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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妖女之不死捉鬼师凌霄长生结局+番外

霂璇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见过的好玩意儿数不胜数,这的确不是一块普通的古玉,而是帝王陵墓的随葬品。”凌霄趁着月光仔细端详,纹路精美,透过月色依稀可见上面刻着凤凰图样。“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应该是舜帝时期的古玉,那活死人怕是个倒斗的。”“他没有活人味儿,比玉更诡异。”长生从刚才搬尸体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刚死了的人身上的气息还没完全消散,魂魄还在四周游荡,所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可那个活死人明明刚倒下却没有任何味道,就像死了很久一样。凌霄早些年的时候曾见过僵尸从墓里爬出来伤人,刚才那个活死人就和僵尸很像。但僵尸是无差别攻击生人,而那个活死人明显理智很多。“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连我这种不老不死的妖怪都有,何况是一个活死人呢?”说到这儿凌霄手里的古玉微颤了一下。...

主角:凌霄长生   更新:2025-05-09 14: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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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霄长生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命妖女之不死捉鬼师凌霄长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霂璇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见过的好玩意儿数不胜数,这的确不是一块普通的古玉,而是帝王陵墓的随葬品。”凌霄趁着月光仔细端详,纹路精美,透过月色依稀可见上面刻着凤凰图样。“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应该是舜帝时期的古玉,那活死人怕是个倒斗的。”“他没有活人味儿,比玉更诡异。”长生从刚才搬尸体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刚死了的人身上的气息还没完全消散,魂魄还在四周游荡,所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可那个活死人明明刚倒下却没有任何味道,就像死了很久一样。凌霄早些年的时候曾见过僵尸从墓里爬出来伤人,刚才那个活死人就和僵尸很像。但僵尸是无差别攻击生人,而那个活死人明显理智很多。“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连我这种不老不死的妖怪都有,何况是一个活死人呢?”说到这儿凌霄手里的古玉微颤了一下。...

《天命妖女之不死捉鬼师凌霄长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见过的好玩意儿数不胜数,这的确不是一块普通的古玉,而是帝王陵墓的随葬品。”
凌霄趁着月光仔细端详,纹路精美,透过月色依稀可见上面刻着凤凰图样。
“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应该是舜帝时期的古玉,那活死人怕是个倒斗的。”
“他没有活人味儿,比玉更诡异。”长生从刚才搬尸体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刚死了的人身上的气息还没完全消散,魂魄还在四周游荡,所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可那个活死人明明刚倒下却没有任何味道,就像死了很久一样。
凌霄早些年的时候曾见过僵尸从墓里爬出来伤人,刚才那个活死人就和僵尸很像。
但僵尸是无差别攻击生人,而那个活死人明显理智很多。
“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连我这种不老不死的妖怪都有,何况是一个活死人呢?”
说到这儿凌霄手里的古玉微颤了一下。
凌霄突然眉头一紧。
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古玉内凭空生出一团黑气,像是有一团灵物准备冲破古玉的屏障。
凌霄神色大变,一手持玉,一手画符压制那灵物。
可那古玉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疯狂摆动,车越往前开,古玉就越摆动得厉害。
等凌霄反应过来的时候,古玉已经完全不受凌霄的控制了。
“不好!长生,快掉头!”
话毕,一团黑气从古玉中冲出,正中凌霄的心口。
“凌霄!”
长生猛打方向盘,然后赶忙踩下刹车。
“噗!”
凌霄一口鲜血吐在了古玉上,心口处顿觉痛苦万分。
“凌霄,你没事吧!”
“还好,死不了。”
凌霄捂着心口颤颤巍巍地拿起古玉,鲜血竟渐渐融了进去。
“回去,去把那个活死人挖出来,他还没死。”
经过一夜折腾,凌霄和长生早已疲惫不堪。
原本第二日就能追上王晴和段晓云,现在恐怕她们已经到家门口了。
长生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男人,又看了眼顶着俩熊猫眼的凌霄。
“他想杀你,他的玉也要杀你,你为什么救他又绑他,我不懂。”
“是我大意了,这个活死人不是善茬,就算我不救他他也死不透。与其和他为敌,不如让他欠我个人情。”
凌霄闭上双眼靠着椅背,调节全身内力方才压制住了体内躁动的灵物。
她记得师父的手札上曾有记载,“千年古玉受天地日月精华可修炼为灵,若古玉有主,则玉灵与主相生相伴,同生同死。”
看来那枚古玉不是活死人盗墓得来,而是他原本就是古玉的主人。
刚才玉灵是感应到主人遇难,所以才慌不择路跑进了凌霄的身体里。
要是她不回去救他,这玉灵怕是还要折磨她。
“长生,休息一个小时再出发吧,王晴身上有符纸,就算遇到危险也能顶一阵。”
凌霄深吸一口气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梦里她站在小河里,怀里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师父就站在岸边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师父,师父你别走!”
凌霄忽然睁开双眼,发现长生已经在开车了。
“你醒了。”长生自然地递给凌霄一瓶水。
“这是哪儿?”
凌霄向窗外看去,青山绿水环绕,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般。
“百岭寨,我们到了。”长生停下车,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前面是山路,车开不进去。”
凌霄拿着罗盘绕车走了一圈,道:“这地方果然不对劲,走吧,把我准备的东西拿好。”
“那活死人呢?”长生指了指后座。
后座上的男人身材高大,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地蜷缩在座椅上,再加上满身的伤,像极了被凶手连人带车抛尸山野。
凌霄手扶着车门,思索片刻后一摆手,“给他松绑吧,再换件干净的衣裳。”
长生疑惑,问道:“你要带着他一起?”
“这活死人不吃不喝也死不了,窗子留个缝,就让他在车上呆着吧。”
等长生做完这一切,凌霄便在车底贴了张符纸。
她拍了拍车门,说道:“好好睡吧你。”
百岭寨坐落环山中央,寨子里的人想要出去就得翻好几个山头。
许多年轻人一旦走出大山后就再也不想回来,因此百岭寨里就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真奇怪。”长生小声嘀咕,“一路走来,只有女人。”
“还有更奇怪的呢,这些老太太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看到我们两个生面孔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凌霄说完把身上的装备递给了长生,然后笑盈盈地走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面前。
“娭毑,您好,我和我弟弟是地质学爱好者,专程来这边采集植物样本的,您知道哪里有紫菀吗?”
那老妇瞄了一眼长生摇摇头,然后扶着栏杆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回屋关了门。
凌霄吃了闭门羹却并不感到意外。
刚才路过的别家老太太探着头往这看,可凌霄一和她们对视,又立马低头回避。
“她,不会说话吗?”长生看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儿的人不欢迎我们,但也没有要赶我们走的意思。长生,待会儿要是遇见王晴或是段晓云,你恐怕得做出点牺牲了。”
凌霄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长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趁着天光,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
这地方点对点的直线距离不算远,只是路高低不平不好走,要是一个没留神恐怕就会摔个头破血流。
“怎么样长生,她们的气味还远吗?天有积雨云,我们得赶在雨下大前找到她们。”
凌霄怕被人看见他们手持罗盘会起疑,干脆让长生发挥他狼的本能。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长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处处保护的小狼了。
长生嗅了嗅,目光直直地往前看去。
“向前百米。”
“好,待会儿见了她们,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长生看了一眼凌霄,不情愿地点点头。
这时,一滴硕大的雨点砸在了凌霄的额头。
大雨瞬间朝这山坳倾盆而下。
山路也因下雨打滑更不好走了,好在长生臂力不错,搂着凌霄安稳走到了段晓云家门前。
“没想到啊,我家小狼这种时候还挺厉害的。”凌霄打趣道。
可细想一下也觉得很合理,长生本就是在山林里长大的狼啊。
“长生!想什么呢,别发呆了,按计划行事!”
长生还沉溺和凌霄的近距离接触中,被凌霄这么一吼才松开手。
屋里,王晴披着绣工精致的披肩,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火炉边。
“这雨说下就下,还好我们赶回来了。不过说真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老家在百岭寨,我还一直以为你也是永城的呢。”
段晓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神情凄苦地说道:“我太祖母原本的确是永城人,而且还是名门闺秀,后来到了年纪才嫁到了这儿。”
王晴吃惊地看着段晓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嫁到这种穷乡僻壤。
“我太祖母姓林,她出生的那个年代正值战火纷飞,一个女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已经很难得了。”
段晓云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头一转,看着王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我太祖母八岁时按照家族里的习俗,费了好大劲找人给她寻了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做姐妹,就像你和我一样这么亲密呢。”
王晴被段晓云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拿着杯子的手一软,杯子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不好意思,我我我......”
“没事,你好好坐着别动。我来收拾就好,你可是客人。”
段晓云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可她越是温柔,王晴就越是感觉毛骨悚然。
自从踏进百岭寨,段晓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像个陌生人。
王晴不自然地裹紧了身上的披肩,努力克制自己奇怪的想法。
毕竟她和段晓云认识七年了,她们可是彼此最好的姐妹。
砰砰砰砰——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王晴一抖。
“谁!”段晓云警惕地快步走到门前。
“不好意思,打扰了。外面雨下得太大,请问方便进去躲会儿雨吗?”
门外的声音有些耳熟,王晴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好像是凌姐姐的弟弟!”
段晓云神色微变,赶忙把门闩卸了下来。
门一开,一阵凉意吹了进来。
“是你们?”长生努力表现出一脸震惊的样子。
虽然表演痕迹过重,但好在光线暗也看不出来。
王晴裹着披肩凑上前去,虽然门外冷风阵阵,身上也冷嗖嗖的,但心里比刚才暖和多了。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凌姐姐呢?”
“我和我......姐姐,专程来这边采集植物,雨天脚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你们快进来吧。”段晓云碍于王晴殷切地眼神,只好故作热情地敞开了门。
长生赶紧从屋檐下扶起凌霄,快步走进屋里。
两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段晓云给凌霄拿了件当地的衣服换上,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长生穿的。

“先不急着行动,结合杨若伊和肥星的叙述,事情的原委大概是这样的......”
二十八年前,方文骅创业失败后回到家乡,准备履行承诺和肥星的母亲玉兰结婚。
方文骅和玉兰是青梅竹马,玉兰为了等他一直没嫁,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大难。
玉兰的父母在村里也算过得殷实,说什么也不肯把女儿嫁给一事无成的方文骅。
可在玉兰心里,方文骅从小没爹没娘还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高中,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虽说方文骅一心想下海做生意,还做失败了,但这样的好胆色在村里也是无出其右的。
玉兰始终坚信方文骅会有大作为。
一面是自己苦等的爱人,一面是生养自己父母,玉兰只能绝食以明志。
村里的风言风语刮得比台风还大还快,这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玉兰的父母拗不过女儿,也怕旁人说他们家嫌贫爱富不履行婚诺,只好勉为其难招方文骅入了赘。
没成想新婚第二天,方文骅竟然人间蒸发了。
玉兰一家成了村子里最热议的话题。
传谣一张嘴,村子里风言风语说什么的有,更有甚者传言方文骅在外面养了个姘头,玉兰气不过所以在新婚夜杀夫抛尸。
每个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玉兰也不能挨家挨户地解释。
更何况新婚夜丈夫跑了,说出去也不是光彩的事。
玉兰父母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大不了就当玉兰看走眼了,以后再嫁远些就是了,可一个月后,玉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玉兰的父亲连遭打击,气得中风跌倒就再没站起来,紧接着母亲病了,两年后也随她父亲去了。
从此,玉兰再无人可依靠。
她把房子贱卖给了村里人,带着肥星开始背井离乡四处寻找方文骅的踪迹。
找丈夫这条路,玉兰带着孩子走了整整三年。
当她无意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成了名绅富豪,她只觉得不可置信。
可当她站在高楼大厦前,亲眼看到西装革履,紧搂娇妻,还有豪车相迎的方文骅时,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他真的有大出息了,可惜她还是看走眼了。
玉兰心灰意冷之下带着肥星回到了乡下。
经历几年的风霜雨雪,玉兰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
她用打工攒的钱赎回了房子,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
肥星十五岁的时候,玉兰突发疾病,去医院看了才知道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这几年他们虽然攒了些钱,但想做手术治病也是紧凑得很。
万般权衡之下,母子俩来了海城寻到了方文骅的面前。
起初方文骅看见面容苍老的玉兰和一个半大小子,还不敢认他们。
但做了亲子鉴定之后,方文骅终于确定肥星就是他的亲儿子。
时隔十五年,忽然多了个儿子,方文骅心里是高兴的。
他也知道这些年亏欠了玉兰母子,不光买了别墅安顿,还请了最好的专家给玉兰看病。
而肥星在方文骅的溺爱之下,也从一个黝黑精瘦的小伙子变成了如今的肥嘟嘟。
可肥星表面顺从乖巧,其实打心底里厌恶方文骅。
十五年来他跟着玉兰风餐露宿,漂泊无依。
回村后更是受尽了耻笑,人人都在背后骂他有个杀夫的妈妈,说他是天降灾星。
这些苦楚,哪里是方文骅的几个臭钱能弥补得了的。
尤其是看到自己母亲还是每天郁郁寡欢,肥星心里更难受了。
他深知玉兰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可当初方文骅和玉兰只办了酒席没申请结婚证,法律层面上不算夫妻,肥星想给自己母亲正名也没有办法。
肥星原名方国安,认父之后才改名叫方仁星。
他知道这个名字是随方仁阳起的,所以对方文骅的怨恨又添了一笔。
如果不是方文骅突然消失,他和母亲就不会过得那么苦,他也不会莫名其妙变成私生子。
儿时种下的心结,长大了只会随时间越长越高。
玉兰死了之后,肥星的恨意便开始不受控地恣意增长。
而玉兰至死都没有得到方文骅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带着苦命的一生撒手人寰。
与此同时,方文骅的妻子刘露得知了私生子的存在。
出殡那日,刘露大闹了玉兰的灵堂,指着肥星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久后刘露从自家阳台上一跃而下自杀身亡。
这件事在上流圈子闹出了大新闻,方文骅借着公关的机会,向圈子里的少数朋友们公开了肥星的身份。
肥星一跃成了炙手可热,人人追捧的大少爷。
可突然有一天,方文骅把杨若伊带回了家,还把肥星撵回了玉兰的别墅。
肥星早知道方文骅不是好东西,所以对此也谈不上失落。
之后的某一天,肥星收到了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
“想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凌晨两点,东山翠竹林见。”
起初肥星并不在意,只当是无聊的人群发的邮件。
可他忽然发现,那封电子邮件附图是一朵玉兰花。
玉兰花,代表的是他母亲。
肥星坐在电脑前,攥紧了双拳。
他可以受尽苦楚和耻笑,也可以在方文骅面前蛰伏隐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有关母亲的一切。
当晚凌晨两点,肥星准时出现在了东山翠竹林。
寒风瑟瑟,吹动万顷翠竹哗哗作响。
肥星裹紧身上的风衣,后脊仍旧阵阵发凉。
他环顾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意识到被耍,肥星扭头只想快步离开。
可刚走出去没两分钟,面前的竹子忽然像长了腿一样冲他围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竹林从翠绿变得满身血斑,就像被洒上血水一样。
肥星想逃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脚下的青石路里伸出了两只鬼爪,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踝。
他大呼救命,可风吹竹林犹如海浪涛涛,他的声音被完全湮没。
之后他就吓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只魂无所依的饿死鬼。
至于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凌霄这一通讲解下来,说得口干舌燥。
“想救杨若伊,帮肥星搞清楚死因,必须先找到肥星的尸体,天一亮咱们就去东山翠竹林。”
接了杯水回到椅子上,却看见重明眉头紧锁。
“怎么了?方家的离奇事太多,想打退堂鼓了?”
“翠竹林......”重明咬牙切齿道。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下午肥星说到这里的时候,你也是这幅表情。”
重明忽然抬起双眸,格外认真地问道:“凌霄,你听说过湖妃竹的传闻吗?”
“舜帝时的传说,师父给我讲过的,不过这跟方家的事有关系吗?”
“舜帝在位时,九嶷山上有九条恶龙盘踞,他们常到湖江作乱,致使洪水暴涨冲毁田地屋舍,百姓苦不堪言,舜帝闻听后决定前往九嶷山斩龙除害。”
然而舜帝走后便杳无音信,娥皇女英思念夫君,终日惴惴不安,于是便携手前往九嶷山。
一路上两人历经艰辛,终于在一个名为三峰石的地方找到了舜帝的坟墓。
舜帝斩杀九条恶龙,积劳成疾病死在此。
娥皇女英知晓来龙去脉后悲痛万分,恸哭了九天九夜,滴滴血泪在九嶷山的竹子上沁出了血斑。
自此民间有了湖妃竹的传说。
“世人只知故事至此便结束了,殊不知那九条恶龙死后不愿入轮回,仍旧在九嶷山阴魂不散,娥皇女英为守护百姓,纵身跃入湖江以血肉之躯封印了九条恶龙。”
重明说到此处,眼中不免掠过一抹伤情。
“贤君贤妃为民而死后人称颂,确实可敬可佩,不过看你这样子倒像亲眼目睹过一样。”
凌霄托腮端详着重明,总觉得这家伙心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重明被这么一说,立马恢复如常。
“你不觉得方仁星看到的那些竹子很像湖妃竹吗?”
“可这儿是海城,又不是南省,哪里来的湖妃竹?”
说完,凌霄忽然脑子灵光一闪。
“你是说,肥星的尸体有可能不在翠竹林,而在水里?”
第二天一早,凌霄和重明打车到了东山。
“坐得我腰都酸了,打车是真麻烦,不过还好后天就能提新车了。”
一想到这儿,凌霄心情舒畅了许多。
“凌老板身娇肉贵,有空想新车,还不如想想该从哪儿找尸体。”
重明双手插兜,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你作为员工该考虑的,还指使起我来了。你走慢点儿,可显着你腿长了。”
东山明湖风景秀丽,依山涓流,湖水绵延四百亩,的确是一处藏尸的绝佳宝地。
重明面对湖水而立,紧闭双眼。
一股清风抚面,重明气息渐匀,随后睁眼道:“湖底确实有具尸体。”
“看来我们猜对了,可这就奇怪了,此地环山抱水,藏风聚气啊。《风水口义》有云:凡山川,以得水藏风为主。得水藏风者,不合星卦体魄自安。”
凌霄说罢歪头看向重明,狡黠的眸子透着明亮。
“重明大师,你说一个懂得以竹林布阵杀人的人,怎么会把尸体丢在风水宝穴之处呢?”

这两个女孩原本就被长生高冷俊俏的长相所吸引,这下又收了凌霄的名片,瞬间就觉得这姐弟俩特别亲近。
一番畅谈后凌霄得知,靠窗的女孩叫王晴,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叫段晓云。
两个人都是南省的,高中一起念书后又上了同一所大学,即是同乡又是校友,所以关系特别好。
不仅如此,这两个人除了性格和长相不一样之外,从穿着打扮再到各种喜好都是一模一样,简直像一对亲姐妹似的。
“我和晓云特别有缘分,我还记得上高中那会儿晓云常到我家里吃饭,就连我妈都老说我俩像呢。”
王晴眉飞色舞聊得正欢,段晓云的电话突然响了。
“晴晴,我去接个电话。”
女孩温柔地拍了拍王晴的手,又礼貌地冲凌霄点了下头。
相比较于王晴的活泼外向,段晓云更像一个腼腆内秀的大家闺秀。
凌霄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年纪有这种气质的女孩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段晓云还没回来。
王晴忽然隐隐感觉哪里不舒服,忍不住打开门朝外张望。
“晓云怎么接电话这么久还不回来啊。”
凌霄的心里也渐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跟着王晴和段晓云的东西察觉到了有人介入,所以恼羞成怒对段晓云下手了吗?
凌霄对自己炼制的符纸倒是有十足的信心,可万一段晓云不小心把名片弄丢了就另当别论了。
她左思右想放心不下,给长生递了个眼神,长生立马起身去寻。
没想到长生刚打开门就撞上了眼神慌乱的段晓云。
“晓云,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晴看出段晓云神色有异,焦急地拉她坐下。
段晓云也像失了魂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晓云,你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接了通电话回来就这样了?”
经不住王晴再三锲而不舍地询问,段晓云终于低声开口道:“我太祖母过世了......”
“什么?”王晴神情略显惋惜,握着段晓云的手安慰道:“晓云,你太祖母活了那么大岁数,已经是很难得的奇迹了,我相信她走的时候一定很安详。”
段晓云木讷地点点头,可两只手却紧紧攥在一起几乎没了血色。
对面的凌霄盯着段晓云上下打量了一圈,只觉得十分奇怪。
亲人骤然离世,听闻噩耗的段晓云除了慌张以外竟看不出一丝悲伤。
更关键的是,段晓云身上的名片不见了。
“晴晴,下一站就在南省,晓云应该要回去一趟,正好我和我弟弟也有些事要去那边办,不如一起下车吧。”
“好。”王晴点点头,“晓云,我也陪你一起回去。”
闻言,段晓云突然抬头欲言又止地看向王晴。
一双瞪得老大的双眼把王晴都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段晓云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
夜幕降临,没有了王晴喋喋不休的说话声,车厢里只有铁轨的和窗外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凌霄就着夜色看向对面上铺的位置,似乎能隐约听见段晓云抽泣的声音。
一夜过去,除了王晴之外几乎都没合眼。
火车在次日清晨到站。
两个女孩儿和凌霄道别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长生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问道:“人都走远了,怎么追?”
“不着急,跟得紧了打草惊蛇。”
凌霄双臂抱胸看了一眼长生泛红的脖子,明显比昨日更严重了。
“走吧,先找个地方给你解毒。”
半个小时后......
长生抬头看着偌大的餐馆招牌,疑惑地问道:“这就是解毒之法?”
“甘口鼠的口水属湿毒,粘到皮肤上便会瘙痒不止,湖人最喜食辣,辛辣之物正是克制甘口鼠口水的良药啊。”
凌霄咽了咽口水,拉着半信半疑的长生就往里走。
她这一生没别的追求,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几百年来,为了隐藏不死不老的秘密,她每隔二十年就要辗转一座城市。
这南省她也曾来过两次,这儿的美食曾差点让她破了这二十年一辗转的规矩。
这个时间点餐馆人少,凌霄特意挑了个大桌。
服务员见他们就两个人,而且看上去也不像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便想劝他们坐个小桌。
“小姐,先生,那边......”
凌霄合上菜单打断了服务员,“就来这一本吧,麻烦上菜速度快些。”
“啊?”服务员一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即便是一家十口来吃饭也没有说上一本的,眼前这两个人怕不是来耍她的。
“放心吧,我们不是来吃霸王餐的,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结账。”
凌霄眼含笑意地掏出了一张卡。
“哦,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拿着卡去结账时心里其实还在犯嘀咕。
直到她眼睁睁看着满桌空盘足足摞了三层,才肯相信这两人真能吃得下一本菜单。
“啊,酒足饭饱乃人生一大乐事啊。”
凌霄摸着微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说道。
“我们好像把人吓着了。”长生左右环顾。
整个餐馆的人几乎都跑来观摩他们吃饭了。
就连厨师和扫地的大姐也不干活儿了,一个个操着吃饭的家伙惊得目瞪口呆。
凌霄看了一圈,满不在意道:“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一顿饭,好不容易有机会吃点好的,他们爱看就看吧。”
说罢,凌霄和长生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反正下次再来南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等到那时候这家餐馆的人估计早都归西了,有又谁还会记得她呢。
“怎么样,身上还痒吗?”
“好多了。”
“吃饱喝足我的功力也恢复了不少,咱们该办点正事了。”
凌霄突然正经起来,带着长生一路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此处人流汇集,正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心点,无形的灵气由此处向四面八方绵延万里。
王晴身上的名片经过凌霄的炼制有一种特有的灵气,只要跟着这股灵气走就能找到她们。
约摸过了十分钟,凌霄缓缓睁开眼,手中的罗盘在强烈的摇摆不定后指向了西南方。
“居然在山里。”
“怎么去?”
“租辆车吧,此行不易,我们还得准备点别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淡,长生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周围能看到的人迹也越来越少。
道路两侧的树影在黑夜中好似鬼爪在向他们招手。
“好像有点不太对。”
凌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路,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起雾了。”长生也发觉不对劲,趁着雾气不浓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留在车上,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下来。”
凌霄拿出桃木剑开门下车,落地的一瞬间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雾气瞬间将整个车子包裹了起来。
她举起桃木剑顶着风往前走了数米,任凭阴风在耳边呼啸。
凉嗖嗖的空气如同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可凌霄才不在乎,她大声喊道:“我等本无意闯入贵宝地,若阁下执意不肯放行,那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解决问题了!”
说罢,那阴风像是被激怒一般,呼啸地更厉害了。
“执迷不悟。”
凌霄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桃木剑竖于胸口前,默念心决后,大喊一声“破!”
一道剑气破空而出,阴风骤停,万物俱寂。
“嘁,虚张声势,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妖物呢。”凌霄不屑一顾地说道,心里却在暗自庆幸不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家伙。
正当她转身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树后窜出一把掐住了凌霄的喉咙。
“什么人!”低沉的质问声从身后传来。
“过路人而已。”
那人冰凉的手指贴在凌霄的肌肤上,一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凌霄不敢轻举妄动,疯狂给想要下车的长生使眼色。
她能嗅到空气中隐约弥散的两种血腥气,一种腐烂恶臭,另一种却有一丝清甜。
更诡异的是,她感受不到身后之人的任何气息,就像是个活死人一样。
“你受伤了?我车上有伤药,不如你放我去给你拿药如何?”
“少多管闲事!”
那人话音刚落,突然一声闷哼,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钳制着凌霄的手一下子松开,凌霄立马反身用剑指向那人。
在车灯的照射下,凌霄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虽然脸颊被大片血渍弄污了,但仍旧能看得出是个俊俏的男人。
凌霄视线下移,发现这人身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整个人唯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让我多管闲事,你这模样就算我有心想救你你也活不成了。”
她叫来长生将这人就地安葬,可搬运时无意中从他的衣服里掉出一枚漂亮的古玉。
“等一下!”凌霄顿时两眼放光,“真是块儿好玉啊,埋在这儿倒是可惜了。”
待他们埋了那男人,雾气已全部散去。
车子重新启动。
长生看着凌霄爱不释手地端详着古玉,忍不住说道:“这玉诡异。”
他天生嗅觉灵敏,从刚才开始他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异香。
现在在车里才确定气味就是从古玉传出来的。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段晓云端着开水焦急忙慌地走出来,滚水撒了一手也不觉得疼。
她看见掉在地上的照片,顿时脸色煞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晴晴,地上凉,你先起来。”
“这照片上的人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晓云,这是你家的照片吗?”
王晴觉得有些头晕炫目,她被段晓云拉起来的时候才看见段晓云的手被烫伤了。
“你的手!”
“我没事,不疼的。”
段晓云拉着王晴坐下,又捡起地上的照片轻轻地摩挲着那张花了的脸。
“本来是想等忌日那天再告诉你的,可惜被你提前发现了。”
“忌日?什么忌日?”王晴皱着眉头,心头咯噔一下。
段晓云柔情苦怨的双眼含着泪,痴痴地望着王晴,问道:“月姑,你真的忘了我吗?”
“晓云,你别吓我。”王晴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她猛地推开段晓云,撒了丫子往门外跑,绣花披肩也掉在了地上。
段晓云看着王晴跑远的身影,一滴泪滚落脸颊。
“当年,你也是这么抛下我的。”
王晴尖叫着疯跑了出去,可百岭寨里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她发疯似的往前跑,忽然脚底一滑摔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那间屋子。
手和脚都被绑在了柱子上,身上还披着那件绣花披肩。
段晓云面无表情地给王晴的额头擦药,发现王晴醒了就说道:“你不该跑的,额头留了疤就不像你了。”
“你到底是谁?”
王晴绝望至极,额头的伤口还在冒血。
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逃走了。
“我认识的晓云很温柔,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我变了?”
段晓云给王晴的伤口止了血,苦笑道,“我从来没变过,变的人是你呀。”
她克制着眼眶里的泪水,平静地坐了下来。
“我差点忘了,现在的你还不是月姑。王晴,你想听听我们以前的故事吗?”
王晴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段晓云望着摇曳的烛火,思绪飘回了她和月姑相识的那一年。
“那时候我和月姑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听介绍人说只有两个八字相合,脾气相近的女孩子才能结为老同......”
月姑没有姓氏,准确来说是没有人记得她姓什么。
她父母是一户庄稼人,两口子快饿死的时候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媒婆换了地主家的半斤粮。
这个老媒婆就是后来的介绍人。
老媒婆一生无儿无女,对月姑也算视如己出。
那会儿永城最有钱的人家想给独生的姑娘找个老同,老媒婆听到信儿就带着月姑去了张家。
张家的女儿叫张阑音,性格活泼,穿着打扮也喜欢鲜亮的颜色。
张阑音见月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文静的女孩子。
再加上月姑琴棋书画样样通,尤其一手刺绣功夫了得,她理所应当地成了第一候选人。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老媒婆从小对她的悉心教养。
很快,张阑音和月姑在张家族老的见证下立誓结为了老同。
她们共同学习女书,用只有她们彼此知道的文字传递情感。
一起生活的那几年她们经历了战火杀戮,经历了生死逃亡,但那仍是她们彼此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后来,战争胜利,两个女孩儿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
月姑因为相貌秀丽又知书达理,被一位军中年少有为的将领看中。
不久后月姑就盖上鲜红的盖头,含泪与张阑音分别。
坐花轿前,月姑把自己亲手绣的披肩送给了张阑音。
月姑婚后忙于料理家务,但也时不时会给张阑音写女书聊表思念。
次年,闹起了大饥荒。
彼时的张家早已因战乱散尽了家财。
而张阑音也像当初的月姑一样被张家当成银钱换了粮。
“结为老同,推心置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张阑音在万念俱灰之下想到了她的好姐妹月姑。
可接连写了好几封女书,月姑都不曾给她回信。
女书犹如石沉大海,张阑音的心也跌入深渊。
“那时候爹娘没活路了,打听了一圈才把我卖给一个木匠,刚开始那木匠对我还算好,可后来他的老主顾被人一刀捅死,没了收入我们也慢慢没东西吃了,饿了只有啃树皮吃草才能活下去,再后来,木匠嫌我累赘就想把转手卖给别人。”
张阑音平静地讲述着,可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回想起那段时光她就觉得难以呼吸。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一路跑啊跑,万幸我命大半路昏倒被人捡来了这个鬼地方才活下来。”
王晴听到这儿已经全然忘记了害怕,她心疼地看着段晓云的脸,好似能透过这张脸看到张阑音。
“所以你是张阑音,难怪和我认识的晓云判若两人。”
“张阑音,我都快忘了这三个字怎么写了。”张阑音抹去了眼泪,起身倒了杯水喂给了王晴。
“张小姐,你的故事的确很凄婉,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月姑。”王晴语气软和,希望能唤醒这个可怜女人的理智。
张阑音苦笑一声,反手掐住了王晴的脸颊把水灌了进去。
“我花了整整七十年才找到你,我费尽心思让我的儿孙走出大山,就是为了找到你。”
王晴被水呛得直咳,她又陷入了恐惧之中。
然而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张阑音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
“月姑别怕,等时间到了你就会想起来了!”
王晴被粗暴地灌下一股股苦涩的水,她顿时觉得喉咙发紧,眼前模糊。
紧接着,张阑音摔碎了碗,把王晴身上的名片撕碎了丢进火炉。
就这样王晴被囚禁了整整四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第五日夜晚。
张阑音一反常态给王晴松了绑,还给王晴梳了一个和月姑一样的双麻花辫。
屋里腾出来的空地摆上了阵法,两人盘腿对坐。
“结为老同,推心置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月姑,我等你太久了,有些账迟早要算清楚的。”
张阑音拿出一把匕首刺破掌心,又将王晴的手掌刺破。
两只手合二为一,紧紧握在一起,两股血液开始涌动融合。
下一秒,天空雷电交加。
就在张阑音闭上眼准备迎接月姑的时候,屋外的雷电声竟然戛然而止了。
她慌乱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
刚才还电闪雷鸣的天空此刻已经恢复成万里星空。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阑音歇斯底里地怒吼,她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七十年。
这一刻她的信念崩塌了。
砰!
屋门被踹飞到墙上。
凌霄放下腿,阔步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长生和一脸不屑的重明。
“你们?你们不是走了吗?”
张阑音站起身,拿起匕首指着三人。
“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
凌霄歪头看了一眼张阑音身后的王晴,摇头道:“可惜啊,如果月姑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还愿不愿意见你。”
“你偷听我说话!早知道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们!”
“火车上跟着的脏东西果然是你,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晓云的太祖母。”
凌霄一脚踢翻了阵法一角的蜡烛,其余蜡烛随之熄灭。
“幸好我早在这屋外埋了符阵,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你。”
张阑音得知精心布下的阵法被毁,瞬间恼羞成怒举着匕首冲向凌霄。
“原来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杀了你!”
“好啊,杀了我你就别再想见到月姑了!”
凌霄的一句话让张阑音停下了脚步,重明刚抬起的手默默放下。
“张阑音,你为了和月姑相见,不惜附身在晓云身上汲取她的阳气,又在这些年陆续从百岭寨的女人身上提取血液滋养你的魂魄,真是不择手段呐。”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是不是代表你有办法让我和月姑相见。”
张阑音迫切地想要得到凌霄的回答。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痴心妄想。”
重明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张阑音。
他这一拳下去,足可将张阑音打得魂飞魄散。
然而这巨石般的拳头却被凌霄截在了半空。
“大哥,我说你能不能不抢戏,要是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我们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凌霄白了重明一眼,又从长生手里拿过桃木剑指向张阑音。
“张阑音,我有办法让你见月姑一面,但你得告诉我究竟是谁教给你这么多歪门邪道。”
“好,见过月姑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百岭寨因四面环山而得名。
寨中人只知身处低凹的苦,却不知登上山顶的无限风光。
星夜当空,鸟鸣风啸,就连长生这么话少的人忍不住赞叹一句真美。
“长生,把王晴放下来吧。”
凌霄扶着还在昏沉的王晴坐在地上,又让张阑音坐在了王晴对面。

“你把我拉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是。”重明一口回道。
凌霄有些诧异,之前在百岭寨的时候,重明虽然对她的行事风格不屑一顾,但也从来没制止过她。
可见这次的事情有多棘手了。
“我凌霄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更何况这种邪术如果盛行起来,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杨若伊。”
“你不过只是个修为不足千年的堕妖,就算精通方术道法也未必是那邪修的对手,你出手只能是白白送死。”
重明不可否认凌霄有绝佳的慧根,但平时收服一些小妖小鬼就罢了,邪修可不是区区几张符纸就能降服的。
凌霄听到他这么说也不恼,只凑近了几步小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人物,也知道你不让我管这事是想自己出手,但你自北向南一路降妖伏魔耗损了不少元气吧,如果没有我帮你的话,兴许你出手也是白白送死呢。”
重明脸色陡然一变。
他忽地抓住凌霄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怕她跑了还用手撑在了两侧。
“你是怎么知道我行踪的?说,你是谁派来的!”
重明低头死死盯着凌霄,那眼神甚至比那夜他掐着她脖子时还要凶狠。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捡你时发现你的四肢有好几处冻伤疤痕,而能造成这种程度冻伤的只有一个地方——昆仑。”
凌霄说完就撸起重明的袖子。
结实的手臂上青筋延伸处大概有三五处泛红的疤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梅花状的胎记。
“如果不是我给你敷了药,现在你这条胳膊还丑得吓人呢。况且那晚我下车时就察觉到了妖邪的气息,可迷雾散去后只见你一个人,不是你灭了拦路妖还会是谁?”
说完,凌霄推开了重明。
“明明是个好人,非得装得这么凶。我好歹也是你的老板,没大没小的,再说我不接生意咱仨喝西北风去啊。”
“站住。”
重明喊住了溜走的凌霄,神情严肃。
“生意你接,妖孽我除。”
凌霄背对着重明,嘴角勾出一抹笑,转身时又恢复了傲娇的本色。
反正重明也是要在酒馆打工的,与其做打杂端水的碎活儿,不如人尽其用。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行。”
重明一眼看出凌霄还有别的企图,说道:“凌老板还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第一,但凡行动,必须提前告知我。”
“第二,一切要以顾客的第一需求为上。”
“还有第三......”
凌霄抱起胸,昂起头,拿起高高在上的派头。
“在外人面前,要记得对我这个老板放尊重点。”
“好。”
重明一口答应。
在楼下等待的杨若伊越来越不耐烦,凌霄被拽走时脸色不对,她生怕凌霄反悔了。
“杨小姐。”
“凌老板。”杨若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刚想说话就看见凌霄身后高大又冷漠的重明,硬生生把疑问咽了回去。
“杨小姐快坐,刚才是去拿合同了,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杨若伊快速扫了眼合同,拿起笔颤颤巍巍地签了字。
凌霄虽说做的是鬼怪生意,但签的合同却是小酒馆的合作生意,其他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资金多少。
“杨小姐出手大方,我们也必定竭尽全力。”
凌霄把杨若伊安排在了三楼的房间,除了凌霄之外就连长生也不能随便进去。
虽然地方是比不上别墅宽敞,但好在静谧安全,墙壁都用了隔音材料,凌霄还在周围设下结界,一般人别说进去了,就连靠近都会觉得生理不适。
当晚,杨若伊也踏实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上午,方仁星终于迷迷糊糊地从包间沙发上醒过来。
一睁眼,三张凶神恶煞的脸狠狠盯着他。
“啊!鬼啊!”
凌霄抬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方仁星捂着脸立马噤了声。
“看清楚,你才是鬼。”
方仁星眨巴眨巴眼,看清了三人的容貌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是三位高人。”
他蠕动着身体缓缓坐起来,脑袋沉沉的还有些恶心。
“嘶,我这是怎么了?”
“方仁星,把这个戴上。”凌霄往他怀里丢了个黑翡翠珠子穿成的项链。
“高人,我求您办事,您怎么还送我东西啊,这怎么好意思收呢。”
方仁星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脚却麻利地戴在了脖子上。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收鬼专用的捆仙绳,脖子上一戴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立马收回来。”
“啊?”
方仁星吓得赶紧往下摘,可捆仙绳早就缩了好几圈,严丝合缝地勒着方仁星的脖子。
“高人,您这是干嘛呀?”
“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否则我就把你交给摆渡人,让你下辈子投胎去畜生道。”
经这么一吓唬,方仁星停了手上的动作,乖巧地点点头。
审讯一直从上午不间断地到了晚上。
凌霄饿得前胸贴后背,暂且放过了方仁星。
好在长生跟了凌霄百年,早就把凌霄的厨艺学了七八分,不仅菜做得快,还色香味俱全。
饭菜一做好,凌霄就让长生给杨若伊送上去了一份。
方仁星望着满桌珍馐,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的天呐,这也太丰盛了吧!”
他迫不及待地坐了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丢了出去。
凌霄看都没看方仁星一眼,优雅地收回了手,坐在了主位上。
“想吃饭的话,好好想想刚才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高人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十五岁以前我都是跟着我妈过穷苦生活的,要不是我妈患了病没钱治,我们也不会来千里迢迢来找方文骅救命。”
方仁星说得字字恳切,无论再让他回答几遍,他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凌霄和重明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挑挑眉,勾手道:“行了,过来吃饭吧。”
“好嘞。”方仁星眼睛一亮,嗖一下窜到饭桌前狼吞虎咽。
“哦对了,高人姐姐,我这脖子上的狗链子能摘了吗?吃饭都噎得慌。”
方仁星腮帮子鼓鼓的嘟囔着。
“捆仙绳必须到了地府才能解,你要去吗?”
“那不用了,我觉得戴着挺好看的。”
方仁星干笑了两声继续埋头狂吃。
深夜,凌霄肚子空空,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她食量本来就大,那一桌子菜给她当前菜都不够,还叫方仁星吃了个精光。
“该死的胖子,怎么这么能吃。”
凌霄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心比腊月寒冬的冰还要冷。
“也好意思说别人能吃。”
清冷的男声在凌霄头顶不过半臂的距离响起。
凌霄猛地转身,手直冲重明的脸劈过去。
可重明稳如泰山丝毫不慌,一只手迅捷地擒住了凌霄的攻击。
“凌老板要杀人吗。”
“原来是重明啊,走路蹑手蹑脚没声音,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凌霄抽回了自己的手,兴致缺缺地关上了冰箱门。
“怎么还没睡,是嫌折叠床睡得不舒服?”
“我本就是个死人了,不需要睡觉。半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有又小鬼溜进来,所以出来看看。”
凌霄敷衍应了一声,俯身从吧台下的纸盒子里拿了袋压缩饼干。
这玩意儿也就出远门的时候能应付两顿,没想到回了家还是只能吃它。
“食之无味,食之无味啊。”
凌霄越吃越想哭,没有美味佳肴,对她来说堪比锥心刺骨。
重明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一屁股坐在凌霄对面,好不识趣道:“既然凌老板也睡不着,那不如聊聊方家的事。”
“聊吧聊吧,反正方仁星已经交代的七七八八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打算借你的鬼髑髅一用。”
重明说着就将一颗手掌大的鬼髑髅放在了凌霄面前。
凌霄伸手想夺回,却被重明按住了手。
“大哥,这颗鬼髑髅可是从千年桃树上摘下来的,那株桃树都已经不在了,放眼全球都找不出第二颗这么大的了。”
“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鬼髑髅经四季寒暑,集桃木精华与天地灵气,是对付邪修的最佳之物。”
凌霄看着重明说得头头是道,气得一阵冷笑。
“拽文嚼字说得挺厉害,可你之前降妖伏魔也没用过法器啊,怎么一来我这儿就开始搜刮好东西了。”
“本来没打算用的,但是碰巧在我的‘宿舍’捡到了,想来是天意吧。”
重明的表情一本正经,可说的话就是有种欠兮兮的感觉。
“就不该把库房给你住。”
凌霄瞥了重明一眼,“借你用也可以,但必须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这我不能保证。”
重明这话一说,凌霄又要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
鬼髑髅揣进了口袋,重明装作若无其事分析起局势来。
“方文骅身边那个邪修不止一次为方文骅借运,他的前妻死得离奇,方仁星的母亲也病得蹊跷,可见都是受害者,如果处理不当恐怕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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