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牧李采薇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猎:带甲百万,你说是普通县令? 番外》,由网络作家“晨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牧专程等到太阳完全落山后,才从一条偏僻小路悄悄回了村。弓箭,毕竟是违禁品。若是被双溪村的乡民们撞见后告发,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好在这个时代没有路灯,夜晚时,偶尔会有老迈的野狼下山入村觅食,村民们早已习惯早早关门闭户。泥泞的小道上,除了飞舞的蚊虫,再无其他活物。“吱呀——”李牧推开篱笆小院的门。屋内,李采薇听到动静,推开窗子向外张望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哥......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今天又有人来家里闹事?”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李牧挑眉问道。“那倒没有。”李采薇摇了摇头,脸颊微微泛红:“只是天色这么晚了,山里又凶险,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原来这小妮子是在担心自己。自从上次打跑了孙瞎子,消息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双溪村里...
《打猎:带甲百万,你说是普通县令? 番外》精彩片段
李牧专程等到太阳完全落山后,才从一条偏僻小路悄悄回了村。
弓箭,毕竟是违禁品。
若是被双溪村的乡民们撞见后告发,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好在这个时代没有路灯,夜晚时,偶尔会有老迈的野狼下山入村觅食,村民们早已习惯早早关门闭户。
泥泞的小道上,除了飞舞的蚊虫,再无其他活物。
“吱呀——”
李牧推开篱笆小院的门。
屋内,李采薇听到动静,推开窗子向外张望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哥......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今天又有人来家里闹事?”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李牧挑眉问道。
“那倒没有。”李采薇摇了摇头,脸颊微微泛红:“只是天色这么晚了,山里又凶险,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原来这小妮子是在担心自己。
自从上次打跑了孙瞎子,消息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双溪村里那些原本瞧不起兄妹俩的乡民,如今见了他们也满脸堆笑,客客气气。
就连李采薇对李牧的称呼,也从之前的“李牧”变成了“哥哥”。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安分守己没前途,拳头才是硬道理!
“下山时在溪边设了些陷阱,耽搁了点时间。”李牧随口解释着,将猎到的野兔和松鸡挂在墙上,“今天运气差了点,只弄到这点东西。”
这只野兔和松鸡加起来不过十斤左右,总共也卖不到一两银子,价值远不及前几天猎到的山羊。
“这些猎物足够换五十斤稻米,已经很不错了!”李采薇倒是颇为兴奋,掰着指头算道:“我们现在有十两七钱银子,能买四百二十斤陈米......”
“再加上这五十斤,就是四百七十斤......”
“对了,我今天去打柴,还卖了十多文钱......”
“哥,我们马上就要凑够贡粮的份额了!”
这段时间,李采薇一直为贡粮的事发愁。往年靠着几亩薄田,虽然辛苦,但种出的粮食拿出十之七八,也足以缴纳皇粮。
可今年,一场大雨将已经抽穗的庄稼泡烂,短短几日,从根到茎烂了个遍。
颗粒无收!
眼看缴纳皇粮的日子越来越近,李采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做好了卖田渡难关的准备。
没想到这个一向游手好闲的哥哥,竟把问题解决了!
“还差一百多斤,再进山三四回,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李牧揉了揉鼻子,突然想起什么,摘下身后的包袱摆在桌上解开:“我今天摘了些野枣,味道不错,你尝尝。”
“另外,还有一窝兔崽子!”
他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抓出六只毛茸茸的小兔。
李采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似乎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天生没有抵抗力,她微微张嘴,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问道:“它们也要卖掉吗?”
“不,这些太小,卖不了多少钱,养着更划算。”李牧摇头道:“兔子三四个月就能发情,一窝接一窝。要是养得好,我们以后就再也不必担心没肉吃了!”
李采薇闻言,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之意,连连点头:“喂养的事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给它们弄些吃的。”
这些兔崽子大约半个月大,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正饿得嗷嗷叫。
兔子的喂养很简单,断奶后主要以浆果、牧草为食。
至于蔬菜和胡萝卜,那只是影视作品和童话故事里的编造,实际上它们并不爱吃这些东西。
因为蔬菜水分太多,容易导致腹泻,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苜蓿草,也就是三叶草,便是最好的饲料!
路边、山林、田间地头,到处都能找到这种草,根本不用费力去寻。
“不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在村口土坡上摘了些草叶子。”李牧在包袱里掏了掏,抓出一大把绿油油的草芽丢在桌案上。
嗅到食物的味道,兔崽子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来,吭哧吭哧地大口嚼着。
没过多久,它们的小肚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李采薇在屋角垫了块破布,兔崽子们挤在一起,安安静静地打量着四周,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
兄妹俩的晚餐很简单。
两碗稀粥,加上中午剩下的烤松鸡,搭配两块杂粮豆饼。
“明天我借辆车,去县城卖掉猎物,顺便买些粮食回来。”
饭后,李牧在昏暗油灯下清洗箭矢上的血迹,又将箭头打磨得更加锋利,“缴贡的日子越来越近,稻米价格肯定要涨,这种事赶早不赶晚。”
“我跟你一起去。”李采薇也没闲着,正处理那两只猎物身上的伤口,用刀子扩大箭孔,让它们看起来不像是中箭而亡:“那么多粮食,你一个人能弄回来吗?”
虽然松鹤楼的二掌柜收了李牧的钱,但难保后厨的伙计不会多嘴。万一泄露出去,那可是大麻烦。
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用,明天我找姜虎他们和我作伴。”李牧笑了笑,“这帮人,不用白不用......”
李牧口中的姜虎他们,正是前几天痛殴孙瞎子的那帮泼皮无赖。
自从见识了李牧的身手后,他们便像着了魔似的,整日缠着他传授一招半式,极尽讨好之能事。
甚至有人当场磕头拜师。
地痞混混,是最崇拜暴力的一群人。在这年头,若是能有些拳脚功夫傍身,无论走到哪里,说话声音都能大些,腰板也能硬些!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
李牧便将四五名泼皮混混召集到了自己家。
其中有个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的汉子挠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牧哥儿,你一大早把兄弟们找过来有啥事啊?是不是要传授给我们拳脚功夫?”
“咱们可是一起赌过钱、一起嫖过娼的好兄弟,连娘们都能一起玩,你现在有了本事,可不能藏私啊!”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牧哥儿你就是再能打,碰到十几二十个人围堵照样歇菜,但是你若肯把本领教给兄弟们,咱们拧成一股绳,那在这十里八乡还怵谁?”
“只要你肯教,兄弟们以后就拿你当亲大哥,唯你马首是瞻!”
伴随着轻灵的提示音,李牧只觉得掌心微微一沉,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布包,里面装着些颜色泛黄、比芝麻略大两三圈的辣椒籽。
“辣椒?”李牧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这种调味料在现代社会中可谓是必不可缺,尤其是在火锅界占据半壁江山。
然而在这个时代,辣椒却尚未传入中原。
如今,达官贵族们若是想要些辛辣刺激的口味,大多依赖花椒、茱萸和葱姜蒜等调料。
但若论口感的正宗与浓烈,辣椒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若是能将这辣椒籽种植培育成功,或许能为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李牧心中欢喜,小心翼翼地将辣椒籽收好。
随后,他将野兔和那些幼崽绑好挂在腰间,继续在山林中搜寻猎物。
此时天色尚早,若是早早离开,未免有些可惜。
半个时辰后,李牧又幸运地猎到了两只松鸡,还捡到了六七个鸡蛋,只不次却没有得到宝箱,这也让他得到了一个结论。
宝箱不是必爆的。
若是猎物太小或实力太弱,便不会有奖励产出。
在一路奔波中,之前被浓烟呛晕的几只野兔幼崽竟悠悠转醒,开始蠕动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这是意外之喜!
这几只幼崽浑身已生出毛茸茸的白色绒毛,眼睛也已睁开,看上去大约有半个月大小。即便不吃奶,喂些菜叶或米糊也能存活。
“兔子的繁殖能力极强,一年能下好几窝,若是养起来,便能源源不断地获得肉食。”李牧嘴角露出一丝笑,这年月,官府虽对养殖鸡鸭牛羊征税,但野兔却不在其中。
只要能弄到足够的饲料,这玩意儿养多少都没人管。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正午。
山林中闷热难耐,李牧的肚子也开始发出剧烈的抗议。
打猎本就是一项极为消耗体力的活计,若是吃不饱,哪来的力气追赶猎物?
他寻了片空地,捡来干柴和树叶生起火,将一只松鸡褪毛开膛,穿在木棍上烤制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救声。
“救命!”
“有人在吗......救命啊!”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沙哑,带着浓郁的恐惧与哭腔。
更令李牧惊讶的是,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他犹豫片刻,将长弓塞进旁边的灌木丛中,拎起柴刀,循声走了过去。
只见声音来源处是一道泥泞湿滑的悬崖斜坡。
一名身着破旧麻衣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死死攥着一根细弱的树藤,双脚拼命勾住悬崖边缘突出的岩石。
即便如此,她的身体仍在缓缓向下滑落。
下方是十几丈深的悬崖,若是摔下去,必死无疑!
“陈芸!”
李牧目光一凝,脱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认得这女子。
陈芸是双溪村的乡民,父亲曾是大齐边军的一名老卒,后来在战场上负伤致残,被遣送回乡后日子过得穷困潦倒,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此后,家中只剩下她和一个哭瞎了眼的老母相依为命,常常靠讨饭为生。
大齐治下的百姓虽大多艰难,但陈芸一家的遭遇尤为令人唏嘘。
父亲为国征战多年,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你......你是李牧?李牧大哥,求你救救我......我,我要掉下去了!”听到动静,陈芸抬头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哀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牧四下打量一番,从旁边捡来几根长树枝递了下去,沉声道:“抓紧了!”
陈芸所抓的那根树藤太细,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
见树枝递下,她立刻反手抓住。
李牧猛然发力。
十几息后,满身泥泞的陈芸被拖了上来。
确认自己安全后,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随即抱头痛哭起来。
方才若是运气再差一些,李牧未曾听到呼救声,她或许已摔下悬崖,成为山中一具无名尸骸!
“山里狼虫虎豹多,道路崎岖,危机四伏。你一个女子不呆在庄子里,怎么跑到这来了?”李牧丢掉树枝,开口问道。
陈芸平息了一下情绪,低声道:“我......我也没办法,家里早就没有米面下锅了,我娘已经三日未曾吃过东西!眼下又要到了缴纳贡粮的时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进山来挖些药材卖钱。”
山林中偶尔能寻到野参、何首乌之类的昂贵药材,品相若好,一株便能卖到十几两银子。但这些药材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等险地,采摘时需冒极大风险。
李牧看了一眼她背后的竹篓,里面零零散散地装着几株草药,但大多不值钱,加起来也不过十几文。
对于需要缴纳的六百斤贡粮,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
“这次算你运气好,若是碰到野狼、虎熊,可没人能救得了你。”李牧知晓自己并无同情她的资格,只是劝慰了一句,随后说道:“赶紧回庄去吧。”
“缴不上贡粮,一个月后同样是死......与其被差人们折辱拷打,倒不如死在山中痛快些。”陈芸惨然一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李大哥,我听说前几天你从孙瞎子那里弄到了一笔银子,能不能借我一些?”
闻言,李牧挑了挑眉,沉声摇头道:“不瞒你说,十两银子,连我和采薇的贡粮都不够数。”
四周一片安静。
陈芸遭到拒绝后慢慢站起身来,轻咬着下唇,褪下最外面那层衣衫,露出白嫩的肩膀和平坦的小腹,颤声道:“李大哥,这银子不白借,我......我陪你睡觉!”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半裸娇躯,李牧只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气氛,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
泼皮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
李牧清了清嗓子。
场间顿时安静下来。
“咱们都是兄弟,我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忘了你们。”李牧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过去,突然咧嘴一笑:“不过,今天我也有点事要你们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算是一种训练。”
听到李牧松口肯答应传授武艺,黑脸汉子立刻笑了起来,他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拍在胸膛上:“牧哥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我绝不推脱!”
这汉子便是姜虎,靠着壮硕的体型,号称这帮泼皮中的“战力天花板”。
当然,这一称号在四天前便由李牧给夺去了。
他也是这帮泼皮中唯一一个人品不算太过败坏的“异类”。
不同于其他人整日偷鸡摸狗、饮酒赌钱,他的谋生手段其实是挂靠在黑产帮派的头目麾下,平日里不需要做什么,只等县城中某些大户因为抢地盘、购置田地、闹事需要人手的时候,姜虎便会跟着头目一起过去站脚助威。
事成之后,主家便会给些赏钱。
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这种活计总归是不怎么光彩,时间一久,双溪村的乡民们自然而然也就把姜虎归于了“恶棍”的行列,除了这帮泼皮无赖之外,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跟他来往。
“我今天要进趟城买几百斤稻米回来,拉粮的大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个车夫。”李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众人的反应后,才继续开口道:
“谁肯拉车,这拳脚功夫嘛......我就教给谁!”
从双溪村到县城大概七八里路程,因为前些日子下过雨的原因,乡道上崎岖不平,哪怕是走路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拉着一辆几百斤重的大车?
搞不好可是会累死人的......
众人原本高涨的兴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
“牧哥儿,我刚想起来,家里的炉子上还烧着水呢,我先走了哈!”
“诶呦,不行!这脑袋怎么这么晕呢?”
“你看我这记性,今天是我爹忌日,我得回去给他老人家上坟呢......”
沉默了几息之后,几名泼皮便各自找了个理由,逃也似的溜了。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李牧和姜虎两人。
“他们都走了,你咋不走呢?”
李牧揉了揉鼻尖,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在马帮麾下挂名,跟着头领们出去办事,主家给的赏钱价格也都不一样。”姜虎闻言,憨厚的笑了笑,一五一十的说道:“我们这些人里面,站在最后面喊几嗓子的,给十文!”
“敢动手的,哪怕冲上去就被对面给撂倒,也给八十文!”
“能打垮一个,给三百文!”
“打垮三个,给一两!”
“要是能干倒十个......那就直接晋升成马帮的红棍,每个月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三两银子的月钱,出去干活儿的话,价格另算!”
姜虎站起身来,将两块破毛巾垫在肩膀上,直接走到大车前将缰绳套在身上,认真道:
“我挺缺钱的。”
“我也想每顿吃肉,抱着漂亮娘们儿睡觉!”
听完他的回答,李牧内心不由对这个黑脸汉子多了一分敬佩。
贪婪和欲望,从来都不是什么负面的东西。
实际上,它是促使人不断前进的原动力之一!
金钱、美女,这便是姜虎追求的目标,可能也是方才那群泼皮们的梦想。
但不同的是,姜虎肯为了这个目标而付出,付诸于行动。
而离开的那几人,则只是整日空想罢了。
“走吧!”李牧深吸一口气,将柴刀插在腰间的皮套中:“只要你肯学,我会教你的。”
......
日渐升高。
李采薇在小院内翻了翻土,将辣椒籽一颗一颗的种了下去。
这一上午,她也没有丝毫得闲。
挖泥土、脱土坯,给兔崽子们造窝。
洗衣挑水,顺带着将前几天被踩坏的篱笆墙重修了一下。
等到她将辣椒籽种好之后,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李采薇站直身子,揉了揉有些发酸胀痛的腰,挎着竹篮子便走出家门,来到双溪村东头的土坡上采摘草叶子,准备给兔崽子喂食。
日上三竿。
烈日炙烤着大地。
李采薇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她的目光却突然被前方不远处的一顶轿子给吸引住了。
轿子?
她的神情有些惊愕。
这顶轿子通体青蓝,顶上还有些金线纹绣,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就连那四名轿夫都个个身穿整洁短褂,步伐稳健。
这年月,能够坐的起轿子的人非富即贵,怎么会跑到这贫瘠脏乱的乡下?
李采薇心中有些奇怪,但却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能够坐起这种轿子的人,不可能跟自己有什么交集。
竹篮内的草叶已经装满。
她提着裙边,迈步向家中走去。
“就是这个丫头吗?”
轿帘掀开了一条缝隙,一道目光落在远处李采薇的背影上,苍老声音响起:“相貌倒是尚可,只不过身子看上去弱了些......”
“老爷,我们都已经跟双溪村的里长打听清楚了,她的生辰八字没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压低声音,贴在轿子旁轻声道。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个哥哥。”
“我听说,陈二和孙瞎子都碰了钉子?”
“这......她那个哥哥是个泼皮无赖,昔日偷鸡摸狗,对这个妹子也不怎么上心,近来也不知怎么变了性子,像狗护食一样护着她。”
“是不是价格不满意,想多要些银子?”
“应该不是,我听陈二说,他当时根本就没提钱的事......”
轿子里久久没有声音传出。
但管家却一直躬身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耐,静静等待着。
“一个月内,我要见到她被带回去。”轿子里的苍老声音咳嗽了两下,嘱咐道:
“若是难办,可以采取些特殊手段!”
李牧笑了笑,语气依旧平静:“二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猎物也不多,还得留着自家吃呢,实在是爱莫能助。”
王二婶见李牧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牧哥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打了猎物,分给外人都不给自家人,这传出去,村里人怎么看你?再说了,你二叔二婶平日里也没少照顾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念亲情呢?”
他张了张嘴,突然笑了起来:“二婶,你还知道咱们是一家人啊?”
“这是什么话?”二婶闻言语气变得嗔怪:“你二叔和你都姓李,往上数几代,咱们可是最亲的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这世道艰难,咱们本家人就该互相照应才是!”
她一边说着,眼神却一边止不住的往兔窝里面瞟,其用意不言而喻。
“二婶,不对吧?”李牧摸了摸鼻尖,笑容变得有些古怪:“我怎么记得当初我爹死的时候没钱埋,你说过咱们出了五服,早就不算是亲戚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呢?”
此话一出,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
十年前,李家兄妹两人的老爹因病逝世,兄妹俩连口薄棺都买不起,李采薇找到二叔家想要借点钱安葬,但却吃了个闭门羹,还被二婶隔着门骂了一通。
最终,两人也只能用草席子把老爹尸体卷了卷,草草下葬。
“哎......我当初说那些话,可是为了激励你们发愤图强,没想到你这孩子倒是记恨上了我。”二婶脸色变化极快,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就特别看好你,你这次可是误会我了。”
“你不知道,你爹下葬之后,我和你二叔还偷偷过去祭拜过好几次呢!”
听闻此言,李牧终于对这个女人的脸皮厚度有了重新认知。
他笑了笑,懒得和对方继续废话,直接下达了逐客令:“二婶,我和采薇的皇粮还未凑够,家里的肉食是要拿到城中换粮食的。”
“你和二叔要是想吃肉,可以自己花钱买嘛!”
“等下次打到了猎物,我可以按市面上最低价卖给你......”
一听要花钱,二婶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李牧!”
她拧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蛮横神色:“瞎老婆子那个女儿和你无亲无故,你都能送给她半只鸡,我跟你二叔好歹也是亲戚,就算关系远了些,但也算是血脉相连吧?”
“你连自己的亲戚都不肯接济,反而给了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说罢,她也不顾李牧答不答应,自顾自便伸手去抓兔窝中的小崽子:“婶也不多要,三只,三只就够了!”
嘭!
李牧见状,立刻伸手将其推开,冷声道:“我自己的东西乐意给谁就给谁,你要是敢抢,我送你进大牢。”
眼见占不到任何便宜,二婶顺势便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哀嚎大叫着:“打人啦!打人啦!”
“乡亲们快来看看啊!侄子打婶娘啦......没天理啊!”
她倒在地上一边嚎叫、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头发,动静很快便将周边的乡民吸引了过来。
“这是咋了?”
“没听她喊吗,估计是李牧把她给揍了呗!”
“最近李家怎么这么多事......”
“嘿嘿,小辈打长辈,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乡民们议论纷纷。
而看到这么多人前来,二婶仿佛找到了依仗一般,瞪着眼睛喊道:“李牧,今天这事不算完!要么我拉你去见官,让官差收拾你。”
“要么......你就给我一百斤稻米,还有这窝兔子!”
大齐有律法。
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若是后辈冒犯了长辈,臣子冒犯了君王,那么无论对错都要受到惩戒。
虽然名义上,这是所谓的以孝治天下。
但其实这道律法只是为了强调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单方面服从,是皇族为了让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而颁布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全都潜移默化的接受这个思想。
长辈再错,小辈不能冒犯!皇族再烂,百姓们也不能造.反!
倘若二婶真去告发李牧,坐实了这个罪名,少不了要挨一顿板子。
“你尽管去告吧。”
李牧居高临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倒要看看,凭你一面之词,官府能不能定我的罪。”
没有证据、证人,即便是官府也不会受理此案。
“谁说我一面之词?这些人都是我的证人,他们都看到你打我了!”二婶指着围在篱笆小院外的那些乡民们,气势汹汹的说道。
李牧顺着她的指引,转头看了过去。
那些围观村民们闻言一愣,看到李牧凶狠目光投来,脑袋皆是嗡的一声。
诶呀妈呀,就只是看个热闹,咋整我身上来了?
“我可啥也没看见。”
“李家的婆娘,你可别诬陷好人!”
“走了走了!娘的,看个热闹,还差点被人当枪使!”
村民们前几日刚目睹了孙瞎子一帮人被李牧收拾的服服帖帖,此时自然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这年头,没有好处,谁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
倘若他们作了证,李牧回头找麻烦,他们能受得了吗?
众人一哄而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幕,二婶咬了咬牙,目光怨毒爬起身来,“行,李牧,你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她的威胁,李牧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好走不送。”
二婶暴跳如雷,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姜虎走了过来,开口道:“要不要我找人去教训教训她?放心,绝对扯不到你身上。”
他在马帮也认识不少朋友,纠集一帮恶棍过来把二婶痛殴一番易如反掌。
“用不着。”
李牧耸了耸肩膀:“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穷人乍富,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眼红。
乞丐不会嫉妒百万富翁,他只会嫉妒比自己收入更高的乞丐。
在双溪村,以往李家算是数一数二的破落户,可如今却突然有肉有粮,这让许多乡民都愤愤不平。
大家都穷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有钱了?
这比杀了我都难受!
另一边,李牧进了城,径直将猎物送到了水仙楼。
有了陈鹤松的关照,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
“对了,李兄弟......”就在李牧准备离开时,陈鹤松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你有没有办法弄到鹿茸?最好是那种刚成年的公鹿。”
鹿茸?
李牧挑了挑眉,笑道:“陈爷这是想补补身子?”
“不是我,是一位朋友。”陈鹤松压低声音,凑近李牧耳边说道,“他最近患了虚寒之症,大夫开的药方里需要鹿茸,可惜我跑遍了安平县的药铺都没找到这东西。你要是能弄到,我出高价收......二十两,不,三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李牧心头猛地一跳。
三十两纹银!
这足够在县城买一间宅子了。
鹿茸虽贵,但也绝不卖不到这么贵,陈鹤松肯出如此高价,显然背后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陈爷放心,我这几日进山时一定帮您留意!若能猎到,第一时间给您送来。”李牧压下心中的激动,爽快地应了下来。
陈鹤松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言。
离开水仙楼,李牧叫上姜虎,直奔粮行。
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四百斤稻米,李牧细细的验了几遍,确定斤两没有任何短缺后,这才将粮袋捆得结结实实堆在大车上。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一个赤着脚、衣衫褴褛的小乞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晃着手中的破碗:“两位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臭要饭的!”粮行伙计抄起一根棍子冲了出来,恶狠狠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别在这儿挡道,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小乞儿瘦得皮包骨头,被吓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
“等等。”姜虎皱了皱眉,拦住伙计,从怀里摸出半个干面饼,丢了过去,“拿去吃吧。”
小乞儿扑上来,狼吞虎咽地将面饼塞进嘴里,却并未道谢,而是再次举起破碗:“大爷,再多给点吧,还是饿......”
不仅是这小乞儿,周围那些原本跪坐在路边的乞丐们,此刻也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纷纷向两人乞讨。更有两个胆大的,直接伸手去抓大车上的粮袋。
李牧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柴刀,狠狠剁在车辕上,厉声喝道:“滚!”
乞丐们见刀光闪动,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开。
姜虎脸色铁青,李牧则扫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乞丐,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两人不敢耽搁,匆匆驾车向城门方向驶去。
......
出城倒是顺利。
然而,两人出城后走了两个时辰,返程的路才走了一半。
满载的大车比来时沉重了许多,加上道路崎岖难行,车轮不时陷入深沟,即便以姜虎的壮硕体格也累得气喘吁吁。
“歇会儿吧,天黑前能赶回去就行。”李牧掏出水囊饮了一通,随手丢给姜虎,“解解渴。”
“这破路,官府也不修修......”姜虎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他的肩膀和手臂被绳索勒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满身大汗,双腿发软,中途好几次都想撂挑子不干。
但一想到李牧的承诺,他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要能学到精妙的拳脚功夫,累点也值了!
歇息片刻,两人正准备再次启程,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左右各牵着一个孩童。她望着大车上的粮袋,颤声哀求道:“两位大爷,行行好,给点粮食吧......孩子饿得快不行了,我只要一碗米,一碗米就够了!”
“滚开!”有了之前的经验,姜虎这次表现得异常冷酷,厉声呵斥。
“我求求你们,我的孩子还不到六岁啊......”女人跪倒在地,满脸泪痕,“他们从生下来就没享过福,没吃饱过饭......”
她一边哀求,一边跪着向前挪动,手中高举着一个破旧的瓷碗,“看在孩子的份上,发发善心吧......”
看到这一幕,姜虎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忍心开口。
他虽然平日里干的都是帮人争斗、打架的活计,不怕那些蛮横霸道的人,但面对这种情况,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于是转头看向李牧,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说你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没吃饱过饭?”李牧深吸一口气,冷冷问道。
女人连连点头:“我夫家穷......”
“既然养不起,为何还要生他们?”李牧突然厉声喝问。
女人愣住了,脸上的哀求之色瞬间凝固。
“啪!”李牧一脚踢飞了她手中的瓷碗,面色冷峻,“这两个小崽子又不是我的娃,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啷——”瓷碗摔得粉碎。
女人的表情从呆愣转为平静,又从平静转为阴沉。她缓缓站起身,冷冷道:“都出来吧!我早说过,这点小伎俩骗不了他。”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道路两旁的树丛中、灌木后,钻出了二十多名衣衫破烂的乞丐。他们个个眼神贪婪,像饿狼一般死死盯着大车上的粮袋,很快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姜虎眼尖,立刻认出其中几人正是之前在粮行门口出现的乞丐。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人身旁的两个孩子,死死掐住他们的喉咙,厉声道:“都滚开!不然我掐死他俩!”
然而,女人的反应却出乎姜虎的意料。她只是漠然一笑,轻声道:“你动手吧。他俩要是死了,我还能省些口粮呢。”
姜虎愣住了,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松了几分。
那两个孩子被他掐得脸色发紫,却一声不吭,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命运。
他们的眼神空洞,像是两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牧哥儿,怎么办?”姜虎低声问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虽然身手不错,但面对这么多人,心里也没底。
“放了吧。”
李牧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这两个小孩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只是她讨饭的工具,杀了他们也没用。”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