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自己成了沈青榕手中的刀。
……
王姨娘很好忽悠。
演了一出戏,沈青榕神清气爽,带着茗月回了院子。
回去没多久,谢凛齐就主动找上了门。
谢凛齐憋了一肚子的话,可等真的见到了沈青榕时,反而不知道该从何提起了。
沈青榕心中也疑惑,面上一边装作同谢凛齐疏远,一边眼神里又忍不住流露出关怀来。
“表哥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沈青榕语气小心翼翼地说。
谢凛齐闻言抬眸,对上沈青榕的视线,心里就有些难受。
沈青榕像是觉得不妥,只是对视了一眼,便就避开了视线。
“表妹……觉得秦王如何?”谢凛齐问。
沈青榕心中瞬间了然,看来又是这个祁庄衡搞的事。
面上则疑惑:“表哥为什么会问我这些?我与秦王殿下并不熟悉。”
谢凛齐扯了扯嘴角,露出抹有些难看的笑意:“我已经知道,是父亲想你去韩老夫人的寿宴,目的是……”
话到一半,却没脸说下去了。
事情虽然是靖安侯的意思,但是他谢凛齐何尝不是受益者?
可以说,沈青榕的亲事,本身就是在为他牺牲。
而沈青榕闻言,脸上立刻做出一副羞愤难当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表哥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很脏?”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
谢凛齐愣了一下,等瞧见沈青榕低着头无声落泪的模样,更是有些慌得不知所措。
“表妹,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凛齐解释。
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沈青榕现在就要当他是这个意思。
她就低着头,无声地落着泪:“我知道,像我这样一心只想要往上爬,自己的亲事也可以拿来利用的人有多不堪。我明明才和林家退婚不久,这么快就要去攀更高的枝……”
沈青榕捂着脸,眼泪顺着她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我知道我很不堪,令人不齿。我真的很希望我在表哥的心里是干干净净,而不是这么唯利是图,我……”沈青榕哭得哽咽。
许久后,她才很轻声地,带着祈求地问:“表哥,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谢凛齐被说得心痛。
也惭愧。
他声音暗哑:“若是表妹不堪,那我这个受益者又算什么?”
沈青榕愣神,抬头看了过去。
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迹,双眼红红的,此刻震惊地看着谢凛齐,而后拼命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这件事本来就和表哥无关,这只是我同舅舅的一桩交易罢了,这与表哥无关,表哥已经对我很好了。”
沈青榕越否认,谢凛齐越难受。
事情的确是靖安侯的主意,但是从头至尾,谢凛齐都知道。
甚至,在一开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一介孤女,侯府给了我以前我从未有过的生活,让我接触到了达官显贵,我从侯府受益,为侯府做些什么,都是我该做的。”沈青榕强调。
是啊,谢凛齐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对沈青榕有什么愧疚。
可当接触深了后,对沈青榕多了一份关注的感情后,再看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其实根本没有选择权地被控制在他父亲手中时,谢凛齐产生了愧疚。
而这点愧疚,在沈青榕的经营下,日渐加深。
她说自己不堪,却又为他辩解。
谢凛齐只觉得,沈青榕哪里不堪?她从来都是被逼无奈,真正不堪的,是靖安侯府,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