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他来?刚刚还加了根棍子。”
她听着他故作轻松的玩笑,心里一阵难受。
忽然,眉眼带着艳色的女孩跪坐起来,拽住他的衣摆。
“谭林松!”
谭林松微微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女孩气呼呼道:“明天偷偷回去把你家里的菜都偷回来!一个也不给他们吃!”
谭林松失笑:“那是我种的,不用偷。”
沈嘉看着他们,哦一声:“那都摘回来!”
谭林松护着她坐好,从沙发上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背后。
“好。”
“你坐好,别磕着头了。”
他提起来磕着头,沈嘉又摸摸在厨房磕到的地方,按一下还疼。
谭林松也伸手过来轻轻给她揉了揉。
沈嘉委屈巴巴靠在沙发上。
“谭林松,你知道吗?”
“什么?”
男人跟她并排靠着,她歪歪头就能枕上他的肩膀。
女孩吸吸鼻子:“我大一那年寒假回来过镇上,还住了几天。”
谭林松身体一僵。
“是吗?”
沈嘉叹口气,丧丧的抠茶几腿。
“对啊,但是你不知道去哪了,我连着三天去你家都没人,修车铺也关着门。”
谭林松抿着唇,沈嘉靠到他肩头。
“谭林松,你去哪了?”
男人偏偏头,虚虚的靠着她的发顶。
“沈嘉,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嘉砸吧砸吧嘴:“是有点儿,今天不能洗澡了。”
谭林松嗯一声,沈嘉直起身,离开他的肩膀。
“谭林松,你能扶我去刷个牙吗?”
“不过我应该也能自己去。”
谭林松把她从蒲团上扶起来,带着她去卫生间。
卧室的门关上,谭林松收拾桌子上的碗碟。
一个个洗好的盘子放上沥水架,男人的肩背弯下去,一只手撑住台面。
他那个冬天去哪了?
他大概永远也不敢告诉她,她心目中的那个谭林松去干了多么下作的勾当。
那时候村里到处都在说,镇高中的那个尖子生谭林松竟然去市里的酒吧当服务生卖酒去了。
那钱来的是真快,只要坐在那里陪着喝两杯酒就几百上千的小费。
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钱足够交他妈妈的手术费别的都无所谓。
直到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包厢里躺了一地的人,欲仙欲死,鼻涕横流。
他跑了,跑回医院,抱着头痛哭出声。
第二天他就从酒吧辞了职,回到镇上,重新开了那家修车铺的门。
他可以不要脸面,但他不能丢掉那份骨气。
闹钟嗡嗡的响,女孩摸索着按掉。
紧接着手机又开始响。
沈嘉抓抓头发,不小心碰到昨天撞着的地方,抽了口凉气。
“起了?”
电话那头有机器嗡嗡的声音。
“嗯,起了。”
她听到机器声停了,谭林松的声音更加清楚。
“我一会儿去接你,早饭我给你带。”
沈嘉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打了层粉底,才勉强遮住黑眼圈。
谭林松送完沈嘉回去,修车铺里坐了两大一小三个人。
张彬在吭哧吭哧修车,把工具摔得砰砰响。
谭林松进去,陈浩先站起来。
“松哥,这小孩说是你妹妹?”
张彬咣当一声把扳手扔回工具箱,回头怒道:“放屁!”
陈浩挠挠头,周佰顺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谭林松走到小孩面前,小孩站起来喊他哥哥。
谭林松眼底一寒,冷笑:“没长记性?”
小孩缩缩脖子:“在京都的时候,我都可以这么叫。”
谭林松冷嗤:“知道为什么在京都可以叫吗?”
小孩想抓他的裤腿,谭林松往后退了一步,半蹲下来。
嘴角勾着笑,眼里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