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占据了她珍贵的时间,还要贬低她的人格。
即便是冷漠如裴墨,一时间也感到略微的抱歉。
他抬手捏了捏眉间,手指放在脸上,想张口说声对不起,可…这次的对不起他怎么都没法说出口。
见他不说话,周泞收回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个,我们继续?”
裴墨将说不出口的道歉咽下,嗯了声若无其事地问她,“迟点回去没关系吗?”
“是您的话,没关系。”
什么叫…做是他的话没关系?
裴墨垂落在腿侧的手指莫名蜷起,耳边轮廓浮起淡淡的粉色。
他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周泞,从喉咙发出模糊不明的回应。
“走…走吧。”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自然。
周泞这次顺应裴墨的要求,没再说好的,她握着手机一言不发跟在他身旁。
讨厌啊,周泞觉得裴墨这个人格外讨厌。
他又没有给她发工资,仅仅坐了一趟他的车,他就对她这么苛刻。
活该他追不到白月光,周泞厌烦地想。
凌晨一点钟的江边除了裴墨和周泞,没有几个人影。
裴墨穿着西装,脚步缓慢的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漫步,天上晕开光圈的月亮撒下朦胧的月光,给江面笼罩上一层轻纱。
夜风微凉,路边的野花野草渐渐沾染上霜冷的气息。
或许是被风吹得冷静了,又或许是因为今晚身旁有个可以倾诉的陌生人,裴墨走了一段路后,心情平静了下来。
凌晨一点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手表,送周泞回学校。
周泞昨晚好心地和失意的裴大少爷在江边散了一个多小时的步后,今天起床光荣的发烧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双眼无神。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要不然周泞会觉得她自己是个命很苦的人。
周末的时间室友不是回家就是出去玩,宿舍里只有周泞一个人。
她吃了退烧药从早上九点钟躺到下午三点,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捂出了一身汗。
下午再量,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傍晚囫囵吞了点东西,周泞没有请假,到了时间准时来到霁色上班。
熬夜到天明,一头睡到下午五点钟的人,在夜晚来临后格外的有精神。
没错,说的是周泞的老板陈琅玕。
他一看到周泞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自己昨天在游戏中的胜利。
他一人前面输了很多次,但凌晨一过,他像赌神附体一样,大杀四方,创下了一负九十九胜的神话。
“我得了好多黄金,给你看看。”他点开手机给周泞看他胜利品,那些黄金摞起来有半人高。
周泞被手机里那些金灿灿的东西刺伤,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违心夸奖,“老板你真厉害。”
好富有的有钱人,好嫉妒,好厌恶,好想掐死他。
“哈哈,我也觉得。”陈琅玕意气风发,他撞了撞周泞的肩膀,笑嘻嘻道,“给你发个奖金怎样。”
周泞合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眼神希冀,“真的吗,老板?”
“骗你干嘛?”陈琅玕笑脸在她眼前乱晃,他双手伸向身后,变戏法般从沙发缝隙掏出一块金条。
“呐,给你——”
沉甸甸的金条抛进周泞的怀里,周泞手忙脚乱地抱住。
她不可思议,“这…真的是给我的?”
“喂,一根金条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有必要重复问两次吗?”
陈琅玕对她怀疑的语气很是不高兴,但看到她像抱住珍宝一样抱住他给的黄金,他胸腔又涌上点怪异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