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先收着，将来一定还你。”
“不急，只要阿征能平平安安回来，还不还钱以后再说。”
赵瓶儿不知道如何说感激的话，只得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并在心中记下这笔账。
赶早上了刘二的车，车上今天只有一个人，赵瓶儿不熟，对方冲她笑了下，她也笑了笑，然后那人就同李叔说话。
李叔没说去镇上写状子，而是谎称买东西。
聊天断断续续，后来又上来几人，大家看到赵瓶儿俱是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开始小声说话。
罗秀才家住得偏僻，李叔领着赵瓶儿找了好久才找着，大门紧闭，李叔问过邻居才知道罗秀才还没放堂。
平安县的秀才一共才十几个人，分布在不同的镇，永宁镇上只有这么一个秀才，李叔只能和赵瓶儿蹲在门口等。
接近中午的当口，罗秀才一身长衫迈着缓慢的步伐回来了，看到赵瓶儿跟李叔并无诧异，“两位想写什么？”
经常有人到他门上求字，罗秀才早就习以为常。
赵瓶儿说明来意。
“状子？”
罗秀才眼前一亮，
“这个我喜欢。”
找他写状子的人不多，一年都碰不上一个，是他最能展现文字功底的好机会。
“两位请进。”
罗秀才开了门，主动让二人进屋。
赵瓶儿环视四周，罗秀才家不大，仅有一进式两个屋，屋内也格外简陋，不见什么家具，基本上都是书，跟他的秀才身份实在有些不相配。
赵瓶儿记得书中的朝代叫大齐，大齐对科举非常重视，读书人的地位很高，考中秀才的人几乎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如果再努力一些，讨个官当当也不难。
可罗秀才过得相当简朴。
罗秀才显然把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笑言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有这许多书，比得上无数金银。”
嗯。
赵瓶儿赞许地点头，是个书呆子。
听完赵瓶儿讲述了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确定衙门到现在连死者的尸体都没找到却随意殴打逮捕嫌疑人，罗秀才很愤怒。
他摊开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长串，条条都是申诉衙门的暴力执法，几乎一气呵成，搁下毛笔，罗秀才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就差没直接夸写得好！
“你们听听。”
说完他开始激情朗诵，字字句句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赵瓶儿不太懂里头的一些之乎者也，但大体的意思听明白了，对方的排比句用得很好，热血上头，正是她要的效果。
赵瓶儿低头抹眼泪，“先生写得真好，如果我能认识字就好了，如果我能说出来就更好了。”
罗秀才蹙眉思虑片刻，“我教你念。”
接下来罗秀才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赵瓶儿，“你不需要认识字，能背下来就行。”
赵瓶儿本身就是个学霸，真要背诵起来并不难，可她不能真的背下来，她需要罗秀才这样身份的人为她背书。
教了许久赵瓶儿依然说不起来，她急得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
‘扑通’
赵瓶儿主动跪下，“求先生帮我。”
“夫人快快请起，你需要我如何帮你？”
赵瓶儿并没有起身，反而深深拜下，“我还需要先生帮我写一份联名请愿书。”
“啥书？”
罗秀才愣住，他怎么没听说过？
赵瓶儿解释道，“虽然我夫君是个傻子，也不能开口说话，但他自从傻了之后从未跟人打架闹事过，被人戏弄也只知道傻笑，这些村民们都可以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