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路途,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不仅仅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和时时提防的野兽毒虫,更是那无处不在的饥饿、寒冷和……对未知的恐惧。
就在他们干粮将尽,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他们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附近,遇到了第一批难民——一对带着两个年幼孩童的年轻夫妇,以及一位步履蹒跚、形容枯槁的老木匠。他们是附近村落的村民,因村子遭了兵祸,侥幸逃了出来,却已数日水米未进,眼看就要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看着那两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模样,青衿的心瞬间便软了。她不顾林凡的劝阻,将自己仅剩的一小块麦饼分给了那两个孩子。林凡看着青衿那善良而不忍的眼神,心中暗叹一声,也从行囊中取出一些风干的肉脯,递给了那对夫妇和老木匠。
“多谢……多谢恩公!多谢女菩萨!”那对夫妇接过食物,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林凡将他们扶起,沉声道:“这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我们也是逃难之人,相逢即是有缘,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他见那老木匠虽然年迈,但一双手却布满了厚实的老茧,显然是个手艺人。而那对年轻夫妇,男子孔武有力,女子也颇为勤快。林凡心中一动,便邀请他们暂时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又陆续遇到了一些零星的难民。有的是被溃兵冲散了家眷的孤苦老者,有的是被地主恶霸夺了田产、无家可归的农夫,甚至还有两个曾经是军中伙夫、略通拳脚的青壮汉子。
对于这些人,林凡和青衿都尽可能地伸出了援手。青衿用她精湛的医术,救治了几个在逃难途中受伤或染病的难民,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感激。而林凡,则凭借着他那百步穿杨的箭术(他用那几张简陋的强弓,竟也射杀了几只不小的野兔和山鸡,解决了众人的食物问题),以及他那临危不乱的沉稳和清晰的思路,渐渐成为了这支临时凑起来的逃难队伍的“主心骨”。
他并没有以“施恩者”自居,而是将所有人组织起来,分工合作。青壮负责探路、警戒和狩猎;妇孺老弱则负责采摘野菜野果、照料伤兵。食物和水源,都由林凡和青衿统一公平分配,绝不偏私。他还制定了一些简单的规矩,比如夜间轮流值守、遇到危险时如何互相配合等等。
这些举动,虽然简单,却在这群早已习惯了弱肉强食、各自为战的难民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秩序”和“希望”的种子。他们开始相信,跟着这个年轻却睿智的“林先生”和这位善良美丽的“青衿姑娘”,或许……真的能找到一条活路。
这日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即将隐没在西山之后,队伍中的一名负责探路的青壮,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林……林先生!青衿姑娘!前面……前面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一个……一个像仙境一样的山谷!”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连日来的疲惫和绝望,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淡了不少。
在青壮的带领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翻过一道长满了荆棘的山梁。当那片隐藏在群山环抱之中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山谷,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