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使没想过伤害我又如何?你本身就比其他npc还危险。”
江缘年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岁岁…你…真的讨厌我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
礼知岁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身影,心里微微一动,却还是硬起心肠:“嗯,而且我现在也没觉得你多值得信任,周二少爷。”
她伸手去拿被他握着的绣花鞋,“把鞋给我,我要回去了。”
江缘年有些慌乱地将绣花鞋递过去,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礼知岁迅速收回手,将鞋塞进怀里:“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江缘年急忙出声,见礼知岁停下脚步,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子时过后,宅子里会更危险,你……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送你,我保证,不会靠近你,就远远跟着。”
礼知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你。”说完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江缘年真的只是远远地跟着,银色锁链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每当有黑影掠过,他都会第一时间警惕地挡在礼知岁可能的方向。
到了房门前,礼知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不用送了,你走吧。”
江缘年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许久才轻声说道:“岁岁,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保护好你。”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还有……别讨厌我,好不好?”
礼知岁的身形微微一僵,却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晚安。”
不等江缘年再说什么,她便迅速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如擂鼓。
她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轻叹,接着是渐渐远去的锁链拖拽声。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礼知岁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她摸出怀里的绣花鞋,想起江缘年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江缘年,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她轻声呢喃着,握紧了手中的鞋,“不然……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
窗外,月光依旧温柔,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与江缘年的五年回忆。
若他真的是无限流副本的boss,那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掌控一个充满恐惧与罪恶的另一个世界?
那一路的痛苦与不堪得经历多少次,才能变成如今被玩家们称为“湮灭”的存在,才能拥有随意改变规则的权力?
明明他在现实生活中,是那样温柔,贴心,不禁让人心动的存在。
没想到鲜艳的背后,居然藏着无尽的痛苦不堪。
她刚才那么冷漠,会不会有点伤他的心了?
刚才她说讨厌他,她看到了江缘年不知所措和眼神的慌张,甚至带一丝痛苦。
他在害怕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无限流副本的boss吗?他难道是怕自己厌恶他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什么还是选择瞒着自己呢?明明自己或许经历无数次常人无法接受的痛苦了。
礼知岁不禁叹气起来,“可是我喜欢的是你,不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啊…”
礼知岁越想越觉得江缘年可怜,不知道他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接受这些,才能将自己从痛苦中拉出来了。
还要在现实生活中保持自己原本的样子,继续生活,还要应对她这个烦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