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至,暑气燥热,乾清观旁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如盖,却仍挡不住灼人热浪。蝉鸣声裹着暑气钻入窗棂,白纤纤只觉闷得慌。
她本就怕热,如今更是觉得恹恹的,浑身都似没有力气,果然是春困秋乏夏打盹。
那日合欢树下之后,表面上他们一个是观里的道士,一个是灶下的厨娘。
可每日戌时一过,夜晚的凉风袭来,白纤纤便又精气神十足,必定准时去造访云澜的厢房。
年轻的道长刚睡着片刻,怀里就挤进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娇着嗓音一声声喊着:“道长……”
“嗯。”
“道长。”
“嗯。”
“道长~”
“我在。”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句句应着,女人似还不满足,总得闹得他紊了呼吸,乱了心跳才罢休。
只得紧紧的抓着那双作乱的小手,软着声音难堪的哄道:“别,会被人听见。”
可某些妖精才不管那么多,本性可是无法无天惯了。
贝齿轻轻的咬着那紧实的肌肉,调笑道:“那我小声些可好,只叫给你听……”
男人喉头干涩,黑暗里虽看不清面容,还是不免红了脸:“白纤纤,是不是寡妇都如你一般。”
“嗯?哪般。”
“像个妖精似的,一点也不知羞。”云澜颇有些又羞又怒……
“呵~ 我本来就是个妖精呀,只属于你的妖精。”
“你……”刚出口的话语,却又被女人堵了回去,直吮得他嘴唇麻木,头脑混沌……
可最后妖精还是没有得逞,虽然道士夜夜都与她同榻而眠,但就算忍得青筋虬起,也没有突破那层底线。
白纤纤此刻倚在桌案上,想起这几夜的无功而返,又忍不住出了神。
后来她使出了杀手锏,泪眼朦胧的问云澜为何不愿与她做那快活之事。
她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男人手指触摸她皮肤的触感……
云澜微热的指尖擦过她眼角的泪珠,将她珍之又重的抱在怀里,才被逼无奈的轻声道:“我怕自己没办法对你负责,若是你有了身孕,该如何是好……”
这个傻子,白纤纤只觉得心里涌出了如细丝般的酸胀情绪,却又只能将那些一股脑儿按下。
抱着他闷生闷气又似玩笑般说道:“又不要你还俗娶我,大不了我一个人将那小道士养大就是了,道长怕什么。”
可白纤纤说不出口的是,她是妖,而他是人,就算她想给他生个小道士也办不到呢……
话本子里写了太多狐狸精救书生,从此结为夫妻儿孙满堂的故事,可那都是无知的凡人杜撰出来的。
人和妖,又怎么生得了孩子呢……
白纤纤从回忆里抽回思绪,站起身来,从桌案前拿过一只狼毫,又简单的写下几个娟秀的字迹。
才将信纸折了起来,放入袖中。
此时午时刚过不久,现下云澜应该还在道堂为师弟们讲经,等会讲完经他照常会回厢房休息片刻,等申时末再去膳堂用晚膳。
白纤纤穿过回廊,轻轻推开云澜厢房的门,屋内十分静谧,绣花鞋底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喵——”
小白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在她手臂上一个借力,狠狠踩了一脚后,才又落入了一旁的桌案上。
白纤纤也不恼那被踩脏的袖袍,只觉得那猫爪印也颇有几分韵味,自她晚上总来缠着云澜睡后,云澜便给它在回廊下搭了一个窝。
想必它早就对自己不满了,若不是还等着吃自己的点心,指不定会跟她打起来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