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村中长者的查探,那流言的源头被揭开,竟是江若雪亲手散布。
此消息一出,村里哗然,议论纷纷。
原来家里的小跑腿,查出了江若雪曾在镇上多加酒肆,自豪的宣传她与顾星澜彻夜未归的事情。
他后来自愿来投奔我,求我在柳氏绣坊给他一份差事。
“锦绣姐,你可愿收留我?”
他带着几分恳求问道。
我略皱眉,稍感无奈,但终是点了点头:“行吧,多你一个也不多。”
近日,投奔我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顾氏绣坊初创时的老绣娘。
她们亲眼见证了顾星澜这些年的变化。
随着绣坊日渐兴盛,顾星澜愈发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自己是绣坊的主宰。
而我,始终留在底层,带着绣娘们默默劳作,渐渐赢得了她们的敬重。
因此,当我离开顾氏绣坊时,许多绣娘选择随我而去。
最后,顾氏绣坊只剩江若雪一人,孤立无援。
我在新居养病一段时日,身体渐好。
这处小院的守卫甚严,我料想顾星澜难以寻到此处。
不料,他竟守在柳氏绣坊门前。
我走出绣坊,一眼便见他向我走来。
“锦绣,我真不知那流言是若雪散布的,你原谅我好吗?”
他红着眼眶,伸手欲拉我,却被我避开。
我双手拢在袖中,冷冷看他:“不知?
还是不愿去查?”
我心知,他是怕查出江若雪与他心中的旧人判若两人,故宁愿蒙在鼓里。
以他的能耐,在村中查清这等事,不过一句话的工夫。
我皱眉,不愿与他多纠缠,绕过他欲走,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衣袖。
“你呢,锦绣?
那晚我真未与若雪亲近,她故意说那些话给你,你为何信了?”
他急切问道。
我甩开他的手:“是,我轻易信了你们有私情。”
“可顾星澜,若非你平日与她举止无度,闹得村人皆知,我会信?”
“我信你们有私情,就像你认定是我散布流言。”
顾星澜身子微颤,眼泪如珠滑落。
“锦绣,你为何这样对我?”
他低声问。
我轻笑,双手拢袖,淡然看他:“熟悉吗?
你从前不也这样对我?”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却觉得不公,觉得难过了。
顾星澜红着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这模样,已无法让我心动。
“锦绣,我错了,我保证今后不再与若雪往来。”
他哽咽道,“我真心爱你。”
真可笑,在我不爱他之后,我终于听他说爱我。
我与顾星澜订婚七年,这七年,我全心全意,将我的情感尽数捧到他面前。
他却从未说过爱我,甚至连喜欢也未提过。
我并非不知,他与我订婚,不过因我不像江若雪那般,追逐权势富贵。
他曾与友人说,他不甘心,欲向江若雪证明,他也能成为让人仰望之人。
我陪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今日,他却将果实拱手让给他人。
无妨,今后与他共赏果实的,是江若雪也好,旁人也好,皆与我无关。
我推开他的手,径直向前。
“我不爱你了。”
我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