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临大马路，车辆少，也没有人群熙攘，是一个挺适合遛狗的地方。
可惜，孟新竹牵着的小狗根本不吃这套。他低着头走路，眼睛不看草，不闻树，不去电线杆旁边。
孟新竹蹲下身轻声道：“你是不是社恐啊？也不社交，也不尿尿，一点狗的样子都没有。”
路扬：老子本来就不是狗！
空气里有太多味道，他能分辨出十几种狗尿、三种猫粮、草地上刚落下的鸟屎，甚至能闻出几个男人昨晚喝的是什么酒。那些味道密密麻麻地铺开来，黏腻、喧闹、毫无秩序，让他烦躁得想骂人。
他原本就不是个合群的，更别说现在变成了只狗——他才不要在别人的尿点上标记存在感。
就在这时，前方人行道上晃悠悠走来一位老太太，身旁一只棕色泰迪兴奋地蹦蹦跳跳，像个毛团子脱了线。
它老远就看了他们，朝他们狂吠，嗓门震天响。
孟新竹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疼了。
因为，老太太根本没牵绳。
“汪汪汪！！！”
泰迪撒着欢直奔比格犬，叫声越来越凶，连带着路边几只安静的狗都跟着吠了起来。
比格犬原地一顿，猛地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狗眼盯着那只扑来的泰迪，眼神瞬间凌厉。
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像一颗即将引爆的信号弹。
下一秒，他突然朝泰迪一个假扑，发出一记短促凶狠的“呜——汪！”
泰迪吓得原地一抖，尾巴夹住，一声不吭地掉头跑回老太太腿边，像被抽了魂似的。
老太太当即不满了，嘴一撇，双手叉腰：“呀哟，现在小姑娘都怎么养狗的？这么小条狗凶成这样，哪能得啦？以后不拴绳、咬人了咋办？”
孟新竹没笑，眼底却浮出点冷意。她看了眼自己手上紧紧牵着的牵引绳，又看了眼老太太脚边自由奔跑的泰迪，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栓了绳的，老太太。您那只没栓，还先冲上来吼我们。”
“不牵绳是要被罚款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嘴里还在嘟囔：“唉，现在年轻人呀，嘴巴厉害得很……”
孟新竹没再理她，快速过了人行道，低头拍了拍比格犬的脑袋，轻声道：“做得好。”
——那当然。
比格扬了扬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冷着脸继续往前走，耳朵偶尔一抖，警惕地听着四周动静。
孟新竹跟在后面，感觉像在牵一个过分高冷又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走过两个路口，快接近街角包子铺时，空气里就已经飘起了浓郁的香味。鲜肉的油脂在蒸汽里化开，混着发酵过的白面香，夹杂着香菇的清甜，热腾腾的蒸笼冒着雾气，悠悠飘向了小狗。
“老板，给我来一个香菇青菜包，两个鲜肉包。”孟新竹站在摊前，说话时声音被腾起的白气打散，显得温软又温暖。
比格犬吃一个鲜肉包，剩下的是她的。
“好嘞。”
老板娘麻利地打开蒸笼，用纸袋装了三个白胖胖的包子，面皮还带着刚蒸好的光泽，热气扑在脸上。
孟新竹付了钱，拆开袋子，从中拿出一个鲜肉包，掰成两半。金黄的汤汁从热腾的肉馅里慢慢渗出，香气更浓了。
她蹲下来，将其中一半小心地递到比格犬嘴边：“尝尝吧，是鲜肉馅的，你应该会喜欢。”
比格犬鼻子微微耸动，低头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