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行止看她湿着头发，发尾不断向下坠着水珠，睡裙被洇湿大片，皱了皱眉，“找不到吹风机吗？”
陈见苏才要摇头，就被他牵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飘荡着白蒙蒙的水汽，滚烫又潮湿。
湿润的环境容易滋生着莽撞的欲望。被生生克制在体内中无法挣脱的念头，嘶哑地叫嚣着不公与不甘。
郑行止让她坐下，拿出吹风机，手指轻轻地拨着她的湿发。
轻柔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曾偷看过他在外祖家里弹钢琴的样子。
不折不扣的小小绅士。
她在那一刻，突然也想变成一架钢琴，被他触碰。
吹好头发，郑行止去放吹风机。
陈见苏依然坐在盥洗台前，像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见她如此表情，他问：“还有头发没有吹干吗？”
陈见苏闻声回神，摇了摇头，起身踮脚，手指攀上他的肩，在氤氲水汽中，和他交换了一个湿润绵长的吻。
他让她面朝着镜子，手撑在盥洗台面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靠向自己，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脸接吻。
快要失控时，郑行止停下了。
陈见苏知道他停下的原因是什么，从脏衣篓里拿起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他们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室友暑期出国旅游了半个月，给她们带了礼物让她们挑选，陈见苏最后一个挑，剩下的东西不多，于是拿了份包装看起来像糖果的小盒子，上面印着外语，她看不懂。
她刚刚拆开想吃，当拿出里面的铝箔袋时，整个人如遭雷劈，红着脸把东西塞进了口袋里。
她瞬间了然，室友跟她一样，都被包装给欺骗了。
这场美丽的误会却在此刻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郑行止疑惑地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话才说了两个字，陈见苏已经踮脚用唇将剩下的未出口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一切彻底失控。
再次被转回到镜子前，陈见苏透过沾满水雾而影影绰绰的镜面，看见了他们纠缠的轮廓。
郑行止发现了她迷离的眼神正看着镜面，腾出扣住她腰间的一只手，在镜子上随意一抹。
模糊的轮廓、影绰的画面骤然变得清晰。
陈见苏被自己凌乱的模样一惊，瑟缩了一下。
身后“嘶”了一声。
餍足的欲望。
被充实的内心空虚。
陈见苏发现了更宽广的世界。
她真的变成了一架钢琴。
钢琴被弹奏。
往事如浪翻涌而来，陈见苏硬生生地掐断了回忆。有些哀切过往，还是腐烂在时光长河里的为好。
打开花洒，伸手要去挤沐浴露，发现他用的还是她之前在超市随手买的那款沐浴露。
味道不浓，是淡淡的柑橘和柚子的清香，留香力并不持久。
她还记得当时买的时候，只是图一个价格适中。
陈见苏不敢让自己多想，她在心里劝说自己商人的时间宝贵，他懒得挑罢了。
洗过澡，陈见苏用干发帽将洗过的头发包起，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要出去。
卫生间的门和房门同时被打开，两人站在门口差点相撞。
陈见苏闻见了一股柑橘香，来自他身上的。
与之一起来的还是他身后刚洗过澡后的热气，冲撞着她的鼻腔。
他身上是简单的墨蓝色睡衣裤，领口斜斜地歪着，头发洗过，随意擦拭了一番，几根发梢还有水珠要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