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晏沉替我披上狐裘。
他的手俯在我颈侧,卫临渊手中的茶盏“咔嚓”裂开。
“嫂嫂与兄长,倒是亲近。”
他声音淬着冰,眼神却死死盯着晏沉替我系带子的手。
我轻笑:“驸马爷说笑了,毕竟他是我的夫君啊。”
他的嘴角抽动两下,想扯出个笑来掩饰,却只牵出扭曲的弧度。
“沈夫人,贵妃有请。”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开。
雅间内,贵妃带着侍卫冷眼扫视着跪在地上的我。
而我身后,是沈家商队多年积攒的账册和货单,全数摊开,奉于案上。
“沈氏,你倒是识趣。”
我着低头匍匐,却无半分恭敬:“娘娘明鉴,商路银钱人脉,沈家悉数奉上,只求给沈家上下一条活路。”
贵妃轻笑:“本宫喜欢聪明人。”
我刚到卫府,得知消息的公主砸碎了满屋瓷器,来到我面前厉声喝骂。
“贱人!
竟敢挑拨我和母妃,她明知我厌恶你入骨,怎会放他们出大牢。”
我抬眸,唇角微勾:“可知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少在这废话,肯定是你使了什么奸计。”
“公主既然这么好奇,不如猜猜,我下一个筹码,能不能让贵妃娘娘连亲生骨肉都,弃如敝屣呢?”
公主瞬间变了脸色,“来人,备马。”
她一路奔袭,却被嬷嬷拦在门外。
嬷嬷垂首,语气不容置疑:“娘娘说了,殿下近日心浮气躁,该好好静思己过,今日不见。”
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母妃不见我。”
殿内,贵妃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我献上的账册,对外面的怒斥声充耳不闻。
贵妃淡淡自语道,“本宫要的,从来不是任性妄为的蠢货。”
我站在宫门外,听着里面公主歇斯底里的怒骂,缓缓笑了。
夜色沉沉,卫临渊踉跄着踏入府门,衣袍染血,指节处裹着的白纱早已被浸透。
他跌坐在案前,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纸页。
字迹清秀却决绝。
他指尖摩挲过纸页,仿佛还能触到她的温度,眼眶猩红,泪水砸在纸上,晕开了墨痕。
“卫砚!”
公主气势汹汹推门而入,裙摆带风,“那贱人竟敢羞辱本宫!
你立刻带人去。”
话音戛然而止。
她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个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此刻竟捧着一封旧信落泪,神情破碎得像是被人剜去了心。
“你。”
她心头莫名一慌,随即怒火中烧,扑上去撕扯他的衣袖,“你为了那个贱人哭,我才是你的妻子!”
他猛地抬手,狠狠将她推开。
公主跌坐在地,钗环散乱,惊愕抬头,却见他眼底尽是讥讽。
“妻子?”
他冷笑,嗓音嘶哑,“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废物,也配?”
公主脸色惨白,落寞的匍匐在地上。
他不再看她,转身取出箱子,里面是她当年从她那里夺走的簪子玉佩绣帕……一件件,都是她的旧物。
“滚。”
他将休书甩在她脸上,“从今日起,你与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