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长尊幼卑,没爹娘的野种就是没教养!”
“你不念我的收养之恩,莫不是真想去做清倌?”
上一世她总是叫我记着她的好,我也真的这般做了。
听她所言与顾淮安亲近。
为他洗手做羹汤,把爹娘留给我的铺子交给顾夫人掌管。
我当真以为自己日后会嫁进来,亲上加亲。
直到死前我才知道,她一直嫉妒我阿娘被定北侯求娶。
就算后来嫁过来的是她,她依旧恨了我娘一辈子。
上一世我被凌辱致死时,她派人划烂我的脸,避免我给世子府招惹祸端。
我轻笑一声,“姨母,表哥为苏姑娘求过姻缘符,回府再晚也要听她弹一曲后就寝,连剿匪得的夜明珠都镶在她琵琶上。”
“你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傀儡吗?”
“世子爷最爱为清倌赎身,你便让我学着他们讨好世子,整个世子府甚至全长安都认为我也是从青楼出来的!”
她瞳孔骤缩,怒极反笑,“好,原是我小瞧了你这狐媚子,跟你娘一样会算计。”
“既然你不愿当世子妃,那我明天便让媒人为你说亲!”
“卖豆腐的鳏夫?
还是城南那个穷秀才?”
我抚平裙摆的褶皱,面色平静地与她对视,“姨母多虑了,阿婉已有心仪之人。”
顾夫人手中把玩的核桃摔落在地,惊讶地看着我,“说什么胡话,你心仪之人除了淮安还能有谁?”
我抿起红唇,低声道:“镇国公府的谢惊澜。”
她柳眉微蹙,随即捂嘴轻嗤,“那个整日流连花楼的纨绔?
你连他都看得上?”
“果真和你娘一样没有见识,居然连残废都看得上。”
“滚出去吧,蠢货一个。”
顾淮安婚事一定,她就巴不得我快点离开侯府。
此时听说我要嫁给一个瘸子,更是欣喜。
我刚回房躺下,顾淮安便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他眼底浮现血丝,将我拽下床榻,“许婉,你刚刚去找我娘说情想做平妻?”
“我告诉你,休要耍手段,我的世子妃今生今世都只有霜落一人!”
上一世洞房花烛时,他也是这样凶狠地看着我。
将我衣服扒光,用蜡油灼烧我的身子。
他说烈火都烧不尽我的肮脏。
可笑的是,那时我还期待着他日后能回心转意。
可最终,我却惨死在他的报复下。
我嘴中满是苦意,认真道:“世子爷大可放心,我日后定不会在缠着你,肖想世子妃之位!”
他狐疑地打量着我,似乎想看出我所言是否出自真心。
他忽地冷笑一声,“全长安都知道你爱我如命,现在装什么清高?”
我望着他腰间的荷包,针脚粗糙,分明是苏霜落的手艺。
而前世,我为他点灯熬油秀了二十四节气的荷包,却被他丢进火盆里。
是我醒悟得太晚。
我弯唇浅笑,“世子爷说笑,过去的事莫要再提。”
“从前是我年少无知,往后我定不会逾越分毫。”
他浓眉紧蹙,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半晌才冷嗤一声,“你果然在吃味,故意推霜落入圈,如今欲擒故纵不就是想让我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