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岁夏楚风的女频言情小说《审判现场直播,疯批甜妹杀疯了!林岁夏楚风》,由网络作家“不要吃花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一个人的认知出现矛盾的时候,就是认知失调的开始。你明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可是你的身边人说没有。你明明看到她死了,可是她却好端端站在你的面前。前者还有被识破的可能,如果受害者足够坚定自信,足够聪明理智,一定能发现一些端倪,从而避免受到伤害。可是后者……连一点破绽都没有。纪鸿远觉得自己的认知开始扭曲,强烈的不适感袭来。他想,自己是应该做一个全身检查了,并且,还要去做一个心理咨询。结果,一整套检查下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有点惊吓过度而已。可是当心理医生问起来,他被什么事情吓到的时候,他却难以启齿——总不能说自己太期待老婆死,结果出现了老婆真死了的幻觉吧。他含糊地说自己出现了幻觉,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测试,什么问题都没有。那天晚上,他躺在...
《审判现场直播,疯批甜妹杀疯了!林岁夏楚风》精彩片段
当一个人的认知出现矛盾的时候,就是认知失调的开始。
你明明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可是你的身边人说没有。
你明明看到她死了,可是她却好端端站在你的面前。
前者还有被识破的可能,
如果受害者足够坚定自信,足够聪明理智,一定能发现一些端倪,从而避免受到伤害。
可是后者……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纪鸿远觉得自己的认知开始扭曲,强烈的不适感袭来。
他想,自己是应该做一个全身检查了,并且,还要去做一个心理咨询。
结果,一整套检查下来,什么问题都没有。
只是有点惊吓过度而已。
可是当心理医生问起来,他被什么事情吓到的时候,他却难以启齿——
总不能说自己太期待老婆死,结果出现了老婆真死了的幻觉吧。
他含糊地说自己出现了幻觉,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测试,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
第一次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至于林岁,买了三个草莓蛋糕,一晚上吃完了。
她躺在安静的卧室里,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
正常人做副本都是希望越快越好,不然被污染影响的时间越长,副作用越大,为什么这位还能美滋滋睡觉啊!
而且睡得好香……你别说,看得我也想睡了,挂着睡了,助眠主播……
在这种事情里睡觉,混子吧,就算做一堆邪典的事情也不能掩盖是个混子,吓人能成功复仇消除怨念?能成功我吃屎。
弹幕刷得飞快,池鲸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位吃屎的朋友,id我记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
不对,鲸鱼你是在维护任务者吗?好少见啊你以前很中立的,难道这个任务者鲸鱼认识?
池鲸点了根烟提神,舍不得去休息:“我也想认识。”
-
林岁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洗过一样清晰明亮。
两年没睡过一场好觉,今天终于睡饱了。
镜子里的她,眼下的黑眼圈已经淡了不少,嘴唇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明艳了。
林岁很满意。
她在外留学,学的艺术,家里条件非常好,父母宠爱,所以哪怕性格高傲自负,回国后依旧追求者众多。
纪鸿远,是当初的那些追求者里,最殷勤的。
他长得不错,180的个子,眉清目秀,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
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是很自信,情商也高。
当她的父母死于空难之后,纪鸿远天天熬夜守着她,终于抱得美人归。
林岁去蛋糕店打包了两块小蛋糕,去了画室。
很快,她看到画室外面徘徊的身影。
徘徊了好一会儿,那道身影才进来。
“老婆,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纪鸿远手上提着一盒切好的水果,脸上挂着殷勤的笑。
林岁勾了勾嘴角。
他居然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这种人确实不容易被煤气灯效应操控,可惜,遇到的是她。
“哦。”她接过果盘,里面一堆水果,但是没有草莓。
直接扔在了一边。
纪鸿远的眉头抽了抽,忍住了。
“老婆,我想请你帮个忙,哎,我一个朋友,做生意亏了钱,刚好他家里也出了点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来找我帮忙,
“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讲义气重感情,我不能坐视不管啊。
“能不能借我20万?我借给他,他会写欠条的。”
他紧张地盯着林岁。
林岁轻哼一声,微微扬起的下巴弧度精致漂亮,微微皱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垃圾:“凭什么?”
纪鸿远咬了咬牙,恨不得林岁当场暴毙在他的面前。
他已经对她的阴晴不定的臭脾气忍耐了三年,不想再忍。
但是,他还是低下头,掩盖眼中的毒辣,讨好地凑近:
“老婆,拜托了,我以我的人品担保,绝对不会出问题,
“咱们都是一家人,而且20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行不行?求你了。”
林岁的语气嫌弃到了极致:“你快30了自己没钱?
“哪个男的有你这么没用?
“你别怪我态度不好,你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还能再垃圾一点吗?一天到晚钱钱钱,恶心死了。”
纪鸿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住牙,拼命克制住掐死面前的人的想法——
画室里有监控,他得忍着。
咽下这口气,像个舔狗一样点头哈腰,陪着笑。
“是是是……老婆说得对……”
林岁傲慢地白了他一眼: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的那些朋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认识一下。
“至于钱,不可能借的,我倒要看看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什么玩意儿。”
纪鸿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以前林岁确实也脾气不好,但是还从来没让他这么愤怒过。
林岁:“吃个饭不行?”
纪鸿远闭了闭眼:“可以的,我马上就去安排。”
他大步走了出去,跑到路的拐角,阴沉着脸色狠狠踢了一下垃圾桶,脸憋得通红,
“妈的,贱人!什么时候死,快点死!去死去死!”
晚上。
包间里,三个男人正在互诉衷肠。
纪鸿远脸色阴沉地点了一根烟。
牛辉拍了拍纪鸿远的肩膀,一脸关切,
“你不是说按照我的方法坚持了一年,林岁已经疯了快自杀了吗?”
纪鸿远抽烟的指尖顿了顿,
“是要自杀了,但是……妈的,反正没死。
“这个女的我是真忍不下去了,再这样我要想别的方法了,草,怎么还不死!
“一天天给我使脸色,家里人都死完了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
“她今天不仅骂我一顿,还说这钱不可能借,那我怎么办,草!”
另一个高瘦的男人何鹏应和:
“没事,这女的肯定也活不了多长。
“不借就不借,等她疯了死了,那么多资产都是你的。
“你就多忍忍,咱哥们几个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就在这时,外面一辆保时捷停了下来。
纪鸿远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垂涎:
“妈的,她自己开个保时捷,给我就买个垃圾宝马,还写得她自己的名字。”
嘴里骂着,快速站起来,打开窗户,将包厢里的烟味散走。
牛辉拿出薄荷味的香氛,喷了喷。
三人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好,
牛辉和何鹏互相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她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吗?再好看的脸那副表情也看着没性欲。”
“好久没看到她了,精神病加长期失眠,估计更丑。”
包厢门被敲了两下,
开了。
皙白纤细的小腿踏进包厢的门,所有人的眼珠子忽然凝滞。
林岁难得穿了一条短裙,嫩黄的花苞连衣裙衬得她肤如凝脂,脸颊的粉和嘴唇的润,让她看上去像是枝头那朵最娇嫩的桃花。
手里提了个包,长发披散在肩头,漂亮的眸子扫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一个甜软的笑来:
“你们好。”
声音也软软的,酥酥的,听得人心尖尖发软。
牛辉明显咽了一下口水,震惊的眼神在林岁的身上从上往下扫荡。
何鹏舔了舔嘴唇,笑着站起来:
“你好你好,我叫何鹏,您坐!”
他指了指上席的位子。
林岁甜甜笑了起来:
“谢谢呀,我老公说有人要借钱,我立马去取了,这二十万你们拿好,不够的话直接说。”
她将手中的包放在了桌上,打开,
里面红彤彤的,一捆一捆的钞票,满满当当。
所有人都愣住了。
纪鸿远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岁——
他下午出现幻觉了?
这个女的几个小时前明明还把他一顿臭骂,还说不肯借钱。
到底是他出问题了还是林岁出问题了?
他没忍住,脱口而出:
“你刚刚不还说不可能借的吗?”
林岁似乎被他的语气吓了一下,委委屈屈的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泛起柔软的湿意,
“老公,你说什么呀,明明你和我说完,我说好的,立刻就去取钱了呀。”
一看到这两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纪鸿远一股火气立马从心里冒了出来。
这个畜生坑了他的20万还好意思打电话给他?!
要不是这个20万没了,他会和那几个催债的达成那种交易吗?
他会在粥里吃出手指吗?他会被绑在医院的病床上打针吗?!
不对,这些已经被证明是幻觉了……
但至少20万没了不是幻觉!
纪鸿远看了一看林岁,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林岁听不到的地方,他一就接通就破口大骂:
“cnmd畜生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你还能要点脸吗??”
电话那头的何鹏没想到,纪鸿远已经得了便宜还能这样指责他,直接打开了免提,和牛辉两人一起对线:
“谁是畜生?你个傻逼玩意飘了有钱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要不是见过你老婆我俩还真不知道你过的是这种日子,你还有良心吗?”
“你做的那些破事撒的那些谎老子都不想说,你tm还好意思说我们?”
两方越骂越激情。
纪鸿远脸红脖子粗,脑子全部被暴躁愤怒沾满,失去了所有逻辑,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要好好弄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每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那两个畜生骂嬴!
而对面两人,感受到纪鸿远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只会觉得纪鸿远是暴露了本性!
林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咪咪走近了一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饶有兴致地观战——
原来人的骂战这么激情啊,就是语言有点贫瘠,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
三人隔着电话骂得口干舌燥,终于,牛辉大吼一声:
“狗日的你tmd的出来,咱们三个当面谈谈!”
纪鸿远:“傻逼,你凭什么命令我?”
何鹏冷笑:“你要是不出来,我不介意把你之前和我们的聊天记录发给你老婆。”
一瞬间,纪鸿远愣住了。
他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浑身发冷。
但很快,更大的愤怒涌上——
这两个人居然用这个威胁他!他们还是人吗!
何鹏见纪鸿远不说话,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
“别忘了,纪鸿远,我们认识十年了,这十年你是什么样子的,你和我们讨论过什么,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要是愿意和我好好谈谈,那一切都好说,要是不愿意,那也别怪兄弟手段不光彩。
“今晚八点,你来我家,不见不散。”
说罢,他挂了电话。
纪鸿远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半天不动。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脸已经红成了不正常的猪肝色。
剧烈的情绪从脑子和心脏溢出,融进他的血液,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
“老公~”林岁在客厅叫他。
纪鸿远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跑到洗手间里,洗了个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才走过去。
“怎么了,老婆?”
即便是努力压制住情绪,但是还是一眼能看出来,他现在状态有多差。
林岁笑起来——这是她的成果呀~
“老公~刚刚我的律师打电话给我,不动产转移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现在过去签个字,改一下银行卡,就可以啦!”
纪鸿远又是一愣。
林岁之前说的时候是一回事,但真的发生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大惧大怒之后又是大喜,他咽了一下口水,
“真的吗,真的吗老婆?”
他见惯了林岁的坏脾气和嫌弃,看到这种表情,听到这种话,竟然心头涌上感激和受宠若惊。
“当然是真的啦,老公,希望你开心一点,不要乱想啦,走吧老公,我去开车。”
她拿起车钥匙跑了出去,
完完全全变成了纪鸿远心目中的完美老婆。
他梦想中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他梦游一般走了出去,坐在了林岁的玛莎拉蒂上,
到了律所,去了银行……一系列手续办完,签了字。
他拿着那两个红红的本子,狠狠掐自己。
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有律师,有工作人员,有公证人……
这是真的!
纪鸿远一遍又一遍确认。
而林岁,则是笑眯眯的,耐心地等着他,发出可爱的调侃,
“老公你不要这么激动啦!马上你生日了,我还有更多的礼物哦~”
纪鸿远觉得自己眼眶红了。
他想抱一抱林岁,可是一想到晚上的见面,又泛起一阵恶心,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变成了过山车,他只知道——
他不想林岁死了,林岁现在真的很好。
一切手续都办完,天也黑了。
林岁笑着歪头看纪鸿远:
“为了庆祝,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吧~”
纪鸿远面色阴沉,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声音沙哑道:
“那个,我今晚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林岁:“好吧……没事,老公注意安全哦~”
纪鸿远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闲聊,
“老婆,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我欠钱了,欠了很多,你会帮我还钱吗?”
林岁眨眨眼:“当然啦,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过……”
纪鸿远:“什么?”
林岁:“你要是欠超过八位数,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哈哈~”
纪鸿远:……
他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润了。
他又问道:“老婆,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林岁笑了笑,认真地看进他的双眼,
那双漂亮的漆黑的双眸在昏暗的路灯下深不见底,他只能看到几乎要溢出的认真和真诚,
“我是个慢热的人,鸿远,我以前脾气不好,还出现了精神问题,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最近,我感觉我的精神疾病突然好了不少,我意识到,是因为你。
“是你悉心的照顾和包容,才让我慢慢从那些可怕的幻听折磨里解脱出来。
“这几年,我经历了那么多,甚至无数次想到死,还有一次自杀未遂,我当然会变。
“我开始回忆,开始思考,觉得我真的很亏欠你,我给你的太少了。
“日久见人心,三年了,我终于可以确认,你是个人品好,脾气好,一点都不贪图我财产、真心爱我的人。
“所以从今往后,我的就是你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是不是?”
纪鸿远吸了吸鼻子,掩盖下心底的愧疚和喜悦,“老婆……”
他朝着林岁靠了过去。
林岁咳嗽一声,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对了老公,有个好东西,准备送给你的。”
是一把通体发黑的折叠刀。
这是所有人里面,履历最好的。
37岁的男人,体面的国企工作,年纪轻轻已经是中层领导,
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
林岁通过他的手机号搜到了他其他平台的账号......
呕……这是我第一次在副本里同情凶手……
大佬太强了,带入了一下那个男的,我真的会完全疯掉!这种恐怖的精神煎熬还不如把我杀了!好强好强从今天起我是117死忠粉!
话说,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居然怨念副本还没有消散的迹象,真不愧是S级,给我我是真懵逼。
但你们不觉得太邪典了吗?刀戳眼睛,粥里放手指什么的,好恶心啊,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说不定也有精神病。
“117宝宝有没有精神病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有。”
池鲸点了根烟,眼睛通红地抓抓头,将那个弹幕禁言,
“你在这种疯狂的副本里面说邪典?那加害者日复一日对受害者的精神折磨邪典吗?入室轮奸邪典吗?
“怎么那些丧心病狂的恶意不去谴责,117宝宝的一点小手段倒是吹毛求疵,什么时候把你扔到怨念里就老实了。”
主播是任务者的狗吗,这么护?
“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消除怨念污染,我不护她难道护你们这些只会在屏幕前bb的蠢货?”
鲸鱼好帅!!!但是真的不用休息吗,你通宵两晚了真的不会猝死吗?
“再等等……”播过太多副本,已经审美疲劳,但这次,他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手机响了一下,池鲸低头看过去,
[哥,问过了,S级副本是17小队负责,队长兼监管者叫秦牧。]
他勾了勾嘴角,修长的指尖敲击屏幕:
[谢了兄弟,再帮我打听打听17小队的办公地点在哪里。]
-
林岁是被秦牧的电话打醒的。
“三个人顶格判刑了,入室抢劫、强奸未遂、高利转贷,再加上一些前科,三人都无期。
“我们顺着那三个人直接摸到了高利贷犯罪团伙,成立了专案组,主要负责人五个已经抓了三个,剩下也在全力追捕。
“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纪鸿远的欠款可以不用还了,这点会对你有影响吗?”
林岁美滋滋伸了个懒腰,声音软绵绵的,
“没有,当然没有,谢谢哥哥,哥哥辛苦~”
秦牧:“注意安全,不要做过分的事情,感觉到有危险第一时间找我,我这里忙完了就去找你。”
林岁噘了噘嘴:“我知道了,哥哥好烦。”
秦牧:?他很烦吗?
林岁挂了电话,又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她得去医院了,看看她那可怜的老公。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翻出自己的几张不动产证,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正在挥霍的何鹏,
最近在给我老公准备周年礼物,你说,我把两套房产和租金全部转到他名下,他会喜欢吗?
“卧槽!!!这畜生嘴是真严啊!”何鹏一把推翻了筹码,跳起来将一旁的牛辉拽过来,
“你看看!你看看!!”
两人嫉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又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最怕以为兄弟在吃苦,实际上兄弟已经开起了路虎。
之前从林岁这里拿走的20万,两人短短两天已经挥霍一空了,
甚至赌球输了又欠了五万。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计划缓缓冒出了头。
-
林岁来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纪鸿远正站在窗边往下看。
林岁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他才缓缓回头。
脸颊凹陷,眼下大片的乌青,面容憔悴得像是三天没合眼一样。
“老公,你感觉好点了吗?”林岁满脸关切,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桌上,
“要不要吃点东西?”
饭盒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呕!!!”纪鸿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吐了出来。
林岁惊慌地后退两步:“怎、怎么啦?”
纪鸿远咬牙切齿:“以后不要让我看到粥!”
“好……”林岁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我去找一下医生。”
她走了出去,纪鸿远脸色难看地站在病房里发愣。
刚刚林岁那委屈的表情看得他心脏发梗。
他昨晚一夜没睡,除了痛苦于自己糟糕的精神状态、消化那些匪夷所思的幻觉和事件外,还在思考林岁的变化。
林岁变好,居然真的变好了。
是精神折磨这么长时间,改变她的脑子了?
关心体贴、善解人意、资产转到他名下……
这些以前和林岁完全沾不到边的词,居然真的发生了。
他上网搜了搜,大家都说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是会看开的。
林岁确确实实变了,那他还要杀她吗?
当纪鸿远心里第一次出现犹豫的时候,其实就有了答案。
医生仔仔细细在和林岁分析病情。
“他的认知评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情绪确实非常差,他自己说确实出现了幻觉和严重的睡眠障碍,
“这一点其实很奇怪,按理来说出现这么严重的幻觉后,人的认知问题应该也会很严重。
“我们决定先试着开点药,采取复合疗法。”
林岁:“那就好,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吧,不用住院就行。”
医生意味深长地暗示:
“其实是需要住院的,毕竟他出现了情绪极度暴躁和暴力行为的前兆,
“鉴于你作为女性,体力上确实无法和这样的男性抗衡,我们还是更加建议住院。”
林岁摇摇头:“不行不行,还是在家里比较好,住院多难受啊,一点都不自由。”
纪鸿远来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林岁说这句话。
他心里一阵感激——
差点就以为自己要住精神病院了!
医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面前可怜的恋爱脑,知道恋爱脑没救多说无益,
“那你们去办理出院吧,缴费拿药,一周后复查。”
回到家。
纪鸿远翻看着手里的药盒,面色难看:
“这些都是我要吃的药?”
林岁:“是呀老公,不过你不想吃也没事,我相信你没病,你可能只是最近有点累。”
她轻柔的嗓音像是一道温和的溪水,冲进纪鸿远紧绷的神经。
他确确实实被安慰到了,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看向林岁:
“是吧,我只是累了,对,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林岁安抚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是的,放心吧,这些药随便你吃不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的!
20万的高利贷像是一场梦一样居然消失不见了,失去了头顶悬着的剑,其他的欠款可以用林岁接下来给他的房租慢慢还!
“老婆……”他真情实感地露出了脆弱又感激的神情,朝着林岁靠了过去。
林岁嘴角抽了抽,双眼眯了起来,摸向身后的玻璃杯——
“叮铃铃!”纪鸿远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面色惨白,心脏突突跳着,
精神状态已经脆弱岌岌可危的状态了。
纪鸿远心里涌上一阵不可名状的烦躁,看向手机。
是他最想不到的人打来的——
前不久还刚刚拉黑他的好兄弟,何鹏。
黑色的金属小方块被她捏在了指尖。
一个迷你无线小音箱。
心理学上,有一个专业术语,叫“煤气灯效应”。
曾经,有一个丈夫,为了更好地操控自己的妻子,通过操纵煤气灯的明暗,让妻子恐惧,疑惑,怀疑自我。
“煤气灯是不是变暗了?”
“没有,你想多了。”
“刚刚它又亮了起来,我明明看到了。”
“你出现幻觉了吧,怎么可能呢,不要疑神疑鬼了。”
……
扭曲事实、否认、误导……
被操纵者不断怀疑自己的记忆、感知、理智,进而失去自我认同,陷入长久的精神问题。
这种心理虐待几乎很难被发现,尤其是受害者本人。
至少,之前的任务者,都没有发现。
而且成为受害者的时候,她确确实实,已经出现精神问题了。
林岁躺上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小音响。
突然,这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块,开始发出声响。
音量很小,类型很杂,
先是脚步声,后面变成细小的孩子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夹杂着谩骂和污言秽语,
最后,多了高频率长久的耳鸣声。
这些声音毫无规律的,持续不断地循环着,
正常人,听着都会觉得恶心焦躁。
听超过半小时,哪怕声音消失,耳朵里的幻听而耳鸣都要持续一会儿。
那如果在这种声音下,一周,一个月,一年呢?
如果这种声音,每每在夜里响起,让你无法入眠、极度恐惧呢?
如果这种情况下,你和你的丈夫求助,你的丈夫却一直坚定地说,哪里有声音,根本没有呢?
去了很多次医院,吃了很多药,甚至迷信的方法都用了,还搬了家,
但都毫无缓解,甚至日渐严重呢?
林岁开始头疼心慌,开始觉得想要一了百了——
这是这个身体带来的生理反应。
她嘴角的笑意落了走去,面无表情地拿起床头柜上面的发卡,将这个小音箱拆开,小小操作了一下。
没声音了,清净了。
虽然耳朵里还残留着一点耳鸣,但是问题不大。
林岁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而另一个房间的纪鸿远就没这么安稳了。
他一边操纵着林岁卧室的小音箱,一边在网上搜索,正常人出现视觉幻觉是什么情况。
网上说,这种情况很少,哪怕出现了,画面也会很模糊,断断续续。
可是没有啊,他明明看得那么清晰,那么连续!
林岁现在应该在殡仪馆里,而不是在卧室里!
他从小到大都很自信,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怀疑自己的情况。
纪鸿远百思不得其解。
但当一个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电话挂了又打,催命一样。
他咬着牙接起来:“我说到做到,三天内一定还钱!”
挂了这个催债电话,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的家人朋友就要被骚扰了。
他在外人面前树立的形象会彻底本崩塌的。
纪鸿远决定先不去想这次的“幻觉”,而是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林岁,再吐一点钱出来。
他有点着急,想和林岁谈谈。
可是林岁这一觉睡了很久,
久到纪鸿远怀疑她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他在林岁的卧室门前,耳朵贴在上面,仔仔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按捺不住,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敲门的声音大了一点,喊了两声:
“老婆?你午睡睡了三个小时了,老婆?你还好吗?”
还有没有声音。
纪鸿远心里猛地闪过一个令他兴奋的念头。
“老婆?林岁!林岁!!”
他声音越来越大,焦虑无比。
同时,手也放在了门把手上,用力一拧——
没打开!
居然反锁了!
纪鸿远越发兴奋,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意。
他嘴里一边喊着,“老婆你没事吧,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钥匙!”
一边慢悠悠地走回了客厅。
他不紧不慢地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林岁卧室的备用钥匙,在客厅晃了两圈,才上楼。
钥匙捅进锁的时候,他祈祷着,希望里面是他想要看到的场景。
一定啊——
房门打开,林岁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苍白的手臂垂落在床边,一动不动。
床头柜上,瓶瓶罐罐的药全部打开了,散落一地。
纪鸿远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冲昏头脑!
殊途同归啊!
虽然林岁跳楼是幻觉,但是她最后还是自杀了,只不过是另一个方式而已!
那不是幻觉,那是上天的预示!
他控制不住的兴奋怒吼:“啊啊啊!终于!”
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床上的尸体安静冰凉。
纪鸿远跑到了林岁的身边,为了确定,又摸了摸她的鼻下和颈动脉。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皮肤冰凉滑腻。
第一次触碰尸体,他终究还是有点不适。
纪鸿远收回手,看着床上苍白的那张脸,心里涌上一点伤感。
这么年轻的,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抛去林岁不太听话以外,其实她真的还挺不错的。
学艺术,身材好,长得漂亮还有钱,带出门非常有面子。
她要是在两年前答应把她父母的所有遗产都交给自己保管,他们也不会走到这种结局。
哎。
我会给你准备一个豪华的葬礼的。
纪鸿远坐在床边,伤感了一会儿,准备开始走流程——
打120,开死亡证明,接手遗产……
打完电话,他走到了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给了自己一巴掌。
马上救护车快来了,这表情可不行。
他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用力洗脸。
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摸索着毛巾。
毛巾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他接过来,擦了一下脸,忽然僵硬住了。
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升起,身体的关节在这一刻生锈、凝固,胃部和食道开始抽搐,喉咙里冒出名为恐惧的液体。
甜美的声音带来冰冷的气息,紧紧贴着他的耳边拂过——
“老公,你在干什么?”
林岁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聪明和冷漠。
现在变得和照片上那么反常,似乎只有一点可以解释——
她已经有了确定的计划,
以至于不需要任何情绪的发泄和倾诉,每一步都走得万分确定。
秦牧将油门踩到底,还能空出一只手给林岁打电话。
当然是没人接。
挂掉的同时,之前林岁催他安监控的信息刚好出现在屏幕上。
秦牧指尖一顿,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
让他装监控,是因为知道有人跟踪?
所以是害怕?不,害怕的话,会直接向他求助的。
那么,是有计划?以身饲虎的计划,需要监控来获取证据?
今天刚安装好,是最好的时机?!
她是疯子吗?
秦牧死死掐住了掌心,暗骂一句,将手机扔到一边。
他敏锐的观察和超出常人的记忆在他工作中带来了极高的效率,
这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想多了、想错了。
千万不要有事。
车子开到那片平房附近的时候,就进不去了。
秦牧下了车,甩上车门狂奔到小巷子里,一转弯,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
他急匆匆抬头打了个招呼,目光却在对方的身上上下扫射了一番——
一个女人,脸上带着愤怒,穿着考究,似乎是在找路。
她不是附近的人。
如果是平时,秦牧一定问两句,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思。
可是女人却先拦住了他:
“你好,问一下,7巷105号在哪?”
秦牧心中猛地一跳——这是林岁的家。
他眼神暗下,掏出警官证,声音冰冷:
“我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这里,跟着我。”
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谨慎地开口:
“我来这里找人,嗯,警察同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牧大步往前走,脑子里飞速转动,咬着牙问出一个问题:
“找谁,谁让你来的。”
女人不清楚状况,又因为秦牧的身份不敢说谎,终究还是如实告知:
“我收到一条短信,说我老公在这里……在这里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秦牧指尖冰凉,飞快地打了个电话:
“刚发给你的地址,请求增员,最快的速度!”
女人也被秦牧的态度吓坏了,越想越害怕:
“什么情况啊?这里是传销吗?我老公出事了?他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她拼命跑着,但很难跟上秦牧的脚步,气喘吁吁。
秦牧没有回答她。
他已经看到了林岁家的门,以及那个被遮掩的监控。
被伪装过的监控……
他死死咬住牙,猛地朝着大门踹了过去!
“砰!!”
宋文浑身剧烈一抖,抬起头来,看向大门的方向。
有人在撞门?
怎么可能?!
他又看向林岁。
林岁躺在一边,不知死活,双手被他捆得严严实实,手机也早就被他掏出来甩向一边,绝对不可能有机会报警的。
一定不是警察,但又会是谁?
明明林岁孤僻自卑,跟踪了那么久她有过什么交际,怎么今天突然有了不速之客?
巨大的撞门声让宋文从刚刚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跳脱出来。
肾上腺素的浓度下去之后,他看着一地的鲜血和狼藉,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杀人。
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死胎,林岁也还没死——
不,不可以,不应该在这里结束。
可是就在这时,
“砰!!!”
门板碎裂的巨大声响在深夜里炸雷一般响起!
随后,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失血过多的林岁勉强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被打扰的恼怒——
好像出了点意外。
她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被大力拽起来,麻绳扯得她的手腕快要断掉。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死死钳制住,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而大门那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矫健地冲了进来,带进来刺骨的冷风。
已经是夏天了,晚上的风这么冷吗?
模糊的双眼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近在耳边的宋文的声音就炸了起来:
“滚!不然我杀了她!”
杀了谁?我吗?我还用杀吗?
感觉已经有点死了。
林岁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面前的人紧绷的脸才逐渐清晰。
警察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她呆了几秒,也猜到了。对方居然推测出了她想要干什么。
看来,找个太聪明的警察也不是好事。
不过这点小小的插曲应该影响不了什么。
林岁还在慢悠悠思考着,宋文已经快要发疯。
“滚出去!不,留在这里,不准报警,别过来!”
他目眦欲裂,稍微冷却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因为恐惧达到了顶峰!
秦牧死死站住了脚步,心惊胆战地看着满地的鲜血,浑身肌肉绷紧。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一字一句:
“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求你先松开小姑娘。”
“不可能!!”宋文发疯一样,手一抖,刀子又在林岁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秦牧双目赤红,巨大的无力感袭来。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可以阻止的事情却迟了一步,
看着受害者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你冷静一点,你有什么诉求告诉我,一定满足,我们双方都想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秦牧用尽全力搜寻自己上学时候的谈判话术,但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无力。
他注意到少女脖子上的勒痕和血迹,肩膀上的刀口很深。
再不送医院就来不及了。
可是小姑娘的脸上——
居然没有一点恐惧?
他没办法思考更多,微颤的指尖掏出随身带着的手铐,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质的话,换我吧,我可以现在就把自己拷起来,绝对不会反抗。”
他当着宋文的面,先将其中一侧拷在了自己手上。
“滚!”宋文油盐不进。
他喘着粗气,翻涌混沌的情绪开始失控。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林岁,找到有关周月佳的所有证据然后销毁,最后悄悄回到家里,打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最终一切回归正常吗?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出来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很完美。
不,不,还有补救机会的,想要让事情没有目击者,那就杀掉所有的目击者。
现在只有面前这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看到了。
也把他杀了,就没事了!
宋文的嗓音病态地颤抖,“你,把自己拷起来,拷到桌子上!”
秦牧抿着嘴:“好的,我会照做,但是你先……”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尖叫声突兀响起!
“啊啊啊!”
大门外,终于赶到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嘴,和自己丈夫血红的双眼,四目相对!
一瞬间,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宋文的眼皮开始抽搐,随后抽搐蔓延到了整个脸。
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开始发疯,碎裂。
门口的女人被血腥味冲得干呕,
一向高知温柔的丈夫为什么会举着刀对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孩?
这样可怕的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噩梦吗?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秦牧。
他意识到和宋文谈判是无用的,而他自己一旦真的被拷起来,失去行动能力,林岁几乎不可能再有获救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猛地扯过呆站在门口的女人,在尖叫声中,用手铐勒住了女人的脖颈。
“这是你的老婆,是吗?”
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宋文,
“你放开那个女孩,我放开你老婆。”
女人浑身抖如筛糠,脸色刷白,要不是秦牧死死拽着她,恐怕已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在这凝滞到叫人呼吸都艰难的寂静里,
林岁轻轻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一声却让另外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秦牧看进她的双眼,里面是无奈,还有点厌烦?这个时候?
然后,林岁无奈地笑了一下。
满脸是血的笑有点惊悚,但配上精致的小脸又显出一种诡异的美。
她声音幽幽响起,沙哑着断断续续
“宋……老师,要不……全杀了吧。”
她感到宋文全身都在抖,刀刃死死贴在了自己的咽喉,
“你的妻子发现你真面目了……你怎么面对她,她会告诉你儿子的……
“也会告诉其他所有人的……怎么办……”
“闭嘴!!”低吼一声的不是宋文,而是秦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岁,不明白为什么林岁要激怒对方。
她在求死?用自己的死给好朋友报仇?!这算什么?!
林岁却只是淡淡瞥了秦牧一眼,
她看不到宋文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濒临绝望的崩溃,
又轻声道,
“以及,你诱奸周月佳的事情……”
宋文猛得像一头狮子一样暴起,手中的尖刀,直直朝着林岁的脖子捅了过去!!
扬起的匕首溅起几滴血珠——
林岁摔在地上,像猫一样眯起眼睛,看着宋文癫狂,撕碎伪装,从内部被彻底击溃。
失血过多和麻木的疼痛让一切看起来都是慢动作。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黑暗里、死在寂静的森林里、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激不起一点风浪,也无法给任何人带来惩罚。
她眨眨眼,在利刃逐渐刺下的过程中,忽然就雀跃起来。
可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猛地朝她扑了过来,严严实实挡在了她的身上!
刀刺入血肉的深渊夹杂着闷哼声、尖叫声、以及更多的脚步声响起。
林岁皱着眉抬眼,看到秦牧趴在自己正上方,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但是却哑着嗓子轻声和她说,
“没事了。”
秦牧帮她挡了一刀?
什么没事了?!
我要有事!
林岁努力侧头,看到一旁的宋文摔倒在地上暴怒着,两个警察压不住他,带着电击枪的警察还没来得及靠过来。
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然从秦牧的身下翻了过去,直接朝着疯狂挥舞着匕首的宋文滚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宋文杀红了眼,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看到林岁出现,直接又是一刀捅了过去!
“嘶——咳咳……”
“啊啊啊!”
匕首没入林岁侧腰的同时,宋文被电击枪击中,翻着白眼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她浑身冷得厉害,但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林岁感觉自己双手被解开,然后被抱了起来。
秦牧抱着她狂奔。
林岁努力睁开眼睛仰头看他,笑得呼呲呼呲的,
“高效减肥,我现在是不是很轻。”
秦牧双目血红:“闭嘴!”
他将林岁放在躺平的副驾驶上,撕开自己的上衣,撕成布条,扎在她的侧腰,给她做了一个简易的止血。
林岁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涣散,耳边似乎听到了隐约的猫叫,但是被更多的声响掩盖,听不真切。
因为完成任务的愉快,她舍不得闭上眼,她想笑,想要分享这份快乐,
“你要送我去医院吗?”她看上去竟然精神了一点。
秦牧满手是血地握住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一字一句都浸着血,
“不要说话,但也不要睡,你不会死的。”
林岁:“那可不行……我不死,宋文怎么判死刑?”
这句话刺入秦牧绷紧的神经,
一瞬间,所有的矛盾和谜题都迎刃而解。
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么惨痛的情况下?
秦牧不理解,他也不想去理解,他无法忍受受害者死在自己面前,更无法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抿着嘴,没有说话,死死盯着正前方。
林岁躺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路灯飞速往后退去。
她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会去解释的人。
但是看在警察哥哥帮了自己这么多、以及自己现在心情不错的份上,她决定帮他解疑答惑。
“我和周月佳是特别好的朋友,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但在她死之前,我确实一直在和她吵架。
“因为我知道了她打胎的事情,也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宋文,是那个严肃温和,受人尊敬的班主任。
“我让周月佳告诉父母,我想要揭开宋文的真实面目,可是周月佳不让我去,她说她害怕,父母知道会骂死她打死她的。
“她说是她自己不对,她才是小三,是不检点的那个……咳咳!”
林岁被喉咙里的血呛了一下,吐出一小口。
“闭嘴!”秦牧双眼红得厉害。
林岁瞥了一眼行车记录仪,继续说,
“很显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变成了被宋文洗脑控制的人了。
“我没有办法忍受她变成这个样子,我特别难过,我说我一定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然后当天晚上,她跳楼了。”
说道这里,林岁发出了急促的喘息。
秦牧以为她在哭,看过去,她却在笑。
大郎,吃药了……
不对不对,对吗对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是幻觉吗?
这位大佬到底是什么身份……第一次见到把加害人玩成这样的。
敲黑板,各位同学注意了,不管是恋爱关系婚姻关系还是各种家庭关系,千万要警惕“煤气灯效应”,保护好自己,及时识别这种杀人无形的精神控制!这位大佬正在言传身教!
言传身教是没错,但是要是真遇到大佬这个级别的,神仙也难逃……
这tm还教育,这不是在教人犯罪吗?
“教人犯罪?呵,”池鲸轻笑,
“照你这么说,所有的犯罪行为和案例都不该公开?
“我们探寻作案动机和手法,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识别和避免,而不应该怕模仿犯罪避而不谈。
“尤其是这种难以留下证据、法律上不好定义、却又容易出现严重后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只有这样,那些潜在的罪犯才会忌惮,才会害怕自己被识破。
“这位水友,你说的教人犯罪,是站在了罪犯的角度,你是在自爆吗?”
我嘞个鲸鱼好强的攻击性!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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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卧槽那个人破防了,但鲸鱼今天真的和之前不一样诶!
-
林岁给纪鸿远吃的是她的药——
那些治疗精神分裂、幻听、抑郁、焦虑的药。
她现在用不上,但是可不能浪费。
真的有病的人吃了能缓解,可是没病的就说不准了。
吃了后昏昏沉沉,大脑迟钝,感知力下降……
没病也变有病。
林岁觉得自己很善良,她真是个特别公正的宝宝。
她开开心心回房间,没管一头倒在沙发上睡过去的纪鸿远。
躺在床上,她翻出一个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的声音低沉好听,“你好?”
“你好~警察哥哥,”林岁抱着手机在床上愉快打滚,
“有困难找警察,我有困难了,哥哥,帮我个忙呗。”
秦牧眉头微微皱起来,语气带上了一点紧张,
“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林岁:“帮我查一些东西呀,警察哥哥。”
她命令地十分自然,偏偏语气又那么软,好像你就算拒绝,她也只会委屈屈哭着离开。
秦牧:“什么?”
林岁:“何鹏,牛辉,这两个人从成年开始,学业,工作,家庭,所有的社交账号,银行贷款和征信,所有的详细信息,我都要。”
秦牧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嗓音:
“不行,这是犯法的,而且以我的权限根本做不到。”
林岁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嗓子里发出猫猫一样的哼唧声:
“你可以的,哥哥,拜托了,求求你,你这么厉害,一定会帮我做到的,对不对?”
秦牧:“不行。”
林岁:“哥哥真好,谢谢哥哥~”
她挂了电话。
秦牧盯着手机屏幕,用力按了一下眉心。
操心,疲惫,但熟悉。
-
林岁趴在床上抱着手机,小腿翘起来晃呀晃,笑盈盈地笑起来,小脑瓜里的想法一个个冒出来,
她给纪鸿远的银行卡上打了20万。
转账成功的页面跳出来之后,她截了个图,又点击了退回——
现在银行的大额转账为了避免诈骗风险,24小时可退回。
钱又回来了。
林岁跑下楼,
看到纪鸿远睡在沙发上,和死猪一样。
他睡得沉,但看起来很不安稳,眉头紧锁,肌肉紧绷。
小姑娘悠悠然将纪鸿远的手机掏出来,删掉了刚刚转账的所有信息,又给他放了回去。
随后,她翻出今晚刚刚加上的何鹏的微信,将那个转账截图发了过去,
还加上了两句话,
我老公说最近想多和你们聚聚,我给他打了一点零花钱,应该够的吧?
以后要是还需要钱,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我怕我老公不好意思开口~
牛辉和何鹏两个人还在喝着酒,
一看到消息,两个人瞬间跳了起来!
“卧槽!这他们什么神仙娘们?”
二十万啊!
后面那一串0,看的他们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
而这居然仅仅是零花钱?!
在今晚之前,他们一直觉得纪鸿远过得很惨。
虽然和富婆结了婚,但是这个富婆管钱管得死,
脾气又差性格又高傲,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
所以纪鸿远要忍着,哄着。
不仅如此,他还得用何鹏教的方法逼疯林岁,一直给她做心理暗示,不能被发现。
林岁变丑了,又远远不如高端会所的那些姑娘们玩得开,讨好人。
跟这种人生活,简直就是折磨。
他俩就不一样了,他们无拘无束,赢了钱还能去放肆地吃喝嫖赌。
纪鸿远偶尔和他们出来混一次,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林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有的时候他们几人急用钱,纪鸿远好不容易从他老婆的手里骗出来一点,几万块钱三个人分,都不够塞牙缝的。
可是今晚,一切都变了!
他们发现,从纪鸿远口中说出来的这些,全是假的!
“草!纪鸿远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和我们说没钱,哭惨,结果背着我们过这种好日子!”
“这畜生……草,拿着这二十万,今晚我们哥俩出去好好爽一爽!”
“走走走,妈的,一定要找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别忘了,他把柄都在我们手上呢。”
……
纪鸿远这一夜睡得特别累。
脑子里全部都是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会儿是林岁的尸体,一会儿又是她阴恻恻的笑脸。
他勉强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一片混乱,却又木木的。
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慢慢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回想昨天,一切都变得很模糊。
那些矛盾的画面交替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心里涌上剧烈的烦躁。
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终于想到了重要的一点——
那个二十万!
对,得快点让何鹏把钱打给自己。
之前他和林岁说的,朋友欠钱需要借20万,实际上是他自己需要。
前不久,他欠的一笔高利贷快要到期,实在拖不下去了。
那天他以为林岁死了,兴高采烈地答应对方三天内还钱。
结果林岁没死,他当然没钱。
再拖下去,催债公司一定会找上门来,万一被林岁看到,和自己离婚,那一切都完了!
所以,哪怕是忍着被林岁的辱骂,也要编一个“朋友欠钱”的理由。
他当然也都和何鹏和牛辉两人说好了。
两人过来帮他演个戏背个锅而已。
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没接,又接着打了好几个,直到他烦躁起来,对面终于接通了,
纪鸿远急不可耐道:“哥们,昨天的那个20万快点打我账上。”
纪鸿远的脸由白变绿,由绿变紫,最后又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抽搐一样猛地大力推向桌子,将自己推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
可是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洗手间!
“呕!!啊啊啊唔……呕!!”
这呕吐的声音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嘻嘻~”
林岁站起来,没有掩盖自己的笑声——反正纪鸿远此时也听不到。
她愉悦地用纪鸿远的筷子,将那根手指夹起来,仔细看了看。
其实不太像真的,她随便挑了个丧尸人偶的玩具,切下来这个指头,给纪鸿远的碗里加个餐——
以报她吃了纪鸿远的东西吐了的仇。
如果是正常人,会很快发现这是个假的,就算觉得恶心,也不会那么恐惧。
但是纪鸿远正在恍惚脆弱的时候,那受到的刺激,可不一般了。
会不会直接就吓得精神失常了?林岁探头探脑。
其实,她本来是想要用真的手指的,可惜哥哥不让,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有的时候,为了达成目标,她对自己下手也不会手软。
但有的时候,非必要的委屈,她一点点都要报复回来。
她夹着手指走到厨房,扔到了下水道里,
厨余粉碎机将这个可怜的恶搞小玩具打了个粉碎,尸骨无存。
洗手间里,呕吐声还在不断响起,听上去已经吐无可吐了。
林岁悠闲地擦了擦指尖,
听着那呕吐声渐小,然后又变成了崩溃的抽泣声。
好可怜啊。
她贴心地倒了一杯热水,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樱桃小口一张,表情就变了,精致的眉头皱起,声音染上的关切和担忧:
“老公,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纪鸿远猛地回头,鼻涕眼泪口水糊了一脸,额头和脖子的青筋恐怖暴起,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岁。
小姑娘吓得后退两步,结结巴巴:“老、老公,你好可怕……”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你疯了吗!你给我吃了什么!!!”
纪鸿远声音沙哑难听,颤抖的瞳孔预示着他精神已经到了最终的临界值。
林岁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是什么啊,老公,你怎么了,我、我送你去医院!”
她掏出手机,战战兢兢地打了120,
纪鸿远崩溃地扯着头发,像个发疯的野兽:
“你装什么!我的碗里!”
他站起来,猛地冲到了客厅,将自己还剩半碗粥的碗举起来,猛地砸在了地上!
刺耳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热腾腾的粥溅了一地,
纪鸿远却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疯狂在地上摸索,
“不对,不对,那根手指呢?”
林岁被吓哭了:“什么手指啊呜呜呜……
“老公你别吓我,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来了呜呜呜……”
纪鸿远的双眼抽动一样四处扫荡。
忽然,他又猛地跳了起来,跑到厨房,将剩下来的半锅粥打翻在地。
依旧没有发现,他开始疯狂地将厨房的垃圾从垃圾桶里倒了出来。
一地狼藉。
林岁离得远远的,脸上表情挺着急,肢体动作倒是一副悠闲看戏探究的模样。
人类很坚强,不可思议的肢体损伤和恐惧的精神创伤也能活下来。
人类也脆弱,缺氧五分钟就会脑死亡,抓住薄弱点刺激就会疯掉。
纪鸿远瘫坐在一地狼藉中,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面,浑身发抖,眼球狰狞凸出,
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
“哎呦我可怜的老公……”林岁捂脸呜呜地哭,指挥着医生抬担架进来。
纪鸿远抗拒地大吼着让医生别靠近。
几个白大褂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健壮的男护士大步上前将他按住,另一个短发女生眼疾手快给他来个一针镇定。
终于安静了。
医院里,林岁目送着被绑着束缚带的纪鸿远被推进病房,抹着眼泪一脸愁容地坐在了医生面前。
“是这样的,他最近很奇怪,会突然对我露出特别可怕的眼神,还会说很奇怪的话,
“比如之前,我明明没有做的事情,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我骂他。
“刚刚又问我奇怪的问题,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吐出来,质问我给他吃什么了……
“那就是一碗粥啊!我和他一起吃的呢!”
美女落泪谁不心疼,医生轻声安慰她:
“没事没事,不管什么问题,只要好好治疗,都会缓解的。
“你刚刚说的那些,很明显你的丈夫已经出现了幻觉、行为异常、攻击暴力、被害妄想……这是非常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状。
“但是这种症状已经是属于病情发展的非常严重了,你以前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或者近期他有没有药物滥用、或者受到什么特别大的刺激?”
林岁努力想了想:“药物滥用没有,受到刺激……我确实知道了一件事,这件事他不知道我知道,就是他欠了不少钱,还有高利贷。
“他一直瞒着我,最近可能要瞒不住了……其实他告诉我也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我也愿意帮他还钱。
“可是他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哎……”
医生欲言又止,终究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先给他做一系列的检查,到时候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医生。”林岁感激地道谢,离开了。
医生看着林岁的背影走出大门,终于忍不住和同事吐槽:
“卧槽,这种渣男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老婆?”
“这姑娘太惨了,这么漂亮有钱,摊上这么个男的。”
“真傻真恋爱脑啊,男的这样了还愿意帮他还钱……赶紧跑啊!”
几人痛心疾首,林岁却已经快乐奔向了蛋糕店。
运气特别好,蛋糕店快关门了,但是居然还剩下一块小蛋糕。
店员直接把蛋糕送给了她,还让她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林岁甜甜道谢,更快乐了。
回到家,跨过一地狼藉,洗个澡躺在了床上,一点一点挖着小蛋糕吃。
生活真美好,真有意思呀!
她的表情委屈着,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本来就是一张精致的脸蛋,今天还化了一点妆,似乎比她留学回来的时候,还要漂亮。
纪鸿远一堆话哽在喉头,一句说不出来。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你明明、不是,你下午不是……”他试图作出无力的辩解和控诉。
何鹏的眼珠子像是黏在了林岁的身上,抬手打断了纪鸿远的话,
“哎呀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罢又朝着林岁凑过去,
“嫂子,您太客气了,我叫何鹏,他是牛峰,我们两个和纪鸿远都是十多年的好哥们了!”
他殷勤地帮林岁拉开椅子。
林岁红着小脸坐下来,一举一动娇软无比。
她笑着开口,
“不好意思呀,其实我一直想要请你们吃饭,鸿远老提起你们,
“可是我由于身体原因,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呢~”
她眉眼弯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热切又动人,挑不出错处来。
何鹏和牛辉简直被夸得心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自从纪鸿远结婚后,他们只在纪鸿远发的照片里见过林岁。
林岁越来越憔悴、疯癫、痛苦,掉头发,黑眼圈,脸浮肿的样子。
可是当面看到,居然是这样的?
两人飘飘然又眼馋的同时,互相使了个眼色——
林岁和纪鸿远口中形容的,完全相反。
这个兄弟……居然一直在骗他们?
纪鸿远死死盯着林岁,试图在她的身上找出一点装出来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那么自然大方、娇软可人地和他的朋友们寒暄,敬酒。
她带来的包里确确实实是二十万现金,一分不少。
她时不时看他,眼神里只有爱意和嗔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纪鸿远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林岁已经和他的两个兄弟相谈盛欢了。
林岁和他两个朋友说的好听的话,比她和他在一起三年说的加起来都多!
何鹏和牛辉二人,双眼直接粘在了林岁的身上。
男人最懂男人,纪鸿远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的垂涎。
他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无明火,“林岁,你过来。”
语气并不重,可是林岁却突然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脸色一白,放下酒杯,凑了过去,
“怎么了老公,你生气了吗,为什么……都是我不好,老公我给你再买一台新车好不好?”
她漂亮的小脸上,满满的讨好。
这话一出来,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嫉妒贪婪的绿光。
纪鸿远更是直接被惊得脑子一阵阵发晕。
面对这样美人的讨好,没人不迷糊。
他也迷糊,但是他更怀疑人生。
这算什么?他这辈子没听过林岁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牛辉倒是先开口了,
“纪鸿远啊,你对岁岁这么凶干嘛呢,你老婆这么好,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何鹏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附和。
“是啊,这种好老婆不珍惜,很容易被抢走的。”
岁岁都喊上了。
纪鸿远心中的无明火越烧越大。
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一口一口把酒往嘴里灌,拼命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放大,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脱轨。
当酒劲上来,大脑发晕,内心的郁结也冲了出来,
“行了行了,不喝了,我要回家了,老婆,走。”
纪鸿远手一挥往外走,林岁立马就乖乖跟上。
走出包间门,林岁还不忘回头朝着另外两人笑:
“二十万拿好,不用写借条,也不用急着还~”
她走了出去,包间内安静下来。
何鹏和牛辉互相对视,他们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纪鸿远这小子一直在骗我们。”
“有个听话有钱的老婆,他居然还一直说他没钱。”
“这种女的怎么可能舍得杀,他装的可真像啊。”
……
纪鸿远坐在车上,盯着开车的林岁,
酒劲上来,胆子也大了,直接质问,
“你下午明明说不借钱的。”
林岁吸了吸鼻子,软绵绵开口:“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纪鸿远暴躁地锤了一下车门:
“你他妈下午清清楚楚说不借钱,还骂了我一顿,给我骂的狗血喷头的,现在在这装什么?!”
林岁沉默了。
纪鸿远:“没话说了吧!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嘛,你……”
他忽然愣住了。
林岁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弧度紧致的下巴落下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红了,眼眶也红了,
看起来难过委屈极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忍着,哽咽着,咬着下唇。
纪鸿远上一次看到林岁这么哭,还是在她父母的葬礼上。
那时候的林岁一身黑裙,打着黑伞,面容苍白,哭得无声又摄人心魄。
他承认,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为此心动。
但心动抵不过现实,
比起一个高傲骄纵又不再美丽的妻子,还是钱更重要、翻本的赌资更重要、还清欠款更重要。
可是这一刻,他觉得她比当年还要美。
林岁抽噎着开口:
“老公,你是不是记错了呀,我要是真的拒绝,怎么可能晚上带着钱去……
“你今天好奇怪,昨天也很奇怪……老公,你去医院检查真的没问题吗?
“你精神出现问题没关系,可是不能误会我呀,我真的好难过……”
纪鸿远愣住了。
他脑子一片混沌。
林岁跳楼、林岁吃安眠药自杀,都是假的。
所以,下午林岁骂他拒绝他,也是假的,也是他臆想出来的?
自己到底怎么了?
难道自己真的精神出现问题,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他的大脑一阵阵发晕,一阵阵反胃,心头涌上惊慌的焦虑。
车停在了家门口,他跑下车,在花坛边呕吐起来。
林岁走回家里,端了一杯水出来,温柔地靠近他:
“老公,来,喝口水,把醒酒的药吃了,嗯?”
她的声音水一样柔软,能钻进骨头的每一个缝隙,带着沁人心脾的蛊惑。
纪鸿远将药片一口吞下,将水喝完。
他没看到夜色下的美人,弯着眉眼,愉悦地歪了歪脑袋——
这当然不是什么醒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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