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轰然巨响,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
反应过来之后,红着眼睛扑上去,不管不顾地要跟她拼命。
“你这个畜生!
我杀了你!!”
可是寡不敌众,我还没碰到周晚晚的衣角。
就被保镖一拳打在腹部,牢牢钳制着双肩。
闻声赶来的宋斯年怒不可遏,反手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鲜血瞬间从嘴角淌下。
“林长清你疯够了没有!
用孩子争宠不成,还敢来欺负晚晚!”
“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剧痛让我浑身颤抖,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我艰难地抬眼看向他,这个跟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
“你跟我去楼下看一看,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女儿真的要不行了!”
宋斯年嗤笑一声,掐住我的下巴:“泳池的水有多深,我能不知道吗?
放条狗进去都死不了。”
“你已经占据了宋太太的名号,不要得寸进尺。
否则,我立刻取消跟林家的合作,让你们全家喝西北风!”
他冷冷地起身,接过旁人递来的纸巾擦拭手指,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保镖拎小鸡一样,把我扔到了楼下。
在抢救室门口,我听见护士们的唏嘘声:“唉,这孩子也太惨了,听说还不到五岁。
把她气管切开都救不回来……砰”的一声,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炸成碎片。
心痛到极致时,我只觉得两眼一黑,浑身无力。
意识模糊之际,女儿好像还在耳边软软糯糯地朝我撒娇。
“妈妈,我想吃披萨,你给我买好不好?”
再睁眼,已经身处空荡荡的病房,身边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
我一把扯掉掌背的针头,顾不上汩汩冒血的伤口,拉住每个过路的医生护士询问。
最后,在太平间找到了女儿彻底冷透的尸体。
她神情安详,如果不是面色惨白,看起来就像睡着了的洋娃娃一般。
“宝宝,你看看妈妈,你看看我……”颤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可她却再也无法回应了。
悲痛欲绝的时候,电话铃突兀的响起。
是妈妈!
她第一反应不是宽慰我,而是苛责道:“谁家男人不偷腥?
斯年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你别咄咄逼人的。”
“把外面那个女的当妹妹照顾,照顾好了斯年自然顺心。
我们家还得靠着他呢。”
我心如刀绞,哑着嗓子吼道:“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
他杀了我的女儿,杀了你的外孙!”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妈妈悠然叹了口气。
“这孩子福薄,死都死了,谁也没办法。
你还年轻,再生一个就过去了。”
“我们家的项目还指着宋氏支持,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
悲愤的情绪达到顶峰,我反而苦笑了一下。
女儿窒息惨死,在她嘴里轻飘飘地揭过。
好像死得只是路边一只流浪猫。
在利益面前,孩子鲜活的生命也不值一提。
我惨然地闭闭眼,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独自办理了女儿的死亡手续,看着昨天还蹦蹦跳跳的她,彻底失去了心跳和温度,胸口疼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走出医院,我第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宋氏的机密我可以给你。
不过,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回家后,我开始准备女儿的丧事。
她生前的衣服用品放进火盆里烧掉,家中所有东西都盖上白布。
最宽敞的一楼前厅,则作为她的灵堂。
满屋缟素,处处哀恸。
宋斯年搂着周晚晚走进来推门进来,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林长清你疯了是不是?
撒谎还不够,现在又弄出灵堂来恶心人。
你生怕女儿死不掉吗!”
“还不赶紧把这些晦气东西撤了!”
我木讷地烧着女儿的遗物,置若罔闻。
看我毫无反应,宋斯年气得快要爆炸。
他猛地踹翻火盆:“别在这里装死!”
火星尽数落在我手臂上,烫出几个深红色的水泡。
我吃痛低呼,宋斯年一愣,下意识想来扶我。
却被旁边的周晚晚拉住衣角。
她撇着眉毛,楚楚可怜道:“宋总,这氛围好诡异,鬼气森森的,好可怕……”宋斯年那点恻隐之情马上烟消云散,神色冷彻,宛如冬日寒冰。
他倏然上前扼住我的咽喉,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我割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存心把家里弄成这副鬼样子,就是想把晚晚吓流产,让你的女儿成为继承人是不是?!”
“林长清,你真是让我倒尽胃口!”
他的指节越收越紧,我呼吸受阻,憋得面色紫涨。
即便这样,我也没有挣扎,没有求饶。
反而看着他自嘲一笑。
泪水随之滚落,大颗大颗砸在他虎口上。
宋斯年眼神闪烁了一下,骤然抽回手。
他转而来到桌案前,将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我让你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要!!”
我冲上去想要阻止他,却被周晚晚死死摁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碎女儿的遗像,还用皮鞋狠狠碾过。
女儿的照片瞬间四分五裂。
我拼命挣开周晚晚,慌乱地收拾满地残害。
“宝宝,是妈妈不好,妈妈没保护好你……”玻璃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我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白着脸反复低喃。
见我都有些魔怔了,宋斯年这才皱着眉毛停下动作。
他带着周晚晚大摇大摆地在家里住下。
我对着空荡荡的卧室独自流泪。
脑子里频频出现女儿活泼可爱的笑脸,深夜也睡意全无。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悄悄推门出去,就看见周晚晚娇羞地靠在宋斯年怀里,嗓音甜腻腻的。
“人家好想你,好想要。”
“你还怀着孩子呢,老实点。”
她搂着宋斯年的脖颈撒娇:“我问过了医生了,轻一点没事的,人家需要你嘛。”
宋斯年呼吸粗重:“你这个小妖精……我马上喂饱你。”
他将周晚晚放在摆着女儿遗像的桌上,放纵地缠绵着。
照片上女儿的笑容纯真无邪,好像正注视着这一切。
周晚晚仰头喘息:“亲爱的,你女儿还看着呢,慢一点儿……操,你明知道那是假的,别胡说。”
宋斯年声音沙哑,笑骂一声。
“就当给她提前上性教育课了。”
怒火滔天,将我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烧断。
我抄起一旁的板凳,狠狠往周晚晚身上砸。
她吓得尖叫出声,被宋斯年搂在怀里。
“林长清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对于他的谩骂指责,我只当没听见,认真摆弄好女儿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