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然秋小说 > 女频言情 > 你说不娶殡葬师,我离开你哭什么?完结文

你说不娶殡葬师,我离开你哭什么?完结文

衾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三年前,傅晏力排众议娶了我。三年后,傅晏发小的妹妹住进了我们家。我是一个入殓师,常年住在殡仪馆的宿舍。偶有一次回家,二人旁若无人地在厨房嬉笑。大学生妹妹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扑在傅晏背上,“哥哥,你在做什么?好香啊。”1我刚打开门,厨房里就传来说话声。傅晏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大概在厨房下厨。我没有多想,弯腰换鞋。鞋柜里多了许多我没见过的女鞋,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拖鞋。“你回来了?”傅晏听见动静出来,背上还挂着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她叫宋月,大三要实习住宿舍不方便,刚好她在傅晏的公司实习,就暂时住在了我们家。刚搬来的时候傅晏说最多住一个月,等她找到房子了就搬出去。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见我一直盯着他背上的人看,傅晏不自然地把身上的人拉下来。“别闹...

主角:傅晏宋月   更新:2025-05-24 14:1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晏宋月的女频言情小说《你说不娶殡葬师,我离开你哭什么?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衾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年前,傅晏力排众议娶了我。三年后,傅晏发小的妹妹住进了我们家。我是一个入殓师,常年住在殡仪馆的宿舍。偶有一次回家,二人旁若无人地在厨房嬉笑。大学生妹妹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扑在傅晏背上,“哥哥,你在做什么?好香啊。”1我刚打开门,厨房里就传来说话声。傅晏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大概在厨房下厨。我没有多想,弯腰换鞋。鞋柜里多了许多我没见过的女鞋,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拖鞋。“你回来了?”傅晏听见动静出来,背上还挂着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她叫宋月,大三要实习住宿舍不方便,刚好她在傅晏的公司实习,就暂时住在了我们家。刚搬来的时候傅晏说最多住一个月,等她找到房子了就搬出去。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见我一直盯着他背上的人看,傅晏不自然地把身上的人拉下来。“别闹...

《你说不娶殡葬师,我离开你哭什么?完结文》精彩片段


三年前,傅晏力排众议娶了我。
三年后,傅晏发小的妹妹住进了我们家。
我是一个入殓师,常年住在殡仪馆的宿舍。
偶有一次回家,二人旁若无人地在厨房嬉笑。
大学生妹妹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扑在傅晏背上,
“哥哥,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1
我刚打开门,厨房里就传来说话声。
傅晏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大概在厨房下厨。
我没有多想,弯腰换鞋。
鞋柜里多了许多我没见过的女鞋,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拖鞋。
“你回来了?”
傅晏听见动静出来,背上还挂着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
她叫宋月,大三要实习住宿舍不方便,刚好她在傅晏的公司实习,就暂时住在了我们家。
刚搬来的时候傅晏说最多住一个月,等她找到房子了就搬出去。
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
见我一直盯着他背上的人看,傅晏不自然地把身上的人拉下来。
“别闹。”
宋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江姐姐好。”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傅晏:
“我的拖鞋呢?”
“啊,那是江姐姐你的拖鞋啊?”
“我之前看它太旧了,我的鞋子又放不下,我就把它扔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你妈没教过你去别人家不要乱翻别人东西吗?”
宋月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对不起江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那要不你先穿我的,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新的拖鞋......”
她边说边脱了鞋,白皙的脚乍一接触冰凉的地板,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傅晏眉头一皱,厉声道:“穿上。”
“一双拖鞋而已,让人买新的送来就是了。”
可这是一双拖鞋的问题吗?
我看着傅晏冷淡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完全没察觉我的异常,半跪在地上帮宋月穿鞋。
“本来你就容易生病,着凉了怎么办?”
这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宋月才是他的妻子。
起身时见我一直站在原地,傅晏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洗澡!”
“一身的死人味。”
“?”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傅晏,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是入殓师,日常工作就是帮去世的人整理仪容。
因为这份工作,傅家始终反对我和傅晏的结婚。
还是傅晏力排众议,发誓非我不娶,我们的婚礼才得以正常进行。
可这才三年。
才三年。
凉意止不住地席卷全身。
“傅晏,”我声音微微发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你自己闻不到吗?”
“我早就想说了,你每次从殡仪馆回来身上都有一股怪味。”
“可是,”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可是......”
他以前重来不会介意这些。
就在高中同学聚会上,我刚加完班过来,同学们都不愿意坐在我旁边。
位子本来就不够,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傅晏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坐在我旁边。
我事后问他难道不害怕吗,他笑了笑:
“拜托了,等我死后一定要把我打扮的像现在这样帅气。”
可是现在,就是这个帮我解围的人,居然说我身上有死人味......
傅晏看了我一眼,冷淡地转移话题:
“去洗澡,饭菜要凉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二人饭菜已经吃了一半了。
宋月笑盈盈地看着我:“江姐姐快来,哥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我因为工作常年饮食不规律,稍不注意就肠胃不舒服,早就已经忌油腻辛辣了。
满桌子菜看过去,我唯一能吃的也就一道豆腐丸子汤。
从前傅晏比我还在乎我的饮食。
我嘴馋想吃小龙虾,他拗不过我,点了一份送来。
一只虾剥了壳,在水里涮了三四道才送进我嘴里。
“怎么样?胃有没有不舒服?”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算要难受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而且都过了那么多遍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他却还是如临大敌,说什么也没让我多吃。
我时常抱怨他管的太严。
可抱怨的时候总是笑着的。
宋月夹了一块辣子鸡到我碗里,“江姐姐你尝尝,这道是傅晏哥哥教我做的。”
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抬头看了傅晏一眼。
“好歹是她的一点心意,多少尝一块。”
我愣了一下,夹了几粒米在嘴里,味同嚼蜡。
宋月又兴奋道:“江姐姐,我听说你们入殓师工作忙的时候都是对着尸体吃饭的。”
“是不是真的呀?”
“啧,不能想,脑子里有画面了。”
“好恶心。”
傅晏好笑地看着她:“让你多嘴。”
“要不要去客厅吃?”
“好呀。”
宋月立刻端起饭碗,“对不起啊江姐姐,看着你我就吃不下去。”
这句话再冒犯不过了,我当即回怼了回去:
“挺好的,我看见你也快吐了。”
宋月愣了几秒,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的回击。
眼里迅速升腾气一片水雾,仓皇地看向傅晏。
傅晏挡在她面前,“宋月年纪小,说话直,你和她计较什么?”
“那倒还是我的错了?”
从进家门开始,我一直忍到现在。
泥人还有三分气呢!
“她还年纪小吗?都大三的人了,说话还不过脑子,是小脑萎缩了还是大脑发育不全?”
傅晏冷漠地盯着我:“江蓠,说话别太过分!”
“嘭——”
我直接把碗摔在地上。
“到底是谁在过分?”
“谁教她的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动别人东西?”
“知道的这里是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
“啪——”
我蒙了一瞬,火辣辣地痛感从左脸传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晏:“你打我?”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一双拖鞋而已,你从刚才就一直说到现在,至于吗?”
结婚三年,这是傅晏第一次打我。
从前也有人劝我,我和傅晏家庭、工作都差距太大,这样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但是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那个满眼都是我的人会伤害我。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出了家门。


脸上的疼痛早已消减,可心里的上却像一道一只在被生拉硬拽的伤口。
不停的愈合,撕裂,再愈合,再撕裂。
手机响了一阵,是傅晏打来的电话,我直接挂了。
此后手机再无动静。
我自嘲地笑了笑,打车回了殡仪馆。
之后的两个星期,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傅晏联系过。
偶有一天休息日,朋友忽然问我要不要去露营。
我不太想去,但朋友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车已经停在了殡仪馆外。
到了才知道,傅晏和宋月也来了。
我转身要走,朋友及时拉住了我:
“走什么?你可是主角,就是为了让你俩和好才来露营的。”
宋月红着眼睛走到我面前:“江姐姐,上次是我不对。”
“我不应该说你的工作,还因为我让你和傅晏哥哥吵架。”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就掉下来,“江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搬出来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你和傅晏哥哥不要因为我闹别扭了。”
“你们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的实在太伤心,立刻就有人劝道:
“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还让人小姑娘操心。”
“赶紧和好吧,别让她过意不去。”
宋月的哥哥宋城也出来道歉:
“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让月月住在你们家方便,没想到你会介意。”
“你别怪傅晏了,都怨我。”
他们这接二连三,一唱一和,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愈发叫人觉得都是我的错。
是我无理取闹,是我咄咄逼人,是我小肚鸡肠疑神疑鬼。
我迟迟不说话,傅晏的眉头越皱越紧,
“差不多就行了。”
没有半点想要道歉的样子。
一瞬间,上次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脸好像再次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我突然怀疑起这样的婚姻,真的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我看着他冷淡的神色,浑身发冷,最后只是移开视线:
“算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很快就到了下午,大家商量着做晚饭。
买的都是新鲜食材,这群人又大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
几条活鱼放在面前大眼瞪小眼,没有人会处理。
“这怎么办?直接吃?”
“你是傻x吧?先把内脏挖出来。”
“谁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
“让江姐姐来吧。”
宋月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怯懦,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我冷漠地看向她,她像是被我吓到一样,往傅晏身后缩了缩:
“这些事......江姐姐应该很熟悉吧......”
众人愣了一瞬,想起来我是做什么工作的,看向我的眼神微微回避。
离我最近的几个人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几步。
“那就、就江蓠来吧。”
透明塑料袋里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比我手臂还粗。
我完全没有处理过这些东西,甚至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
我的工作忙,一星期内回家都回不了几次。
傅晏从前也不会做菜。
他知道我们食堂不好吃,在一起后的一天,他突然带着保温盒出现,里面放着他亲自做好的四菜一汤。
好几次同事看见他来给我送饭,羡慕的眼神几乎要溢出来。
可是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决定了处理鱼的人,其他人都离开去干别的事。
傅晏眉头紧锁站在原地:“你——”
一个字话没说完,那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晏哥快来,快来帮帮我呀!”
傅晏应了一声,眉间似有犹豫。
宋月又叫了一次。
他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愈发觉得可笑。
相恋两年,结婚三年,
最后换来两秒的犹豫。


我照着网上的方法处理好鱼。
它们本来应该是今天餐桌上的主菜,现在却被放在最边缘的地方无人问津。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餐桌上的鱼。
傅晏就坐在我左手边,偶尔看我两眼,丝毫没察觉我情绪的不对。
天边飘过一片云,遮住了太阳。
宋月说冷,傅晏顺手就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啧,我看月月改姓傅算了,晏哥比你亲哥称职多了。”
“就是就是。”
宋月害羞地往外套里缩了缩,“我才不呢。”
“为什么?傅晏不好吗?”
宋月脸颊绯红,不说话了。
众人还要追问,傅晏帮宋月面前的饮料加满,淡淡道:
“行了,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我不相信傅晏没看出来。
被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芳心暗许,他其实也很享受吧?
恶心。
恶心透顶!
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恰好有一个同事家里突然有急事,不能值今天的夜班,我爽快的和她换了。
露营地在山上,只有走到山下的公路上才有可能打到车。
来时是朋友开车带我上来的,现在不好再麻烦她。
我将傅晏拉到一边:
“我有急事,你能送我到山下吗?”
傅晏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又怎么了?”
我耐着性子道:“今天馆里没人值班,我去代班。”
“我早就说过你那工作趁早辞了。”
“又不体面,还到处惹人嫌。”
“我给你的钱难道不够用吗?”
面目可憎,两看相厌。
脑子里不知不觉蹦出这八个字。
我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傅晏。
连生气都觉得没必要。
我笑了一下,“对不起,你去忙吧,不应该麻烦你的。”
“你......”
转身的那一刻,傅晏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没有回头。
天色已经渐晚,树枝张牙舞爪,让仅剩的光变得更加稀薄。
为了尽快下山,我穿梭在山间的小路上。
好在前人踩过的路径明显,我不至于迷路。
天越来越黑了。
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周围悉悉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树林里。
我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突然——
一个黑影窜到我面前。
我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
“我靠大姐,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荒山野岭跑那么快,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
“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
是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生,身上还背着一个登山包。
我的心跳顿时平静下来,冷淡道:
“到底是谁吓谁?”
说完后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要走。
“诶你等等我!等等我!”
“我们一起走,多少有个伴!”
“你不害怕吗?我保护你。”
看他草木皆兵的样子,恐怕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我不想带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你有车吗?”
男生点点头。
“那待会儿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行,你要去哪儿?”
我看着他,幽幽吐出三个字:
“殡仪馆。”
一秒钟后,对面的人发出尖利地叫声。


我才走进值班室,一起值班的另一个同事就对我道:
“江蓠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你老公都急死了,电话都打到我们办公室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许多未读消息。
“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你老公真的挺关心你的,就算吵架也不能玩失踪啊。”
你去哪儿了?
别闹脾气了,回来我送你。
人呢?
江蓠接电话!
第二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去找你?
在我耐心还没有耗尽之前自己回来!
......
微信里又跳出来一条消息,还是傅晏发的。
我点进去看了一眼,回了条“我到殡仪馆了。”
顺手打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宋月发的。
只有一张图片,两个人的背影,背景是星空。
一个是宋月,另一个人就是“关心”我的傅晏。
我忍不住冷笑。
一边和女大学生花前月下,一边还要抽空关心我。
这种“见缝插针”的关心谁爱要谁要。
后来傅晏还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一个没接。
我一面上班,一面抽空联系律师。
殡仪馆人手不足是常态,那天搬运尸体的小张请假。
我刚好要去市区里找律师,便代替他和另外一个员工一起去医院接尸体。
刚下车,两个熟悉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我避让不及,那两个人显然也看见了我。
傅晏的妈妈阴阳怪气道:
“哟,这不是江大忙人吗?总算有空来医院看你老公了?”
我眉头一皱:“他住院了?”
“你不知道?!”
“人月月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说你不知道?!”
“你蒙谁呢?!”
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我看了她旁边的宋月一眼。
从山里回来后,我手机里那么多个未接来电,没有一个是来自宋月的。
宋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傅母还在骂骂咧咧:“我当初就不同意让阿晏娶你,他偏不听我的!”
“现在好了吧?住院那么多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娶到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宋月假惺惺道:“江姐姐工作忙,她一时——”
“工作?”傅母的音调顿时抬到八丈高,“你还好意思说工作忙?”
“就是你那晦气的工作!”
“不然我家阿晏怎么会生病?”
“我警告你,趁早把你那工作辞了,要不然就马上和我们家阿宴离婚!”
这个问题从我们结婚时就在说,我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转身要走,傅母眼疾手快拉住我:
“怎么?现在连你丈夫住院你都不去看一下了?”
我只好一路听着傅母的谩骂,跟着她们来到病房。
傅晏见我进来微微一怔,我以为他会怪我打扰他和宋月增进感情。
但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你来了。”
我还没接话,傅母就迫不及待告状: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看见了吧?”
“人家月月和你非亲非故,这几天为了照顾你眼睛都没合一下。”
“有的人呢?不是今天突然碰见了,连头发丝都见不着一根!”
傅晏眉头微皱:“妈,你先和月月出去。”
“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
“我和她说会儿话。”
傅母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善解人意”的宋月拉走。
病房总算恢复安静。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看着他,冷淡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傅晏素来淡漠的眼底泛起一丝烦躁,放在床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很快,他重新看向我,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这周回家吗?”
“宋月已经搬出去了。”他故作不经意的提醒我。
我不经觉得好笑。
她是搬出去了,可是她充斥着你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我回家,就算我还是你的妻子,可是你身边哪里有多余的位置留给我?
早已麻木的心像被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银针刺中。
我深吸一口气,“不”字已经在嘴边。
却忽地想起还有很多资料、证件放在家里,也许律师会有用。
“回。”
傅晏手指松了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


我从病房出来,傅母和宋月就坐在走廊上。
傅母一看见我就语气不善:
“这就走了?忙着去投胎?”
她是傅晏的母亲,我从前为了不让傅晏难做,面对她时向来忍让居多。
可是今天,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脚步一滞,幽幽地看着她:
“我就是来医院接死人去投胎的。”
“我不走,等着把你一起带走吗?”
一瞬间,傅母脸色都绿了。
我没管她,直接走进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闭,又进来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是你?”
我抬头看去,看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
正是那天下山时遇见的人。
白大褂上挂着一个工牌,心胸外科副主任医生,沈柏希。
“你是这里的医生?”
沈柏希点点头,“你呢?你怎么会来这儿?”
“看病啊?”
我下意识就要点头。
我知道大众多数对我的工作有避讳,我遭受过太多歧视,太多区别对待。
不是有人特别问起,我一般都会含糊过去。
傅母的话还字字句句浮现在脑海中。
晦气、倒霉、投胎......
我笑了一下,忽然什么也不想在乎了:
“我来接尸体去火化。”
意料之中,沈柏希愣住。
电梯门开了,我不想再看见任何嫌弃厌恶的表情,先一步走了出去。
“难怪你那天说要去殡仪馆,我还以为你故意吓我!”
“回来做了好几天噩梦!”
没有闪躲,没有回避,只有沈柏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害怕?”
“怕!我最怕的就是鬼了。”
我的语气一瞬间冷下来,“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是人啊,”沈柏希一脸理所应当地表情,“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的浑不在意,我们已经走出大厅,金色的阳光从树叶间筛落下来。
他眼睛弯弯的,好意一直带着笑意,其中闪烁着的光晕比阳光还亮几分。
我一时有些怔愣。
直到他离开都没缓过神......
原先已经计划好了周末要回家,但还没等到周末,我就先在遗体化妆间晕倒了。
醒来时是在医院。
傅晏握着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睛里久违的充斥着紧张、关心: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愣了几秒,慢慢摇了摇头。
嗓子沙哑的厉害,微微一张口,喉咙处像被针尖刺痛。
傅晏扶着我坐起来,还没等我说话,一杯晾凉的温水就递到我唇边。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哑着嗓音问:
“我怎么了?”
傅晏放下水杯,再次握住我的手,眼里的情绪似开心,却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医生说......说、说你怀孕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几乎不敢相信我听见了什么。
“怀孕?!”
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腹部。
这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而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我重新抬头看向傅晏,心中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这个孩子出生,真的会幸福吗?
傅晏全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
“你别担心,晕倒只是因为你最近工作太劳累了,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去......”
“傅晏。”我忍不住叫住他。
“怎么?还是不舒服吗?”
他紧张地看过来。
我有太久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过这样的神色了。
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联想起他这几个月的忽视、游离,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叫我喘不过气。
“这个孩子......”
不要了吧。
我无意识攥紧床单,话已经到嘴边,全然说不出口。
“怎么哭了?”
傅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难以自控地感到慌乱,他一边帮我擦掉眼泪,一边按响了呼唤铃。
“是不是很痛?”
“别哭,医生马上就来。”
他一边安慰我,一边把我揽入怀中,语气透着紧绷。
可他越安慰,我哭的就越是厉害。
被打了一巴掌我没哭,被丈夫刻意忽视我没哭,被故意歧视我没哭,独自一人下山我没哭......
可是现在,我就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委屈都哭尽一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该怎么办?
我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出院后没两天就是清明节,傅晏带着我一起去祭祖扫墓。
才下车,忽然发向宋月从傅晏父母的车上下来。
我扭头看向傅晏,傅晏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她也会来......”
大抵是因为我怀孕的原因,傅母这次见到时竟出奇的没有对我冷嘲热讽。
只亲热的挽着宋月,亲密地像一对母女。
我最近心烦的厉害,她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想挑事。
一路来到墓前,宋月忽然递上三柱香到我面前。
“江姐姐,听说你怀孕了,要不这第一柱香就由你来点燃吧?”
傅母冷哼一声,没有异议。
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拒绝,冷淡地接过她手上的香。
可这香就像是要和我作对一样,无论是背风、迎风总也点不燃。
试了七八次,好不容易燃了,没过两秒又熄灭了。
这么多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婶婶、堂兄堂妹看着,傅晏父母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听说大哥的妻子是做那个工作的......”
“真的吗?我以为只是传闻。”
“当然了,听说刚结婚的时候大哥和家里闹得可难看了。”
“啧啧,难怪点不燃香。”
“这么晦气,不会影响我们家得运势吧?”
这些话虽然说的小声,却还是有不少传进傅晏一家耳朵里。
傅晏眉头紧锁:“换一柱?”
“还换什么?”傅母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香,怒道,“站过去,别在这儿碍眼!”
她亲自换了一柱香,刚才怎么也点不燃的香瞬间就冒起了火星。
“就是那女的的原因吧?”
“怎么找这么个媳妇?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我警告你们,过会儿离她都远点,别把脏东西带回家!”
宋月故作惊慌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江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
“行了,”傅母厉声打断她,“早就让她辞职她偏不听。”
“现在好了,谁知道她怀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几乎就是在明着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野种。
我能忍受他们对我的污蔑、歧视,毕竟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但我绝不允许他们说我的孩子!
他才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懂,甚至还没有亲眼看过这个世界。
凭什么要受到这些肮脏的污蔑?
我当即红了眼:“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由不到你评定。”
“但你肯定不是个东西!”
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傅母的脸立刻涨红,一双眼珠子瞪着我,几乎要掉出来。
“你说什么?!”
“离得那么近也听不见?”
“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我看你还是早点——”
傅晏猛地拦住我:“江蓠!”
我不管不顾,继续吼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好像多尊敬祖先似的。”
“实际上连一个正常职业也接受不了。”
“既然这样何必来扫墓祭祖?不是嫌晦气吗?扫墓的时候就不怕鬼缠上你们了?”
宋月突然站出来插嘴:“江姐姐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你再不满,那也回家——”
“你闭嘴!就你最恶心!”
“你在香上动了什么手脚真以为我不知道?”
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法,就算刚开始没想通,现在经过这么一遭我也回味过来了
我还想继续输出,脚下忽然一空。
傅晏直接把我拦腰抱起。
“你放开——”
他不顾我的挣扎,直接往山下走。
隔了好远的距离还能听见傅母在山上歇斯底里:“反了她了!反了她了!”
“怀个野种就给她嚣张成这样!”


我被司机先送回了老宅。
往常扫墓一早上足以,但他们夜深了才回来。
我原先在楼下接水,听见动静直接往楼上走。
“站住。”
傅母忽然叫住我,一张惨白的脸上透彻着冷意。
客厅里的三个人表情严肃,傅晏看向我的眼神略有闪躲。
我心里一沉:“怎么?”
傅母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扔在我身上。
“自己看看吧。”
“今天下午特地为你去找大师求的。”
我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笔写着八个字——“六甲不祥走失远方”。
我皱着眉头,虽然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傅母冷笑道:“我早就说你怀的是个野种!”
“本来就是在殡仪馆晕过去才发现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警告你,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凭什么?这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傅母好像听见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什么你的孩子?就算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也是姓傅的。”
“你算什么东西?”
“你最多就是个容器!”
傅晏的父亲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
“小江,你还年轻,这个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
可这个孩子凭什么要为了你们家这些虚无缥缈的“运势”负责?
我扭头看向傅晏:“你也是这么想的?”
傅晏眉头紧锁,喉咙处好像堵了一块什么东西,过了好半响才哑着嗓音道:
“江蓠,我们......我们以后再要个孩——”
话还没说完,一个茶杯砸到他脚下:
“你还是不是人?”
我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傅晏,他是我们的孩子!他什么也没做错!”
“现在、现在......”我气急了不停哽咽,胸口上下起伏,“你们居然要他死?!”
傅母慌忙去查看傅晏的情况,确定他没有被茶杯碎片溅到,才恶狠狠地看向我:
“自从怀上这个孩子你简直疯的没边了!”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就算绑我也要让人把你绑进手术室!”
傅晏红着眼睛看向我:“江蓠。”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下来。
这是第一次,我对嫁给傅晏这件事感到无比后悔。
这是我曾经爱过的人,这是求婚的时候发誓会爱我一辈子的人。
一股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最后聚集到腹部。
剧烈的绞痛。
他好像也知道他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
我紧紧捂住小腹,呼吸急促:
“傅晏,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要吗?”
沉默。
回应我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好,”我深吸一口气,“那就不要......”
这句话好像耗尽我全身的力气,我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又是在医院,已然是第二天早上。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起枕边的手机给律师发了条短信,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一份合同来病房里。
我将签字的那一页拿出来,把手术知情同意书压在上面,恰好傅晏推门进来。
“醒了?”
他心里有愧,连看也不愿意看我。
我冷淡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签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声音里带着一股涩意:
“江蓠......”
“趁我没改变注意,快点。”
傅晏只好飞快把两张纸签了,像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递还给我。
“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一家。”
傅晏喉结滚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滚!”
直接手术结束,傅晏再也没出现。
照顾我的护士怕我难受,小心翼翼地试探:
“要不要让我给您丈夫打个电话?”
我坐在床上,视线空洞地看着窗外:
“我可以出院了吗?”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
“那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我一个人回了家,刚好撞见有人从门里出来。
四目相对,宋月先打破沉默:
“江姐姐你出院啦?那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也好让傅晏哥哥去接你呀?”
这就是傅晏说的,她已经搬出去了?
趁我住院又搬回来,这也算搬出去了?
一时之间,我竟然分不出谁更可笑。
她边说边扯了扯领口,锁骨处的吻痕清晰可见。
“你很得意吗?”
设计让我失去了孩子,在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她和傅晏在床上缠绵......
她眼里的笑意抑制不住,嘴上却装傻:
“江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大抵以为我会生气,但我始终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她自觉无聊,撇了撇嘴:“我先走啦,你才做完手术要好好休息哦。”
我走进卧室,本来想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可以想到那对狗男女在这间房子里做过什么我就觉得恶心。
什么也不想要。
衣服、鞋子、日用品......什么都恶心。
连空气都恶心。
我找出婚戒,把它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什么也没拿,重重关上房门。
像要把从前所有的一切都关在这间房子里。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傅晏发来的短信。
好点了吗?要我来看你吗?
“呵。”
和大学生妹妹缠绵完,终于想起来还有个“老婆”在医院里。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直接关了手机。
电话的另一边,傅晏紧紧盯着收不到回复的手机。
指尖不停地敲响桌面,心里没由来的慌乱。
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不通。
焦虑、烦躁,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
傅晏猛地起身,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车到医院,猛地推开vip病房门——
病房内整洁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像没有人住过。
傅晏素来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慌乱。
“先生——”
他立刻抓住来问话的护士,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人呢?住在这里的人呢?”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她、她早上就出院了......”
“你们怎么能让病人自己出院?!”
“你不知道她才做完手术吗?出了问题我拿你们试问!”
傅晏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打我的电话。
总是无人应答。
眼底那丝慌乱逐渐扩大,这种感觉令他十分陌生,好像快要失去什么东西,心里异常空虚。
“江蓠!江蓠!”
傅晏快步走进家里。
客厅,厨房,卧室......什么都没有。
他愈发慌乱,恰在这时宋月的电话打了进来。
傅晏眼里闪过一丝烦躁:
“什么事?”
在这之前,傅晏从未用过这么冷漠的声音和她说话。
宋月愣了几秒,试探道:“......哥哥,江姐姐和你吵架了吗?”
“吵什么架?”
宋月慌忙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实在没想到江姐姐那么早就回来了——”
傅晏眉头紧锁,不等她说完就厉声打断:
“她看见你了?”
电话那边传来小声的啜泣。
傅晏强压住不耐:“她当时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她去哪了?”
宋月一愣,哽咽道:“江姐姐没在家吗?”
“她、她当时很生气,然后骂了几句什么,摔门走了。”
“好像去殡仪馆了。”
“又回去了?”
傅晏猛地踢了一脚椅子。
衣帽间里、浴室里,我的东西都还在,以至于傅晏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宋月的话。
“第三次了!”
“真以为只要离家出走、不接电话,我就会去找她?”
“给她脸了真是!”
“哥哥你别生气了,”宋月边哭边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早走几分钟的话就不会遇上江姐姐。”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她突然发疯从医院跑出来。”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除了无理取闹什么也不会!”
傅晏越说越生气,顿了几秒,他重新恢复了平静:
“有空吗?我带你去温泉山庄玩几天。”
“她那么爱住殡仪馆,那就让她把殡仪馆当家。”
“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傅晏不知道,比起这个恶心的家,我宁愿一辈子都呆在殡仪馆。
他们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有多喜欢我的工作。
因为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死人是寂静的,是纯白的,只有活着的人才是肮脏无比。
可就在傅晏开着豪车带宋月去往温泉山庄的路上。
我收拾好东西,向领导递交了辞呈。
领导叹了口气:“真的想好了?”
我忍不住鼻尖一酸,艰难地点了点头。
走出殡仪馆大门,我打开了手机,有许多来自傅晏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最新的一条跳出来: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呆在殡仪馆别回来!
我笑了笑,回了一条过去:
好,不回来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