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怀安姜时愿的女频言情小说《月缺花残爱成灰慕怀安姜时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可爱小桃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从三天前慕怀安做了结扎手术,姜时愿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来医院送汤。“慕太太又来送汤啊?慕律师真是好福气,现在愿意为丈夫这么操心的太太可不多了,我家那个连我发烧都不肯煮粥。”听到护士调侃她害羞的笑着点头。知道自己患有心脏病,怀孕生子对身体的负担极大,没想到慕怀安默默将这些放在心上,用这种做结扎手术的方式打消她的顾虑。准备推开病房门,隔壁黑暗的房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暧昧的娇喘声。姜时愿眉头紧皱,谁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推开门却发现慕怀安并不在病房里,又一阵奇怪的声响从隔壁虚掩的门缝中传来。“不要了,怀安哥哥.......”听到怀安这两个字姜时愿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另一个房间迈去。即使只有背影,姜时愿也能认出那是慕怀安。他...
《月缺花残爱成灰慕怀安姜时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自从三天前慕怀安做了结扎手术,姜时愿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来医院送汤。
“慕太太又来送汤啊?慕律师真是好福气,现在愿意为丈夫这么操心的太太可不多了,我家那个连我发烧都不肯煮粥。”
听到护士调侃她害羞的笑着点头。
知道自己患有心脏病,怀孕生子对身体的负担极大,没想到慕怀安默默将这些放在心上,用这种做结扎手术的方式打消她的顾虑。
准备推开病房门,隔壁黑暗的房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暧昧的娇喘声。
姜时愿眉头紧皱,谁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推开门却发现慕怀安并不在病房里,又一阵奇怪的声响从隔壁虚掩的门缝中传来。
“不要了,怀安哥哥.......”
听到怀安这两个字姜时愿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另一个房间迈去。
即使只有背影,姜时愿也能认出那是慕怀安。
他身下的女人衣衫不整,白皙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保温桶从姜时愿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滚烫的汤汁四溅,溅在她脚踝上却感觉不到疼。
隔壁房间的动静戛然而止,慕怀安气喘吁吁地转头望去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姜时愿踉跄地冲向洗手间,扑到洗手台前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却冲不散脑海中那副画面。
水流声掩盖不住门外护士站传来的窃窃私语,其中还有刚刚夸她的护士,那些话语像细针一样刺进她的耳膜。
“就是307那个慕律师的太太,天天来送汤的,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经有小情人了。”
“我听别人说她倒追的她老公,为了捧他又是找人脉又是砸资源,硬生生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律师打造成如今风光无限的大律师,结婚三年了还这么舔......”
“可不是嘛,每天熬汤都送给小情人喝了,自己老公都没喝上几口,还骗她做了结扎手术。”
“要我说啊,慕律师那种条件的男人能看上她就不错了,听说她有心脏病,连孩子都不能生,她也真是个舔狗......”
姜时愿猛地关掉水龙头,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张曾经在商业谈判桌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脸,此刻苍白得像个鬼魂。
目光落在布满水泡的手上,自嘲一笑。
那些人说得对,她的确爱慕怀安如命。
四年前她参加朋友的跳伞派对,姜时愿患有心脏病,本不能参与跳伞。
可是看到跳伞教练那一刻,她瞬间定住。
眼前的慕怀安和记忆深处那个无比重要的人竟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那个人去了国外,也和她一样结婚了。
所以她一次次挑战自我,明知心脏病可能会发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慕怀安跳了下去。
终于有一次,一直对她冷漠的慕怀安终于红了脸。
他吐露想当律师的想法,姜时愿当晚就宴请商界朋友,为他打通人脉,还投入大量资金助力。
在姜时愿的全力支持下,慕怀安在律师界站稳脚跟,等了三年的她,终于和慕怀安结了婚。
但他不爱她。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订一张十五天后前往冰岛的机票。”
慕怀安回到病房时,暮色已沉。
姜时愿已经坐在床边,手里翻着他的律师笔记。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嘴角扬起那种讨好意味的,他曾经很受用的笑容。
“老公你回来了,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
慕怀安看到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神色冷淡地走到病床另一侧坐下,刻意与她保持着最远的对角线距离。
拿起床头的案卷开始翻阅,身上还沾着女人的香水味,甜腻得刺鼻。
他的眼神都没有给桌上她刚刚回去重熬的汤一眼。
“我炖了参乌鸡汤,你最近气色不好......”
“放那儿吧。”
慕怀安头也不抬,钢笔在案卷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过几天要开庭,别打扰我。”
姜时愿静静地看着他,床头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慕怀安的侧脸,将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慕怀安垂眸专注工作的样子依然如初见时那般令人心动。
可此刻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两小时前在隔壁空病房看到的的画面。
鲜红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在慕怀安耳边娇笑着说了什么。
“老公......”
她刚刚回家特意换了一套紧身裙,无声地绕到慕怀安身后。
手指顺着他的病号服领口滑进去触到他温热的皮肤,看见他敞开的领口下锁骨处有一枚新鲜的吻痕。
“我申请了陪床,今晚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们真的好久没做了......”
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但慕怀安对她充满诱惑的动作无动于衷,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这里是医院,别胡闹。”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手指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
姜时愿没有挣扎反而顺势附身,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可我们是夫妻啊,你不想我吗?”
“我已经做完结扎手术了,医生嘱咐术后一年不能同房。”
姜时愿一愣,猛地回忆起病房里放纵的男人,胃里泛起一阵酸涩。
“是吗?”
“那让我看看伤口。”
她突然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慕怀安猛地站起身,力道之大带翻了旁边的椅子,他背对着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厌烦。
“姜时愿。”
他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全名,像是最后的警告。
“回去。”
看到慕怀安冷淡的模样,刹那间,她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宁希颜能留在你身边,我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宁希颜正是下午与慕怀安翻云覆雨的女人。
那个自称是家暴受害者的女人,之前姜时愿见过她,她也是甜甜的喊“姜总好”。
多么讽刺,结婚三年,她一直以为慕怀安是清心寡欲的工作狂,直到看见他被宁希颜撩拨时情动的模样。
慕怀安整理完后转过身。
姜时愿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然轻笑一声,直起身走向门口。
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背对着慕怀安,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我向公司请了十五天年假,明天接你出院后,正好趁这十五天,我们出去玩一下吧。”
其实姜时愿是个工作狂,即使发烧四十度了也会坚持在家办公。
可自从结了婚,她就把慕怀安放在了第一位。
她甘愿为他放弃加班,推掉应酬,甚至错过重要的项目会议。
这次,她也决定放下所有工作,只为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慕怀安略显疲惫的叹息。
他满声都是敷衍。
“随你。”
她回到车上后,打开了前几天就在病房装上的监控画面,本是为了怕慕怀安术后不适没人照顾,现在却成了她最残忍的证人。
屏幕中姜时愿的身影刚消失在病房门口不到三分钟,宁希颜就推门而入。
慕怀安已经躺在床上看着文件,只见宁希颜像只猫般毫无顾忌地钻进被窝。
“别闹。”
慕怀安终于开口,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宁希颜娇笑着说了什么。
突然慕怀安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文件纸张散了一地。
屏幕突然黑了,姜时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按下了锁屏键,手指抽搐到无法伸直,哭不成声。
第二天清晨,姜时愿比往常醒得更早。
她披上睡袍下楼,看见保姆张姨在打扫客厅,此刻正哼着小曲,手上带着姜时愿去年送她的翡翠镯子。
姜时愿将昨晚写了一夜的注意事项递给她。
她还是抑制不住想对慕怀安继续关心和爱,即使知道慕怀安做结扎手术是假的。
“张姨,怀安今天出院后,记得每天早晚各量一次体温。还有,他服药的时间......”
“太太。”
张姨突然打断她,粗糙的手指将纸条随意折了两下塞进口袋。
“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姜时愿愣在原地,这个在她家服务了三年的老佣人,此刻正用打量货物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她。
“慕先生早交代过了。”
“说您那些汤药啊,不是太咸就是太苦,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阳台外照进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姜时愿想起这几天自己凌晨四点爬起来熬汤时烫伤的手背,想起跑遍半个城才买到的野生食材。
那些她以为的体贴,原来在他口中只是难以下咽的负担。
“我在慕家干了三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事啊,太太您心里最好有数,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惹人笑话。”
姜时愿看着李妈那张布满褶皱却涂着厚粉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这个乡下妇人刚来家里时,连正眼都不敢抬的样子。
“张姨。”
“你别忘了,是谁在关键时刻帮了你全家。”
她记得去年张姨的儿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是她亲自给人事部打的招呼。
张姨丈夫住院时,也是她帮忙联系的专家号。
现在,这些善意全都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然而张姨就像没听见一样,拿着保温桶走去门口,姜时愿耳边传来毫不掩饰的嘲讽:
“真没见过这么贱的,老公跟别人睡了还眼巴巴地上赶着伺候。”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不跟慕怀安特意招来的护工一般见识。
收拾完自己回医院时,正撞见张姨从慕怀安的病房里面匆匆出来。
老护工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她时却露出得意的笑,肩膀故意撞了她一下才离开。
姜时愿手指慢慢捏紧,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慕怀安靠坐在病床前,眉头就没舒展过。
“你要是不想让她待在家,那就不待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姨在我们家做了三年,跟了我五年,从没说过一句慌。她说你处处刁难她,今天还故意把热汤洒在她手中。”
“姜时愿。”
慕怀安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握住慕怀安的手腕,匆匆解释不让他生气。
指尖还未触及他的皮肤,慕怀安不着痕迹地翻动案卷,恰好避开了她的触碰。
姜时愿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能苦笑着收回。
“你别生气好不好?今天是你出院的第一天,想去哪里放松?我......”
“怀安哥哥!”
她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闻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宁希颜站在门口,眉眼弯弯,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
宁希颜看到她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啊......我不知道姜总在......”
“姜总好,我叫宁希颜,我是怀安哥哥手下家暴案子的证明人。”
“证明人?”
姜时愿强撑着微笑,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什么案子需要证明人亲自来医院送花?”
宁希颜像是被吓到似的往后缩了缩,眼眶瞬间红了。
“对不起姜总,我只是过来跟进一下案子的流程......”
“这个案子怀安哥哥帮了我很多......”
姜时愿看着女孩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当时慕怀安接了个家暴受害者的法律援助案件,她陪着熬了整整一周,最后还自掏腰包帮那位女当事人找了工作和住处。
“那案子编号是多少?我可以让公司法务部跟进一下。”
宁希颜的脸色瞬间变了,还没张口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耐烦的打断。
只见慕怀安眼神冰冷地看向姜时愿。
“她难道是你的员工吗?可以停止审讯了吗?”
姜时愿的心沉到谷底,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正好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她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接完电话回来时慕怀安已经穿上西装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阅着案卷。
而宁希颜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双手捧着笔记本,时不时认真记录着什么。
乍一看,倒真像是一对正经的律师与当事人。
如果忽略宁希颜偷偷蹭过慕怀安手背的小动作的话。
慕怀安的手指在文件上轻点。
“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于证据链的完整性。”
“你作为目击证人,证词必须......”
“怀安哥哥好厉害!”
宁希颜突然凑近,发丝垂落在白纸上。
“这个法条我都看不懂呢。”
慕怀安轻轻推开她,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认真点。”
“姜总?”
宁希颜突然发现在门口的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笔记本“不小心”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画满爱心的一页。
姜时愿没有理她,只是淡淡的看向慕怀安。
“要出院了,我们走吧,你想好去哪里放松了吗?”
“先别去放松了,希颜最近没地方住,先让她去我们家放个行李。”
宁希颜红着脸小声补充:“就、就住几天。”
姜时愿开车带他们回家的时候,后视镜里清晰地映出宁希颜的小动作。
女孩坐在后座,对副驾驶的慕怀安眨眨眼。
慕怀安虽然面无表情,但姜时愿太熟悉他了,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愉悦。
“姜总,您开车好稳啊。”
宁希颜突然凑上前来,跟慕怀安昨天身上一样的香水味瞬间充满了车内。
“不像我,考了三次驾照都没过呢。”
姜时愿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感觉到慕怀安投来的视线,带着些许诧异。
按照往常,她一定会温柔地接话,给足丈夫面子。
刚到家门口,宁希颜连行李都没拿直冲院子。
“张姨!我来了!”
只见宁希颜刚进房门就拥抱了正在打扫的张妈,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说话间眉眼弯弯,浑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对姜时愿冷漠三年的张姨,此刻竟堆满了笑容,甚至亲昵地拍了拍宁希颜的背。
“希颜小姐来啦!主卧我都收拾好了,就是你上次住的那间。”
“床单被套都换了你喜欢的粉色。”
姜时愿的呼吸一滞。
上次?粉色?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出差提前回来时,发现主卧的床单被换成了陌生的粉色系。
当时张妈解释说是因为她常用的那套送去干洗了。
她转头看向正在帮宁希颜拿背包的慕怀安,可是他并没有理她。
只是把背包放到玄关处,抬手扯下领带随手一扔,接着弯腰解开皮鞋鞋带。
姜时愿望着他的举动,满心怒火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住他脱下的外套,又下意识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在他脚边。
三年的婚姻习惯像一种病,深入骨髓。
“谢谢张妈!”
宁希颜活泼地道谢,自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动作熟练得像是来过无数次。
看到宁希颜笑的这么开心,姜时愿突然一阵无名火涌了上来。
“张妈,那是我的房间,既然二楼的客房还没有打扫,那希颜这几天先住在负一楼吧。”
“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慕怀安已经斩钉截铁地打断。
“法律规定,收留他人必须提供符合基本人权标准的居住环境。负一楼潮湿昏暗,这是属于非法拘禁的条件。”
又开始给她说法律了。
结婚三年来,每当她与慕怀安意见不合,他就会搬出法律条文来压制她,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法盲。
“二楼的客房给希颜住,我已经让张妈收拾好了。”
慕怀安也知道主卧不能让给宁希颜住,但是他连解释都懒得跟她解释。
等两人纷纷上楼,姜时愿这才注意到,客厅角落里立着一个粉色行李箱,贴着几个卡通贴纸,拉杆上还挂着毛绒玩具。
显然在她回来前,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原来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她浅浅苦笑一声。
姜时愿换上自己常用的床单,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晚,清晨六点十五分,她就被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惊醒。
微睁开眼,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像是有人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摔在了地上。
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的另一侧,冷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慕怀安昨晚根本没回主卧睡。
下楼时她都能闻到一股焦糊味混着刺鼻的清洁剂气味。
宁希颜正背对着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茶几。
她穿着一条明显过大的T恤,姜时愿一眼认出那是慕怀安常穿的款式,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光裸的双腿在晨光中白得晃眼。
茶几上摆着一个翻倒的花瓶,水渍已经浸湿了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几支白玫瑰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花瓣被踩得稀烂,而她收藏的水晶摆件上沾满了指纹。
宁希颜突然轻呼一声,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T恤领口大开,露出里面没穿内衣的胸部轮廓。
姜时愿下意识的走向自己的咖啡机想来杯咖啡压住怒火。
咖啡机的出水口塞满了咖啡渣,黑色的污渍喷溅在雪白的机身上。
姜时愿的手指轻轻抚过咖啡机上的污渍。
三年来,她每天早上都会精心为自己和慕怀安准备咖啡,这是她繁忙工作中少有的放松时刻,现在这个仪式被彻底玷污了。
看着客厅地面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碎玻璃,走上前观察花纹发现是她几个月前在拍卖会花几十万买的花瓶,现在却碎成渣子。
姜时愿皱眉,还没对宁希颜说上几句责备的话。
只见宁希颜突然扑通跪倒在地,膝盖直接压在碎玻璃上,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姜总,求您别生气......我这就收拾......”
“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男人怒气的声音,他的目光从跪在地上哭泣的宁希颜,移到满地的碎玻璃,最后定格在姜时愿的脸上。
“怀安哥哥......”
宁希颜抽泣着抬头,膝盖上的血迹已经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
“我不该打扰你们睡觉的,是我笨手笨脚,把这里弄得一团糟......”
慕怀安没说话,大步跨过碎玻璃一把将宁希颜拉起来,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翼翼避开了她的伤口。
姜时愿心里开始一阵绞痛。
“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跪下的。”
“自己跪下?”
慕怀安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宁希颜膝盖上的伤口,后者立刻疼得倒抽冷气。
“然后自己往玻璃上跪?时愿,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拙劣的谎言了?”
“我以为你至少有点人性,希颜刚逃离家暴,身心受创,而你却在这里对她责罚?”
宁希颜适时地发出一声啜泣,把脸埋进慕怀安胸口。
但在慕怀安看不见的角度,姜时愿清楚地看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慕怀安在跟她说人性吗?
没有人性她不会想起慕怀安刚创业时,连续三个月接不到案子,是她偷偷卖掉母亲留给她的翡翠镯子,把钱塞进他的公文包,假装是客户预付的律师费。
没有人性她不会为了三年前自掏腰包请那位女被告和她的孩子吃饭,甚至托关系帮她在服装厂找了份工作。
她不想在纠缠于这慌乱的谎言中,寥寥说了几句称公司有事离开了。
去公司路过一家钢笔店时,橱窗里一支定制钢笔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瞬间想起,今天是她和慕怀安的三周年纪念日。
凝视着钢笔,姜时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所有的委屈暂时消散,她想象着慕怀安看到这支笔时的表情。
他一定会先皱眉说“太贵重了”,然后忍不住反复摩擦笔身上的刻字,最后把她搂进怀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助理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姜总,对方临时更换律师团队,庭审提前到9点,您得马上过来!”
她匆忙结账,也好,这场官司结束后,她可以亲自把礼物送给慕怀安。
也许这支笔能让他们回到从前,回到没有宁希颜的日子。
法庭上,姜时愿坐在原告席上整理文件。
这是个稳赢的案子,对方公司明显违约,证据链完整,连法官在庭前会议中都暗示可能当庭宣判。
助理凑到她旁边小声说。
“对方新聘请的律师刚到,听说是业内顶尖的诉讼律师。”
姜时愿头也没抬,一直翻着手上的资料。
“换谁都没用,证据上写得清清楚楚。”
法庭侧门打开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抬头,只见慕怀安穿着深灰色西装走进了,胸前别着那枚她送的律师徽章。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姜时愿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像再看陌生人。
“被告方更换代理人为慕怀安律师。”
姜时愿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慕怀安从未提过接了这个案子,更没说过他要站在她的对立面,而且这是她公司的案子,他明明知道。
“请原告方注意法庭纪律。”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文件散落一地,机械地弯腰去捡,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张。
最终庭审结束的槌声宣告姜时愿公司的败诉。
“鉴于原告未能提供充分证据证明被告存在过错行为,驳回原告姜时愿的全部诉讼请求。”
三个月的精心准备,无数个不眠之夜收集的证据,价值六位数的律师费全都化为泡影。慕怀安不愧是金牌律师,连她自以为铁证如山的录音都被他以“非法取证”为由排除了。
难怪慕怀安前几天问她这个案子进展如何了,姜时愿毫无防备心,直接把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全给他看,而且还问他该怎么改进。
几个小目标瞬间化为乌有。
姜时愿瘫坐在法院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久久回不过神。
投资方一个又一个打来的电话,她说了一个又一个的万分抱歉。
打完电话后,她又去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喉咙沙哑。
“刘律师,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吧,我老公是名律师,希望你认真对待这次合同。”
就在这时,几个塑料袋子被轻轻放在她面前。
姜时愿下意识地抬起头,灯光下慕怀安的身影有些模糊,却又无比熟悉。
慕怀安好像没听到她刚刚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坐在她对面。
看到早餐姜时愿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连忙放下手机打开袋子,当看到里面的食物时,整个人愣住了。
袋子里装着鸡蛋和冷掉的豆浆。
先不说她对鸡蛋过敏,鸡蛋都被咬了一半,边缘还残留着齿痕和口红印。
“希颜最近找不到工作,先让她去你公司实习吧。”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将姜时愿彻底浇醒。
原来是这样,给她送早餐不是对她的愧疚,也不是对她的心疼,而是为了他的小情人。
连一句为什么在她对立面当律师的解释都没有。
她缓缓抬头,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他的眉眼依旧英俊。
“实习?”
“什么职位?”
慕怀安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随便安排个轻松的就行。总裁助理?或者项目部?”
“项目部?”
姜时愿轻笑一声。
“她懂什么?怎么比较合同条款?怎么评估投资风险?还是说......”
姜时愿直视慕怀安的眼睛。
她只需要会爬上老板的床就够了?
慕怀安却不耐烦的打断她。
“你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就行了,工资我来付。”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同意。
其实她还是对两人婚姻有所期待,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独一无二的钢笔。
“怀安,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慕怀安动作一顿,目光落在那支钢笔上,眉头瞬间皱起。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今天早上,你说过想要一支......”
“姜时愿。”慕怀安打断她,放下手机的声音像法官敲下法槌。
“你知道《律师职业道德规范》明令禁止收受贵重礼品吗?”
“这只是夫妻间的......”
“尤其是刻字的礼物。”
“如果我在法庭上使用这支笔,对方律师完全可以质疑我收受利益!你当了这么多年公司董事,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钢笔从姜时愿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没人去捡。
四年前慕怀安生日,她送过更贵的腕表,当时他怎么不说违反职业道德?
她勉强让自己露出微笑。
“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去退掉。”
“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你再带我去一次跳伞吧。”
突然,姜时愿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猛地将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的衣料。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视线开始模糊,这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今天早上太急忘记吃药了。
她手忙脚乱地撑住桌子,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可是碰地的触感还没有,她被环住熟悉的怀抱中。
闻着慕怀安身上的味道,姜时愿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他打横将她抱起,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
“坚持住!”
他快步走向车库,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副驾驶。
“我送你去医院。”
姜时愿虚弱地点头,心脏的疼痛奇迹般缓解了几分。
她看着慕怀安紧绷的侧脸,心想他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
引擎轰鸣着冲出车库,慕怀安闯了两个红灯。
姜时愿偷偷看他紧握方向盘的指节都泛了白,心底涌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然而这份温情只持续了七分钟。
车子开到半路,慕怀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本想无视,可眼角余光看清来电是谁后,神色瞬间一变。
犹豫了几秒,还是迅速接起电话。
打完的下一秒,他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希颜出事了,他前夫找到她了。”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法庭上的冷静。
“前面路口我给你叫救护车。”
沈枝意虚弱地靠在座椅上,她看着慕怀安毫不犹豫地拨通120,报出位置然后靠边停车,他解开安全带,甚至没看她一眼。
“救护车五分钟就到。”
“我得马上回去看希颜。”
姜时愿想说些什么,但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她眼睁睁看着慕怀安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看着自己被他像处理案件证据一样移交给了医护人员。
心中一阵悲凉,疼痛似乎都变得麻木了。
她蜷缩在座椅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忽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再度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直刺鼻腔。
医院的灯光惨白而刺眼。
护士再一次给她调整输液速度时,终于忍不住问:
“需要帮您联系您的丈夫吗?”
姜时愿嘴角勾起一个苍白的微笑,这么久了慕怀安都没有一个电话打给她。
“他死了。”
她轻声说。
“刚刚死的。”
姜时愿拔掉针头时,手背上的淤青已经泛出紫黑色,医院走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整个输液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推开家门时,迎接她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她摸索着开灯,玄关处慕怀安的拖鞋整齐地摆放着,他今天根本没回来过。
那份离婚协议,姜氏集团股份转让合同刘律师已经帮她放到茶几上。
在慕怀安的一次次背叛下她打算自己建立一个公益基金组织,将自己持有的姜氏股份全部转让到组织名下。
为了给慕怀安一个“惊喜”,姜时愿找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这些文件以及记录着慕怀安和宁希颜丑事的U盘统统放了进去。
刚把这个盒子藏进梳妆台底下,房门把手就转动了。
她迅速坐回椅子上拿起妆棉开始擦拭手指,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
慕怀安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从背后轻轻的抱住她,下巴亲昵地抵在她肩头。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好好亲近了。”
姜时愿浑身一紧,伪装出的镇定差点被瞬间瓦解。
她柔声拒绝道: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都没顾得上这些,而且今天医生说我要好好休息,医生也不是说你一年内不能同房吗?”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挣脱慕怀安的怀抱,转身面向他。
慕怀安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如常,伸手想去抚摸姜时愿的头发,刻意回避结扎手术这个话题。
“我都忘了今天你去医院了,检查还好吧。”
“你请了十五天年假,我这几天也推掉了所有工作,就想好好陪陪你。”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慕怀安已经抱起她往床上一扔。
姜时愿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给拉了回来。
慕怀安欺身而上,炽热呼吸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令她胃里一阵翻涌。
“怀安,停下!”
姜时愿声音发颤,双手抵在慕怀安胸口,试图推开他。
“我今天真的很累,身体也不舒服。”
慕怀安充耳不闻,滚烫的手掌沿着她腰间游走,所经之处像被火灼烧。
他的头却在姜时愿的脖颈上摩擦,模糊低沉的说道:“明天我带你去跳伞吧,就当是我给你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礼物。”
她的反抗在慕怀安提及跳伞的瞬间戛然而止。
跳伞,那是他们初遇的场景,承载着曾经炽热又纯粹的爱。
就把这当作对逝去爱情最后的缅怀吧,她想,于是放弃了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弥漫着暧昧过后的气息,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两人汗湿的肌肤上。
姜时愿背对着慕怀安,眼睛睁得大大的。
往昔的甜蜜与如今的荒诞在脑海中不断交织,想了很久都没睡着。
身旁的慕怀安呼吸逐渐均匀,似已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轻微的床体晃动让姜时愿警觉起来。
她察觉到慕怀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房门,动作生怕吵醒她。
姜时愿心中疑惑丛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慕怀安压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张姨,希颜怀孕了,情绪脆弱千万不能刺激她。别告诉她我明天要陪时愿去跳伞。 ”
“跳完伞就会去她那了,你好好照顾她。”
姜时愿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希颜怀孕了。
这五个字像四把尖刀,将她残存的希望彻底粉碎。
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书房里,慕怀安的声音还在继续:
“时愿那边我会处理好。毕竟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
多么讽刺啊。
姜时愿无声地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今天宁希颜的匆匆搬走,张姨几个月的请假,慕怀安下午接到的电话,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她以为今晚的温存是他对婚姻的最后挽留,原来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安抚。
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跳伞基地,慕怀安作为教练帮她系安全带时,她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有心脏病还敢来跳伞?”
“因为想见你啊。”
当时她这样回答,换来的却是他嘲讽的眼神。
她轻手轻脚地退回卧室,月光下,床单上的褶皱还残留着方才缠绵的痕迹。
姜时愿突然觉得恶心,冲进浴室干呕起来。
镜中的女人眼眶通红,脖子上还留着慕怀安留下的吻痕。
“慕怀安。”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
“你以为的结局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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