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句公道话，你这个当婆婆的，拿了儿子的补贴就算了，怎么还能要媳妇的工资呢？你十里八乡去打听打听，哪有这样的？”
“就是！人家只是嫁到你家当媳妇，不是卖到你家当奴才的。”
“但凡你以前给人留个一两块，也不至于现在连看个医生的钱都掏不出来。”
“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人，还当这是旧社会呢？太过分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矛头都对准了赵春梅。
赵春梅见众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气了。
她举起烂盆子朝着人群里砸了过去，“我怎么管教我媳妇，是我的家事，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吗？”
咣当一声，盆子砸在地上，也让那些人纷纷闭了嘴。
赵春梅两步冲到叶芙的跟前，“杀千刀的贱皮子，还给我装？昨晚上腿还好好的，今个儿要发工资你就瘸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看你就是装的！你把钱给我拿出来，钱呢！”
见叶芙只顾着哭，完全没有要掏钱的打算，她直接上手就去撕衣服。
啤酒厂的工装她见过，内侧有贴身的口袋，叶芙这个小贱人一定把钱贴身藏着呢！
“妈，你这是做什么啊？”
衣领被撕开了一些，叶芙终于反抗了起来。
她一手死死拽着领口，一手拼命的抵抗。
趁着两人纠缠的时候，她“害怕”地挣扎，“不小心”用胳膊肘砸在赵春梅脸上。
这一肘子不轻，好巧不巧的撞在赵春梅断掉的半颗牙上。
疼的她两眼一黑，立刻松了手，捂着嘴巴跺脚喊疼，“哎哟，哎哟，我的牙！”
叶芙一脸悲愤，捂着领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我看你今天就不是来要钱的，你是来要我的命的。当街撕扯媳妇的衣服，你是不给我留活路啊！你是要逼死我啊……我没脸见人了，我去死了算了——”
她呜咽一声，拔腿就要往外面冲。
“快拦住她，马路对面就是河，她只怕是要想不开！”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立刻有两个妇女冲出来拦下了叶芙。
其中一个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叶芙的身上，“小叶，你别冲动啊！”
叶芙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这个场景，彻底惹了众怒了。
几个有血性的年轻男工人直接将叶芙护在身后，“你这老婆子，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你媳妇是人不是牲口，哪能这样虐待？”
“今天你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们拳头招呼！”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了人家三年工资还不满足，今天还要过来闹？这里是啤酒厂，不是你家，不是你称王称霸的地方！”
赵春梅牙口疼的要命，一嘴的铁锈味儿。
如今，占了下风，更是气的不行。
她抖着手，指着叶芙指了半天，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唱：“老头子，你走的太早了啊！要是你还在，哪轮得到一个外人这样欺负我啊！”
“叶芙这个贱皮子仗着人多，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我的天爷啊，我活不成了啊！”
说着，她从怀里一摸，竟直接掏出一瓶敌敌畏，“今天我要是拿不到钱，我就死在你们啤酒厂的门口。”
她抬手，将刚才替叶芙说话的人全部指了一遍，“我今个儿死在这里，变作厉鬼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会带你们一起下地狱的！”
这会儿，所有人都对鬼神这一套说法很忌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