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车,马上去医院。”
沈进扬说完这话,就往自己的车上走去,上车前,他阴沉着脸冲着站在车边的一个士兵道,“明知道贺首长有心脏病,视察的时候不派人跟着,还让他喝酒,你们警卫队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士兵连忙低头,心惊胆战的,根本不敢分辩一句。
贺首长说要行事低调,出门不许人跟着,他们是属下,没办法啊。
可这些话不能说,说了就是推卸责任了。
“每个人写一份报告上来,等处分吧。”
说完这话,沈进扬径直上了车,绝尘而去。
莫厂长本来还想追问一下特供的事情,毕竟厂里最近的效益是真的不太好。
可,一想到差点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别人不追究就要谢天谢地了,再开口询问合作的事情,实在不像话。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辆军用车绝尘而去,也没有张这个嘴。
唉,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保住铁饭碗的机会,这会儿只怕是要黄了。
***
叶芙回到家里,烧水洗了个澡,就回房睡觉去了。
上辈子加班太多,这辈子她才发现吃好睡好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可这种幸福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她刚睡了半个小时,就被外面叮铃咣当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听到赵春梅的骂声从窗户外传来,一边骂一边还狠狠的在剁着什么东西,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让她好睡。
“真是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呢?一天洗一个澡,知道煤多贵吗?”
“个丧门星!大白天就躲家里睡觉,怎么不一觉睡死算了,省得浪费我家粮食!”
“现在真是翅膀硬了,知道找外人撑腰,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了!”
“倒反天罡的东西,也不怕遭报应,生儿子没皮眼——哎呦!”
骂人的话还没有落音,突然兜头一桶水倒了出来,扎扎实实的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赵春梅凄厉的叫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叶芙,你个贱皮子,敢泼我?找死啊你!”
一回头,就看到叶芙支着窗户,手里拿着洗脚盆,表情惊愕,“妈,怎么是你啊?”
赵春梅简直要被她这装无辜的样子给气晕了,“这里是我家,不是我还能是谁?”
叶芙小嘴一撇,委屈的道,“我刚刚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在外面骂街,我还以为是你得罪了哪个街坊邻居,想要替您出口气,没想到——妈,对不起啊!”
“你……”赵春梅差点两眼一黑。
叶芙这个小贱人,嘴上说着对不起,但脸上哪有一丝一毫的抱歉?
这混账东西,明明就是故意泼她的,竟然还能这样厚脸皮,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
“叶芙,你这样虐待婆婆,你不得好死!”
似乎又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闹剧,想到自己一个月莫名其妙丢了好几块钱,赵春梅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叶芙。
要是眼睛能杀人的话,叶芙只怕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叶芙也不惯着,慵懒的支着腮帮子,笑眯眯的,“虐待婆婆?今天啤酒厂那么多工人可都亲眼看到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了?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赵春梅咬牙切齿,“你、你就给我狂吧,早晚我会收拾你。”
叶芙耸耸肩,一副你爱咋在地的表情,然后咣当一声将窗户关上。
等她攒够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跟沈进扬离婚,然后下海赚钱躺平,哪有闲工夫扯这些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