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这话给江晚晚整的一懵。
“……啥意思啊？”
姜来语气平静：“就是字面意思。”
“他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所以你别瞎操心了。”
挺普通的一句话，江晚晚偏偏精准找到了话外的重点：“……你俩闹掰了？”
“……还是你终于相信弟弟对你有意思了？”
“我靠！他不会是你摊牌了吧！”
姜来看着江晚晚，好笑又无奈，夹了一大块排骨塞她嘴里：“胡说什么，赶紧吃饭！”
闹掰不至于。
成年人讲究一个点到为止，她昨天说那话，李雾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这样最好……
不过是少年人一时兴起的冲动，在彼此都尴尬前停下，是最体面的方式。
偏江晚晚好奇，“不行，你不说清楚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好奇……”
她嘴被堵上，说话含糊。
姜来却不愿意多说，叹了口气，答得更敷衍：“就是彼此对未来设定的目标不一样。”
江晚晚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左右摇头表示不理解：“男女之间交往谈什么目标？”
“……你不对劲。”
姜来没说话。
江晚晚看出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嘴唇动了两下，最后无声闭上。
只在吃完饭走之前扔下一句：“放心吧，我打赌，弟弟绝对还会再来的！”
*
下班时间，办公室门被江晚晚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
“吓我一跳。”姜来看过去，问她：“怎么还没走？沈医生今天又加班？”
江晚晚是从楼下一路小跑着上来的，气都还没喘匀，撑着膝盖呼哧带喘：“我就说我打赌从来没输过吧！”
她语气激动，让人看不出来她此刻脸上那团红是跑出来的，还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
姜来看过去，问她：“什么没输过？”
江晚晚一拍大腿：“我说弟弟还会来找你的吧！！！”
姜来：“……”
顿了顿，问：“……他在楼下？”
江晚晚点头：“嗯，你一出门就能看见他。”
姜来打开微信。
和李雾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昨天，李雾睡前单方面发过来一句晚安。
她没回。
前段时间相处，她对李雾的了解还停留在他小时候，所以居然从没觉得这些行为是暧昧的。
姜来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下来。
直到一整层楼的同事都陆续走光，才慢悠悠地去等电梯。
……等到电梯之前，先等来了祝时祺。
“姐……”祝时祺看姜来一眼，抿了抿唇，改口：“姜医生。”
说到底是亲姐弟，闹脾气过去也就过去了。
电梯里没人，两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租房子了吗？还是住酒店呢？”
医院职工宿舍不多，只有正式职工可以申请。
祝时祺打小就矫情，想也知道不会去住宿舍。
姜来回头看看他，祝时祺说：“还没租，周末去了一趟妈那里。”
姜来点头，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两下：“我有租房中介微信，推给你，你下班去看看。”
祝时祺没理她这句话，而是皱着眉问她：“你怎么没问我去妈那都说了什么？”
姜来抬头：“说了什么？又去告状了？”
“你才告状！”祝时祺很大一声，语气不满，“妈说你谈恋爱了，问我知不知道。”
电梯眼看着抵达一楼，大厅里都是过来探病和买好晚餐回来的病人家属。
姜来看了祝时祺一眼，“没谈，小点声。”
祝时祺根本不信，等两人穿过等电梯的人群后，才压低嗓子急哄哄的问：“是不是上次那个黄毛！”
“不是。”姜来不想提这个话题。
“你还说不是，妈都跟我说了！是个外国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然后被等在门口的李雾撞了个正着。
……忘了这茬了。
江晚晚刚才明明告诉过她李雾在楼下。
三人站在门诊楼转门前。
祝时祺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李雾的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姜来，眼神里的意思直白，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是吗？
姜来没理他。
李雾的外形太惹眼，路过的人已经在往她们这看过来了。
她头疼着跟祝时祺说：“你先回去。”
“凭什么是我走！”
姜来瞪他一眼，祝时祺瞬间蔫了：“那周末……周末我来找你。”
姜来摆了摆手，算作答应。
眼看着祝时祺走远，才跟着李雾来到他车边。
十几步路，李雾一声没吭，连句姐姐都没叫。
纯黑色大G停在空位上，愣是被他衬出了委屈巴巴的味道。
怎么了这是？
姜来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下，问李雾：“怎么还是过来了？”
李雾还在追着祝时祺离开的方向看，闻声回过头，问姜来：“他就是上次跟着我们那个同事对吗？”
想起祝时祺上周做过的幼稚的行为，姜来点了点头，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往下说。
偏李雾很执着：“所以你就是因为他才不让我继续来找你的吗？”
这都哪跟哪？
姜来噎住，本想跟李雾解释祝时祺跟她的关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严肃道：“我昨天跟你说的话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我……”李雾话说到一半停住。
姜来也没催他，眼神看过来等着他的下文。
李雾嘴唇嗫嚅两下，没继续说下去。
他能说什么？
说，可是我很不喜欢他站在你身边，很碍眼！
还是说，可是我刚才分明听见他跟你说的话了？
李雾中文不好，但妈妈这个词还是能听懂的。
想起季回之前说过，姜来这个年纪是最容易被家长催婚的，父母会优先选故交或者同事介绍给认识。
李雾心底的嫉妒疯狂滋生。
他一眼一眼地打量着姜来，很小心翼翼地眼神问：“那是为什么？”
姜来心一提，手不自觉握紧：“因为你往前走会有很光明的未来。”
李雾很轻地声音：“我不懂。”
他目光坚定，执着地在求一个答案。
姜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说；“李雾，我在网上查过，你们协会有世界各地的拳击手。”
她说这话时，手上不住地扯着安全带一角来回摩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李雾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发现姜来没看见，又很轻地“嗯”了一声。
姜来闻声抬头看过来：“所以，你应该有中国的朋友对吧？”
“比如那天跟你一起训练的那个男孩？”
“你们在一个协会，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契合的交际圈和一样的追求。”
李雾声音稍微冷了一些：“什么意思？”
他浅蓝色的眸子里又露出那种很有侵略性的表情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姜来怔了下，移开视线：“没有……”
她看向马路对面虚空的一点，语气平静：“……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梦想。”
聊聊我们身上的不同，聊聊现在的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