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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春时,寒星微亮全局

匿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西北支教,还有没有报名的?最后问一次了啊。”“有!有!”大院外,时南微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赶在最后一拨把报名表投了上去。“麻烦您了,服从调剂,不挑地方去哪儿都行的。”李姐闻言看看手里的表,又看看他:“时南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支教可是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在那扎根也是常有的事。”“我要是把你收了,你的阮姐姐不得跟丢了命似的,满军区地跟我要人!你可别跟我这儿添乱了啊。”李姐半带调侃地把表推回去,作势在时南微身边虚虚推了两下,催他快走。可时南微却强硬地将报名表又推了回去:“支教我一定要去,阮薇拦不住我。您也先别跟她说这事儿,我想自己跟她商量。”许是时南微模样太过坚定,李姐犹豫两下,还是将他的名字划了进去。“丑话说在前,我瞧着这事儿是难。你...

主角:时南微闻言   更新:2025-05-26 13: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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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南微闻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漠漠春时,寒星微亮全局》,由网络作家“匿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西北支教,还有没有报名的?最后问一次了啊。”“有!有!”大院外,时南微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赶在最后一拨把报名表投了上去。“麻烦您了,服从调剂,不挑地方去哪儿都行的。”李姐闻言看看手里的表,又看看他:“时南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支教可是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在那扎根也是常有的事。”“我要是把你收了,你的阮姐姐不得跟丢了命似的,满军区地跟我要人!你可别跟我这儿添乱了啊。”李姐半带调侃地把表推回去,作势在时南微身边虚虚推了两下,催他快走。可时南微却强硬地将报名表又推了回去:“支教我一定要去,阮薇拦不住我。您也先别跟她说这事儿,我想自己跟她商量。”许是时南微模样太过坚定,李姐犹豫两下,还是将他的名字划了进去。“丑话说在前,我瞧着这事儿是难。你...

《漠漠春时,寒星微亮全局》精彩片段




“西北支教,还有没有报名的?最后问一次了啊。”

“有!有!”

大院外,时南微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赶在最后一拨把报名表投了上去。

“麻烦您了,服从调剂,不挑地方去哪儿都行的。”

李姐闻言看看手里的表,又看看他:

“时南微?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支教可是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在那扎根也是常有的事。”

“我要是把你收了,你的阮姐姐不得跟丢了命似的,满军区地跟我要人!你可别跟我这儿添乱了啊。”

李姐半带调侃地把表推回去,作势在时南微身边虚虚推了两下,催他快走。

可时南微却强硬地将报名表又推了回去:

“支教我一定要去,阮薇拦不住我。您也先别跟她说这事儿,我想自己跟她商量。”

许是时南微模样太过坚定,李姐犹豫两下,还是将他的名字划了进去。

“丑话说在前,我瞧着这事儿是难。你跟教导员恩爱这么多年,她看你跟看眼珠子似的,能舍得放人啊?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恩爱这么多年?

时南微垂眼,又将这话默默重复一遍。

的确,阮薇对他不赖,甚至称得上顶好,满家属院就没一个不羡慕他俩的。

他曾经也以为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

直到他今早上收拾房间,不小心翻出了被阮薇藏在衣柜最深处的铁盒子——

整整四十二封未寄出的信,收件人的姓名全是他的弟弟,时南归。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阮薇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当年声势浩大要嫁的,根本不是什么时南微,而是那张和时南归几分相似的脸而已。

时南微听着李姐的话,随意“嗯”了两声就回了家。

没想刚出大院就碰见阮薇推着自行车回来。

车后座五花大绑着两床厚实棉被,图样是他曾随口一提,说想要的红底百子图。

“急急忙忙的,跑哪儿去?正好,来看看这被子够不够暖。你前天夜里不是嘟囔说冻脚,我就叫人去新打了两床。”

时南微看着那床被褥,心里却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何必呢?明明心里念叨着另一个男人,却还能把他当宝一样捧着。

“想什么呢?从刚才起就在愣神。”

“嗯?”时南微骤然回神,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爸妈那边来信跟我说,我弟弟要到咱这边办点事,顺路探亲。”

他的话头越来越轻,五根手指紧紧嵌进棉被里。

而阮薇全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从得知时南归要回来那刻起,眼中就蒙了薄薄一层亮光。

“南归要回来?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呢?”

“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给他置办点儿东西,家里菜和肉都不够了。我记着他爱吃鱼,顺道也买点。”

阮薇自说自话,还计划着等时南归来,将阳光最足的北屋让给他。

时南微半天没吭声,许久才笑笑:

“你好像......很高兴南归能来。”

阮薇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点太过兴奋。

她顿了顿,随即挽上对方的胳膊:

“这是你亲弟弟,我不是爱屋及乌?怎么,吃醋了?”

“没有,”时南微摇摇头,躲开她的接触将人推远些,“要买什么就快去吧,再晚天该黑了,路不好走。”

“好嘞!那我这就去了。”




当天晚上,阮薇不知在路上耽搁了什么事,回来时已经深夜。

时南微睡眼朦胧催她快睡,因此第二天才发现,那两床红底的百子图案换了样式——

蓝色的,是他弟弟最喜欢的颜色。

怪不得拖到夜里才回来呢......

时南微自嘲笑笑,一口酸涩堵在喉口。

他循着窗户探出半个头,没见阮薇踪影,倒是收获了附近几家婶子的调侃:

“瞧什么呢,一大早就找你家指导员啊!”

“诶哟我可跟你们说,昨儿阮教导来我家小卖部,麦乳精糖块小食品,不要钱似的拿。”

“我问她这么多吃得完吗,她说什么,自家弟弟爱甜,多给他备点。”

“时南微这小子,真是命忒好能找阮教导员这种有出息还对他好的女人!”

一众女人在张婶的八卦声中笑开,你一言我一语细数阮薇对时南微有多么多么好。

可他的心却凉到半截。

自家弟弟,说的可不就是时南归吗......

时南微默默关上窗户,余光又瞥到那两大团蓝色棉被,沉默着将东西塞进柜子里就出了门。

去厂房的路上,正遇到休班的李姐:

“诶,正要找你呢。过两天支教团要在邻区开一个交流会,你要是确定去西北的话,可得去参会。”

时南微连连应声,记下了会议的时间和地点。

他默默盘算着日子,打听了一下去邻区的发车时间,才知道这几天车辆维修,甭管去哪都走不成了。

时南微没法,只得晚饭时掐头去尾地跟阮薇提了一嘴这件事。

没成想她头也没抬就应下:

“好,正好那天队里没什么事,我送你去。不过怎么想着去邻区?”

时南微思虑半天,还是没说实话:“没什么,就是听李姐说那边有家新开的书店,想去看看书。”

“好。对了,听队里会看天的老人说,这两天估摸着要下场大雪,你去的话多穿点。在那边遇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不用担心钱。”

两人的对话在时南微随意的“嗯”声中结束。

他到底是没有问出被子的花样为什么变了,买来的糖块去了哪里。

他知道,有些事问得再多也是自取其辱。

不如挑一个合适的节点,彻底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感情。

去开会那天,天上果然开始飘一些零星的雪花。

时南微让阮薇将他送到镇上,就独自下了车:

“我看完书还想顺路去文具店逛逛,你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别陪我了。”

阮薇看了看表:“也好。老陈托我去百货给他带点东西,那我两个小时之后回来接你。自己别乱跑啊。”

她又忍不住叮嘱几句才驱车离开。

时南微看着逐渐消失在巷口的车影,转身迈步去了另一个方向。

......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算是最终确定了人员名单和出发时间。

时南微看看日历,还有十五天,足够他将一切都处理稳妥。

估摸时间差不多,他踩着点来到和阮薇约定好的地点。

入冬时间天黑得早,时南微出来时,夜色已浓,原本的零星雪花也飘成了鹅毛大雪,在道边积了厚厚一层。

可阮薇迟迟不见踪影,时南微只好用公共电话打到她的办公室。

电话接通,却被人告知阮薇并不在:

“教导员?她中间回来过一趟,后来接了通电话就又匆匆忙忙出去了,我们还以为是您打的呢。”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要不您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好,麻烦了。”

时南微轻声应答后挂断了电话,而后看了看漫天大雪。

因为天气原因,家家户户都早早歇业,班车也怕被困在半路所以不再通行。

这几十公里路,如果等不来阮薇,只能靠他自己走回去了。

时南微决定朝来时方向迎一迎,没准儿会在半路上碰见阮薇的车。

可这一迎,就是几十公里未停歇。

他顶着风雪一步一步往家走,鞋子陷进深深的雪坑里再拔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已经全身冻僵。

厚实的军大衣被风吹得像张薄纸片贴在他身上。

可等他终于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时,看到的场景是一辆车子稳稳停在院子外。

阮薇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细心帮时南归打开车门。

那把倾斜的伞,朝他那处打了大半边儿。

“谢谢薇薇姐,本来提前几天来就已经够打扰了,还麻烦你这么晚来接我。”

“但是雪太大了,所有的车都停了,我实在没办法才......”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阮薇自然接上他的话,又将原本就准备在车里的东西大包小包提上楼:

“走吧,这些都是早早就给你准备好的。”

“房间也给你留好了,你住北边那间,那间阳光最好,你身子弱,得多晒晒太阳。”

“被子也是新打的,挑的都是你喜欢的样式。你看还有什么缺的,告诉我就好,我去给你买。”

阮薇邀功一般,一股脑将自己觉得好的全都堆到时南归面前,惹得后者频频发笑。

“你对我这么好,我哥他不会吃醋吧?我可就来这小住几天,千万别因为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他这样说着,却看着阮薇的眼睛又补一句:

“早知道你这么体贴,还这么有出息,当初就应该听我妈的话,娶了你的。”

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时南微清楚看到阮薇眼中为这句话簌簌燃起的亮光。

他瞬间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

四十二封信件,是时南归另娶他人后离家的四十二个月。

阮薇根本就是......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真正爱的是谁。

只有他自己被虚假的爱意蒙骗在假象里。




时南微觉得全身发寒,细微的咳嗽打断了不远处的两人。

阮薇见他这幅狼狈样匆匆跑来,急忙脱掉外衣又给他裹了一层:

“南微?你怎么没在那边等我,这么远的路,你自己走回来的吗?!”

时南微嘴唇发白,指尖点了点阮薇的表盘:

“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那么大的雪,邻区没有一家旅馆开着,你希望我等你到什么时候?等到冻死吗?”

他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将阮薇的安慰都噎在喉口。

眼看气氛陷入尴尬,时南归拧着眉跑来,状似亲密揽上阮薇的肩膀:

“哥,你别怪薇薇姐,都是我不好,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才决定提早过来,没想到正赶上你需要用车......”

“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把薇薇叫走的!她也是为了我好,你就别跟她生气了。”

时南微这才抬眼,好好将他这个弟弟打量了一遍。

他用发胶做了发型,新烫了衬衫,连大衣兜帽的一圈绒毛都还蓬松着,看来阮薇没舍得他淋到一点雪。

反观他自己,厚重的军大衣湿了半截,湿发一绺一绺贴在脸上,狼狈至极。

就像从前那么多年经历过的一样。

当年时南微的父母刚生下他就被调去外地工作。

怕耽误工作进程,又美其名曰怕他受苦,就把他寄养在奶奶家。

每到逢年过节才寄点东西回来,表示他们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儿子。

可后来,他们又有了时南归。

寄回来的东西里开始夹杂几张照片,有时是时南归帅气的单人照,有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信件中关心他的话寥寥几句,满页篇幅都在说这个弟弟如何可爱活泼。

教育他如果有一天团聚,可要好好待这个弟弟。

那些富足的精神物质生活,时南微想都不敢想,可他的弟弟一出生就有。

所以幸福的人越发开朗,越发幸福。

不幸的人越发木讷,越发不幸。

时南微看着阮薇被他紧紧揽住的肩膀,一言不发错过两人的肩,自己去了东屋。

阮薇眉头紧蹙,刚想追上去又被时南微拖住了脚步:

“薇薇姐,我妈说我身子弱,受不得冻,刚来的路上我灌了好几口风,你能不能帮我熬点姜汤去去寒?”

阮薇的目光在东屋紧闭的房门上犹豫一瞬,随即又收回:

“......好,那你先回房间等着我吧,我熬好给你送去。”

门外的交谈被时南微听得一清二楚。

他原以为自己总该吃醋、生气,埋怨阮薇把自己扔在大雪天里漠不关心。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从看到两人先后下车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被这数九寒冬的暴雪冰封了。

他好像,突然就没那么爱阮薇了。




时南微打了桶热水将自己全身上下擦了个遍,从房里出来时正巧碰见要给时南归送姜汤的阮薇。

她见到他先是一愣,而后才吞吞吐吐指向厨房:

“厨房里还有点煮好的,你喝了暖暖。这个......我先送去给南归。”

时南微木木点头,倒完洗澡水路过厨房,鬼使神差探头看了一眼。

巴掌大的瓷罐,汤水几乎所剩无几,只留一些烧黑的老姜块。

他不由得笑出声。

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他的份儿,又何必因为怕他介意说那种话,平白无故膈应谁?

那一晚,也许是淋了雪的缘故,时南微睡得格外昏沉。

以至于第二天到厂里时,整个人都头脑发张,走路虚飘。

一同上工的李姐见他状态不对,塞了颗糖块给他:

“怎么瞧着这么蔫,别是生病了吧?反正下午厂里也没什么活,你叫教导员带你去医院看看。”

“今年感冒可凶了,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李姐催着他走,结果没两步就被一旁看热闹的插了一嘴:

“教导员?我刚瞧见她了,开车带一小伙子不知道去了哪儿,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诶,那小伙是你家亲戚吧?我瞧着跟你倒是有点像。”

“这教导员人是真不错,对爱人好就算了,连亲戚也这么照顾。小时找上她,下半辈子可是享福了!”

时南微在一道道笑声中头重脚轻,眼皮似是有千斤重。

他无心在意她们在恭喜什么,只是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最终在几声惊呼中,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时南微在混沌中漂浮,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似有责备声。

年轻的小护士哪管阮薇是哪位,小声数落怎么病人烧成这样才送来医院。

而阮薇始终一声不吭,一双冰冷的手反复贴在他的脸颊侧给他降温。

让时南微想起,以前她真的对他很好的。

只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她好像只有时南归不在的时候,才倾尽全力对他好,仿佛是在透过他照顾另一个人。

只要时南归在,他就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时南微想着想着,意识又是一阵昏沉。

等再醒来时,病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一旁摆着的饭盒盛满了鸡汤,打开时还冒着热气,看来人是刚到不久。

时南微摸索着出了门想去趟卫生间,不想回来的路上就那么巧,能走到时南归的病房外。

透过门缝,能清楚看到阮薇正一勺一勺舀着汤送到时南归嘴里。

“多喝点,你就是身体太弱了才会低血糖。左右我最近没什么事,干脆申请了居家办公,专心照顾你。”

时南归的脸被朦胧热气蒸得泛红,他低头笑着,无意间与阮薇挨得又近了些:

“谢谢薇薇姐。但是,我哥那边没关系吧?听说他也生病了,要不你还是去照顾他吧,我没事的。”

时南归故作体贴,却突然一口汤没咽下,抓着阮薇的手咳得严重,急得对方连连帮他拍背。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南微那边我来说,他一直身体健康,没两天就会自己痊愈的,不用我操心。”

“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重要了。”




后面那些话,时南微没心思再听下去。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病房,再看到那碗鸡汤时,只觉得讽刺。

待他回房没多久,阮薇也紧跟着回来,见到他醒不由得一愣:

“你醒了,怎么没让人去叫我?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时南微摇摇头:

“还好。我刚刚出去看到你了,你和南归在一起。”

阮薇一阵沉默,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他发现,于是又笑着凑过去,按原先那套说辞讨他原谅:

“上午的时候南归低血糖差点晕倒,我碰巧送他来医院而已。”

“对了,妈之前不是也说,南归身体弱,得勤照顾一点,所以我想......”

“都依你。”

阮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南微堵了回去。

他与她四目相对,轻言轻语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南归难得来一趟,也不好让他病殃殃地走。我最近感冒发烧,不方便照顾他,就麻烦你代劳吧。”

“我这边自己可以,你忙他的事就好了。”

阮薇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知道时南微一直很听话,也常常谅解她,可她总觉得今天的丈夫有哪里不太对劲。

偏偏他的眼神语气都很平静,让人察觉不出错处。

于是阮薇也没再多想,应答两句就回了时南归的病房。

隔着一层窗户,时南微看着阮薇的身影来来回回为另一个男人忙碌。

终于,那口最后堵在喉咙里的执念也烟消云散了。

他从医生那里开了些药就准备回家,路过时南归的病房时,里面说笑的声音实在刺耳。

好在,他现在已经全无感受。

......

后来的几天,阮薇都以照顾时南归为由大队医院两头跑。

时南微也忙着准备支教事宜,一来二去,两人已有一周没见面。

眼看出发时间在即,李姐趁着午休时间,偷偷摸摸蹭到时南微跟前来:

“诶,支教那事儿,你跟没跟你家教导员说呢?”

时南微头也没抬:“还没,她这几天忙着,没空说。”

“忙什么忙!我今早上还看见她拉着你那亲戚,说要进城置办两件衣服,你净拿这借口蒙我。”

“我可跟你说,这事儿尽早讲,万一教导员真不同意,还能有个商量时间。正好出发前能举办个欢送会,干脆你就趁那时候说了得了。”

时南微垂着头没吭声。

阮薇会不同意?他看未必。

她现在一心沉浸在和时南归在一起的幸福甜蜜中,恨不得他这位正牌丈夫就此退位让贤,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高兴得拍手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按李姐所说,趁那机会说开算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他走得也利索。

时南微将最后一颗感冒药吞干净,苦味儿瞬间自舌底蔓延开。

他拧着眉,将桌上摆的他跟阮薇的合影重重反扣在桌面上:

“好,我晚点就跟她说。”




时南归在医院住了五天终于出院,时南微也终于得空能告诉阮薇欢送会的事。

他在楼上的窗户上看着阮薇小心翼翼将他的弟弟扶下车,一步一搀地带他上楼。

说半点波澜都没有其实是假的,他早该看出来点苗头的。

早在老家的时候,阮薇就常常来时家串门玩。

那时谁都看她是个漂亮本分的小姑娘,虽没什么大富大贵,但绝对是个贤妻良母。

爸妈疼时南归,有这好事的时候先想到的就是他。

可他不愿意,嚷嚷着说要自由恋爱,说以后要娶个知书达理的小姐,才不要跟一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妇过一辈子。

甚至,隔年就带回来一个要谈婚论嫁的对象。

家里人不同意,他就收拾行李,准备带着那姑娘私奔。

爸妈没法,才同意这门亲事。

也是时南归结婚同年,阮薇就倾尽家财凑出一份不少的嫁妆。

她托了媒人上门说亲,说想嫁给他。

时南微还记得去她家提亲那天,阮薇偷偷摸摸把他拽到葡萄架下面,给了他一块贴身的玉佩。

“南微,我知道我现在看着没钱,条件也没多好,但你愿意等我吗?”

“就两年,我一定风风光光回来,让你做最体面的军区家属!”

廊下的阳光将阮薇的脸晒得红扑扑的。

他点头,也摘下自己戴了二十年的长命锁当做回礼。

他没想过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日子,但没成想,阮薇真的做到了。

短短两年,她就功成名就,有钱有势。

后来因为工作调离,把时南微也一并带走了。

往后的生活称得上要星星不给月亮,他说东她绝不往西。

可他怎么就没发现,阮薇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呢?

时南微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待阮薇将时南归送回房里后才开了房门。

“后天晚上我们厂要办个欢送会,你跟着一起来吧。”

“欢送会?要送谁?”

“送......”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就被房间里的人硬生生截断。

时南归声音有气无力,说自己病情初愈没劲儿,喊着让阮薇帮他换一下床单被褥。

“诶来了来了!”阮薇马上动身,离开前又匆匆忙忙应付一句,“后天是吧?行,到时候我去你们厂里找你。那个......我先去帮帮南归。”

阮薇似是通知一般,撂下一句话就走。

时南微垂眼,缓缓摘下胸口处相伴自己多年的玉佩,将它和那四十二封信放在了一起。

这枚信物,这份感情,都是时候归还给它们的原主人了。




说来也巧,欢送会的时间正定在了二月十四那天。

看着街上有摆摊卖的玫瑰花,大伙都觉得新奇,一窝蜂地围上去问。

“今儿什么日子啊,怎么还卖上花了?怪漂亮的呢。”

“今天是外国的情人节,城里的小情侣都时兴过这个。一起吃吃饭送送玫瑰花,这叫表达爱意!”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直白的日子,全都不好意思笑开。

有几个感兴趣的问了花的价格后,一阵嘘声:

“就这么几根玫瑰花,一包装就卖这么贵?我瞧着跟我家院里长的蔷薇也没啥区别嘛。”

“你可真是土包子,蔷薇哪能跟这玫瑰比?这包装过的多洋气啊,代表的可是爱情!”

时南微触碰花瓣的手一顿,又默默收回。

南微,南归。

是啊,蔷薇怎么能跟玫瑰比。

玫瑰那么洋气,代表的可是爱情......

他倏然收回视线,一心奔着厂里的大礼堂去。

阮薇说她今天不忙,能早点到,可等时南微到达后却并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甚至连值班人员都紧赶慢赶地来了,那个属于阮薇的位置依然空缺。

欢送会如期进行。

时南微被推选为人员代表上台发表出发前的感想,好鼓舞人心。

上台时,他紧张笑了笑,余光还是没受控地扫过台下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

他没抱希望的,从时南归来这里开始,他就知道一切该到头了。

只是没能好聚好散说个再见,确实有点可惜,毕竟阮薇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对他这么好过的人了。

尽管,是出于其他目的。

时南微在台上愤慨激昂,下面坐着的李姐却察觉到他的面部变化。

她寻摸一圈,又捅了捅一旁的小工:

“看见教导员了吗?听说他们队里今晚没什么事啊,怎么不见她人?”

“她啊......”小工不动声色看了眼台上的时南微后,压低了声音,“今天不是什么情人节嘛,她好像带着她家那亲戚去吃饭了。”

“也真是奇怪,情人节不该带着自己家那口子过吗,领着个亲戚逛什么劲儿呢?”

话毕,另一旁的小工也来插嘴凑热闹:

“我瞧着阮教导对她家这个亲戚,好得可是不像话,有一次我都见着两人牵着手,哪家的亲戚能关系这么亲?会不会......”

“行了别说了!”李姐适时打断众人的猜想,“人家没准儿就是把他当自家弟弟呢,哪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了。都别说了,好好听小时发言。”

台上的时南微并未瞧见李姐那处在小声探讨什么,只管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发言完毕,全场掌声雷动。

他迎着在场几位领导赞许的目光,郑重在支教人员名单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此开始,还有三天,他就要远赴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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