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会让你留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你永远都不敢再欺负怀柔。
确实够刻骨铭心的,都变成灵魂了,再想起来还是会后怕。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连自杀都是奢侈。
为了能死,我也做了很久的准备。
最后那一天,我趁凌晨所有人都在睡觉,手脚并用的解开了房间的锁。
我一开始没想直接死的,我想的是最好能逃出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打开了房间门之后,看见病房外一道又一道的门禁,密码锁。
我还做了点努力呢,只是刚碰到那扇门,警报就响了。
好多人醒了,来追我,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的手用不上力,腿也是歪的,我只能像摊烂肉一样,一点一点的往楼梯上面爬。
我都不害怕痛了,我只怕在被抓住,被抓住了,有很多比痛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有第三视觉能看,我想我那时候的模样一定特别骇人,特别恐怖。
我拼了命的爬到了顶楼,面对一群想要抓住我的治疗师,我丝毫没有犹豫。
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是庆幸的。
灵魂出体,我看到了楼梯上我爬行留下的长长血痕。
看到了囚禁我的房间里墙壁写满了“逃跑”的血字。
看见我不成人形的尸体,被铲上了车。
贺舟白总是让我道歉,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如今灵魂也没办法逃离他的身旁,我只能默默的继续跟上去。
熟悉的房子里,很多布置还残留着我存在过的痕迹。
主卧的床边,多了两个婴儿床。
保姆看见贺舟白,她笑着开口:爸爸妈妈回来咯,宝宝都想爸爸妈妈啦。
贺舟白笑得灿烂。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姜怀柔幸福的靠在贺舟白的身旁。
舟白哥哥,我好幸福啊,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
贺舟白却有些心不在焉,拿出手机看了好几次。
敷衍的安抚了一句:你先陪宝宝玩,我去处理点公司的事。
拿起手机,他再一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要的信息呢?
沈稚禾究竟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才惶恐的出了声。
我调查了矫正中心的信息,十个月之前,夫人的信息都被统统删除了。
我问了当初的治疗师,他说……他说……贺舟白有些不耐烦:磨蹭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
对面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他说里面的病人早在十个月之前就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连带着贺舟白整个人都双腿一软拳坐到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稚禾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抑郁?
一定是你查错了,你办事有没有带脑子?
助理战战兢兢:不会错的,……我核对过姓名资料,确实是夫人……贺舟白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没通知我?
贺总,你忘了,当时是您自己说的,夫人的事通通不要和您说,您还和机构签了合同,说治疗过程出了意外也没关系,可以任由矫正中心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