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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第八大洋全文

春骤然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为了测试裴枝虞是否忠贞,陆奕行要求她在一群男人面前跳脱衣舞。“枝枝乖,他们都是我兄弟,不会说出去的。”ktv灯光昏暗,轻薄的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裴枝虞难堪地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她凹凸有致的纤细身体在颤抖的呼吸下波澜起伏,细嫩皮肤白的直晃人眼。“陆哥,你吃的也太好了!”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裴枝虞难堪到无以复加,几乎要昏厥过去,她重重摔了一跤,才从包厢里落荒而逃。跑出来之后,裴枝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见人。连路过的清洁工大爷都将意味不明的一直看她。裴枝虞不自觉地战栗着,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回包厢拿件衣服,却听见里面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裴枝虞还真是个蠢货,又被我们骗了!”“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多清高啊,还是陆哥厉害,...

主角:裴枝虞陆奕行   更新:2025-05-27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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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枝虞陆奕行的女频言情小说《消失的第八大洋全文》,由网络作家“春骤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测试裴枝虞是否忠贞,陆奕行要求她在一群男人面前跳脱衣舞。“枝枝乖,他们都是我兄弟,不会说出去的。”ktv灯光昏暗,轻薄的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裴枝虞难堪地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她凹凸有致的纤细身体在颤抖的呼吸下波澜起伏,细嫩皮肤白的直晃人眼。“陆哥,你吃的也太好了!”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裴枝虞难堪到无以复加,几乎要昏厥过去,她重重摔了一跤,才从包厢里落荒而逃。跑出来之后,裴枝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见人。连路过的清洁工大爷都将意味不明的一直看她。裴枝虞不自觉地战栗着,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回包厢拿件衣服,却听见里面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裴枝虞还真是个蠢货,又被我们骗了!”“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多清高啊,还是陆哥厉害,...

《消失的第八大洋全文》精彩片段


为了测试裴枝虞是否忠贞,陆奕行要求她在一群男人面前跳脱衣舞。
“枝枝乖,他们都是我兄弟,不会说出去的。”
ktv灯光昏暗,轻薄的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裴枝虞难堪地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她凹凸有致的纤细身体在颤抖的呼吸下波澜起伏,细嫩皮肤白的直晃人眼。
“陆哥,你吃的也太好了!”
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
裴枝虞难堪到无以复加,几乎要昏厥过去,她重重摔了一跤,才从包厢里落荒而逃。
跑出来之后,裴枝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见人。
连路过的清洁工大爷都将意味不明的一直看她。
裴枝虞不自觉地战栗着,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回包厢拿件衣服,却听见里面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裴枝虞还真是个蠢货,又被我们骗了!”
“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多清高啊,还是陆哥厉害,一句话就叫她过来跳脱衣舞!”
“啧啧啧啧,你看她那身段,诶,你们说跳舞的柔韧性是不是都特好,我还有好多姿势都没试过呢!”
“你闭嘴,那是陆哥的女人,叫你们看看就是祖上积德了,还在这痴心妄想起来了。”
男人们开着裴枝虞的黄腔,就算被叫停了,那笑声里的欲望却依然清晰可见。
裴枝虞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血液都几乎倒流。
“老陆,还差半个月就五年了,为了月华你报复了裴枝虞这么多年,忍得够辛苦,哥们敬你。”
听见这个声音,裴枝虞难以置信。
说话的人是裴枝虞的竹马楚和熙。
是从小到大、对裴枝虞像亲妹妹一样宠着的楚和熙!
裴枝虞当年对同个圈子里的高岭之花陆奕行一见钟情,丢掉大小姐的尊严不顾一切倒追陆奕行,进度却一直缓慢。
还是楚和熙一直做她的僚机,帮她追陆奕行,在她被陆奕行打击时百般安慰。
最后裴枝虞终于和陆奕行在一起了,每次和陆奕行吵架,裴枝虞都回去找楚和熙诉苦。
这五年来裴枝虞每每坚持不下去,也都是楚和熙劝她不要争一时的意气,抓住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事实像一柄重锤砸在裴枝虞天灵盖上。
楚和熙和陆奕行是一伙的,他们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陆奕行点了根烟,怡然自得地懒洋洋道:“谁叫裴枝虞从小到大都瞧不起月华,月华是保姆的女儿又怎么样,她裴枝虞也就是会投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月华被她逼的只能被我们送出国,裴枝虞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折磨她区区五年算什么。”
“哈,老楚,你也是够不容易的,裴枝虞还把你当亲哥哥,每次找你哭你不都得耐心哄着她?看着你给我们的转的聊天记录,真是笑死人了!”
“你说要是裴枝虞知道你才是撺掇定下这个五年之约的人,她岂不是要气死了?”
裴枝虞如坠冰窟。
他们说的蒋月华是裴家保姆的女儿,因为家境贫寒,裴枝虞一直在资助她。
可是因为从小就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最后甚至偷了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裴枝虞赶出了裴家。
楚和熙和陆奕行曾经都对蒋月华淡淡的,裴枝虞从未在乎过一个小小的蒋月华,她是裴家最耀眼的明珠。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不管怎么追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的陆奕行突然松口,是为了替蒋月华报复她。
她从小到大都信任依赖的竹马哥哥,因为一个品德不端的蒋月华恨上了她,不仅撺掇陆奕行玩弄她的感情,还假装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背地里却拿她当一个天大的笑话。
五年。
整整五年,不是五天,五个月。
而是五年。
这五年裴枝虞几乎对陆奕行付出了一切,她也从冰清玉洁的裴大小姐变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舔狗。
可是她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别有用心的骗局。
裴枝虞眼神失焦,脸色惨白如鬼。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一件西装披在身上,裴枝虞剧烈颤动一下,对上旁边年轻男人羞涩的目光。
是个场馆里的服务生。
“衣服你留着吧,一个姑娘这样怪不好的。”
服务生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看身上没什么布料又长得十分清冷漂亮的裴枝虞,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裴枝虞裹紧了衣服,整个人却还在发抖。
从包厢门的透明玻璃里看过去,裴枝虞死死盯着陆奕行那双深情的细长眼睛,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像一颗奢华的黑曜石。
裴枝虞的心尖在颤抖。
哪怕和那双记忆里誓死难忘的眼睛只有七分相似,就够她赌上一生。
刚才那个服务生的眼睛平平无奇,却澄澈干净,能直接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善心。
可是包厢里那双让裴枝虞无法放手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却已经充满了丑陋和恶意,让她看一眼都心生作呕。
——那不是裴枝虞刻在血肉里的、他的眼睛。
陆奕行玷污了那双眼睛。
裴枝虞咬紧牙关,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只记得给舞团那边打了个电话。
“许团长,外派我去美国舞团交换的事情我同意了。”
“我说真的,材料明天就提交到团里。”
裴枝虞的声音都在发抖。
“半个月后,我会准时出现在机场。”


许团长眉飞色舞。
“恭喜恭喜,你终于想通了!你这样优秀的舞者就应该去国外争光,总是龟缩在舞团里像什么样子,想好了,不反悔了?”
裴枝虞咬牙:“我不会反悔的。”
“那你那个男朋友......你不就是为了他才一直不愿意走吗?”
听到电话对面人的疑问,裴枝虞抬起头,眼泪大滴大滴滚下来。
脱掉衣服的耻辱、五年的欺骗、陆奕行嘲讽的笑容......
无数记忆碎片铺天盖地而来,扎的裴枝虞天旋地转,险些撑不住身子跌倒在地。
“我不要他了。”
裴枝虞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他了。”
挂了电话,裴枝虞茫然地站在房间里,眼神涣散地扫过房间内的装潢。
她犹记那年在酒店温存后,陆奕行散漫开口:“裴枝虞,搬过来吧。”
死咬不松口的陆奕行终于同意和她同居,裴枝虞开心的不行。
她以为是陆奕行终于向她敞开心房,在楚和熙的劝说下,不顾一切说她不自爱倒贴男人的流言蜚语,立刻打包行李住了进来。
现在想来,不过都是阴谋。
裴枝虞的心口又开始发酸。
是放在身边方便陆奕行报复她,还是方便陆奕行睡她?
也许两者皆有。
楚和熙也在故意看她的笑话,让她成为整个圈子里永远抬不起头的垃圾。
裴枝虞死死忍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开始整理房子里自己的东西。
拉开衣帽间,里面摆着一排排精致的舞裙。
是陆奕行给她定制的,他说他喜欢看她跳舞。
就是这样一针一线打造出来的金丝笼,让裴枝虞迷幻在陆奕行亲手织就的谎言里,一叶障目了这么多年。
陆奕行是喜欢看她跳舞,不过喜欢看的是脱衣舞罢了。
他亲手为裴枝虞穿上舞裙,又勒令她在一群男人中间脱个精光。
裴枝虞环抱住自己纤细的身体,想到男人们形形色·色·的浑浊目光,通体发寒,忍不住又颤抖起来。
那是她一生都难忘的梦魇。
裴枝虞发狠将衣帽间里所有的舞裙都扯了下来,拼命地踩在上面,一边踩一边哭。
发泄着耻辱和恐惧,也发泄着这么多年被欺骗的委屈与绝望。
裴枝虞又冲进卧室,翻出所有和陆奕行有关的东西。
一封封的情书,舍不得丢弃的干花......连一起出去吃饭的小票她都留着,甚至还有一张她和陆奕行第一次去开房的房卡。
那时候陆奕行怎么都不愿意和她接触,还是楚和熙的主意,说男人都是这样,让他吃到嘴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那时的楚和熙如月光般柔和贴心,他灌醉了陆奕行,帮裴枝虞开好了房,做完这“贴心”的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了。
裴枝虞被他糊弄的团团转,又信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晕晕乎乎就上了陆奕行的床。
现在想来,只怕全都是故意的。
楚和熙是帮着陆奕行栓牢自己,还用这么下贱的手段来羞辱她!
裴枝虞眼眶通红,将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
纸张锋锐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裴枝虞却好像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裴枝虞将东西拖到别墅的院子里,冷漠地点燃打火机,将所有东西烧了个灰飞烟灭。
余烬飞舞,裴枝虞脆弱地像一只枯叶蝶,随时都会在火海里摇摇欲坠。
烧到最后只剩下一本本相册,里面装的全是曾经满满的爱意。
裴枝虞踟蹰片刻,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有些发痴。
整整一本相册,横跨五年的时光,每一张上都有一双漂亮深情的眼睛。
是陆奕行的眼睛。
和记忆里那个人七分相似的眼睛。
这五年来她无数次在男人睡着时描摹亲吻这双眼睛,这是她此生不能放手的瑰宝。
不能烧......不舍得烧......
裴枝虞痴痴看着照片,指节攥的发青。
她只剩这些东西了。
恍惚间她被人大力扯进了怀里。
“裴枝虞,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裴枝虞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向脸色担忧又含着薄怒的陆奕行,轻轻一笑。
“好脏,我就都烧掉了。”
陆奕行看见火光里只是快要燃烧殆尽的衣裙,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
“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枝虞,对不起。”
他的眼眸中全是不似作伪的深情,好像他真的感觉很对不起裴枝虞。
裴枝虞想吐,用力挣脱陆奕行的手。
陆奕行脚尖一动,地上一本相册就要直直飞入火光!
裴枝虞面色大变,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抓住那本相册,火焰几乎要燎到她白皙的皮肤上。
“不要!”
“你疯了!”
陆奕行眼疾手快,左手捞住裴枝虞,右手捞住相册。
裴枝虞抱着相册坐在地上流泪,练舞的女孩身量柔弱,像无有所依的菟丝花。
不知道为什么,陆奕行心中一酸。
他感觉很烦躁,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情绪后又有些沾沾自得,唇角微翘。
那相册里都是他的照片,裴枝虞这么奋不顾身去救一摞照片。
裴枝虞果然爱惨了他,离不开他!
哪怕是跳脱衣舞这么屈辱的事情她也都能忍耐。
想到这里,陆奕行蹲下来,把裴枝虞抱进怀里,声音低沉轻柔,带着恶意的蛊惑。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没事的枝虞。”
“最近有个朋友回国了,他们办了场派对迎接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裴枝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奕行带去了派对。
人群的最中心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简单长裙也遮掩不住满身的风姿。
只一眼裴枝虞就认出来,那是脱胎换骨后的蒋月华——她从小资助却偷了她母亲遗物的保姆女儿,被陆奕行和楚和熙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蒋月华顺着视线看过来,那眼神里带着倨傲、鄙夷和嘲讽,像一柄利剑插进裴枝虞胸腔里。
蒋月华也知道陆奕行和楚和熙的计划,她纵容着、甚至鼓励着他们报复裴枝虞。
裴枝虞咬了咬舌尖,才勉强压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恨意。
她资助蒋月华,却养出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陆奕行也看到蒋月华往这边看过来,手指一僵,瞬间甩开了裴枝虞的手。
不远处楚和熙朝陆奕行举了举杯,陆奕行垂下眼睑:“和熙在那边,我去找他说点事。”
裴枝虞纤细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陆奕行走的决绝,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凑上来的是一群陆奕行所谓的“兄弟”,笑嘻嘻举着杯敬酒。
“嫂子,今天派对的第一支舞是肯定是你和陆哥跳吧。”
“肯定是,陆哥可疼我们嫂子了,是不是?”
这些人很眼熟,KTV包厢里很多污言秽语都来自他们。
表面上说着陆奕行对裴枝虞有多宠爱,眼神却隐晦地扫在她身上,语调似笑非笑,让裴枝虞一阵恶心。
裴枝虞压下作呕的冲动,淡淡道:“应该吧。”
听到她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不少人都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当自己是裴大小姐呢,傲什么傲?
裴家早就不行了,裴枝虞父母都不在了,她又是个上赶着送人的下流皮子,要不是陆奕行,谁高看她两眼?
一群人窃窃私语时,大厅里的灯突然暗了,只有中间一束聚光灯射下。
陆奕行一身手工西装,身姿挺拔,朝这边伸出手来。
灯光照在他的眼睫毛上,瞳孔流光溢彩,就好像等待公主的骑士。
裴枝虞迟疑了一下,正要往前迈步,旁边就走过一个轻扬下巴的身影。
是蒋月华。
“陆哥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嫂子真是好大度,第一支舞也能拱手让人,不会男人也能共享吧?”
裴枝虞像被冻住一样定在原地,背后骤然响起的嗤笑声让她觉得无比难堪。
陆奕行的确是骑士,只是他守护的公主从来不是她裴枝虞而已。
裴枝虞冷冷看向大厅中央一对蹁跹旋转的壁人,转身就走。
“诶诶诶,嫂子,你玩不起是不是?”
“妈的别管她,谁不知道她裴大小姐最清高了。”
裴枝虞挤出人群,却又被楚和熙拦下。
楚和熙还是老样子,英俊温和的脸上带着宠溺笑容,刮了刮裴枝虞的鼻子。
“你呀,又闹脾气。”


“月华刚从美国回来,她才是这场派对的主角,你就让让她不行吗?”
楚和熙意有所指,就像从前一样给她出谋划策。
“男人都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孩,你一会应该去给月华敬个酒,欢迎她回国。”
裴枝虞心里一片冰冷。
当精心织造的梦境一朝破碎时,她才惊觉楚和熙的嘴脸居然如此丑恶。
所有人都知道她倒贴陆奕行。
在外人眼里,是她把蒋月华逼到了国外,陆奕行深爱蒋月华,爱到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现在让裴枝虞上去给蒋月华敬酒,把她裴枝虞当成什么人了?
“哥,从小到大你最疼我,我记得我第一次来例假是你给我买的卫生巾,小学被混混堵住是你跑来救我,打完架自己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在我看来,你和我亲哥没什么区别。”
裴枝虞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哥,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知为何,看着裴枝虞的脸,楚和熙心里泛起强烈的不安,他艰难扯出一个笑容。
“枝虞,我没说错啊。”
“我是真的在替你考虑,你信我的话错过吗。”
“你看你和陆奕行在一起这么久,有多少麻烦都是我帮你解决的?”
裴枝虞像瞬间被抽干的浑身的力气,踉踉跄跄地离开。
楚和熙看着裴枝虞好像下一秒就会跌倒的身影,弥勒眯眼睛。
......他在想什么呢?
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妹妹几乎害惨了月华,他做的这一切只不过都只是想让她吃点教训。
这样她才会明白,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能被她掌控的。
这么想着,楚和熙好像要斩断什么似得转头就进了大厅。
所以楚和熙也没看到,有一个人打晕了脆弱的裴枝虞,把她拖进了暗处。
裴枝虞醒来时只感觉寒意沁入骨髓。
冷,好冷!
她瑟瑟发抖地环抱住身体,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后厨的冷库里。
跳舞的人最忌讳受凉,她的膝盖本身就因为高强度的受力落下过病根,连温暖的春天都要时刻带着护膝,更别说穿的这么单薄被锁在冷库里。
细密的痛苦像针扎一样刺入她的膝盖,裴枝虞痛的满头大汗,一双清冷美眸泛着无尽的红意。
裴枝虞几欲晕厥,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瘦弱的手臂青筋迸起。
她的腿......她的腿绝对不能出事!
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信仰了,她要跳舞,她只能跳舞了!
裴枝虞艰难地趴在地上慢慢爬行,白裙上满是灰尘,细嫩肌肤被地面摩擦出一片片猩红血肉。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裴枝虞头晕眼花,几乎要绝望。
是陆奕行,还是楚和熙?
他们都知道她有多么热爱跳舞。
那是裴枝虞的生命,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是他们为了蒋月华居然把她逼到这一步!
膝盖......好痛!
裴枝虞身心都痛到麻木,嘴唇开开合合,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手指抓住把手的那一瞬间,骤然剧烈的疼痛让她两眼一黑,重重晕了过去。
......
“裴枝虞怎么会被关进冷库!和煦,是你的主意?”
陆奕行站在病房外面,余光瞥见床上瘦得像一片纸一样的裴枝虞,不知为何嗓子发痒,直想抽烟。
楚和熙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是我让人做的,你我都只是让六子他们灌醉裴枝虞而已,她怎么会被反锁进冷库?”
想到医生刚才说裴枝虞膝盖旧疾复发、以后要好好养着等叮嘱,陆奕行再也忍不住了,给自己点了根烟。
楚和熙皱了皱眉:“算了,只是给她一点教训,好好养着就好好养着,你又不是养不起她。”


陆奕行哼笑一声,又很快收敛了神色。
医生说,以后尽量不要让裴枝虞再有剧烈的活动了。
她这些年跳舞太拼命了,本来还有大好的职业生涯,这么一受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陆奕行烦躁地顶住腮边,栀子花香传来,一只纤纤玉手拿掉了他嘴里的烟。
“奕行,这里是医院,不要抽烟。”
看见这像春水一样柔和的女人,陆奕行眼中的寒冰化开,握住她的手。
“月华,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枝虞。”
蒋月华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压低声音:“枝虞没事吧?”
陆奕行道:“月华,你真是有够善良的,她当年那么对你......”
“嘘,”蒋月华用食指抵住陆奕行的唇,“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枝虞那时候年纪太小了,不懂事,我不怪她。”
“她妈妈去世心情不好,错怪我偷了裴夫人的遗物,我都能理解,之前也是她一直在资助我,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楚和熙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月华,还是你体贴。”
“枝虞为什么会在冷库里?”
陆奕行想到这里就烦:“谁知道怎么回事,报复她那个五年计划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本来说最后再报复她几次拉倒,就是想跟以前一样给她点教训。”
“她......”陆奕行突然睁大眼睛,“她不会是知道你回来了,故意演苦肉计吧!”
陆奕行沉下眼眸。
一定是这样!
裴枝虞把自己作成这样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
可笑,裴枝虞只是月华的替身,是他消遣的一个乐子罢了,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觉得自己有能打动他们的筹码?
她还要把月华逼回美国吗?
种种念头在陆奕行脑里翻腾,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奕行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后,连楚和熙都面色阴沉。
从前他以为裴枝虞只是大小姐脾气娇纵了些,却没想到她这么恶毒,如此心机!
蒋月华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愈发担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枝虞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
“管她做什么,”陆奕行不想再在医院待下去,他下意识逃避自己不敢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裴枝虞,找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月华,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饭。”
“五年马上就到,纪念日那天我会跟裴枝虞分手,这样的女人,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了!”
三人毫不犹豫的回头,就好像背后有鬼在追。
只剩下蒋月华轻飘飘的声音:“对了奕行,这次我回来,盛世舞团的主舞......”
没有关紧的病房门里,裴枝虞虚弱地睁开眼睛,扯出一个极端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男友,视为亲生的哥哥。
连她丢了半条命都视若无睹,一颗心全然偏向了那个她从小资助、心术不正的保姆女儿。
裴枝虞闭上眼睛,一颗晶莹泪水滚滚而落。
她真的活的好失败。
她和陆奕行的五年恋爱纪念日要到了吗?
陆奕行要在纪念日那天跟她提分手。
正好,她也是那天,会永远离开这里,前往大洋彼岸、永不回头的美国。
裴枝虞住院第三天,自己拖着病体虚弱地办了出院手续。
这三天里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包括她的男友和她的竹马哥哥。
裴枝虞谢绝了护士的好意,一瘸一拐地孤零零出了病房。
没有人来接她出院吗?那正好。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陆奕行和楚和熙,只会难堪到无以复加。
裴枝虞眨掉了眼里晶莹的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从此天高路远,她和陆奕行楚和熙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爱人和哥哥,她都不要了。
裴枝虞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头了。


角落里站着两道颀长的身影,楚和熙脸上温润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他问陆奕行:“你后悔了吗?”
“五年之约马上就要结束,这个时候,你后悔了?”
陆奕行看着单薄的裴枝虞,好像一张纸一样一吹就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陆奕行压住心头密密麻麻的刺痒,扯了扯唇角:“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是她欠月华的。”
“是裴枝虞活该。”
楚和熙闻言垂下眼睑。
他印象中的裴枝虞永远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可是这只蝴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他们放于暴雨之下,被淋的遍体鳞伤,再也飞不起来。
在没有人听到的角落里,楚和熙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我却有点后悔呢。”
小时候的裴枝虞是天真烂漫的公主,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这个哥哥。
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蒙蔽了她,将一颗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真心扔在地上摔个粉碎。
楚和熙狠下心来。
他是在做对的事,只有这样,裴枝虞才能意识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腿坏了也不要紧,等裴枝虞认错了,他会找最好的医生去帮她治腿。
如果裴枝虞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楚和熙不愿多想。
那也是裴枝虞应该付出的代价,和他们都无关。
-
裴枝虞打车到盛世舞团,找许团长提交了出国交换的材料。
许团长看着签字都在手抖的裴枝虞,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枝虞,你别太难过。”
裴枝虞工整的签完自己的名字,好像卸下了千斤的担子:“我不难过,出国对我和舞团来说都有好处,谢谢您愿意成全我。”
盛世舞团是全国最好的舞团,她从高中时就在舞团里练舞,一直到做上主舞,在国内舞界里声名鹊起。
裴枝虞为了当上主舞花了无数心血,寒冬腊月都泡在舞房里,起早贪黑练舞,才有了如今的裴主舞。
盛世舞团是裴枝虞的第二个家,是她扎根的地方。
她和盛世舞团相互成全,现在出国交换也同样是为了舞团的荣誉。
“不是这件事。”
许团长踟蹰了很久,才艰难道:“枝虞,你不能继续做主舞了。”
啪!
裴枝虞的笔摔在地上。
她艰难笑道:“是因为我要出国了,所以团里才决定换主舞吗?”
裴枝虞能理解的,出国归期未定,主舞总不能一直空缺。
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有走完出国的流程......
许团长叹了口气:“只怕以后你都做不了主舞了。”
“有人给舞团投了一大笔钱,那个投资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蒋小姐做主舞,无论什么代价。”
“舞团内部已经同意了,我没有办法左右所有人的看法。”
许团长是看着裴枝虞长大的,当然知道她视舞蹈为生命,为了当上主舞花费半生的心血。
“对不起,枝虞。”
裴枝虞木然站着,许团长的话像失声一般飘在她耳边,她只能听到自己灵魂的哀鸣。
蒋小姐?
除了在国外学舞的蒋月华,还能有谁。
投了一大笔钱的人不是陆奕行就是楚和熙。
他们骗她被合作方刁难,让她出卖尊严去跳脱衣舞。
却花了天价只为把蒋月华捧上神坛,不顾她摔得遍体鳞伤。
那是她毕生所求才得到的事业和位置......
蒋月华想要,她就必须要拱手让人,不管她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
裴枝虞捂住眼睛,跌坐在地,眼泪大滴大滴滚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爱人和哥哥,这就是她裴枝虞的人生!
“没事......”
裴枝虞推开想搀扶她的许团长哆嗦着往外走,“我知道了。”
马上要离开了,裴枝虞,没事的,你马上就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刚出团长办公室的门,裴枝虞就被一个男人大力拽进了隔壁房间。
裴枝虞重重撞在墙上,痛的刻骨剜心。
是舞团的副团长陈国斌,曾经想性骚扰却又顾忌着许团长和她的家世的垃圾。
陈国斌污浊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裴枝虞。
“小裴,听说你不当主舞了?”
裴枝虞心中有隐晦的不安,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她忍住疼痛扬起下巴,一把甩开陈国斌的手,冷冷道:“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陈国斌嘴角抽动。
“妈的,做婊子还立牌坊,装什么清高!”
裴枝虞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陈国斌淫·邪一笑,在裴枝虞面前晃了晃手机。
“玩的够花啊,裴大主舞居然在一群男人面前跳脱衣舞。”
“单独跳脱衣舞给我看,你要多少钱?”


裴枝虞骤然变色,伸手去夺陈国斌的手机。
陈国斌抓住她的纤腰,呼吸喷吐在裴枝虞耳边:“想看?先脱一件给我看看。”
裴枝虞挣扎不开,红着眼忍住恶心看清了视频的内容。
是她那天在KTV跳脱衣舞的视频!
画面昏暗,只有光束照在她莹白如玉的皮肤上,一件件衣服被她亲手脱下,连她眼角屈辱的泪珠都清晰可见!
裴枝虞如遭雷击,浑身泛起彻骨寒意。
怎么会有人拍了视频,还传到了外面!
陈国斌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
“要是我把这个视频传到外面去,你说,你和许团长还能做人吗?”
“最有天赋的舞者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睡自己舞团的主舞,真是个大新闻!”
裴枝虞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喊道:“删掉,你把视频删掉!”
“删掉也行,那就看看你的诚意!”
裴枝虞如坠冰窟。
诚意,什么诚意?
陈国斌摩挲着她的下巴,对女人的红唇垂涎欲滴,打横抱起裴枝虞就往里拖!
“我房间里有张大床,小裴,试试啊?”
裴枝虞拼命挣扎,大声尖叫着。
“陈国斌,你放开我!”
混乱加上这几天极为脆弱的神经和身体,裴枝虞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在濒临窒息里,裴枝虞喃喃道:“周绥安......周绥安......”
陈国斌用力扒开裴枝虞的衣服,不耐烦道:“喊什么,又是你哪个情郎?”
千钧一发时,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你他妈干什么!”
周国斌吓得一哆嗦:“陆,陆总!”
不是说这位大少早就抛弃裴枝虞,转捧新来的蒋月华吗?!
陆奕行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脚将周国斌踹翻在地!
“滚,给我滚!”
周国斌连自己裤子解开了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了滚出房间。
只有裴枝虞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小脸煞白,身上有暴力留下的青紫红痕。
陆奕行无法形容心里的愤怒、难过和急切。
“他碰你哪了,枝虞?枝虞你说话!”
在他碰到裴枝虞的一瞬间,裴枝虞惊声尖叫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滚开,不要碰我!”
陆奕行心中大恸:“枝虞,是我!”
裴枝虞骤然看向他,眼里全是恐惧和恨意!
陆奕行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滚!你们要因为蒋月华毁了我,你们都要害我!”
在一片混沌里,裴枝虞只能看到陆奕行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又一把抓住陆奕行的袖子,哀哀哭道:“这是我欠你的,这是我应得的,是我害死了你,周绥安......”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陆奕行没听见裴枝虞后面的话,他慌到手足无措,用被子裹住裴枝虞,抱起来就往外跑。
“来人,叫救护车!”
短短一天,裴枝虞又把自己折腾回了病房。
陆奕行猛踹一脚病房走廊的长椅,指了一圈周围的兄弟,暴怒道:“谁他妈做的!”
那个叫六子的男人喉头滚动:“陆哥,咱们报复裴枝虞也不是一两天,你不是说快五周年了,再给她点教训吗?”
陆奕行骤然提高声音:“谁他妈让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了!”
六子吓了一跳,不敢吭声了。
他要说什么,是蒋月华让他这么干的?
可是蒋月华是陆哥心尖尖上的女人,他要是说了岂不是会被当成挑拨离间,万一月华姐说了什么,陆哥要弄死他怎么办?
六子三缄其口,闷闷靠墙站着,看着陆奕行大发脾气。
“陆哥,你......假戏真做,喜欢上裴枝虞了?”
陆奕行一滞,胸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慌,他只能更大声。
“喜欢个屁,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月华,谁喜欢裴枝虞了!”
“这样的手段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真恶心,丢我的脸!”
闻讯赶来的楚和熙脸色煞白,不想听他们说话,急匆匆进了病房。
裴枝虞睁开眼睛,又像没看到一样转到一边。
楚和熙担忧的话一下就变了味,硬邦邦道:“枝虞,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裴枝虞嘲讽一笑,淡淡道:“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把家里那本相册拿给我,陆奕行知道是哪本。”
陆奕行面色稍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一整本相册都是他的特写照片,是情到正浓时裴枝虞兴致勃勃拍下的,是裴枝虞深深恋慕着他的证据。
都这种时候了,裴枝虞心里还爱着他。
陆奕行感觉喉头有点发堵,又有些酸涩。
他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就好像汹涌的鼓点砸在他心窝上。
陆奕行猛然惊醒。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裴枝虞了吗?


裴枝虞锁在被子里,认真地翻着相册。
一张张,全是陆奕行英俊的眉眼。
裴枝虞眯起眼睛,让视线变得模糊,就好像,她一直不愿放手的人还在。
周,绥,安。
裴枝虞纤细的手指描摹着相册,带着痴迷与眷恋。
那是裴家资助的贫困好学生,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也是,为了她的任性死在火场里的男人。
裴枝虞最喜欢陆奕行的眼睛,因为,那是一双和周绥安七分相似的眼睛。
校园里的惊鸿一睹,这双还活着的周绥安的眼睛,就让发狂的裴枝虞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她拼命地追逐陆奕行,就算陆奕行再难追,她都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尊严去得到他,对他好。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甚至带着病态的移情。
裴枝虞在每一次受伤里都得到如偿所愿的快慰,那是她对已经化作亡灵的爱人的补偿。
如果不是发现陆奕行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让那双和周绥安七分相似的眼睛里沾满肮脏的欲望,裴枝虞能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如果周绥安还在,如果周绥安还在......
他不会像陆奕行一样对自己的。
在周绥安眼里,裴枝虞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被娇生惯养的裴大小姐。
可惜周绥安已经死了。
裴枝虞闭上眼,思绪又回到了那场火海里。
少年固执又清高的暗恋在大小姐面前无从遁形,她那时看不懂自己的心,只知道这个少年很好玩。
她逗着和周绥安闹脾气,不愿意跟周绥安一起回家。
是她的任性才让两人都深陷在突如其来的大火里,让周绥安放弃了前程大好的生命,把她推出了火海。
他们本来,都可以活下来。
她裴枝虞这辈子都欠周绥安的。
裴枝虞疲倦地闭上眼睛。
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就要永远离开国内,她已经打算好了,去国外跳舞,赚钱,然后投身慈善事业,以周绥安的名义救济那些念不起书的孩子。
裴枝虞的身体太虚弱了,她想要在最后的一周里养好身子,以最好的面貌去国外舞团里发展。
可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清晨,裴枝虞接到了许团长的电话。
“枝虞,你,你来舞团一趟。”
“你的外派名额出了点问题。”
裴枝虞瞬间清醒,拔掉输液的针管就往舞团赶。
舞团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最中央的自然是蒋月华、陆奕行、楚和熙和其他几个舞团的投资人。
裴枝虞跑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不愿意看他们,只是问许团长。
“外派的名额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团长面色为难,为首的一个投资人面色发青。
“你知道外面现在传你和舞团的消息有多难听吗?裴枝虞,你看看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还有脸说出国外派的事?”
投资人将热搜给裴枝虞看。
#裴枝虞 盛世舞团
#裴枝虞 脱衣舞
#裴枝虞 清冷天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裴枝虞 玷污艺术
#裴枝虞滚出舞蹈界
每一条,都是那天KTV包厢里裴枝虞跳脱衣舞的视频。
关键部位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却仍然能认出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求资源。”
“我有未打码版,有偿。”
“真够劲。”
“没想到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还以为她多清高。”
“还有其他无码视频,想要私戳。”
裴枝虞脸色惨白。
那条视频被传出去了!
她心头一片冰寒,连还没有痊愈的膝盖骨都开始嘶嘶冒出寒意,又酸又涩的痛处让她几乎跌到在地。
裴枝虞无意识地摇着头,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浑身都失去了血色。
陆奕行在看到那些热搜的一瞬间也睁大眼睛,立刻就要爆发。
谁他妈,谁他妈——!
蒋月华却死死拉住陆奕行的手不让他站出来。
“奕行,你疯了吗,这不关你的事!”
陆奕行嘴唇颤抖。
不管他的事?
就是他让裴枝虞跳的脱衣舞!
是他没管好身边的人,让视频流了出去!
“奕行,冷静点。”
“现在只是枝虞名誉受了些损害,还没有影响切实的利益。”
“可是如果让外界知道是你让裴枝虞跳的脱衣舞,陆家的事业和公司就全完了。”
蒋月华认真看向陆奕行,那美眸里全是镇定和坚持。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想想陆家其他靠你吃饭的人!”


陆奕行忍了半天。
蒋月华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却好像力大无穷,死死拉住陆奕行的手,让他的脚步无法动弹丝毫。
楚和熙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心虚和担忧。
这是他给陆奕行出的主意。
但是他不能说。
一旦开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裴枝虞无措的眼神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和她对视。
裴枝虞突兀地笑出了声。
是了,这就是她身边的人。
她刚才居然还有存有一瞬的侥幸,觉得这其中有人会帮她。
投资人脸色铁青:“裴枝虞,你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主舞的位置的吗?”
“现在外界所有人都在说你是靠不正当关系坐上这个这位置的,这么年轻的主舞可并不多见!”
“外派这个名额到底是怎么到你头上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许团长面色巨变。
“枝虞是个天赋奇佳的好孩子,您可以冤枉我,却不能冤枉她!”
“这么多年,她的能力有目共睹,为什么——”
裴枝虞却止住了许团长的话头。
投资人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他打定主意要让裴枝虞背下这口浪荡的黑锅,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不管外界把她说的多么难听。
裴枝虞眼眸通红,从地上踉跄站起来,扬起修长的脖颈,像一只真正的天鹅一样蔑视着在场所有虚伪的人。
“我没有能力,我是靠权色交易爬上主舞的位置的?”
裴枝虞浑身的傲骨都炸了起来:“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我给舞团拿过所有的奖都是假的吗?!”
盛世舞团就算曾经是业内舞团顶峰的位置,可是如今独占鳌头的地位是她裴枝虞这颗星星冉冉升起才有的!
她不欠盛世舞团什么,没有她裴枝虞也没有盛世舞团的今天。
现在,一句话的功夫就要抹杀她全部的成就、天赋和努力。
她不服输!
冷眼旁观的蒋月华突然笑吟吟地开口:“枝虞的天赋,我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你深陷质疑,总归还是得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天赋,才能服众吧?”
蒋月华歪着头,带着些许恶毒的困惑。
“怎么,那样的舞都能当着大家的面跳,如今正儿八经展示你的舞蹈功底,你反而不愿意了?”
她就是看不惯裴枝虞这副清高的样子!
她蒋月华无论长相和能力都不比裴枝虞差,凭什么她就是保姆的女儿,而裴枝虞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甚至连陆奕行和楚和熙最早喜欢的都是裴枝虞......
蒋月华挂着脸上的笑容,指甲却狠狠嵌入掌心。
所以她要抢走裴枝虞的男人,抢走裴枝虞的人生,抢走裴枝虞的一切!
蒋月华这话实在戳心,裴枝虞的脸色更白。
她低头浅笑:“好,拿我的舞鞋来。”
陆奕行面色巨变。
“你身体这么差,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剧烈活动!”
蒋月华险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一把抓住陆奕行。
“奕行,枝虞不证明自己,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裴枝虞古怪地看了一眼陆奕行,露出一个让他心惊的冷淡笑容。
“站在你的月华身边就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裴枝虞固执地换上舞鞋,就在舞团的正中央、所有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下,脸色苍白地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只有足尖鞋落地的轻响。
裴枝虞手臂舒展,腰肢反弓,每一个旋转跳跃的动作都轻盈地像要乘风飞去。
——她是一只自由的、永远也抓不住的蝴蝶。
越跳,她身上出的冷汗就越多,打湿了单薄的衬衣,露出锋锐的蝴蝶骨。
陆奕行慌神。
什么时候,裴枝虞变得这么瘦了?
他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就在陆奕行晃神的这一瞬间,裴枝虞膝盖一酸,重重摔在地上!
细嫩的肌肤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裴枝虞痛的眼泪飞溅。
“别扶我!”
裴枝虞尖叫着:“我还能跳!”
她强撑着从地上跳起来,又是一个旋转。
蝴蝶的翅膀被雨打湿。
裴枝虞脚尖一歪,再次摔倒!
“我可以!我说我可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
在满场寂静的目光里,裴枝虞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舞团大厅的木地板上已经全是纵横交错的鲜血。
裴枝虞连目光都模糊了,还是大声尖叫着。
“我能跳,我能跳!”
“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你们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这是我的舞,我说能跳就是能跳!”
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裴枝虞像一只翅膀都断了的蝴蝶,还在顽强地起舞。
最后一次跌倒时,裴枝虞用已经磨的血肉模糊的肘间将自己撑起来。
“我能跳......”
裴枝虞的嘴被自己咬破了,唇角溢出猩红的鲜血,刺的陆奕行眼睛发酸。
裴枝虞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又重重摔下去。
重复了数次,耗尽了裴枝虞最后一丝力气。
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尤其是双腿,不受控的剧烈颤抖着,连带着她的心尖和眉梢都跟着一起发抖。
眼睛却像深夜森林里长明的篝火,亮的骇人。
“我能......跳......”
裴枝虞瞪大眼睛,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涣散的视线重新聚集。
她是裴枝虞,是视舞蹈为生命的裴枝虞!
是湖中的天鹅,岸边的蝴蝶,高高悬挂天际的明月!
她能跳,她不能倒下,她能跳!
裴枝虞扬起的头再也无力支撑,“砰”地一声砸了下去!
陆奕行肝胆俱裂:“枝虞!”
他冲过去想要抱住裴枝虞,蒋月华一个晃神就被陆奕行挣脱了手。
“奕行——”
蒋月华焦躁的声音和门口的厉声同时传来。
“谁敢碰她!”
陆奕行顺着声音看过去,眉梢忍不住一抖。
这男人......好熟悉的眉眼。
等和男人对视时,陆奕行心头猛然一跳!
他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因为那男人有一双,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眼睛。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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