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易烟叶芷瑶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生我成纨绔恶女,带着全家去死沈易烟叶芷瑶》,由网络作家“鱼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郡主,您怎么了,快醒醒啊!”“坏了,郡主一定是被那个贱蹄子给吓到了,快去叫大夫!”周围嘈杂慌乱的声音,倏然闯入沈易烟的耳膜中,濒临死亡的绝望如潮水般的涌来,她豁然睁开眼睛。一张快要贴到她眼睛上,带着橘子皮老褶子的脸瞬间笑靥如花,谄媚地关心,“哎呦,郡主醒啦,你可吓坏老奴了......”不等她说完,沈易烟的瞳孔骤然紧缩,猛地扑向她,死死地掐住她脖子。丫鬟尖叫一声,赶紧过来阻拦,“郡主,快松手,这是赵嬷嬷啊!”“滚开!”一声宛如地狱罗刹般的厉喝,瞬间吓退了所有人。沈易烟额角青筋凸起,指骨因为用力森森泛白,眼看着手下的人被她掐的脸色青紫,翻了白眼,她的眼底却露出一抹癫狂又疯批的笑容。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掐死这个殴打她的恶奴...
《结局+番外重生我成纨绔恶女,带着全家去死沈易烟叶芷瑶》精彩片段
“郡主,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坏了,郡主一定是被那个贱蹄子给吓到了,快去叫大夫!”
周围嘈杂慌乱的声音,倏然闯入沈易烟的耳膜中,濒临死亡的绝望如潮水般的涌来,她豁然睁开眼睛。
一张快要贴到她眼睛上,带着橘子皮老褶子的脸瞬间笑靥如花,谄媚地关心,“哎呦,郡主醒啦,你可吓坏老奴了......”
不等她说完,沈易烟的瞳孔骤然紧缩,猛地扑向她,死死地掐住她脖子。
丫鬟尖叫一声,赶紧过来阻拦,“郡主,快松手,这是赵嬷嬷啊!”
“滚开!”一声宛如地狱罗刹般的厉喝,瞬间吓退了所有人。
沈易烟额角青筋凸起,指骨因为用力森森泛白,眼看着手下的人被她掐的脸色青紫,翻了白眼,她的眼底却露出一抹癫狂又疯批的笑容。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掐死这个殴打她的恶奴!
掐死!!!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泥泞的血泊之中一具鲜血淋漓的女尸,正死不瞑目地盯着她。
沈易烟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手下一用力,嘎嘣一声,骨头断裂,那老嬷嬷的脖子一塌,如布偶一样般软在了她的手中。
沈易烟唰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哐当一声瘫坐在了地上,死死地盯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冷风吹过,她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那......那是她!是她的尸体,她死了?
那此刻的她,又是谁?
“郡主!您没事吧!”
丫鬟已经被吓哭了,刚才沈易烟那个贱人临死前忽然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一口血喷在了小郡主的脸上,吓晕了她,若是小郡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郡主?沈易烟懵了一瞬,突然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疯了一般向荷花池跑去,怔怔地看着池水中那张骄纵艳丽的面孔,片刻后,沈易烟突然仰天大笑。
她居然重生了,她居然成了杀死自己的凶手,成了京都第一纨绔恶女,臭名昭著的叶轻晚?
荒谬!
沈易烟倏然回眸,看着一张脸被剐出数不清的口子,砍断的手指七零八落地散在一旁,胸口穿着利器,被如浮萍般消瘦飘零,大半个身子都被鲜血侵染的殷红,临死前还目赤欲裂的自己,一股悲凉的绝望油然升起。
沈易烟,你死的好惨!
脑海里残存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还历历在目,疼的她每寸神经都在颤抖。
她原本是将军府的小姐,她父亲和阿兄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遭奸人所害,全家所有男丁尽数被斩首,她母亲自戕身亡,所有女眷全都发卖为奴。
苍天可鉴,他们沈家历代忠君爱国,奋勇杀敌,守卫边疆,他们沈家战死在沙场的儿郎无数,居然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何其无辜,何其可笑!
沈易烟不甘!她死都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兄长,叔父战死沙场,父亲被斩,母亲自戕,阿姐下落不明!
他们沈家七零八落,只余她一个天生孱弱,走几步都要喘上一喘,连刀都提不起来的柔弱废物,苟延残喘。
她与阿姐并称锦都双珠,天下第一双绝色,爱慕她们的男人比比皆是,可笑的是,她家道中落,竟然个个避之不及,无一人敢救她于火海之中。
反倒是,在她家出事后,踩她沈家最狠的叶国公的儿子叶云舟,花了大价钱,将她从奴隶市场买回来,强行收做小妾,还差点侮辱了她。
叶轻晚听说她进了沈府,命人将她拉来此处,折磨了将近两个时辰,她说她勾引她未婚夫,可笑的是,她连她未婚夫是谁都不知道。
她反抗,她愤怒,她喊冤,她否认,却独独没有求饶过,没有低头过!
她是将军府嫡女,她虽从未拔过剑,但是,他们沈家人骨子里都是桀骜不驯的,她不会向欺辱她的恶人低头,哪怕是被剐花了脸,被钢针刺穿脊骨,被砍断了所有手指,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她没有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她不会做那样不要脸的事,她冤枉!
可是,纨绔骄横的叶轻晚,仗着有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姨母,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小郡主,仗着她家道中落无人撑腰,便肆意凌虐。
她衣着华丽,高高在上,被婢女伺候舒舒服服,品着茶看好戏。
她卑贱如泥,任人宰割,被恶奴殴打的体无完肤,疼的撕心累肺。
就在那老嬷嬷一巴掌打在她耳朵上,咒骂她是贱人,不要脸,咒骂他们沈家全都是卑鄙的叛徒时,她突然疯了一般推开了她,仿佛是回光返照般来了力气,猛然扑向叶轻晚,一口鲜血喷在她脸上。
她便是死,也要拉着叶轻晚一起上路!
有利刃穿透她的胸膛,可是,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疼,临死前,她看到了叶轻晚惊恐的脸,再然后,她醒来后竟成为了她!
何其可笑!
她成为了,生前最厌恶,最痛恨的人!
叶轻晚要了她的命,她却夺了她的命!
“啊......我的烟儿!”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撕心累肺的哭喊声,叶云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跪倒在沈易烟尸体前。
看着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美人,还没来得及睡,就变成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叶云舟说不上是心疼钱,还是心疼人,总之哭的比死了娘还悲伤。
“我的小美人!”
早知道他应该睡了她,再出门,亏死了!呜呜呜!
叶云舟突然愤怒地看向自己的妹妹,“死丫头,你居然敢杀了我的爱妾,看我不打死你!”
话落,便扑了过来,沈易烟看着气势汹汹,撸胳膊挽袖子的叶云舟,忽然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冷戾,她阴鸷的裂开唇角,笑了......
院子里响起杀猪般的咆哮声。
沈易烟骑在叶云舟身上,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直到将他打成猪头,满嘴是血......
欺她的叶轻晚,差点毁她清白的叶云舟,往他们沈家扣屎盆子的叶国公,还有诬陷他们沈家的所有人......
她通通都不会放过!
她要以叶家嫡女的身份,带着整个叶家下地狱!
叶轻晚是会武功的,她再也不是娇弱的病秧子,而是可以飞檐走壁的恶女,这个狗东西差点侮辱了她,看她不打死他。
叶云舟被打的嗷嗷惨叫哭着喊道,“贱人,我可是你哥哥,你敢打我!”
沈易烟一拳打的他满嘴流血,“哥哥?呸!就你个小妾生的玩意,也配做本郡主的哥哥!”
一群奴婢看到自家郡主居然连国公最疼爱的儿子都敢打,全都惊呆了,甚至忘记了阻拦。
直到夜轻晚从地上捡起匕首,狠命地向叶轻舟的胯下刺去时,大家才惊慌失措地的冲过来阻拦!
只听“嗷”的一声尖叫,叶云舟低头一看,腿间流出一滩血迹,顿时头皮发麻,吓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少爷受伤了,快去请大夫!”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众人生怕沈易烟在对叶云舟胡砍,抬起叶云舟撒腿便向外跑去。
剩余几个人拦住了沈易烟的路。
“哈哈哈!”沈易烟笑的双肩瑟瑟发抖,眉眼中皆是狠厉与猖狂,周围的人看着双手染血,眼神疯癫的沈易烟,全都吓的风声鹤唳,噤若寒蝉。
他们家郡主莫不是真疯了吧!
“郡主,郡主!”这时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焦急地喊道:“二小姐闹着自杀,老爷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沈易烟忽然笑声一顿,冷冷转身,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丫鬟,吓的小丫鬟瞬间禁了声,看着她如大家闺秀般优雅地掏出帕子缓缓地擦着脸上血迹,莫名地有种诡异的感觉。
“发生何事了?”沈易烟幽幽抬眸,不疾不徐地问道,“谁要死?死没死?没死,我送她一程!”
......
大厅已经闹成了一锅粥,叶芷瑶手里拿着白绫,拼命往自己脖子上勒,委屈的嚎啕大哭,“我不嫁我不嫁!打死我都不嫁!”
“小祖宗,你快下来!”林姨娘吓的脸色全无,焦急地劝着。
叶国公叶昭明语气无奈,“圣旨已下,小祖宗你难道要抗旨不成!”
“瑶儿你不要冲动啊!”林姨娘都要急哭了。
门口突然闪过一抹艳丽的身影,声音薄情阴鸷,“哎呀,妹妹你等会!那绳子不结实,我给你换一条!”
沈易烟一把甩出腰间的长鞭,勾住了叶芷瑶脖子不等她反应过来,突然飞身而起,将鞭子横穿在房梁上,嗖地将叶芷瑶给吊了起来。
“呜......”一声闷哼,叶芷瑶瞬间被勒的双眼翻白,双腿悬在半空,不停的乱踢。
被吓懵的林姨娘嗷的一声尖叫,赶紧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闺女的双腿,“瑶儿,瑶儿!!”
“孽女!”叶昭明气的抬手就要给沈易烟一巴掌,“赶紧放手啊!你想勒死你妹妹吗?”
沈易烟灵巧地躲过他的巴掌,手一松,叶芷瑶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沈易烟无辜地耸了耸肩,“爹,妹妹要死,我只是帮个忙而已!”
叶昭明:“......”
这死丫头,傻不傻,精不精的,他能被她给气死。
“咳咳咳!”叶芷瑶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后怕的放声大哭,“呜呜呜......爹,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嫁给裴肆渊,不如让我去死!”
锦衣卫指挥使裴肆渊,冷酷凶残,不近人情,到他手的犯人,就没有囫囵个出来的。
她才不要嫁给那个恶神。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叶昭明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你若是死了,让我跟你姨娘怎么活啊!”
抱着叶芷瑶的林姨娘眼珠子转了转,哭着喊道,“哎呀,我的闺女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不想嫁人,咱们可以跟你爹商量啊,毕竟圣旨说的是沈家女,沈家女又不止你一个!”
沈易烟挑了挑眉,她听出来了,他们这是打算让夜轻晚这个草包替嫁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窝子恶毒的黑心肝。
叶昭明看向夜轻晚,若是能让这个废物草包代替她的宝贝女儿嫁人,倒是个好主意,只是......
叶昭明终究是有些畏惧徐贵妃的势力。
叶芷瑶见他父亲不松口,急的眼睛都红了,装模作样的推开林姨娘,要向一旁的柱子撞去,“姨娘,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哎呀,小祖宗啊,你可消停下吧!”叶昭明头疼地拉住叶芷瑶。
突然他们的脚下扔过来一把匕首,几个愣了下,抬眸看向神色平淡的诡异的沈易烟。
只见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又乖巧,一本正经地说道,“妹妹呀,撞柱子脑浆子会洒出来,不好看,万一撞一下不死,你还得撞两下,我这匕首好,见血封喉,借你了,不谢!”
叶芷瑶哭声一顿,气的她一脚踢开匕首,“我才不要,我怕疼!”
“怕疼啊?”沈易烟蹙眉思考,“那我帮你换个方法!”
沈易烟从怀里掏出来个小瓶子,一把钳住了她的嘴,将瓶子里的粉末全都倒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叶昭明一把将沈易烟给推开。
“咳咳咳!”叶芷瑶被呛的连连咳嗽,“你给我吃的什么?
沈易烟手一松,手中的瓶子啪的一声碎在了地上,她眼底忽然露出一抹纯洁无邪的笑容,“什么?砒霜啊!妹妹放心,这个死得快,马上你就会肠穿肚烂!一命呜呼!”
“啊......”叶芷瑶凄厉的一声尖叫,拼命的抠着自己的嗓子,哇的吐出一滩污秽之物。
“瑶儿,瑶儿!”林姨娘吓的脸色煞白,一边帮着抠嗓子,一边惊恐地叫着,“大夫,大夫!”
“夜轻晚你疯了吗?”叶昭明目赤欲裂,愤怒地瞪着沈易烟,此刻他真恨不得杀了这个孽女。
“哈哈哈!”沈易烟看到乱成一锅粥的叶家,突然心情大好,笑的眼泪都要溜出来了,“是啊,爹,我疯了呢,要不你杀了我啊!”
“你......”
就在此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哭着喊道,“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受伤了!跨下流了好多血!”
叶昭明徒然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谁干的?”
沈易烟突然笑声一顿,抬起葱白纤细的玉手,优雅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温柔清脆的声音,却听上去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冷厉呼啸的烈风。
“爹,是我干的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儿子伤了命根子,恐怕以后要做太监了呢!”
叶国公浑身一僵,顾不得找沈易烟算账,也顾不得刚吃下砒霜的宝贝女儿,疯了一般向外跑去,“舟儿,舟儿!”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沈家就绝后了。
“啊,我的儿啊!”听说自己自己儿子伤了命根子的林姨娘,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儿,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她在叶家能有如此地位,全靠这个儿子,若是她儿子成了太监,她以后靠谁啊?她该怎么活!
还在哇哇催吐的叶芷瑶被亲娘推的一个趔趄,失望地看着林姨娘的背影,眼泪与嘴里的污秽之物混合在一起,恶心至极,可是她此刻没空抱怨,拼命地扣着嗓子,在不全部吐出,她只有死路一条。
“小姐,小姐!”此刻叶芷瑶身边只有一个忠心的嬷嬷和丫鬟,一个帮忙扣嗓子,一个拼命的拍着后背。
“快吐,小姐,快吐,必须吐干净了!”
其实未必是她们有多忠诚,而是她们是叶芷瑶的奴婢,若是叶芷瑶死了,他们也有死路一条。
沈易烟幽幽转眸像是看猴戏一般欣赏着叶芷瑶的惨状,难得好心地提醒,“想吐干净啊,往她嘴里灌大粪啊!”
张嬷嬷动作一顿,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突然对身边的小丫鬟喊道,“快去掏大粪!”
“嗷......”
被灌一嘴大粪的叶芷瑶果然吐的干净!
......
“大夫,大夫,我儿怎么样了?”叶昭明焦急地拉着大夫的手问道。
“国公稍安勿躁,还好凶手下刀时偏了下,只伤了大腿内侧和一个蛋,好在另一个蛋完好无损,保养好了,不影响传宗接代!”
马大夫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谁下手这么狠,连国公府的公子都敢废,还好他来的及时,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叶昭明一听自己儿子的命根子抱住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林姨娘哭着扑入叶昭明的怀中,“老爷,真是苍天保佑啊!还好舟儿没事,否则我就不活了!”
“都怪那个孽女,差点废了舟儿,还敢给瑶儿灌砒霜,看我一会不打死她!”叶昭明磨牙切齿的喊道,突然他话音一顿。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坏了,瑶儿!”
二人连忙拉上马大夫向外走去,门一开,却看到浑身是粪汤子的叶芷瑶哭着走了进来。
“爹,娘!”
“我的瑶儿......”林姨娘哭着跑了过去,刚要去抱自己的宝贝女儿,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突然哇的 一声吐了。
“娘!”叶芷瑶见她娘居然如此嫌弃自己,失望极了。
“呜......瑶儿,你别过来,你身上什么味道啊!”林姨娘吓得捏住鼻子,退后好几步,又弯腰吐了起来。
叶国公也捂住了口鼻,“瑶儿你没事吧,快让马大夫给你看看!”
马大夫一听要给浑身是屎的二小姐看病,也差点没跟着吐了,他赶紧用袖子掩住口鼻,“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吞了砒霜!”林姨娘焦急地问道,“大夫你赶紧给他开点解药!”
“吞了砒霜?”马大夫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声音都走调了,“那要赶紧催吐啊!”
“吐了!”叶芷瑶哭着喊道,“夜轻晚那个贱人,让人喂了我粪水,我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马大夫嘴角一抽,不得不说,小郡主这招虽然阴损,但是瞧着挺管用。
“那小姐莫要担忧,您应该是无碍了!”瞧着应该是吐的干净,否则,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一会我给您开点药,避免残毒伤到脾胃!”
其实他应该给叶芷瑶把把脉的,但是她这一身味,他真是受不了。
他们哪里知道,沈易烟给叶芷瑶灌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砒霜,事出突然 ,她上哪弄砒霜去,不过是顺手掏出叶轻晚刚在街里买的月香粉而已,吃了这个顶多上吐下泻,死不了人的。
马大夫走后,叶芷瑶委屈的便要向叶昭明的怀中扑去,“爹爹,你要为瑶儿做主啊!”
她这动作吓的叶昭明连忙躲开了。
叶芷瑶见平日里最疼爱他的爹爹居然也如此嫌弃她,瞬间想到,刚才他们二人在她生死关头撇下她,只知道关心她哥哥,顿时觉得委屈极了,气的直跺脚,“爹,在你们心目中是不是只有哥哥,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关心!”
“怎么会呢!”叶昭明连忙解释,“你可是爹的掌上明珠,爹最疼我的瑶儿了!”
“爹既然疼我,你就让姐姐替我嫁给裴肆渊!”叶芷瑶撒娇的喊道,“爹爹若是不帮我,就是想看着女儿去死!”
听说裴肆渊克妻,都死三个媳妇了,她不要成第四个,呜呜呜!
林姨娘也摸了摸眼泪,眼吧眼忘地看着叶昭明,“老爷,瑶儿身子骨柔弱,若是真的嫁裴肆渊那个疯狗,几天就被他折磨死了!郡主不一样,她从小练武,身强力壮,而且她不是最喜欢习武之人吗,我瞧着她与那裴指挥使倒是般配的狠!”
若是刚才叶昭明还在犹豫,还有些畏惧徐贵妃的势力,但是此刻,知道夜轻晚差点废了他的宝贝儿子,已经恨毒了那个死丫头,当即喊道,“瑶儿你放心,爹爹给你做主,爹这就去找那个死丫头算账,顺便让她替你出嫁!”
叶芷瑶听了这话,瞬间喜出望外,赶紧跟上叶昭明的脚步,向外走去。
......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叶昭明一进院就怒声喊道。
沈易烟幽幽抬眸,看到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的三个人,唇角冷勾,“爹,你那好儿子怎么样了,死了吗?”
“你还有脸说,你差点害的你哥哥做了太监,我看你是真疯了!”叶昭明怒声喊道。
“差点?”沈易烟瞬间笑容一收。
差点?就是说沈云舟没事?那还真是算他走运!
“死丫头,你如此恶毒,信不信我打......”
叶昭明话还未说完,沈易烟忽然抽出手中的匕首,吓的叶昭明浑身一激灵,连忙躲在了林姨娘的身后,“啊,救命啊,夜轻晚要弑父啦!”
看到冷白刀子对准自己,林姨娘嗷的一声尖叫,吓的腿都软了。
沈易烟见他们如此贪生怕死的熊样,忽然哈哈大笑,将对准叶昭明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突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神色疯癫。
“爹,杀不了你儿子,那我杀你一个女儿如何?”
叶昭明徒然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你疯了吧!”
“你说我疯?就疯呗!”沈易烟在叶昭明惊恐的视线中刀子离颈动脉又近了些。
叶昭明呼吸一紧,倒不是多心疼这个女儿,只是他从未见过这么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你要干什么,你休想用这样的把戏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今天你差点害死你妹妹,差点废了自己的哥哥,你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爹爹,想要我什么交代?”沈易烟忽然大步向前,手中的匕首微微用了用力,脖子上立刻多出一丝血线,“要女儿的命吗?”
“你你你......,快把匕首放下!”叶昭明被她步步紧逼吓的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沈易烟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逗的哈哈大笑,“爹,信不信,我死了,明天你宠妾灭妻,逼死嫡女的名声就会满天飞,你信不信我那拜佛求经的母亲立刻跟你和离,从此你就少了一个钱袋子,你信不信我那贵妃姨母从此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天天给陛下吹枕头风,早晚要你小命!”
沈易烟忽然手下一个用力,脖子上的口子又深了些,血瞬间流出,湿了衣领。
叶昭明见她来真的,吓的脸色煞白,连忙喊道,“女儿,你快放下,快......快放下!爹错了,爹不罚你了!”
叶昭明吓的恨不得给自己女儿跪了,“叶轻晚”不能死啊,他若是真的被自己逼死了,那他怎么向自己的夫人交代,怎么向徐贵妃交代,徐家他可惹不起啊!
“真怂!”沈易烟冷嗤一声,唰地将匕首扔到了他的脚下。
叶昭明被那咣当的一声吓的腿都软了。
一旁全程看傻眼的林姨娘呼吸一紧,此刻突然察觉到夜轻晚的不对劲。
不对!夜轻晚不是这样的,虽然夜轻晚喜欢仗势欺人,但是很好忽悠,平日里对她比对她娘都亲,今天这个不正常,实在是不正常!
“来人,快去请大夫!”叶昭明此刻是真的怕这个女儿死了,赶紧叫大夫!
叶芷瑶本来还指望自己爹爹打夜轻晚一顿,给自己出出气的,在顺便让夜轻晚那个贱人替自己嫁给裴肆渊那个杀神,不过此刻见他爹居然如此关心夜轻晚,瞬间委屈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爹,你不是说要让姐姐替我嫁给裴肆渊嘛!”
“哎呀,这事以后在说吧!”叶昭明无奈地甩开袖子,要出人命了,他哪还有空考虑这个。
他这个女儿是彻底疯了,此刻他哪里敢惹她,一会再给她表演个血溅当场,他就完犊子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夜轻晚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徐家必然不会放过他。
“嫁给裴肆渊吗?”沈易烟忽然眸子亮了亮,是那个人见人怕,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逮谁咬谁的裴疯狗?
“爹,我嫁!”叶芷瑶不愿意,她愿意啊!
沈易烟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裴肆渊是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若是她能嫁给裴肆渊,迷惑他为其所用,那她要做的事,便多了一条捷径。
“啥?”叶昭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愿意?
林姨娘也愣住了,随即惊喜地喊道,“老爷,太好了,我就知道郡主人美心善,最疼妹妹了!”
“啊?”叶昭明嘴角抽了抽,人美心善,他这小妾是真能信口雌黄啊,人美心善能给亲妹妹灌毒药,废了自己哥哥的命根子?
“瑶儿,还不快谢谢你姐姐!”林姨娘生怕沈易烟后悔,赶紧给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
叶芷瑶瞬间心领神会,虽然她恨毒了“叶轻晚”,但是此刻“夜轻晚”若是真的能替她嫁人,她给她跪地磕一个都行。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沈芷瑶激动的眉飞色舞,差点没跳起来。
“郡主,您要三思啊!”叶轻晚的丫鬟秋儿焦急地劝道,“你不是喜欢尚书府的柳公子吗,尚书府的夫人已经答应了贵妃娘娘的要来府里下聘,您怎么能嫁给裴指挥使......”
“你给我闭嘴!”叶昭明厉声喊道。
秋儿被吓的浑身一哆嗦,不敢吭声了,悄悄地对沈易烟摇了摇头。
“尚书府,柳之隐?”
沈易烟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她曾听她阿兄提起,说这个柳之隐还未成亲便在外面养外室,他还叮嘱她千万要离这样的伪君子远点!
沈易烟忽然冷笑一声,“本郡主可从未喜欢过柳公子! ”
就柳之隐那个渣男也配?
秋儿震惊地看向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家小姐对柳公子的痴迷程度,明明上个月还闹绝食自杀,逼贵妃娘娘帮她牵线,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叶芷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姐姐当真不喜欢柳公子?”
沈易烟看向一脸惊喜的叶芷瑶,眼神诡异,“我倒是觉得妹妹与柳公子配极了,要不妹妹替我嫁了?”
叶芷瑶心中一喜,瞬间觉得此刻的夜轻晚顺眼极了,“姐姐真的这么想?”
沈易烟唇角冷勾,笑意不达眼底。
她幽幽抬手,抹了把脖颈上的血迹,顺手在自己眉心化了一朵妖艳的血蔷薇,声音透着一抹亢奋。
“恶犬配疯女,才子配佳人,我觉得这样才更精彩!”
她要让裴肆渊做她手中的刀,最听话的狗!
......
沈易烟换了一身衣服,包扎了下伤口,便被叶国公送进了宫,沿途她一直在盘算着,见到徐贵妃要怎么说,叶轻晚平日的行事作风,她倒是可以模仿个一二,但想要说服徐贵妃绝非易事。
就在沈易烟心不在焉地向前走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嗖嗖的脚步声。
沈易烟倏然转眸,便见一名身穿红色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眉眼阴鸷的高大男子,手中提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血淋淋的男子拖行而来。
秋儿瞬间吓的浑身一抖,拉着沈易烟靠到了墙根处,同情地看向她,压低声音,“郡主,是裴指挥使!”
裴肆渊?沈易烟浑身一僵,震惊地看着他那双狭长冷厉,华彩绝然的凤眸,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三年前,那浑身是血,死死拉着她衣角,满眼绝望,苦苦哀求的少年,“带我回京,求你!”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裴肆渊。
听说自己的宝贝外甥女来了,徐贵妃连忙叫她进来。
沈易烟微微屈膝一礼,温柔地唤道:“晚晚见过贵妃娘娘!”
从未见过夜轻晚如此正儿八经的给自己行礼的徐贵妃,吓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茶杯。
徐贵妃狐疑地看向她,拿帕子擦了擦唇,“你这小丫头又闯祸了?”
沈易烟心虚地看向她,夜轻晚打死她的事,徐贵妃这么快就知道了?
“回姨母,不怪晚晚,我也没想到那个沈易烟那么不扛打,几下就死了!”
“沈易烟?”徐贵妃震惊地看向她,“你怎么能打死沈将军的女儿?你就不能让本宫省点心。”
“......”沈易烟嘴角抽了抽,原来不知道啊,早知道不说好了。
失策!
“姨母,你当我没说!”这话就很叶轻晚,闯祸后,厚脸皮死不承认。
徐贵妃头疼地磨了磨牙,“晚晚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整日走猫斗狗,惹事生非,眼看就要嫁人了,你就不能消停下!”
“能!”沈易烟答得干脆,让徐贵妃怀疑这个小东西没憋好屁。
果然下一句差点没气的她原地升天了。
“等晚晚嫁给裴肆渊后,一定规规矩矩,好好做人!”
“等等,你说嫁谁?裴肆渊?”徐贵妃瞪大了眼睛,气的手都颤了,“你咋不上天啊!”
沈易烟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真让她给猜着了,叶轻晚嘎了,可不就上天了嘛!
“姨母,圣旨已下,说将叶家女许给裴指挥使,我以为是姨母知道我对裴肆渊情根深种,所以特意给我求来的呢,不是吗?”
徐贵妃听了这话,头皮都发麻了,“你不是喜欢那个柳之隐,什么时候又看上了裴肆渊了!这柳家都答应下聘了。”
柳之隐也就算了,好歹是清流世家,翩翩公子,那裴肆渊是什么鬼,臭名昭彰的锦衣卫,她经常见他浑身是血的在宫里行走,冷着一张脸,吓死个人!
她这外甥女又是哪根筋不对劲,看上这个煞神了。
“姨母有所不知,裴指挥使英俊潇洒,武艺超群,晚晚就喜欢这样的硬汉,像柳之隐那种一推就倒的弱鸡,瞧着就像是个短命鬼,晚晚考虑再三,打算换个人喜欢,至于柳家,让给叶芷瑶好了。”
“你换谁不好,换裴肆渊!”徐贵妃觉得能被这个混世魔王给气死。
“姨母!”沈易烟跪了下来,学着叶轻晚的性格撒娇,“晚晚就喜欢裴肆渊,求姨母成全!”
“你光看那家伙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就你这样的,嫁过去,三天就给你打老实了!而且你没听说他克妻吗?都死三个老婆了,你就不怕成了第四个!”徐贵妃坚决不同意。
“姨母!”沈易烟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后院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没人跟我争宠多好呀,而且晚晚听说他有财有房,父母双亡,我嫁过去就能掌管家业,还没有婆母压迫,你也知道我这性格,跟婆母处不来的!”
徐贵妃:“......”
还别说,晚晚说的有点道理,那死去的裴夫人是商户女,万贯家财,这裴肆渊后院干净,父母双亡,烟儿嫁过去,确实......
啊呸呸呸!她差点没被她带沟里去了,“你别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歇了这个小心思,那裴肆渊也是你能肖想的,小心他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不会的,裴郎可喜欢我了,他舍不得的!”沈易烟喊道。
“你快给我闭嘴吧!”造孽啊,她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颠货,为了她还不辞辛苦,去灵华山拜佛,为小两口祈福,这还祈个屁啊,回来时,女婿都换人了。
“姨母!”沈易烟忽然凑过来,在徐贵妃耳边说道:“......”
徐贵妃听后差点没白眼一翻晕过去。
......
“阿渊,这个案子你办的漂亮!”找到了偷盗玉玺的小贼,宣德帝龙心大悦。
“陛下谬赞,下官乃职责所在!”裴肆渊面色平淡无波地回道。
“陛下饶命啊,饶命!臣冤枉啊!臣没有偷玉玺!”跪在地上,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哭的委屈极了。
“还敢狡辩!”裴肆渊倏然回身,掏出腰间匕首猛然掐住那人的下颚。
门口有人突然焦急地喊道:“刀下留人!”
裴肆渊余光扫了一眼那抹翡翠凤衣,手下的刀却丝毫没有停歇,咔嚓一下,一条血粼粼的舌头被剜了下来。
鲜血湿了他半边袖子。
“你......”老太后着实被这残忍的一幕吓了一跳,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还好身边的老嬷嬷扶住了他。
裴肆渊不慌不忙地跪在了地上,“微臣参加太后娘娘!”
“大胆!”太后看着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男人,气的腮帮子上的赘肉突突直颤,“你竟敢对本宫的外甥下毒手......”
“母后!”宣德帝突然开口,“是赵重偷盗玉玺,死有余辜!”
“逸儿,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重儿是你表弟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太后声音愤怒地看向跪在一旁的裴肆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裴肆渊眸色深了深,一声不吭。
“母后,证据确凿!按律,当抄家,朕就是念在他是朕的表哥,才私下处理,母后若是觉得朕处理的不公,那朕可以公开审理此案!”
宣德帝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定,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身边的老嬷嬷拉了拉袖子,太后气息一沉,冷笑一声,“好啊,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连哀家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母后说笑了,儿臣不敢!”宣德帝恭谨地说道。
“哀家只想劝陛下一句,亲贤臣,远小人,社稷才会安康!”赵太后眉眼阴厉地扫过面容冷峻的裴肆渊,眼底涌上一抹杀意,“重用奸佞无德,滥杀无辜,心狠手辣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裴肆渊就跟个雕塑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就仿佛骂的人不是他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个,气的老太后手都颤了,甩袖向外走去!
“儿臣!谨遵母后训斥!”宣德帝躬身相送。
人终于走了,宣德帝松口气,回头看向裴肆渊,笑了,“起来吧,太后的话别放在心上!”
“微臣不敢!”裴肆渊起身。
就在此时,走进来一个太监在宣德帝耳边说了几句:“......”
宣德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唰地看向裴肆渊。
裴肆渊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陛下,发生何事了?”
“咳!”宣德帝尴尬的咳嗽了下,扫了眼裴肆渊腰部以下的位置,这一眼给裴肆渊看的有些不好,连忙侧过身去,“陛下?”
“那个,阿渊左边,胯骨上是不是有个刀疤?”
“陛下怎会知?”裴肆渊诧异。
宣德帝嘴角抽了抽,“阿渊的爱好,还......挺特别!”
沈易烟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去之前,她便知没那么容易,不下点猛药,徐贵妃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徐贵妃说,与裴肆渊有了肌肤之亲,沈易烟就耳根发热。
从小到大,母亲教导她知礼仪懂廉耻,像这般出格的话,她还是头一次说。
沈易烟抿了抿唇,三年前,裴肆渊曾说过:“姑娘救我一命,为我包扎伤口,在下无以回报,你我毕竟男女有别,若是姑娘未曾婚配,在下愿意负责!”
所以,她这也不算是坑他吧,毕竟,他曾说过愿意的。
许是想的太过出神,拐弯时没有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手腕被那人死死地抓在手中。
沈易烟抬眸,猛然撞入一双漆黑如寒潭般阴鸷的黑瞳中,吓的她瞳孔骤然紧缩。
看着那张英武不凡,精致的过分的冰冷面孔,沈易烟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他的左脸颊,眼尾处那道一指长,狰狞的刀疤上。
这么严重?她明明给过他祛疤的药,看来是没用过。
头上响起一道冷戾肃杀的声音,“眼睛没用,本座可以帮你抠出来!”
沈易烟被毫不留情地推的一个趔趄,还好秋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脚步声渐远,沈易烟垂眸看着自己衣袖上的那抹深红的血手印,想到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君,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还真是凶啊!
传言裴肆渊疯批冷厉,不近人情,可是那又怎样呢,是男人就有弱点,有欲望,她就不信,勾不到裴肆渊的心。
她一定要让他成为她手中的刀,替她杀尽仇人。
她要用叶轻晚的身份搅动这京都的风云,她要利用裴肆渊的关系,查明他们家被灭门的真相,谁都别想阻拦她。
路过御花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笑声,有人叫住了她,“晚晚!”
沈易烟转眸,在看到宋灵柯的瞬间,眉毛挑了挑。
户部尚书宋达的女儿,还真是巧啊!
宋达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宋灵柯向来与她情如姐妹,可是在他父亲被查出与外敌勾结的证据后,宋达不但没有拉他们家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宋灵柯笑着向她走来,亲密地挽住了沈易烟的胳膊,“晚晚还真是你啊!这么巧,你也要出宫吗,那咱们一起呗!”
沈易烟唇角勾着冷笑,眼底看不出情绪,“好呀!”
出了宫,宋灵柯非要让沈易烟上她的马车,说二人有个伴,路上可以聊聊天解闷。
“灵儿怎么进宫来了?”沈易烟好奇地问道。
“皇后娘召见我!”宋灵柯含羞带怯地垂下眸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又忍不住炫耀,“皇后想为我与她弟弟赵樽赐婚,问我愿意不!”
赵樽?沈易烟想到了那个曾经红着脸跟自己表白,被自己拒绝后,哭的像个泪人一样青涩的少年。
说什么永生挚爱,非她不娶,还不是转身就要娶别的女人,还好,她当时没有相信他。
“恭喜你啊!”沈易烟笑意不达眼底。
“哎呀,这事还没定下来呢!你就别取笑我了!”
宋灵柯美滋滋的样子,看来是板上定钉子了。
户部尚书掌管财政大权,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永明候赵致远权倾朝野,这婚事不简单啊。
沈易烟想到今天刚进宫时,看到被裴肆渊拖行的那个血粼粼的男人,好像是赵樽的堂兄赵重吧。
啧!看来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矛盾是日益加重了。
若是户部尚书与赵家联姻,便是选择站到了赵家那边,宣德帝怕是不会轻易同意!
宋灵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神秘兮兮地问道,“晚晚,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什么?”沈易烟不解地看向她。
“就是沈易烟啊!”宋灵柯睇了她一眼,“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对付这样的贱人,就得下狠手,谁叫她勾引柳公子的,这狐狸精如今住在你家,难免日后会见到你的未婚夫,若是让她在勾搭上柳公子,有你哭的,依我看,就得弄死她......”
沈易烟的手倏然攥紧,眼底的冷光瞬间碎成一片片冰茬。
被砍掉手指,被折断双腿,被砸的头破血流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猛然窜入心头,她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忽然,她低低地笑了。
原来是你啊!
宋灵柯,她与她做了十多年姐妹,她竟然如此狠毒,陷害她。
宋灵柯明明知道,她都不认识柳之隐,怎么可能勾引过他。
她就说,叶轻晚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与她从未结怨,何故对她如此大的仇恨,现在想来,那一声声的小贱人,狐狸精,原来都是自己的好姐妹宋灵柯的教唆。
好!好的很!
宋灵柯被她笑的头皮发麻,“晚晚,你怎么了?你笑什么啊!”
“我开心啊!”沈易烟笑声猛然一顿,目光骇人地看向她。
“沈易烟已经被我划烂了脸,砍了手指,断了双腿,砸的头破血流,身首异处,沈易烟这样的结局,灵儿你可满意?”
宋灵柯愣了下,眼底迅速浮上一抹喜色,“该,那种狐狸精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是啊,她活该!活该死的如此凄惨!”
是她识人不清,是她瞎了双眼,是她活该!
此刻她终于想明白了,宋灵柯为何要对付自己,原来是为了赵樽。
赵樽与叶云舟都喜欢她,曾为了争她,大打出手,闹的人尽皆知,宋灵柯不可能不知道。
看来她是想未雨绸缪,利用夜轻晚这个蠢货,提前铲除了她这个祸害!
高!好高的手段!
作为沈家罪女,手无缚鸡之力,几乎足不出户,身体孱弱的沈易烟,是注定玩不过心机深沉,善于伪装的宋灵柯,那京都第一恶女,天不怕,地不怕的叶轻晚呢!
宋灵柯,你是叶轻晚的对手吗?
到了宋家,宋灵柯刚要下马车,突然觉得后背被一股大力推下,嗷的一声尖叫,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好巧不巧,叶轻晚也栽了下来,更巧的是,叶轻晚就摔在了叶灵柯的人肉垫子上。
“啊......”的一声惨叫,沈易烟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眼底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啊,我的手腕好像断了!呜呜呜......”
“哎呦!我的腰啊!”
两位小姐躺在一处哀嚎,看呆了门口的一众守卫,反应过来,赶紧进去叫人。
“叶轻晚,你还不下去,呜呜呜,疼死我了!”宋灵柯哭着喊道。
“对不起,灵儿你没事吧!秋儿来拉我一把!”沈易烟大声喊道,“我怕是闪到了腰!”
秋儿过来拉她,沈易烟刚要起来突然手腕一脱力,又坐了回去,只听宋灵柯又熬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对不起!对不起!”沈易烟赶紧从她的身上滚了下去,还故意地又压了下她受伤的手腕,才被秋儿扶起。
宋夫人带着丫鬟跑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宋灵柯,吓的脸色发白,赶紧叫人将宋灵柯抬了进去。
“灵儿,灵儿你没事吧!”沈易烟瞧着自己的“好姐妹”疼成那样,都要急哭了,“灵儿,我的腰扭了就不进去了,秋儿赶紧送我回府!”
“是!”主仆二人转身进了马车!
秋儿悄咪咪地看了眼自家主子, 她刚才看的清楚,是他家郡主故意推宋小姐下马车的。
秋儿不解,小郡主不是最近与宋家小姐关系挺好的嘛,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碰过宋灵柯的手,沈易烟嫌脏,此刻正拿着帕子在擦,洁白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细致又安静。
车内由于太过安静,所以显得逼仄阴暗,秋儿不知何时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她不安地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能从那么多丫鬟中爬到叶轻晚的身边,秋儿不是笨的。
自从她家小姐昨日醒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往叶轻晚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心思是好猜的,如今这个,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要干什么了。
尤其是与裴肆渊的事,别人不知,她这个成天跟在郡主身边的丫鬟自然是知道,她家郡主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
以往郡主也疯,但是也不至于癫成这样啊!
沈易烟幽幽抬眸,终于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秋儿,你知道赵嬷嬷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惨吗?”
秋儿浑身一僵,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袖口,晕开一抹深色的痕迹,“奴......奴婢不知!”
沈易烟笑的温婉宁静,很不符合叶轻晚的笑,“因为她是林姨娘的眼线,她背叛了我!”
是不是又能如何呢,一个死无对证的老奴而已。
“我这人最讨厌背叛,若是让我知道,谁若是敢......”
沈易烟的话还不等说完,秋儿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郡主放心,奴婢对您忠心不二,绝不会做背叛主子的白眼狼!”
沈易烟很满意秋儿的态度,笑着对她伸出手,“起来,你跟我这么多年,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谢郡主!”秋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说你弟弟最近病了,请大夫了吗,是不是银子不够了!”沈易烟从兜里掏出二十两递给她,“拿去给你弟弟看病吧!”
她重生成了叶轻晚,不仅继承了她的武功,脑子里还保留着她的记忆。
恩威并施,才能笼络住人,她身边总要有个可靠的。
秋儿看着递到跟前的银子,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她连忙再次跪了下来,“多谢郡主!”
她的确需要银子,她弟弟在不救就没命了。
她家里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此刻秋儿是真的很感激沈易烟,哪怕知道她不过是想拉拢她,但是她依旧对她感恩戴德,她弟弟就是她的命,谁能救她弟弟,她就给谁卖命!
“客气什么!我若有这么个亲人,我也不想他死了!”
沈易烟的眼底涌上一抹悲伤,想到她死去的阿兄,下落不明也许早就命丧黄泉的阿姐,若是他们也能用这区区几两银子救命,该有多好。
可惜,她有再多的钱,都救不了他们。
二人才入大厅,叶芷瑶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姐姐!”
看到向自己扑来的叶芷瑶,沈易烟赶紧错开身,捏着鼻子。
“你离我远点,臭!”
叶芷瑶虽然洗了好几遍了,但是那大粪是吃进去的,都把她给腌入味了,这一时半会,臭味是散不去的。
想起这事,叶芷瑶就恨不得扒了叶轻晚的皮,不过此刻她还不敢得罪她,乖乖地离她远点,讨好地问,“姐姐,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沈易烟看向她那张虚伪的脸,笑的诡异,“你就等着嫁给柳公子吧!”
“谢谢姐姐!”叶芷瑶听见自己能嫁给柳公子,瞬间喜上眉梢。
林姨娘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哎呀,这次还多亏了郡主 ,郡主真是个好姐姐呢!”
没想到她只是略施小计,叶轻晚居然蠢到跟她女儿换了亲事,真是笑死人了!
叶昭明也很满意,笑着捋着胡须,难得语气平和,“晚儿辛苦了!”
叶轻晚坐了下来,“你们先别急着谢我!我的嫁妆你们得先准备上!”
“嫁妆?”林姨娘愣了下,“这个不急,夫人去香山拜佛,等她回来自然会为郡主张罗的!”
叶轻晚看都没看她一眼,面向叶昭明,“我要父亲为我准备!”
叶国公微微蹙眉,“你这孩子,我跟你母亲都是一家人,谁准备还不一样!”
沈易烟冷笑,“父亲,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亲事也不能白换,女儿总要捞到点好处不是?”
叶国公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易烟耐心有限,也不跟他绕圈子。
“我要白银十万两,嫁妆三十六抬,还要祖母那套翡翠头面,镇宅的龙雀刀!”
沈易烟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笑声一收,“否则,这裴肆渊爱谁嫁谁嫁去!”
叶国公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去,“你咋不上天呢!”
柳姨娘心里暗骂:这死丫头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叶芷瑶都震惊了,“叶轻晚你疯了吧,你咋不去抢劫呢!”
林姨娘眼珠子一转,笑着看向沈易烟,语气讨好,“郡主,你刚才不是说,事情都办妥了嘛?”
沈易烟叶也没瞒着她,“是啊,我确实跟姨母说好了,而且姨母也禀告给了陛下,陛下同意换亲了!”
林姨娘与叶国公对视一眼,夫妻二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目光。
既然这事都通过了陛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叶轻晚”到底是太嫩了些,若是她在进宫前提出这事,他们也许还会受她威胁,如今,事都成了,还想割他们的肉,做什么美梦呢!
“女儿啊,咱们国公府的中馈都是在你母亲的手里,爹不是不给你,而是实在是没有钱啊,那龙雀刀是咱们叶家祖传的东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那玩意啥用,至于你祖母的头面,就不是爹说的算的。”叶昭明笑着说道。
“父亲,你们不会以为,陛下同意了,你们就有恃无恐了吧!”
沈易烟不疾不徐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入口中,轻抿了一口,然后啪嚓一声将茶杯扔在了桌子上,抬眸,眼神瞬间锐利。
“父亲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恶女,出尔反尔是经常的事,今晚我若是看不到我的嫁妆,明早我就再进宫一趟,跟贵妃姨母说,昨天是你们逼我进宫换亲的,这亲,我要换回来!”
叶芷瑶听了这话,赶紧求救般拉住叶昭明的手,“爹,不要啊!”
“你!”叶昭明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你个孽女啊!你怎么能这么贪财!”
“三年知府,十万雪花银,父亲的官职可比知府大的多,父亲若是不贪财,哪里来的小金库,前几天我可是亲眼看见,冯大人带了一个大箱子......”
“你给我闭嘴!”叶昭明厉声打断她的话,生怕她在胡言乱语。
沈易烟冷笑,眼神威胁。
叶昭明深吸一口气,被她气的浑身直颤。
林姨娘扶住了他,“老爷,您当心点别气坏了自己!”
林姨娘抬眸看向沈易烟,说教的语气,“郡主,不是姨娘说你,瞧你把你爹气的,这是你一个当女儿该说的话吗?”
沈易烟唇角的笑容倏然一冷,谁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道残影闪过,屋内瞬间响起“啪啪啪”的几道巴掌声,众人再回神时,便见她又优雅的落座在刚才的座位上。
林姨娘都被打懵了,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哭了,“啊,老爷,我好疼!”
叶芷瑶连忙扶住了她娘,愤怒地看向沈易烟,“叶轻晚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姨娘平日里对你最好,你这一身衣服还是她亲手做的,姨娘做的点心,你吃的比我都多!你居然敢动手打她,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
沈易烟抬眸看向她,“你骂得对!我就是白眼狼!”
叶芷瑶这话可真是一点没错,叶轻晚是大房的女儿,却更亲近府里抢了她娘宠爱的姨娘,为此伤透了叶夫人的心,可不就是白眼狼嘛!
叶昭明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孽女!你怎么能动手打长辈,你还懂不懂点孝道!”
“长辈?”沈易烟不屑,“一个下贱的姬妾也敢称本郡主的长辈,爹您这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吧!”
叶昭明眼神愠怒,发了狠,“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想要嫁妆门都没有,来人啊,给我看着郡主,从今天起,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沈易烟真是被他给逗笑了,“爹,你这话多有意思,别说你的人能否拦得住我,就算是拦得住,你能关我到几时?你是晓得女儿的性格的,除非你关我一辈子,但凡我有出去的那天,定会将这事闹的天翻地覆,叫这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你如何宠妾灭妻,逼嫡女替嫁,我看您这官位也坐到了头吧!”
叶昭明被她给气的两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
林姨娘哭声一顿,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瞧这疯丫头的样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芷瑶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真的好喜欢柳之隐,若是事情闹大了,她的亲事黄了怎么办?
“爹!”叶芷瑶焦急地摇晃叶国公的手臂,“爹,要不你就答应姐姐吧!”
叶国公犹豫了,十万两他倒是勉强能凑出来,可是翡翠头面,她母亲未必肯给,还有那龙雀刀,是先祖留下的,他有些舍不得。
“爹!”叶芷瑶又要哭。
林姨娘也向他投来恳求的目光,“老爷,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未求过你,今天就算是妾身求你了。”
叶国公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
......
秋儿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爷送过来的嫁妆,惊喜地看向郡主,“郡主,您真是太厉害了!”
沈易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让她封了箱子,叫人好生看管。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并不在意,跟叶国公要银子,只是看他不顺眼,纯属给他添堵而已。
秋儿想起一件事,弱弱地问道,“郡主,赵嬷嬷的尸体还在柴房,怎么处理啊?”
沈易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恶奴而已,扔乱葬岗去!”
沈易烟冷漠的声音,让秋儿呼吸一窒,触及到她阴鸷的眼神,她赶紧垂下眸子。
“郡主,那沈易烟呢?”
也扔到乱葬岗埋吗?
沈易烟想到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尸体,麻木地闭了闭眼。
“买个上等棺材,好好安葬!”
好好安葬?秋儿有些懵,抬眸看了一眼沈易烟。
那个女人生前如此辱骂郡主,按照郡主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居然还让她买个上等的棺材?
郡主何时这般的仁慈了。
秋儿实在不解,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敢多问,只是默默地应了声,“是!”
......
叶云舟晚上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疼的他躺在床上哀嚎,“娘啊,我要疼死了!”
“哎呦喂,儿子,你可千万别乱动啊!”林姨娘赶紧按住了他。
提起这事,叶云舟就恨的双目猩红,“叶轻晚,我早晚要弄死她!”
害的他差点变成太监,这个仇不共戴天。
林姨娘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呢,“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变得这么厉害!”
伤了他儿子,害她女儿吃了大粪,如今又讹走了他家老爷的十万两,想想都肉疼,夫人的儿子死了,如今这府里就他儿子一个少爷,他家老爷的钱将来可是都要给她儿子的。
林姨娘的眼底忽然涌上一抹阴狠,“舟儿,你放心,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娘有的是办法!”
......
夜色漆黑,躺在床上的人全身被汗水浸湿,眼泪一直簌簌不停地滑落,口中发出类似于濒临死亡的困兽般绝望的哭泣。
“爹娘!姐姐,不要,不要......不要抛下烟儿!”
梦中,穿着织锦华服的女人抛下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鲜血四溢。
她抱着她绝望的呼喊,却在也换不回她往日温柔慈爱的笑容。
父亲被砍了头,母亲自缢身亡,哥哥战死沙场,姐姐不知所踪!
偌大的府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所有丫鬟婢女连同她一起被推上囚车。
她回眸的一瞬间看到最疼爱她的老管家被人砍了脑袋,见她被抓,疯子一般追过来的小六子被人一刀刺穿心脏。
那张淳朴的脸,临死前,还在哭,“小......小姐!放开,放开我家小姐......!”
她被发买的这一路都是血淋淋的,凄惨绝望哭声不绝于耳,奶娘受不住,在下车的瞬间抢过守卫的刀抹了脖子,鲜血溅她一身,烫的吓人。
所有的仇恨宛若惊雷炸在脑海之中,尖锐的一声嘶吼,沈易烟倏然坐的僵直,茫然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
脑海中错乱的记忆与生前的种种碰撞交融,好半晌,她才记起,自己重生这件事。
所有她在意之人,全都死于这不公的世界,从此她形单影只,孤家寡人。
绝望的哭泣仿佛要掏空心脏的最后一滴血液,哭的她肝肠寸断,几近晕厥。
外间的秋儿猛然听见她的哭声,吓的赶紧跑了进来,“郡主,你怎么了,你别吓秋儿啊!”
哭声猛然一顿,沈易烟倏然抬眸,怔怔地看着她,安静了片刻,她忽然低低地笑了。
天生悦耳的嗓音,带着潮湿的颤音,沙哑的凉意,竟然意外的好听又诡异,吓的秋儿浑身一个哆嗦,宛若见了厉鬼般的骇然。
沈易烟一把推开了她,赤着脚,踉跄起身,推开了房门。
破晓的第一束光柱打在了她绝美的双眸之上,她微微眯了眯眸,周身都被染上金色的光晕,宛若重生。
沈易烟抬起纤细的手指,遮住了眼前的光明,半露在外的殷红的唇,宛若振翅的蝶翼徐徐展开。
“听说恶鬼游离人间,必定尸横片野!”声音温婉动听。
沈易烟倏然回身,笑容绝美也渗人,秋儿浑身汗毛倒竖,大气不敢喘息。
“秋儿!”沈易烟忽然如欢快的鸟儿向着她奔来,右手扬起,劈风落下。
“从此,本郡主要杀!杀!杀!”
......
梳妆打扮时,站在一旁的秋儿特意悄悄的打量了下自家郡主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一丝异样,终于放心了。
讲真,今早,真是吓惨了她,还好郡主只是睡魔怔了,又回笼了一个时辰,再醒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恢复了。
“停!”沈易烟突然开口,吓了秋儿一跳。
沈易烟看着镜子中,浓妆艳抹,烈焰红唇,锦绣花钿,脑袋上恨不得插满昂贵朱钗的自己,深吸一口气,一个走神,她的丫鬟这是要将她打扮成三教九流的花魁卖了?
这妆容又艳又俗气,简直可怕!
“郡主,您是有哪里不满意?”秋儿拿不准这位主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将我头上的朱钗都卸了!”沈易烟说道。
秋儿不解,郡主平日里最喜欢这些繁华的头饰,怎么要卸了?但是她也不敢问,赶紧麻利的干活。
沈易烟又命她打来一盆水,将脸上花红柳绿的妆容也都洗了干净。
“从此以后我不要这样的浓妆,简单的处理下就好!”
沈易烟不用秋儿动手,自己随便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看镜中,便觉得顺眼极了。
叶轻晚的骨像很美,天生丽质,本就是浓颜系,娇媚艳丽, 不需要刻意化妆便很美,那般浓妆艳抹,反倒是让人觉得艳俗恶心。
叶轻晚平日里全都是听了林姨娘和叶芷瑶的蛊惑才将自己打扮的这般艳俗,真是蠢到了家。
如今这般看着倒是顺眼很多。
秋儿看着镜子中的沈易烟,忽然满眼惊艳,由衷赞叹,“郡主,你好美!”
沈易烟笑了笑,好皮囊也是一把利器,原来,叶轻晚本身也是一把好刀。
沈易烟起身,带着秋儿出门了。
......
“啊......”昨天被沈易烟压断了手的宋灵柯哭了一夜,屋内的丫鬟被她打骂了遍。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你可轻点,大夫说了你这手可不能用力,要好生养着,养不好,将来是要影响到写字的!”宋夫人柔声劝着。
宋灵柯气的破口大骂,“叶轻晚那个蠢货下个车都不会,还连累到我,真是气死人了!”
“好啦!好啦!她是国公府的小郡主,又是徐贵妃的外甥女,咱们可惹不起她,你可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与她交恶,再说她又不是故意的!”宋夫人叮嘱。
宋灵柯有些幽怨地哼了一声,“等我嫁给赵樽,可就是皇后娘娘的弟媳妇,我怕她一个叶轻晚!”
“是是是!”提起这桩亲事,宋夫人也是满心欢喜,赵樽风流倜傥,前途无量,又是皇亲国戚,与她女儿倒是般配。
若是能攀上皇后,他夫君必然会官运亨通,想想都美。
“我的宝贝女儿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这小手可要好好的养护了,若是有个闪失,我看你哭都找不到调!”
宋夫人此刻可未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了。
“嗯!”宋灵柯揉了揉手腕,也有些后怕,好在大夫说,只要好好养着,将来不会落下毛病。
就在这时,丫鬟走了进来,“小姐,国公府的小郡主求见!”
“她还有脸来!”宋灵柯瞬间怒了。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忘了皇后的教诲了!”
宋灵柯缩了缩脖子,想起了皇后要她与叶轻晚交好的事。
她之前挑拨叶轻晚收拾沈易烟,不仅是为了得到赵樽,也是为了讨好皇后娘娘,毕竟叶轻晚越是纨绔,名声差,越能给徐贵妃惹事,皇后娘娘才会更高兴。
昨天她将这事当做乐子讲给皇后娘娘听,娘娘听了可是笑了好一会,夸她是个机灵鬼呢。
皇后让她接近叶轻晚,也是派她去做卧底,从叶轻晚那个蠢货口中,探听徐家的动静。
“好嘛,叫她进来吧!”宋灵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沈易烟进来时,宋灵柯正柔弱地靠在床边,一脸虚弱地看向她,见她来了,挣扎着要起身,“晚晚来了!”
看着一身清丽的白色衣裙,小脸不施粉黛却依旧艳丽四射,倾国倾城,莲步轻移,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风范,优雅又高贵的沈易烟,宋灵柯愣了下。
这是叶轻晚?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哪哪都不一样了呢。
“灵儿,你快别动,免得再伤了手腕!”沈易烟赶紧走过去,扶着她,关心地喊道,“刚才我进门时,你的丫鬟跟我说,你伤的好严重,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伤,我真是要愧疚死了!”
沈易烟的视线落在宋灵柯的手腕上,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宋灵柯笑了笑,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瞧你说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那车夫没有停稳车,怎么能怪我的晚晚呢!”
“哎呀,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沈易烟忽然眼圈红红的,一副自责的模样。
“晚晚,你别这么说!”宋灵柯忍不住又打量了下沈易烟,眼底忽然涌上一抹嫉妒,这个蠢货怎么近看更好看了呢。
“晚晚,你今天的妆容怎么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呢!”宋灵柯问道。
“那灵儿觉得,是以往的妆容好看,还是今天好看?”
“那还用问......”宋灵柯话音一顿,眼珠子转了转,“当让是以往的好看啦!今天的太素了,我们骄傲的小郡主自然是华丽的小孔雀,这样不好看!”
沈易烟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忽然觉得叶轻晚好可怜,在家被亲人骗,出门被朋友骗,估计最后是被自己蠢死的,她才有机会重生到她的身体中。
“哎呀,我就是打扮的在好看,在灵儿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要我说啊,这沈家姐妹都死了,这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就应该落到我们灵儿的身上,要不然皇后娘娘怎么会看上你,还要将你嫁给她弟弟。”
宋灵柯被她夸的心花怒放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眼底深处的凉意,“哎呀,晚晚,瞧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沈易烟的手落在了宋灵柯的手上,就叶轻晚这一身内力,只要轻轻一攥,宋灵柯这拿笔的手便会被她捏的粉碎,有那么一瞬间,沈易烟差点就冲动了。
“我的灵儿可是大才女呢,听说你写的一手好字,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你。”
沈易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她,“灵儿这可是我姨母赐给我的好药,上次我扭伤了脚,抹了它,不出十天就痊愈了,听说价值千金呢!”
站在一旁的秋儿见自家主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若不是她刚才跟着她去了趟药铺,恐怕也会信了她这副愧疚的模样。
想到药铺的老板夸她这药配的精妙,可是治伤的良药。
秋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明明故意害人,今天又巴巴送治伤的药,他家主子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到底要干什么?
宋灵柯一听是贵妃娘娘给的良药,瞬间眼睛一亮,昨晚这伤可是疼的她死去活来,快到百花宴了,若是因为这点伤,耽误了她出风头,那真是得不偿失。
“多谢晚晚,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宋灵柯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药。
二人又聊了会,沈易烟才离开。
沈易烟前脚刚走,宋灵柯的丫鬟便拿着她的药去找陈大夫。
停在巷子里的马车上,一只玉白的手从窗帘处收了回去,沈易烟笑着接过秋儿的茶,还知道找个大夫验验,看来除了叶轻晚,其他人都不蠢。
不过,她沈易烟若是想要害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人察觉的出来呢。
秋儿抬眸看着翘着兰花指捏着青花瓷杯子,气度从容不迫,温婉端庄的仿若大家闺秀一般的沈易烟,精神实在是有些恍惚。
这人真的不像郡主,反倒是像......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出,吓的秋儿浑身一激灵,沈易烟锐利的眸光忽然射来,秋儿赶紧垂下眸子。
沈易烟并不怕暴露在秋儿面前,秋儿是她的贴身丫鬟,旁人也许会看不出,时间久了,她绝对能看得出端倪,所以,她需要拿捏她,甚至威慑她。
“昨晚的药,给你弟弟送去了吗?”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秋儿足够聪明,她并不想牵连无辜。
秋儿连忙说道:“多谢郡主救我弟一命,秋儿愿为郡主肝脑涂地!”
此刻她终于心情静了下去,面前的这位主实在是太聪明了,她需赶紧表明立场,才能活下去!
“嗯!”沈易烟唇角勾起一抹笑,她喜欢聪明人,“放心亏待不了你!”
......
宋灵柯听自己丫鬟说这是治伤的良药,同福堂的掌柜居然还要花重金购买她的药方,瞬间对沈易烟给她的药深信不疑。
想来也是她多心了,就“叶轻晚”那个草包,能有什么心机,而且她最近这般的哄着她,她们已经成了最好的手帕交,她怎么会害自己呢。
宋灵柯着实被被自己的右手疼的受不了,于是赶紧叫人将沈易烟带来的药敷上。
一开始,手腕处清凉湿润,确实疼痛消散了许多,宋灵柯放心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会,片刻后,她倏然睁开了眼睛。
“啊......”
屋内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慵懒地躺在房顶之上,晒着月光的沈易烟,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啧!好戏马上开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