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雪珺于薇柔的其他类型小说《定亲日被渣,转身请旨嫁战神李雪珺于薇柔全文》,由网络作家“严冬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小姐,快醒醒啊!”青竹第三次掐着李雪珺的人中时,她终于悠悠转醒。李雪珺心下甚是烦闷,她还以为自己仍在妇产科值夜班,心中嘟囔:“我是医生,叫什么小姐,你们全家才都是小姐!”,缓缓坐起。刹那间,她发现自己身着古装,置身于一间古韵典雅的房间床上,阳光透过门窗肆意洒落,室内明亮,环境全然陌生,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应对。“小姐,您快随我们去瞧瞧,出大事了!”青竹声音虽轻,却满是焦急。见李雪珺不说话,青竹与红梅对视一眼,搀扶着她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来到隔壁房门前。这是座古色古香的小院,正房由两间连排厢房构成。隔壁房间房门紧闭,隐隐有男女之声传出。李雪珺站在门口,侧耳细听,顿时呆若木鸡。这......这房间里,大白天的,竟有人在........
《定亲日被渣,转身请旨嫁战神李雪珺于薇柔全文》精彩片段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青竹第三次掐着李雪珺的人中时,她终于悠悠转醒。
李雪珺心下甚是烦闷,她还以为自己仍在妇产科值夜班,心中嘟囔:
“我是医生,叫什么小姐,你们全家才都是小姐!”,
缓缓坐起。
刹那间,她发现自己身着古装,置身于一间古韵典雅的房间床上,阳光透过门窗肆意洒落,室内明亮,环境全然陌生,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应对。
“小姐,您快随我们去瞧瞧,出大事了!”青竹声音虽轻,却满是焦急。
见李雪珺不说话,青竹与红梅对视一眼,搀扶着她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来到隔壁房门前。
这是座古色古香的小院,正房由两间连排厢房构成。
隔壁房间房门紧闭,隐隐有男女之声传出。
李雪珺站在门口,侧耳细听,顿时呆若木鸡。
这......这房间里,大白天的,竟有人在......行苟且之事?
“亚霖哥哥,好哥哥......咱们还是穿上衣裳吧,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女子声音娇柔,却丝毫听不出有穿衣裳的意思。
“薇柔,我的好妹妹,再陪哥哥来一次,日后你随李雪珺嫁入我家,我便不用再受相思之苦了。”男子声音血气方刚。
“可是,奴家害怕呀,她就在隔壁房间呢,万一知晓了可如何是好。”
“别怕,你给她喂的药,没个三五时辰醒不过来,即便知晓了也无需怕她。”
......那不堪入耳的声音,透过门缝,肆无忌惮地传了出来。
实在听不下去,三人只能回到原先的房间。
片刻,李雪珺突觉脑袋发闷,呼吸沉重,头脑中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楚亚霖!!于薇柔!!
这是她这段时间值夜班后,回家哄自己入睡时,刚听完结的古言励志大女主小说《妾如蒲草韧如丝》里男女主的名字。
小说开篇,便是男主楚亚霖在与炮灰女二的定亲纳彩之日,与女主于薇柔情难自抑,行那云雨之事的情节。
原著讲的不过是一个渣男和毒蜜的发迹史,三观极其不正。
一想到书中男女主凭借主角光环强行洗白,李雪珺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因炮灰女二与自己名字一模一样,她才心生好奇,这女二后期的人设悲惨至极。
被打骂、被虐待,被男主送到上官的床上。给女主做替死鬼时,手脚被砍,口舌被割,生生囚于地牢,最终被活活饿死。
最后,男女主权倾天下之时,还要在她的坟前辱骂她。
说她假惺惺地以救人之名,委屈被抄家的于薇柔做了好几个月的丫鬟。本就是区区一个落魄卑贱之女,死前占了本应属于于薇柔的主母之位,得了这般大便宜,理应替死。
炮灰女二李雪珺到死都不知,于薇柔和她深爱的夫君,早在于家抄家之前便已情投意合。
下聘娶她为正妻,本就是二人设下的计谋。
炮灰女二短暂的一生,受尽屈辱,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此刻的李雪珺心下早已了然,自己已是穿书,替代了原主,只是现下,她还未嫁,事情还有转囿。
既然如此,她必要占取先机,不在重蹈覆辙。
她目光渐渐清明,随即向青竹和红梅吩咐道......…
纳采吉日,庆阳伯爵府喜气盈门。庆阳伯李阳明、夫人李王氏,与楚王府家主鸿胪寺卿楚仲清及媒人,于前厅商议婚事。
李家能与楚府结亲,阖府皆欢。
正议间,青竹匆匆入内,跪地急禀:“老爷、夫人,二位快些去二小姐院子里看看吧!”
李王氏眉头一皱,厉声喝斥:“青竹,谁许你如此没规矩,二小姐有事,让她自己前来回禀!”
青竹泪眼汪汪道:“小姐昏迷,红梅正掐人中。”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楚仲清,声细如蚊:
“楚少爷与薇柔在小姐隔壁厢房......。”
青竹吞吞吐吐的模样,惹人起疑。众人只得跟着青竹,去一探究竟。
一行人匆匆赶至。还未到院门口,便见李雪珺携红梅立于门前,身姿挺秀,亭亭玉立。
见众人至,不慌不忙,屈膝行礼:“雪珺见过父亲、母亲,楚伯父及各位长辈。”
众人皆讶,传言李家嫡次女怯懦木讷,今日一见,倒颇具风范。
李阳明未让起身,皱眉责问:“雪珺,你丫鬟说你昏迷,你却安好,此非晚辈之礼。”
李雪珺心中腹诽,面上却恭顺道:
“父亲训得是,女儿确曾昏迷,醒时青竹已去前院。女儿本欲向长辈们报个平安,不想长辈已至。”
言毕,屈膝愈深,面露歉意。
李家媒人适时赞道:“二姑娘知礼,实乃楚府、伯爵府之福。”李阳明欣然,允其起身。
楚仲清望未来儿媳,目露满意,柔声道:“可曾见我那逆子?”
“楚伯父,雪珺未见。”
楚仲清疑惑,看向青竹。
青竹忙跪:“小姐昏迷,应不知楚少爷在侧厢房......”
李雪珺厉声喝止:“休得胡言,我院岂有外男!”
红梅连忙也跪下:“小姐,您醒时,奴婢欲禀,您急去前院未听。其实......”
众人顺着青竹和红梅同时指向的院中侧厢房,面露疑惑。
因见李雪珺亦是一脸茫然,众人只能一同往厢房走去,还未走到门口,那男女不堪之声已然传来。
“亚霖哥哥,奴家着实受不住啦......”于薇柔娇喘声满是媚意娇嗔,众人听了心中腻烦。
“好妹妹......”男子声音让众人惊得呆立,许久回不过神。
李雪珺看着众人面上皆挂不住,低下头掩盖眼中的清明。
李阳明率先回过神:“岂有此理!楚家公子竟做出此等丑事......”
他本欲破口大骂,瞥见楚仲清在侧,强压怒火。
楚仲清面色瞬间剧变,气血上涌,怒不可遏,猛地一脚踢开房门。
只见床上二人正沉醉其中,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待瞧见众人如潮水般涌入......
“啊......啊......”于薇柔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匆忙扯过锦被,将自己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楚亚霖亦是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扯过被子的另一角,遮挡于身前。
“逆子!你这逆子!”楚仲清进门看清果真是自己的儿子,顿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阳明紧随楚仲清之后,只见房内一片狼藉,秽乱之象不堪入目。他神色骤变,冷冷向楚仲清质问道:
“楚兄,吾李家诚心与贵府结秦晋之好,向来以礼相待,贵府公子缘何于我府中做出此等折辱小女的不堪之事?”
楚仲清被这质问气得面色涨红,一时语塞,他只得先喝令自家小厮:
“速将这逆子与那不知廉耻的妖女给我绑了!”
而后,他微微抬眼,对着李阳明拱手赔罪,言辞间满是愧疚:
“李兄,实乃楚某管教不严,教子无方。我等且移步前厅,再做商议,定要让楚某拿出向贵府赔罪的十足诚意来。”
李阳明脸色依旧难看至极,衣袖狠狠一甩,率先领着自家家人,阔步前往前厅。
他心中实则并未太过恼怒,反倒暗自思忖,经此一事,或许能寻机提出增加聘礼之事,以获更多益处。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楚仲清便匆匆将楚亚霖与于薇柔二人捆绑而至。
楚亚霖生得五官俊朗,只是此刻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狼狈之态尽显。
他一边下跪,一边对着自家父亲低声嘟囔:
“爹,儿子早已心有所属,不过多纳薇柔一人罢了,又有何不可?爹就不能成全儿子吗......”
而一边的于微柔却自恰的很,盈盈一跪,抚了抚鬓边的碎发。
李雪珺见状,不禁冷笑一声。
瞧这二人的模样,竟以为此事被发觉,反倒更利于于薇柔嫁入楚家,真是可笑至极。
于薇柔心中确实打着这般算盘。
京都高门大户的后宅之中,谁人不知她与李雪珺自幼便是闺中密友。
于家遭逢变故后,李雪珺一介闺阁女子,竟插手将她从青楼妓院之中救出。
如今正值下聘纳礼之日,未婚夫却舍弃李雪珺与她欢好,如此愚笨懦弱、难堪大任的女子,楚家若不愿娶,别家又怎敢将其娶回去做当家主母?
何况,李雪珺在李家本就最不受宠,一心急于嫁人谋求出路。否则,当初她也不会与楚亚霖合谋,从李雪珺处打出缺口。
楚仲清未等楚亚霖把话说完,便一脚狠狠踢向儿子,怒火中烧地吼道:
“逆子,还不住口!再敢胡言乱语,我今日便将你打死在这伯爵府,也好给伯爵爷赔罪!”
言罢,他又怒目圆瞪于薇柔,厉声斥责道:
“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女,毫无德行,不知自爱,我楚家绝不可能容她踏入半步!”
“楚大人......”于薇柔佯装受惊,带着哭腔,磕头哀声道:
“奴婢虽对公子一片真心,爱慕至极,但也深知自己身份卑微,高攀不上楚公子,断断不敢奢求什么名分。日后定当守在我家小姐身边,为奴为婢,忠心不二。”
她低头轻泣,那娇弱可怜的模样,却无人瞧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眼眸中对李雪珺深深的不屑与轻蔑。
李雪珺见不得于薇柔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上前一步,“啪啪”两声,狠狠甩了两巴掌,喝道:“你给我闭嘴!”
于薇柔那白皙娇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两道鲜红的掌印,她被打得猝不及防,身形晃了晃。
抬头时,眼中满是震惊,与李雪珺满脸的盛怒相对。她心中不禁诧异万分,眼前的李雪珺,怎与平日里那懦弱可欺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阳明夫妇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这莫不是应了那句兔子急了也咬人?
其他众人亦是惊愕不已,尤其是青竹和红梅,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平日里脾气温和,被别院下人称作“二木头”的二小姐,今日莫不是受了刺激,竟突然开窍了?
“李雪珺,你这个毒妇!”楚亚霖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于薇柔紧紧搂在怀中,大声怒喝道!
尽管迫于长辈在场的威压,他未敢起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护着于薇柔的坚定决心。
瞧见于薇柔受伤的脸,楚亚霖再次抬头看向李雪珺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恨意。
“李二小姐,实不相瞒......”
“当初求娶于你,便是听闻你性情纯良温善。薇柔如今虽在你身边,但日后必定要随你陪嫁入我府。我许你正妻之位,就是要你好生待她。她日后必是我心爱敬重的贵妾,你哪有资格随意打骂!”
楚仲清听闻,连忙喝斥道:
“逆子,休得放肆!”
转而一脸慈祥地看着未来儿媳,和声说道:
“孩子,我以楚家家主之名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愿,老夫断不会同意逆子纳那妖女。你如今心中有何想法,有任何要求,尽管说出来便是。”
“只要你提得出,老夫一定能让逆子办到,哪怕你要求这逆子终身不得纳妾,老夫也可应诺于你。即便往后你无所出,易可招通房去母留子,孩子寄于你名下!”
李雪珺轻抬眼眸,楚仲清此诺,不可谓不诱人。
只是且不提世间女子,一旦嫁入夫家,便似那砧板之鱼肉,任人肆意拿捏摆弄。
单原书中所述,楚亚霖日后对待原主的薄情寡义、狠辣非常,便令人发指。今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等泥沼之中!
深吸一口气,李雪珺向着父母,楚仲清跪下磕了一个头:
“楚伯父,父亲、母亲,诸位长辈明鉴。雪珺心中有数,楚公子对我并无半分喜爱之情,如若真嫁与他,楚公子满心满眼皆为那于薇柔。小女只怕,日后只能独守空闺、形单影只,于女子而言,实比那酷吏严刑加身更为煎熬。”
楚仲清听闻此言面露不悦:“雪珺,听你这意思,莫不是想退婚?今日我楚府前来下聘可众人皆知,难道你李府欲借此与我楚家恩断义绝不成?”
楚亚霖冷笑出声,信心百倍,傲慢开口:“爹,她不会的!”
退婚?她李雪珺纵有此念,那个庆阳伯也不会同意的。他岂会舍得攀附楚家这等良机?
哪怕日后变故,楚家长房承袭不了王位,楚家兴旺的世家底蕴亦远胜空壳的伯爵府。单今日这丰厚聘礼,李家就舍不得退。
“并非如此......”
李雪珺再次思索了一下自己心中筹谋,可行否,缓缓开口:
“伯父,雪珺知道,如若退婚。今日丑事必传扬于世,楚李两家皆将颜面扫地,声誉受损。”
楚仲清微微点头,看来这个伯爵府的姑娘,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木讷懦弱,倒是懂得权衡利弊,顾全大局。
“所以,雪珺想烦请楚伯父向圣人请旨......”李雪珺又磕了一头,言辞恳切道:“将我嫁与楚小王爷——楚睿钦。”
众人皆惊!
“什么?你要嫁给睿钦?”楚仲清亦满脸不可思议!
嗯??!李阳明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
这女儿何时变得如此聪慧机敏了?这确实比增加聘礼更能带来好处啊。
“正是!”李雪珺态度坚决,目光坚定地直视楚仲清。
楚仲清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可知道睿钦如今的状况?他......”
见厅内女眷众多,一时间竟不好言语。
“楚小王爷之伤,小女也有听闻,......”李雪珺点点头,神色平静:
“然而小女对日后也别无他求。现下能守住楚李两府的清誉,不连累其他姐妹的前程,已嫁人者不受诟病,便已是莫大的福气。”
厅中众长辈神色各异,心情复杂。
楚仲清念及侄子,现任定东王——楚睿钦,满心哀伤。
三年前与匈奴恶战,长兄长嫂丧生,世袭罔替得了王爷尊位的小战神楚睿钦也是重伤昏迷回京的。
皇帝遣良医,悉心救治半年,虽保得性命,却因伤及根本已无法再人道。
后前线告急,睿钦带病以军师之姿奔赴,巧用谋略,终在两月前传来大捷。不日全军将大胜搬师回朝。
只是随好消息传回来的,还有楚睿钦因操劳过度,已有油尽灯枯之象,怕是活不过一年了。
如此种种,楚府早已弃了娶王妃的想法。
毕竟高门贵女瞧不上不可人道的将死之人,寒门又难匹尊位。
因此,他这才越过年长的侄子,给自己年满二十的儿子张罗婚事。
今观李雪珺门第、容貌、性情皆佳。嫁入楚王府后,纵无所出,亦可过继自己将来的孙子给她,延续楚王府荣光
楚亚霖闻言第一个出声反对:“李雪珺,你心思够深啊!你莫不是早就有了做王妃的心思?少白日做梦了,绝不可能如你所愿!”
李雪珺闻听此言,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愈发显出诚挚之态,朱唇轻启,柔声说道:
“苍天可鉴!小女做梦也未料到,今日竟蒙此奇耻大辱。小女向来有自知之明,岂敢妄图高攀王爷,深知自身与王妃之位差距甚远,实难匹配。”
“然而,如今身处这般绝境,若真与楚公子结为连理,只怕成一对怨偶。倒不如守在定东王身侧。小女愿此生愿为王爷,生守节,死同穴,以表我这一片赤诚真心!”
李雪珺一番话情真意切,掷地有声,闻者无不动容,厅内众人纷纷颔首,面露怜悯之色。
楚亚霖眉头一皱,原以为李雪珺是个好拿捏的,今日之事却已是意料之外。
楚仲清听完李雪珺的话,长叹一声,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后转身,对着李阳明抱拳拱手,说道:
“李兄,依你之见,此事可行否?若李兄不反对,楚某明日天一亮便进宫,向皇上请旨赐婚。楚府聘礼,按今日规格加倍,哦,不,加两倍!以此彰显我楚家的诚意!”
李阳明一听聘礼之数,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嫁女与王爷,所获之利远非嫁与世家公子可比。
单是朝廷每月按例发放的俸禄,便颇为丰厚,到时候,这个向来好拿捏的女儿所拥有的财物,还不是变相都归了自己!
念及此处,李阳明端起架子,轻抿一口香茗,缓缓说道:
“楚兄客气了。令郎今日在我府中做出这等丑事,我断断不能再将小女嫁与他为正妻。我伯爵府虽如今在圣上跟前,不比先祖那般圣眷优渥,但好歹门楣还在。”
“我家雪珺,识大体、明事理,不想因这事累及两府其他子女的前程,我深感欣慰。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目前最为妥善的法子。”
李雪珺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她并非原主,对这父亲本就毫无感情,深知他之所以同意,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是是是。”楚仲清连忙点头,再次拱手道:
“雪珺是个好姑娘,我向李兄承诺,待我请旨下来,雪珺入了我府后,我全家上下必定以礼相待。不管睿钦将来如何,雪珺都会是我定东王府唯一的王妃。”
听闻承诺,李阳明心满意足,也不再故作姿态,又与楚仲清客气起来。
这场颜面尽失的闹剧,在两家长辈默契下,勉强粉饰太平。
众人照常商议筹备婚礼,只是新郎已换成楚睿钦。
楚府众人欲归,楚亚霖想带走于薇柔却未能如愿,李雪珺紧攥着于薇柔的奴籍文书,岂会轻易放手。
李阳明对今日之事毫不在意,反倒暗自窃喜。
王氏本欲训斥女儿再说点什么,可思考一番后终究没有出声,便也放李雪珺回了院子。
李雪珺人前温顺,回院后神色冷凝。
见被婆子押着的于薇柔,她使个眼色,青竹便将其丢进杂房。
青竹归来后愤然骂道:
“这女人当真厚颜无耻,竟妄称与小姐姐妹情深,还扬言入了楚家便要打死我!”
红梅嗔怪地白她一眼,叹道:
“你这张嘴,怎的没个把门儿的,何苦拿这些糟心事扰小姐。小姐命苦,才出那火坑,转瞬又要踏入另一个。”
李雪珺闻言笑道:“你们说楚小王爷是火坑?”
红梅一边轻柔地给李雪珺揉着膝盖,一边应道:
“京都谁人不知,小王爷早已伤无法人道,现下又有油尽灯枯之相。小姐嫁过去......”
不是注定要守寡一生,此话红梅说不出口,只能心中暗伤。
李雪珺不以为然:“总好过嫁与那处心积虑算计我的楚亚霖。日后,我即便孤身一人,也能活出个鲜亮模样。”
青竹着急道:“小姐,楚家长房虽是备受皇上宠信的异姓王,可若膝下无子,王爷又命不久矣,日后小姐怕要受人欺辱啊!”
李雪珺不再言语,闭目凝神,细思原书中有关楚睿钦的记述。
原书里,楚睿钦是个炮灰般的存在,他现身,不过是为铺垫楚家那鼎盛荣光的由来。
然她知晓,原主嫁入楚府一月之后,便会有神医现身,能救楚睿钦性命。
书中将那神医之貌描述的很清楚,脸有烧伤,左腿瘸拐,后脖颈处有一拳头大小的黑斑胎记。
只可惜,彼时楚亚霖竟狠心害死神医,致使楚睿钦不足一年,便油尽灯枯,终至不治而亡。
“要不......”青竹眼眸一亮,灵机一动道,“小姐可先成此婚,躲过眼前难关,往后再设法与王爷和离。”
“休得胡言乱语!”红梅赶忙起身,一把捂住青竹的嘴,急道,“你这没遮拦的嘴!小姐尚未出阁,这话若被外人听了去,至小姐于何地,你想害死小姐嘛?”
李雪珺听言并不恼怒,看着打闹的二人,心中觉得好笑。她们主仆三人浑然不知,就在她们嬉笑之时,那可怜的王爷正在回程的马车里喷嚏连连。
次日,皇帝赐婚的圣旨如祥瑞降临。
原来,楚仲清天刚破晓便入宫求旨,言辞恳切,以与意中人情深似海为由,一番肺腑之言,令皇帝亦为之动容。
当即降下恩旨,许以乡君之礼,为其操办婚事,嫁妆之丰厚,令人艳羡。只等楚睿钦凯旋回朝,二人便可喜结连理。
李明阳不敢贪墨御赐之物,将其全部抬入了李雪珺院中。
府内喜气洋洋时,被囚于杂房的于薇柔,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
她想尽办法,央告送饭的婆子帮忙,只求能见李雪珺一面,却始终未能如愿。
这日清晨,院子里两个三等小丫鬟正清扫着走廊,路过她的杂房时,小声嘀咕着。于薇柔悄悄打开窗缝,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话。
“真的假的?二小姐竟要将她发卖回青楼?”
“那还能有假?她本就被发卖到那腌臜之地的,如今回去,可不就是顺理成章嘛。”
“哼,真是不知好歹,咱们小姐好心将她从妓籍中解救出来,她却做出那般不要脸之事,被卖回去,纯属活该!”
“就是。不过,你可察觉到,二小姐似乎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没错,那日事发时,我还以为二小姐会认命,将那女人纳作妾室,一同带入楚府呢。”
“莫不是那句‘爱之深,恨之切’......”
声音渐行渐远。
于薇柔只觉胸中怒火翻涌,强按住胸口,眼中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李雪珺那个贱人,竟敢打算将自己卖回青楼!本还想着能与她见上一面,以姐妹之情打动她,讨回自己的奴籍文书。
不行,必须得逃!
若真被卖回去,以楚府对自己的态度,楚亚霖若无法相助,那自己这一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夜幕深沉,给于薇柔送饭的老婆子才猛然想起此事,赶忙前来。
推开门缝,半天不见有人来接饭食。
老婆子心中一惊,二小姐特意叮嘱,绝不能让人出事,莫不是死在房里了?忙打开门,只见于薇柔晕倒在角落。老婆子刚要凑近仔细查看。
刹那间,于薇柔猛地睁眼,手中重物狠狠砸向老婆子,“啪”的一声,老婆子应声倒地。
此时正值下人婆子们用餐之时,李府庭院中仅有寥寥几个下人往来。于薇柔提心吊胆,有惊无险地从李府的下人角门逃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竹前来禀报此事时,李雪珺正慵懒地靠在软塌上,歪着头看红梅绣鞋袜。她不紧不慢地问道:“被砸的老婆子,人没事吧?”
“回小姐,并无大碍。奴婢依照您的吩咐,赏了她二两银子,让她休沐十日,回家调养去了。”
“嗯,如此便好。”
“小姐,她跑了,定会去找楚二公子。日后您嫁入楚府,他俩会不会联手找您麻烦?为何不即刻将她发卖了?”红梅对于小姐放走于薇柔一事,满心疑惑。
李雪珺黛眉轻挑,眼中寒芒一闪:“于薇柔,想进楚府?她这一世都别妄想!”
李雪珺悠悠起身,一边踱步,一边徐徐开口:
“若将她发卖,楚亚霖此刻正情深意浓,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相救。一旦此事引发楚府风波,楚府那些族中长辈,说不定会迁怒于我。毕竟,于薇柔名义上可是我的人”。
“如今她逃了,楚亚霖碍于家族纲常,只能将她藏于府外。在名门世家之中,外室无名无分,与那遭人唾弃的贱籍又有何异?”
其实,李雪珺心中还藏着一句未说出口:我还握着她的奴籍,一个奴籍未脱的外室,必定难以兴风作浪!
青竹和红梅听闻,顿时恍然大悟,齐声赞道:“小姐,您愈发聪慧了!”
“我向来聪慧,岂有变化之说?”李雪珺挑眉道。
红梅一时语塞,青竹面露尴尬。
“好了,你们的小姐我,是心善,却绝非愚笨之人。经此一事,我已然吃一堑长一智,断不会再因那圣母心作祟,任人肆意欺凌!”
两个丫鬟忙不迭点头。小姐开悟了,往后的日子,自然更有盼头。
华灯初上,喧嚣长街渐趋寂静,行人身影愈发寥寥,于薇柔一路仓皇奔逃。
途经东楚王府那气势恢宏、威严耸立的三间大门,片刻未停,径直朝东疾行。未过多时,前方赫然又现三间大门,正是鸿胪卿楚府正门所在。
好不容易挣扎至楚府门前,彼时夜色如墨,寒意透骨。
她抬眸望向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怯懦与惶恐,双腿似被定住,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上前叩门。
再瞅瞅自己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羞愧难当,忙不迭闪身,躲进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两日后,楚亚霖踏出府门,正欲登上马车,忽闻一声如蚊蝇般怯生生的呼喊:“亚霖哥哥......”
他循声定睛一看,只见于薇柔身着粗布麻衣,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娇弱之态,楚楚可怜地立在那里。
楚亚霖见状,心中狂喜,忙不迭将她一把拽入马车,而后马车疾驰如飞,瞬间便驶离了楚府。
怀中的于薇柔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般惹人怜惜。
待她抽抽噎噎地将李雪珺欲发卖她的计划道出时,楚亚霖顿时怒从心头起,只恨不能即刻将那李雪珺千刀万剐。
“亚霖哥哥,柔儿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寻你......”于薇柔娇弱的声音带着无尽委屈。
楚亚霖只觉心尖一阵阵地抽痛:
“那个贱人!本以为她好歹会念及与你的往日情分,对你手下留情。大不了,我多给她些钱财补偿。谁知,她竟如此心狠手辣!”
“亚霖哥哥,如今柔儿身边,连最后一个朋友都没了,这世间,柔儿唯有你可依靠了......”
于薇柔仰起头,眼中满是对楚亚霖的眷恋与依赖,恰似溺水之人死死抱住最后一根救命浮木。
“柔儿,你且放宽心,我定不负你!”楚亚霖信誓旦旦,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那......楚府,能接纳我吗?”于薇柔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闪过不安。
楚亚霖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近日父母特意与他剖析的利弊。
若此刻贸然纳了于薇柔入门,日后那些高门贵女必定对他退避三舍。
眼瞧着开年后便是春闱,往后仕途顺遂与否,还需一位出身名门的正妻助力周旋。
“柔儿,为了你,明年春闱我定要高中榜首!待我高中,便即刻求父母将你纳进门!”楚亚霖咬咬牙,语气中满是决绝。
于薇柔听罢,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搂住楚亚霖。
背过楚亚霖的目光,她满眼决然,定要在明年春闱之前怀上楚亚霖的孩子,如此一来,不管他届时是否高中,看在怀上的是楚家长孙的份上,都绝不可能弃自己而去。
李雪珺得知于薇柔如她所料,被楚亚霖藏于京都一不起眼小院时,正在府中花园内喂池中锦鲤,嘴角勾起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阿诚可记清那位置了?”她轻声开口,声音仿若春日微风,轻柔却又暗藏力量。
十三岁的阿诚,乃李府门房小厮,机灵勤勉。
两年前,为救相依为命,重疾中的奶奶,无奈签下死契,投身伯爵府。可那区区五两卖身钱,难以留住亲人性命。
彼时李雪珺祖母新丧,她见阿诚满面愁苦,与其同感,便遣红梅拿出五两体己银子相赠,终救得阿诚奶奶一命。
自那以后,阿诚便成了除青竹和红梅外,唯一真心尊敬李雪珺的下人。
红梅在一旁恭敬点头,回道:
“阿诚那小子机灵得很,还特意让他奶奶林婆婆,把谋生的豆花小摊挪到了那小院外的街上,好叫小姐放心。”
李雪珺眼眸灵动一转,轻声道:“附耳过来......”待吩咐完毕,又问道:“可记清楚了?”
红梅一脸正色,应道:“是!”说罢,转身向外院快步走去。
李雪珺与青竹一边喂鱼,一边嬉笑了一阵,正欲回自己院中,便见红梅一脸严肃地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阿诚不愿意?”李雪珺不禁好奇问道。
红梅赶忙摇头:“哦,不是的。阿诚说定当为小姐尽心竭力,他祖母一直念叨着您的大恩,绝不会要您每月贴补的五百钱。”
“那你为何一脸愁苦?”李雪珺愈发好奇了。
“大小姐回来了。奴婢刚和阿诚说完话,就见她下了马车进府。她拉着我一直打听皇上赏了您哪些嫁妆,可有田庄铺子。这会儿,已经往夫人院中去了。”
“你担心什么,御赐的嫁妆,大内都登记在册,还怕她能夺了我的不成?”
“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大小姐此番来者不善。”
李雪珺心下顿时了然。
在这庆阳伯爵府,嫡长姐身份最为尊贵,身为长女,又是李阳明的第一个孩子,极得父母疼爱。
与李雪珺往日那木讷性子不同,她最会哄父母开心,其他庶妹虽也有嘴甜机灵的,却比不过嫡长女这尊贵身份。
“走,去母亲院中。”李雪珺正欲起身,便见李王氏身边大丫鬟春桃前来相请。
李雪珺不动声色对青竹做个手势,青竹心领神会,悄然往李阳明书房走去。
行至母亲院外,远远便听到王氏爽朗笑声。李雪珺心中暗叹,果然是对自己女儿的偏爱啊。
她低头进屋,一副温顺模样,俯身行礼:“母亲安好,长姐安好。”
那满头珠翠的李月珠连忙起身,扶起李雪珺,娇笑道:“哎呀,我的好妹妹,才几日不见,还行礼,怎这般生分?”
“姐姐又打趣我了。”李雪珺尽力模仿原主怯生生模样。
“你且坐下吧。”李王氏对着大女儿笑道,“你如今已为人妻,回了娘家便是娇客,你妹妹懂些礼数也是应该的。”又对李月珠抬了抬下巴,“你也坐吧。”
“瞧母亲说的。”李月珠一脸娇嗔,“妹妹马上可是要做王妃的人了,可比我这一介白身的媳妇强多了。”
待两人落座,李王氏满脸宠溺看着李月珠道:
“你家玉林是承锦昌伯爵府长子,日后定要继承爵位,明年春闱也定有出息。当初母亲我为你千挑万选的这门婚事,不会错的。”
“女儿时刻感念母亲对孩儿的好。只是玉林如今在外交友,花销颇多。家中中馈之权又在婆母手中,孩儿想着,若能有个好点的铺面,做点小生意补贴一二就更好了。”
李月珠转而微笑看向李雪珺,说道:
“听闻妹妹得皇上赏赐的嫁妆里,有京都一处大铺面,不知可否割爱给姐姐,姐姐愿意付钱的。只是近日手头实在紧,待日后赚了钱,定当连本带利,一起双手奉上。”
李雪珺闻言,差点笑出声,这明火执仗地打劫,还盯上御赐之物了?
“姐姐是如何知晓我御赐嫁妆里有一处大铺面的?”
李月珠闻言,神色微怔,目光下意识投向王氏。旋即,仿若无事发生,巧笑嫣然:“呀!胡乱猜测而已。圣上御赐,岂会是区区小铺面。”
她并未接李月珠的话,而是抬头看向王氏问道:“母亲也觉得我该把那铺面转给姐姐么?”
王氏轻抿口茶,一脸不在意道:
“楚小王爷日后......并非长寿之相。日子久了,你还需你长姐帮扶,区区一个铺面,转卖给你姐姐,也不是什么大事。”
呵,李雪珺心中冷笑,听闻十指有长短,可像王氏这般偏心的,还真是少见:
“母亲,长姐,听闻那处铺面虽大,却在街尾。背靠护城河,又临着京兆衙门,人流量不大,实在不适合做生意。”
李月珠一听,顿时不悦起来:“适不适合做生意,妹妹转卖给我了,我自有办法。那么大的铺面,就算卖了也能得不少钱呢。你这分明就是推诿。”
李雪珺只觉眼前这女人,莫不是被父母宠成了糊涂蛋。
皇上赐的嫁妆,竟想着拿去卖,当真是异想天开:
“这嫁妆关乎皇家威严,容不得半点侵犯。母亲向来疼爱姐姐,可也不能纵容她做出此等危害家族之事。”
“啪”的一声,王氏大怒,拍桌喝道:
“你还没嫁人做王妃,就开始教训起我,还给你长姐扣罪名了?”
李雪珺起身下跪低头:“母亲息怒”。她并不慌张,这对母女没脑子,自有长脑的人来收拾局面。
王氏正欲继续发作,只听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好端端的,又在闹什么!”
李阳明一脸严肃走进屋来,径直坐到主位上。
“父亲。”
李月珠赶忙跑过去,摇着李阳明的手臂撒娇道,“我只是想买妹妹的嫁妆铺面,她就诬陷我不敬皇家。”
李雪珺则默不作声。
“胡闹!”李阳明示意李雪珺起身,又佯装发怒对李月珠说道:
“御赐的东西,岂容更改,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随即转头对李雪珺说:“你姐姐和你开玩笑呢,你无需放在心上。”
“父亲”李雪珺并未起身:“是女儿的错,惹了母亲和姐姐不快。女儿想向父母求个恩典,出门一趟,一来去选些日后给楚府小姐们的见面礼,二来想趁长姐在家买套头面送长姐,以表歉意。”
李月珠白眼一翻:“哼,谁稀罕”。
倒是李阳明点了头:“嗯,珺儿还是个懂事的。你去吧。叫两个婆子跟着,注意安全。”
“是。”李雪珺向着父母磕了头,从容退身出去。
转头时,身后传来李月珠那不服气的声音:“爹~娘~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她能得圣人御赐。”
“你和她计较什么,皇上那是给楚家面子。”李阳明的声音也传来,“毕竟,小王爷他......活不过......”
身后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李雪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原主,当真是个可怜人啊。
回自己院中,拿了皇帝所赐嫁妆里的一千两银票。
“小姐,嫁妆里现银就只有两千两银票,和一百金。你当真要拿一半去给大小姐买头面啊?”青竹看到有些心疼。
“我又不是都给她一个人买,送出去的有一天我自会再拿回来的,不急的。”李雪珺不以为意。
青竹还是嘟嘟嘴:
“平日小姐月银就不多,大小姐以前在家做女儿,一月三十两,您才十两。府里开销也大,我和红梅那天算了一下您的体己,不超过百两。这好容易得了皇上嫁妆里的现银,现在一下子就要拿去一半。”
李雪珺用手指点了点青竹的额头,轻笑:
“还好我有你和红梅两个忠心的守财官儿,要不,我可能百两体己都存不到。”
“可是小姐,以后日子还很长,楚府家大业大,怕是要银子的地方更多。”红梅也是一脸担心。
“楚家给的聘礼重,父亲母亲自也是要陪嫁装的。田庄铺子不会给我多好的,但是明面上要过的银子,应该不会少,应该会向长姐看齐的。”
见红梅青竹还是一脸担忧,她安慰道:“好了,银子不是省出来的,相信你们小姐,日后自有办法让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主仆三人带了婆子,备好车,往京都有名的首饰铺子驶去。
特意让马车绕了路,经过京兆府门前十字路口时,李雪珺挑开了车帘,认真看了看李月珠想要的那个铺面。
大,确实是大,居然是小三层的楼铺,似主铺后面还有很多空间及房舍。
偏也是真偏,铺子后面就是护城河墙,在京兆府的转角处。处在这么一个公府衙门的街上,这大白天都没人经过那里。
看来,这个铺子以后做什么营生,还得好好琢磨一番。
李雪珺不知道,当她的马车从京兆府驶过,路经顺天府时。
为于薇柔买院办地契的楚亚霖,看到了随车而行的青竹。
他眼眸瞬间眯起,悄然跟了上去。
宝韵坊,京都有名的首饰铺,高门贵女最爱来此购置名贵首饰。
李雪珺在此处下马车时,红梅握住她的手暗暗拦了一下。这个铺子,怕是小姐的一千银票,只能买个水头上佳的镯子玉钗,根本买不到贵重头面。
李雪珺回握这细心丫头的手,示意她放心,自己自有打算。
伙计很热情,忙不迭迎了上前。
李雪珺进店后也不闲逛,直接表明来意要了一些可以拿得出手送人的珠钗,绢花后对伙计说道:
“一套普通的金线头面,款式过得去即可,年轻妇人佩戴,预算百两内即可。再要一副翡翠头面,四十左右妇人佩戴,不拘款式,水头尽量好点,二百两左右即可。”
虽说李雪珺买的东西都不名贵,但来者是客,伙计很快便一一将物件呈到她面前过目,而后仔细打包好了。
所有物件装上马车,李雪珺站在店铺廊下,正想下台阶。
突然,一道长鞭如闪电般劈到眼前,李雪珺一惊,差点摔倒,还好被红梅扶住。
只见眼前出现一位红衣骑装的女子,手握长鞭,骑在马上,眉眼凌厉,仿若要吃人一般瞪着李雪珺。
李雪珺心中疑惑,却丝毫不惧,挑眉问道:“这位小姐,不知你是哪位,我是否得罪过你,需要你这般大动干戈?”
“得罪?哼!”
女子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是叶靖澜,我且问你,你千方百计要嫁于楚兄,是否贪图定东王府的富贵?”
京都闹市区,李雪珺与叶靖澜二人的高声言语,瞬间引得众人如潮水般围聚。
好事者无视李雪珺的存在开始讨论:“呀,这就是圣上赐婚嫁于楚小王爷的,庆阳伯爵府二小姐?”
“没见过,叶家小姐说是,应该就是吧”
“长相到是端装明艳,不似传闻中的丑嘛”
“妄图觊觎王府富贵的女子,自是不会丑的”
......
人群之中,始作俑者楚亚霖悄然隐匿身形。他特意引来叶靖澜,本就是想让李雪珺出丑。
只是,日后的楚亚霖,回首今日这即将发生的一幕,满心皆是悔恨。
本是想看李雪珺的笑话,却未料到,李雪珺面对叶靖澜的步步紧逼,一言一行皆从容不迫。
她应对间那独特风姿,如同一束强光,直直穿透楚亚霖的心防。待他终于惊觉这份心意,已时光难返,一切早已覆水难收。
李雪珺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对着叶靖澜盈盈下拜:
“原是叶千金,久仰大名,早闻小姐乃女中豪杰,今日得见,实乃雪珺之幸”。
叶靖澜满脸不屑,侧过身子,拒不接受她的行礼,冷哼一声:
“哼,你这般闺阁女子,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且问你,为何要贪图定东王府的富贵?你家庆阳伯爵府难道还养不活你?”
李雪珺脑海中对这叶靖澜其实毫无印象,怎能容她在这大街之上,当着众人的面败坏自己的名声?当下柳眉紧蹙,正声说道:
“叶小姐,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平白无故给我扣上一顶贪图富贵的帽子,你究竟意欲何为?还望叶小姐慎言!”
“我给你扣的?”叶靖澜双目圆睁,怒声质问:“你敢说,你难道不是吗?”
人群中,瞬间有人随声应和,议论纷纷,认定李雪珺就是贪图富贵之人。
“当然不是”李雪珺转身面向大街,大声喝道:
“我与楚王爷的姻缘是圣上赐婚。说我是为了贪图富贵者,难道你们是想说圣上圣眼蒙尘吗?”。
此言一出,附和之人瞬间噤若寒蝉,叶靖澜的脸色也尴尬起来。她虽平素行事肆意,但是乱议皇上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那,那,你说你是为什么”叶靖澜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你没有听闻圣旨么,叶小姐。”
“圣旨上说你对楚兄情深意重,可我现下不信......”
“为何不信?”李雪珺明亮的杏眼,直直盯着叶靖澜的眼睛。
被盯得心里直发慌,叶靖澜暗自纳闷。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除了楚睿钦,她还从未服过谁。眼前这李雪珺不过十六七岁,怎的目光如此摄人,让人心里发怵。
叶靖澜挺直腰背,给自己壮胆道:
“楚兄曾经意气风发之时,京都的名门贵女自然都对他倾心不已。可后来他重伤之后,却再无一人现身。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楚兄重病,怕是时日无多。”
“三年前,你怕还未及笄,都不曾见过楚兄如神夺目的样子,现又如何能声称倾慕于他?不是贪图富贵,难不成是另有居心?”
“叶小姐,你要不在想想,我为何说自己顷慕楚王爷。”李雪珺声音清冷,脊背笔直。
她本就比叶靖澜高站两个台阶,此刻更显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众人的姿态。
“我怎么知道!”叶靖澜咽了一下口水,气势已弱了几分。
“你当真不知道?”李雪珺语气不紧不慢,步步紧逼。
“不知!”叶靖澜已然烦躁起来,语气中满是不耐。
李雪珺目光扫向看热闹的众人,提高声音问道:“诸位可有谁知晓?”
人群中,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哑然失笑:
“李小姐,你闺阁女儿的心事,我众粗人怎可知晓?”
“哈哈哈哈......”
众人的嘻笑声并未让李雪珺的神色有半分不悦,只是面容反而愈发庄重。
今日她出门时,雪珺本想着低调行事,故而穿着十分素净。
上身着一件玉色夹衣背心,剪裁合身,玉色淡雅,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若美玉生辉。
下身月白色长裙垂坠而下,质地轻盈,裙上似有微光闪烁,恰似月光倾洒,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柔和温婉。
她不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摆,目光深遂,仿若越过众人,飘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而沉稳:
“小女子自小养在深闺,学识浅薄。只习得些女红琴棋之术。我深知,这京都繁华迷人眼,大家各有各的欢乐。”
“然而,有一个道理,我一直以为众人皆晓。无论我们是在踏春赏秋,还是围坐暖阁,边关的儿郎们却都在冷月之下,紧握手中长枪。”
“他们为护山河安稳,为保百姓安居,舍弃家中的温暖、亲人的相伴,以血肉之躯为我们守护太平。他们远离故土,有的甚至年纪轻轻便埋骨他乡!”
转身看向叶靖澜,目光如炬:
“我随未有幸见过,当年明亮天周王朝,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但如今的楚王爷,虽身染重病,却依然愿舍命为家国大义献身。如此种种,难道不值得我为之倾慕吗?!”
又望向众人“难道诸位不能感同身受吗?!”
话语间,每一个字停顿都恰到好处,掷地有声。
秋阳暖煦,光芒如金纱般轻柔地覆于李雪珺之身,为她勾勒出一圈神圣的光晕。
微风轻拂,恰似温柔的手,悄然撩动她鬓边的碎发。
此刻,她双眸蕴满灼灼热意,神色庄严凝重,如若神明心怀天下苍生。唯有微风轻轻带起的裙摆一角,为她添了几分灵动。
台阶之下,众人似是目睹一位悲天悯人的仙子临世,自惭形秽。
年轻人们被她的话语感染,面露羞愧之色;那些家中有亲人当兵的,更是忍不住轻轻抽泣。
人群中的楚亚霖,嘴巴微张,眼中满是震惊,望着眼前的女子,心跳陡然加快。
这是往日那个让他为之不屑,唯唯诺诺,毫无意趣的李家二小姐吗?
李雪珺仿若无视所有人的反应,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温柔:“叶小姐,你现下可否已解心中疑虑?”
“可,可,”叶靖澜早已被李雪珺的几句话震住了心神,结结巴巴地开口:“如若楚兄,将来......那......那你不是......”
李雪珺似是明白叶靖澜话里的言外之意,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
“人生,不过六十一甲子,无人知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你我凡人者,昨日不可忆,明日不可追,只惜今朝,又何妨!”
“好好!好!”
“好一个只惜今朝,又何妨!”
“李小姐,不仅心怀丘壑,亦是有智者之言呐!”
“庆阳伯爵府果真教女有方啊!不愧是门名贵女啊!”
......
众人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热烈非常,恰似他们方才随时可发出的讽刺声,嘻笑声一般。
李雪珺对众人的追捧神色淡然,并不为意。
平静的向叶靖澜行了一个告别礼,未等叶靖澜回礼,便扶着红梅的手,登上马车,朝远处使去。
楚亚霖鬼使神差的,神色恍惚,撇下身边的小厮,竟不由自主地跟在马车后面。
叶靖澜望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好半晌才如梦初醒,本想说点什么,奈何喉间似哽,竟难吐一字。
宝韵坊对面的酒楼雅间,一个正对着刚才一幕的男子,目光随着李雪珺的马车而去,直到马车已经看不见。
他带着斗笠遮面,看不清样貌。只见身姿挺拔亦消瘦,嘴角突然微笑轻启:
“昨日不可忆,明日不可追,只惜今朝,又何妨!”
遂像想通了某事,起身出楼上马,舍去欲往的目的地,沿来时之路而归。
李雪珺又购置了几套笔墨纸砚,红梅扶她坐回马车时,却惊觉看到不远处一个模糊但厌恶的身影,竟然是楚亚霖。
李雪珺听闻后对着红梅说了句:“让马夫快点,你们辛苦些跑起来”。
楚亚霖本欲上前与李雪珺搭话,却不想李府马车提速,心中一紧,拔腿追了上去。
李雪珺回到伯爵府门口时,李月珠正与王氏于大门口依依惜别,似将欲返回夫家。
母女二人目光触及她归来,刹那间皆闭了口,王氏眼中更是带着冷漠之意。
“哟,妹妹,可算回来了。”李月珠阴阳怪气道:“怎的去了这般久,我还道今日见不着妹妹了呢。”
李雪珺上前,柔柔地行礼解释:“母亲,姐姐莫怪,方才又去挑拣了些文房四宝,故而回来迟了些。”
言罢,双手奉上为李月珠挑选的金线头面礼盒:
“姐姐,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待日后妹妹有了能力,定当送姐姐更珍贵的物件。”
“哼,我才不要。”李月珠斜睨礼盒,下巴高高扬起,满脸不屑。
王氏轻拍她的手臂,温声道:“你妹妹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正是,姐姐,还请务必笑纳。”李雪珺面上堆起讨好的浅笑
李月珠对着王氏努了努嘴,道:“罢了,瞧这是从宝韵坊挑的,算你有心,因着你这份心意和母亲的面上,我就勉强收下吧。”
李雪珺将礼盒交予李月珠身旁的大丫鬟杜鹃,欠身抚礼后道:“不打扰母亲与姐姐了,我这便先回院子去。”
待得到王氏的默许,便带丫鬟婆子入府。
一路追到路口的楚亚霖,将此幕尽收眼底,眼中神色瞬间一黯。方才一路疾追,此刻他也清醒了几分,一个人决然不会毫无缘由地突然性情大变。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她往昔的一切皆是伪装。
瞧见李雪珺在王氏母女跟前那般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的模样,他愈发笃定了心中所想。
如此看来,李雪珺从前的木讷懦弱全是假象。
这般心机灵敏的女子,与他的家世才华相得益彰,实乃助他仕途的绝佳正妻人选。心中这般盘算,楚亚霖悄然隐去了身形。
李雪珺回至院子,便领着红梅、青竹一同整理起刚采买回来的物件。
见青竹小嘴撅得老高,像气鼓鼓的河豚。李雪珺轻笑逗她:
“你这是咋啦?莫不是今日出门没带你去买美味吃食,心里不痛快啦?”
“哎呀,小姐!”青竹娇声嗔怪道,
“我哪是那等贪吃的人呀。是气不过,两位小姐同是夫人所生,怎就偏心得这般厉害。偏小姐您还好性儿,还给大小姐买礼物!”
李雪珺悠悠开口:“莫气,送出之物,我自会讨回。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得先用这些物件,把该要的人换回来。”
红梅见青竹还想说话,忙按住她:“小姐的意思,可是指庄子上的芸嬷嬷她们几位......”
李雪珺点点头:“光人回来可不够,还得拿到卖身契。”
“当年母亲将祖母留给我的人都挪去了庄子上,我那时不敢要,怕保不住。现下,我要去楚府了,总有理由可以带走了。”
“还好,祖母当年将你俩赐于我时,就给了契书,不然还得费一番心思”
红梅和青竹听闻,默默无言。
自家小姐心思深远,此事她俩帮不上忙,只能听小姐的。
此时的北街丰居巷,人牙子带着几个丫头婆子,给于微柔相看。
于微柔目光一扫,眉头一皱,冷冷问道:“就这几个?”
人牙子,立马满脸堆笑,赔着不是:
“姑娘,您可别看人数不多,可个个都能干。您先瞧瞧,不满意过几日再换一批!”
于微柔心中烦闷,她孤身一人,楚亚霖不能常陪,又不敢出门,缺人伺候。无奈道:“罢了,你们都说说有啥本事事。”
众人依次开口。
于微柔相中了两个丫头,皆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普通,看着也不算机灵。她不需要太机灵的,听话才是要紧事。
还想挑个婆子,可这婆子却不太好选。来的都是良民,怕是不好拿捏。
“给小姐请安。”最后一位年约五十、面容和善、精气神足的婆子开口,“老婆子姓林,会做家常饭食、面食,还会做豆花。”
“你会做豆花?”于微柔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正色打量。她自幼喜爱豆花,父亲在世时,家中有厨娘专做。
林婆子忙赔笑:“会的。老婆子年青嫁去了拓州,那儿就数我做的豆花最地道。”
“那你来京都是......?”
林婆子神色一黯,满是哀伤:
“三年前闹饥荒,家人都没了,我跟着逃荒队伍来京都,摆了段时间豆花摊。年纪大了,总被混混欺负,没法子才想找个好人家混口饭吃。”
于微柔再度上下打量林婆子,末了,终是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留下吧。”
这三人皆为良民,中介正忙着和于微柔签订契约,楚亚霖恰在此时大步迈进
“亚霖哥哥,你回来啦!”于微柔眼尖,急忙迎上去,指着林婆子和俩丫头问,“这三个是我挑的,看着还行不?”
楚亚霖顺势揽过于微柔,点头后,目光锐利地看向人牙子:“她们身家可都清白?”
人牙子忙不迭陪笑:“爷,您尽管放心!都是正经人家,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来寻出路。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可从来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亚霖听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他和于微柔的事儿,眼下还见不得光,要是留下的人有被拐骗来的,被官府追查可就麻烦了,定会连累到自己。
人牙子带着其他人刚走,林婆子就手脚麻利地带着俩丫头去烧水。于微柔亲昵地挽着楚亚霖的胳膊,一同走进正房。。
刚一落座,楚亚霖就把今日在宝韵坊前的事,说给于微柔听,末了,问道:“她从前是这般模样吗?”
“那些话,竟是从李雪珺嘴里说出来的?”于微柔难以置信。
“嗯,我亲眼所见。”
“她十岁同她祖母回到京都,奴家便与她相识。我祖母和她祖母是手帕交,我们关系便也亲近。平日她木讷胆小,学识平平。你说的她,和我印象里竟完全不同。”
楚亚霖想到李雪珺面对王氏母女的模样,定是柔儿被她瞒骗过去了:“看来,她以前藏得够深,连你都被瞒过去了。她从前如何,已然不重要。眼下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奴家听着呢。”
“我决意要娶李雪珺做正妻,你更了解她,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于微柔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你决意要娶李雪珺做正妻!!?”
惊觉自己失态,于微柔忙收敛神色:“奴家是觉得,皇上已经赐婚了,圣旨如何能更改。”
“改圣旨不难,李家女儿多,那圣旨上说的是嫡次女,没写名字。只要李家愿意运作,换个人嫁就是了。我能说服那个李爵爷,他家又不亏。现下,是要想办法如何让李雪珺同意。”
楚亚霖顿了顿,又低声说:“那时在李府,我俩要是克制一些就好”。
于微柔眼眶泛红,委屈道:“你......怎可这样说,那天,奴家不愿意,是你非要......而且迷晕她的药也是你给奴家的。现下是后悔与奴一起了么”?
说完,竟抽泣起来。
羸弱的模样,惹得楚亚霖一阵心疼,连忙抱她坐于膝上:“怎么会,你误会我了。我心里只有你呀,你快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被刀刺般”。
“那你......刚才那样说不是后悔的意思么?”于微柔抽噎着问。
“不是”楚亚霖轻抚她的脸,尽量温柔:
“我的意思是,娶她好过娶个你不熟悉的女子做正妻。她嫁我后,我是你的依靠,她在李家不受重视,就算与你不和,你也受不到什么委屈”。
“当初,我是觉得她木讷无用,于我仕途并无肋益,她要嫁于堂哥,我也不屑。现下,我觉得,她确实是完美的人选。”
说完,又眼光灼灼:“柔儿,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相信我么”
于微柔听言只得收起心里的不快,露出善解人意:“奴知道,你心里有奴。只是,奴心里软弱,总是多思一些”
楚亚霖紧搂怀中之人,二人低语,于微柔的主意让楚亚霖眼前一亮。
窗外林婆子本欲送茶水,见主家有事不便打扰,便持水壶退回厨房......
晨光微露,李雪珺往王氏院子请安。她身着素净浅青齐腰儒裙,仅用一支玉簪挽发,显得清新脱俗。
红梅捧着宝韵坊的锦盒跟在后头,翡翠头面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二小姐稍候。”春桃殷勤打帘。
李雪珺垂眸掩住讥诮,这王氏院里的狗奴才,未被赐婚前,对李雪珺可没这般恭敬。
内室檀香缭绕,王氏正对镜描眉。
李雪珺盈盈下拜:“女儿给母亲请安,特来伺候您梳妆。”
“倒会挑时候。”王氏眼皮都不抬,接过翡翠头面随意拨弄:“颜色这般轻浮,也配称宝韵坊的货?”
“母亲教训得是。”
李雪珺做为不受父母待见的嫡次女,每月月银不过十两,才是她嫡姐的一半。
这套头面,她不信王氏不知道价格,只不过找些苛责的理由罢了。
做为女儿,她只能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温软:
“女儿想着母亲容颜正盛,才挑了这春水似的翠色。”
王氏并不回应,反倒是身旁的任嬷嬷出声解围:
“二小姐有心了,老奴看着,这头面夫人戴着定是好看。老爷马上来用早膳,夫人不妨戴上让老爷瞧瞧。”
菱花镜里映出王氏紧绷的下颌:“罢了,且戴上试试。”
李雪珺佯作惶恐上前,指尖拂过王氏新染的霜鬓。
才梳妆,好恰逢外间传来脚步声,王氏听闻起身迎向门外,故作嗔怪:“今日倒来得到早。”
李阳明有两位姨娘,如姨娘是老夫人所赐,荷姨娘则是他自纳的平民女子。
他对荷姨娘宠爱有加,一月中大半时间都宿在她那儿。
为此,从前王氏没少和他吵闹,后来两人达成协议,李阳明承诺,不管在哪过夜,早膳都陪王氏吃。
“雪珺也在?”李阳明跨过门槛有些惊奇。
李雪珺立刻下拜,言辞深情:
“女儿不日便要出嫁,实在舍不得父亲母亲,想多尽孝心。前几日给母亲挑了头面,往后母亲瞧见,便能想起女儿。哦,女儿给父亲选的文房四宝,稍后让青竹送去书房,盼父亲挥毫时能感受到女儿心意。”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眼中泪光闪烁,面上满是孝顺不舍。
李阳明欣慰点头。
王氏浅笑靠近,轻抚头面,娇声问:“夫君,我戴这头面好看吗?”
“这头面不俗,衬得夫人愈发风华绝代。”李阳明捻须而笑。
李阳明心情一好,便留了李雪珺一起用早膳,席间李雪珺布菜,巧言哄逗,连王氏嘴角都有了几分笑意。
他边吃边赞许的看着李雪珺:
“珺儿如此用心,做父母的不能白受,你想要什么,父亲回赠你。”
李雪珺正欲开口,府内主管张伯匆匆来报:
“老爷,楚府送来秋菊宴家宴请帖,是楚老夫人办的,邀夫人和小姐们参加。”
任嬷嬷接过请帖呈给李阳明,发现有两份,一份请王氏带庶女,另一份单独请李雪珺,单独给李雪珺的帖子竟盖着楚家私印!
李阳明打量女儿,见她衣着朴素,皱眉道:
“珺儿,去买套参加宴会的衣裳饰品,让你母亲从公中出钱,去楚家可别丢了李府的脸。”
李雪珺冷笑出声,眼神中尽是嘲讽,声音不自觉拔高:
“同你在一起?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削了头发去做姑子,也绝不同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小人有何瓜葛。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被推倒在一旁的青竹,见楚亚霖完全没有收敛之意,心中气极。
拿起堆在柜台上的一卷布匹,对着楚亚霖用力地砸上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为何要纠缠我们家小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楚亚霖正在苦苦哀求李雪珺,全然没有料到青竹会动手,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李雪珺看着这个为了自己拼命的丫头,心中满是感动,大声呼喊:
“掌柜的人呢?再不出来,有人要捣乱砸店了!”
被楚亚霖小厮拦在门外的掌柜和伙计,本就焦急万分,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匆匆冲了进来,对着楚亚霖说道:
“这位公子,你若再不走,我们可要报官了。”
李雪珺亦恨恨地盯紧着楚亚霖,怒目道:“你信不信,我此刻便将你的丑事宣扬出去,你自己掂量掂量!”
楚亚霖看着眼神决绝的李雪珺,又看了看忠心护主满脸怒容的青竹,又羞又气。咬了咬呀,狠狠瞪了青竹一眼,转身离开。
欲出门口之际,他身形顿住,眼神带着阴鸷。如恶狼盯上猎物般看向李雪珺,她今日竟如此不识抬举,几日后的秋菊宴,定要她知晓,将会承受何种恶果。
青竹待楚亚霖走远后,还偷偷从门口观察,看他是否走远。
李雪珺将楚亚霖眼神尽收眼底,看来就算是皇帝赐婚,楚亚霖依然贼心不死。心中便有些许不安。
主仆二人因楚亚霖兴致全无,决意打道回府。
刚登上马车不久便见前方十字路口拥堵起来。
李雪珺见状,吩咐青竹前去查看。
少时,青竹匆匆回报:“小姐,有个瘸腿妇人正遭人殴打”。
李雪珺柳眉一蹙,当即下车。
只见两三个伙计正对着妇人拳打脚踢,一旁的胖子衣着体面,正颐指气使地叫嚷:“住店不给钱,给我往死里打!”
妇人虽被打倒在地,却紧紧护着怀中四五岁的男孩,苦苦哀求:
“掌柜的,孩子病得厉害,实在没钱,求您宽限几日,一定补上!”
那妇人脸有烧伤,左腿瘸拐,李雪珺心下一颤连忙出声:
“住手”!
李雪珺高声怒喝:“有事不能好好说么,真要打死人?”
胖子气急败坏:
“这臭婆娘住店不给钱,还敢自称医女,说以后赚钱再还,咱天周王朝哪有什么医女,分明是骗子!”
李雪珺闻言心下一惊。医女?难不成?......
抬眸仔细瞧去,隐约可见此人后脖颈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斑胎记。
此前书中提及能救治楚睿钦的神医,描述的正是这般模样:脸上有烫伤痕迹,左腿残疾跛行,后脖处有黑斑胎记,且身边总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
眼前之人,一切特征都与原书中神医的描述相符。只是她着实未曾料到,这神医竟会是一位女子!
或许书中也曾提到过,但是角色太小,她没记住......
李雪珺上前一步,挡在巧娘面前:“她欠你多少钱,我给。”
胖子眼前一亮,伸出三个手指。李雪珺一个眼色,青竹忙递上三百文。胖子拿了钱不在纠缠,喜滋滋的走了。
巧娘愣住了,回神后忙道谢:“奴家巧娘,谢谢姑娘”。
李雪珺这才注意到,巧娘怀中的孩子小脸通红,眼神迷离,关切出声:“这孩子怎么了,生病了?”
巧娘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买药钱都凑不齐......”
李雪珺忙对青竹说:“拿一两银子给我。”
青竹有些不舍,还是听话照做。
巧娘泪水夺眶而出:“姑娘,这......这怎么使得,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
李雪珺微笑着安慰道:“别推辞了,孩子的病要紧。”
巧娘拿着银子,嘴角抽动,感激涕零跪下磕头:“小姐,民妇无以为报。”
李雪珺心里清楚她以后自有用得上巧娘的地方,面上却不动声色,扶起巧娘道:
“好,你先起来。这样,你先带孩子冶病,我暂时不能带你回府。稍后会有人帮我安顿你,日后有事去庆阳伯爵府找我,我得空也会来看你。”
巧娘连忙千恩万谢,抱紧孩子朝医馆奔去。
李雪珺吩咐青竹找人跟着巧娘。
李雪珺深知,行事不可操之过急,倘若自己表现得过于热切,反倒容易引起巧娘的猜忌。当下最为妥当的法子,便是安顿了巧娘静待来日。
巧娘的出现,带走了楚亚霖带来的阴霾,遂带着青竹又逛了两家成衣铺子,终寻得心仪的衣裙。
秋菊宴那日,李雪珺穿戴正整齐,带着青竹在门口,等着王氏。
王氏从不带庶女出府参加宴会,如若不是李雪珺有单独的宴贴,她也不会带的。
她见到一身天青色襦裙,头扎垂云髻的李雪珺时,眼下一惊,身型居然晃了晃。
李雪珺心下疑惑,只是母女俩并无多言,待李雪珺行礼后,坐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去往楚府。
楚府的秋菊宴,本是家宴。
往日老夫人,也只请一些亲眷故交。此次也是因赐婚原因,请了王氏和李雪珺。
一下马车,李雪珺着看鸿胪卿楚府的门匾,眼神一暗。原主,当初就是从这个门进去,后被楚亚霖及身边人磋磨致死。
李雪珺等着王氏下马车,楚府当家主母,楚亚霖的母亲,楚孟氏身边的成嬷嬷便迎了上来。
恭敬的领着王氏母女二人入府。
见李雪珺迈步进大门,躲在暗处的楚亚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圣上赐旨的堂嫂是吗?削了头发去做姑子都不嫁他是吗?他到要看看,他的堂兄会不会要一个被他毁掉清白的姑娘!
刚踏入楚府前院,各类菊花争奇斗艳眏入眼帘。
亦有三两贵妇结伴,钗环摇曳而行。
未进二院门,便见楚府当家主母楚亚霖的母亲楚孟氏笑脸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李家妹妹,你可算来了。”
“哪敢劳烦仪慧恭人,给仪慧恭人见礼”王氏赶忙热情回应,福身行礼。
楚家主母楚孟氏乃德妃胞姐。德妃前几年破得圣宠,因三年前圣上御赐四品诰命时,特赐
“母亲快瞧瞧是谁来了,正是您心心念念、想见的李家姑娘呢。”
楚孟氏刚进屋就冲着房中太师椅上的老妇人欢快的说道。
只见老妇人端坐雕花檀木太师椅,虽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痕迹,但面庞端庄,目光深邃而锐利。
她瞧见王氏与李雪珺,眼眸瞬间柔和,随即对二夫人笑骂道:“你如今倒笑话起我了。”
王氏连忙带着李雪珺屈膝见礼:“拜见老太君,见您风采依旧,身康体健,真是令人欣慰。”
楚老太君哈哈大笑,忙让人扶起王氏落座。又对李雪珺开口:“好孩子,快起身。”。
李雪珺恭谨称是,起身时,她身姿依旧挺拔,仪态端庄,仿佛刚才行礼的动作只是日常最自然不过的举止,不卑不亢,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楚老太君见此,心里更是欢喜。
忙拉过李雪珺手,顺手将自己手上的羊脂白玉手镯取下,戴到了李雪珺手上。
李雪珺刚想推辞,楚老太君温柔开口:“长者赐不可辞,好孩子,收好便是。”。
李雪珺只得收下,再次行礼谢恩。
楚老太君看着眼前乖巧的未来孙媳妇,又想到自己那最疼爱的、却命运多舛的长孙,眼角不禁泛起一层薄雾。
众人正欲出言宽慰,门外飞身飘进一身着蔷薇花粉色襦裙的妙龄少女,撒娇般地倚到了老夫人身边:
“祖母祖母,你瞧我今儿好看嘛。”
来人正是楚亚霖的胞妹楚云媚。
楚老太君轻轻拍了拍楚云媚的手,笑道:“有贵客在,你怎得也这般没规矩,快见过庆阳伯爵府夫人,和小姐。”
楚云媚这才像是刚发现屋中有客人般,不紧不慢地行礼。
李雪珺回礼时,楚云媚看到了楚老太君最喜爱的手镯到了李雪珺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手镯,自己讨要了两次,老太君那般宠爱自己都未曾给,如今却第一次见李雪珺便送了出去。
楚老太君和颜悦色的对楚云媚说:“带你的李姐姐去逛逛,你们年轻姑娘,不必在我这儿拘着。”
楚云媚面上露出极为热情的模样,一把拉住李雪珺便出了门,可刚一出门,便猛地松开了手。
李雪珺眉头微微一挑,对此却并不在意。
楚府的菊花宴,就是请娇客们在一起赏花,喝茶,焚香,因而未请男子参会。
贵妇与贵女们的席面亦是分开摆放。贵妇们的席面设在花园楼阁,而贵女们的则在楼下花厅。
楚云媚领着李雪珺去到花厅,花厅门窗皆是菊花图案,各类菊花仙品随处可见,身着华服的少女们穿梭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里。
早已有一众众女齐聚,远远的,便有一位身着鹅黄儒裙的少女迎了出来:
“云媚妹妹你可算来了。”
说罢,瞧都没瞧李雪珺一眼。
楚云媚浅笑回应,而后指向李雪珺对着众人介绍:“这位是庆阳伯爵府李小姐。”
那鹅黄少女仿若才看到语气阴阳怪气:“啊,原来是未来的定东王妃啊”。
李雪珺并不搭话,身姿挺直,面带微笑,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端装行礼:
“诸位姐姐妹妹安好,今日宴会热闹非凡,能与大家相聚于此,实乃乐事。”
众人相继起身回礼,落座后,各处投向李雪珺的目光,有打量的、有无视的、有窃窃私语的,亦有客气相邀的。
这时,一个身着淡蓝色窄袖长衫的姑娘冷不丁拍了拍李雪珺的肩膀:“嗨,你也来了。”
李雪珺抬眼一瞧,竟是叶靖澜。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早知道就该带红梅来了,红梅心思细腻,最近一直在帮自己梳理各家贵女的关系。
“澜表姐认识我未来堂嫂?”楚云媚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叶靖澜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尴尬:“嘿嘿,也算认识吧。”
那鹅黄少女又了冒出来,语气鄙夷:
“听闻李小姐性情冷僻,以前在京都各大宴会里也难得一见,叶妹妹又不爱同我们玩,倒没想到你们还是朋友。”
李雪珺听出此人话语中对自己的恶意,只觉莫名其妙。
叶靖澜刚想回嘴,却怕让李雪珺为难,便不再理会那鹅黄少女,主动拉着李雪珺走到角落坐下。
“我和你说啊,”叶靖澜自来熟地说道:
“那个穿鹅黄裙的是二表婶的外甥女孟云婵,就是云媚舅舅的孩子,她爹是户部侍郎。”
李雪珺眼下一暗,原来是孟云婵。
原文里楚亚霖的这个表妹一直心系楚睿钦,后被送进宫做了才人。
怪不得对自己有敌意,如今自己成了楚睿钦的未婚妻,她自然是心里不痛快。
孟云婵身为三品大员家的女儿,又与楚家沾亲,想嫁楚睿钦也并非毫无机会,只不过因楚睿钦不能人道,她家中不肯罢了。
“你怎么在这”李雪珺懒得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问叶靖澜。
叶靖澜一脸惊讶:
“楚老夫人和我祖母是姐妹,她是我姨奶奶啊,我爹是叶戎邦,我怎么不能来。”
叶戎邦?
李雪珺心中一动,想起来了,原文中自己嫁给楚亚霖时,征西大将军叶戎邦带着家人出征了,怪不得自己对叶靖澜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宴会上又陆续来了不少人,李雪珺扫了一眼案桌,不经意间瞥见那吃食与洒壶,心中一动,连忙拉着叶靖澜坐到了案尾。
“雪珺姐姐,你身份尊贵,不应坐在案尾。”
楚云媚巧笑嫣然,要拉她过去。
李雪珺盈盈一笑,拉着叶靖澜:
“大家都是姐妹,身份一词太过生分了。靖澜说喜欢坐这,我就陪她吧。”
说罢,看向孟云婵,又道:
“孟姑娘,早闻你才情过人,又是户部侍郎之女。今日首位你也是坐得的”。
户部侍郎在今日一众贵女中,家世并不算最为显赫,可是,她是楚孟氏嫡亲的侄女,又深受宫中德妃娘娘的疼爱。众人倒也不说什么。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孟云婵得意地扭了扭身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
“这......”孟云婵一时醒住了。
怎会有人不受尊崇,不愿坐主位。
本已设好圈套,不想这人竟跳出了圈套,跑到案尾去了。
另有贵女夸奖李雪珺:“果然是圣上的眼光,李姑娘谦虚有礼,不负庆阳伯爵府盛名。”
李雪珺心里清楚自家伯爵府并无多少荣光,但是听出说话者并无恶意,便礼貌回应:
“哪里,姑娘过奖了。”
坐在首座的孟云婵难得在众人在面前被人夸赞,心中得意不已,拿起面前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正与人寒暄的楚云媚心中一急,却无法开口,那加了料的茶水,居然被孟云婵喝了下去......
李雪珺不动声色的看着孟云婵喝完,眉眼弯弯,视线略过众人。无人发现异常。李雪珺静等好戏开场。
阿诚前日告知她,林婆子探到楚亚霖会在她的吃食茶饮里动手脚,是以今天她从进楚府到现在,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若真如林婆婆说的,于微柔出主意想要让自己委身楚亚霖,即便最后查出自己是中了药,也会污蔑说自己是为了助兴......
他俩想让自己身败名裂,不得不从!
用这样歹毒的心思,甚至等楚睿钦回朝后,都有理由退婚。到时候嫁不出去,便只能无奈选择楚亚霖......
叶靖澜围着李雪珺拉她看自己看到的奇花,李雪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孟云婵。
孟云婵起初还谈笑风生,并无异样,一时间,李雪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当时她分明瞧见孟云婵拉她坐主位时,那表情就透着古怪。
“孟姐姐,你很热么”。
不一会,坐在孟云婵右下手的姑娘看着满头大汗的孟云婵好奇的问道。
李雪珺耳尖的补捉到了这句话,眼眸微微眯起。
果不其然,在这季秋时节,孟云婵竟突然冒出豆大的汗珠,如流水般淌下,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仿佛下一秒便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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