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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太妖娆白鸢凌城小说结局

卿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凌城,十一月。“咳咳咳!”嗓子像火烧的疼,“水,水。”。白鸢醒来,看着床边乌压压围了一堆的人。该死的,她困啊!!!又渴又累,好想再睡会,可是身体似乎不受控制,闭不上眼睛。鹅蛋脸儿的丫头看见她醒了,连端上了一杯茶喂给白鸢,并给一旁略显疲惫的男人说:“老爷,小姐醒了!”。男子忙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郎中,快给鸢儿看看,怎么样了。”。白鸢看着面前这个“老爷”,再看看屋内的陈设。她记着,明明他在教室里上着课,怎么就到了这里。穿越了?这就穿越了?她晃了晃头,这,这不梦吧。只见这人身穿宝蓝直裰,眉下是清澈明亮的眸子,身躯修长,丝毫没有中年人发福的迹象。屋里暖炉烧的热热的,被窝里也有好几个汤婆子。白鸢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嘴唇也毫无颜色。“身体无大...

主角:白鸢凌城   更新:2025-05-27 18: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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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鸢凌城的其他类型小说《相府嫡女太妖娆白鸢凌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卿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城,十一月。“咳咳咳!”嗓子像火烧的疼,“水,水。”。白鸢醒来,看着床边乌压压围了一堆的人。该死的,她困啊!!!又渴又累,好想再睡会,可是身体似乎不受控制,闭不上眼睛。鹅蛋脸儿的丫头看见她醒了,连端上了一杯茶喂给白鸢,并给一旁略显疲惫的男人说:“老爷,小姐醒了!”。男子忙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郎中,快给鸢儿看看,怎么样了。”。白鸢看着面前这个“老爷”,再看看屋内的陈设。她记着,明明他在教室里上着课,怎么就到了这里。穿越了?这就穿越了?她晃了晃头,这,这不梦吧。只见这人身穿宝蓝直裰,眉下是清澈明亮的眸子,身躯修长,丝毫没有中年人发福的迹象。屋里暖炉烧的热热的,被窝里也有好几个汤婆子。白鸢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嘴唇也毫无颜色。“身体无大...

《相府嫡女太妖娆白鸢凌城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凌城,十一月。

“咳咳咳!”嗓子像火烧的疼,“水,水。”。

白鸢醒来,看着床边乌压压围了一堆的人。

该死的,她困啊!!!又渴又累,好想再睡会,可是身体似乎不受控制,闭不上眼睛。

鹅蛋脸儿的丫头看见她醒了,连端上了一杯茶喂给白鸢,并给一旁略显疲惫的男人说:“老爷,小姐醒了!”。

男子忙站起身,大步走到床边:“郎中,快给鸢儿看看,怎么样了。”。

白鸢看着面前这个“老爷”,再看看屋内的陈设。

她记着,明明他在教室里上着课,怎么就到了这里。

穿越了?这就穿越了?

她晃了晃头,这,这不梦吧。

只见这人身穿宝蓝直裰,眉下是清澈明亮的眸子,身躯修长,丝毫没有中年人发福的迹象。

屋里暖炉烧的热热的,被窝里也有好几个汤婆子。

白鸢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嘴唇也毫无颜色。

“身体无大碍,只是寒冬落水,身体有些吃不消,加上受了惊吓,等我开一剂驱寒安神的药,早晚煎服,不出一月就能恢复。”。

大娘子陈氏听到此话微微色变。心想:怎么就没淹死她,算她命大。

“那就有劳郎中了。”相爷对旁边的小厮说:“观言带郎中去开药方。”。

相爷坐在凳子上神色已有些疲倦和无奈:“鸢儿,你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爹吧,你娘走的早,爹就剩你了啊,你要是有什么事,爹可怎么办啊。”。

白鸢愣了愣神,记忆顷刻涌来。接收着原主的信息。面前这人是她的爹,也是当朝的丞相,旁边的的陈氏她的继母。

她是白鸢,十四岁,是大涣国丞相府嫡女,是一个喜欢着将军府小将军墨羽的脑残小姐。

白鸢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微微有些疼,大概有些发炎了。

“女儿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芡勾了脑袋,再不会做出这种事。”。

白鸢接受了穿越这个现实,又躺下仔细想了想,大冬天怎么会不明不白的落水呢。

她唤了刚刚那个鹅蛋脸丫头也就是莲儿,上了膳,这一折腾实在是饿的不行。

郎中开的药果然几贴之后就见效了。

见好的白鸢也闲不下来,在府里到处转悠。

前世她是个孤儿,有人资助上了大学已经是很幸运了。

在那里还有很多人没走出大山,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地方,一切都很新奇。

她坐在荷香湖,边上的亭子里,座位上垫了厚厚的暖垫,

淡绿直袖短袄,下身是月白绒华裙,披了一件米白红梅纹镶边翻毛斗篷。

刚转好也就多穿了些。

头发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鬓里缀插着几朵白玉做的小花。

耳上挂着珍珠耳坠,细腰曼妙系着果绿如意流苏宫绦,挂了个扣如意堆绣香袋。

脚蹬浅粉羊皮暖靴,还抱了个汤婆子。

妥妥过冬人的打扮,白鸢很是喜欢。

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又精致的衣服,不禁赞叹古人的审美很是在线。

十四岁虽未张开,但也能隐隐看出白鸢是个美人坯子。

白皙的瓜子脸蛋儿,一双晶光灿烂的眸子,堆云砌黑的长发,看着也确实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人儿。

莲儿叫了几个小厮抬了个不大不小的屏风挡在了风口处,又叫人多生几个炭盆。

虽说穿的多,但在湖边有风吹来还是能感觉有些凉意。

白鸢看着莲儿吩咐这儿吩咐那儿的。

不禁笑着说:“莲儿,别忙活了,快过来坐会吧,落个水还不会让我成个病秧子。”。

她毕竟是大山里的孩子也吃过苦。不至于这么娇气。

“小姐快,呸呸呸,小姐要长命百岁呢!”。

“莲儿这个丫头是个好的,应该不是她搞的鬼的。”白鸢心想“这怎么就还带入电视剧里王府宫斗的戏码了。”

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从前相府的白鸢是个傻的,不能说是傻的,确实是不聪明。

明知道墨羽不喜欢她,还天天往人眼前凑。

一会去人家府门口,说顺天斋出了新点心要一起去尝尝。

一会又说多宝阁出了新簪子要一起去买。

每一次都被门房告知墨羽在校场训练不在府内为由拒绝。

偏偏白鸢就是锲而不舍,勇敢追爱。

相府的脸面不要了,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天天去将军府堵门。

这尴尬的关系也让相爷和大将军浑身不自在,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女子这么抛头露面的总归也是不好的。

可是偏偏,白鸢是侯爷心尖尖的嫡女。

是原配大夫人乔翠柔唯一留下的念想了,他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吃穿都是最好的。

这才把白鸢养成了这么个不聪明的样子。

哪怕相爷续了弦,白鸢也是什么都是头一份。

相爷是个好父亲,但是这个续弦可不是什么善茬。

话说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最尊贵的存在呢。

白鸢消化着最近涌入脑袋的记忆,很是无语。

六成是墨羽好帅好喜欢。

二成是父亲对我好好。

一成是继母妹妹真讨厌。

一成是真好吃,真好看,真好玩。

这个国家的国君,制度,皇子,当朝局势一点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怎么混啊。”白鸢在心里呐喊。

反而墨羽的一切就像印在了脑子里,喜欢黑衫,打猎,葡萄,云南红茶,栗子糕。

白鸢捂着汤婆子,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多时辰,腿都有些麻了。

回过神看着莲儿靠着屏风正在小憩,也不忍打扰,这几天忙坏了她。

白鸢走了几步叫了个丫头上了一壶煮牛乳还让加了点白糖。

热腾腾小壶,煮着牛乳,夹杂着丝丝甜甜的香气。

不一会莲儿醒了。

“好香啊”,莲儿醒了立马站起来低着头不好意思道:“小姐,我不小心睡着了。”。

白鸢也不在意“这几天也累了你了,快来喝点吧。”。

“哇,好香啊,不对啊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喝牛乳的吗?”。

“我,我是突然想喝了,喝牛乳能长个,我想长高点。”。

“可是之前老爷弄的好远地方的牛乳,可香了,小姐你都不喝,都赏了我啊。”。

“再多嘴。看你以后还能喝的上!”。

“小姐小姐,我错了,走慢点,地滑。”。


晦气,真是晦气。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了她的“好妹妹”。

在白鸢的印象里,她的“妹妹”就是卖惨,装可怜,连着她那个亲娘,整的自己不得安生。

偏偏原主不是宫斗型的人,脏水往身上泼,也不会为自己辩驳。

还好她的爹有鉴绿茶功能,从不上钩。

“姐姐,岚儿听说姐姐生病了,特来看望。”,她双眼微眯 ,脸上那一抹虚伪的神色 ,看的白鸢想作呕。

白鸢心想:我可不是你那恋爱脑的姐姐了,我落水后你那母亲就在旁边,我怎么不信她才给你说呢。

“来看我还空手来啊,我这都快好了,妹妹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还是你想咒我再生病呢?”,白鸢的话像个直冲拳直接打了回去,她实在懒得应付。

心想: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能有什么好心思。难不成这次落水和她有关?。

白岚觉得这话不像是白鸢能说出来的,又看了看,样子没变啊,确实是白鸢啊,难不成落了个水还变聪明了。

“岚儿,只是,只是想快点来看姐姐,急着过来,便没准备。”。

“姐姐这里的东西是最好的,岚儿的东西自是配不上姐姐的。”。

“不如下次妹妹过来,做点姐姐喜欢的金丝卷赔礼可好?”。

白岚的话像弹珠炮弹一样密,就怕白鸢抢了她东西去。

待在相府的这几天让白鸢的价值观大变。

黄花梨的罗汉塌在她屋里摆着。紫檀的摆件,黄玉的镇纸,那都是要落灰的东西。

不同宝石的头面,各种簪和钗,都成盒成盒的放着,那些不成套的她都送了丫头婢子。

白鸢已然看不上她这个小家子气的做派。

可她哪里知道她在这里是全府最好的东西,其次才是相爷。

她的屋里落灰的东西,可是白岚见都没见过的。

白鸢瞥了她一眼懒得应付的说:“我风寒刚好,又出去转了一圈了,也累了,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妹妹告退。”,白岚的手暗暗的绞了绞帕子,微微行礼,面子上却是毕恭毕敬。

白鸢哼了哼鼻子,跟我耍嘴皮子还嫩了点。

莲儿解下她的斗篷,又唤了荷儿上茶。

她俩是白鸢的贴身婢女,从小就跟着,一起长大,情分更是不必说。

白鸢半卧在榻上,看着这里的《诗百篇》,跟现代也没有区别。

莲儿坐在脚塌上给白鸢捶腿,荷儿坐在罗汉塌一旁剥着核桃。

外面的天有些蒙蒙黑了。屋里暖炉烧着炭火,有些火星子在炉内炸开,啪啪作响。

上面放了一些剥好的核桃仁,让暖暖的火,烘烤的更加脆,整个屋里飘着果仁的香气。

哪怕好几年过后,她也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时候。

有疼爱自己的爹爹,有忠心护主,体贴自己的丫头。

每天也不用干什么,自己开心就是最大的事情。

世安苑一片温暖宁静。

而如意苑的烛火却显得有些躁动。

陈氏屏退了奴婢,手依着案桌的边,端着一杯刚上的新茶,闻了闻茶盖,问白岚:“她当真这么说? ”一脸的不信。

“ 母亲,我去请的安又怎会说谎。”白岚皱着眉头,像是碰了个大钉子。

“母亲,莫不是她一直扮猪吃老虎 ,这些年的痴傻竟是装的。”

“那您让我埋的…… ”。

陈氏喝了口茶,瞥了她一眼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咱们可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如意苑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呢。”。

只是陈氏暗暗抓紧茶杯的手显得她并不平静。心想:你要是乖乖不捣乱我还能容下你,你若是阻了我的路也别怪我心狠了。

相爷在前院商讨完政事,就去了如意苑用了晚膳。

白岚回了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假如父亲知道了她们之前做的事情,又还能放过自己和母亲吗?

这时世安苑,却是一片热闹,厨房那边的小案子来问白鸢点什么膳。

整个相府只有相爷在的院子和世安苑可以点膳。

这下白鸢可是有发泄口了。

“ 烤只鸭子,要皮烤的干干的脆脆的,酱里加点辣椒面,清炒油菜不要太多的调料,蒸饺,南瓜粥,还要一盅冬瓜汤。”荷儿仔细问“ 可是记住了?”。

小案子连连答应:“ 荷姐姐你还信不过我啊,就知道小姐您喜欢南瓜粥,一早就炖着了,闻着甜丝丝,香糯糯的,现在吃正好呢。”

不一会晚膳就上齐了,冬天吃点绿色蔬菜实在不易,看着这些菜成色还不错,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白鸢不一会就吃的没一点脾气,好吃啊,它确实是精致又好吃。

鸭子皮刷着蜂蜜,烤的透亮,干脆,肉却还是很嫩。

配着春饼,鸭酱微微有些辣,中和了油腻的味道,黄瓜又十分爽口。

一口一个鸭卷真是,赞爆了,心里疯狂点赞,这个厨子新东方来的吗!

油菜配着香菇火腿丁,绿油油的,不打蔫,微微勾了个芡,十分下饭。

蒸饺皮上清一色的十二个褶,里面包着整颗晶莹剔透的虾仁,还有笋和鲜肉做辅。

想想大学食堂的饭,辣椒炒月饼,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不能比,不能比啊。

不觉就吃多了,白鸢心想不能再这样了,再吃这么多可是要发胖了。

现在冬天穿的多,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明镜一样。

大快朵颐完白鸢摸了摸肚皮问莲儿荷儿“ 你们看我这像几个月的? ”

莲儿呸呸两口说:“ 小姐,还没嫁人呢,可不能这么说。”

荷儿更是一脸诧异,表情应该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收拾完晚膳,荷儿铺好床,伺候白鸢梳洗睡下。

白鸢这觉睡得极不安稳,她梦到了不该梦到的人——墨羽。

这个刻在她脑子里,却还没有真正见过的人。

梦里墨羽还是儿童时七八岁,白鸢自己也是小小的一个人。

她明白这是进了白鸢的梦境,她看到了他们的初识。

墨羽跟大将军来相府做客,两个孩童互相打量着对方。

白鸢穿一件浅粉的裙,长发用银簪挽成一个小髻,用一根淡粉色的绸束好,髻上又簪了几朵浅色宝石作为点缀,微微一动就如桃花扑面。

上好轻纱罩衣随行动微飘,似春樱初绽,未见奢华却见灵动,眉清目秀,从小就是个妙人。

而墨羽则是一头柔顺乌黑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用白色的丝束了一下。眼睛好似黑曜石般炯炯有神,没有一丝杂质。

身着淡蓝色丝绸衣绣着四君子中的竹,腰间系着翡翠玉佩。为活泼增添了几分儒雅。

就这样白鸢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哥哥,她那时也不过六七岁。

开始墨羽也是开心和她一起玩,带她放风筝,给她扎秋千,送她玲珑发簪。

可是随着慢慢长大,他不再喜欢后面一直有一个跟屁虫,特别是父亲的副将们老是打趣说他有个小媳妇。

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使墨羽便开始躲着她,避开她,甚至有些厌恶她。


白鸢午夜惊醒。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白鸢之所以会落水是因为白岚告诉她,如果落水,就可以让父亲请墨羽来看她。

所以原主才在寒冬腊月为爱跳湖。但湖水刺骨,怕是原主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傻的人,真是好傻的人啊。现在想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听说没丞相府的小姐为爱跳湖自杀了。”。

“那哪是小姐,那简直是个疯子,我要是小将军我也不要她。”。

“你就吹,要是轮上你,你肯定上赶着去。”。

这一跳成功的让她成为凌城百姓心里不折不扣的傻子,让她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尽管这样丞相也没有怒斥或者失望,只是略有担忧的告诉白鸢不要做傻事不要伤害自己。

这让从来没有亲情的白鸢,豁的打开了一扇门。

也明白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真的担忧自己的身体,忧心自己成长的烦恼。

白鸢暗暗下决心,绝不让父亲再难堪下去了,自己要在这个古代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这大晚上的,实在抵不过困意,又缓缓的睡去。

辰时,世安苑

白鸢梳妆,荷儿给她细细的梳着头发,过几天便是新年了,要做几身喜庆点的衣服进宫穿。

锦衣坊量体师傅已在候着等待量体。

白鸢打着哈欠,回想起昨晚的梦,顿时来了精神。

墨羽,咦~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旁的莲儿端着一身淡黄牡丹花纹衣和暗花细丝褶缎裙,如若细细一看这暗花竟能在太阳下闪着金色的光。

荷儿将白鸢的头发绾成了个百花髻,簪了个白玉的簪子,那簪头雕的玫瑰栩栩如生,还能看出白玉的色中还有丝丝粉色混在其中,很是应景。

带了对红玛瑙耳珰,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配套的戒指。腰间系着绣着梅花鹿图样的荷包,脚蹬一双玉兰花锦绣小靴。

穿戴完毕这才宣了师傅进来量体。

师傅边量体边说道:“小姐又高了,还胖乎了不少。”。

以前原主像个营养不良少女,怕是天天相思疾苦,茶饭不思。

反而白鸢来的这几天,好吃好喝,这才贴了不少膘。

以前像个八杆子,现在看着很是讨喜。

“真的呀,我可是要告诉老爷,老爷肯定很高兴。”在床边整理着被褥的莲儿,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的开心。

荷儿在一旁的暖炉边正给水里撒着茉莉花,也是十分高兴,“小姐自从落水之后,变了个样呢,精神了许多,吃饭也香了呢,还想了许多新奇的点子呢。”。

撒茉莉花,是白鸢的想法,屋里都是暖炉炭盆,太干燥容易上火。

便在暖炉上坐了一个铜圆盆,里面放满水,撒一把香料或者茶叶,既可以加湿又能让屋子里香香的。

师傅量完体,问了白鸢喜欢的颜色,选了料子。

过年丫头婢子们也得添几身新衣,又把院里丫头们量完,这才算弄完。

这一上午就过去了。

吃完午膳,白鸢实在是在府里待的腻味了。

便给荷儿莲儿说出府。

她俩以为白鸢又要去将军府,连连劝说。

各种理由,看天气要下雪,外面路滑不好走,展护卫休班不当值。

展护卫就是白鸢的护卫,出门哪里都得跟着,是个身材魁梧,一身正气的大小伙子,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白鸢坐在榻上,想着怎么说才能出去。

她随手拿着前面绣花筐里的一个绣帕看的出神。

“小姐,要不然咱们继续绣花吧,这不是您要给小将军新年绣的竹子。”。

丫头们为了先稳住白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啥都说。

白鸢回过神都愣了,她双眼微微一眯,然后脱口而出:“ 这是竹子!”。

她实在是没看出来这绣了个什么,筷子?韭菜?还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两条绺子。

“小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绣花,虽然比不过那些绣娘,但是已经很好了啊。”。

看着这个辣眼睛的手帕,白鸢摇了摇头把那个绣布拆下来,扔在炭盆里烧了。

荷儿忙说:“小姐,那是你给小将军……”。

“别在我面前提他。收拾一下准备出府,告诉父亲今天不回来用膳了,展护卫不在就换一个。”白鸢冷了冷脸,实在是不想再听见那个让她哭笑不得的名字。

不发个火真是压不住这两个丫头了。

相府的马车不算很大,但坐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到了凌城最繁华的的商业街,四人便下了马车。

护卫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跟着,荷儿莲儿一左一右随侍旁边。

白鸢套了个手捂,乍一出来的冷气让脸变得红扑扑的。斗篷翻的兔毛边,显得的人更加可爱。

这条街有酒楼,服饰店,金玉物件,也有小的摊子,糖葫芦,面人,杂耍。

华灯初上,热闹无比。

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有的抱着孩子,有的陪着伴侣。

白鸢突然油然而生了一股寂寞感。在现代她没有父母,同学也因为她家境不好,不跟她一起玩,从小她就是一个人。

到了大学,遇见了一群好室友,这才让她的生活丰富多彩。

她想到她的大学室友,少了那群叽叽喳喳的人,反倒不适应。

荷儿莲儿固然好,但都是拿她当小姐,有时活泼些,但大多都是拘着规矩。

白鸢摇了摇头,穿越来的两个星期已经让她放弃了回去的念头,既来之则安之吧。

逛了一圈她们有些饿了,就近找了家酒楼,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楼内热闹非凡上下层已有众多食客,小二看白鸢衣着不俗,便要往楼上单间引去。

白鸢嫌麻烦索性在大厅找了个角落。

看着面前的菜,白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少了什么呢?

!!!!!!

这几天总是觉得嘴巴有点淡。

奶茶,没有奶茶!!!!!

穿越这么久,身为二十一世纪女大学生,奶茶可是续命的啊。

白鸢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了几圈,马上就有一个计划,她简直等不及回去列一个方案。

看着荷儿莲儿也吃完了,马上带着丫头们回去。

白鸢走的简直要飞起来,要不是荷儿莲儿说慢点走,地上滑,她就要跑起来了。

“砰!”。

白鸢撞到了一个人。

要不是看着面前有衣服,她还以为撞到了一个铁板。

碰的她额头痛,鼻子酸,眼睛都花了。

她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无奈还是头晕目眩的。

隐约能看见一个穿着暗深红色袍子,系着一条黑色腰带,束着发冠的七尺儿郎挡住了她的去路。

朦胧之间,白鸢觉得这个人还挺帅。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着些怒意。

白鸢低下头又摇了摇,眼前的画面一点一点的生动鲜亮起来。

心想不就撞了一下他嘛,至于生气吗?“小女子……”

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就已经走远了。

她又回头看了看,真是个暴躁男。

白鸢又去顺天斋打包了些相爷爱吃的茶点。

回去已是巳时。


今天正好是墨羽巡逻凌城治安,巡完最后一圈就该换班了。

晚上一如平时一样热闹。

孩童拿着风车互相追逐,男女相伴在湖边放着荷灯。

酒楼人声嘈杂,楼宇内歌舞伎更是吸引众多人欣赏。

对面的赌场人声鼎沸,不少喝醉的人顺着就去赌的倾家荡产。

两个店像是相辅相成,喝多了就去赌,赌赢了又来喝,谁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马上就是新年了,也有不少在卦摊前求着来年运势可以冲天。

墨羽掀开酒楼的帘子,顿时酒气、脂粉气带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让他正在跨过门槛的脚顿了一下,接着跨了进去,环视了一周,没有人闹事。

转身要走时却在角落里看见白鸢,他蹙了一下眉,薄唇微抿,又带人去了下一家。

“那个大小姐啊,真是……”。

“那哪是大小姐,那是大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羽一进醉仙楼就听见这些疯言疯语。

“不吃就滚!”只见小将军走到那群人身后冷冷的说。

本就带了外面寒风的他,更加让人不能直视。

“小将军,我们就走,马上就走。”那群人打着哆嗦点头哈腰,连连往外走。

“呸,什么人呢,就仗着打了几场仗就比人高贵了,本来就是她对相府那个嫌弃的要死,还不让别人说了,现在在这里充老好人。”出了门一个醉汉声道。

“快别说了,让小将军听见,你是讨打。”。

“我,我怕他我。”。

声音很高昂,走的也很快。

醉仙楼里巡视了一圈无误后,墨羽带着副将王明轩出来了。

“公子何必呢。”王明轩不解道。

如果喜欢为什么相府小姐来找少爷,少爷总爱答不理。如果不喜欢,刚才为什么要替她出头。

墨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冷风吹到脸上,想起刚才的事也觉得自己魔怔了。

就是刚才看着她吃饭,脸上满足又微带笑容,就不想别人诋毁她,忍不住教训了那个醉酒人。

怎么就还替她出头呢,一定是酒楼里炭火烧的太热,酒气熏天,让他也晕了头。

不过她还是那样,那样好看。

还是像初识时,可爱灵动。想起这几天白鸢再也没来找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回过神来墨羽瞪了王明轩一眼:“你,带人去把剩下的查完,我回府了。”。

“少爷,别啊,我不问了,少爷别走啊。”。

王明轩一脸的不乐意,冬夜里城南到城北再返回来,又冷又累,心想再也不多嘴多舌了。

墨羽不知不觉走到了刚刚白鸢吃饭的酒楼前,他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再看一眼。

一群女子在酒楼吃饭,身边一群醉汉不安全。他说服自己再去看一眼,只是怕有人闹事,不是去看她的。

墨羽掀起帘子,直直的望向刚才的那个座位。

那桌的食客早已换了一波。

他转身往将军府走去,远远的看到白鸢风风火火的往这边来。他也没闪躲,似有些期待。

这丫头到应该是故意的吧,这么宽的马路还就撞他身上。看着白鸢仰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没缓过神来。

他偏过头,余光却扫了她一眼,微微的凉风吹的她面颊粉扑扑的,刚才的疾行让她唇变得更加红润,像一个水蜜桃,想让人咬一口。

该死他在想着什么,墨羽快速离开了这场交通事故。

墨羽一个人走在夜里,披风被微微吹起。

四处游逛的人变成了纷纷往家里跑,小孩子大喊着“下雪了,下雪了!”。

他想,如果是小时候白鸢一定拉着他出去玩雪了吧,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想必她已经到家了吧,还好淋不到。

回到世安苑的白鸢依旧没有停下来。

吩咐完莲儿把茶点送去相爷那里,就开始大展自己的宏图。

让荷儿准备了笔墨纸砚,就开始醉心创作。

屋里的红烛跳跃着,就像此刻白鸢的思维。

纸上马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

奶茶汤:将茶和糖炒的微焦倒入牛乳。

珍珠:(秘方)

口味:红茶,绿茶,纯牛乳。

配料:红豆,珍珠,龟苓膏,抹茶。

还可以做咸奶茶。

……

一系列的想法跃然纸上,连夏天推出水果茶都有了初步计划。

看的荷儿目瞪口呆,连叫送完茶点正在铺床的莲儿过来看这些大胆的想法。

“小姐,这样真的行吗。”。

“小姐你是在写药方吗,牛乳也可入药?”。

“奶茶,好奇怪的名字,还有秘方。”。

莲儿荷儿一唱一和的,很是新奇,从未见过如此的东西。

白鸢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不禁烤了会火。

拿起她那张价值千金的的纸,自信满满的说道:“你们就瞧着你们小姐,名满天下吧。”。

荷儿摸了摸白鸢的额头试了试体温,没有发烧啊。

女人怎么名满天下呢?

烛泪缓缓的滴到了烛台,堆起厚厚的一层。

还有最重要的一步,起名字。

叫什么呢,叫什么店名才能符合古代的审美呢?

白鸢咬着毛笔杆子在屋里来回踱步,看着窗外因为快过年了,而挂起的红灯笼。

连府里都装修的喜气洋洋。

有了!

叫“囍茶”。

就叫“囍茶”!

对这个名字白鸢很是喜欢。

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

囍茶。

便叫丫头们来看。

“囍茶”两个丫头念道。

“这个名字好啊,看着就让人欢喜。”荷儿莲儿都觉得这个名字极好。

奶茶店开业也不急,总也得等到年后了。

他想着,明天去和爹,商量一下店铺选址和装修。

过完年要开起来,最近也得开始预备了。

黄玉的镇纸终于派上了用场,压着那个能体现二十一世纪产业的纸。

忙到了下半夜,三个人也闹累了。

荷儿给白鸢掖好被角,灌了汤婆子,才将烛火熄了。

莲儿和荷儿回到偏房。

“今天小姐碰到小将军怎么连招呼都没打呢。”莲儿疑问道。

她实在疑惑极了,这几天也没见小姐吵着嚷着去找墨羽。

荷儿铺着床说“小姐这样自有小姐的道理,我只管服侍小姐。”。

如意苑。

陈氏给相爷锤着肩酸言酸语道:“老爷,大小姐,今晚巳时才回来,不是说她贪玩,主要是黑天的,小女儿家一点也不安全啊,有个什么事……”。

“捶肩就是捶肩,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今晚就不在你院子歇了。”,相爷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书,瞥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

陈氏吃了个哑巴亏,这种太极她跟相爷打过太多次了,却还是不长记性。

相爷之所以经常来如意苑,是因为陈氏相貌尚佳,也是当家主母。

没了乔翠柔,他的心再也进不去别人了,陈氏陪了许多年,也是有些情分的,这才抬了做大娘子。

陈氏不再多话。

不一会如意苑也熄了灯。


“荷儿快给我梳个发,父亲要下早朝了,要迟到啦!”。

白鸢在首饰匣里挑了一个银丝垂着淡绿翡翠的耳坠。对着镜子比量了一下,还不错。

太绿的翠显人老,这才选了个水种好,但是色淡的坠子。

已经对她时不时,说出些听不懂的话,见怪不怪的荷儿,给她梳着既快又好看的发髻。

白鸢一边嘴里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边风风火火的穿上一件粉黄软缎兔毛短袄,紫红百水裙。

“小姐,披风,披风快系上,外面冷啊。”,莲儿抱着大红暗纹福字披风追着白鸢。

系上披风,在雪地之中,她像是最有灵气的“红蝶”。

相府书房

“女儿给父亲请安。”

“父亲,女儿这几天乖不乖啊。”

“父亲,你觉得女儿聪明吗。”

“父亲,女儿不想在家里闷着。”

“父亲,女儿想开一家铺子您就帮帮我嘛。”

……

“谢谢父亲,您最疼我了。”

相爷就在这一口一个父亲,一句句糖衣炮弹中连连点头,最后答应了白鸢要开一个铺子。

就算是赔了又怎么样呢,丞相府还不缺这点钱,花钱买女儿高兴,总比在家里想三想四,出去撒泼打滚的强。

相爷答应白鸢开铺子但有个前提是不必要时不能真的抛头露面,让别人知道是相府嫡女开的店面。

毕竟这个时代从商还是很不让人尊重的,何况是权臣子女。

她自是答应了,本来就是要做一个幕后大boss,最好能在相府里就指点江山了。

她知道这是父亲对她的保护,也是以后万一有牵扯可以分离出来。

白鸢坐在相爷对面,托着腮,腿一晃一晃打着椅子腿。

相爷看着她这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端起面前的普洱茶,又放下了,茶已经有些凉了。转而道“鸢儿,也到用膳时间了中午就这儿吃吧。 ”。

很久了,很久原主都没有和相爷一起用膳了。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墨羽,把所有耐心都给了他。

白鸢留下了,于情于理她都会留下来的。

对这个爹她还是很喜欢的,护她,宠她,偏心她,什么都帮她想好。

“相爷,大娘子和少爷,二小姐来了,说是少爷书院假休,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用膳了。 ”

观言进来通报时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相爷看了一眼白鸢,她脸上虽未有异样,却还是说:“ 告诉他们回去吧,晚上我再去如意苑。”。

“父亲,就让陈姨娘和哥哥妹妹进来吧,外面天寒,既然来了就一起用膳吧。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倒是要看看在相爷面前还能有什么算计。

“ 一家人”坐在桌前。

相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新上的普洱说:“鸢儿,这个鸭蛋黄南瓜条是你最喜欢的,多吃点。 ”,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白鸢也没那么多功夫想这母女俩到底有什么鬼心思。

她昨晚想点子加上兴奋让她到了很晚才睡着,今早起来就往书房赶,早膳也没吃,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相爷还有一周就是新年了,府里都已经打点好了,还有各处的节礼也都送完了。”陈氏放下筷子,用手帕微拭了一下嘴道。

相爷看了一眼她,微微点头:“ 知道了。”。

她张了张嘴似有为难样子,终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都是一家人。 ”相爷似有一些怒意,看不惯她这欲擒故纵的样子。

“ 爷,今年大小姐,二小姐也都十五了,该相看人家了。”

“这进宫过年,要不把岚儿也带上吧。 ”陈氏用那媚眼勾着相爷。

白鸢“ 嗤”的笑出了声。

陈氏好心思,带着白岚她自然也要跟着去。

往年过年都是相爷带着白鸢和白温瑜去,连陈氏都不曾进宫。

白温瑜是个争气的,少时读书就极好,引荐进了柏松书院,家里人都很看重。

不说和白岚关系多么好,至少不会下绊子出馊主意。

左不过陈氏就是想找个皇子,钓个金龟婿。

要不就是跟那些命妇,说说白岚多么不省心,她自己的女儿多么乖巧。

相爷不禁看了一眼白岚,他知道这母女俩进宫势必要给她不自在的。

但是他也得有自己的思量,两个女儿也确实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自己不可能留着白鸢在相府一辈子。

相爷想着让她经历一些,以后在别家府也能有所应变。

而且白温瑜的仕途如果有个好连襟也能好走些,不说大富大贵也能继续光耀白家门楣。

他没有直接答应,但是白鸢知道这次进宫陈氏和白岚定是要带着去了。

家族的延续和儿女情长的选择,她完全可以理解。

只要不把她许配给那些烂七八糟的人,怎么样都行。

王侯将相那些后院的争斗,她没经历过不代表她在书里没见过,那真是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顿饭在悄然之间已经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所有人都逃离不过。

相爷指了观言陪着白鸢去选店铺地址。

只要开心,只要喜欢,买什么都行。

马车到了南市食品街。

白鸢连着看了好几家铺子,都不是很喜欢。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要不就是地理位置不好。

这群人在街上走着,观言在前面引路。

他看着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白鸢问道:“大小姐,您是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店呀?”。

“上下两层,这么大。”白鸢拿手比划着。

看的小厮丫头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能比划出来啊!

说着又走进了一个转卖的铺子。

“呦,小姐,看看咱这个铺面,坐北朝南,采光通风极好,冬暖夏凉。”店主看着被一群人环在中间的这个戴着垂纱斗笠的女子。

虽说遮住面容,但是从白鸢穿着的衣服,随侍的毕恭毕敬看出这个主,定是个不凡的人。

上下两层,不大不小,采光也好,就是人流量不多。

这里原来是个茶馆,开的也不是很景气。

倒是装修的还不错,挺有品味,一水深红的桌子,深棕的墙面。墙上挂了几幅有意境的山水画,隔断用着红棕色绢布。

白鸢环视了一周又上了二楼说道:“还不错。”白鸢觉得这个铺面很是不错。

但是装修肯定都得扒了去。客流量虽说不多,但是地段还是能靠近繁华地的。凭着她金融大三的本事,后期好好经营,肯定能如日中天。

白鸢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扶了下扶手,一手的灰,又伸了回来。“铺子买了,一口价五百两。要是行现在就去走手续。”。

店家仿佛听见了仙女在说话,立马收拾了钥匙地契店铺契说道“小姐走吧,去晚了商铺司该关门了。”。

观言去走了转卖程序,用的白温瑜的名字买了铺面,这是小姐吩咐的。

他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小姐自己做生意要用少爷的名字。

从这时起,一个古代的新型产业就要诞生了。

甚至在不久之后引起了巨大的风暴,不亚于蝴蝶效应。


白鸢坐在榻前,看着面前纸上整理差不多的奶茶品类,配方也已经快写完了。

她想快点将奶茶店开起来,这样还能蹭一波元宵节的热度。

到时候上点新品,包着甜豆沙馅的糯米团子,还有能让人微醺的酒酿圆子。

想着想着白鸢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加上这两样品类,奶茶店岂不是男女老少皆宜。

世安苑小厨房。

“小姐,这也太好喝了吧。”。

“还有这黑豆子,啊,不是,这个珍珠好好吃。”。

荷儿莲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只是个珍珠奶茶就让她们开心成这样。

白鸢拍着胸脯洋洋得意道:“这算什么,过几天给你做更厉害的。”。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的女生,都爱喝奶茶。

幸亏白鸢小时在山里就用这种土灶炉,不至于火候拿捏不准。

炒不出茶味或者干脆就糊了。

白鸢找了一圈茶壶,最后选了一个掐丝珐琅的茶壶,不是她不想找个简约大气的,实在是丞相府没有那样的啊。

总不能用象牙或者玛瑙的吧,她怕自己会遭雷劈的。

盛了刚刚做好的普洱口味奶茶,又用掐丝珐琅配套的小碗盛了些珍珠。

看着这个茶壶配着奶茶实在是不伦不类,心想还是得重新定制一批。

白鸢提着食盒往前院书房走去,远远地就开始喊着:“爹爹,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咱府的大嗓门来了。”,相爷正在书房写着折子就听见她的声音,给观言说道。

观言笑着掀开了帘子,就闻见一股茶香夹杂着牛乳还有一丝甜甜的香气扑来。

她拿着食盒微微行礼:“鸢儿给爹爹请安。”,一路小跑过来让她的气色十分的好,不施粉黛更显得灵动活泼。

相爷越看越欢喜道:“这是拿着什么来了,风风火火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虽说语言听起来严厉,可眼里却显得十分开心。

她直直的冲到小茶几旁边“您尝尝看看,您尝尝就知道了。”。

打开食盒,整间屋子像是处在了一片茶园,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奶牛正低头咀嚼着茶尖最嫩的叶。

普洱味儿的奶茶底,和糯糯的微甜黑圆子。

相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尝了之后就赞不绝口,连连说道女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顺爹了。

白鸢也分了一些给观言,他更是喜欢,因为年纪本来就小,喜欢甜食也很正常。

经过白鸢讲解他们知道了这叫奶茶,叫珍珠奶茶。是开店铺要卖的东西。

经过这一遭,相爷也信了,这是真的正儿八经要认真干了。笑着大手一挥,又给拨了不少钱。

白鸢回到世安苑,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去孝敬的像是去拉赞助的。

不禁噗嗤笑道,这个爹,真是大方。

书房。

相爷看着面前的奶茶,面部平静,不似刚才的畅然欢喜。

白鸢已经走了有一阵子了,壶里的奶茶也已经冷却,珍珠黏在一起粘在小碗中。

这东西是有点意思,但是大家就是尝个新鲜,又能红火多久呢。

相爷不知道的是,珍珠奶茶只是最基础的,怕是等到他见过所有的品种,就不会这么想了。

想起前天观言说地契商铺契写着白温瑜的名字,他就知道白鸢是真长大了,知道为自己谋划了。

陈氏若能安分守己,这些身外的俗物白鸢以后就算给了白温瑜也无所谓。

假如陈氏在店铺上大做文章,那么坏的也是她亲儿子的名声。

博文苑。

白温瑜看着面前大妹妹身边的贴身丫头荷儿送来的食盒十分不解。

荷儿来时是这么说的:“公子,大小姐改良的牛乳,特让我来送一份。”。

他自己沏了一杯,他先是看了一皱了皱眉,又尝了一口。

“阿莫,大妹妹可在府中,我理应去答谢。”。

白温瑜的小厮答道:“公子,荷儿送完就随大小姐出府,听府里人说大小姐要开家铺面,不知怎的相爷就答应了这样也好,省的出去给府里……”。

白鸢带着荷儿莲儿展护卫先去铺面见装修师傅,讲了整体思路。

墙面要白色,桌椅要刷成浅红色,楼梯做成悬浮感觉的,柜台用红木的台前雕成一个木匠师傅看不懂的图案。

这个纸上画着一个圆,说像个馒头吧还有个尖,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

师傅心想这不是妖怪吗?旁边还有个大棒子插着个细条子,这难不成是在做法。

这个画倒是很具体,就是这上面的东西让师傅摸不清头脑。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用一种同情又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穿着不俗定是个贵人家,看着气质不凡更不像是个傻子。

莫不是这个女子中了邪,孩子不容易身残志坚,中了邪还要开铺子。

交代完毕后,白鸢转身去了瓷窑场,她自是不知道装修师傅的一番心声,怕是知道了,她自己也要笑掉大牙。

订了五十套骨瓷绘雕囍的壶,又配了二百套茶盖,茶杯,茶托和茶点盘。

最后去了木匠铺定做了一些沙克杯,超大的盛奶茶的直筒带盖壶,搅拌棒,捣棒等等需要用到的使用工具。

回到世安苑的白鸢摘下斗笠,已是未时。忙活了一上午早已前胸贴后背,立马让膳房传了午膳。

她一甩鞋子,斜躺在榻上闭目想着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

刚缓了一口气,小厮就来报,白温瑜在院外等候说是送去的牛乳好喝特来答谢。

白鸢心想我都快累死了,来的真是时候,一壶奶茶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还要来答谢。

又不能说不见,送去的时候就是想着让人尝个鲜,毕竟人家又没有得罪过我。

整理了一下衣裳没有不妥之后就请了白温瑜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白鸢的院子,有些惴惴不安,更是因为。

阿莫掀起帘子,白温瑜一步跨进。

一阵淡淡的茉莉又夹杂着玫瑰的味儿扑面而来,好香的屋子。

屋里的暖炉烧的热热的,让他一进来竟有些微微冒汗。

四处的摆设陈列,跟他这个嫡子有的一拼,甚至更胜一筹。

透过镂空雕花推月窗射入点点细碎如钻的阳光打在降香黄檀的地板上,中堂挂了一张巨幅五行牡丹图。

白鸢也曾觉得土,不过看着大气也就没再换。

中堂右侧黄花梨的罗汉榻擦得光亮无尘,对面的铜镜置于红木梳妆台上,再里面有一面紫竹屏风挡住了闺床。

中堂左侧一把凤尾古琴随意摆放角落,大官窑的浅缸放在紫檀多宝阁的正中间,里面大约摸是养了几条鱼。

周围的阁子里放了各种小玩意,小摆件,唐三彩的骆驼,青花瓷的茶壶,白玉雕的拨浪鼓……

看了一眼室内便清楚他出门求学的这几月里,父亲对她的溺爱更甚。

他移步到罗汉榻坐定后,两人屏退左右长谈许久。

自此丞相府变天了。


二九日,寅时,世安苑。

“小姐,快起来,来不及了,今天要进宫拜年啊。”荷儿莲儿一前一后摇着白鸢,那样子都快扭成了个麻花。

因为年三十皇帝要与王爷嫔妃共享家宴,所以大臣们便在二九日进宫拜年。

白鸢觉得脑袋都快晃成豆腐脑了说:“起了起了,再晃下去我都要晕了。”。

她迷困着的眼,听着莲儿吩咐婢子们准备沐浴的东西,那样子像极了雨打的芭蕉。

坐在香柏木的浴桶中,还摇头点脑的。

荷人莲儿一左一右,用着桶内牛奶茉莉浴汤细细的擦拭着白鸢的胳膊后背,被一顿折腾还有热气熏蒸后,白鸢也清醒了不少。

看着周围团团转的丫头婢子不禁感叹道: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可还是觉得这是一场梦,只等醒来就在教室里坐着。

只当是在教室里打了个瞌睡,下课铃声响起,就和室友们去食堂吃饭了。

而不是而不是当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大涣国丞相府嫡女。

沐后梳妆。

白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两个丫头一会画画这个,一会描描那个。

敷粉,抹脂,描眉,涂唇来了个大全套,直直呛的她打了个喷嚏。

平时在府里就随意用簪子挽一个发髻,洗个脸,漱个口的人。

化妆,化什么妆,不存在。突然让她这么隆重还真有点受不了。

莲儿摸着白鸢的腰,嘴里说着:“紧些,再紧些。”,荷儿又把白鸢的腰束的更紧。

“不行了,好丫头,快放了我吧,我都喘不过气了。”眼看着白鸢就要翻白眼晕过去,这才放过了她。

一袭不肯红绣着露根兰花配有金线镶边吉服,一件淡粉配有白梅的披风。

一根金丝镂空茉莉簪绾住长发,垂下细细的链子吊着一根花叶样式的金坠子,髻上鬓边又配了不少细碎宝石白玉,耳上是一挂猫眼嵌金边耳铛。

手镯,戒指,项链,都配套整齐。

白鸢第一次梳妆穿戴这么整齐:“好了吗,好了吗,再多些就压得我长不高了。”。

天还没亮就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让白鸢又犯困了,眼皮打着架给荷儿莲儿说:“我再睡会,到了叫我啊。”。就闭眼小憩了。

到了宫门口,停车后,荷儿扶着白鸢下车,莲儿留在车内。

一下车,白鸢就看见满眼的秦砖汉瓦,两旁张灯结彩,极尽奢华。

不禁感叹:这红墙金瓦像是堆砌了一个巨大的金丝笼,束缚住了多少位君王。不是天朝养人,而是人养天朝啊。

“鸢儿跟紧爹。”,相爷说完便转身往前走。宫门外已经有不少官员在等皇帝宣传。

一个时司太监用细细的嗓音喊道:“二九卯时,迎新!”。

为首是相爷副相和大将军副将军,文左武右,官员排成一条长龙。

官员末各家大娘子,嫡出孩子随其后。白鸢前面是陈氏和白温瑜,旁边是白岚。

不得不说今天陈氏和白岚也是下了功夫装扮的。

一重重门,一道道槛,这可是去见这个国最大的帝王,白鸢唯恐行差踏错。

精神高度紧张的她觉得有一束目光盯着她,抬头一瞧,正对上了墨羽的眼睛。

他的眼眸微弯,似有一丝狐疑。

从记忆里得到这就是原主日思夜想的小将军,她打量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黑色绣暗竹袍子,狐毛大氅,白玉佩系在紧束腰间的腰带上,显得格外挺拔又有一丝儒雅。长发束在白玉发冠中,一身正气。

一大行人入殿内。

白鸢亲身站在这至高无上的大殿内,叹道根本不是电视剧里的那回事啊哪怕是只演出了十分之一,不站在这里根本没法体会。

金正殿内十分宽敞,金碧辉煌。殿柱是圆形的,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有的威严,有的随和,有的张大嘴巴,有的闭眼小憩。

看的白鸢腿都微微发软了。

一小会功夫,远远处传来了声音:“皇上驾到!”,一个中等个头,身穿龙袍,不威自怒的中年男子缓缓坐到龙椅上。

大家齐齐的跪拜,从到这里以来还行过如此大礼,白鸢一时愣在那里,看到白岚请安才突然反应过来,幸亏古装剧没少看,也学着她的样子半跪身请安。

礼部尚书念新春辞,各方官员分批向皇帝道贺,一切完毕后。

就到了皇帝开始关心臣子家常的时候了。

“大将军你家儿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吧。”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墨羽直接接了皇帝的话铿锵道:“臣不除番邦不成家!”。

“好好好,有将如墨卿,何愁我朝无丈夫,赏!”皇帝哈哈大笑连用三个好,是开心极了,连连点头。

“臣,谢主隆恩。”,墨羽再一拜。

墨羽一刀一枪从战场上争得了个从五品上,游骑将军,大家都称之为小将军。虽说跟他爹没法比,但是毕竟人家才十六岁,前途无量,谁能嫁于他也是荣华一辈子。

开完年会大总结,女子便去后宫向皇后请安。

朝臣继续开小总结,年度论功行赏。

大将军娘子王氏挎着白鸢的胳膊不好意思道:“鸢鸢啊,姨姨听说你落水了,都没去看你,你没生姨姨气吧。当时快过年了我就去江南回娘家走了一趟,我送去的补品可收到了?”。

心想补品?自己一个渣都没见到,定是叫那她那继母拿了去,找个机会定要她连本带利吐出来。

大将军的大娘子是相爷原配乔氏的闺中密友,很是喜欢白鸢。

每次墨羽给白鸢甩脸子,王氏就会反复灌输白鸢就是他媳妇的思想,整的墨羽每次看见王氏都绕道走。

别看大将军久经沙场偏偏是个惧内的,也管不了王氏。

“姨姨,你看我这不早就好了。”白鸢转了一圈展示着。

王氏捏了捏她的脸噗嗤笑道:“我看着长高了,还胖了呢,这一胖更让人喜欢了。”。

两人一路咬着耳语,谁都没看见,白岚和陈氏咬牙切齿的样子。

凤栖宫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人高呼道。

“平身,赐座。”。

皇后看着白鸢笑吟吟的说:“鸢丫头,身体可好些了,你好久都没进宫看姑母了。”。

“少了你这丫头,姑母很是寂寞呢。”。

“给你准备了好些东西,等会叫人送去丞相府。”。

姑母,并不是亲姑母,只是有些血缘关系。

丞相权大,她还是想多多依靠,前朝后宫向来息息相连。

白鸢听了这番话,暗自道:这个皇后看穿着打扮十分华美,但听这话混的也不怎么样啊。这不是给我赏呢,是给父亲的投诚书啊。

这烫手的山芋,接了两两结盟,势必前朝后宫大洗牌,是福是祸都没办法预料。

不接这众目睽睽之下,大了说就是抗旨。

白鸢拼命想,怎么说怎么说,才能既不能让皇后没了脸面,自己又能全身而退呢。


凤栖宫的炭盆烧的噼啪作响,大家都疑惑的看着白鸢,年节头一份赏赐,还不赶快谢恩。

她的后背早已渗出密密的汗。

原主是个痴傻的,对啊,痴傻所以说什么都行。

“姑母,我不想要那些劳什子,你知道侄女的,要是赏赐不如把墨羽哥哥赐给我。”。

白鸢心想: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形势所迫啊。

听到这话白岚和陈氏猛地打了一哆嗦,心想你要找死也别在这大庭广众的连累了我们啊。

远在金正殿的墨羽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寒风。

皇后眯眼微微笑道:“你这丫头,也就你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鸢行礼,退回位子里衣早已湿透。

皇后又与众大娘子们寒暄了几句后,带领众人去金正殿外用年膳。

最顶上坐着皇帝,旁边是皇后。左右列分别是文武官员,最下首是各家亲眷。

皇帝心情大好,与纷纷上前敬酒的大臣们谈笑风生,歌舞表演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期间皇帝还给几个皇子指了婚,都高呼着:“儿臣谢皇阿玛。”,可没有几人是真的欢喜的。

白鸢看着面前的年夜饭,已提不起丝毫兴趣。在古代,一句话就能让整个家族翻覆,随便一指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身不由己。

在这殿内的又有几个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她给荷儿说出去透口气,便离席。

走到一片空地,她不禁半仰着脸,看着头顶的星空,这片与她曾处的时代一点都不一样的星空。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古人也有他的悲哀。

她心想:一定要把奶茶店做大做好,不止奶茶店,以后要开更多的店,只有自己有了钱,有了能让皇帝都忌惮的钱,那么自己就一定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在畅享未来时,白鸢听到一男子说:“你的确是变了。” 。

她看着天空想的出神,脱口道:“哪里变了?”。 回过神来看见是墨羽,便微微屈膝:“小将军安。”。

“你以前,总是不停地说,不停地动。落水之后倒是变的有安静的样子了。” 。他思绪有些恍惚,多久了自从她落水就没再找过自己。竟有些神色落寞,像是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天知道他看见白鸢一个人出去没带婢女就跟了出来,像是中了邪。

只是担心她迷路了,惹出大事,对,只是怕她扰乱秩序。墨羽麻痹自己在心里辩解道。

两人对视着,白鸢低下头似有些低沉说:“人总是要长大的,不能永远停在过去。”。这句话是说给墨羽听也是说给她自己的。

她又抬头看着那带着打量的眼睛道:“对之前我的所作所为,给你带来的困扰,在此向小将军道歉。”。

墨羽皱了皱眉看着她出来匆忙,未曾系披风,便把自己的大氅解下,递给了她说道:“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宴,离席太久不妥。”。

听着她的道歉墨羽竟有些没由来的心烦意乱,他想快点逃离这里,到了宴桌前狠狠地把自己灌醉。

白鸢看着手里的大氅心想:还是怎么了,偏偏不去烦他了,这又开始体贴。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的魅力吗,古代男人就吃这套?

她披着墨羽的大氅缓缓归席,一抬头便看见了那炙热又略带意乱情迷的眼神。

那双眼睛像是一片平静的大海,在眼神交汇时突然掀起风暴,将她卷了进去,以至于她一直盯着墨羽的眼眸看。

墨羽眨了眨略有干涩的眼睛,顿时让白鸢面红耳赤。

这一看不要紧,干柴和烈火,烈女与缠郎。

缘已结,这天地间似是听见了心跳的砰砰声。

白鸢忘记自己是怎么上了马车,怎么回的府。只是回过神才发觉已经准备更衣就寝了。

她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回想着对视的那瞬间,顿时又红了脸。

将军府,护安苑。

“母亲,母亲,你说她还喜欢我吗?”墨羽喝醉了酒,在苑里嚷着。

王氏赶来时墨羽正躺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撒泼。

“这是怎么了,羽哥儿,母亲来了,这大涣国就没有不喜欢咱羽哥儿的。”,“缪剑,快把少爷扶进去。”王大娘子和墨羽小厮缪剑搀着他进了屋。

墨羽醉了酒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母亲,我不是不……,我只是不想她一直跟着我,还有儿时父亲的那些副官老是嘲笑我,可是她自从落水后就再没找过我,母亲她是不是。”,”还有上次我去巡逻她都撞到我身上了,还假装没看见我。”

“我的傻羽哥儿,她不来找你不会去找她吗?”。王大娘子这才听明白道。

“对啊母亲,我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找她。”墨羽说着爬着就要往外冲。

王大娘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说道:“快回来,现在知道急了,这个时辰都休寝了,明天我让你爹去递拜帖。”。

“递拜帖,递拜帖好啊,多谢母亲。”,墨羽向王大娘子拜了一拜便昏睡过去了。

缪剑忙上前搀扶把他安顿好后,王大娘子才离开,走时春风满面,哼着小曲。

逸云苑。

王大娘子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饰说:“老爷,咱羽哥儿算是开窍了,明个你去丞相府递个拜帖去,就说新年走动走动。”。

“我堂堂当朝一品大将军,去给他个二品丞相亲自送拜帖,我面子不要吗。”,大将军半躺在床榻上看着兵书,听到这话书也不要了,立马吹胡子瞪眼道。

他看着大娘子朝自己一边走一边挽着袖子,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立马怂道:“娘子,我错了,我就去,明一早我就去。”。

王大娘子从一旁端过茶盏,微微吹了吹浮叶,递给了大将军。这才展现出南方小鸟依人江南女子做派。

“若是办不好,你自是知道。”,大娘子淡淡的说。


正月初一,世安苑。

“荷儿莲儿,你们看我穿这个好看吗,那这个呢,还有这个,你们快来帮我看看啊。”。

“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麻袋穿身上都好看。”,两丫头打趣道。

时间回到年三十,大将军亲自持拜帖,在丞相府门口求见。

相爷听到门房通报,急急前去迎接至书房。

他看着拜帖说:“大将军,这是有什么急事?这怎么初一就拜年,往年不都是初三。”。

大将军故作深沉道:“不可说,不可说。”。心想要是说了打你大闺女的主意,你还能让我来拜年?

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白鸢梳妆打扮迟了些,缓缓来到大厅。“见过大将军,王大娘子,小将军,请父亲,陈姨娘,哥哥,妹妹安,是我来迟了。”。

听到这声音墨羽打了一机灵,似是回到了初见时。

他猛地起身上前两步,站定看着她,自知有些失礼又缓缓坐了回来。

起先想好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回了一句:“鸢妹妹安好。”。

王大娘子看着自己的儿子暗暗摇了摇头道:“鸢丫头,你表哥是叫你美的傻了。”。

白鸢羞的低下了头。

相爷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直指大将军鼻子骂道道:“你这武夫在这里安的好心思,看我不上朝参你一本。”。

白鸢走到圈椅坐下,静了会,她自是明白这番来意,脸也变得羞红。

席间,相爷还是冷着脸。

“好好好,我且叫你一声相爷,你大闺女就归我家小子了。”大将军说完哈哈大笑。

“以后咱就是亲家了,谁敢来找事,你就报我名字,看我不打得他屁滚尿流。”。

“粗俗,粗俗至极。”。

在大将军和相爷你一言我一语时,陈氏冷不丁的提这么一句:“只是小将军年宴上对皇上的那番话,皇帝肯定也还记得,怕是这婚事也不能就近定下来了。”。

白岚和陈氏卖着笑脸,其实心里都不舒服:她白鸢没娘的主凭什么,只要没定下来,一切都不作数。

这句话说完,突然就冷了场,相爷瞥了陈氏一眼,心想:自己虽说不太高兴,但只是单纯嫁女儿的不高兴,这话纯让大家不高兴。

这大涣国哪个女子不想嫁入将军府,且不说荣华富贵,单单这王大娘子定的不能娶妾就是多少女子的梦想啊。

王大娘子略有不悦可还是拉着白鸢的手道:“鸢丫头,前天你表哥醉酒把他心里话都说了。姨姨一直是喜欢你的,你表哥的心意你也能明了。”。

“丫头,你放心虽然婚事现在定不下,但是既然咱们都见面明说了,要是墨羽这小子敢负了你,我肯定打死他。”,大将军迎合道。

相爷看了看墨羽又看了看白鸢,这个臭脸小子配他家讨喜的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值。

但人家也是情投意合。

墨羽倒了杯酒,敬相爷道:“相爷,我,我打小时就喜欢白鸢,定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望相爷成全!” 。

白温瑜这时淡淡说了一句:“等小将军下次挣得功名时再提赐婚,想必陛下也不会过多干涉,这样岂不双喜临门。”。

陈氏心想:这小将军怎么一天一个样,一会就冷若冰霜,一会就热情似火。还有瑜哥儿怎么也向着他们。

相爷看着白温瑜点点头,便问白鸢道:“这终究是你的大事,你理应自己做选择,只是苦了你丫头让你等。”,他撇撇嘴,脸上摆上了不值得表情。

她从未经历过情事,可这几日总时不时的开始发呆。觉得墨羽好似喜欢自己,又好似不喜欢。

白鸢看着墨羽面色微红点了点头。既是年少情谊,自己也很有好感,就成全了原主和自己吧。

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爹我愿意等。”,说完一饮而尽。

她喝得有些急,被呛住了,拿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正要拿帕子拭嘴,便听见他柔声说:“不负国亦不负卿。”。

白鸢抬头,看见他眼中紧张、期盼、喜悦夹杂在一起。白鸢低下头,手里绞着帕子,过了一会低声道:“我亦如是。” 。

这个拜年席面有人欢喜有人愁。

墨羽临走时偷偷偷偷塞给他一个小匣子。王大娘子离开时想着还不趁热打铁,又约了白鸢初三去将军府拜年。

世安苑。

白鸢看着面前的匣子,觉得还是像一场梦。

昨天还在府里准备着奶茶店开业方案呢,今天这就定了亲?这进展太快了些吧。

但是想到墨羽那清朗的眉目。进宫年宴时的眼神对视。拜年席面上,面色微红,略带羞涩的表白。

“小姐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荷儿急道。

白鸢想的竟也有些痴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忙的打开了匣子,是一对翡翠叮当镯。

拿起镯子底下竟还有一张纸条。

“一步一响,

一步一想。”。

白鸢心里吐槽道:好酸啊,但是她喜欢!

她突然就想到了:“绕腕双跳脱”,看红楼梦时,林黛玉,薛宝钗都是两只一起佩戴!当时还觉得很奇怪,如今自己戴了才知道,真的是美!

莲儿端起白鸢的手对着烛光照了照,“小姐,好看,真的好看。”。

在烛火下通透明亮,一丝杂质也没有。轻轻晃动手腕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她看着那张放在不远处的纸条。

男儿心如剑,却为她情思缱绻。

如意苑。

“老爷,鸢儿的亲事算是定下了,咱们岚儿也该考虑一下了。”。

“上次进宫大司农家的大娘子提起了咱们岚儿,不如咱们递个拜帖。”。

“他娶我家丫头还让我去递拜帖,岂不是让言官参我一本,万一来个结党营私,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相爷心想:大司农掌管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财政收支,是个好差事。如果真能成为亲家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鸢儿已经让相府有了依靠,再加上这门亲,无疑是让丞相府处于风口浪尖上。

在内政中巩固权位,若想长年屹立不倒,必须有一批掌握实权,覆盖朝野的亲信班子。大将军,大司农,加之自己是大丞相。

不不不,不能是大司农,三足鼎立,足以让皇帝忌惮。

“等着吧,若是大司农递拜帖也是岚儿的福气了。”,相爷捏了捏眉心道:“快睡吧,我也乏了。”。

白岚在她的碧水苑还憋着坏心思呢。


初三一大早王大娘子就在正厅等着,远远的看着白鸢被丫头们环着走来。

女子一身红色喜庆袍子,三千青丝一半挽起来,一半如瀑布般的披散而下,垂至盈盈一握的腰间。清纯面容,犹如流落人间的花仙,双眸流转,眼中拥有的,仅仅只是那种沁入骨髓的淡然恬静。

王大娘子看见她心里只有四个字“他儿不配”。

“鸢丫头快进来,这雪没淋着你吧!”,她忙拉着白鸢的手迎进了正厅。

白鸢掸了掸袍子上因遇热化成的小水珠,行礼道:“给姨姨请安,雪还未大,连鞋袜都不曾打湿呢。”。

“好孩子,他爷俩正处理边关的战事呢,咱娘俩先聊着。”

王大娘子吩咐婢子上茶问道:“你那继母最近对你可好?”

“陈姨娘待我很好,落水之后也很关护我,还有多谢姨姨送的参须,鸢儿才能好的这样快。”说完又微微行礼。

白鸢心想:终于等到机会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省的自己费事了。

王大娘子立马变了脸,拍案怒道:“什么参须,姨姨送了你一支三十年参,还有……!”。

白鸢忙做出一副惊慌又委屈的样子,“姨姨,是,是我记错了,你莫生气。”。

“你不要再替你那继母说话,她个贱婢原本给你提鞋都不配,看我明天怎么去打死她。”。

王大娘子看着白鸢恨铁不成钢的说:“那陈氏本就是你母亲的婢子,只不过家里封了官又用那肮脏手段,罢了,你就记住你永远都是她的主子。”。

白鸢没想竟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她的的目的也达到了,王大娘子定不会给陈氏好过。

忙岔开话题说了点轻松的事情,惹得大娘子哈哈大笑,“你这机灵鬼,就会逗姨姨开心。”。

“鸢丫头说了什么让你姨母这么开心?”,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请大将军,小将军安。”。

大将军顿了顿,一挥手说道:“别叫大将军了,都是一家人了,就先叫伯父吧。”。

白鸢心想:姨姨和伯父怎么听怎么不像一家子,不管了就先这么叫吧。

没一会就传了膳,团圆桌,将军挨着王大娘子,墨羽旁边是白鸢。

腌黄瓜,凉拌海带,羊肉锅子,炒的绿油油的菠菜,炸藕合,娃娃菜火腿,干烧冬笋,肥牛金针汤。

看着很是不错,可是白鸢的心思都在旁边那位呢,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墨羽,他的头低低的像个鸵鸟。

白鸢小声对他说:“你再把头低点,眼睛就到碗里了。”。

大将军,王大娘听到哈哈大笑道:“墨羽你也是上过战场的,莫不是鸢丫头比那敌国将领还可怕?”。

吃完饭,大将军要处理军务,王大娘子要午睡,便让墨羽陪着白鸢在府里转转。

墨羽这才低头看着白鸢,眼里有几丝温柔,看的白鸢都不好意思的绞着帕子,这才淡淡的笑着转开了视线。

两人并肩而行,雪仍在下,不过很小,便没有撑伞。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踩雪的声音,

虽然没说话,却让人觉得可以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突然,白鸢脚下一个打滑,眼看踉跄就要摔倒。心里正大叹要出糗了。

但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她。镯子猛地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

墨羽没有说话,握住白鸢的手也没有放开。

白鸢看见不远处有丫头端着盘子正在送东西,她便微微挣脱。见比不过墨羽,也反握了他的手。

墨羽转过头看了看她,眸子带着羞涩又腼腆的问:“阿,阿鸢,镯子可还喜欢?”。

“好看极了,我定会日日戴着。”,白鸢抬起手对着墨羽晃了晃了,发出了更清脆的声音。

“叮叮当当”

墨羽看着她笑的露出的虎牙,突然手紧了紧,还好自己没有错过。

好似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只剩下了两个红着脸的人儿。

“阿鸢,你鞋袜湿了,咱们到前面的亭子,烤一烤,不然容易着凉,顺便也歇歇吧。”,便叫小厮抬来炭盆。

白鸢红了红脸,又缩了缩脚,“啊,哦哦。”,任由他牵着走到了亭子里。

“你都把脚缩到袍子里了,还怎么烤火呢。”,墨羽走到白鸢身边坐下,脱下自己的斗篷把她光溜溜的脚丫包住。

白鸢都看傻了,古代女子的脚是不是不能被别人看见啊,他还帮自己弄那个脏兮兮还滴着水的鞋袜。她捂着脸,完了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啊。

“阿鸢,你别捂着脸,我身为你的未婚夫,理应如此。”,墨羽收拾着她的鞋袜未见丝毫嫌弃。

白鸢抱着腿,看着包着自己脚的斗篷,又看了看烤着鞋袜的墨羽,心里美滋滋的想:嫁个这样的男子也是自己的福气,在现代大多数男性都不会做这么体己的事情,就别说在古代了,自己这是赚到了。

炭盆烧的噼啪的声音,让她不自觉睡着了。

旁边的树被雪压得猛掉下来一大块,白鸢听见打了一哆嗦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墨羽怀里,盖着新的披风,而他靠着柱子也在小憩。

白鸢想摸一摸那睡觉也紧皱的眉头,想给他抚平。

“阿鸢,你醒了。”这一声带着磁性又夹杂着起床的慵懒声音。让她觉得血槽都空了,只想摸摸鼻子看流鼻血了没。

白鸢看着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眉心。心想:就是想了想怎么就这么做了。脸上全是羞恼的表情。

墨羽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眼睛上说道:“想摸就大方的摸,我只是你的。”。他的眼睛里闪亮亮,一片赤诚。

白鸢感受到长长的睫毛轻刷着自己的指腹,不自觉的脸就红了,咳嗽了一声。看着天色将晚说:“羽哥,我该回府了,天要暗了,爹爹该担心了。”。

“不留晚膳了吗?”,墨羽急切的问道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揪了起来。

白鸢不敢看他热情似火的眸子,怕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还有下次的,我不想让爹爹,觉得你抢了他的。”

“那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的不仅有墨羽还有满满一车的礼品,虽说不贵重,却都是心意。

白鸢一进府就直奔书房大喊道:“爹爹我回来啦!”。

“你这是有了那小子忘了爹吧!”

“我特意赶回来陪爹爹用晚膳,您还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

“王大娘子给我说了陈氏的事情,爹爹想着你也长大了,就请了教习娘子,明天就教你怎么掌家,也好理理咱们家,对你的铺面打理也有助益。”。

白鸢略作推脱道:“爹爹,咱们家还是让陈姨娘打理吧,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心想虽说自己本意不是如此,可若能得掌家机会,不管对自己还是白温瑜都百利无一害,也能防着小人对自己不利。

相爷做出一副老顽童的样子道:“慢慢来,爹也不是让你一下子就管家,爹爹请娘子的钱都花出去了,你总不能让钱打了水漂吧。”

白鸢顺着梯子就下,掌家,也不看看她本来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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