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冽周杏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周冽周杏花结局免费阅读被卖嫁给残废瞎子,她用异能狂逆袭番外》,由网络作家“晚安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她醒来,大姐你把她送回去吧。”床上的男人面容消瘦,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看向床前的方向,没有聚焦,语气却透着执拗和不容置疑。“那怎么行?她是你花了八百块娶回来的媳妇,她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不行!”“我没同意你这么做!”周冽抓着被子的手有些紧,因为情绪波动,手背上隐隐有青筋突起。“反正已经娶回来了,我是不会同意把她送回去的!你不了解她那个娘家,就算把人送回去,钱也要不回来了!”说话的女人情绪也有些激动,但看着弟弟的样子又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是不想耽误她,可她那个只知道吸血的娘家,你怎么就知道她跟了你就一定不好呢?”“我说了,我不同意!你们看她是自愿的吗?人都已经上吊了,她能吊第一次,就能吊第二次,你们能看得住几时?我都已经这样了,难...
《周冽周杏花结局免费阅读被卖嫁给残废瞎子,她用异能狂逆袭番外》精彩片段
“等她醒来,大姐你把她送回去吧。”
床上的男人面容消瘦,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看向床前的方向,没有聚焦,语气却透着执拗和不容置疑。
“那怎么行?她是你花了八百块娶回来的媳妇,她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不行!”
“我没同意你这么做!”周冽抓着被子的手有些紧,因为情绪波动,手背上隐隐有青筋突起。
“反正已经娶回来了,我是不会同意把她送回去的!你不了解她那个娘家,就算把人送回去,钱也要不回来了!”
说话的女人情绪也有些激动,但看着弟弟的样子又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是不想耽误她,可她那个只知道吸血的娘家,你怎么就知道她跟了你就一定不好呢?”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们看她是自愿的吗?人都已经上吊了,她能吊第一次,就能吊第二次,你们能看得住几时?
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再连累一条人命吗?”
看着弟弟的样子,周杏花心如刀绞,语气没了刚刚的尖锐,带了点哭腔,“可放她走了,你以后一个人怎么办?”
周冽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喉咙有些发紧,“听天由命。
活有活路,死有死路,你们不用为我这么操心,非要绑定一个无辜的人给我,我不会拖累任何人。”
能活就活,大不了就死。
他反正已经到了这地步,不行他可以自我了断,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周杏花听他话里带了死志,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我也是为了你啊……”
弟弟现在瘫了,只能躺在炕上,眼睛还瞎了,只能等着人照顾。
娘家这边如今都怕沾上他甩不掉,她是他大姐,她不嫌弃他,她也愿意照顾他。
可是先不说她有自己的家庭和负担,就是照顾方面谁能有枕边人方便啊。
就说前天,他想上厕所,身边一时喊不到人帮忙,自己帮他,但弟弟死活不肯。
这才想着帮他娶个媳妇的……
听着姐姐的哭声,周冽心里难受,嘴唇抿了抿,“姐,我知道你想找个人照顾我,可我不想祸害无辜的人。”
屋子里除了姐弟二人,还有大队长大队部的书记和周家关系近的一些人。
听着姐弟二人说的话,屋子里响起好几道叹息声。
劝解的话无从开口。
因为确实如周冽所说,娶回来这个媳妇就是为了照顾周冽的,一个年轻轻的小媳妇,刚嫁人就要面对一个瘫子瞎子,这不是一天两天,是一辈子的事情。
何其残忍。
更何况人都想不开寻死了,能拦得住几回?
到时候周冽没照顾到,还担了一条人命。
但也确实像周冽大姐担心的那样,周冽这种情况这换任何人照顾怎么能有媳妇照顾得妥帖和方便呢。
再想想孟禾那吃人的娘家,嫁给周冽是好是坏还真说不准。
有婶子忍不住开口,“周冽,你真的不再好好想想了吗?”
周冽决绝的道,“婶子们不必再劝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会儿还得麻烦几位叔伯婶……”子们走一趟。
“我愿意留下!”
周冽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道有些虚弱但透着坚定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去,周冽眼睛看不见,只能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是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我愿意留下。”
孟禾看着床上的周冽和大家又重复了一遍,周冽听清了,这次的声音比刚刚近了些。
“闺女,你说的可是真的?”周杏花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儿有些着急的抓着孟禾的手确认,有两滴眼泪还落在了孟禾的手背上。
孟禾点头,“真的。”
大队长周常山疑惑的开口,“丫头,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愿意留下那还整自缢这一出干啥。
孟禾看向周常山,又看了看屋子里盯着她的众人,坚定的开口,“我愿意留下照顾周冽,我是说真的,刚刚我是一时接受不了,死过一次我也想开了……”
半个小时前,孟禾在隔壁的破屋里醒来,她从末世而来,和人抢夺物资的时候遇上大爆炸直接给自己炸飞了,醒来就穿到这里来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自己和原身的记忆,周冽是个当兵的,可惜现在成了瘫子,还是个瞎了眼的。
原身孟禾的亲爹不是个东西,和后娘抗瀣一气,一心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好把彩礼留给后娘生的儿子买工作,娶媳妇。
还想把她扣在家里多当牛做马伺候他们几年,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生生把她耽搁到了二十四岁还没嫁出去。
因为周冽是个瞎了眼的瘫子,愿意出钱,也出得起钱,亲爹后娘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连夜就把孟禾给“嫁”了。
原身孟禾知道了,大闹不肯嫁,结果被后娘生的儿子打了一顿,见她还不肯低头,直接给灌了一碗药,人昏昏沉沉的就给送过来了。
清醒之后原身一看这边的情况,觉得日子无望,悲从中来,一根绳子就把自己吊死了,末世的孟禾就穿过来了。
这边屋子里的对话,孟禾在隔壁已经听了一会儿了。
她迅速做了决定。
这个时代不仅交通不发达,出门还有诸多限制,可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左右周冽这里可不会比她那个娘家更差了。
那个狼窝,是绝不可能再回去的!
先稳定下来再说。
她愿意留下来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听到了周冽的话,这人受伤前是军人,思想正派。
本性善良,不然是不会愿意放她走的。
就冲这点,她先跟他在一起待着是没有问题的,她甚至还可以帮他治好双腿和眼睛。
只是这个她现在不会说出来。
回归眼下。
周冽循着孟禾声音的方向,“你可知你决定留下来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日子?
我是个瘫子,眼睛也瞎了,我以后都动不了,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伺候,就是废人一个,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几天?
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你不用顾虑其他,我放你走,没有人敢拦。”
他不信刚刚还寻死的人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听到他的话,孟禾心底的情绪有些微的波动。
这个男人的品性确实是没话说的。
周杏花听到弟弟的话,有些着急,人都愿意留下了他还说这些干什么!
孟禾看着周冽,缓慢的开口,气息有些不匀,这副身体本来在娘家当老黄牛就伤到了底子,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都不需要装柔弱,现在是真柔弱。
“没有人为难我,也没有谁逼我,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孟禾惨然一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愿意放我走。
可我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呢?回娘家吗?那我还不如刚才就死了干净。”
听她透着虚弱的声音,周冽只觉得心里沉沉的,有些透不过气。
可留下来,他也无法庇护她,甚至会成为她的一个大拖累。
孟禾似乎能猜到周冽此时的一些想法。
她捞起袖子,直接把满是伤痕的手腕展示给众人看,说着话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周杏花看着她身上的伤痕,震惊得都忘了要说的话。
“天哪,怎么打成这样!”
“这老孟家真是把人不当人啊!”
“这新伤旧痕的,一看就是常年累月才会有的,真是一家子豺狼烂了心肝的!女儿也是人啊!怎么就能把人糟践成这样!”
屋子里的人一看孟禾的伤纷纷唏嘘,有心浅的婶子已经骂出声,联想到自己家的女儿,看着孟禾的样子,眼里已经心疼的泛起眼泪。
孟禾强装坚韧的一把将眼泪抹掉,把袖子放下来。
周冽虽然看不见,但听众人的话他也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半握的拳头骨节发紧。
“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死了一次我也想明白了,日子再糟糕也不会比我在娘家更差了,在这边虽然要照顾周冽,但起码不会挨打。
一样都是伺候人,在娘家我除了要伺候一大家子,还要挨打受饿,落不到一点好。
与其回去伺候那一家子豺狼,我还不如伺候周冽呢。
如果放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不是给他们打死就是再被卖给谁,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只会更糟糕。
所以我想通了,我愿意留下来。
吃苦我不怕,可我怕无止尽的折磨和虐待,只要周冽对我好,我愿意照顾他。”
这时周冽不说话了,如果她说的都是事实,那放她回娘家无异于第二次跳进同一个火坑。
罢了,先暂时留下来。
回头找着机会让她远离娘家自己生活。
周冽从未真的想跟孟禾过日子,只想着日后寻着机会再放她走。
这时旁边的人也帮着劝周冽。
“是啊,回去不是被打就是再次被卖,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
“留下来,起码大家都了解周冽你不是刻薄的人。
你们上面也没有婆婆老人,日子都是自己做主,周冽虽然不能动了,但他每个月还有津贴补助,你再下地挣点工分粮食,日子总比在娘家好过的。”
周冽抿紧唇不出声,孟禾知道他是答应了。
周杏花见弟弟答应,松了口气,又笑又哭的。
抓着孟禾的手,心里更愧疚了几分。
她上门提亲之前就打听过孟禾的为人,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勤快,性子也好,就是娘家不做人才生生耽搁了,不然也轮不到自己家。
自古人心都是偏的,她确实是想找个性子好的弟媳来照顾弟弟,看上孟禾是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
孟禾不愿意留下的时候,她哭闹不肯放她走。
现在她愿意留下了,又见了她那一身的伤,周杏花心疼和内疚并存。
她想跟孟禾说什么,却又感觉无从开口。
见没事了,大队长喊着屋子里的人准备走。
“都走吧,别挤在这屋里了。”大队长抬头看了看周冽的屋顶,“今天来不及了,这屋顶漏的地方,明天我找几个人来帮你们重新捡一遍,周冽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等等”
可不能走,她铺垫了那么多,目的还没达到呢,孟禾忙出声叫住了大队长。
“等等大队长叔。”
周常山听见孟禾喊站住转回来,“咋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队里能帮忙解决的都帮忙解决,解决不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跟周小子是一家,以后直接喊叔,或者喊常山叔。”
大队长叔,听着怪别扭的。
“是,常山叔,我还有事,需要大家帮忙。”
今天过来的除了大队里几个干部是其他姓以外,基本都是周家本家,关系亲近的叔伯婶子。
孟禾观察他们跟周冽的相处和说话,时间虽然短,但是孟禾也能判断出来他们是还算关心周冽的。
旁的人周冽如今这个样子躲都来不及,更不会上门来。
所以,这个头,他们应该会帮忙出。
“行,你说,啥事儿?”周常山问。
刚刚招呼着要走的众人听见喊都停下了没走。
“是啊,侄媳妇有啥事儿你说,咱们大伙都在,能搭把手的都搭把手。”
说话的婶子是大队长周常山的媳妇,性子直爽,“噢,我叫陈光秀,你喊我光秀婶就成。”
她娘家跟孟禾娘家一个大队的,对孟禾娘家的事情她也知道不少,就是因为知道,她比今天来的其他几位婶子更心疼和同情孟禾。
这个闺女,命苦。
见孟禾是真不走了,真要留下来跟周冽过。
她自动把孟禾归到自己人里了。
周杏花也赶紧开口,“禾禾,秀婶儿说的对,有啥你就说,我们不会干看着的。”
因为对孟禾还有一份内疚,周杏花从称呼上就开始跟孟禾亲近了不少。
孟禾看了看周常山和周杏花,开口,“我想要叔伯婶子们陪我回娘家走一趟。”
她像受够了委屈终于鼓起勇气不想忍了,带着壮士断腕的勇气,柔弱又悲壮,眼泪又刷刷掉下来,出声艰难却坚决。
“娘家如此对我,这个娘家我不想再要了!
八百块,他们既然已经把我“卖”给了周冽,那以后我也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牵扯,他们走自己的阳光大道,我过自己的独木小桥!
是好是坏,是苦是饿,日后我便是要饭都不会要到他们门前!
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从她进来屋子这么久,周常山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孟禾来。
看起来柔柔弱弱,挺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内里坚韧,还有主意,跟周冽这个侄子某些方面竟然还挺像的。
其他人就不像周常山会想这么多了。
尤其是光秀婶带头的几个婶子们,有了孟禾前面的铺垫,不会觉得孟禾不孝,竟然要跟娘家断绝关系。
只是感叹,这闺女是真被娘家伤得狠了,寒了心啊!
唉!那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你可想好了?”
周常山盯着孟禾问,孟禾坚强的点头,“他们不仅不把我当女儿,更不把我当人,既然如此,那八百块就算是买断我和他们之间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恩义两绝,我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你想让我们帮忙做什么?”周常山问。
“我想让各位叔伯婶子以周家长辈的身份去帮我撑撑场子,再以大队的名义帮我作证断绝关系,在大队公证,当场写了文书,大队公证以后送到县里盖章。”
孟禾咬咬牙,语气带着愤恨,“另外,八百块就算是买断我和他们关系的钱,我不会要了。”
才怪。
“但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必须要要回来!
我后娘霸占了我娘的东西,我嫁过来,她却连一块红布都舍不得给我扯!凭什么!
我不想便宜他们,以后我和周冽也还要过日子,我一定要把我娘的东西要回来!”
“这娘皮子的东西,遭天谴的玩意,占了别人的男人还不算,霸占人家亲娘的嫁妆还亏待人家闺女,哎哟我这暴脾气!
闺女你别怕,放心,你嫁过来了就是我们老周家的媳妇!我们去给你撑腰!看我今天不把她那张衰脸抓烂!这烂心肝的贱人!”
光秀婶率先控制不住火爆脾气,她经常回娘家,没少听说孟禾后娘的事情,听说那是孟禾亲娘没咽气之前就已经跟孟禾的爹勾搭上了。
不论到了啥时候,三姐那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其他婶子也纷纷出声,义愤填膺的表示都愿意跟着一起去给她撑场子。
周冽这个侄子是周常山看大的,他也想侄子日后的生活好过些,对孟禾道,“行,现在就走?”
孟禾撸了一把袖子,“对,长痛不如短痛,就现在去。”
老话说要趁热打铁。
这一件接一件闹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了她上吊的事,情绪烘托到位,今天解决事情是最好的时机。
必须得借机和孟家那边把关系断了,省得日后她发达了,癞蛤蟆跳脚背,再冒出来膈应人。
周冽听他们要走,叫住周常山,“叔,你看着些,别吃亏。”
周常山摆摆手,又突然反应过来周冽看不见,放下手出声,“好好在家待着,放心,还没有咱老周家吃亏的时候!”
就这样,孟禾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了娘家。
其中有不少都是路上听说了事情跟着去凑热闹的。
大冲村。
孟禾的后娘蒋金花正和两个儿子躲在屋子里数钱。
“八百块!八百块啊!”蒋金花看着面前的一扎大团结乐出声。
她和孟守国这么多年都没攒了一百块,那死妮子就换了八百块啊!
“老大,你的工作有着落,老二的城里媳妇也有着落了。”
“嘿嘿嘿,娘,还别说,那死丫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值钱啊。”
“bang bang bang”
娘几个还没乐呵够呢,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蒋金花手忙脚乱的赶紧把钱藏好。
他们把人送到青口村就跑回来了,生怕周冽觉得八百块太多反悔一样。
所以还不知道孟禾上吊的事情。
蒋金花一开门,一看乌泱泱的一群人,愣了一瞬,看见前面的孟禾,“死……你都嫁人了,还回来干什么!你这个时候不在家好好伺候你那瘫子男人,带这么多人跑回来,你是要干啥!”
大冲村这边也有很多人跑来看热闹。
有和蒋金花不对付的婶子仗义执言,“哦哟,蒋金花你还知道孟禾嫁的是瘫子啊,合着不是你亲生的就往死里糟践。”
“闭嘴,自己裤裆都没搂干净,还管别人家的闲事。”
蒋金花色厉内荏,被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臊得面皮发红。
一手拉住院门就要关上,孟禾一手撑住,蒋金花怒骂,“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孟禾也不想跟她磨叽,“我娘的嫁妆,还我!”
蒋金花一下被踩了痛脚,“什么嫁妆!你那死鬼娘都死了多少年了,她有什么嫁妆!滚滚滚!
烂心肝的白眼狼,老娘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嫁都嫁人了你还要回来吸娘家血,你娘的嫁妆,你娘有个屁的嫁妆!
我不知道,你去地下问你那死鬼娘要吧!”
“孟守国呢?”
蒋金花和孟守国生的大儿子孟金有率先跳出来指着孟禾大骂,“咋,嫁了人脾气也见涨了是不是,你那贱皮子是不是又欠松了,那是爹!有哪个闺女这么直呼亲爹大名的!”
他们的小儿子孟宝有直接过来准备上手,“贱皮子,别以为嫁人了就揍不了你了,还想要你娘的嫁妆,行啊,不行你上个吊勒个绳子或者投个河,你见到你那亲娘,你好好问问她到底有没有给你留嫁妆。”
这话可把青口村过去的周家婶子们和大队长几人的怒火都点燃了。
因为孟禾真的上吊了,要不是发现及时,真就死了!
这一家子简直无耻又恶毒。
他们算是明白了,孟禾的话还真一点都没有掺假和卖惨,她这个娘家真就是吸血的魔窟,没一个好东西。
被问到的孟守国回到家远远看见家门口一群人,像是要闹事,直接拐弯绕屋后头去了,也没从后门回家,直接蹲在了屋后面的小林子里躲着,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孟宝有刚向孟禾伸手,直接就被周家这边一个和周冽一辈的汉子给摁住了。
蒋金花哭嚎着开始撒泼,什么贱人骚货的对着孟禾乱骂。
说她才嫁过去,就勾着夫家的男人过来娘家逞威风,打自己兄弟。
周杏花被蒋金花满嘴喷粪气得发抖,难怪弟媳妇要跟娘家断绝关系,就是这个后娘就是个杀千刀,该五马分尸的货。
光秀婶那个爆脾气借着蒋金花推搡她的机会,上手就先是两个大耳刮子。
“清静多了。”
两个耳刮子下去,蒋金花安静了不少,光秀婶终于觉得耳朵舒服了点。
蒋金花的嘴肿了起来,光秀婶气死了,“你个烂嘴婆子,你骂谁呢,我看你才是勾搭汉子的老骚货。
我看你骚得没边了,我看看你这烂裤裆是不是痒得不行那么缺男人。”
蒋金花和孟守国的事儿可不是啥稀罕事儿,大冲村这边的人都知道。
要不是孟禾亲娘没撑着那口气多挨些日子,就要抓这对奸夫淫妇去吃花生米不可。
孟守国本来还想一直躲着,等人走了才出来。
但上营大队的大队长一看势头不对,就吩咐人去找他了。
这会儿他就被几人推到了跟前。
孟禾盯着孟守国,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单子,“爹,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一直以我还小为由一直收着,我长大了,又说等我嫁人再给我。
如今我已经嫁人了,您今天就把东西给我吧,以后我自己收着,不用劳烦您了。
毕竟你不止我一个女儿,还有三个儿子,以后再说不清楚,您的东西我不惦记,但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必须给我!”
孟守国本来还想转圜一下,打打亲情牌先把今天圆过去,只要别有这么多人围观,怎么都好办。
哪想这死丫头一开口语气这么硬,一口气哽得他不上不下的。
蒋金花还想开嚎,孟禾先一步继续说,“我娘留下来的东西你没有说话的资格,你敢再撒泼嚎一句,我就给你一巴掌,我会扇到你闭嘴为止。”
刚巧这个时候风带起了孟禾腰间的衣角,蒋金花一下瞟到了她的腰间。
一把磨得蹭亮蹭亮的大菜刀,撒泼的话一下卡在脖子里,蒋金花噤声了。
看来这门亲事真的将这死丫头得罪死了!
她腰间别着一把大菜刀是要做什么!
她还想砍人吗!
“爹,你自己拿出来给我,还是我自己进去找!”
“孟守国,既然是孩子亲娘留给孩子的东西,你就拿出来给孩子。”上营大队的大队长宋齐均开口。
“是啊,既然是孟禾亲娘留下的,她现在也自己成家了,你以后就给她自己保管吧。”
旁边有婶子开始帮腔。
“哦豁,他哪舍得哦,女娃是根草,他三个宝贝儿子等着买工作娶城里媳妇呢,揣进兜里的东西蒋金花哪里舍得哟。”
“咋,那是人家亲娘留下来的,留给自己亲闺女的,那还能给后来的烂婆娘和儿子花啊!
要是我,我在底下都闭不上眼睛!”
“哎呀我说孟守国,蒋金花,你们快点把东西还给孟禾丫头吧,不是我说,你们当初那事……整得也不多光彩吧?
孟禾亲娘的东西你们拿着你们敢花?你们要是敢碰不怕双妹子晚上站床头找你们算账啊?”
“就是的……”
一个婶子忙拽了一把说这话的婶子,这个婶子也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两步,退入人群里。
哎呀说秃噜嘴了,光顾着伸张正义了,这年头可不兴说这个啊。
好在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禾禾,你也知道家里这么多年过得难,你娘留下的东西……”孟守国不想拿。
但是不等他说完孟禾直接打断他,“那还剩多少你拿出来给我,以后我自己保管。”
听她这么说孟守国松了口气,顶着众人的目光进屋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个小盒子出来。
“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孟禾接过来,直接打开。
下一秒,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就,就剩这么点儿了……”
她的目光带着悲怆和震惊,“爹,单子上那么多东西,能换不少钱的,可是这么多年你们衣服都没给我做过两件,钱呢,钱都花哪儿去了!”
“我还指望着换钱给周冽治治腿,只要能起身走路,哪怕是瘸子,我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没有指望啊!
苍天哪,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孟禾嚎的撕心裂肺,也不能光打雷不下雨。
趁低头捂脸的功夫,手在袖口里实际上是空间抹了一点辣椒水然后往眼睛上一抹。
斯哈,豁出去了。
孟禾顿时泪如雨下,如泣如诉,“我娘的嫁妆都给花空了,我的希望也没有了,我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指望啊我,我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啊!”
两个大队长拿着孟禾的单子跟盒子里的东西一对,脸齐刷刷全黑了。
宋齐均率先出声,“孟守国,东西你真的全拿出来了?”他很怀疑孟守国这缺德玩意把东西藏起来了。
孟守国做戏,苦笑,“大队长,我知道这是孟禾亲娘留下的东西,是要给孩子做个念想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又怎么会花啊!可是活人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
禾禾啊,是爹对不住你啊……”
孟禾:……
我去你个p脸不要的老东西。
比谁疯,比谁会演是吧。
孟禾脸一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一掀,直接把腰间的菜刀抽了出来。
跟疯了是的,冲着孟守国,“我不信,东西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把东西给我!你到底给不给我!那是我娘的东西!”
她刀到处乱挥,把围观众人吓得够呛,众人一时被她走火入魔的疯癫模样吓住了,没人敢上前劝拉。
孟禾刀先指向孟守国,“你到底拿不拿出来给我!”
孟守国吓得不轻,但是想着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砍他这个亲爹。
继续道,“禾禾啊,你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东西是真没有了啊,剩下的一点都在这里了,爹真的没有骗你啊,我怎么可能把东西藏起来啊。”
孟禾不信,刀瞬间指向蒋金花,“你说,东西到底还剩下多少?”
蒋金花吓了一哆嗦,这死丫头还真敢动刀啊,连连摆手,“真的没有了,真的,真的都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的,她看到了孟守国的眼色。
咬定没有了就是了。
孟禾大受打击,往前踉跄了几步,跪在地上,小心的捡起打散的盒子,里面只剩两副不值钱的耳珠子。
“娘,我对不起你,没守住你留给我的东西。”话音未落泪珠子啪嗒啪嗒打在盒子上,也滴落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心里不是滋味,开始讨伐孟守国和蒋金花。
孟禾抱着那个小盒子,看着孟守国,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砸,眼神控诉,委屈又绝望。
她脸一抹抱着盒子站起来,带着决绝,“你们既然已经把我卖了,最后一点指望都不留给我,那我也不必顾念什么了。
八百块就算是买断我们之间的养育之恩了。”
孟禾掷地有声,“以后,我和你们孟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当我死了,以后有什么事也不必来说!”
孟守国皱眉,“你是要断亲?”
他不是舍不得这个女儿,那八百块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价值了,嫁了一个又瘫又瞎的,以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断了就断了,可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断,今天闹成这样,再断了亲,以后村里,大队的人背后会怎么说他?
“是”孟禾答的干脆又果决,一副都是被你们逼的的模样。
围观的众人议论声一阵阵的,可是却没几个说她心狠要和娘家断绝关系的。
大都是同情她遭遇的声音,还有谴责孟守国和蒋金花的。
尤其是那些婶子们,同为女人更能共情女人的苦楚,她们自己家也有闺女,可也没有谁家这么薄待闺女的。
为了换彩礼生生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孟守国听着周遭的声音,脸色难看,左右脸已经丢光了,要断就断吧!
否则回头日子过不下去又回来打秋风,还得再被人指指点点,断了一劳永逸。
听孟禾要断亲,蒋金花心里想法跟孟守国一样,要么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呢。
孟禾觉得自己亲娘真是眼瞎。
蒋金花知道孟守国爱面子,见他犹豫,以为他不同意,一直拿眼神暗示他。
“你可想清楚了,跟娘家断了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在婆家受了欺负,可是没有人会去给你撑腰的!”
孟禾冷笑,这老东西现在还想着给自己扳回点名声呢。
“哈哈”孟禾状似癫狂,“撑腰?你们已经把我祸害到这种地步,你一点都不像我亲爹,她”孟禾又指着蒋金花。
“还有你,你”又指着孟金有和孟宝有,“有一个算一个的,你们一家子全都是吸人血的蚂蟥,生生把我耽误到这么大年纪才让我嫁人,还把我推入火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你们能给我撑哪门子的腰?是惦记着敲碎我的骨头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骨髓可以吸还差不多!
断!立马断!”
孟禾抹了一把眼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牵扯。
进了周家,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命!”
“唉,作孽啊!”
“这怎么能把亲姑娘逼成这样啊!”
“呸,一家子不是人的玩意!”
孟守国听着周围的骂声,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断就断!你别后悔!”
这时候周常山和宋齐均两个大队长出场,很快写好了断亲文书,盖了大队的公章。
也应孟禾的要求,周常山让人骑着自行车跑了县城一趟,也盖上县里的公章,事毕,连带把孟禾的粮本关系,户口,一并迁到丰收大队。
孟禾往后跟孟家再无半点关系。
最后,离开的时候周杏花和周家两个婶子帮孟禾收拾了她的东西一并带走。
孟禾屋里有个桌子,是她自己上山砍的木料,村里的大叔帮她打的,很重,不好带走。
孟禾直接提来斧头,几下就给劈成了几半。
蒋金花看得心疼的直抽抽,她本来还想搬她自己屋里去的。
回来的路上,孟禾一直不大说话,但是眼睛红红的。
周家的婶子们看得心酸又可怜,一直轮番宽慰她。
周杏花对孟禾本存有愧疚,见了她娘家那一家子,却又觉得嫁给弟弟,或许日子比她在娘家还要好上几分。
她一直拉着孟禾的手,给她力量。
周冽听到她们回来的声音,挣扎着坐起来。
一起去的婶子们进了村之后听大队长吩咐已经各忙各的去了。
只有大队长周常山和周杏花跟孟禾一起回来。
周常山简单把孟禾娘家的事情和周冽说了下,看了看周冽的屋子。
“房顶的瓦片得捡一捡,今天有点晚了,明一早我让周实周堂哥俩来捡。”
和周冽说完话,周常山就走了。
周杏花和孟禾说了会儿话,说明天再过来也走了。
周杏花一走,屋里就剩下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孟禾转身和周冽说,“我去弄点吃的。”
周冽轻声“嗯”了一下。
孟禾到了厨房,厨房比她那个屋子和周冽那个屋子还破,那两个屋好歹瓦片盖全了。
厨房是直接开了天窗。
就一个破柜子,孟禾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半袋糙米,半袋面粉。
旁边的地上放着半筐土豆。
灶台上有几把野菜,挺多的,孟禾知道,这个是光秀婶给的,还挺嫩。
其他的除了一小罐猪油还有盐,几头大蒜就没有别的了。
孟禾空间里是有大堆好东西,但她自己吃还行,现在不适宜拿出来。
她切蒜末炒了个野菜,又炒了一盘土豆丝,主食就是蒸的糙米饭。
孟禾的厨艺早在末世练出来了,食材虽然简单,但是味道还不错。
这破瓦房不隔音,而且也不大,周冽在屋里能听到厨房时不时传来或切菜或锅铲和锅碰撞的声音。
没一会儿,就有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辣气,周冽鼻子动了动,有点想打喷嚏。
因为孟禾偶然抬头间发现房檐下还挂了一小串干辣椒。
她切成段,猪油烧热放进去滚一圈,香味就出来了。
辣炝土豆丝,这个味儿可香了。
“出锅”
孟禾对自己的厨艺挺满意。
她找来一块木板,把菜放上去,再盛了周冽和她自己的饭,筷子一并放上去,端着就往周冽屋里来了。
周冽听到她进来,手撑着床板动了动了。
他屋里也有一个小桌子,可以放在他面前,给他吃饭用的。
孟禾给他放好桌子,夹好菜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周冽手在桌面摸索着拿筷子,孟禾见他的动作,伸手盖住他的手背,拿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把筷子放到他手里。
周冽感受到一股温暖瞬间盖住手背的时候,背脊本能的一僵。
“你可以自己吃吗?要不我喂你吧。”
他眼睛看不见,孟禾担心他不好吃。
周冽喉结滚动了下,“没事,我可以自己吃。”
孟禾拉过他的手,让他扶着碗沿,知道碗的位置。
他一低头,很容易就能扒饭到嘴里。
见他是真的可以,孟禾才坐下来吃自己的。
两人明显还不是很熟,不说话的时候屋里有种淡淡的尴尬。
可惜这种感觉也只是对周冽而言。
孟禾就没多少这种感觉,可能也有周冽看不见的原因,孟禾就自在多了。
她就坐在周冽床旁边的矮凳上,端着碗正在大快朵颐。
从被孟守国和蒋金花搞晕送过来,这又是上吊,又是回孟家来回折腾这一趟的,她早饿得要死了。
所以吃饭的速度很快,这糙米饭也吃得喷香。
两碗饭下肚,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拍拍肚子起来给自己倒了碗水,也顺便给周冽一碗。
“谢谢”
男人有些低的声音响起。
“吃饱了吗?”孟禾问。
“锅里还有饭。”土豆丝和野菜也还剩下了,原身很少有吃这么饱的时候,胃口也小。
孟禾按着自己末世时的饭量做的,没吃完。
见周冽剩小半碗饭还在吃,她问道。
“够了,饱了。”周冽把剩下的饭菜吃完,筷子放在桌上。
接着道,“辛苦你了。”
孟禾却皱了皱眉,她本打算周冽吃完再给他添的,碗装不了那么多,菜她都是从一边吃的,剩下那边没夹过。
她知道周冽是当兵的,就算是现在残废了,他饭量也还在,只吃这么点怎么可能吃饱了。
他是怕麻烦她?
还是担心自己嫌弃他吃得多?
事实上她还真没猜错,周冽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吃得多就拉得多,他现在根本自己解决不了,本来就已经够遭人嫌的了,他不想惹人更厌烦,能少添点麻烦就少添点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是,从出事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和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历经了人情冷暖,半夜醒来,他数次希望这是一场梦,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
强烈的落差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也吃不下多少东西。
每次端碗都有种喉咙发哽,咽不下去的感觉。
孟禾装的这碗饭很多,也很香,但是他吃小半碗之后就吃不下去了。
但是不能浪费粮食,剩下的饭,周冽一直是在硬吃。
孟禾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有点发酸。
慢慢来吧。
她收走了周冽的碗筷,也把桌子撤了下来。
她出去没两分钟,周冽在屋里听见了她在厨房洗碗的声音。
她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她又回到了周冽的屋子。
两人目前为止因为不熟悉,有些生疏,孟禾也没有睡到周冽的屋里。
“我就在隔壁,如果,如果你想方便,喊我一声或者轻轻敲一敲墙我就能听见。”孟禾说。
周冽点点头,他的床旁边有一个尿壶,小便他可以自己解决,晚上他上完,第二天给他倒掉就行。
但是大号,他是真的没法自己弄,这也是他不愿意多吃的原因。
说完之后一室寂静,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孟禾找了个理由就去了旁边的屋子。
她走了之后,周冽抓着被子的手松了松,他也轻轻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孟禾,他有些紧张。
摸着软塌塌的双腿,周冽捏了捏,没有任何的知觉,周冽的目光也黯淡下来。
他现在又瘫又瞎,就是一个巨大的拖累。
周冽对自己以后的日子,其实很迷茫。
他内心曾数次徘徊和煎熬,想过自我了断,可他曾是一个战士,这样的行为让他唾弃自己是个懦夫。
毕竟这样的结果,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不是都有心理准备的吗?
可是这样活着,除了浪费粮食,他再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周冽倒在床头,看着稀疏透进来的夜光,内心一片寒凉。
隔壁。
孟禾估摸着周冽睡了之后,从空间里摸出一套黑衣换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直奔大冲村去。
她来干什么?
她的卖身钱是那么好拿的?
开什么玩笑。
还有原身亲娘的嫁妆,孟守国两口子肯定没拿出来,她料想也是如此,白天那么闹不过是想断绝关系而已。
孟禾后退两步,轻轻一跃,就上了墙头,转瞬身体轻盈的落在院子里。
扒着门缝,孟禾往里吹了点东西,这一家子睡得更死了。
孟禾先进了蒋金花和孟守国的屋里,一阵翻找。
“哎哟,不少呢。”
孟禾看着找出来的东西,嘲讽出声。
早知道这两人不会老实把亲娘嫁妆给她,但也没想这么黑心,那是一点都没打算给她的。
面前两个盒子,一个装着一些金银首饰,是她亲娘留下来的。
也是因为这年头风声紧,家里又没到饿死的地步,孟守国两口子才没把东西偷偷拿出去当了。
还有个原因孟禾没猜到,就是蒋金花不舍得,她私心里这些东西她是想留着自己以后戴的,就算没有机会戴,时常拿出来看一看偷偷戴戴过过瘾也是好的。
要是换了钱,花也就花没了,她也捞不着啥,左右家里又没有发生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孟禾简单看了看直接放进空间里。
另外一个盒子就是钱了,一共八百七十块。
其中的八百块可不就是她的卖身钱吗?直接扔进空间,一个子儿都不会留下。
她又全屋扫荡一遍,本来以为没了,结果在一处墙洞里又搜出来三十块钱。
拿走!
确认蒋金花和孟守国这屋没啥了,她进了孟金有和孟宝有的屋子。
在孟金有的屋里搜出来十三块,孟宝有的屋里搜出来十六块。
她全都笑纳了。
出来院子借着夜色又拐进了厨房,厨房有的粮食全都洗劫一空。
篱笆上挂的几头蒜都没放过。
这会儿都夜深了,人都早睡沉了。
她回到青口村一个人影都没碰到。
轻手轻脚的回了她自己的屋子,一身黑衣换掉,直接丢进空间毁尸灭迹。
这一夜孟禾睡得极好。
周冽本身是军人出身,五感敏锐,眼睛看不见之后 听觉更灵敏了些。
自从出事之后他晚上经常失眠,孟禾出门的时候他是听到了动静的,尽管孟禾的动作已经很轻。
他一开始以为孟禾是起夜,但是很久都没听到回来的动静,一直到下半夜鸡叫才又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
他心里纳闷孟禾半夜出门干什么去了?
好奇归好奇,她半夜出门一直未归周冽更多的是担心出什么事。
就两人目前的状态,她半夜出去应当是也没想告诉他,既然人安全回来了,周冽就装作不知道她出去过。
他哪能想到孟禾是半夜折回娘家当江洋大盗去了。
一大早,大冲村。
孟守国家先后响起几声嚎叫。
最先开始嚎的是蒋金花,她起得最早,她得起来给这爷仨做早饭吃了好下地。
结果一睁眼,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尤其是地上那两个空空如也的盒子最是显眼。
孟守国被吵醒刚要吼大早上的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顺着蒋金花的视线一看,从床上一下弹起,“完了!完了啊!”
隔壁的孟金有孟宝有听到动静睁开眼,“啊!遭贼了!我钱呢!我钱呢!”
孟金有最先反应过来,他就藏了十来块的私房钱,爹娘屋里的才是大头啊!
惊叫一声忙奔向蒋金花和孟守国屋里。
到了一看,一家四口齐齐傻眼。
孟守国哭嚎一声,抖着声音,“报公安!快点报公安!”
“天杀的!遭贼了啊!”
……
孟禾今天心情格外不错,做早饭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周冽在屋里都能听见她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哼曲的声音。
他心里好奇,昨天还想不开要上吊的人,今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哼起了小曲,难道跟昨天晚上半夜出去有关?
但他暂时是得不到答案了,她既然半夜等人睡熟了才出门,想来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啊,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孟禾一边煮粥一边感叹出声,这边听着她声音的周冽感受到她身上的朝气,心里莫名感觉轻松了几分。
孟禾猜到孟守国会报公安,但她是一点都不担心会找到自己身上。
还真就是这样,孟守国让孟金有火急火燎去报了公安,来了两个人。
房前屋后,屋里屋外查了好几遍,什么发现都没有,脚印都没有一个。
只能询问孟守国一家四口,看能不能再提供点线索。
结果几人一问三不知,什么线索都提供不了,甚至连点动静都没听见。
公安没办法只能先登记情况,慢慢调查。
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十有八九就是不了了之,公安离开前给孟守国打了预防针。
听到孟守国家遭贼,还报了公安,村里的人在他家院子外围了不少人,纷纷打听丢了啥。
孟守国只敢说孟禾的彩礼和厨房的粮食被偷了,至于孟禾亲娘留下来的嫁妆他是提都不敢提。
因为他自己昨天刚说过,都花没了。
他也根本没往孟禾身上想过,因为凭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她没那个能耐。
哪能想到现在孟禾换了芯子了。
蒋金花心疼的在滴血,听公安一说没有线索钱可能追不回来,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嚎哭。
昨天是装的,今天那是真哭了,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嗐,可能是太高调了,现在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家卖女儿卖了八百块啊,怕是早就叫人惦记上了。”
“那找不回来咋办啊,还连粮食都给搬空了。”
“咋办?凉拌呗。”
围观的人议论声一阵阵的,有看不惯蒋金花的一个婶子跟旁边嘀咕,“要我说啊,做人不能亏心,一亏心到头来啊竹篮打水一场空。”
孟守国听得那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吃饭了。”
孟禾端着吃的进了周冽的屋子。
她煮的稀粥,炒了一个小菜就粥喝。
她还是先把周冽扶起来,他的小桌子给他放上,周冽顺着她的力道坐好。
“现在什么时候了?”周冽问。
他看不见,只能听公鸡打鸣和询问身边人知道大概的时间。
“七八点的样子。”孟禾回他。
孟禾接着道,“吃点东西,我打算出门转转,了解了解村里的情况,去山上找点野菜回来,家里剩下这点菜还是大姐和光秀婶给的。”
听她自然的语气,周冽的心里冒起丝丝异样的感觉。
“别进深山,怕有危险。”周冽说。
孟禾点头应下,但心里没打算听。
出门前孟禾过来问周冽,“你现在想方便吗?”
周冽手背上的青筋动了动,有些不自在,“现在不想。”
他顿了下继续道,“你去你的,等下大姐和周堂他们会过来。”
孟禾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应了一声。
看了看他床底下的尿壶,大半瓶了。
孟禾眉毛挑了挑,帮他拿出去倒掉,把壶用水涮干净才拿回来继续放在床边他能够着的地方。
周冽听着声音,知道她在干什么,觉得耳根处烧得慌。
他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很好听,没了初来上吊那会儿的尖锐和偏激。
现在说话的语气好似都透着一种干脆和活力。
“我走了,周冽。”
孟禾出门的时候喊了周冽一声。
“好。”周冽应答。
他听着她的脚步远去,然后是关外面院门的声音,直到再也听不见。
孟禾走后,周冽坐在床上发呆。
如果眼睛不瞎的话,即使腿残了,但能看见,他的上半身还能动,哪怕用竹蔑编一点筐子篮子,就算是消磨时间,也有个事情做。
可是他看不见了,什么都做不了。
孟禾没来之前,他每天都是自己在床上待着,饭菜大姐姐夫那边会到点过来,或者看着时间过来帮助他解决三急。
照顾完了他,他们都要去忙自己的事情。
周冽就自己待着,在一片黑暗里等天明,又等天黑。
他有一种就是在数着日子等死的感觉。
没人来的时候,家里很安静,静到周冽心里发慌。
可是自打孟禾住进来,好似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
尽管才短短两天的时间。
孟禾看见院子里有一个旧背篓,篱笆上有把镰刀,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就出了门。
对于从末世穿到这个年代的事情她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这里虽然穷,但是不用逃命,不用躲藏,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和异能,在这里生活比末世好得太多了。
这个时代有点特殊,不是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不是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要留下来,那么她就要尽快了解和融入这里的生活。
目前看来,青口村的人就她已经接触过的来看,算是比较淳朴的。
特别是光秀婶,和她一起去娘家要嫁妆,有点嫉恶如仇的感觉。
周冽的大姐给她的印象也还不错。
人本自私和偏向自己的,她想给自己弟弟娶个媳妇照顾自己兄弟,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愿意出钱,孟禾的爹娘愿意“卖”女儿,严格说起来孟禾怨不上她。
甚至还得感谢她出的钱多,所以孟禾来了周家。
因为以那对豺狼夫妻的尿性,就算不嫁给周冽,结果也不会比嫁给周冽更好。
在周冽之前,孟禾还没穿过来,孟守国和蒋金花给原身找的人家就是城里一个老鳏夫,年纪比孟守国还大。
原身偷偷打听过,不仅老,还有病,但不是身体上的虚弱,是有某些方面的癖好,他之前的老婆打跑了一个,打死了一个。
得亏是没落到这样的人家,不然孟禾穿过来得膈应死,说不得她就要把人嘎了。
既然已经跟周冽绑定在一起了,她也会好好照顾周冽,他的眼睛和腿,她的异能都能治,至于以后跟他怎样,等周冽好了以后再说。
围着山脚转了一圈,孟禾就背着背篓进了山。
孟禾进山,犹如狼入羊圈。
一会儿就整了七八只野鸡和野兔,全被她放进空间。
这年头像这野鸡啥的小物,打得少了就是自己的,大家默认的。
要是打得大家伙,是要交工的。
所以孟禾此时看着面前的几头带獠牙的野猪,吧唧了一下嘴。
算了,再养养。
青口村的这座山得天独厚,地理条件优越,这野鸡野兔还有面前的几头野猪,长得还挺肥。
她先了解了解丰收大队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弄个大家伙下去。
孟禾又往里走了走,看到一片雪芽菜,水嫩嫩的,家里现在没什么菜,多弄点回去。
孟禾在山里摘雪芽菜的时候,周杏花和丈夫,连同周常山的两个儿子周堂和周实一起来了。
周杏花的丈夫叫陈光辉,两人生了一儿一女。
陈光辉的老爹生病了,有点严重,送去了县里的医院,要住院几天,陈光辉这几天一直在县城的医院。
他不知道孟禾的事儿,好几天没回来有些惦记家里,今天一大早陈母去医院替他,他才回家来看看。
听说周冽这边需要捡瓦片,他就跟周杏花一起过来了。
路上碰上一起过来的周堂周实兄弟俩。
他回来就是惦记着周冽这边,要过来看看,都在一个村里,陈光辉算是和周冽一起长大的,从小就能玩到一起,后来成了周冽的姐夫,关系更近一步。
“姐夫,耀堂叔咋样了?”
陈光辉一边抬头看周冽的屋顶,一边说,“年纪大了,经不住病,不过好在县城医院能治,医生说再住两天就回家来养了。
我这几天没顾上你这边,你这几天咋样?”
周冽道,“我这边没啥事儿。”
“行,我和周堂周实上屋顶把瓦片捡捡,省得下雨漏进来。”
陈光辉和周冽说完话就和周堂周实爬屋顶捡瓦去了。
周杏花就和周冽说说话,再看看他屋里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另外她还有话想问问周冽。
“饿不饿?”周杏花问周冽。
周冽摇摇头,“不饿,孟禾出门前给我做了吃的。”
听到这话周杏花就坐到了周冽的床前,“你和姐说说,这一两天你们相处得咋样?你感觉孟禾人咋样?”
想到孟禾,周冽有点不自在,“她,挺好的。”
想到孟禾给他倒尿壶又洗的,周冽难堪的同时,耳后根发热。
“她照顾你得咋样?”周杏花又问。
“她做饭好吃,也,也不嫌弃我。”周冽实话实说。
他是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孟禾对他确实没有不耐烦,和他说话语气也很好,似乎还有点温柔。
周杏花叹气,劝周冽,“她也是个命不好的,贪上那样的亲爹和后娘。
提亲前姐打听过她的为人,都是被她那亲爹和后娘给耽误了,不然也轮不上你。
她既然已经嫁过来了,也愿意照顾你,周冽,听姐一句,你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咱就想想这样的活法。
我虽然和她相处不多,但对她的性格有个大概了解,孟禾内里性格是个要强的,有主见,能立起来。
你虽然不能动,但你每个月都有津贴补助,你媳妇也能干活,下地挣点工分没有问题。
好好规划,你们的日子过得不差的,过一两年再要个孩子,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说到这,周杏花眼窝有点浅,眨眨眼,有点想落泪,真心劝周冽道,“你当姐为什么要给你找个媳妇,不是姐和你姐夫嫌弃你,是真的我们没有办法二十四个小时陪着你。
你说你想大小便的,姐照顾你多有不便,你也不让,之前是你姐夫,可是像这几天你姐夫顾不上了,就得麻烦别人。
周堂周实兄弟俩和你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开口让他们帮忙他们是不会拒绝,可是周冽,这不是一次两次,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说这些,就说家里多个人,这屋里也有人气儿,你一天待在家里,出来进去的,也有个人跟你说说话。”
周冽刚送回来的时候,因为考虑到照顾不便,周杏花想把周冽接到自己家一起住,是周冽死活不肯,她知道,弟弟是怕拖累自己,自己公婆还在,他怕自己在婆家难做。
可是弟弟这多优秀的一个人,她有天过来送饭,看见周冽目光空洞的就这么直挺挺的瞪着房顶,要不是还能看见他胸膛的起伏,周杏花真的以为他想不开了。
可是他的状态离想不开也不差了,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样,先是连饭也不肯吃,后来想开了一点,可是吃饭也只是机械的进食,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周杏花连哭,就算他看不见,都不敢在他面前哭。
周冽知道姐姐说的都是事实,想到才短短一天,似乎确实像姐姐说的,其实就算孟禾不跟他说话,但只要知道她就在隔壁,听到她窸窸窣窣动作的声音,周冽心里就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屋子里再没有那么安静到令他发慌和害怕的感觉,那种数着秒数等死的感觉好像淡了些。
周冽声音有点哽,“嗯,我知道了姐。”
他嘴上答应,心里想的却是,罢了,活一天算一天吧,哪天活不下去了或者不想活了就想法自行解决。
孟禾回来的时候,房顶的瓦片已经捡了大半,周杏花在院子里扫陈光辉他们扔下来的烂瓦片。
“大姐。”孟禾率先喊道。
一回生二回熟,孟禾张嘴喊人没啥负担。
周杏花看她背篓塞得满满的,忙放下扫帚想给她放下,“来,先放这,厨房那边你姐夫他们正在捡瓦片呢,重不重?
我过来听周冽说你上山了,你刚过来也不熟悉,你晚些回来我都想喊你姐夫他们去找找你了。”
孟禾能听出来她是真心的,不是说的虚伪话,一笑,“不用姐,我到处转两趟也就熟悉了,我挖了些野菜。”
“对了。”她凑近周杏花,“我还遇到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说着孟禾轻轻把上面的野菜扒开,让周杏花看背篓底下的东西。
“兔子!”
“还有野鸡蛋!”
周杏花惊呼出声,孟禾笑着点点头。
周杏花忙把野菜又盖回去,“好,真好,正好给你和周冽补补身体。”
孟禾却道,“运气好,不少呢,今天姐夫和周实哥他们帮忙捡瓦片,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这只兔子正好。
姐你也别走了,跟我一起做吧。”
周杏花有意和孟禾多相处相处,便欣然答应。
周冽的屋子是最后捡的,陈光辉和周实哥俩帮忙把他抱出来在院子里的木板上。
孟禾抱了被子出来铺在底下,这样软和些。
周杏花看着孟禾的动作,见她照顾周冽细心又上心,满意的同时也有感动。
厨房已经捡好了,周杏花和孟禾就去了厨房忙活。
等周冽的屋顶捡完,陈光辉和周实周堂又把他抱回去。
等他们把院子里清扫完饭也做好了。
饭摆在堂屋,陈光辉几人把周冽抱过来先在桌旁坐好。
“香啊,嫂子。”
“哎哟,这兔肉哪来的?嫂子你进山了?”
孟禾点点头,笑着说,“运气好,用弹弓打的。”
“弹弓?”周堂一听眼睛亮了,“嫂子露一手看看?”
周堂周实是亲兄弟,周实是大哥,性子比较沉稳,话不太多,周堂就活泼多了。
听孟禾用弹弓打的兔子,周实和陈光辉也转头看过来。
周冽也支着耳朵听。
孟禾就等着他们问呢,“行啊。”
就见她随手拿过旁边的弹弓,捡了一个碎瓦片,站在堂屋门口,对着远处的一个树枝就放了过去。
周堂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打啥呢,就见远处的树枝瞬间折断。
周堂直接惊呼,“我天,嫂子,你还有这手呢!怎么练的?”
陈光辉和周实也震惊了。
最震惊的还是周杏花,这么远,都能打中,树枝还给折断了。
她看孟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做饭的时候两人闲聊,孟禾说运气好,她真只当运气好呢。
这哪是只是运气好的事儿啊!
就听孟禾道,“嗐,这也没什么,就多练,经常打,就练出来了。
要不是这把弹弓,我在娘家早饿死了。
我亲爹和后娘只关心他们的儿子,我又是个女儿,娘家把我当老黄牛用,总吃不饱。
我自己也得找找生路不是。”
孟禾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周杏花几人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前天去她娘家要嫁妆,周堂周实也去了,也见识过孟禾亲爹后娘的狠心。
陈光辉没去,但回来听周杏花说了。
周杏花听得心酸不已,同为女人,她最能共情孟禾,她自己跟娘家关系也不好,兄弟三个,她只跟周冽亲近和来往。
另外两家,不提也罢。
他们的对话和动静周冽听得清清楚楚,听她的声音,感受到她自从上吊之后的变化,知她是个遇事利落的女子。
这些遭遇现在说得如此轻松,可是其中的心酸和痛苦无人能真正体会,周冽心口蔓延出几分心疼。
孟禾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在这里活得舒服和自在一些,就不能将一身能力隐藏着生活。
先铺垫着,以后她从山上带下来啥也就不觉得有啥奇怪的了。
孟禾见周杏花看她眼睛有点红,展颜一笑,“干嘛呀大姐,以前日子再不好过现在也好过多了,这里的日子比我在娘家好。
走走,吃饭吃饭,不然凉了,尝尝我做的椒麻兔。”
花椒和青椒孟禾这里明面上是肯定没有的,是周杏花回家去拿来的。
见孟禾的一张笑脸,周杏花也不想情绪影响她,转头也冲她扬起笑脸,“走走。”
“周冽,尝尝我做的兔肉,香着呢。”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孟禾坐在周冽一旁,她给周冽夹了一只兔腿。
孟禾给周冽夹菜的时候,手碰到周冽围着碗沿的手,周冽感觉心口瑟缩了下。
咬下一口兔肉,“嗯,很香。”
陈光辉几人捡瓦片的时候他自己在院子里待着,孟禾和他们说话,周冽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听着,很少说话。
除非陈光辉几人喊他,跟他说话。
没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周冽坐在院子里,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可他能听到姐夫和堂兄弟玩笑的声音。
也能听到孟禾和姐姐在厨房忙碌说说笑笑的声音。
这个家里的气氛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一直只把这里当成是一个等死的地方,再热的天气,他仍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冷冰冰。
可听着她和姐姐说说笑笑的动静,他生出一种错觉,他真的有了家,和孟禾真就在过日子的错觉。
和大家一样,家里有事,亲戚朋友来帮忙,热热闹闹的,平淡又温馨。
孟禾做的糙米饭,做了一个椒麻兔,里面切了土豆块一起炖,很下饭,还清炒了一个她摘回来的雪芽菜,用青椒又炒了一盘野鸡蛋。
知道男人饭量大,她蒸了不少糙米饭。
许是今天气氛不错影响了周冽,他比平时吃得多些。
周杏花见了高兴,心气没散就好,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吃完饭陈光辉和周堂周实把周冽送回屋里,又说了小会儿话就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周杏花留下来和孟禾一起收拾。
之前虽说孟禾答应留下来了,但毕竟是被逼无奈,弟弟又是这个情况,周杏花一直提着心。
可今天一天下来,和孟禾越接触,越了解,她心里踏实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孟禾照顾弟弟的细心和耐心,她没说谎,她是真心想留下的。
两人在厨房一边收拾一边说话,听着孟禾的打算,周杏花感受到,孟禾是真心想和周冽把日子过起来的。
“大姐,我看屋后面有块荒地,我可以开出来种点菜吗?”
“可以,村里家家都有自留地,给常山叔说一声就行。
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也带你认认门。”
孟禾笑,“好。”
接着孟禾又问起村里的情况,比如哪些人家好相处,哪些人家要少来往。
周杏花很高兴她问这些,问说明她踏实留下来过日子的决心。
闲聊一样,把周家这边的情况一一和孟禾说。
“我最大,周冽最小,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成家了。
不过我们关系不好,兄弟三个,我只和周冽亲近,周冽跟他们关系也不好。
以前周冽当兵待遇好,他们还想着巴结占便宜,也没做得太过分。
可自打周冽受伤回来,他们生怕沾上麻烦甩不掉,看都没来看一眼,我和周冽就当他们不存在,以后在村里迟早会跟他们遇上,你也不用把他们放心上。
要是他们说啥或者做啥过分的事,就来找我和你姐夫,不用给他们脸。
常山叔的老爹和周冽爷爷是亲兄弟,所以周冽和周堂周实也算比较亲的堂兄弟,而且他们从小就玩得来,关系很好,尤其是周堂,周冽没去当兵前,总跟着周冽屁股后头跑。
常山叔为人正派,大队里的人都服他,他和光秀婶对我和周冽很照顾,尤其是周冽这次受伤回来,他们一家帮我们很多。”
她和陈光辉的亲事还是光秀婶促成的。
接下来周杏花又和孟禾说了一些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孟禾对村里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周杏花走了之后,孟禾又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番才停下来休息。
她进了周冽的屋子,“大姐和我说了一下村里的情况,大姐说你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但是你和大姐跟他们关系都不好。”
周冽应声,“嗯,要是遇上了也不用管,有事儿应付不来你就去找大姐。”
后又冷嗤一声,“不过现在他们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生怕我赖上他们,是不会主动凑上来的。”
这一遭受伤,周冽经历人情冷暖,也看清了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哪些人值得感恩和相交,哪些人不值得再浪费精神。
他对两个亲哥哥,已经彻底冷心。
想到孟禾之后会在村里来往,周冽又和她说了一些事情。
“爹娘早几年先后生病去世,我常年不在家,家里的屋子没我一间。
这次受伤回来,他们生怕沾上我这个大拖累,家门都不愿意让我进。
大姐让我去她家,我没同意,我这样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我也不想大姐在婆家难做。
这个房子原先死过人,大家都嫌晦气,没人愿意要,知青点那边不够住,原本常山叔是打算让几个知青搬过来住的。
但是他们胆子小,不愿意来,恰逢我受伤回来,大队里就把这个房子低价卖给了我。”
说到房子的事情,周冽心里也是一片寒凉。
自从他去当兵之后,津贴他留一半,一半寄回家里,可是到头来,回家来连半张属于他的床都没有。
眼见他落难,两个哥哥更是一朝翻脸,门都不让进。
人家都疼幺儿,但是他没感觉到父母有多疼他,自他去当兵之后,每次联系都是要钱,尤其是回来探亲更甚。
所以后来他只是寄孝敬的钱,探亲假也不愿意回来了。
因为回来他连个睡处都没有,不是去姐姐家,就是去和周堂挤。
自打爹娘去世,人都没了,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孟禾听他说完,突的问:“周冽,你怕鬼吗?”
周冽:“我不怕鬼,我怕人。”
孟禾一下笑出声,“咱俩一样,我觉得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听出她在和他开玩笑,周冽都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勾了勾。
周家老宅,被周冽提到的哥哥两家。
周冽大哥叫周武,媳妇叫吴宝珠,二哥叫周安,媳妇叫宋红梅。
吴宝珠正在和宋红梅嘀咕:“红梅啊,听说周堂哥俩都去帮周冽捡瓦片了,你家周安去没去看看?”
宋红梅看了这个大嫂一眼:“大哥去了?”
吴宝珠一笑:“没去,这不是来问问你们咋打算的吗?看要不要去看一眼,不然村里说起来难听。”
宋红梅,“周安不去,回来的时候闹成那样,现在去干嘛?谁爱说谁说去呗,让我听见撕烂她的嘴。
我说大嫂,还是少惦记点别的东西,现在周冽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他那点津贴养他自己都够呛,小心沾上了甩不掉,那可是照顾一辈子的事情。”
说完腰一扭端着盆回自己屋了。
留下被戳破心思的吴宝珠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周冽回来的时候没说他每个月还有补贴的事,一看他又瘫又瞎的,可能以后需要他们亲兄嫂出人出粮养着,当即就撕破脸了。
这阵子打听到周冽每个月都有津贴补助,吴宝珠又动了心思了。
但是又拉不下脸找上门,而且听说周冽娶了一个媳妇回来,还不知道啥性格呢,自己不愿意出头,就想挑唆宋红梅一起。
谁知道宋红梅不上套,直接戳破她的心思。
这边宋红梅回了屋里就和周安嘀咕,“大嫂真当我傻呢,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想的,还惦记周冽的补助呢,他现在都成这样了,都送回老家了,就算有补助能有多少?
别到时候没捞到油水还热一身腥,周冽那样在部队的大医院都治不好,回了老家还能好得起来吗?一辈子估计都这样了。
我跟你说好哈,不管大哥找你说什么,要是让你上周冽那去,不准去听到没有?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以后也别来往了,谁家日子能好过,回头招家里来我是不会管的我告诉你,也不准你管。”
周安被媳妇说得烦躁,“知道了知道了,我那么傻吗?”
三弟眼看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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