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鲁国公府刚刚因为府中道观里雷火炼金和穆清考取童生魁首在京城露了回大脸儿,可不能再丢了。
“是老爷。”
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京中民间开医馆的小有名气的郎中,一老一少,老的自然给尹知婉稳胎,小的给张琇蓁看诊。
那郎中给张琇蓁吃下解毒丸和解毒汤药后,过了半个时辰,张琇蓁终于好转。
张老太太这才松口气,脸上露出笑来,赞扬:“李先生真是妙手回春,荷香,拿二十两银子赏。”
张穆清扶着张老太太,郑重的磕头,含着哭腔:“祖母,谢谢您救了长姐。”
张老太太心如刀绞:“孩子,好了,祖母护着你们都是应该的。”
祖孙抱了一会儿,张老太太冷着脸问大夫病因:“敢问赵先生,我孙女儿究竟中了什么毒?”
小赵郎中一脸古怪,道:“这是一种民间乡野常见的野鸡冠蛇毒,照常理,这种蛇不会出现在贵府啊。”
张老太太叹气,心里明了一半儿,那北园自从老太爷去了水月观修仙后,空僻太久,出现这样的蛇不足为奇。
但看着张琇蔷欲言又止,张穆清也低下头颤抖,唯有被捆成了一团儿的冯嬷嬷突然挣扎扭动,满脸是泪。
张老太太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赵郎中想想道:“可否请老夫人带小可去大小姐所居的地方看看,或许,小可能查到这毒物的来源。”
“好,来人,备轿,去北园。”
于是,张老太太留下张琇蔷带着张穆清和冯嬷嬷和赵郎中来到北园他们姐弟三人住的常春轩。
赵郎中四处寻觅一遍后,在后园发现了条野鸡冠子蛇,那蛇呲着牙吐出信子,看的张老太太面色骇然,最让她吃惊的是,他们更在北园的水井里发现水被人下毒,赵郎中当即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说实话。
他这幅形容,反而加深了可信度,张老太太听了久久不能言。
张穆清含泪,带着张老太太去看了他们和冯嬷嬷种的菜园子,张老太太抱住他:“你放心,清儿,祖母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祖母年迈,穆清和二姐年幼,大姐姐现在重病,我们唯有祖母能依仗,我们不求别的,只想好好活着,踏实过日子,祖母,求您救救我们……”张穆清的意思很明显。
张老太太更明白,现在鲁国公府的内外中馈一大半掌握在尹知婉手里,儿子张盛德还是个好色无能的,尹知婉已经有两女一子傍身,腹中还有一个,根本不是撕破脸追究的时候,更何况,还有鲁国公府张氏一族的脸面在。
“祖母明白。”张老太太像是突然活过来般,苍老的脸上皱纹沟壑带着岁月磨砺的精明强干。
她不再装聋作哑了,否则,这毒妇敢害小的,再过十几年,尹氏就能把坏主意打到她这个老婆子头上了,鲁国公府岂非要葬送在这个狠毒的妖精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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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盛德团团围在尹知婉身边。
“婉儿!你怎么样了啊?”看着尹知婉嫩白秀丽的面庞挂满了泪珠,鲜花弱柳般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老爷嘤嘤嘤……妾身有罪……没有照顾好大小姐……要是大姐儿出了事……妾身也不活着了嘤嘤嘤……”
“看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夫都来了,快快——”
张盛德急哄哄的安抚几句,心里焦躁,催促老大夫给尹知婉安胎,心里还惦记着张琇蓁。
结果老大夫一脸淡然的说了句:“回国公爷,夫人胎气稳固,并无不妥,我再给开个安胎药,按时喝就行。”
梁妈妈气急败坏:“你这庸医?!我们夫人刚刚明明被推撞了惊了胎气!!老爷还是再换个可靠的太医来吧?老奴去请薛太医?”
那老大夫也是有脾气的,立即黑了脸,边写药方边骂:“我在京城行医几十年,头次遇到你这么离谱的奴婢,汝阳王府的府医就是我儿子!若夫人这胎保不住,我老头儿立即吊死在贵府门匾上!哼!不知所谓!”
张盛德脸色顿时拉了下来,看向尹知婉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虽然无能,却不是傻子。
自从尹氏有孕后,多次说不舒服,他为了子嗣对尹氏百般安抚疼惜,甚至耽误了许多公事和再次任实差的机会,却没想到,尹氏竟然跟他耍心眼儿。女人耍点心眼不要紧,却惹出这么多事端?!
尹知婉气若游丝的去拉张盛德的手,哽咽:“老爷……不必了……妾身真的没事……您快去看看大姐儿吧。”
张盛德的心又软了:“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夫人,我去看看大姐儿。”
然后起身便走了,郎中也跟在后面离开去抓药了。
尹知婉气的砸了碗。
“哐当——”碎了一地。
邹妈妈偏偏火上浇油,碎嘴:“要是以前,老爷早就粘着夫人了,都怪那老虔婆和几个小崽子不省事儿,还有那小贱人才是装病呢!太太好好养着身子才要紧!”
尹知婉气的胸口起伏不平,怒骂:“滚!全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