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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哄!闻总娇宠白月光后续+全文

摘颗荔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2月,帝都,沈家葬礼。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这女的是谁啊,懂不懂规矩,这可是沈总的葬礼,她就穿这身来了?”“小声点,她就是沈家大小姐,沈韵禾。”听闻此话,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沈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娇蛮。沈韵禾一袭红色大衣,还特意画了个浓妆,专门来庆祝她爸沈东来终于死了。“韵禾,”和那遗照上有几分像的男人站定在她身边,语气就像再平常不过的问候:“这么多年没回国,还住得惯么?爸当年把你送出国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了沈家好,如今你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吧。”住?沈东来连死了都不忘找个人紧紧控制她。沈韵禾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看向这位即将成为沈家掌权人的男人。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风度,那双桃花眼总是眯着...

主角:沈韵禾沈东   更新:2025-05-27 2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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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韵禾沈东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哄!闻总娇宠白月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摘颗荔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2月,帝都,沈家葬礼。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这女的是谁啊,懂不懂规矩,这可是沈总的葬礼,她就穿这身来了?”“小声点,她就是沈家大小姐,沈韵禾。”听闻此话,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沈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娇蛮。沈韵禾一袭红色大衣,还特意画了个浓妆,专门来庆祝她爸沈东来终于死了。“韵禾,”和那遗照上有几分像的男人站定在她身边,语气就像再平常不过的问候:“这么多年没回国,还住得惯么?爸当年把你送出国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了沈家好,如今你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吧。”住?沈东来连死了都不忘找个人紧紧控制她。沈韵禾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看向这位即将成为沈家掌权人的男人。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风度,那双桃花眼总是眯着...

《诱哄!闻总娇宠白月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12月,帝都,沈家葬礼。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

“这女的是谁啊,懂不懂规矩,这可是沈总的葬礼,她就穿这身来了?”

“小声点,她就是沈家大小姐,沈韵禾。”

听闻此话,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沈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娇蛮。

沈韵禾一袭红色大衣,还特意画了个浓妆,专门来庆祝她爸沈东来终于死了。

“韵禾,”和那遗照上有几分像的男人站定在她身边,语气就像再平常不过的问候:

“这么多年没回国,还住得惯么?爸当年把你送出国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了沈家好,如今你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吧。”

住?

沈东来连死了都不忘找个人紧紧控制她。

沈韵禾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看向这位即将成为沈家掌权人的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风度,那双桃花眼总是眯着,永远都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偏偏这副样子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沈嘉让,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不愧是沈东来亲手培养的人,你这副嘴脸和沈东来简直是一模一样。”

沈韵禾可不想和他假惺惺地客套。

现在沈家是他的,沈韵禾也不想和他争什么。

毕竟整个沈家她都嫌脏。

“现在这个葬礼我也参加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嘉让表面上是掌权人,可不代表背地里其他的沈家人就认可,少不了争权夺势。

她还没迈出第二步,几个保镖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劳烦大小姐在这里住几日,等商议好您与陆家的婚事再走也不迟。”

闻言,沈韵禾瞪大了眼睛,转身看向沈嘉让,怒不可遏:“沈嘉让!你又想干什么?”

沈嘉让面不改色,“父亲已经去世了,我作为你哥哥理应为你打算婚事。更何况,在父亲生前这份婚约就已经定下来了。”

哥哥?

哪门子的哥哥?一个养子就想骑在她头上来了?

沈韵禾气得就想现在给他一巴掌,现实中也的确这么做了。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用了她所有力气,一时间整个灵堂都鸦雀无声。

打量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位很少露面的沈家大小姐身上。

沈韵禾的掌心发麻,脸上却还是镇静自若。

哪怕她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沈东来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把她身上那点价值榨干才罢休。

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时,传来一道有些突兀的笑声。

大家略过还在发愣的沈韵禾,看向她身后大门旁倚靠的人。

“沈家还真是热闹,沈伯父这才死几天,家里就要办喜事了?还真是不忌讳。”

闻言祁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嘉让。

两人无声地对视,空气中瞬间就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众人都很吃惊闻家的掌权人竟然会来。

要知道,闻家的势力遍布整个帝都,打个喷嚏整个帝都都要抖三抖的存在,沈家和闻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点的生意人却知道点两人之间的仇怨。

闻言祁和沈嘉让是在一所高中的同学,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大打出手,闻言祁从小练散打,直接把沈嘉让打得住院了一个月。

闻言祁此时此刻来总不能是来吊唁沈东来吧?

沈韵禾没想到闻言祁竟然会来,她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像蛰伏在寒夜里对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

冰冷,玩味,漫不经心。

可她却连抬眼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当时两人闹得那么难看。

她至今还记得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闻言祁红着眼低声下气地求自己不要走。

可最后呢?

她恶狠狠地甩下一句:“闻言祁,我只是玩玩,我现在玩够了听懂了吗?”

掌心的痛感传来,强迫沈韵禾回到现实。

正当所有人以为闻言祁就是来嘲讽两句的,毕竟他刚开始接管闻家的时候,沈家没少使绊子。

可他一开口就让人大惊失色。

“沈韵禾不能和陆家联姻,因为最先订下婚约的是闻家。通俗点讲就是,沈韵禾是我的未婚妻。”

众人哗然,原来是来抢婚的啊。

沈嘉让目光沉沉,猜不透在想什么。

作为主角之一的沈韵禾对上闻言祁的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闻言祁那双阴鸷的眼睛又瞥向了沈嘉让,“和闻家联姻可比那陆家强太多,你说对吧小沈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我的未婚妻走了。”

话音刚落,闻言祁就拉着沈韵禾光明正大地离开了葬礼,直直上了车。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寒气直直地灌入四肢。

车稳稳地停在民政局前,闻言祁示意她下车。

“来这儿干什么?”沈韵禾有些急。

“结婚。”

闻言祁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似乎结婚这件事如同生意般,速战速决才是他的风格。

沈韵禾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七年未见的前男友此时此刻见的第一面就要和自己结婚?

沈韵禾当即反驳:“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我不去!”

“所以,”闻言祁脸色沉了下来,“你更想和陆家结婚?”

怎么又扯上陆家了?

沈韵禾看着闻言祁那似笑非笑的脸色,有种莫名的害怕,仿佛她只要敢点头,他能马上就让陆家在帝都消失。

她把头转到一边,嘟囔:“我谁也不想。”

闻言祁听此脸色缓和了几分,只要不是想和陆家那小子结婚就好。

“和我结婚,你才能摆脱沈家对你的控制。”闻言祁单手撑在车门旁,低头在她耳边引诱,“你只需要扮演好闻太太的角色。”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吸引沈韵禾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摆脱沈家的控制。

可……

当年她那样对待闻言祁了,他为什么还要选择她呢?

难道是为了用婚姻捆住她,更好报复?

沈家的折磨还是闻言祁的报复,沈韵禾下意识就选择了后者。

“结婚吧。”

结婚的程序很快,沈韵禾拿着这个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正准备看看,一只大手就飞快地把它抽走。

“结婚证我保管,闻太太。”

沈韵禾本想抢过来,可听见后面那个称呼,心尖猛地一颤。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车上,闻言祁一言不发地拿出电脑查看邮箱处理文件,没有给她多余的一个眼神。

车内一时间安静地过分。

闻言祁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子,不爽地开口:“出国这么多年,是不会讲中文了吗?”

沈韵禾表情平淡,来了句:“你要是想听我讲英语也可以。”

“……”

怼人的功夫倒是不减。

闻言祁没再说话。

沈韵禾只当他对自己无话可说,放松下来靠在窗边闭起了眼睛。

闻言祁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眉头紧紧蹙起,眼里有几分打量,更多的却是心疼。

怎么会瘦这么多,在国外不吃饭的么?

如果他不来,她真的会妥协和陆家联姻么?

一切可能的后果都让他后怕,心中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推倒了一切理智。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无论什么方式。

哪怕是囚禁。

等沈韵禾醒来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地停在御景别苑,天空已然转黑。

“到了么?”沈韵禾声音软软的,像一只猫摇着尾巴勾着闻言祁的心。

“嗯,到了。”闻言祁装作刚到,起身下了车。

站在门口的管家终于看见两人下车,松了口气。

这辆车在一个小时前就稳稳停在大门口,不过因为车内有位特别的人正在熟睡,闻总不愿打扰她,便一直在旁边等着,直到她醒来。

不过这些沈韵禾都不知道,她的神志还未完全清醒,愣愣地跟在闻言祁身后。

闻言祁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生怕她一头栽下去,便伺候她换了鞋,又带她去洗手。

洗手池前,闻言祁确定温度合适才把她的手放进去,仔仔细细地把每个手指洗干净,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般。

直到沈韵禾坐在餐桌前才彻底清醒,看着自己快要堆成小山的碗,连忙制止住闻言祁夹菜的动作。

“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闻言祁懒懒抬眼,平淡的语气带了点讥讽:“还以为沈小姐是在国外待久了,不习惯吃中餐。”

沈韵禾吃了几口,不咸不淡地回:“闻先生这么喜欢国外的话就出国看看。”

说完,她就放下筷子离开了。

佣人连忙带着沈韵禾去三楼专为她准备的房间。

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的管家见状上前询问:“要不要吩咐厨房给沈小姐备点夜宵?”

闻言祁点点头,觉得这饭吃着索然无味,便放下了筷子,视线紧盯着三楼沈韵禾的房间。

“备点清淡的,”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几道菜,“这几道以后不用出现在餐桌了,她一口也没有吃,还有,饭前多备些开胃的。”

管家惊讶闻总的细心程度,很快又觉得正常,毕竟这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房间内的沈韵禾没有心情打量这间卧室,只是坐在床边呆愣地看着落地窗前倒映出的影子。

自己就这样结婚了。

结婚对象还是闻言祁。

这要是放在几天前,她根本做梦都不敢。

可闻言祁对她的冷淡态度,沈韵禾心里好像密密麻麻被针扎了一样,不知不觉地落了好几滴眼泪。

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病了,沈韵禾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药吃了,不断平复自己的情绪。

药渐渐地发挥作用,沈韵禾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她下坠,很快她就合上眼睛陷入沉睡。

而隔壁的书房却是另一种气氛。

闻言祁脸色就像凝了层冰霜一样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

沈韵禾,女。

24岁。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东来千金。

16岁于帝都就读高中,18岁出国留学,学校不详。

后面整整7年,没有人知道沈韵禾经历了什么,仿佛这个名字随着她的出国而被抹去。

闻言祁知道当初沈韵禾分手的理由不过是些伤人的借口,比起为什么和他分手,他更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可从他在葬礼上看见她的一眼,那些可能的念头统统都被粉碎。

她瘦了很多,眼睛也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机,甚至和他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这一切都告诉他,她过得一点也不好。

“想什么呢,闻大少爷。”邵柯风尘仆仆地进了书房,大大咧咧地坐在闻言祁对面,“这大晚上来叫我干什么,知不知道晚上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闻言祁掐灭了手指间的烟,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我和沈韵禾结婚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邵柯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婚?你?还是和沈韵禾?”

他坐直了身子,又问:“谁提的结婚?”

“我。”

“闻言祁,人家七年前就把你甩了,当时你那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不要走,就差给她跪下磕头了,现在她一回国你就又死乞白赖地和她结婚,你自尊心是怎么长的?”

当时两人恋爱和分手,邵柯也算半个见证人,他是真真实实地看见闻言祁那卑微的样子。

甚至在沈韵禾离开的当晚,闻言祁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也是他打电话喊救护车把他拉去医院的。

所以作为朋友,他实在不想闻言祁再和沈韵禾有什么纠缠。

闻言祁嗤笑一声,嘲讽:“我的自尊心在她面前早就没有了。”

邵柯气不打一处来,直言:“那你来叫我干什么?来分享你结婚的喜悦?那我告诉你,在我这,没一句好话给你们。”

“没想要你的好话,”

闻言祁视线移向书桌上立着的相框,上面的少女明媚地抱着一束玫瑰,对着镜头浅笑着,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良久,又开口道:“帮我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来。”


“心理医生?原来你也觉得你自己有病啊。”邵柯以为闻言祁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闻言祁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闭嘴出去,快点把医生给我找来。”

邵柯忙不迭起身,拍拍外套走了。

闻言祁本想再处理点公务,但心里却烦闷地紧。

沈韵禾太不正常了,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思考几秒就和他结婚,以后呢?

如果其他人也能说出和他一样的条件,是不是她也能和其他人结婚?

一想到这种可能,闻言祁就几乎嫉妒得发狂。

他实在不能忍受再一个没有沈韵禾的七年。

————

沈韵禾一觉醒来都日上三竿了,她看着阳光从窗帘外面落在床上,想着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旁边的被子整整齐齐,说明闻言祁并没有来。

也对,怎么可能来她这里,说不定看见她就烦。

沈韵禾莫名觉得这阳光刺眼,直接把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也只有这样,沈韵禾才感觉到些许的安全感。

她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的,但招架不住徐管家在外面苦口婆心地劝她下楼吃点。

“沈小姐,你就下去吃点吧,您昨晚就吃了一点,早上再不吃怎么能行呢,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住的。”

沈韵禾不得已披了件外套下了楼。

等到与餐具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的男人对上视线时,她才明白过来难怪管家让她下来吃。

“都这么晚了,你不去公司的吗?”沈韵禾兴致缺缺地搅拌着面前的海鲜粥。

闻言祁看着她那一副进食困难的样子,想着这海鲜粥有这么难吃么?

好歹是他熬了一小时的。

以前不是挺爱吃的么。

嘴上却冰冰冷冷的:“我是人,也得休息。”

一旁的徐管家微笑不语,到底是谁起了个大早做的这桌早餐,还非要等着沈小姐自然醒,他不说。

沈韵禾勉强地吃了几口,瞧了眼闻言祁,在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缓缓起身,道:“我吃饱了。”

闻言祁看着那碗几乎看不出来吃了的粥,低沉道:“坐下。”

沈韵禾不知道他又干什么,但他的眼神实在太有上位者的压迫感,最后还是乖乖坐下。

“继续吃。”

沈韵禾咬了咬下唇,小声回:“可我吃饱了。”

“吃这么点就饱了?沈韵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属猫的?把这碗粥喝完再走。”

闻言祁双腿交叠,双手交叉置于膝盖之上,一副要等着她喝完的样子。

沈韵禾不情不愿地小口小口喝着粥,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这三个字,闻言祁当作没看见,拿了本书翻了起来。

徐管家看着沈小姐委屈巴巴吃着就感觉看见自己的女儿一样,不免觉得闻总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谁没个吃不下饭的时候,人家沈小姐不想吃就依着她呗。

磨蹭了快半个小时,沈韵禾才把这碗粥喝完,她放下碗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压抑的饭厅。

回到卧室后,沈韵禾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外面实在太亮了,她感觉自己无处遁形,尤其是在闻言祁面前。

一想到以后可能都要和他共进三餐,沈韵禾已经感觉要生无可恋了。

刚刚在饭厅的表现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闻言祁明明知道自己吃不了多少,还非要她吃完。

楼下的闻言祁完全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做的早餐在某人心里变成了一场报复。

他有些头疼以后沈韵禾的吃饭问题,甚至还专门让人多做点小吃什么的每隔一段时间卡着量送去卧室。

一连好几天,沈韵禾除了一日三餐是在一楼的饭厅用餐以外,基本上都是在房间里,未曾出来半步。

等闻言祁晚上从公司回来后,在客厅环视了一圈,问:“夫人呢?”

徐管家正在摆弄刚从国外运过来的新鲜玫瑰,闻言回答:“沈小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我们也不好上去打扰。”

闻言祁又问:“她吃饭了么?”

“没有。”

闻言祁内心的担忧又深几分,他连外套都来不及脱,直接上楼敲响了那扇紧挨着书房的门。

敲门声惊动了屋内正在画画的人,沈韵禾拿着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消磨时间。

她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也不爱看手机,除了发呆和画画,就没有什么其他做的了。

但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

听这个敲门声,沈韵禾就猜出是闻言祁了,她放下笔走过去开门。

闻言祁低头看着她,余光看见屋内有些漆黑,只有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是在睡觉么?

可看沈韵禾眼底清明的样子,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沈韵禾不想被闻言祁发觉到她身上的不对劲,连忙把门关上,率先下楼,“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安静如鸡,最后还是闻言祁想到沈韵禾刚回国没有找工作,便问:“你大学主修什么专业?”

沈韵禾夹菜的动作微顿,敷衍道:“金融。”

闻言祁挑眉,有些意外这个答案,他记得沈韵禾以前是想学文学的,但还是询问:“有兴趣来我公司实习么?”

沈韵禾不想工作,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干不好,而且只想在房间里待一辈子,直接拒绝:“不去。”

“那你明天去公司报到,职位任你选。”

“我说我不去,你耳聋吗?”

哪怕在国外待的这几年几乎要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可沈韵禾身上还是反骨在的,尤其是面对闻言祁。

“沈韵禾,”闻言祁声音放低了,满是警告意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韵禾愣住,脑海里闪过着很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如同梦魇般不断重复,牢牢锁住她的人生。

许久,她转身离开,不再说什么。

徐管家都要急死了,这句话这么伤人,怎么能这样对沈小姐。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沈小姐眼里的悲伤。

“闻总,沈小姐不想去很正常,谁想工作啊。”

闻言祁烦躁地拉了拉自己领带,语气略带怒气,“不想去就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门对吗?她明天必须出门。”

昨天邵柯找的心理医生已经上门来过了,在吃饭的时候伪装成佣人观察了一段时间她,加上偷偷看了沈韵禾房间里的布局,大概推测出沈韵禾心理是压抑的。

不过有没有压抑到抑郁症这一步还得更仔细地进行检查和评估。

最后临走时,心理医生只是让闻言祁随时随地观察沈韵禾的状态,让她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一旦发现什么过激的行为,最好来医院。

闻言祁不知道沈韵禾到底在这七年里发生了什么,任何的调查都石落大海。

到底是什么人故意把沈韵禾的经历抹去?

闻言祁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书桌,最后敲定了一个人:

沈嘉让。

——————

第二天,沈韵禾是被闻言祁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沈韵禾,上班第一天就想迟到?”

闻言祁从衣柜里找了套看起来还算正式的外套搭了条米色的裙子扔给睡眼惺忪的人。

“反正你是老板,我晚点去能怎么样?”沈韵禾不开心地扯了扯自己打结的头发。

“不能怎么样,大概只能让你今中午多吃半碗饭,不吃完不许走。”

沈韵禾:“……”

明明不算威胁,可沈韵禾却默默地起床洗漱去了。

闻言祁好笑地看着瞬间怂了的人,不忘提醒:“快点,不然早饭凉了。”

等沈韵禾坐上车后座时,才想起来问:“我的职位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职位,老板娘?”

“想要可以摸鱼,不用社交,单独一个办公室,按时上下班的职位,可以吗?”沈韵禾满怀期待地看向旁边的人。

闻言祁挑了挑眉,略带遗憾道:“那要让你失望了,你的职位需要全程戒备,随时社交,而且下班时间不定呢。”

沈韵禾:“……”

报复!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到了公司后,沈韵禾才知道自己的职位竟然是——秘书!

因为没有公开身份,所以是闻言祁的特助文旭来带领她办理入职手续。

沈韵禾一想到要给闻言祁端茶倒水,马首是瞻,已经觉得还不如让她一直待在国外。

“文特助,闻……闻总的秘书是只有我一个吗?”

文旭在她旁边微笑解答:“夫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闻总的秘书是只有你一个,但不用担心,你是在总裁办和大家一起工作的。”

沈韵禾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了,最担心的果然来了,一想到要去社交,她已经感觉到累了。

而且,也没人告诉她,总裁办的人一个个都是社牛啊!

“韵禾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没啊?要不姐给你介绍一个?”

“小沈,你要不要尝尝我家乡的特产,老好吃了。”

“要不咱们举办一个欢迎会吧,今晚上就在公司附近的一个饭店吃饭吧。”

众人三言两语的,已经把沈韵禾下班后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了。

不过沈韵禾还是找准机会摸鱼去了,本来去档案室里找文件的任务落不到她头上的,但她凭借花言巧语成功去往档案室。

然后睡觉。

开玩笑,明明当咸鱼就好,为什么还要卖力工作?

沈韵禾再次醒来时,刚好是正午的时候,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件西装外套想。

太阳赤裸裸地对着窗户,硬生生将整个档案室都照亮了。

“醒了?”

闻言祁姿态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份文件,领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喉结和一小块的锁骨。

而那双睥睨一切的双眼一瞬不移地落于沈韵禾的身上。

沈韵禾有些懊悔怎么睡这么久,她记得早上偷吃的那个药是可以提高兴奋度的,怎么还能睡着。

最主要的是,闻言祁怎么这样的?还一直坐在旁边,他坐了多久?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就起来吃饭,某人一睡就睡3个小时,差点就连饭点都错过了。”闻言祁声音慵懒,关上文件就准备离开这里。

沈韵禾拿起身上的外套急忙递给他,“你的外套。”

说完就右拐要去楼下的员工食堂。

“等等。”

沈韵禾:“?”

“沈秘书是忘了自己的工作么?服务好你直属上司用餐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

沈韵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我是你秘书又不是你保姆,再说了,谁规定的秘书的工作范围还包括服务你吃饭这项?”

“我规定的,有意见?”闻言祁无情地用上位者的权利压榨这位初来乍到的小秘书。

沈韵禾反抗无效,直接被闻言祁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有个商业晚宴,你陪我一起去。”

沈韵禾艰难地吃着饭,一听见自己晚上还要去社交,瞬间不乐意了,“我不去。”

这几天,闻言祁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自顾自的说:“下午送你回御景别苑,安排了专人给你打扮。”

沈韵禾:“……”

真的很想把闻言祁狠狠揍一顿。

吃完饭后,沈韵禾回了御景别苑,帮忙搭配衣服的工作人员早早就到了,等候这位闻太太的到来。

沈韵禾没有力气地坐到化妆镜前,像个木偶一样随便这些人的摆弄。

甚至问她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妆容风格时,她也只是淡淡地让她们自由发挥。

大家纷纷觉得这闻太太可比闻总要好伺候多了,甚至这闻太太有种……淡淡的死感。

正当所有程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甚至大家还能有说有笑的,把沈韵禾都逗得笑了好几次。

忽然有人询问:“闻太太,该试衣服了,这几件都是根据您的身高体型定制的。”

沈韵禾朝这些礼服投去眼神,不过几秒就决定了:“那件长袖的吧。”

在场的人却觉得其他的礼服更适合,劝道:“闻太太要不要每件都试试?上身才能更好选择。”

沈韵禾却再三表示:“就那件长袖的。”

工作人员都准备帮忙穿时,她又再次道:“你们出去吧,我换衣服不喜欢别人在场。”

所有人都退出去时,沈韵禾才缓缓脱下衣服。

明亮而高大的全身镜将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照得清清楚楚。

包括她双臂上蜿蜒而恐怖的疤痕。


倏然,一阵碎裂声在房间内突兀地响起,沈韵禾皱眉看向来源处。

一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人正慌张地收拾地上的碎片,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去衣帽间找您需要的鞋去了,不是有意看您换衣服的。”

沈韵禾眼神冰冷,迅速把衣服换好,转头对她道:“不用收拾了,出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般迅速离开房间。

沈韵禾却分明看见了她眼里害怕。

她眼睛低垂,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些疤痕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其他人呢。

收拾好情绪后,沈韵禾才打开房门,门外的人热情地迎上来,左一句右一句地夸赞,几乎要将人迷得天花乱坠。

与此同时,闻言祁也刚好回来,往楼上望去就看见被众人簇拥的沈韵禾。

她置身于人群中,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是听见楼下的动静,刚好与闻言祁对上视线。

闻言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报复她七年前抛弃自己,可真的看见她那古井无波的双眼,却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沈韵禾跟着闻言祁来到了宴会厅,金碧堂皇的大厅处处都透露出奢华与纸醉金迷。

有无数打量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更多的是这位穿着金色鱼尾裙的女人。

“我去坐会儿,有点累了。”沈韵禾陪着闻言祁就有点累了,告诉了身边人自己的去向就离开了大厅。

大厅后门出去恰好是一个后花园,花园中央是一片湖,在周围灯光的照射下泛起银光。

本来沈韵禾是准备透口气就回去的,却被娇柔的女声叫住了脚步:“沈韵禾?你竟然回来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沈韵禾转过身就看见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眼神多了点傲慢的少女。

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沈韵禾才想起来她的名字:“沈珍珍。”

沈珍珍上下打量了沈韵禾,语气嘲讽:“你个精神病怎么还回来了?是爸爸死了所以要回来争家产?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沈家的任何东西都是我和嘉让哥哥的。”

沈韵禾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只觉得恶心,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沈珍珍,我要是你就会夹着尾巴做人,你妈是个小三,你连沈家的族谱都入不了还想着分家产?这一巴掌是提醒你在我面前小心点做人。”

沈珍珍捂着脸,气得刚想要上前抓花这个贱人的脸,余光却瞥见了来人。

于是连忙挤出几滴眼泪,声泪泣下地哭诉:“姐姐,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爸爸的事,你怎么能打我呢?我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去国外看你,是我做妹妹的错,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沈韵禾:“?”

这一巴掌还把人打傻了?

接着自己的手被拽起,沈嘉让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沈韵禾,珍珍还小,你怎么能打她呢?”

沈韵禾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沈珍珍怎么突然演起来了。

但她实在没心情陪这两兄妹玩,于是利落地抽出手,另一只手顺手就打在他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不打她打你也行。”

沈嘉让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偏了头,气得笑了笑,低头看着仍然趾高气昂的沈韵禾。

“你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打了我两巴掌,挺能耐。”

沈韵禾两手环抱胸前,脊背笔直,仿佛还是那个七年前的沈家大小姐,“我想打就打了,难道还要通知你一声?”

无论沈韵禾多么高傲,沈嘉让却能一眼看穿她表面的伪装。

他就是看不惯沈韵禾那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初他被沈氏夫妇从福利院领养,来到沈家时,看见的也是这样,穿着华丽裙子的沈韵禾在楼上没有任何情绪地垂眼看自己。

仿佛在悄无声息地告诉他,她才是沈家的公主,而自己却不过是在烂泥里的人,早就发烂发臭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要拉着这个沈家大小姐一起在烂泥里。

沈嘉让目光看向沈韵禾身后不远处前来找她的人,突然想起什么的好笑的事,扬起嘴角对面前的人道:

“你说,如果闻言祁知道你七年前分手的真正原因,他会怎么样呢?”

沈韵禾愣住,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眸色转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嘉让却是很满意沈韵禾这副蔫下去的样子,十分好心情地拉着沈珍珍离开了花园。

冷风穿过,引得沈韵禾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带有余温的外套便披在自己身上。

熟悉的苦艾味仿佛是刻在记忆里,沈韵禾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闻言祁身上的气味还是没有变。

“宴会结束了,该回去了。”

沈韵禾闷闷地点点头,和闻言祁一前一后地穿过宴会厅离开。

许是吹了冷风,沈韵禾一回去就开始发烧,徐管家发现后连忙吩咐医生来看。

最后吃了退烧药,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睡着了。

闻言祁在旁边守了一会儿,确定沈韵禾额头没有那么烫了后,才安静地退出房间。

不过他没有去往日常去的书房而是去了一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地下室。


地下室。

闻言祁抬眼冷瞧着跪在地上的女佣人,将她身上搜刮来的照片一股脑儿地扔在她身上。

“偷拍?”闻言祁的声音透露着怒气,“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景别苑偷拍?”

女人害怕极了,不停地朝他磕头,额头早已模糊一片,嘴里带着哭腔求情:“闻总……我也是受人指使,一时间被迷了心窍才这样做的啊,您放过我吧……”

“谁指使你的?”

“沈……沈总。”

沈嘉让?

闻言祁嗤笑一声,拿出打火机点燃这些照片。

火光中,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瞬间凌厉起来。

以前还顾念着沈东来是阿禾的父亲,现在既然死了,那么沈氏也没有什么好存在的必要了。

尤其是沈嘉让手里的沈氏,更应该彻彻底底在帝都消失。

————

沈韵禾最近很苦恼,因为闻言祁每次去公司都要带上她。

她想尽办法,甚至故意把他开会文件换成白纸,会议上的ppt换成低幼动画片,还把咖啡洒在他身上不下二十次,差点他就连衣服都没得穿。

为什么闻言祁还不把她扔出公司?

办公室里,沈韵禾一边用电脑玩着斗地主,一边思考下一次该用什么花招对付闻言祁。

是偷拍他做成表情包,还是在他的咖啡里加盐呢?

“小沈,出去接待一下外面来的人。”宁茹用文件拍了拍沈韵禾的桌子,瞥了眼她的电脑屏幕,果然又是在玩斗地主。

她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在职场上也算个人精,这个新来的连面试都没有过,就能被文特助安插在总裁办工作。

说明这位沈秘书和那办公室里的大人物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但是什么关系,她这个小人物也不得而知了。

沈韵禾乖乖点头,出去准备接待来谈合作的公司代表。

没想到,她一出去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沈珍珍。

沈韵禾嫌恶心准备扭头就走,但沈珍珍立马发现了她,大声问:“这不是姐姐么?还以为你刚回国能干什么,没想到来当秘书啊。”

话里话外的嘲讽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只不过沈韵禾不想搭理她,转头就要走。

“这就是你们闻氏的待客之道吗?连秘书都能随便甩脸色了?”

沈珍珍的大声质问引得周围工位上的人纷纷侧目,宁茹匆匆赶到也听见了这句话。

怕引来不太好的舆论,宁茹连忙赔笑,上前微微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沈女士,这位是新来的不太懂事,接下来由我全程为您服务。”

沈珍珍轻蔑一笑,手指轻轻指向沈韵禾,“我就要她服务我。”

沈韵禾理了理袖子,意味不明地看向沈珍珍,“好,我来服务你。”

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沈韵禾全程站着,而沈珍珍一会儿让她倒茶水,一会儿又挑剔茶不好。

宁茹看出来沈珍珍是想故意刁难沈韵禾,思来想去后决定发个消息给文特助。

在会议室开会的文特助收到消息后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告诉坐在主位上的老板。

“闻总,沈家二小姐来了,而且……一直在使唤太太。”

闻言祁皱眉,几乎立马合上文件,起身边往外走,边说:“会议暂停,大家先休息半小时。”

沈韵禾不知道闻言祁此刻正赶来,她故意倒了杯滚烫的热水,正想着要倒在沈珍珍哪个部位才解气。

既然上次那巴掌没让她记住,那今天就好好给她教训。

沈韵禾带着礼貌的微笑,微微俯身为沈珍珍倒水,正当沈珍珍准备打开手机记录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小姐现在也沦落到给她端茶倒水时。

沈韵禾微不可察地将水壶偏移了一分,水刚好淋在沈珍珍的脚背上。

“啊——”沈珍珍弹射起步,疼得呲牙咧嘴,眼神恶狠狠地剜向沈韵禾。

“贱人!你就是故意的!”

说完,她就拿起子上的剩下的热水用力泼向沈韵禾的脸。

沈韵禾躲闪不及,一股很大的力度猛地将她扯开,落入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

“好玩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难掩怒气。

沈韵禾愣愣地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人。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

闻言祁是在怪她吗?怪她身为秘书却败坏了闻氏的形象?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当秘书,明明在房间里安安分分待得好好的,就像在国外那样。

为什么要让她出来,反正她什么也干不好。

沈韵禾越想越委屈,吸了口气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扯掉身上的工牌,扔在闻言祁身上。

“我不干了!”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快得连闻言祁都没拉住。

“跟着她,”闻言祁扯了扯领带,吩咐一旁的文旭。

视线落在被众人簇拥着处理烫伤的沈珍珍,闻言祁看了眼那烫伤,嗤笑一声。

沈珍珍睁着一双哭红了眼睛,故意可怜巴巴地看向闻言祁,声音娇柔:“闻总,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怪她,她肯定是一时手抖,所以才泼在我脚上的。”

宁茹在一旁看着这堪称奥斯卡的表演,不免瞠目结舌。

刚刚还喊小沈贱人,要不是闻总反应快,那热水早泼人家身上了。

现在还来装什么小白花,真够恶心的。

闻言祁眼神越来越冷,淡淡地开口:“我没我太太心软,要是我绝对会用一百度滚烫的开水直接淋在你头上。沈珍珍,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太太面前,不然我说到做到。”

众人都愣住了,这一口一个太太,指的是沈韵禾?

沈珍珍也陷入震惊中,那贱人竟然和闻言祁结婚了?为什么没听嘉让哥哥说过,还是说连哥哥也不知道?

一时间,沈珍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在这个几乎要凝结成冰的气氛里,大声道:“你知道沈韵禾有病吗?她有精神病!就是因为她有病所以爸爸才会把她送出去,免得败坏沈家的脸面!”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闻言祁第一次当众发怒,直接掐住沈珍珍的脖子,再用力一分就会没命。

“就算她有病又如何?我闻言祁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闻言祁甩开她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话送给沈珍珍:“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毕竟要不了多久沈氏就要变天了呢。

沈韵禾没回御景别苑,一个人盲目地在街上逛着,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实在太冲动了。

闻言祁似乎没做错什么,自己还对他发脾气。

走着走着,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转阴,淅淅沥沥的雨泼落在街上。

沈韵禾躲闪不及,身上淋了点雨,狼狈地躲在一处屋檐下。

天空转暗,路边没有什么人经过,雨连绵不绝地下着,似乎是故意要把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一时间,沈韵禾想哭。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到底哪里属于她。

倏然,一把伞稳稳地落在她的上方,熟悉的苦艾味化为丝丝缕缕紧紧包围着她。

接着,是无奈的声音响起:“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祁蹲下身体,仰视在台阶上的人。

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甘愿附身做她的裙下臣。

而此刻的沈韵禾低着头,不敢用那双泛红的眼睛与他对视。

许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瞬间,闻言祁心脏仿佛被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地刺着。

不该是这样的,沈韵禾不该是这样的。

以前两人哪怕吵得再厉害,沈韵禾也从来没有屈尊降贵地道过歉。

他与她,永远该是他低头的。

“道什么歉,哪怕我生气,你也用不着道歉。”闻言祁压抑着苦涩的情绪,缓缓地揉了揉沈韵禾的头,“我只是害怕,害怕那热水泼在你身上,害怕我没及时赶到。”

沈韵禾咬着唇,眼泪控制不住地一滴滴落下。

滚烫的眼泪快灼伤闻言祁的手。

他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右手抬起她尖小的下巴,温柔又不带情欲地轻轻吻掉沈韵禾眼角的泪。

沈韵禾感觉大脑轰然倒塌,瞬间一片空白。

渐渐的,她几乎忘了哭泣,红红的眼睛对上闻言祁深沉的目光,一种别样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他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抚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皮,坚定又温声告诉她:“闻太太,你应该对我颐指气使一点。”

沈韵禾没回答,逃避了他炽热的视线。

但闻言祁显然是不好糊弄的,他强势地将她的脸扳过来,严肃道:“知道了么?”

沈韵禾小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他不满,“说话。”

“……知道了。”

闻言祁这才放过她,“回家吧,到饭点了。”

他不允许沈韵禾不吃饭。

沈韵禾看着他高大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纠结了下才说:“我想要你背我回去。”

闻言祁很轻地笑了下,表扬:“还挺上道。”

接着认命地蹲下身子,背起了沈韵禾。

他们没有坐车,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在林荫小道上,像无数情侣一样。

沈韵禾将脸紧紧贴在他宽大的背上,漂泊不定的心此刻安定下来。

“过几天我要去F国出差,你想和我一起去么?”

听见F国,沈韵禾浑身僵硬了一瞬,闻言祁也很快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冷,”沈韵禾刻意转移话题,“你都是些公事,没意思,我就不去了。”

很长的一段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都默契地没有去过问这七年里发生的事。

仿佛是禁区,里面布满了有毒的沼泽,两个都不敢迈出一步。

沈韵禾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她从衣柜的大衣里拿出几盒药,沉默地就着水喝了下去。

她讨厌吃了药后昏昏沉沉的感觉,讨厌那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口腔。

可她还想在闻言祁面前当个正常人。

恍惚着睡过去,沈韵禾梦见了自己离开的那天。

“沈韵禾,你真的要走么?”闻言祁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问她,话语却透着狠戾,“说好的无论如何都不分开,都是假的吗?”

沈韵禾的指甲紧紧陷入皮肉,用钻心的痛感强迫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闻言祁,那都是玩你的谎话,这你都信吗?你这么死缠烂打只会让我更恶心你。”

闻言祁明明已经眼圈都红了,硬是再次低三下四地乞求:“不分手好吗?你出国也没事,我可以去找你。”

沈韵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闻言祁。

从平静到绝望,写满了落魄。

“闻言祁!”沈韵禾深吸一口气,硬是把眼泪逼回去,“我不要你了,你听不懂吗?”

她不忍再看他,颤抖着手拿着行李箱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闻言祁从身后抱住她,用尽周身力气,箍紧她,手背青筋凸起。

他的虎口猛然掐住她的脖子,逼着她看向自己,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半路就走算什么本事?”

“你他妈有本事就玩死我啊?”

沈韵禾闭了闭眼,极淡地说了一句:“玩腻了。”

字字都如刀子直戳他的心脏。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她一离开便是七年。

徒留闻言祁一个人仍然在帝都苦苦等待。

隐约中,她听见闻言祁淬了恨意的言语一字一顿:“沈韵禾,你真狠。”


沈韵禾醒来时,闻言祁已经去往F国,

但他还是嘱咐了家里的管家一日三餐要盯着她吃,甚至还非要开着视频给他才放心。

沈韵禾有些无奈,但还是每餐都乖乖给他直播吃饭。

“最近怎么这么乖?”屏幕里的闻言祁笑着问。

“那你不给点奖励?”沈韵禾小口小口喝着后厨炖了两三个小时的汤。

闻言祁戴着金丝眼镜,不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些数据,漫不经心地说:“回来给你礼物,作为闻太太最近认真吃饭的奖励。”

沈韵禾心安理得地点点头,又和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

挂断的那一刻,沈韵禾再也控制不住地捂住嘴跑去厕所将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吐了大半。

轻车熟路地准备从兜里掏出药,却发现最近吃得太频繁已经没有了。

不能没有药。

沈韵禾下午借口想出去走走,离开了御景别苑,直奔市中心医院。

与此同时,刚结束完一台手术的邵柯消完毒换下衣服就坐电梯准备去办公室。

候诊大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他的眼里。

邵柯停下脚步,有些奇怪。

这不是沈韵禾么?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医院,闻言祁那小子都没派个人陪着她吗?

他去分诊台问了个护士:“她挂的什么科?”

“心理科。”

邵柯皱眉,视线又落在沈韵禾的身上。

所以,闻言祁让他找心理医生是为了她。

但作为医生,她还是看出来现在沈韵禾的状态有些不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捏着挂号单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给闻言祁打了电话。

闻言祁接起时,刚好才结束一个会议,语气带有点疲惫:“什么事?”

“你老婆来医院了。”

闻言祁揉眼角的动作顿住,徐管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她怎么了?受伤了吗?”闻言祁止不住的担心,吩咐文特助订最快的机票回去。

“她没事,不过她挂的是心理科。”邵柯作为医生,好心提醒,“你最近还是注意注意她的状态。”

闻言祁应下,挂断电话后沉默许久。

“还是没有查出什么吗?”

文特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解释道:“有人刻意抹去了夫人的行踪,夫人七年前落地在M国,但M国查遍了都没有任何关于太太的线索。”

闻言祁忽然想到沈韵禾在自己背上那一瞬间的僵硬。

“去查查F国。”

无论怎么样,他都要知道沈韵禾到底经历了什么。

七年前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韵禾屈服到出国。

沈韵禾坐在诊疗室的时候,只觉得这里明亮地刺眼,对面的医生认真问着,她机械地回答着。

拿了药正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张扬的女声:“禾宝?”

沈韵禾转过身,看见了清丽可爱的女生满脸喜悦地朝自己飞奔而来,扑了她满怀。

“禾宝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这么久你都不和我聊天,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盛宝珠控诉的声音让沈韵禾恍如隔世。

只有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有自己已经回来的实感。

不是梦,不是发病的幻觉。

“宝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我知道,”盛宝珠打断她,“我知道你当初出国都是你那混蛋父亲逼你的,肯定也是因为他不让你跟我联系的。”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又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又专门找了个咖啡店坐着聊个尽兴。

“你现在回来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还没有工作。”

盛宝珠眼睛亮了亮,“那你来我们剧组当编剧吧?我们还没开拍,正在筹备,本来有个编剧,剧本写了一半就跑路了,正愁找不到人替呢。”

沈韵禾仔细了解才知道,盛宝珠想进娱乐圈,所以求着爸妈给剧组投资才把她塞进去当个小配角。

而她所在的那个剧组是大名鼎鼎拿奖无数的于庭舟导演的。

于庭舟仅仅才27岁就已经斩获了国内外知名大奖,对待作品相当严格。

剧本能入他的法眼,沈韵禾根本就没有底气。

但盛宝珠却不觉得,她一直觉得禾宝的作品一直都很有灵气,天生就是大作家的料。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把于庭舟的邮箱给了出去。

“这可不是走后门,于庭舟早就在微博发文广征剧本,最优者得,你这是光明正大地竞争。”

沈韵禾笑着应下,真诚无比:“谢谢你,宝珠。”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不分你我了。”盛宝珠笑得很甜,两只酒窝荡漾在嘴角,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情上扬。

沈韵禾难得好心情地回了御景别苑,心想着要赶紧回去写剧本。

或许是想得太入迷,经过客厅时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正看着书端坐着等她。

被忽视的闻言祁有些不爽,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开口:“回来了。”

沈韵禾冷不丁地被吓住,转头看向他,疑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提前处理完了。”闻言祁撒了个小谎。

他放下书,让她过来,沈韵禾很听话地坐在他旁边。

下一秒,闻言祁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条红宝石项链,仔细地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给闻太太的礼物。”

沈韵禾也算是耳濡目染了过很多珠宝知识,一眼就能看出这红宝石价格不菲,但到底什么价位,她也看不出。

但她还是勾了勾唇,道:“谢谢闻先生。”

闻言祁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碎发,装作不经意地问:“去了哪里?”

“去附近公园逛了逛。”沈韵禾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去了医院。

闻言祁不语,视线又落在那条项链上,很贴心地说:“累了就去休息吧。”

沈韵禾没多想就回了房间,迫不及待地开始写剧本。

灯亮了一整夜,书房的灯也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闻言祁还是照常起床,丝毫没有受昨晚通宵处理工作的影响。

而沈韵禾却睡得死死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闻言祁敲了敲门听里面没有动静才打开门,一眼就锁定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一小团。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他走近把被子往下拉了点,怕她闷着。

余光中瞥见还未关闭的文档。

闻言祁大概浏览了一遍,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她写的剧本。

昨天暗中跟踪的保镖说沈韵禾见了盛宝珠,这个剧本很有可能是盛宝珠鼓励她写下的。

闻言祁并不阻止沈韵禾做自己的事,反而很乐意看见她有兴趣做自己喜欢的。

但他隐约记得盛宝珠所在的剧组的导演是于庭舟。

于庭舟……

一个能把情书写了一千字的情敌,闻言祁对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当初要不是他发现了那封情书并偷偷把它销毁掉,说不定沈韵禾这个文艺少女就答应了。

哪儿还有他什么事。


一周以后,沈韵禾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初稿,把邮件发给剧组时,她竟觉得紧张。

剧组那边回复得很快,在下午的时候就联系她见面详谈。

但让沈韵禾没想到的是,和她详谈的竟然是……于庭舟。

于庭舟双腿交叠地坐在她的对面,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笑得温柔:“沈小姐,我很喜欢你的剧本。”

“谢谢,我也没想到我的剧本能入你的法眼。”

“是你的文字很有灵气,很符合我们的基调。我们的剧组准备下周开机,希望沈小姐按时参加,《青玉》很期待你的加入。”

沈韵禾没想到这种幸运会降临自己头上,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于庭舟低头翻看着简历,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沈小姐中学也是在帝都市一中就读?”

“是的。”

“那真是巧了,我刚好也是这里毕业的,算起来我还是学长呢。”

这么一说,沈韵禾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总是觉得于庭舟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因为这个比她大两届的学长的成绩优异到每次表彰大会必有他,而且作文还被全校传阅过。

沈韵禾惊喜道:“学长我记得你,我高一的时候看过你的作文,写得很好我印象很深刻。”

于庭舟原本的笑意随着她的话渐渐消失。

最后,他不死心地又问一句:“没有别的了吗?”

那封杳无音信的情书,她没有打开看过么?

“什么别的?”沈韵禾有些疑惑。

于庭舟看着她疑惑的神情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封几天才写下的情书,沈韵禾并没有看过。

“是我唐突了,”于庭舟及时止住这个话题,“希望我们之间合作愉快。”

沈韵禾微笑地和他握了握手,沉浸在喜悦里的她并没有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离开咖啡店后,沈韵禾难得心情很好地约了盛宝珠出来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盛宝珠得知自己可以和禾宝一起工作,简直高兴地嗷嗷直叫:“哇哇哇!我可以和宝贝一起工作了,我上班都有动力啦!”

两人本来想一起吃顿大餐,但架不住盛宝珠好玩的性子,非要去酒吧。

沈韵禾也觉得自己没去过,去一次也不打紧。

殊不知两人一跨入这所帝都最大的酒吧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暗处里,有人问:“这两位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千金?”

坐在沙发上,指尖还叼了根烟的男人打量了这两个女人,终于在脑海里想起了其中一个。

“盛家独女盛宝珠。”

“另一个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这盛小姐的同学罢了。”

话落,众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这盛家千金他们惹不起,可这旁边这位就不一定了。

沈韵禾没发觉得有人盯上自己,倒是和盛宝珠品起了酒。

两人都知分寸,酒只喝了一点。

但盛宝珠却大手一挥点了好几个男模,个个八块腹肌,身高188,那跳起舞来那叫一个妖娆。

简直就是男妖精。

“禾宝,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沈韵禾点点头。

刚好手机响了,是闻言祁发来的消息:在哪里?

沈韵禾不敢实话实说,撒谎:在宝珠家里。

对面又飞快回复:回来吃饭。

不了,我在宝珠这里吃过了,晚点回来。

刚打完字还没来得及发送,突然一只大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接着是充满酒气又油腻的声音:“这位美女,来这儿玩什么手机,要不陪哥几个玩玩?”

沈韵禾想要去抢自己手机,男人飞快地收在自己口袋里,得意地吹了个口哨。

“手机,还给我。”

“这么着急干什么,”男人敲了敲桌子,“喝了这几瓶酒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男人上下打量的眼神恶心得让人反胃。

沈韵禾不是傻的,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准备喊保安过来。

手一按门把手,却发现开不了。

“门被我的人在外面反锁了,想出去就喝了这几瓶酒。”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沈韵禾知道自己八成是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庆幸还好宝珠走了。

她挽了挽袖子,冰冷的眼神落在桌子上那几瓶酒,扯了扯唇:“好啊,那我就陪你喝。”

昏暗的灯光里,沈韵禾缓缓走到他面前,随意拿了瓶酒,掂量了几下。

然后在男人戏谑的眼神下,干脆利落地直接砸他头上。

一瞬间,酒水四溅,伴随着鲜血溢出。

男人抹了抹自己头上的血,低头咒骂一声,起身就拽住企图再拿酒砸他的女人。

沈韵禾眼疾手快地一脚踹在他裤裆处,趁他疼痛之际,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往门口跑。

男人也同时起身抓她。

千钧一发之际,门被人暴力地踢开,沈韵禾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后知后觉的恐惧席卷了她全身,她不禁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感受到她的害怕,闻言祁的眉眼间瞬间充满了浓重的戻气。

油腻的男人已经被保镖控制住了,闻言祁给文徐递了个眼神。

随后便把外套脱下牢牢地盖在沈韵禾身上,打横抱起走向包厢外面。

文徐见人走远了,拿着桌子上的水果刀游走在男人的脖子间,仿佛下一秒就准备割破他的大动脉。

最后,这把刀直直地插进了男人的手掌心。

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包间内。

“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么?”文徐随意地将刀丢在地上,“沈家大小姐,更是……闻总的太太。”

话音刚落,他就让保镖好好‘伺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长眼。

酒吧外。

闻言祁沉默地将人放在车内,除了吩咐司机开车,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也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沈韵禾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有些不安地攥着身上充满苦艾味的外套。

到了御景别苑后,闻言祁还是照例给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进了大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韵禾感觉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后已经被闻言祁按在门前。


两人巨大的身型差,使沈韵禾像只小兔子被闻言祁牢牢地困在这方寸之地。

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在安静昏暗的别墅内,显得有些暧昧。

“在盛宝珠家?”

“去酒吧喝酒?”

“点男模?”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沈韵禾压根儿不敢抬头。

闻言祁忍耐着怒气,命令:“抬头,看着我。”

沈韵禾不敢,但闻言祁向来说一不二不言分说就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沈韵禾,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

“那家酒吧多的是纨绔子弟,你觉得你自己玩得过他们吗?”

“说话!”

沈韵禾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闻言祁,周身的戾气仿佛要把她吞噬。

一时间,眼泪比嘴最先回答。

“我讨厌你!”沈韵禾带着哭腔,眼泪簌簌落下,“明明我也很害怕,你为什么就知道凶我?!”

闻言祁沉默了几秒,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抬起的手又硬生生放下。

女孩的抽泣声几乎快要碾碎他的整个心脏。

他败下阵来,开门离开了房间。

仅仅一门之隔,闻言祁又开口:“我们是合法夫妻,记住你的身份。”

这句话似提醒又似警告。

脚步声渐渐远离,直至听不见。

沈韵禾闭了闭眼,喃喃自语:“我们算什么夫妻……”

————

一周很快过去,沈韵禾如约来到《青玉》剧组。

开机仪式热热闹闹地举行后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拍摄进程。

《青玉》是于庭舟第一部仙侠题材的作品,一传出来就有很多人关注,大家都很期待于导带给观众的视觉盛宴。

沈韵禾作为新人也是处处都是好奇,中途休息时和盛宝珠一起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说着话。

“不愧是于导的作品,开机仪式都这么隆重。”盛宝珠手上拿着暖宝宝,翻看着剧本。

“但好像我们剧组换投资方了,新来的投资方直接砸了两个亿。”

沈韵禾并不关注这些,而是安安静静地修缮剧本。

于庭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走过去把手中的热饮递给她。

沈韵禾自然地接过,“谢谢于导。”

刚喝一口发现是自己最喜欢的热可可,不禁开口:“是热可可,我很喜欢。”

于庭舟坐在她旁边,对剧本有几处地方根据场地提出一些更改意见。

两人讨论地入了迷,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群的骚动。

“看见没看见没,刚刚走过去的是我们新来的投资方,那个帅气啊,简直比我们男一号还帅。”

“听说是闻氏集团的CEO,才25岁就这么厉害了。”

“人与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啊……下辈子让我投个好胎。”

众目睽睽之下,闻言祁走到两人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于庭舟就觉得烦躁,尤其是在沈韵禾旁边。

让人觉得刺眼。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位。”

冰冷的语调让两人都止住了话头,于庭舟率先反应过来,不卑不亢地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闻总。”

闻言祁微微颔首,算是表示打招呼,视线又移向还坐着的人。

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位是?”

沈韵禾没想到新来的投资方竟然是闻言祁。

最主要的是自从两人上次吵架以后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现在她那点小性子上来莫名觉得别扭。

于庭舟倒是先介绍起:“这位是《青玉》的总编剧,姓沈。”

“沈编,倒是很期待你的剧本呢。”

闻言祁眼神充满侵略性,让沈韵禾想忽视都难。

她仰起头和他对视,用眼神警告他不准把两人的关系说出去。

闻言祁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毕竟有人还没消气。

收回视线和于庭舟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剧组。

等于庭舟去监视器前后,盛宝珠吓得拉住沈韵禾。

“我的天,投资方竟然是你前男友,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禾宝你可千万要远离他,直觉告诉我,他来者不善。”

沈韵禾点点头,心虚地安慰她不要担心自己。

她和闻言祁结婚太快,一时间连宝珠也没告诉,现在也不是个好机会坦白,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说不定她和他的婚姻本来就走不长呢?

收工后,沈韵禾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去的,却被人拦住了脚步。

“沈编,我想和你讨论下我的戏份问题。”

沈韵禾抬眼,是方晚晴,这部戏的女二,不过今天她的戏份少,所以两人还没怎么说过话。

“你有什么问题吗?”

方晚晴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你能不能给我加点戏份?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沈韵禾皱眉,“这你得问于导。”

她这副样子落在方晚晴的眼里就是装清高。

于是有些不爽地说:“还问于导?你同意不就是于导同意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连一部作品都没有就能成为大制作的编剧,这里面没有点关系谁信啊。”

“更何况,于导向来对待作品都是脾气爆,还在你面前温声细语,你真当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沈韵禾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澄清:“我和于导没什么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晚晴气得本想追上去吵一架,就在角落里看见沈韵禾上了一辆豪车。

这辆车,她记得今天上午才停过的。

是闻总的车。

方晚晴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得意地笑了起来。

好啊沈韵禾,竟然能同时抱上两个金主,真是本事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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