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从小在庄子上长大,她有自己的屋子,加上沈执钺给了恩典,允许她跟家里人叙旧,因此屋中就只有云姝一人居住。
一路风尘仆仆真不是吹的,出了京城外头都是黄土马路,马车驶过都要扬起好大一场烟尘。
云姝伺候沈执钺沐浴,又给他胳膊上擦药。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好在宫里用药从不吝啬,伤口已然开始结痂,云姝光是瞧着都触目惊心,不知道沈执钺当时是如何忍受的。
擦了药沈执钺便让云姝回去休息了。
到了屋中云姝将门窗锁好,这才散了头发擦洗了身子,又拿皂角清洗了头发。
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还在滴答淌着水珠,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娇美动人,窗户被打开,云姝想要搬来一盏烛台在窗户底下瞧书。
瞧得是沈执钺给她的千字文,手里拿着一只毛笔,瞧见不懂的她便在下头小小的点一笔,回头去寻其他人细问。
田间微风徐徐吹来,吹得云姝脸颊边的发丝轻扬,暖黄的烛光衬得云姝肌肤如擦了粉,毫无瑕疵,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两瓣红唇时不时轻咬笔头,一个坏毛病,但却更显女子如山间不谙世事的精怪,美的如梦似幻。
“鬼啊!”
唔……
云姝丢了笔四处张望,哪里有鬼,哪里有鬼?
意外瞧见晃动的草丛,云姝小脸煞白。
“啊!”
吓得花容失色,窗户上的烛台连同书本笔墨随着她一同倒到地上。
屋门被推开,沈执钺穿着寝衣看向出来的惊鸿和隐锋。
“怎么回事?”
“属下这就去追。”
隐锋和惊鸿推开院门便往山脚处追,沈执钺去推云姝的屋门,门被从里头锁着,心下担忧直接破门而入。
一瞧见沈执钺,云姝仿若寻到救星,赶忙朝他奔去。
“呜呜呜,有鬼,有鬼……”
脑袋死死捂在他怀中,颤抖着手指着窗户外头。
她瞧见了好大动静,一定是个恶鬼。
小丫鬟第一次投怀送抱,沈执钺脸上担忧消失,脸上笑得荡漾,一双手托着小丫鬟屁股。
顺着窗户外瞧去,外头静悄悄的,只有山间风吹鸟叫。
沈执钺又瞧她,唇红齿白的,头发还散着垂于脑后,几缕吹落在脸颊两侧,跟个勾人的小妖精似的。
“没事了。”
沈执钺戏谑笑道,云姝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窘样。
她才沐浴出来,鞋袜也未穿,只穿着一件碧清色里衣,因着方才恐惧,整个人都挂在沈执钺身上,尤其小屁股上还被一双大掌托着,云姝羞窘欲死。
“世子爷,人抓到了。”
隐锋和惊鸿的声音在外响起,不多时院中便亮起火光,庄子上的庄户们都闻声赶来。
“乖乖在屋里待着。”
沈执钺将云姝放下关上屋门便出去了。
云姝也很好奇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但她衣着不整,头发也未梳确实不宜见人。
但还是忍不住贴着耳朵听屋外热闹。
“顺子,柱子,你们两怎么跑别院来闹事。”
崔庄头借着火光瞧清地上两人,率先质问道。
“庄头,不关我们事啊,我们听命来巡逻,只是瞧见屋子里有精怪才被吓得逃跑的。”
“对啊对啊,披头散发的,长得跟天仙一样,定然是山上勾人的精怪变得。”
两人信誓旦旦。
云姝越听越惶恐,后背阵阵寒气,身上寒毛都战栗起来了。
但细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啊:屋子里披头散发的,好像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