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把我送进了医院。
他坐在我病床边,握着我苍白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针扎的红痕。
他盯着我紧闭的双眼,忽然觉得他可笑得荒谬。
他曾经以为,折磨我能让他解脱。
“阿菱……”他低声唤我,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他慢慢俯下身,额头抵在我冰凉的手背上,呼吸沉重。
“我错了……”他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我不肯听。
“我恨过你……恨你为什么要收我妈的钱,恨你为什么要骗我……”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眼眶发红。
“可原来……我恨的从来不是你。”
“我恨的是我自己。”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毫无血色的唇上,喉结滚动。
“我恨我自己……明明爱你爱得发疯,却只能用伤害你来证明你在乎我。”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我干裂的唇,动作小心翼翼,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阿菱……等你醒了,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
第二天,谢衡的母亲回国,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次他要去和母亲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言菱了,他要和言菱相守一生一世。
“阿菱,我去去就来。”
他轻声嘱咐,然后转身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
我睁开了眼睛。
我缓缓坐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谢衡,我们之间的缘分……太浅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顾轻舟,来接我。”
半小时后,影帝顾轻舟推开了病房门。
他一身黑色风衣,眉眼清冷,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神柔和下来。
“言菱。”
他走到我面前,“我来带你走。”
我看着他,眼眶微红。
顾轻舟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骨灰盒,递给我。
“你弟弟的骨灰,我取回来了。”
我颤抖着接过,紧紧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这是我一辈子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