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寂静,赵铁柱静静吐出一口劣质香烟的烟雾。
浓雾笼罩着狭小的仓库,令人窒息。
“李兄弟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几秒,赵铁柱笑着开口问道。
“我更相信陈姐一些,金河会所谁都知道,你正在追求陈瑶,所以她来打这个欠条我更放心。”
赵铁柱的脸色变了变,“你是说,让一个女人来替我背债?”
我的想法很简单,女人永远都是男人的软肋。
尤其是一个正在追求她的男人。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赵铁柱对陈瑶的真心。
“那算了柱哥,到此为止吧,我开你。”
当我准备把自己的底牌翻开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手上,“等一下。”
是陈瑶的手,老实说这个陪酒女的手很漂亮,即便在金河会所中,这个女人也是一等一的尖货,所以也难怪赵铁柱会对这个女人神魂颠倒。
像这种女人,平时我对门这些服务员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要不是赵铁柱想做局弄我,陈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说上一句话。
她抓着我的手,魅声道:“阿宝弟弟,这个欠条我来打就是,输了算姐姐欠你的。”
我的计划再一次成功。
赌钱更是赌心,我赌的是陈瑶那颗不知足的虚荣心和贪心。
她不可能放弃这几万块钱的诱惑。
如果加上借条,场上的钱就算是她和赵铁柱平分,一人也能分到两万左右。
陈瑶突然有意无意地揪住领口往下松了松,“我要是输了,卖身也要还钱给你的,那…阿宝弟弟要是输了,可别赖账哦!”她锁骨下的莲花纹身正随着她的呼吸泛起妖艳的红,我看见赵铁柱的喉结动了,这个恶心的东西咽口水时总要舔后槽牙。
我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
我们双方都打好了欠条。
赵铁柱坐在桌上开始装模作样地摩拳擦掌。
“老君保佑,这把一定要开个大的!给老子来个同花!”
陈瑶看着赵铁柱搓牌,两眼放光,脑海里已经想好今晚是该买爱马仕还是香奈儿的包了。
“给老子开!”
三张K被他狠狠砸在桌上。
“哈哈!看来老子今年要撞大运,居然闷出个豹子。老弟,你还要看看牌吗?”他边说着边把场子上的钱往面前搂。
我一把摁住堆成小山的钞票,冷冷地看着他。
“等等,万一我是三条A呢?”
三个A在炸金花中是顶了天的最大牌。
“三条A碰上三条K?这样的牌几百年都遇不到一回,你敢说老子都不敢想。”赵铁柱哈哈大笑。
我缓缓的翻出一张红桃A,紧接着又是一张黑桃A,赵铁柱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放大。
按照他下焊的记号来看,我就是一手杂牌,怎么都不可能出现两张A。
他狠狠地搓了搓眼睛,屏住呼吸看着我那最后一张牌。
最后一张牌当然没有任何悬念,是一张A。
因为我出千了。
想在这种局换牌实在太容易,我只需要把牌换好后,将上面那些被赵铁柱下的焊改掉就可以瞒天过海。
“不好意思了柱哥,看来我的运气更好一些。”
我翻开最后一张牌。
三条A!
“操!”
当最后一张A被翻开后,赵铁柱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大骂一声。
“哇!牛逼!”场上顿时一片唏嘘。
陈瑶更是瞪大眸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脸色更是变得无比的僵硬。
“泥马的,你有什么用啊!三条K都打不赢人家!”
陈瑶干脆演都不演了,把那三条K抓着就扔在赵铁柱脸上,对着他就是开口大骂。
她们这对组合,在金河会所杀过不少人的猪,从未失手,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今天会栽在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手里。
我把钱搂在面前,静静地数着,然后丢了一千块钱在他面前,“柱哥,你今天牌运不好,我们改天再约吧,这一千块钱给你和嫂子吃喜。”
苏九娘曾经跟我说过,千术、心术、权术皆一般无二,她在别人快输光的时候通常都会给人家留一条底裤。
不是为了留情面,而是为了羞辱对方,从而更快地榨干对方。
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对方会彻底失去理智,毫不犹豫地脱下最后一条底裤,来换取对赌的机会。
心乱,则满盘皆输。
果然不出我所料,赵铁柱愤怒地拍着桌子,大吼道:“赢了就想走?怎么可能,你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狗屎运,我不信,我还要和你赌一局!”
显然赵铁柱以为我是靠运气赢下的这场赌局。
“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本了,拿什么和我赌?”
我拿上钱准备走,突然“啪”的一声赵铁柱从兜里掏出一个银亮色的东西,拍在桌上。
“这个!我拿这个和你赌!”
赵铁柱掏出的东西使我眼前陡然一亮。
是个打火机。
上面刻着S字样。
“都彭限量款,足够再和你赌一局,你手上的钱和欠条我全都要!”赵铁柱狠狠道。
这些年跟苏九娘走南闯北,我见识过不少大场面,赵铁柱掏出的打火机绝对是真品无疑,价值在五万左右。
可是问题来了。
赵铁柱一个保安头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名贵的打火机?
赌桌上赢来的?
我不太相信赵铁柱能接触到这种档次的赌局。
还有那个S,代表着什么?
陈瑶的脸色也陡然变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赵铁柱会来这么一手。
“柱哥,你上头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的打火机我不感兴趣。”
我摇了摇头,虽然打火机是真品,但不管赵铁柱从哪里获得的,这种奢侈品放在我身上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我就准备转身往外走。
“那我把她也押上呢?!”
背后传来恶狠狠的低沉嗓音。
我转头望去,看见赵铁柱用手指着陈瑶,后者脸色泛起青白。
“如果你赢了,我让她跟你走!”
周围的几人听到这话后更是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输红眼了的赵铁柱,会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押上。
更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陈瑶居然没有反对。
“阿宝,敢不敢再和柱哥赌一场?你要是赢了,我今晚就跟你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话间她的右肩肩带跟着滑下,露出白皙的香肩和锁骨,两颗浑圆阴影随呼吸轻微起伏。
陈瑶心中的底气来自赵铁柱那拙劣的千术,她也以为我是纯靠运气取胜。
我心中冷笑,出师前师父给我上的最后一课就是永远不要贪图女人的身子。
因为女人的身子才是最利的刀!
“柱哥,陈姐,我们赌的有点大了。适可而止吧,我该回去收拾包厢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呸!你妈的小杂种,这点胆量都没有,你踏马的扫一辈子包厢去吧,亏老子还对你献媚,瞎了眼的狗东西。”
陈瑶的咒骂声在背后响起。
“赢了钱就跑,赌不起的小杂种,以后不要让我在会所看到你。”
她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像一只抓狂的野猫、露出她的尖牙和利爪。
我缓缓停下了脚步。
从我进苏九娘门的第一天起,她问过我一个问题。
你知道什么是爷吗?
我当时不明白。
后来她告诉我。
爷就是,别人骂了你,你就敢割下她的舌头。
别人打你,你就砍断别人双手。
要做到即使别人妒你、忌惮你、恨你......但心里上还是敬你,怕你。
尊严、荣耀,是靠自己一点一点争来的!
“怎么了小杂种,被我说到心坎里面去了?要是不服,再回来赌一局啊!”陈瑶继续着她的激将。
她成功了。
成功的激怒我了。
再赌一局?
当然要赌。
老子好好的陪你们赌一局!
老子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