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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复合?霍爷他总想父凭子贵苏澜霍斯年后续+完结

小九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小姐,你联系到你家属了吗?现在医院AB型血不够了,你得让你家属找人来献血哦。”一位年轻的护士站在28号病床前,面带难色地说道。苏澜看着护士坚持的神色,不得不拨通了一个在手机里置顶的号码。“嘟,嘟,嘟”三声过后,手机里响起毫无感情的机器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苏澜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她苦笑一声,即便身上还有些斑驳的血迹和未干的泥土,也依旧遮掩不了她清秀的面容。她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却温柔道:“护士,我伤口已经止血了,不用输血了吧?我看你们都挺忙的,我这样占用医疗资源也不好......”苏澜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去商场帮婆婆取衣服,遇到什么明星见面会发生踩踏事件,自己路过被倒下的脚手架砸晕了,腿上的伤口差零点几...

主角:苏澜霍斯年   更新:2025-05-28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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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澜霍斯年的其他类型小说《求复合?霍爷他总想父凭子贵苏澜霍斯年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小九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小姐,你联系到你家属了吗?现在医院AB型血不够了,你得让你家属找人来献血哦。”一位年轻的护士站在28号病床前,面带难色地说道。苏澜看着护士坚持的神色,不得不拨通了一个在手机里置顶的号码。“嘟,嘟,嘟”三声过后,手机里响起毫无感情的机器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苏澜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她苦笑一声,即便身上还有些斑驳的血迹和未干的泥土,也依旧遮掩不了她清秀的面容。她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却温柔道:“护士,我伤口已经止血了,不用输血了吧?我看你们都挺忙的,我这样占用医疗资源也不好......”苏澜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去商场帮婆婆取衣服,遇到什么明星见面会发生踩踏事件,自己路过被倒下的脚手架砸晕了,腿上的伤口差零点几...

《求复合?霍爷他总想父凭子贵苏澜霍斯年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苏小姐,你联系到你家属了吗?现在医院AB型血不够了,你得让你家属找人来献血哦。”
一位年轻的护士站在28号病床前,面带难色地说道。
苏澜看着护士坚持的神色,不得不拨通了一个在手机里置顶的号码。
“嘟,嘟,嘟”三声过后,手机里响起毫无感情的机器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苏澜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她苦笑一声,即便身上还有些斑驳的血迹和未干的泥土,也依旧遮掩不了她清秀的面容。
她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却温柔道:“护士,我伤口已经止血了,不用输血了吧?我看你们都挺忙的,我这样占用医疗资源也不好......”
苏澜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
去商场帮婆婆取衣服,遇到什么明星见面会发生踩踏事件,自己路过被倒下的脚手架砸晕了,腿上的伤口差零点几公分就是大动脉了。
晕过去的她被送上救护车,跟着现场受伤的人一起被送来了医院......
小护士拿着检查单耐心解释道,“苏小姐,你伤口是止血了,但是你重度贫血很容易会晕倒的。而且,你现在还怀孕了,没有输血把指标升到正常值,我们不敢放你出院哦。”
“所以你还是最好给您的丈夫打电话,让他帮你找点AB型血的亲友过来献血,还要让他陪你去妇产科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才好安心。”
苏澜一怔。
她居然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自从当年被迫联姻后,两年来,他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她。
整日忙于工作,甚至连家都不回。即便是回来,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行使夫妻义务。
如果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能够好一点?
苏澜高兴之余,又想到了刚刚那个尚未接通的电话,正准备开口跟护士说明,自己一个人也能去完成检查。
就在这时,新闻中播报,“今日上午国金中心发生一起踩踏事件,据了解,现场有多人受伤,而众人齐聚商场是因为手拿多项国外奖项的舞蹈家姜念刚回国,举办见面会。此次意外的主要责任判定归商场还是活动负责人,还待记者后续跟进了解......”
后面的声音,苏澜已经听不进去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姜念。
她,回来了?
新闻画面中,那个一闪而过、紧紧拥着姜念、护着她离开的高大男人,不正是她的丈夫?
原来,他不是因为工作忙没有接自己的电话,而是为了陪另一个女人。
后来苏澜一个人在医院等了许久,也没有霍斯年的回电。
也是AB血型的护士看她可怜,又才孕初期,下班的时候给她献了一袋血。
输完血的苏澜不知道怎么出的医院,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连下雨了,都浑然不知。
她心里被霍斯年、姜念、孩子这些字眼填满。
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凉,冻得苏澜有些发抖。
她浑身湿漉漉的来到家门口,刚碰触开关。
“啪”地一声。
灯突然亮了。
沙发上,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正背对门口静静坐着。
霍斯年转过头,俊俏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其实长得很好看,但总是不苟言笑,可即便再冷漠,瞥过来的一眼,也足够让人为之疯狂。
苏澜看着他,心里有些黯然,垂了垂眼眸,平静问道:“回来了?今天没加班么?”
男人显然没什么耐心,盯着她的背影,沉声道:“苏澜,我们离婚吧。”
虽然知道这男人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听到这句话,苏澜的心还是像被狠狠揪住一样的痛。
眼泪夺眶而出,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她声音颤抖道:“霍斯年,这两年你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姜念回国了。”
哪怕是苏澜躺在病床上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女声,看到荧幕上他陪在其他女人身边,都不及亲耳听到他嗓音温柔地说起姜念的名字。
两年的朝夕相处,到头来竟然比不过当年抛下他头也不回的那个人?
苏澜冷嗤了一声,“她回国关我什么事?”
霍斯年脸色骤变,三两步来到苏澜面前,一手紧紧的扼住苏澜的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狠狠道:“当年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逼我娶你的,你应该清楚!”
“现在她回来了,你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苏澜脸色一僵,当年的事她根本就不清楚,只知道一觉醒来,两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霍家老爷子本就喜欢苏澜,当即就让苏傅两家联了姻。
这些年来,不管她怎么解释,霍斯年都认定是她不择手段才让他和姜念分开。
苏澜嘴角掠过一丝苦笑,眼神却十分倔强,“你离婚就是为了娶她?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不离婚,你心爱的她,就只能是第三者!”
霍斯年手不自觉地收紧,苏澜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但是口中却依然不示弱,“有本事你弄死我,你摊上弑妻的罪名......就离她可就越来越远了......咳咳。”
霍斯年听到苏澜的咳嗽声,猛地松手,苏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身体本就虚弱,刚才又淋了雨,此刻被霍斯年用力一推,面色苍白,额头也出了大滴汗水。
她伸手抓住霍斯年衣角,声音微弱,“斯年,我头晕、耳鸣,喘不上气......”
这是重度贫血导致晕厥的前兆。
霍斯年以为她又在演戏,冷冷道;“别骗人了,想让我留下,你做梦。”
说罢,霍斯年头都没回,大步走出房间。
苏澜怕自己晕倒休克失救,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艰难拿起在激烈动作中掉落在地的手机,打了120。
等到再次睁开双眼,苏澜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还坐着霍斯年,只听他嗓音微冷,沉声询问:“你怀孕了?”
刚刚医生给苏澜配药的时候,特别嘱咐了好几句。
有意无意提到他们是不是最近在备孕。
霍斯年对苏澜突然晕倒的原因有了怀疑,备孕肯定没有,怀孕?

苏澜心头一颤,霍斯年的白月光姜念回国,他在这时候提出离婚,肯定是为了和她复合,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让别的女人生出他的孩子,那......
苏澜几乎在一瞬间做了决定,连忙低下头,否认道:“当然没有。”
霍斯年挺直着身子,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不耐烦地说道:“那最好,不然离婚的时候会很麻烦。”
苏澜心脏抽疼,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
她假装不在意,慢慢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连她都不知道的一丝希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如果,假设,我怀上了呢?”
霍斯年当即冷笑,“不可能,我措施做的很好。”
他声音中带着淡淡地嘲讽,戏谑的看着她,“如果怀上了,那你怀的只能是野种。”
苏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脸颊两边也几乎失了血色,“霍斯年,你就这样看我的?!”
霍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微微翘起,声音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讥讽,“苏澜,两年前,你的名声就已经臭了,你们逼得我不得不娶你,还想让我怎么看你?蛇蝎毒妇,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苏澜又气又怒,猛然起身,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恨他,恨他竟然如此看她!
可右手却被霍斯年迅速反制,他黑着一张脸倾身而上。
俩人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霍斯年温热的呼吸喷在苏澜的脖颈上,话到嘴边的却是,“苏澜,你这样,我只觉得你恶心!”
如此暧昧的动作,却说着让人寒心的话。
苏澜微微别开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恶心?”
霍斯年愠怒地看着她苍白却又倔强的脸,目光微顿,转而却又怒道:“苏澜,你别想再占着霍太太这个名号,我劝你赶紧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不然,不要怪我对付苏家,你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霍斯年毫不留恋地走开。
苏澜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身影,仿佛离她越来越远,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透着一股凄绝的美。
霍太太的名号?
这个头衔给过她什么吗?
是豪门圈太太们的冷嘲热讽,还是霍家的鄙夷轻视,还是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霍斯年太看得起他太太的位置了。
不过,苏家现在是在霍家的庇荫下。
如果,霍家开始对付苏家,祖母必然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奶奶有心脏病,当初苏父闹着要娶现在的妻子,奶奶就已经被气的进过一次医院了,医生说,奶奶之后不要再受什么打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苏家,苏澜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奶奶。
为了奶奶,苏澜不会让苏家受到伤害,至少不是现在。
办好出院以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浓郁的夜幕下,是形形色色赶着回家的人。
她不知道要去哪,最后还是回了和霍斯年的家。
刚进门,就看到玄关处放着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包包、鞋子......
放在最上面那双浅色高跟鞋,是当初奶奶在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她只在婚礼上穿过一次,而现在被胡乱的扔在这里。
苏澜的眸子紧了紧,没等上楼,就见二楼楼梯口走出一个人。
姜念!
“不好意思啊,斯年说我身体不适,让我过来住一段时间方便他照顾。但是我的东西比较多,只好让你给我腾下地方。”姜念穿着真丝吊带睡衣,大波浪长发被她轻轻一甩,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澜。
苏澜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看着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冷嗤道:“姜念,你这样的大艺术家也喜欢上赶着当小三么?”
姜念脸色一僵,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但脸上随即绽放出笑容,“上赶着当小三的是你!”
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和斯年真心相爱,突然被你横插一脚,苏澜,当年不是我离开,你怎么会有机会?你才是我们感情中的第三者!”
说到最后,姜念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四目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苏澜望着她,忽地笑了一声,“第三者?现在我和霍斯年还是夫妻关系,你要不要问问大众问问法律,谁才是第三者?”
霍斯年已经娶妻,这件事戳到了姜念心底最深的痛处。
她想都没想,蓦地扬起右手,眼睛发狠一巴掌就要甩过去。
苏澜想避开,却突然看见姜念一改狠辣的模样,从她身旁擦过,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接着,便听见身后一声厉喝,“苏澜!”
苏澜错愕地看向身后。
霍斯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紧绷着脸,快步走过来将姜念抱起。
他一双眼睛怒火中烧,冷冰冰地直视着苏澜,“别再让我看见你!”
苏澜脸色煞白,她声音慌乱,想要解释,“霍斯年,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跟我没有关系......”
可话音没有落下,就被姜念打断,她适时掩面哭泣道:“斯年,疼......”
霍斯年立马面色柔和道,“哪里疼?我已经叫了医生,再坚持一下。”
说罢,他抱起姜念要走,在经过苏澜的时候,眼里透着寒冰,“苏澜,我警告你,如果姜念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澜木然地看着霍斯年慌张跟出去的背影,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霍斯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的心,这一次,更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认定她伤害了姜念。
心底最后的一点奢望被打破,苏澜脸色难看的要死。
可是,她没做过的事,绝不能被人冤枉。
想着,苏澜立马追了出去。
单人病房里,姜念双眼微闭,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看着就惹人怜惜。
霍斯年铁青着一张脸坐在病床旁,焦急的等待着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几张单子,语气有些沉重:“姜小姐的脚腕扭伤严重,需要静养,而且......”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伤,即便痊愈,也会影响她以后的职业生涯。”

苏澜在门口听得有点懵,明明她只是故作样子一摔,竟然严重到影响职业生涯?
姜念悠悠转醒,将医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长长的睫毛晃动了两下,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她哑着嗓子问道,“医生的意思是,我以后,不能跳舞了?”
不能跳舞,这对一个舞蹈家来说,可谓是致命的。
医生被霍斯年盯得不太自在,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硬着头皮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姜小姐别灰心,现在技术发达,肯定能治好的。”
姜念闻言,脸色却更加难看,她靠在霍斯年怀里,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眶瞬间噙满泪水。
医生叹了口气,默默退出病房。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霍斯年安抚的声音。
苏澜顿了下,抬步想要靠近。
霍斯年严厉的眼神立马狠狠看了过来,“给念念道歉,她一天没恢复,你就要受一天的良心谴责!”
苏澜目光一怔:“凭什么我要道歉?明明就是她自己摔得,跟我没有关系。”
姜念立刻委屈地往霍斯年怀里靠了靠,“斯年,苏小姐没有推我,这一切都是意外。”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进你们的房子,是我不该和她吵架,一切都是我的错,斯年,你别怪她......”
言语之间听不出是在为苏澜辩解,还是在火上浇油。
苏澜看着哭哭啼啼的姜念,又看向霍斯年冷漠的目光,她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过了,不是我做的。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现在不过是做秀给你看罢了!”
霍斯年心头的火立马窜了上来。
舞蹈是姜念毕生的追求,她怎么可能为了陷害苏澜把自己追求一生事业都赔进去?
苏澜当他没脑子吗?
霍斯年眸子里的怒气越来越重,走到苏澜面前,“我再问一遍,你道不道歉?”
苏澜倔强的站在床尾,直直迎上霍斯年的眸子,没有一丝动摇。
霍斯年怒不可遏,简直要像那天晚上一样,再一次狠狠掐上她脖子,“道不道歉?”
苏澜仰着脑袋愤恨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屈服。
不算他们同床共枕两年,也要念在她尽心尽力照顾家庭、侍奉霍家长辈的份上吧?霍斯年对她竟然比对付一个仇人还狠绝!
霍斯年愣了下,苏澜在他面前一向性情温和,他从没有见过苏澜这幅样子。
苏澜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忽而笑了笑,眸中的光亮彷佛在一瞬间湮灭了,随后,用力将他的手掰开。
她不信姜念腿有事,姜念装模作样不过想要霍斯年的偏爱,怎么可能舍得赔上自己的一双腿!
苏澜在赌,赌姜念的脚腕没有受伤,赌真相过后,霍斯年是不是能够还她一个公平。
她猛然伸手,在霍斯年和姜念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开姜念的被子。
果然,光洁的长腿上,就连一点小伤包扎的痕迹都没有。
“霍斯年,你觉得她这像是受了以后都不能跳舞的腿伤吗?”苏澜都要气笑了。
她没想到姜念除了找医生污蔑她一句,其他什么掩饰都没有。
到底是把她当任由搓圆捏扁的包子,还是把霍斯年也当个没长眼睛的傻逼?
姜念愣了一瞬,故作懵懂,“医生竟然没给我包扎吗......是我的腿已经伤到包不包都不要紧的程度了吗?”
说着她的泪就滴了下来,煞是可怜。
姜念剜了一眼苏澜,心里满是怨毒。
这死三八竟敢翻她被子!
苏澜冷眼看她表演,心里想着,姜念是不是觉得就算被霍斯年发现她演戏,他也会站在她那边?
不过,苏澜都不在乎了,重要的是,她不能白背黑锅!
她转头看向霍斯年,等着他开口。
霍斯年脸上神情复杂,最终拢了拢眉,只说了句。
“念念没受伤是万幸,这改变不了你推她下楼梯的事实。”
苏澜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霍斯年,你当真觉得是我推她?”
“恶毒的事,你做的还少吗?”霍斯年的话让苏澜仿佛一下子置身冰窖,寒冷从四面八方而来。
姜念不会骗他,那自己就会骗他了?
苏澜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即便真相摆在面前又能怎样,在霍斯年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满肚子算计的毒妇。
她冷眼看着男人的俊脸,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喜欢霍斯年这么久,怎么才看出霍斯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十五年了,她才真正认清一个人。
苏澜轻轻擦了自己将要掉落的眼泪,她抬眼望他,好似要望尽他的心底,眼中尽是凄凉绝望。
可霍斯年却只是道:“苏澜,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澜冷笑一声,目光却也变得坚定,“好啊,道歉可以,那也得先有错才能道歉。”
说完,苏澜直接拿过桌子上的玻璃杯,一把砸向姜念的脑袋。
几乎是一霎那的动作,两人都被苏澜的动作惊到了。
直到姜念头上流了血,霍斯年才反应过来。
苏澜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挑过一抹讥讽,“这样才叫受伤,这样才是我犯了错,现在,我道歉!”
“苏澜!”姜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从病床上扑腾起来就扬起手朝着苏澜脸上去。
苏澜看到她的指缝里夹了块玻璃碎片,下意识就要躲,但手腕却被男人扼住。
霍斯年眼神像冒火似的,恨不得吃了苏澜,“苏澜,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
清脆又响亮的一巴掌,声音盖过了苏澜脸上皮肉被割破的声响。
姜念用了全身力气打她耳光,是霍斯年拉着她没准她躲开。
一时间,气血涌上心头、大脑,熟悉的晕眩感再度袭来。
苏澜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她捏紧手指,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比脸上的疼痛不知强了多少倍。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血珠,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苏澜也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在了霍斯年脸上。
好像要把这些年从霍斯年这里受的委屈全部还给他。
霍斯年愣在原地,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姜念都停下了哭泣。只听苏澜轻轻开口道:“离了吧,没意思透了。”
霍斯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起她挨了姜念一耳光后,脸上突然出现的伤口,血淋淋的。

他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霍斯年转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姜念。
姜念慌了,眼泪瞬间砸落,“斯年,你听我解释,是她先......”
苏澜去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后,没回别墅,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她蜷缩在沙发中,在静谧无声的夜中静静待了一晚,直到太阳升起,她才迷迷糊糊醒来。
苏澜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刚给手机开机,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澜澜,怎么电话一直没打通啊?”
听到这样关切的话语,苏澜心头一酸,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不好意思啊,爷爷,昨天睡得早,手机关机了。”
“那就好,你还记得一周后是什么日子嘛?”那头传来一阵笑意。
苏澜愣了下,猛然想起今天是爷爷的七十大寿。
虽然她和霍斯年不和,但表面功夫却一直做的很好,早前,他们就说好了要一块去。
只是昨天,她已经和霍斯年提出离婚,并且是离定了。
她哪还有资格再去给爷爷过寿?
苏澜皱了皱眉,脸色有点难看,“爷爷,我最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电话那边,爷爷立马急了,故意带着哭腔念叨,“斯年那个臭小子整天不见人影,我过寿你们也不来,你们是嫌弃爷爷老了,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
霍斯年十岁那年,父母出意外双双离世,从此霍家只剩下这祖孙二人。
而霍斯年平日总是忙于工作,是苏澜替他全了这些年的孝道。
因此霍老爷子对她十分疼爱。
苏澜不想爷爷难过,心一软,只好应了下来。
还好昨天姜念指缝中的玻璃片没有夹得太稳,没让她毁容。
一周后,她脸上的伤口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画浓一点的妆,应该能遮住细微的疤。
霍家老爷子住的是霍家的老宅,位于市中心的别墅区,这一带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能够住进去的。
虽然只有零零星星几幢房子,但是内里却大有乾坤。
浮雕镂空的大门,内有庭院水榭,在冬日也是水流潺潺。
苏澜为了脸上的浓妆不那么突兀,特地搭配了明艳的大红色晚礼服,发型也特地做了个大气又不失风情的微卷大波浪。
用造型师的话来说,就是“正宫范儿拉满”。
果然她一出现在老宅门外,就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澜澜,你可算来了。”远远地,爷爷就在门口叫着她的名字。
屋外风凉,苏澜立马上前扶住爷爷。
爷爷点点头,笑盈盈地拉过苏澜的手,瞥了一眼她身侧,表情却突然沉了下来,“斯年那小子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苏澜一僵,笑道,“他忙,等会儿自己会来。”
苏澜没提姜念回来的事。
爷爷前年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要是知道霍斯年又跟她搞在一起,极有可能被气到。
霍天盛哪能不知道自己孙子什么德行,当初逼着他娶了苏澜,霍斯年一直没有好脾气。
两年了,他对苏澜的态度看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爷爷心疼的看着苏澜,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大厅里,此刻已经聚满了各路名媛绅士。
霍天胜拉着身材高挑,容色姣好,即便穿着一身普通的淡蓝色连衣裙,也遮挡不住通身气度的苏澜出现时,立马引起了骚动。
“这就是那位霍太太吧?”
“是吧,不然还有谁能经得起霍老爷子亲自去接啊。”
“听说她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今天看着这么夺目,和传闻中登不得台面的那个样子不像啊,是不是霍总悄悄换人了?”
顿时,周边一帮人叽叽喳喳。
苏澜脸色如常,目光刚一一向众人扫去,眸底带着凌厉之色,正准备开口。
门外,不知谁喊了一句,“霍少爷来了!”
霍斯年身穿一件黑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只是远远看着,就觉得气质不凡。
能将霍斯年这种优渥的男人收入囊下的,绝对是上辈子修了福气。
众人心头刚对苏澜升起艳羡,却看到霍斯年身边竟然还跟了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这女人是......姜念?
当年霍斯年和姜念分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上层社会的公子小姐们几乎都有所耳闻。
但现在,苏澜才是霍斯年的妻子,他竟然不顾旁人眼光,带了以前的白月光来参加霍老爷子的寿宴?
苏澜的脸色有些难看,霍斯年可以不顾及她的颜面,但是爷爷呢?
他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太好,受不了刺激的。
霍斯年神色微暗,一眼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苏澜。
姜家原本和霍家就是世交,姜念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合情合理。
何况姜念只是来搭他的顺风车,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对上苏澜满含怒意的目光时,他心头莫名有些不爽。
霍老爷子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姜念一笑,故意挽上霍斯年的手,上前走了两步,“霍爷爷,生日快乐!这是我精挑细选才找到的适合您的礼物,还望您能不嫌弃。”
姜念知道霍老爷子向来不喜她,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爷爷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她的面子。
谁料,霍老爷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姜小姐费心了,但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句爷爷。”
说完也没有一点要接礼物的意思。
两家祖辈关系是不错,可如今姜家的掌权人姜福海,也就是姜念的父亲,是陷害了自己的亲哥哥才得以掌权。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也就只有霍斯年因着些旧事看不清姜念这个人。
姜念面子有些挂不住,她瘪了瘪嘴看向霍斯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霍斯年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为姜念解围,便见苏澜一把接过贺礼,微微笑了笑,“姜小姐有心了。”
苏澜心里气得把这渣男贱女鞭尸一万遍,脸上却强撑着笑意。
她知道霍斯年对姜念的感情,为了姜念,他待会儿说不准会说出什么刺激到爷爷的话,只能开口打破僵局。
姜念本来是故意在霍斯年面前卖惨,没想到却让苏澜搅了局。
她心中有气,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泫然欲泣地扯了扯霍斯年的衣角,委屈道:“斯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精心准备的礼物,爷爷怕是不喜欢呢,不然苏澜姐姐也不会直接拿了过去......好可惜爷爷看都没看,就觉得不喜欢了。”
霍斯年正打算抽开姜念挽着的手,闻言,却脸色一沉,“念念准备这份礼物费了很大的心思,你一会再拿给爷爷,不许让姜念的心意白费,明白吗?”
他神情有些难看,怜惜地看向了姜念。
当年就是因为苏澜,姜念才会一气之下出国,更别说昨晚她还故意害姜念受伤。
为她做这些,本来就是苏澜该的。
苏澜闻言,却嗤了一声,“她的心意会不会白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接过礼物,是准备帮她吗?”
她只是不想霍斯年和爷爷闹不愉快罢了。
但霍斯年哪知道她的想法,只觉得她是真的满腹心思,爱挑事!
霍斯年眉心微皱,脸色又沉了几分。
一旁,霍老爷子却突然一把抓住了苏澜的手。
霍老爷子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他眸子一眯,当着看戏的众人面,铿锵有力地开口,“今天是我寿辰,我的孙媳妇特地来给我庆祝,大家可看清楚了人!”
言外之意,就算姜念和霍斯年站在一起,也休想成为霍家的少奶奶。
姜念心头蓦地窜起怒火,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狠狠瞪着苏澜,如果两年前她没有离开,霍太太这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也忽然有了笑容,淡淡开口道,“可是爷爷,苏澜已经向斯年提出离婚了。”

“念念准备这份礼物费了很大的心思,你一会再拿给爷爷,不许让姜念的心意白费,明白吗?”
他神情有些难看,怜惜地看向了姜念。
当年就是因为苏澜,姜念才会一气之下出国,更别说昨晚她还故意害姜念受伤。
为她做这些,本来就是苏澜该的。
苏澜闻言,却嗤了一声,“她的心意会不会白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接过礼物,是准备帮她吗?”
她只是不想霍斯年和爷爷闹不愉快罢了。
但霍斯年哪知道她的想法,只觉得她是真的满腹心思,爱挑事!
霍斯年眉心微皱,脸色又沉了几分。
一旁,霍老爷子却突然一把抓住了苏澜的手。
霍老爷子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他眸子一眯,当着看戏的众人面,铿锵有力地开口,“今天是我寿辰,我的孙媳妇特地来给我庆祝,大家可看清楚了人!”
言外之意,就算姜念和霍斯年站在一起,也休想成为霍家的少奶奶。
姜念心头蓦地窜起怒火,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狠狠瞪着苏澜,如果两年前她没有离开,霍太太这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也忽然有了笑容,淡淡开口道,“可是爷爷,苏澜已经向斯年提出离婚了。”
苏澜知道姜念满心算计,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顾场合。
霍老爷子自然十分吃惊,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霍斯年眉头微促,目光扫了姜念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霍斯年,今天是爷爷寿宴,你带着这个女人不是来祝寿的,是来拆场子的吧!”苏澜满是嫌恶地视线扫过姜念。
后者却完全不在意。
她才不在乎霍老爷子今天过寿不过寿,开心不开心,她脸上带着那浅浅的笑容,继续对霍老爷子说:“爷爷,苏澜没跟你说么?她说她和斯年过不下去了,觉得没劲透了。”
“念念!”霍斯年出声阻止。
可是已经晚了,霍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宾客们也都听到了姜念的话,都开始悄声交头接耳起来,打量的目光像是要把中间的四人看穿。
苏澜有些担忧地扶住了霍老爷子的手臂:“爷爷,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去那边坐下歇歇吧。”
霍老爷子知道苏澜的用意,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转头看向姜念,姜念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看起来又无辜又无害。
“姜念小姐是吧,我听说你在国外获得过很多舞蹈大奖,还听说,你的舞伴里,有几个男舞蹈演员都是有家室,但是在和你搭档过几次之后,就婚姻出现了裂痕。”
霍老爷子的话说到最后,姜念脸上的笑已经快挂不住了。
“爷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念小姐,我孙子与孙儿媳的婚事如何,感情如何,是他们自己的家事,他们小两口还没有做好决定之前,轮不到不三不四的人跑出来嚼舌根。”
霍老爷子的话像是利剑一样,一刀一刀扎在了姜念的身上。
围观宾客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偷笑了,姜念只觉得如芒在背。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气,藏在礼服裙摆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姜念顺势抬眼望向霍斯年,泫然欲泣:“斯年,我今天不该来的。是我太冲动了,惹爷爷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放开被自己挽着的霍斯年手臂,但是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手指若有似无得擦过了霍斯年的掌心。
“念念。”
“斯年!”霍老爷子大喝一声,“我今天过寿,来了很多你的长辈,你跟我过来去见见长辈们!”
霍老爷子这是不想让霍斯年去追姜念。
霍斯年也觉得刚才姜念说的话踩过界了,眼神暗了暗,听从霍老爷子的话,最终没有去追姜念。
苏澜与霍斯年的目光相接,苏澜从霍斯年的目光中读到了埋怨。
苏澜觉得可笑。
姜念犯错却来埋怨自己,霍斯年对这个白月光的滤镜可真是厚的可以。
好在自己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
两人陪着霍老爷子招待了宾客,直到霍老爷子累了。
“澜澜,爷爷累了,陪爷爷回书房休息一会儿。”
“好的,爷爷。”苏澜扶着霍老爷子的手臂,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霍斯年落在后面。
霍老爷子上了两层台阶,突然停下身,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孙子,气呼呼地用手中拐杖杵地:“你也跟我上来!”
书房里。
苏澜递上了为霍老爷子提前准备好的参茶:“爷爷,你喝点参茶,补气血的。”
“乖了。澜澜你真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会嫌弃我老头子烦,永远那么体贴听话。”说这话,霍老爷子用眼神剜了霍斯年一眼。
霍斯年眉心微蹙:“爷爷,姜念也是一样,只是你不愿意给她机会。”
“闭嘴!人人都夸你聪明,我看你是最大的傻子!”霍老爷子怒其不争。
“你们两个,真的要离婚?澜澜,你真的要和斯年离婚?”
面对霍老爷子的逼问,苏澜有些犹豫。
她不想要欺骗老爷子,可是却又怕说了会让霍老爷子生气,气大会伤身。
霍斯年看出苏澜的犹豫,提前说道:“没有,我们没有要离婚。”
见霍斯年否认,苏澜心中微讶,但是也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便没有否认。
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总是同声同气,若不是今天有姜念的缘故,霍老爷子也不会怀疑,但是此刻,他真的有点半信半疑了。
沉默地喝了那杯参茶,霍老爷子才再度开口,声音中情绪平稳了很多:“家里是住家人的地方,以后少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家人才是你最该多关心的。”
没再多说什么,霍老爷子让两人都离开了。
书房门打开又关上。
霍斯年和苏澜站在书房门口,目光相接,两人却都神情冷漠。
苏澜转身想走,却被霍斯年叫住。
“刚才为什么要给念念难堪?”

念念,叫的好亲热。
苏澜冷笑一下,心中满是失望,面上却十分平静。
“霍斯年,离婚的事儿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今天愿意配合演戏是为了爷爷,之后我也会配合演戏,直到爷爷接受我们离婚的事实。但是你,霍斯年,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嫌恶心。”
扔下这些话,苏澜不在多说一个字,快步离开了。
霍斯年看着看着苏澜决绝的背影,内心中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点失落感,可是开口,却还是伤人的话。
“苏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在这个婚姻中,你得不到好处,就开始诋毁?”
苏澜闻言,脚步顿住,转头重新看向霍斯年,却只留下一个嘲讽的笑。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宾客们才陆续散去。
苏澜看着佣人们照顾姥爷洗漱后,又看着老爷子喝下一小碗燕窝粥。
这期间霍斯年一直坐在房间里,看着两人气氛融洽的闲话家常。
仿佛他们两人才是亲爷孙一样。
“澜澜,天也不早了,你和斯年一起回去吧。斯年,回去不许欺负澜澜,别惹她生气。”
两人对于爷爷的嘱咐,表面都笑着答应了,可是一出了霍老爷子的卧室,脸上的笑立刻消失无踪。
霍家的车都派出去送宾客了,所以只剩下了霍斯年的一辆车。
管家还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苏澜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霍斯年的车。
却不是坐在副驾,而是坐到了后排。
霍斯年:“......”
“你这是把我当司机了?”
霍斯年从后视镜里看向苏澜。
苏澜平静地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淡淡道:“霍先生还想让我把你当丈夫?”
一句话把霍斯年噎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恨恨地启动车子,车辆在黑暗中驶离了霍家大院。
车外灯光逐渐多了起来,街道也逐渐普通了起来,这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市中心的别墅区。
坐在后座上的苏澜,看着前面霍斯年的侧颜,他在专心开车。
他表情还是那么冷漠。
曾经苏澜以为霍斯年天生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他不是不会笑,只是这笑不会给自己罢了。
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苏澜突然出声:“停车。”
霍斯年看她一眼,没有反应。
苏澜又说了一遍:“停车!”
霍斯年瞬间踩下了刹车,苏澜在同时打开了车门。
“苏澜你又要闹什么!”
“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
“爷爷让我送你回去。”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听爷爷的话了。”
苏澜留下一句嘲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霍斯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坐回驾驶座,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他正要发动车子,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姜念发来的语音。
“斯年,爷爷好点了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点醉醺醺的感觉。
霍斯年眉心微蹙:“你在哪?”
对方很快回了一条:“我在江边,今天的江风好大啊。斯年,对不起。”
心中生出一些担心,霍斯年不再耽误时间,驾着车快速往江边驶去。
苏澜看着霍斯年的车从身边疾驶略过。
不用猜,也知道这么猴急火燎的是去找谁。
高跟鞋不方便走路,苏澜脱下鞋拎在手里,夜晚的地砖很凉。
但是这凉却及不上苏澜内心的凄凉。
***
霍斯年赶到江边的时候,姜念正坐在江边的一棵大树下,脚边还躺着一瓶空了的啤酒瓶。
“你怎么喝酒了?你一向酒量不好。”
刚一走进,霍斯年就闻到了空气中有浓重的酒气,姜念双颊通红,眼睛也通红。
“斯年,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姜念说着,两串眼泪就不断滴落下来,越发衬得她娇艳无助。
霍斯年内心有些不忍:“不怪你。”
“我看爷爷那么喜欢苏澜,可是苏澜明明要和你离婚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澜。呜呜呜。”
悲伤的姜念身体无助地向霍斯年靠过来,头枕在霍斯年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委屈模样。
霍斯年手动了动,却最终没有推开,只是坐直身体,让姜念那样靠着自己。
哭了几声之后,江风吹来,姜念打了个哆嗦。
“江边太冷了,我送你回家。”
姜念乖巧地点点头,伸手就握住了霍斯年的,霍斯年没有躲开。
回到车上,霍斯年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姜念,姜念心中暗喜。
就知道自己只要示弱、露出可怜的样子,就没有男人能够套的出去。
可是下一秒,笑容僵在了唇角。
霍斯年的外套上,有苏澜的香水味道。
姜念忍着恶心,将外套放在一边:“不用了,车里很暖和,我不冷。”
“咦,这是什么?”姜念突然发现车后座有东西闪了一下。
“是苏澜的项链。”霍斯年拿过来一看。
姜念心中不爽,怎么苏澜像个冤魂似的:“这不是苏澜今天带的项链么,怎么会在你车上?”
霍斯年看着姜念,姜念的目光里有些不安。
“刚才出来的时候,爷爷让我送她。”霍斯年简单说道。
姜念点点了头,装作大度道:“那她不见了项链一定很着急,我们给她送回去吧。”
让霍斯年觉得自己大度,而两人这么晚在一起又能刺激到苏澜,可谓是一箭双雕。
霍斯年看了下表。
零点多了。
真的很晚了。
“好,我们去找她。”
***
下了霍斯年的车,苏澜赤着脚走在安静的夜晚街头。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底被冰凉的地砖冰得失去了知觉。
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来袭,苏澜觉得自己快走不动了。
可是她手机没电了,现在路上也没什么车,自己又没有现金,打不到车。
“滴滴——”
伴着车辆鸣笛的声音,一辆黄色跑车缓缓停在了苏澜身旁。
“咦,这不是我们医学院的大才女苏澜么?穿着这么华丽漂亮的礼服,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

略显轻佻的声音。
苏澜循声看去。
只见黄色的敞篷跑车里,一个打扮贵气的男人正探身看向自己。
是陈兴。
“你怎么在这?”苏澜惊讶。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今天应该是去参加你老公爷爷的寿宴了,怎么这么大半夜的,孤零零狼狈不堪的在街头......散步?”
苏澜没有回答,家丑不可外扬。
由其不想告诉陈兴。
陈兴看她这样子,想到最近圈里的传闻,多少也猜到了缘由。他笑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上来吧,送你一程。”
苏澜又冷又饿又累,当下也不拒绝,直接坐上了那辆黄色跑车。
不等苏澜要求,陈兴就贴心的将敞开的车篷升了起来。车篷缓缓合拢,隔绝了车外的冷空气,苏澜不由自主的叹慰了一下。
自己真的快冻僵了。
黄色跑车后面不远处,车里的霍斯年看着上了车的苏澜,眼里带了些怒气。
姜念恰巧这个时候惊讶一声:“那好像是陈兴的车。陈兴,是不是就是当年追过苏澜的人啊?”
追过苏澜?
对了,苏澜大学时候是学校里知名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其中陈兴就是其中一个。
“哼,轻浮。”霍斯年将手中的项链扔到副驾前的储物箱里,调转车头,“我送你回家。”
“呀?项链不还给苏澜了么?”
“陈兴出手那么大方,怕是她不会缺项链用了。”
时间一转,一周多过去了。
林赢抱着一摞资料敲响了霍斯年办公室的门。
“霍总,这里是需要您过目的资料,如果没有问题需要签字。这个是您的车送去清洗时,洗车工在车里找到的项链,觉得很贵重,第一时间就送了过来。”
霍斯年目光落在资料堆上的那条项链。
是苏澜落在自己车上那条。
“苏澜最近怎么样了?”
自己最近一周都没有回家,一直都住在自己的私馆,这个时候才发觉,好像很久没有收到苏澜给自己的电话或者信息了。
以前每天都会好几条,最近是怎么了?
“............”林赢沉默了半天,才犹豫着开口,“霍总,少夫人,已经失联一周了。”
***
苏澜抱着病人的病历夹,跟在科主任等主任医生的后面,需要的时候,会跟主任们介绍自己负责床铺的病人的病情和治疗情况,其余时候大气不敢出。
今天是老主任带队查房,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仔细询问,顺带考察所有小医生们对病情的意见,所有医生们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脑海里面拼命回顾所需要的信息,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老主任骂的狗血淋头。
神经高度紧张的查房结束了,苏澜只觉得腰好酸痛,胳膊好酸痛,腿也好酸痛。
“哎,今天老主任带队查房,一圈下来用了两个多小时,我早饭还没吃呢。”
“别说吃饭了,没挨骂我就烧高香了,我愿用一个月的早饭,换我不挨骂。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悄声吐槽着。
苏澜却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埋头坐着自己的事情。
今天6床病人要做生化检查,12床病人要安排核磁,18床要准备出院检查......
正一条条处理着,突然,一份资料砸在了苏澜的头上。
“苏澜,这份检查报告为什么又出错了!”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苏澜被吓了一跳。
“隋老师?!”苏澜惊讶之后,拿过砸到自己的资料来看,“这份资料不是......”
“不是什么!上面是不是有你的签名!”
苏澜冷笑一声,又来。
自从自己被分给隋东做助理医师,这种事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隋东年纪大了,是科里的老人,可是最近几个月却不知道怎么了,忘性越来越大。为此他把很多签字确认的事儿都推给苏澜,一旦出了事儿,就是苏澜的锅。
旁边同事们自然知道隋东的这些把戏,看向苏澜的目光中不乏怜悯。可是也只限于此。
“看什么看,带好资料,跟我来。”
隋东气呼呼地大踏步走了,苏澜咬牙跟在他身后。
走出住院部,隋东带着苏澜从门诊楼抄近路,要去医务部。
门诊楼人群挤挤挨挨,苏澜一路不停撞到人。
“嘭!”
“对不起。”苏澜揉着额头。
这人的后背怎么这么硬,撞得疼死了。
内心的吐槽还没完,苏澜在下一秒看到那人的脸之后,立刻觉得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霍斯年盯着苏澜的目光里,有愤怒、不甘,还有疑惑。
“斯年......斯年......”
苏澜听到了并不想听到的熟悉声音,立刻抱紧怀中资料,绕过霍斯年,快步离开了。
这里是医院,她现在已经有个麻烦缠身了,她不想再和无谓的人产生无畏的纠缠。
“斯年,你在看什么,我喊你好几声了。”
姜念走近之后,自然而然地挎上霍斯年的手臂,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想找到是什么东西让霍斯年看的那么入神。
“没什么。你的事情都弄好了?”
“嗯,弄好了,检查都做完了,咱们走吧。”
霍斯年被姜念揽着胳膊,离开时候,下意识地往苏澜消失地方向看过去。
她怎么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她在这个医院上班?
什么时候的事?
***
从医务部走出来的时候,门诊大楼已经下班了,只剩下零星的病人和工作人员。
苏澜想着刚才医务部主任的话:“苏澜,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报告上白底黑字的签着你的名字,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再去求求你指导老师,让他手下留情。帮你去跟院领导求求情。”
求情?
求情管用的话,还要医务部干嘛。
这事儿,还得想别的办法。
脑海中思考着事情,苏澜这时收到了一通电话。
“喂,澜澜,今天奶奶说做了好多好吃的,等你回来吃饭呢。”
电话是闺蜜唐音打来的。
听到唐音的声音,听到说奶奶做了好吃的等自己,苏澜笑了。
什么烦心事都等明天再说,现在她要下班回家陪家人了。
快速回办公室换掉医生大褂,苏澜边往医院大门跑,边低头在手机上打车。
“滴滴......”
喇叭声刺耳,一辆眼熟的黑色车辆,停在了苏澜跟前。

车窗缓缓落下,熟悉的男人的侧颜在窗后出现。
是霍斯年。
“干什么。”苏澜语气中毫无波澜。
霍斯年目光在苏澜脸上扫了一眼,淡淡命令道:“上车。”
“霍先生,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权利命令我上车。”
霍斯年冷笑一下:“你忘性太大了点,我们还没有签离婚协议呢。”
苏澜:“......”
“上车。我不想说第三次。”
苏澜看到医院门卫室的大爷好奇走出来看,不想要让人看热闹,她只好拉开车门,欲上车,可是拉了几次,却拉不开。
“霍先生你耍我?”苏澜感到有些羞恼。
“我说过,我不是你司机,坐前面来。”
“......”
原来是霍斯年锁死了后排的车门。
没有办法,苏澜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上了车。
车辆开始行驶,苏澜并不打算让霍斯年知道自己的住处,况且霍斯年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霍先生找我是为了离婚协议的事儿么?
霍斯年没有回答,无声地开车,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却没有回答刚才苏澜的问题。
“这些年去了哪里?”
“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霍斯年嗤笑一声。“你当时一声不吭的突然消失不见,爷爷以为是我把你气走的,次次想起来就骂我一顿,你跟我说与我无关?”
“就算没有我,爷爷也会骂你。”
苏澜说完这话,想到了之前霍老爷子责骂霍斯年的场景,心里觉得有些畅快,且好笑。
不自觉地,嘴角就带了笑意。
霍斯年一下就猜到了苏澜在笑什么,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爷爷那里,我找时间会自己去看望他老人家的。至于离婚协议......”苏澜顿了顿,“离婚协议我可以签,不过我有要求。”
霍斯年嗤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就同意离婚。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没有花样,我要一千万,和当年我带去霍家的苏家集团股份。”
霍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握紧,衬衣袖子挽起而露出来的小臂,青筋毕露。
“你还是这么贪婪。想要的东西,你就不择手段。”
再次听到霍斯年的指责,苏澜心中毫无波澜,不再有难过。
“随便你怎么说,霍斯年,提出离婚要求的是你,你是想要破坏我们的婚姻,去和你的小三双栖双飞,我干嘛要那么轻松就成全你们?我没那个义务和那个好心。前面停车。”
霍斯年怒火上升,猛然踩了刹车,苏澜边松开安全带开车门, 边说道:“霍斯年,你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我立刻就会签离婚协议。”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闭。
霍斯年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澜打了辆车离开,眼神中满是烦躁。
***
苏家老宅不像霍家,是在市中心的别墅区。
苏家是当地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牌世家,苏家老宅位于老城区,位于一片欧式建筑群中。
苏澜的奶奶仍然住在苏家老宅,现在一同住在这里的,还有苏澜和闺蜜唐音。
打开房门,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娃立刻跑了过来:“姨姨回来了,姨姨抱!”
“乖~苗苗真乖~”苏澜张开双臂,将小女娃抱在怀里亲了亲。
唐音正好也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菜出来了,看到在亲昵的两人,笑了:“苗苗,让姨姨换衣服换鞋,你也快去洗手,咱们要吃饭了。”
“好~妈妈~”苗苗听话的放开苏澜,小跑着去洗手间洗手。
苏澜快速洗了手,见到厨房,就见到奶奶正在做一道煎鱼:“澜澜回来啦。你回来的可真晚。”
“奶奶,一听到唐音说你做了好多好吃的,我恨不得立刻飞回来呢。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买了奶奶你最喜欢的糕饼,等下我们吃完饭吃。”
苏奶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唐音还买了个蛋糕。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苏澜惊了。
“今天是姨姨你的生日啊!”苗苗说。
苏奶奶拉着大家坐下:“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唐音可是好久之前就跟我商量着怎么给你过生日呢。澜澜,奶奶真开心你认识这么好的朋友,这几年你在国外进修医学专业,我一直很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外会照顾不好自己,还好你认识了唐音。”
“奶奶,不光是澜澜幸运,我也很幸运。我外国养父母过世之后,我也一直自己一个人,还好认识了苏澜,才让我觉得生活不那么孤独了。”
“是啊,所以这次回国你也带着苗苗跟我一起回来了。现在我们住在一起,多快乐。”
几年前,霍老爷子的寿宴之后,苏澜也彻底对霍斯年死了心,快速办理好了出国的手续,直接出了国,在国外报考了医学专业,开始重新进修,
与霍斯年成亲之前,苏澜就是学医的,可是刚毕业,就在那个晚上莫名其妙与霍斯年睡在了一起。
后来很快速的在霍家老爷子和苏澜父亲的安排下,苏澜和霍斯年结了婚,结婚之后就做了全职太太,一直没有在接触过医学专业。
决定离开霍斯年之后,苏澜第一时间就决定继续修完学业。
做医生是她从小的梦想。
吃着奶奶给做的生日大餐,苏澜的手机突然响了。
“澜澜,生日快乐。”
是苏宏富。
苏澜的死鬼老爸。
在苏澜还上大学的时候,他为了娶一个欢场出身的女人,而和苏奶奶大闹一场,害的苏奶奶心脏病发进了医院。
这么多年,苏澜都当自己这个爸爸已经死了。
苏澜删掉这条微信,假装没看到,继续和奶奶他们开心吃饭。
可是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澜澜,今天你生日,爸爸请你吃饭。”
随后还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苏澜看了眼定位,是一个西餐厅。
心中冷笑一下,静音之后,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饭后,苗苗缠着苏澜给自己讲童话书。
苏澜将香香软软的小苗苗抱在怀里,讲着儿童童话,感觉一天的烦躁都消失不见了。
哄睡了苗苗,苏澜在屋里看书。
忽然,一直暗着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苏宏富打来的。
苏澜皱眉,来电响了一分钟,灭了,然后紧接着又打了过来。
“干嘛。”苏澜接起电话,毫不客气地问对面。
“澜澜,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想给你过个生日。”苏宏富的声音中带着一点不耐烦的讨好。
“你有这么好心?”苏澜冷笑,“说吧,到底什么事。”
“额,澜澜,就是,你还记的你结婚的时候,爸爸送你的那部分苏氏集团的股份么?”
苏澜听了,没忍住冷笑了两声:“苏宏富,你还真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那些股份是你送的么?那些分明是奶奶强烈要求你拿出来给我的。”
“怎么都好,那不还是我给你的么,我好歹都是你的爸爸。现在公司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的公司出什么事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经营管理,你要是怕公司做不下去,你就把公司给我,我找一批职业经理人去管。”
见自己说什么,苏澜都不为所动,苏宏富终于失去了耐心:“你这个臭丫头,你跟你那个死掉的妈一样都......”
啪!
苏澜不想听苏宏富嘴里喷粪,直接挂掉了电话。
苏氏集团的股份......
记得自己和霍斯年结婚的事后,因为自己是高嫁,奶奶怕自己在霍家受欺负,于是要求苏宏富给苏澜一些公司股份傍身。
为此苏宏富跑到医院和还带着吸氧器的奶奶大喊大叫。
是苏澜报警,才把苏宏富赶跑。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苏宏富还是给了那部分股份,那时候苏氏集团虽然比不上霍氏财团,但是也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婚后,因为世界性的金融危机,霍氏财团因为霍斯年叔叔的败家行为,出现了不小的经济缺口,苏澜为了缓和夫妻关系,将这部分股份让给了霍斯年,经过一些操作,霍斯年用那部分股份操作一番,最终堪堪挽救了霍氏财团的那次危机。
回想起当年的这些往事,苏澜有片刻的失神。
几年时间,时移世易。
***
第二天早早到了医院。
昨天大主任带着查了房,所以今天没有集体查房,各医生各自找时间与负责的床位病人了解情况,然后针对当天病人情况,给开治疗医嘱。
“苏大夫!”
护士长远远看到苏澜,立刻冲她招招手。
“今天你老师的床收进来一个新病人,你记得去查看一下。这里是病人资料。”
苏澜接过来一看,眉毛上挑。
姜......念?
是同一个姜念么?
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姜念么?
大概翻看了下病历资料。
自述胃痛,断断续续持续三年,吃药控制不住......
“做胃镜?!”苏澜吃惊不已。
“就只是做个胃镜?”
“门诊不是也可以做胃镜么?为什么一定要住院占用一个床位?”
护士长赞同的哈哈一笑,继续填写着手中的表格。
“病人强烈要求的,恰好有床位,就收进来了。”护士长抬头看到苏澜一脸嫌恶的样子,四周看了看,凑近压低声音道,“这个病人好像和你老师认识,所以才会给这样安排,你就别管了,让你做什么做什么,省的你老师又......”
护士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做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苏澜知道护士长是好意,谢了她之后,带着病例去了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苏澜就听到病房里面,姜念撒娇的声音。
“斯年,我胃好疼,为什么医生还不来?”
“我说过去别的医院,你非要来这里看。”是霍斯年的声音。
“这里不是口碑挺好的么。”
苏澜在门口听了几句,只想冷笑,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进去看到这俩人。
但是,她是医生。
戴好口罩,苏澜压了几泵病房门口的手消,一边给自己的手消毒,一边进了病房。
“07床的病人,是今天刚住进来的么?”
姜念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有些吃惊,打量了苏澜几眼,待看清苏澜的胸卡的时候,她吃惊不已。
“苏澜?!你做了医生了?!”
“我是你的管床大夫,现在要为你做住院后的基础情况检查。躺下,掀开上衣到内衣下缘。”苏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并不理会与工作无关的问答。
姜念并没有按苏澜的要求去做,还是瞪大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澜。
“苏澜,你有没有听到我再问你话。”
“你如果试问病情相关的,我可以回答,别的问题无可奉告。”
“你就是这样的服务态度么?”
“我是医生,不是服务员,你想要好的服务态度,你可以去五星级酒店,找他们的客房管理员来给你做检查。”
姜念被苏澜堵的一句话都说出来。
“我不要你做我的负责大夫。”姜念气呼呼说完,转头对着霍斯年撒娇,“斯年,我不要苏澜做我的负责大夫,我对着她不好意思脱衣服。”
苏澜笑了:“现在科里能调出来的有时间的大夫,都是男的。姜女士你是说对着别的男人,你好意思脱衣服?也对,晦不忌医嘛,我去帮你找个男大夫过来。”
说着,苏澜就要出去,却被霍斯年给叫住了。
“不用了,你帮她看就可以了。”
姜念咬着嘴唇,水眸莹莹:“斯年,你看她......”
“她就是个小小的医生,你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霍斯年表情淡淡的,坐在那里转弄着手上的戒指,仿佛一个清冷的冰雕。
姜念没有办法,只好按照苏澜的要求,躺下后就要将上衣撩起来。
“换上病号服。”苏澜又要求道。
“病号服?谁要穿这么丑的衣服。我的天,还有污渍在上面呢,你们医院就提供给病人这么脏的东西!”
“医院的病号服和床单都是专业消毒的,污渍只不过是颜色残留,不代表它不干净,你别看它这样,它比你的驴牌袜子还要干净。现在,换上病号服。”
苏澜举着病号服递到姜念脸前,姜念看了眼霍斯年,发现霍斯年正在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外走。
“斯年?”

“斯年?”姜念喊了他一声。
“我处理点工作的事,你乖乖的。”
霍斯年嘱咐着姜念,但是说到“乖乖的”几个字的时候,视线却从苏澜身上扫过。
姜念咬唇看着霍斯年离开病房,刚才装出来的可怜无辜立刻消失无踪。
“苏澜,你故意的吧?非要跟我对着干。”
“你想多了,姜女士,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检查,你就得按我们医院的要求,配合我的检查。”
“切,你以为你谁,你让我遵守,我就遵守?”
“好啊,可以不遵守。”苏澜突然灿烂一笑,从胸口口袋里抽出一只笔,咔哒一声按响,边说着边打开了病历夹,边说边写道,“病人拒不配合医生检查,无法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治疗,嘱办理出院。”
“等一下!”
姜念一把多过病历夹,苏澜的笔在病例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尾迹。
将这张纸几下撕碎,姜念恨恨地看着苏澜:“苏澜,你别以为你赢了。”
说着,就换下了身上的高定裙子,穿上病号服,躺好等待检查。
她为了让霍斯年能多陪陪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找到人,开了个住院通知,可不能让苏澜真的把自己赶出去。
苏澜按正常的检查步骤,在姜念的腹部不同部位按压几下,又听了心跳,询问了些问题。
“你肠胃不太好,是常年饮食不规律、节食导致的。胃镜会安排在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八点之后不要吃东西,明天早上别吃饭别喝水......”
苏澜一板一眼的嘱咐着。
等做完了这些,苏澜离开病房,打算继续去看别的病床病人情况。
忙碌的一个清晨就在病人中间穿梭而结束了。
苏澜买了个三明治和一瓶酸奶,躲在楼道间里,享受难得的几分钟的清净。
一边吃,她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唐音的微信。
有几条新信息。
是唐音带着苗苗在儿童乐园玩耍,拍的小视频。
“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声音,苏澜瞬间按灭了屏幕,惊魂未定地看向霍斯年。
霍斯年站在自己后方的楼道门口,冷漠的脸上有一些疑惑。
“你在藏什么?”
“私密视频。”苏澜没好气。
霍斯年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霍大少,你不去陪你女朋友,跑来我这里干嘛。”
霍斯年举着拿着一张纸,问道:“你怀孕过?”
四个字让苏澜心里一颤。
她喉咙吞咽几下,强制稳下了心神,才冷冷回复:“呵,霍大少,今天太阳从北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关心我?”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怀孕过。”
“是,怀过。”苏澜猛然站起来,回过身怒视着霍斯年的双眼,“当年我晕倒,在病房里你也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其实我当时怀了宝宝,是你和我的宝宝。然后呢?你自己那段时间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霍斯年十分凸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继续冷声问:“孩子呢?”
苏澜闭了下眼睛,回忆起那段日子,她觉得很痛苦。
“没了。”
“医生说我心情起伏太大,且受凉太久,两个月本来就是不稳定时期,所以孩子没了。”苏澜说完,将手里三明治的空袋子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拳里。
回到办公室以后,苏澜就把自己扔进了海一般的工作中,只有在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晚上。
霍斯年的私宅。
屋里没有开灯,只能依靠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模糊的辨认出屋里的人和物品的轮廓。
一道月光射在一哥高档红酒瓶上,瓶中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半,酒瓶下,压着那张苏澜确诊怀有身孕的检查单复印件。
开会的时候,苏澜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霍斯年的助理林赢发来的。
“少夫人,您好。今天下午三点,霍氏财团楼下咖啡厅,霍总约您。”
苏澜翻了个白眼,回了俩字:“没空。”
林赢看着手机上那两个冷冰冰的文字,有片刻尴尬。
“怎么了?”霍斯年问。
“霍总,少夫人说,她没空。”
“没空?”霍斯年皱眉。
林赢赶忙多解释了几句:“霍总,下午三点是上班时间,少夫人在医院,那肯定是很忙的,要不然咱们换个时间?”
霍斯年没有回答,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林赢有些忐忑的等待了一会儿,霍斯年才开口道:“不用约了。”
苏澜想不明白,最近怎么频繁遇到故人。
“苏大夫,快点,急诊科找。”
“找我?”
“医院门口发生了连环车祸,医务部让每个科室抽两个人去急诊科支援。”
听到是突发车祸,苏澜不敢耽误,立刻就往医院门口跑去。
医院门口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和车辆,车辆是因为车祸缘故被堵在路上了,而人群则是有围观和帮忙救人的。
消防车和救护车呼啸着停在事故现场,交警们维持着现场混乱的秩序,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苏澜和同事们,直接手势示意他们进入事故现场。
“快!快!”
和同事们分别散开到不同伤者旁边,立刻展开了救治。
根据伤情不同,快速送进医院里进行进一步救治。
等终于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苏澜疲惫的摘掉医用手套口罩,摊在急诊科附近的座椅上,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身上的血迹了。
“居然真的是你啊。”
一个惊喜的声音。
苏澜努力抬起眼皮,看到头上缠着纱布的陆礼,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陆礼?你怎么在这,你这是......”
苏澜指着他头上的纱布,陆礼也指了指自己,满不在乎地说:“今天那车祸里,有个倒霉的我。”
苏澜无奈苦笑。
这位公子哥还真是性格如从前,对于发生的很多事儿都不太在乎。
陆礼看她很累的样子,突然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塞了一瓶温热的红枣茶到她手里。
“累了吧,苏大夫,这瓶饮料请你的,感谢您今天的辛勤付出。”
“谢了。”
苏澜真的饿急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仰头一口气将红枣茶喝光,仍是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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