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礼对她而言,是个无法掌控的不确定因素。
她不敢去赌。
随着她话音刚落下。
傅斯礼懒懒垂眸,睨了眼怀中止不住颤栗的女人。
浓密长睫掩住她大半眸色。
凌乱柔软的碎发随着她抬头,搅乱她精致完美的妆容,饱满唇瓣微动时,破碎得是被打烂的瓷娃娃。
薄唇微抿,他勾起嘲弄弧度。
这女人,死到临头,第一反应是哄他?
是吃定了自己会出手救她,还是走投无路,想要拼死一搏?
不论是哪种可能,他只肯定了一点。
苏雾析,聪明的可怕。
几个混混对浪漫过敏,更是见不惯有钱人在他们面前装逼。
尤其是光头,见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妞,在别人怀里蹭得起劲,当即恼了!
他从怀里掏出把尖锐的水果刀来,毫不犹豫地举高至头顶——
直直地,就朝相拥着的两人刺去!
“啊——”下一秒,光头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地下车库。
苏雾析迷离着眸子,下意识想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有力的大手却压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埋在他的颈侧。
她倒吸一口凉气。
傅斯礼的黑色衬衫领口,剐蹭在她的脸颊,柔软的布料蹭得她酥酥痒痒。
她被他的大衣包裹,缺氧加剧了大脑的眩晕。
苏雾析摇摇头,想将脑袋中乱七八糟的不适尽数甩开。
傅斯礼还在用力按住她脑袋的手掌,倏然停了下来。
狭长眼眸危险眯起。
胸腔处,有细密的冰川破裂声,逐渐蔓延。
这女人......是猫吗?撒什么娇?
幸好,陆山处理起这几个街头来的小混混来,简直轻车熟路。
这才五分钟不到,打斗声变成了几人的哀嚎。
感受到扣着自己的手一松,苏雾析重新抬头,盛着盈盈雾色的眸子直直地撞上傅斯礼的眸。
不知是她太昏沉的错觉,还是男人眉梢处,是真的残余几分旖旎,还未散去。
四目相对,有一瞬间,喧嚣骤停。
很快,傅斯礼恢复了以往的疏离与混不吝:“保镖也让你蹭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苏雾析突然想到什么似得。
她转身,看着躺了一地,正在哀嚎的昏昏们。
双手插兜,率先朝正在地上阴暗蛄蛹的光头,拔腿走去。
途径陆山,还不忘与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喂。”她踢了踢光头的肚腩。“是谁派你来的?闻雅?还是许淮之?”
说起闻雅时,她还不忘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的傅斯礼。
光头嘴上依旧不干不净:“呸!小婊子,老子真是着了你跟这小白脸的道——”
苏雾析笑了,抬起脚。
细跟高跟鞋狠狠地嵌进光头男的手背!
在阵阵哀嚎声中,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
皮鞋踩在停车场地面,一下一下,像死亡的丧钟。
苏雾析回眸时,傅斯礼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缓缓蹲下,细长的手指随意捻起地上的刀,指尖轻巧一转。
银白刀刃闪着簌簌寒光。
被肆意翻转的某个瞬间,反光的刀面捕捉到了一抹凌厉妖孽的侧颜。
额前几缕碎发随意垂落,掩在他阴翳的眸子前,
“啧。”刀侧拍了拍光头的脸颊。
垂眸睥睨着鬼哭狼嚎的男人时,姿态高高在上,宛如掌控生死的神明:“我很讨厌别人浪费我的时间。”
延长的语气尾调漫不经心,似正在消融的雾凇那般寒凉。
光头还想说什么:“你他妈谁啊——”
却见早已耐心耗尽的傅斯礼,随意地挥刀,朝他那双浑浊丑陋的眼睛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