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一块未绣完的帕子,上面是半朵牡丹。
“这是...我娘的东西?”慕容温婉拿起那块帕子,上面的针脚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可她明明是去江南经商...”
“许娘子不是普通商人”,谢洵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敬意,“她是镇北军的秘密军需官,负责为北疆将士采购粮草药材。”
慕容温婉猛地抬头:“什么?”
“十年前北狄入侵,我父亲率军迎敌,军中却混入奸细,导致补给线被断,是你母亲冒险穿越敌占区,送去了药材,救了数千将士性命。”
“那她...?”
还活着吗?
“她与我父亲一同战死在黑石谷”,谢洵轻声道,“我找了五年,上月才在谷中找到这个匣子。”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爹知道吗?”
谢洵摇头:“许娘子的身份是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爹并不知道。”
“我明白了,谢谢侯爷告诉我此事。”
她是真心感谢谢洵的。
娘亲的死,一直都是原身心中的一根刺。
“侯爷需要我做什么?”慕容温婉问道。
“我…本侯没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这东西,理应给你。”
若是裴墨在,必定要唾弃一番,他家侯爷见到这东西的第一刻,就是想着来见慕容温婉,将东西亲自交给她。
谢洵反过来安慰她,“你别…伤心,许娘子也不希望你这副模样。”
许是为了安慰她,他突然问:“你有什么心愿?”
慕容温婉一愣:“什么?”
“你有什么心愿?除了之前那个愿望之外。”谢洵重复了一遍。
慕容温婉低下头,脱口而出,“我想当条咸鱼。”
谢洵明显怔住了:“...什么?”
“就是每天吃吃喝喝,还有银子收入的那种…”,慕容温婉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谢洵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突然,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个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双常年冰封的眼睛微微弯起,如同春雪初融,晃得他一时失神。
“异想天开?”慕容温婉撇嘴,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等几年后北疆平定了,我自会还你咸鱼生活,但是这些年,本侯还需要你帮助我,夫人。”
夫…夫人?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慕容温婉皱眉,“为何如今不可以?侯爷当真没有给我画饼?”
“何为画饼?”
“就是你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直吊着我,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谢洵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凭证,本侯说话算话。”
“这玉佩有什么用?”慕容温婉接过玉佩,在手里把玩。
突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
“让我进去!我有急事找姐姐!”
是慕容嫣儿的声音。
慕容温婉迅速合上木匣,谢洵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记住,匣中之物绝不可让第二人看见。”
慕容温婉点头,他将木匣重新蒙上黑布,命暗卫抬走。
慕容嫣儿闯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妒意:“姐姐和侯爷聊什么这么私密?连父亲都不让进...”
谢洵一个眼神扫过去,慕容嫣儿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
“二妹有事?”慕容温婉懒洋洋地问。
慕容嫣儿偷瞄了谢洵一眼,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父亲说想请侯爷赏脸,午宴时坐主桌...”
“本侯公务繁忙,稍后便走”,谢洵冷声拒绝,“不过...”
他突然上前牵住她的手,“夫人好好享受家宴,日后在慕容府的日子不多了。”
慕容嫣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谢洵视若无睹,大步离去,留下她和慕容嫣儿面面相觑。
“姐姐真是好手段”,慕容嫣儿酸溜溜地说,“连镇北侯这样的冷面煞神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