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烟,大小的小,烟雾的烟。
本大仙乃是灶王神张单座下拱仙是也。
如果你以前问我,恋爱是什么,我会告诉你我不懂,或者也会告诉你,那是姻缘境神仙让人类结为连理的手段罢了。可是,如今我会告诉你更多答案,恋爱就是秦天遥,恋爱就是我想和秦天遥在一起,恋爱就是——我们。
清晨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早起,准备早饭。多的是秦天遥会和我一同起来,给我一个轻吻,他说这叫Morning kiss(清晨之吻)。
送走秦天遥去上班,我回家会打开电视放大声音,一如既往地打扫卫生,用抹布擦洗家中每一寸角落。多的是可以随处可见秦天遥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的纸条,上面写着肉麻酸涩的情话,他说这叫恋爱便签。
我不用再去上班,只好在家里学着使用电脑观看电视剧,搜索新闻,或者用手机再去玩一些新游戏。一直到下午6点,我早早等在公交车站,接秦天遥回家。多的是我脸上的笑容和在家盯着钟表在沙发上来回翻动的姿态,他说这叫心有所属。
到家的秦天遥总会被茶几上新的菜色迎接,他会满意的露出笑容,抱住我的头亲下脸颊或额头,然后洗手吃饭。多的是,秦天遥会主动去洗碗,给我讲上班的趣事,他说这叫恋爱日常。
八九点钟,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时不时再去光顾一下那位胖大妈的菜摊,然后满载而归。
秦天遥洗澡,我会坏坏的拉开门偷看,看他紧张地拉上帘子。他学着我的样子,趁我洗澡也偷看我,却总是得到我满脸笑容的回应,他略有失望的关上门。
夜晚,秦天遥抱着我,听我讲天界的事情,然后他会紧紧抓着我的手睡去。
秦天遥的笑容,以前只属于楚依晗,现在应该只属于我吧。
恋爱,就是你想我,我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恋爱,就是——我们。
好像有什么在改变?
我好像忘记师父交待我的任务了;我好像忘记了小白哥一再叮嘱的离秦天遥远点;我好像忘记了姻缘簿上秦天遥最后的归宿是楚依晗;我好像忘记了,我是个仙人。
管他呢,现在秦天遥才是我的全世界,其他事情,等我想起来再说。
秦天遥坚持不懈的态度和努力工作的认真劲得到了回报,他终于被BQ公司成功录取。当我兴冲冲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小白哥,他却是懒洋洋地回应着,忽然又从手机那端尖叫着声音问:“那个混蛋最近还亲你没?”
我打马虎眼回复:“怎么可能?”
小白哥长喘一口气,说道:“他要是再亲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会把他的嘴打肿,这个色狼。”他愤愤说着话,又温柔的问道:“明天有没有事?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肯定没坐过摩天轮吧?无救哥有一个很大的游乐园,那里有个摩天轮特别棒。”
“额。”我拧着眉毛,对一直盯着我打手机的秦天遥比对着口型说:“小白哥。”
小白哥见我没反应,连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
“小白哥,其实我已经坐过摩天轮了。”我说。
“哦。”小白哥又回到了蔫蔫的状态,“那我挂了。”
合上电话,我总觉得有些小白哥语气异常,就对秦天遥提出要去看看小白哥的要求。
秦天遥说:“应该没事吧,他那么厉害。”
“有道理。”我点着头,把手放到秦天遥伸出的掌中。
秦天遥问我:“很长时间没见他,你是不是想他了?”
我抿嘴,把头抵在秦天遥胸前,嘟囔着:“我怕我见到小白哥忍不住又会说我们亲亲的事情,他肯定会生气过来揍你,那你也会不开心。”
秦天遥“噗嗤”笑了一声,打着哈欠说:“我困了。”
秦天遥在我身侧很快沉入梦乡,我想着小白哥的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能听到客厅微弱的钟表秒针走动声,能听到谁家传来的抽水声,能听到小区里几只狗夜半叫声,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看着秦天遥着实睡得很踏实,我蹑手蹑脚穿好衣服,连灯都没开,踮着脚尖离开家,唯恐弄出一点声音吵醒秦天遥。
我担心小白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小白哥总是倾力帮助,这次,我一定也要帮他。
深秋的夜晚简直要命,冷就不必说了,街道两旁的树叶沙沙啦啦地落下,几只野猫从墙头迅速跃下又溜进马路对面的院子里去。马路上三三两两过去一些车辆,可惜没有一辆出租车。
看样子,我只能徒步前行去小白哥家了,遇到出租车了再说。
跟着导航到了一个无名路段,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人跟踪我。
很长时间没有闻到过的那阵臭味,又一次和着冷风刺激着我的鼻子。
他跟着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再往前走,路灯都没有了。我镇定着心神,站在原地,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朗声说出:“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从裤兜掏出师父留给我的符纸,食指和无名指紧紧夹住,待那人走到我身后时,大声喊出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破!”
符纸化成金火相间的火焰朝着身后的怪物飞去,只听怪物叫喊了一声:“小烟,是我!”
“秦天遥!”
我连忙扑向秦天遥,脱下衣服煽灭他身上符纸幻化出的火苗。
我问:“你怎么在这啊?”
“咳咳咳咳。”秦天遥咳嗽着,观察着衣服上是否还有别的着火的地方,灰头土脸地对我说:“我看你一个人出来,不放心。”
我还没说话,从天而降一只大网将我和秦天遥兜住,夹杂着两个刺耳的男声。
“老大,抓住了抓住了!”
“老大,快看这个仙人!”
秦天遥将我护在怀中,怒吼着:“你们干什么!”
这才是真正跟踪我的人,我打量着这俩人,一个黄毛胖子,一个卷发侏儒,俩人手舞足蹈的围着我和秦天遥。我悄声对秦天遥说:“这两个不是人类,你别出声。”
像大粪一样的臭味袭来,我和秦天遥都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要吐出来。黑雾之中,那两个怪物的老大显出身形。
他穿着极不合身的黑色风衣,油头黑面,煞有介事地带着一只脱落了一角的蛤蟆墨镜,口中叼着棒棒糖来回吸允,吧嗒吧嗒的木屐拖鞋有一只业已断指,整个人看起来搞笑异常。
两个小兵笑嘻嘻去向这个老大请功,风衣怪物抖着肩走近我和秦天遥,镜片之下看不到他的目光,但是也能想象到有多么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