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伟岸严肃的靖阳天神,现在在我背后哭的像个孩子。他是把我当成那个女人了吗?
一直到我强行要挣脱他的怀抱,他才回过神,轻抹着眼角的泪水,说:“抱歉,小烟,我失态了。”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头,想着怎么向他开口送我回秦天遥那。
这时候,靖阳座下卫兵来报,发现了土地神元砾的踪迹。
靖阳天神恢复往常威严冷峻的面容,对手下部署:“先别打草惊蛇,埋伏在附近。”
卫兵得令下去,靖阳天神对我说:“我先送你回去,我要去处理一项紧急任务。”
“带我去!”我说。
“什么?”
我连忙解释:“小白哥和那个土地神元砾在一块,如果你去肯定又是无功而返,虽然小黑哥表面上说要公事公办,但他肯定会帮着小白哥一块打你的。”
“你都知道了?”
“嗯。”我点头,“我去劝小白哥,他一向宠爱我,我去让他在我和元砾之间选一个。”我又出了个馊主意,“大不了你把我当人质,就说我闯下了弥天大祸,只要他肯交出元砾,你就帮我瞒下来。”
“这样好吗?”靖阳犹豫道:“他会信吗?”
“肯定会信。”我推搡着靖阳天神,“我一向闯祸他是知道的,快走快走,小白哥生性警惕,一会就会发现你们了,快走!我是为了救我小白哥,如果天帝知道小白哥帮着元砾,肯定要去冥王那告状的。”
靖阳天神微微点头。
我又说:“你有没有绳子锁链什么的,把我捆起来,装的像些。”
靖阳天神找来绳索,绑在我身上的时候还在问:“你一向这么调皮吗?”
就这样,我和靖阳天神降落到了一处山谷。
元砾搀扶着一个老妇人,小白哥手持判官令与小黑哥等一众鬼差对峙,见靖阳天神出现,埋伏在四周的天兵也迅速现身围住元砾一行。
小黑哥看见靖阳,眉头一紧,怕靖阳伤害到小白哥,面对着小白哥的脚步挪动,与小白哥、靖阳形成三角局面。他们之前一定一直都是这样,才使得案子无从进展吧。
小白哥见我与靖阳站在一起,连忙问道:“小烟,你怎么也来了。”
我对靖阳使了个眼色,挤出几滴眼泪大哭道:“小白哥,救我,我闯祸被他抓住了。”
靖阳天神依计行事,对小白哥说道:“谢必安,我拿拱仙小烟换你身后的罪神元砾,否则,我便把小烟送去天帝面前。”
我的哭声更大了,小白哥明显败下阵来,不知所措。
元砾身边的老妇人颤颤地对元砾说:“元砾,放我走吧,我活了一百多年,够了。”
元砾紧紧抱着老妇人,安慰道:“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允许你死,我们还要在一起两百年三百年,千年万年。”
小黑哥怒道:“元砾!别执迷不悟了!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迟早她的魂魄会在这副身体里消失殆尽。”
“那我就去给她找新的身体!”元砾咆哮道:“我已经学会秘法,可以把如云的魂魄放在新生婴儿的身体内,可以吗?”
“丧尽天良!”靖阳天神咬牙切齿,“那新生婴儿便不是人吗?由你这般践踏。你什么都别想了,今天我势必要带你回天界复发认罪。”
元砾把希望寄托在小白哥身上,对小白哥说:“必安,你若还感念我们多年友谊,就再帮我一次,之后,我带如云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别的星球,总有适合人类存活的地方。”
小白哥看看靖阳身边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见小白哥犹豫不决,我哭声更大,企图让小白哥放下包庇元砾的一丁点念头。
眼见有空隙,小黑哥暗影踱步跃至元砾身边,迅速从程如云身体里抽出她的魂魄,缚魂索一圈圈缠在魂体上,才看清楚程如云的容貌,竟是如此清秀的一个姑娘。没了魂魄的苦苦挣扎了几十年的老旧身体在地上腐化,刹那间变成白骨一堆。
元砾措手不及,歇斯底里地朝着小黑哥怒号:“你干什么!”说话间掌中带风朝小黑哥劈去。小黑哥躲闪不及,被伤到左肩,扣着程如云的魂魄一起跌倒在地。
靖阳天神示意手下动手,天兵一齐上阵缉拿元砾。
元砾法力高强,加上戾气暴躁,靖阳天神竟不是他的对手,天兵节节败退。元砾朝着出神在一旁的小白哥怒喊:“谢必安!你不帮我吗?从无救手里救出如云啊!”
说话间,只觉阴风阵阵,元砾不知怎样竟窜到我身边,扣住了我的脖子。
小白哥这才慌神了,大叫:“元砾!你放开小烟!”
我被掬着说不出话,元砾的声音在我耳旁嗡嗡作响,他说:“你让他们放了我和如云,我就放了他。”
靖阳天神呵斥道:“土地神元砾,你岂可一错再错!”
元砾神经质一般地笑着:“反正你们都认为我错了,我就再多错一点又怎样?”
小白哥红着眼,低吼道:“那就对不起了!”
小白哥走向小黑哥,小黑哥怕小白哥真和元砾做交换,不肯将程如云魂魄交给小白哥,小白哥低声对小黑哥说:“无救哥,相信我。”
小黑哥没松手,只是让小白哥一起牵着缚魂索。
小白哥咬牙对元砾说:“你敢伤我弟弟!”说话间,只见小白哥手心冒出冥火,一点点烧灼着程如云的魂魄,程如云忍不住叫出声来,声声凄惨。
小白哥又说:“回不去冥界的魂魄多得是,但是,都被我这样处理了。你想让她也变成一堆飞灰吗?元砾!”
元砾没想到小白哥会倒戈他方,更没想到小白哥会对他心爱的人采用如此极端的刑罚,他还想用我威胁小白哥。
小白哥又说:“他是仙,只是现在被限制住法力,除了诛仙台,你杀不死他,顶多我求冥王给他重塑一副身体便是。但是程如云不同,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你还要她不能转世吗?啊?”
火焰越烧越大,程如云的魂魄痉挛着,抽搐着,发出诡异的喊叫声。
元砾一把推开我,掌心推在我身上时,用了十足的法力,我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飞向小白哥的时候,吐得一地鲜血。
此举激怒了小白哥,他没接我,径直飞向元砾,双拳轮番砸在元砾脸上。
靖阳接住我,帮我擦掉嘴边的血,安慰道:“放心,没事的,会天界他们会医好你的。”
我不能说话,一个劲作呕,翻腾出些许血沫。
靖阳天神抽出捆仙索,直直朝元砾飞去,元砾见锁链飞来,不愿被捕,鼓足全力朝着山崖撞去,直撞的地动山摇,鸟雀飞散。
然而,捆仙索还是捆住了头破血流的元砾。
小白哥匆忙飞来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眼泪从他眼眶溢出,他颤抖着牙问:“小烟,怎么样?没事吧?是哥哥不好,对不起。”
倒在一旁的元砾朝着程如云大喊:“如云!对不起!”
魂体没有眼泪,只能看出程如云沮丧的神情,她对小黑哥说:“我可以去和他道别吗?”
小黑哥冷面无私,道:“不可以。”
小白哥不依不饶:“道别的话已经说过千万遍了吧?就是我一直帮着你们、包庇你们,就是他!”小白哥指向元砾,嚎道:“就是他,把我弟弟害成这个样子!”
说罢,小白哥不解恨,掌中冒出蓝火,痛击向元砾。
靖阳天神见大势已定,对小白哥说:“小烟交给你了,我先带元砾回天界。”
“你站住!”小白哥叫住靖阳天神,走到靖阳天神面前指着脸大骂,唾沫横飞:“你不是说月华是你最爱的人吗?小烟!长得像不像月华?你带他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你想过他会遭遇什么吗?你想过月华吗?他闯了多大的祸,让你捉住来这里威胁我?月华闯祸你也会带过来威胁我吗?”
“够了!”靖阳不再理会小白哥,召集手下化作金光飞去。
之后,小黑哥也带了程如云回冥界,嘱咐小白哥带我先回家。
程如云与元砾,生离死别,始终没能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