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战马的鼻息喷出硫磺味的火星，维达尔攥着缰绳的手指被锁链割得血肉模糊。卡洛姆覆面甲下的冥火突然剧烈晃动，他猛地抬头望向天际——三颗血色流星正撕裂夜幕。
“看来你的表演很精彩。”黑衣人斗篷在无风状态下猎猎作响，“神罚之塔连‘猩红大公’都派出来了。”他身影开始雾化，最后消散时留下意味深长的警告：“记住，当冥火灼烧瞳孔时，就是你偿还代价的时刻。”
维达尔还未来得及追问，地面突然隆起无数土包。腐烂的手掌破土而出，那些是被加尔罗巨斧斩杀过的战士，此刻眼窝里跳动着与卡洛姆相同的幽蓝火焰。夜骸不安地用蹄子刨地，地面被灼出蛛网状的焦痕。
“上马！”卡洛姆的吼声带着墓穴的回音。他残破的披风突然延展成阴影帷幕，将最先爬出的二十具行尸拦腰斩断。维达尔跃上马背的瞬间，夜骸脊椎骨节节爆响，嶙峋的骨刺穿透表皮，将他大腿扎出数个血洞。
剧痛反而让维达尔清醒过来。魂钢剑上的血槽突然张开，像饥饿的嘴巴吞噬着滴落的鲜血。剑柄处睁开三颗琥珀色的眼珠，15级符文次第亮起，剑身延展出燃烧的锯齿状光刃。
“这才像样。”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夜骸人立而起时，他看到地平线上浮现的军团——三千名重装骷髅骑兵组成三角冲锋阵，中央那架由六头骨龙拖曳的战车上，猩红大公的鎏金铠甲正在吸收月光。
卡洛姆突然抓住维达尔手腕。龙骑士掌心浮出枚青铜钥匙，插入维达尔护腕的锁孔用力扭转。齿轮咬合的声响中，年轻人前臂皮肤龟裂，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龙鳞。
“你体内流着屠龙者的血。”卡洛姆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难怪能唤醒我。”覆面甲突然崩飞，露出张半腐的脸——右眼是跳动的冥火，左眼却是与维达尔相同的琥珀竖瞳。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打断了这场认亲。骷髅骑兵开始加速，它们坐骑的蹄铁在荒原上踏出连绵的火星。维达尔发现这些不死生物冲锋时竟保持着完美的楔形阵，长枪组成的金属荆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夜骸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维达尔感到脊椎传来剧痛，某种古老意识正顺着骨刺注入他的神经。视野突然分裂——人类视角看见的是死亡军团，而另一个视角里，每个骷髅骑兵头顶都漂浮着血色丝线，全部汇聚到猩红大公手中的水晶颅骨内。
“砍断那些线！”卡洛姆的龙枪已贯穿五名骑兵，但更多亡灵正从枪杆爬上来。维达尔催动夜骸冲向战车，魂钢剑的光刃暴涨至三米。第一剑劈下时，三十根血线应声而断，对应的骑兵瞬间散架。
猩红大公终于站起身。他摘下头盔露出张没有皮肤的脸，下颌骨开合时飞出成群的血蝙蝠。“游戏该结束了。”大公举起水晶颅骨，所有血线突然拧成巨蟒缠住维达尔。夜骸的腿骨在绞杀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卡洛姆的龙枪突然刺入自己胸膛。冥火顺着枪杆逆流，在天空形成巨大的鲁纳文字。云层被撕裂，某种庞然大物的阴影正在降临。维达尔感到右眼视线开始扭曲，卡洛姆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念真言！用龙语！”
剧痛中维达尔咬碎了自己舌头。混着龙血的咒语喷涌而出：“Dovahkriid! Zuu unslaad!”（龙吼：龙怒！我永不屈服！）夜骸的骨架突然爆开，化作万千燃烧的骨刺射向四方。每根骨刺都精准穿透一名骑兵的眼窝，将它们钉死在原地。
猩红大公的水晶颅骨出现裂缝。维达尔趁机挣脱束缚，魂钢剑贯穿大公胸膛时，剑柄的眼珠全部变成血红色。恐怖的吸吮声响起，监管者千年的生命力被疯狂抽取，维达尔看到剑身浮现出第20级的铭文——“弑君者”。
当最后一缕能量注入体内，维达尔后背肩胛骨突然撕裂。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残缺的龙翼形状，而夜骸残留的脊椎正自动重组，逐渐形成某种飞行坐骑的框架。
卡洛姆的残躯靠在战车残骸旁，冥火已微弱如风中之烛。“听着小子...”他腐烂的手指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去熔铁城...找锻造大师重铸魂钢剑...”话音未落，黑衣人留下的冥火烙印突然在维达尔瞳孔中爆燃。
剧痛中维达尔看到骇人幻象——父母并非死于游戏，而是被神罚之塔高层活祭。祭坛中央那柄吞噬灵魂的巨剑，此刻正插在熔铁城最深处的岩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