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反驳道:“如此多的蝎子,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爬进我的房间?”
“况且,迎春说,你可是让她抓了七七四十九只蝎子!”
“那么多的蝎子,你可曾全都泡了酒?”
姜允说的义正言辞,心里却慢慢没了底气。
因为姜鹿竹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无辜的。
姜鹿竹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转而问姜允:“请问爹爹,昨日进您房间的蝎子,您可还记得样貌?”
姜允一下子被问懵了。
他自然是记得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姜允回答姜鹿竹:“老夫自是记得。”
“那请问爹爹,那些蝎子都是什么样的?”姜鹿竹问道。
姜允平静下来,告诉姜鹿竹那都是大红色的。
姜鹿竹顿时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姜允很是纳闷。
“你笑什么?”姜允问道。
姜鹿竹美眸流转,含笑道:“女儿笑道爹爹连自己上了当了都不知道。”
姜允一头雾水。
尔朱柔和姜雪盼也懵逼的很。
这姜鹿竹又要耍什么花招?
姜鹿竹说:“这大红色蝎子大都生长在南中一带,虽然无毒,对生长环境却是格外挑剔,我们这里可没有大红蝎子存活。”
姜鹿竹话毕,看着姜允的眼神又多了一丝坚定。
姜允猛然想到,这大红蝎子魏国确实没有……
难不成,真是错怪她了?
看着姜允有些犹豫,姜鹿竹火上浇油:“爹爹,女儿可曾记得,春丹姑姑便是生在南中一带……”
姜鹿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春丹。
春丹本来是来看戏的,万万想不到这火竟然能烧到自己身上!
“扑通”。
春丹立马跪下,委屈的说:“老爷,春丹确实生在南中一带,可春丹并没有带蝎子来府上啊!请老爷明察啊!”
姜允此时脑中一片混沌,他辨别不清谁说的才是正确的。
尔朱柔和姜雪盼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姜鹿竹到底想搞什么鬼。
姜鹿竹看着姜允有些犹豫,又补充道:“爹爹,迎春给女儿抓的,可都是最为普通的黄褐色蝎子,而且迎春向来不怎么待在梅兰阁,反而对大夫人的柔情阁情有独钟,这些府里下人可都看在眼里。”
姜鹿竹不动声色,不仅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把矛头指向了尔朱柔,同时又告诉了姜允,迎春是尔朱柔的人。
既然迎春吃里扒外,姜鹿竹自然不能让她过的太滋润了。
姜允眉头微皱,不断捋着自己不多的胡子,脑子里其实一点墨水也没有,只是任姜鹿竹瞎扯。
也是,姜允之所以能成为一品太保,靠的可不是脑子,而是这张嘴。
他除了会阿谀奉承胡充华胡太后之外,根本没什么大能力,只能处理处理杂事,混着俸禄罢了。
不过尔朱柔可不愿坐以待毙。
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派人放蝎子咬自己,然后陷害你吗?”
姜鹿竹低头含笑,说道:“咬自己倒是不至于,可终究要付出点代价才能把戏演好了嘛!”
姜鹿竹说着,眼睛又撇了一眼姜雪盼。
这张脸,不刚刚好就是代价吗?
尔朱柔顿时面红耳赤。
想起姜雪盼被蛰的肿到飞起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这庶女,竟生生把死的给说成了活的!
什么时候,这庶女如此伶牙俐齿了?
姜允也看出来了姜鹿竹的意思,默不作声。
他已经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了。
姜鹿竹抬眸,又添油加醋的说:“爹爹,除了这些,女儿最近的日子,过得可真的是惊险呢!你看那两具尸体,那可是别人派来杀女儿的啊!”
“要是女儿死了,爹爹又怎么跟长乐王殿下交代啊?”
姜鹿竹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
姜允顿时一怔,不可思议道:“竟然有人来我姜府作乱?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我姜府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允说罢,看向王管家,吩咐道:“王管家!”
“奴才在。”
“近些日子加紧防范,府里万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
姜鹿竹看着姜允已经完全被自己带着走了,又开始说道:“爹爹,是否要查一下这两个杀手的来历,给姜府一份安宁,也给女儿一份安宁呢?”
姜允看了一眼姜鹿竹,虽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却也是应着姜鹿竹的话,让王管家着手调查这两人的身份。
尔朱柔顿时脸色一变,看着姜鹿竹的眼神更加凶狠。
她自然不害怕会查出什么来,毕竟王管家可是她的人。
只是尔朱柔觉得很诧异,这庶女为何一夕之间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难道真的落了个水就变了个人?
还是这庶女从前掩饰的太好,自己疏忽了?
尔朱柔想不到原因,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小看这个庶女了。
往后,她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个庶女了!
姜雪盼站在尔朱柔身后,明明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啊,这大红蝎子只在南中一带才有,昨夜又的确是大红色的蝎子泛滥。
难不成真的不是她姜鹿竹干的?
可她的脸总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吧!
如果不是她,难道真的是春丹姑姑?
不!
不可能!
春丹姑姑对母亲忠心耿耿,怎么会害她?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姜鹿竹心里已经笑疯了,却仍然是面不改色,看着这几个傻子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又继续说道:“爹爹,现在女儿的嫌疑可是洗清了?爹爹可不能让女儿一片好心落了空啊。”
姜鹿竹说的委屈。
姜允看着姜鹿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吩咐下人给姜鹿竹松了绑。
姜鹿竹手脚自由了之后,还掩面装作哭泣。
姜允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像是错怪了姜鹿竹。
可若不是姜鹿竹,难不成真的是尔朱柔为了陷害姜鹿竹而自导自演吗?
姜允看了一眼尔朱柔,眉头微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尔朱柔同样想不通。
如果不是姜鹿竹,那又会是谁半夜放蝎子去她房间?
难道她除了姜鹿竹之外,还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春丹跪在地上,也是不知所措。
顿时,姜府大堂,众人各怀心事,却都一头雾水。
只有姜鹿竹在心里笑疯了。
她掩着面,可不是因为哭,而是因为……不能笑的太放肆。
这群傻子……
“长乐王到!”
一声叫声划破长空,打破了姜府的宁静,也拨动了众人的心弦。
正常寒暄过后,元子攸坐到了姜府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