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鸾眼前阵阵发黑。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目标携带药王殿信物，是否启动天命者档案？”她咬着牙确认，画面闪过李明轩幼年跪在蚀月仙尊像前的场景——他颈后，竟有半枚与王艳相同的噬月阵纹！
“苏姑娘！”李明轩的声音突然遥远。
苏倾鸾看着他伸来的手，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她听见系统机械音：“检测到药王殿密室坐标...正在定位...”
黑暗降临前，她模模糊糊想起药殿外滴血的玄凤柱——那血，似乎不是普通的血。
苏倾鸾是被一阵清苦药香熏醒的。
鼻腔里涌进翡翠露特有的草木辛凉，她睫毛颤了颤，指尖先触到冰凉的石床。
意识回笼的瞬间，前尘往事如沸水翻涌——药坊里的黑雾、王艳脖颈的青纹、李明轩挥剑时剑鞘上发光的藤蔓……她猛地坐起，额角撞在什么硬物上，吃痛地捂头。
“醒了？”
略带沙哑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苏倾鸾转头，看见李明轩倚着青铜药柜站着，青玉剑横在膝头，剑鞘上的翡翠藤蔓蔫蔫垂着，像被抽干了生气。
他眼下乌青，左脸有道浅淡的灼痕，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王艳呢？”她掀开薄被要下床，却发现手腕上缠着一圈淡绿光纹，随着动作泛出细碎星芒，“这是……”
“蚀月玉简的力量。”李明轩走过来，掌心托着一盏翡翠色药茶，雾气里飘着玄凰翎羽特有的焦甜，“那东西没被烧干净，反而顺着黑气烙进了王姑娘天灵。”他指节抵着石桌，指腹泛白，“我试过用药王殿净化诀剥离，可锁链纹刚冒头就缠住了她识海——强行扯的话，她会魂飞魄散。”
苏倾鸾盯着他掌心的茶盏。
玄凰翎羽是她前日给药童的，用来调和治疮药的，此刻却泡在茶里，叶片边缘还沾着她熟悉的丹火焦痕。
“你怎么拿到的？”
“你昏过去时，玄凤虚影震碎了药坊后墙。”李明轩将茶盏推到她面前，翡翠茶汤映着他泛红的眼尾，“我在瓦砾里捡到的。这茶能暂时压制锁链纹，但需要战魂之力为引。”
战魂？
苏倾鸾心头一跳。
她的战魂是玄凤，本就与药膳之力共生，若用战魂引药……系统面板突然在识海弹出，青铜古镜映出一行猩红警告：检测到翡翠锁链纹与蚀月本源共鸣，当前战魂值剩余37%，强行剥离将导致药膳能力永久封印！
“发什么呆？”李明轩的声音突然近了。
苏倾鸾抬头，正对上他泛红的眼——那抹红不是血丝，而是类似王艳颈间青纹的暗绿，在瞳孔深处极淡地渗着。
她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腕上光纹。
系统提示音还在炸响，镜中画面突然切换：幼年李明轩跪在蚀月仙尊像前，香灰落在他后颈，半枚噬月阵纹正从皮肤下缓缓浮现。
“苏姑娘？”李明轩伸手要碰她手腕，苏倾鸾猛地缩回手，茶盏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
“你到底是谁？”她盯着他后颈——那里被衣领遮着，可她分明记得系统画面里，那半枚阵纹与王艳的如出一辙，“药王殿的净化诀，还是蚀月的药香引？”
李明轩的手悬在半空，忽然笑了。
他扯松衣领，后颈果然浮着半枚暗绿阵纹，像条被斩断的毒蛇：“药香引，专门引着凡界药田往蚀月的毒里长。”他抓起茶盏灌了口，茶水顺着嘴角淌进衣领，“我师父是药王殿上一任殿主，他说这是守护药道的代价——直到上个月，王姑娘的玄参根田突然冒黑雾，我才发现……”他喉结滚动，“蚀月要的不是守护，是把整个凡界药田变成他的毒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