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秦梦云吃饱了,有劲了,动动嘴皮子,消消食好像也挺好的。
她不闹不怒,只是淡漠的笑着:
“沈鸿鹄好吃懒做,酗酒行凶,打完继子,打亲妈,你不管教,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丈夫,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你?”
陈天巧气得捂住胸口,一副要晕厥的样子:
“沈驰雁!你是要看着她气死我吗?”
又来了!
“行了!”
秦梦云突然大声一吼,吓得陈天巧一个激灵,哭腔没有嚎出去,缩了回来,便成了嗝。
“呃!呃!呃……”
陈天巧瞪着一双眼睛,不停的打嗝着,莫名有些滑稽。
秦梦云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我没功夫一天到晚跟你扯,你小儿子已经被你毁了,你就剩一个有用的大儿子了,你继续闹,看闹到最后,谁倒霉!”
说完,她扭头看向几个儿子:
“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堂哥今晚要留在这儿,你们自己招待一下!”
话音落下,老四立刻反对。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睡觉能翻个身了,二哥都过继给幺叔了,哪有放着自己家不住,跑亲戚家挤着的?”
这话很“老四”,他就是这么自私的。
家里少一个人跟他抢资源,他就能多享受一点,就像今天的红烧肉,虽然还没吃够,但如果老二要吃的话,那就更吃不到多少了!
“三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同意啊?”
“我……”
老三支支吾吾,他怎么可能同意?但是他不同意,那跟陈凤兰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老四,你可不能犯傻!”
陈天巧白了秦梦云一眼,认为她是故意挑拨离间。
“兄弟如手足,将来你二哥成了县长,还会少得了你的好处吗?”
“嘁!”
老四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奶奶,我都十四了,你觉得你这话,我能信吗?但凡听过说书的都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咱家朝中有人吗?
更何况,堂哥这大学还未必上得成,除非他现在出发,沿着铁路走上半个月去学校。
否则,就幺叔那个样,给得起路费吗?
你总不能让我们家出钱吧?那我们也要上学,我们也要吃饭啊!”
“老四,你说这话认真的?”
沈羲和忍不住了,抬手指着自己弟弟:
“你要知道,我考的是清北,将来就算不当县长,也一样前途无量,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
“哎哟喂,我的堂哥!”
沈繁星脸上挂着讥嘲:
“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能考上清北一样!因为要供着你,我小学只读了两年,可是怎么样呢,我跳级了!”
他抬手开始赶人:
“这么晚了,赶紧回你自己就家吧,又蹭吃,又蹭睡的!”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比秦梦云说,对陈天巧和沈羲和的杀伤力更大。
他俩目瞪口呆,除了生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四!”
沈驰雁终于开口了,他给了沈繁星一个严厉的眼神,最终看向秦梦云。
这一切的症结终究是在她那儿,只有她松口,今天这事儿才能解决。
“梦云,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他马上要上学,你把他推到鸿鹄那里,不等于毁了他一生,你舍得吗?”
看似好言相劝,却是刺了秦梦云一刀,杀人不见血。
本来都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了,秦梦云又折了回来,冷冷的看着丈夫。
“你有心吗,你的心是红的吗,是热的吗?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哪儿了?”
云彩遮住了月光,一切变得暗淡,秦梦云和沈驰雁面对面,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片刻的寂静中,只有蟋蟀在草丛里,聒噪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