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太快，以至于封忱的“没有”还没说出来，怕她尴尬，他只好抬起手，用指尖匆匆在她脸上擦了下。
虽然过程极快，但对从未和女生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封忱来说，刚才这一碰足够在他心里留下一丝不同旁人的印象。
杨柳喜滋滋地坐好：“谢谢三叔。”
凭自己阅小说无数累积的经验，拿下一个帅哥还不是轻轻松松！
说不定能混一个男主的白月光当当。
回头穿回去，她就去这本神经书的书评区留言：我杨柳不是炮灰了！
啊啊啊想想就爽，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三……”
封忱下车，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折返，给杨柳打开车门：“你爷爷来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杨柳有点激动，飞快跳下车。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爷爷了！
前面不远处，一辆车停下。
坐在后排的老爷子跳下车，健步如飞地走向杨柳：“孙女？！”
不用问，他就知道这是他孙女！
这孩子的长相一看就是他们家的孩子！
“爷爷！”
“呜呜呜爷爷！你好年轻啊！”
杨老抱住她，顾不上听她说什么，七十岁的人了，却当着下属的面嗷嗷哭。
他原本有许多孩子，但世事变迁，因种种原因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唯一一个孩子的女儿还从小丢失，这些年来，他心中积攒了诸多苦闷无从诉说，这些苦闷在抱住孙女的这一刻全冒了出来。
他哭，杨柳也想哭。
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退休后的爷爷就成了她的童年“玩伴”，她从小就跟着爷爷上山、下河、钓鱼、掏鸟蛋、炸大粪、玩泥巴……她对爷爷的感情比对爸妈都深，五年前爷爷去世，是她至今无法走出来的痛。
爷孙俩哭了足足二十分钟，边哭边交流近况。
在得知杨柳回来是因为在陈家村遇见了他那不孝子后，杨老止住哭声，随手抹了把脸。
杨柳本来也想学爷爷抹把脸，手刚抬起来，就碰到了封忱递过来的手帕。
她顺手拿过来擦脸。
擦完抽噎着道谢。
封忱点点头，面无表情。
他在反思，自己怎么就把手帕递出去了？
是因为挺漂亮一姑娘，和杨叔一样抹把脸实在不雅观吗？
“好孩子，我们先回家。”
杨老笑得满脸褶，面对孙女时他身上没有一点军区老首长的威严。
“小封，把你大哥大嫂叫回来。”
封忱：“好。”
他转身上车。
杨柳挽住爷爷胳膊：“爷爷呜呜呜，我见到爸妈的时候他们正跪在地里拔草，拔一棵草就抱头痛哭，哭两声就抡起胳膊，对准对方就是一顿扇，本来手上就有泥，泥再混着泪，这一扇，呜呜呜我发誓，村头乞丐都比他们干净。”
“他们边哭边说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说那些混账话，我当时就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没想到他们会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父母怎么混的和我一样惨啊呜呜。”
杨老听完老泪纵横：“乖孙女，你平常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他拿着拐杖猛捶地面：“爷爷一定好好补偿你！”
杨柳双眼一亮：“谢谢爷爷，爷爷你真是世上第一好的爷爷，我能有您这样的爷爷真是太幸福了。”
杨老听得一笑一笑的，嘴角不自觉咧得老大。
双方前后脚回家。
杨柳和爷爷一起坐在沙发上，不停被投喂新鲜水果。
涉及到杨家家事，封忱本来想暂避，却被杨老叫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