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抚衣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颜素心这出戏演得真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迎上她的目光,我浅笑出声。
“君侯,既然素心有了您的骨肉,不如就纳她入府吧,总不好让孩子没个名分。”
话音刚落,两道目光同时刺来——颜素心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秦熠却像被捅了一刀似的,声音都哑了。
“你……当真要让我纳别的女人入府?”
我含笑点头,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秦熠猛地松开我:“好!
好得很!”
他翻身上马时。
连缰绳都在颤抖,只留下一句“如你所愿!”
马蹄声渐远,颜素心才娇笑着凑过来。
“多谢阿月成全,往后,咱们可就要姐妹相称了。”
我转身往城门走去,任她跟在身后得意洋洋。
蠢货。
不把这条毒蛇放在眼皮子底下,怎么拔她的毒牙?
现在嘛——我得先去哄哄某个气红眼的醋坛子。
夜幕低垂时,颜素心搬进了西厢房。
她那个微末小官的父亲,此刻怕是笑得合不拢嘴。
毕竟这个不受宠的庶女,竟真攀上了秦家的高枝。
“夫人,颜家送来的箱笼到了。”
丫鬟小声禀报。
我瞥了眼院里寒酸的嫁妆,想起当年她救我上岸时冻得发紫的小脸。
只因当年她救过落水的我,我才与她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可谁能想到,这份友情,会变成今日这般丑陋模样。
正院烧得只剩断壁残垣,唯有偏厢尚能住人。
秦熠宿在书房,既没去西厢,也没来我的主院。
丫鬟瞧了瞧我的脸色,低声道:“夫人,奴婢这就去收拾客房……不必。”
我拢了拢披风,望着书房透出的烛光,“我去找君侯。”
我特意换了身藕荷色织锦披风,系带严严实实束到脖颈。
可内里——不过一层轻纱襦裙,行动间雪肌若隐若现。
轻叩书房门时,秦熠头也不抬:“出去。”
我故意让披风滑落半边:“君侯连妾身也要赶吗?”
狼毫笔“啪”地掉在宣纸上。
他喉结滚动着别开眼:“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我索性解开系带,披风如流水般泻落在地。
秦熠猛地站起,案几被撞得摇晃。
他一把将我按在书架上,呼吸灼热:“你故意的……”烛火摇曳到三更天,他埋在我颈间闷声道:“给些银子打发她走可好?”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孩子呢?”
我故意问。
他惩罚般咬我锁骨:“不是你的骨血,我宁可绝后。”
我得意地轻笑出声。
他恼羞成怒地挠我腰间痒痒肉:“没心肝的小东西!
就这般大度?”
“才不是……”我攀着他肩膀咬耳朵。
“妾身小气得很,君侯要是敢碰别人……”我伸出手指在他心口画圈:“我就把这儿挖出来。”
重活一世,我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对他的情感。
爱就是爱,我要清楚明白地让他知道。
秦熠眼底骤然燃起亮光,我指尖抵住他的唇:“别急……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