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月启张大山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田园喜事:农家俏娘子月启张大山》,由网络作家“颜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死丫头,寻死觅活的,还撞了墙,都说张地主家富贵,嫁进去就是十三姨娘,穿金戴银不说,前后脚都有丫头伺候着,成天锦衣玉食的,可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孙氏撇撇嘴,不满地朝刘氏大声嚷嚷,眼看媒人五两银子都要到手了,这死丫头死活不干,那可是五两银子,有了这些钱儿子就可以娶媳妇了。刘氏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儿,眼泪哗哗地,眼睛都红肿了。刘氏惊愕,道“她婶子,我们虽家穷,志气是有的,张地主都六十多的,比大丫她爹年纪还大呢!”“刘氏,你可别不知好,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进去呢!要不是因为我哥和嫂子在张地主家做活,这好事儿哪里能轮到你家大丫!”孙氏气急,这刘氏的脑子真不开窍。“她婶子,妾是什么身份,都是任正妻蹂躏的!我家大丫不做妾。”刘氏心疼女儿,这姨娘是...
《结局+番外田园喜事:农家俏娘子月启张大山》精彩片段
“这死丫头,寻死觅活的,还撞了墙,都说张地主家富贵,嫁进去就是十三姨娘,穿金戴银不说,前后脚都有丫头伺候着,成天锦衣玉食的,可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孙氏撇撇嘴,不满地朝刘氏大声嚷嚷,眼看媒人五两银子都要到手了,这死丫头死活不干,那可是五两银子,有了这些钱儿子就可以娶媳妇了。
刘氏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儿,眼泪哗哗地,眼睛都红肿了。
刘氏惊愕,道“她婶子,我们虽家穷,志气是有的,张地主都六十多的,比大丫她爹年纪还大呢!”
“刘氏,你可别不知好,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进去呢!要不是因为我哥和嫂子在张地主家做活,这好事儿哪里能轮到你家大丫!”孙氏气急,这刘氏的脑子真不开窍。
“她婶子,妾是什么身份,都是任正妻蹂躏的!我家大丫不做妾。”刘氏心疼女儿,这姨娘是万万做不得的。
“我呸!泥腿子懂什么!我是为她好,这要死要活的样儿,真晦气,赶紧拖出去埋了吧!”说着孙氏给刘氏使眼色,让赶紧把床上昏迷的大丫拖出去。
刘氏带着哭腔道,“大丫还有气呢!你怎么能如此对她!我可怜的闺女啊!呜呜呜……”
孙氏面带凶色,上前一步,打算亲手将大丫拖出去,自己儿子还没娶媳妇,屋里可沾不得这样的晦气。
“你干什么!她婶子,你放过大丫好不好?李郎中不是都说了吗?三天内会醒的。”
刘氏眼见孙氏要碰到大丫,心中大骇,又是哭又是央求道。
“呸,李郎中说这丫头三天醒不过来就死了,别挡着我!这死丫头晦气,不能害了大家不是。”伸手抓住床上脸色苍白的大丫便使劲拖着。
刘氏立马上前阻止,一把抱住大丫身子。
“大丫今天必须给我丢到后山的坟地去!”孙氏见刘氏纠缠不放手,放出狠话。
两人争抢着,两边拉扯着大丫的身子,谁也不放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哎哟,哎哟,要死了,谁这么拉扯我?”张月明弱弱地喊,感受到身体被扯断了一般。
这声音嘶哑的,等等,这是谁的声音?
缓缓张开双眼,意识逐渐清晰。眼见两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妇人抓扯着自己的身体,难怪这么疼,身子都被扯裂了一般。
张月明怒了,“你俩给我放手,真疼死了!”
接着一阵头疼,哎哎,疼死了……一连串的记忆被灌输着,张月明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好多好多陌生的事物闯进脑袋了。
孙氏惊了一跳,妈呀!“诈尸了!”一个劲跑出门去,趴在门边露出个头,确认一下大丫是不是活的。
刘氏也是一惊!一看大丫醒了,心中缓了一口气,太好了,大丫醒过来了!
“大丫,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还疼?”刘氏欣喜地继续落泪,不过现在是欣喜的眼泪。
张月明逐渐从头疼中缓过来,看着这四周的土墙,还有眼前的刘氏,突然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脑子里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大丫本是普元村的一家普通农户的女儿,父亲因为在外做工意外死亡,只留下母亲刘氏,自己还有个哥哥叫张月启,在书院上学。
刚才那扯着自己身体的是孙氏,是原主的大伯母,要把原主给六十多的好色张地主做十三小妾,原主不愿意,大伯母非要拖着原主去张地主家,原主气不过一头撞在大树上,然后,醒来就是张月明她穿越了。
张月明叹了口气,自己原是现代海归女硕士,前途一片大好,却被一场狗血的车祸送来这鬼地方,心中郁闷无比,遇到的这个家庭好像还挺糟心的,真是欲哭无泪。
见大丫呆呆的,刘氏喃喃道,“大丫,都是娘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那个……娘……别难过了,我没事儿了。”张月明叹气,刘氏的爱女之心满满写在脸上。
孙氏在门外一再确认大丫是活的,回过神来,又觉得是个好事情啊,那五两银子又有希望了。
孙氏得意地笑,看天快黑了,想着自己丈夫张大山和儿子虎子快回来了,便道:“刘氏做饭去吧,大山和虎子快回来了。”
孙氏接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张月明,道“对了,既然大丫醒了,明日就送去张地主家吧!”
“不然你家张月启读书,我们家还不知道能不能供得起啊!”听着就知道了,孙氏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
张月明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这个便宜哥哥,记忆中倒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只是一心都扑在学堂上,偶尔回家时,孙氏便做做好人样儿,所以哥哥压根不知道,他不在的时间里,母亲和妹妹随时都在受孙氏的压榨。
而刘氏母女,为了能让张大山一家供养张月启读书,忍气吞声,不想把这些龌龊事儿告诉他。
回过神来,只见刘氏一脸为难的神色。
“嫂子,别啊,你若是嫌弃大丫吃了家里的粮食,让她嫁个别的人家好了。”刘氏一心以为孙氏只是想把大丫嫁出去,家里可以省点粮食。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想是孙氏的丈夫张大山带着虎子做工回来了。
“吵嚷嚷啥呢?这是咋的啦?”张大山在门外听的不清,进门询问。
孙氏急急迎出去,低低地在丈夫耳边说了几句,虎子倒是绕过孙氏两口子,走进了屋子,想来看看。
虎子望着张月明,想起自己娘亲做的事儿,低低地问:“大丫,你怎么样了?”
刘氏见是虎子,缓和了一下脸色:“虎子回来啦?可累了?婶子做饭去。”说着再次起身准备去做饭。
“虎子哥,多谢关心,我好点了。”面对这么一张憨厚的脸,张月明还真硬不起心肠。
没一会,晚饭就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桌上所谓的饭菜,就是一碗可数的清米粒的稀饭,三盘子素菜,油星少的可怜。
“大丫,你也别多想了,那张地主家有钱得很,你嫁过去,虽然是做妾的,但也是富贵的生活了。再说,你嫁过去有钱了,也可以拿出银钱给月启念书了,咱家这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张大山受了孙氏的蛊惑,也动心着那五两银子。
孙氏在一旁得意地嘴角上扬,“大丫,大伯娘真是为你好,别好心作驴肝肺的样。”
接着又道,“咱家大山早出晚归,虎子也跟着使命干活,可不就为了供养月启读书么?你这做妹妹的也要想想办法生出点银子来啊。”
刘氏不禁出声,“大哥,嫂子,不是大丫不出力,让大丫干多少活我没意见,可是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张地主年纪这样大,这不荒唐嘛!大丫还是个小丫头呢!”
孙氏又要急眼了,“你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呢!嫁给张地主有吃有喝的,这大丫嫁过去是享福的,男人年纪大点好疼人,大丫年轻,那张地主就好这口,使点手段到时候勾住张地主,到时候还不什么都大丫说了算,别说供养月启读书,就是也月启捐个官做也是能的。”
张大山附和地说道,“是啊,刘氏,这多好的亲事,你怎么老是脑子不开窍呢?供月启读书是那么好供的么!”
又道,“我和虎子两人出工,一天才二十文钱,遇到不好的主顾还克扣两文钱,这银钱不容易啊!”
刘氏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供月启念书确实困难,无奈自己也挣不了钱,只能依靠张大山父子俩。
刘氏又怯懦道,“大哥,月启念书向您借的银子以后会还的,以后月启考中了会孝敬您的,我和大丫以后会更努力干活的……”
张月明突然一阵揪心疼,很多心酸的记忆脑子不断闪现着,自从原主爹去世,原主母女两一直在这个所谓的家做苦力一般的生活,有一次在外面做活,下雨了,却不敢丢下活回家,怕被孙氏骂。她们淋着雨做完活才归家,第二日她便发了一场高烧,刘氏急得不得了,却依然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一边照顾高烧的女儿。
刘氏想要请郎中来看一看,当时丈夫去世,手中的银钱被孙氏以生活费为由收缴了去,无奈她只能向孙氏借点银钱,并许诺将来加倍还她,得到的却是一番嘲讽。刘氏为女儿放下尊严伏低做小去求孙氏,孙氏几句家里近来日子拮据便带过了。
最后原主靠强大的意志力活了过来,刚好一些,孙氏又嚷嚷着让原主下地干活。
这一幕幕的心酸,张月明都在心里默默地难受,如今又要卖掉她换银子了么?
孙氏这么积极地想把家里一个重要的劳动力送出去,张地主家又是这么有钱,听着这语气,这么极力劝阻,该是要从中得银子罢!
原主若是嫁给有钱的张地主,孙氏以后就不愁银子了,直接上门找原主要银子便是,这样原主就变成了她的一棵摇钱树。
该死的孙氏,该死的张大山,这样挖空心思坑自己的亲侄女,真不配做原主的家人!
张月明想到这里,随即挺直腰杆,摆正身姿,“大伯,这些年我大哥念书让你们费心了,我跟我娘心里也觉得不能再拖累大伯家了,以后我会想办法供大哥念书的,明天我们就分家吧,这样大伯家也会宽裕许多。至于欠的银子,我们以后想办法还给您。”
这番话简明有礼,直接道出目的。张月明心想,先礼后兵,这是我的处事方式。
孙氏一听,心想坏了,把大丫母女逼急眼了。
她急忙说,“大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银子哪里是那么好挣的东西,你俩别说挣银子来还了,恐怕养活自己都难哩。”
“将你嫁给张地主家,以后月启念书的钱不就有着落了吗?天地良心,大伯母可都是为你着想呢!”孙氏急急地,若是大丫不嫁,她心里打定主意,就是绑也要将她绑了送过去!
刘氏在旁边听张大山说不愿再供养张月启上学,孙氏还盘算着要将大丫嫁给张地主做小妾,默默垂泪,这日子可怎么这么难!
“爹,娘,你们说啥呢!凭啥把大丫嫁给张地主,张地主六十多了,还是十多个小妾,这大丫嫁过去是受折磨。”虎子不同意地发声,并不知道爹娘的算盘。
张大山脸一红,语塞,“这事儿我不管了,想分家明天就分吧!晦气。”说着丢下碗筷,回屋睡觉去了。
孙氏恼怒,就知道这张大山是个靠不住的,才说了几句就不耐烦了。
虎子眼见这话也是听不下去了,提脚回了自己屋子。
孙氏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笑道:“大丫,别听你大伯胡说,他那是气话。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要相互帮衬的,万没有分家这个道理。更何况,这样子分家,不是让人戳我们老张家的脊梁骨嘛!”
接着她又说:“再说,月启念书还得需要银钱呢!我会让你大伯加把劲挣钱,供月启念书的,要说月启念书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为这事儿给耽误了。”
刘氏在一旁听着孙氏的几句话,这事儿似乎有了转机,松了口气:“是啊,等月启书念好了,咱家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张月明见着孙氏还不死心,可能还在盘算着把自己送去什么张地主家,便顾不得再和孙氏讲理。
“大伯娘,你放心吧,我大哥我会想办法让他念书的,就别替我们操心了,谢谢了!”
说着她放下碗筷,一把拉着刘氏回屋,这家是肯定要分的,不能让孙氏做自己的主。
刘氏跟在她身后焦急地问,“大丫,你这是咋想的?分家了,你大伯一家可就不会借钱给月启念书了。你可别倔啊,娘知道你受苦了。”
“娘,你别担心,即使分家出去我也有办法过活的。”张月明一脸坚定地说。
看刘氏似乎没清楚如今的状况,便由道:“娘,你这是要等孙氏把我送进张地主家被虐待死吗?”
刘氏一脸委屈:“大丫,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再去跟你大伯娘说说,不会让你嫁给张地主的。”
“娘,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将我嫁个张地主家吗?你就不想想这样把我这个家里的干活的人嫁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张月明下定决心,点醒刘氏。
“把我嫁去这张地主家,他们以后就能向我索取银子,随时没钱了就可以来找我,我就成了一棵摇钱树。只要我还没被虐死,那么他们就一直可以来找我要银子,不管我在张地主家多困难,都不会让我再走出张地主家了。”
“娘,你真的要让我去过这样地狱里的日子吗?”说着,张月明眼中挤出几滴泪水,这般模样让刘氏好不心疼。
刘氏听了心中大骇,“娘,娘没想这么多,没想到这孙氏竟然是打这个主意,大丫,娘不会让你嫁做妾的。”说着眼泪不停流着,心里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多。
“娘明天就去找里正张大爷分家,不然孙氏这般打你的主意,可不能让她给害了我的女儿啊!”
刘氏想到大哥一家执意把大丫往火里推,心里便着急。
里正张大爷是个好心人,当时刘氏丈夫去世,还专门问了刘氏要不要分家,刘氏考虑到月启念书要向张大山家借银子,便没有分家。
这夜,张家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小心思。
孙氏在床上翻来覆去,刘氏要分家的心思让她恼怒,养着她们就是为了让她们在家里干活,自己压得住刘氏,大丫以前也听话的,不知怎么的现在变了样,要反抗自己了。
张大山不耐烦孙氏这般动静,“翻来覆去的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孙氏忍住脾气,道“大山啊,可不能让刘氏母女分家了,不然这些年可白养活她们了,要知道月启念书都是我们供的哩。”
张大山听了这话,不禁脱口而出,“当年你不是在刘氏那里得了一笔银钱了么?再说,二弟赔偿费也有五十两银子,二弟托人带了信儿,这银钱要供月启念书的,当初不还是你说的这笔钱瞒着刘氏,怕刘氏贪图银子带着银钱跑了么?”
孙氏急忙扯了一下张大山,“你这么大声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明日里,你就只管和虎子去上工,要分家的事情先不管,可不能这样分家去。”孙氏见张大山要睡着了,急急地交代。
张大山嘟囔着,“分了家也挺好的,省些麻烦,都是你这婆娘一天胡搞,整些事情出来闹。”
“你知道个啥,我还不都为了我们这个家。”孙氏不满地看看张大山,顿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里最操心的人。
虎子起夜如厕,路过张大山两口子的房门,听了大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爹娘是厚道人,这些年娘虽然嘴上坏了点,但是依然养着刘氏母女,支持着堂弟张月启念书。
虎子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恐怕刘氏母女还不知道这事儿。这些年她们在这个家里任劳任怨地干活,还被他娘这样讽刺逼迫,若是有了二叔的赔偿银子,怕是生活上也会好过些,总好过这般看他娘的脸色。
这夜虎子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里正家。
里正张大爷家过上了温饱的日子,家里婆娘徐氏争气生了三个儿子,又是里正的婆娘,在村里自然地位堪比第一夫人,说话都没几个敢顶嘴。
这里正张大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张正田,是个庄稼户的一把好手,打理着家里的田地,已经和村里柳家的女儿定亲。二儿子张正良,活泼机灵,办事有条理,在镇上的酒楼里做伙计。三儿子张正平最调皮,被张大爷的婆娘徐氏惯得狠了,四处打架,满口脏话,不时被张大爷逮住好一顿打。
今日,听了刘氏的来意,张大爷想了一阵,“那你家月启念书的事儿咋办?分了家,张大山还借银子吗?”
刘氏为难道,“若是不分家,孙氏就要把大丫嫁个张地主做妾,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啊!”说着又呜呜地哭出声来。
见状,张月明立马悄悄地揪了一下大腿,眼眶含泪,委屈地说,“张大爷,以后我会想办法挣银子供哥哥念书的,您放心罢,现在大伯娘要我去做妾,这家实在是不分不行了,我不要去做妾啊。”
张大爷皱了皱眉头,孙氏出的幺蛾子自然是想从中牟利的,张大爷一想就知道这里面的龌龊事,自己是最看不得这种事儿的。
于是,张大爷开口道,“那行,我随你们走一趟罢!”
待张大爷带着刘氏和张月明回到家,孙氏一脸诚恳地接待了张大爷。
“张大爷来喝口茶,您怎么来了啊?”孙氏掏出家里不多见的茶叶,心疼了几分,狠下心来,今日一定不能分家的。
“刘氏说要分家,我来给做个公正,你去吧大山和虎子叫回来,把这个事情商量了定下来。”张大爷喝了一口茶水,说明来意。
孙氏心中紧了紧,望着刘氏道,“分家?刘氏,咱昨晚上不是说好不分家了吗?怎么还犯倔呢?”
顿了顿声,又道“再说了,分了家,你上哪里借钱去给月启做生活费,你可想好了?”
面对孙氏的质问,刘氏心里底气不足,分了家钱从哪里来,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可赚不到钱,母女俩要生活,月启念书还需要银子呢!
刘氏怯懦道,“嫂子,月启我会想办法供他念书的,我,我,我就是要分家……”
张月明看刘氏这样儿不行,便挺身而出,“大伯娘,我跟我娘会想办法挣银子给哥哥念书的,今日是商讨分家的事儿,您把大伯和虎子哥叫回来罢。”
张月明早上没注意到这家里两个汉子都出门了,这该死的孙氏,昨日说了要分家,还把张大山和虎子叫出去做工,分明是要阻挠分家的意思。
孙氏没有理会大丫和刘氏,只管向里正张大爷诉说这母女俩的“恶行”。
“张大爷,这事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了,这刘氏母女分明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养活他们母女,还要借银钱给她们家月启念书,这些年可是费了好些银子和粮食的,却没想到她们却要分家!”
孙氏看张月明好像要分家的心意已决,索性也就不管了,大声嚷嚷着控诉道,“这天理不容的,居然还好意思提出分家,要分家行啊,二十两银子拿来,这是你们母女的生活以及张月启念书向我们借的钱。”
张大爷听到这里也是无奈了,二十两银子哪里是刘氏能够拿出来的,但是张大山一家养活刘氏母女,供养张月启念书却是事实。
“刘氏,孙氏说的有道理,你这样做怕是不行的,你们欠着张大山一家好多呢!”张大爷劝了劝刘氏,希望她能委屈一下,不然这二十两银子可难办。
张月明听了也是无奈,这孙氏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下孙氏能放过她们母女俩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接着,孙氏在一旁一脸讥讽地盯着刘氏,不时还瞅了瞅张月明。张大爷再劝了几句刘氏,便要告辞了,孙氏一脸高兴地送走了张大爷,朝着刘氏母女狠狠地呸了一声。
刘氏和张月明备受打击,闷闷地回了屋子,接着还是日常地干着各种活,孙氏时不时地出现,一脸讽刺地说着尖酸的话。
张月明没有放弃分家的想法,心里一直觉得孙氏这样抠门的人能这么任劳任怨地养活她们母女,还要借银钱给张月启念书,这里面定是有秘密的。
张月明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原主的记忆压根没有一丝线索,直到她发现自己那个憨厚老实的堂哥似乎在躲着自己,或许他能让自己找到线索。
这日虎子没有去上工,在屋子里待着。孙氏出去串门,还没有回来。张月明见机会来了,便走到虎子房门前。
“虎子哥,你在吗?”张月明试探地开口。
虎子在屋里一听是堂妹的声音,急忙道,“大丫,我在呢!有什么事情吗?”
“那虎子哥,我进来了。”说着张月明便闯了进去。
虎子不敢正眼看张月明,他知道是自己爹娘做了坏事,自己便抬不起头来,索性把脸埋住了。
“虎子哥,你怎么了?干嘛老是把头低着?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说!”张月明知道虎子心里有事,扯着嗓门,大声地询问。
“我,我,我没有啊!”虎子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都知道了,虎子哥,妹子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可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张月明说着说着一把掐大腿,眼中挤出泪,声音显得十分委屈。
虎子一听以为张月明是知道了自己偷听到的那件事,慌张地不行,连忙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张月明。
“大丫,我,我,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没有想要害你。”
张月明一张脸,转眼间挂满泪水,盈盈望着虎子。
虎子便更急切了说:“大丫,我爹娘,这事儿是他们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别哭,别哭。”
张月明看虎子上当,继续流着泪水,“虎子哥,我恨,我恨呐!恨不得死了去算了!”
“大丫,对不起,我娘不是故意贪墨二叔的银子的,我知道你这五年来过得辛苦,对不起,对不起,若不是我娘,你们不该过成这样!”
虎子满脸愧疚,接连不断地说着对不起,这是自己亲爹亲娘对堂妹做出的错事,虽然自己之前不知道,但依然感觉十分羞愧。
虎子想着若是不告诉刘氏母女,那么大丫定是还会被送去六十多的张地主家做小妾,虎子知道他娘的性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虎子也是想揭穿这件事情的,因为大丫看着实在可怜,他见过大丫不愿嫁给张地主而寻死觅活的模样,这毕竟是自己的堂妹,从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能推她进火坑。
奈何一面是自己的亲爹亲娘,另一面是看着心疼可怜的堂妹。
经过张月明的几番拷问,终于虎子断断续续把那夜在孙氏门前的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张月明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原来是这样!若是刘氏性子稍微强一点或许就没这事儿了,偏偏她病倒了让张大山一人去处理这事,结果就是五十两银子被贪墨,自己和闺女在给张大山一家做苦力。
张月明一阵沉默,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虎子连忙道,“大丫,你别难过,要不我去给我娘说说,把银钱还给你们。”
如今的张月明内心正十分煎熬,可怜的原主青春年华,被自己伯娘逼死了,亲娘还在这个家里遭罪,这样的生活在她这个现代女性思想里,是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的。转过身去,心想或许这个把柄可以带刘氏离开这个家了。
张月明没理会虎子这话,吸了口气,平静地走出虎子房门,打定主意向里正张大爷家里走去。
待见到张大爷,便把事情真相说与张大爷,张大爷暴怒,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呢!人命换来的。加上张月明苍白的小脸带着委屈与不甘,让张大爷心里的正义感爆棚,想要立马为刘氏母女做主。
张月明又请求说道,“张大爷,麻烦您明天过来主持公道,我想把这事情说清楚,我们家并没有欠我大伯一家的,说清了,以后也省了些麻烦。”
张大爷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回去,我找人只会张大山一声,让他们明日都待在家里,待我来见证你们分家。”
第二日,张月明起了个大早,见孙氏依然一脸嘲讽,便做无视的模样。虎子心里愧疚,躲了出去,不想参与这些事儿。
不一会儿,里正带了几位乡里的族老,孙氏看着阵仗还挺大,便拉下脸来,心中猜测刘氏这次想出什么办法来分家。
孙氏想着上次提出要分家就要出二十两银子,作为这些年的刘氏母女和张月启念书的总花费。但是刘氏身上哪有银子,不知这次有什么招。
“既然人都到齐了,在几位前辈的见证下就开始了吧!”里正张大爷见张大山一家之主在,想赶紧把事情处理了,可不能像那日那般没结果了。
“张大爷,要说分家,还是得先把那日说的解决了,若是刘氏这当场给我二十两,就能分家,若是不能,就老老实实在我家干活还债吧!”刘氏笑了笑,看你们还有什么脸来分家。
张大爷一听这话,怒气便上来了,“张大山,孙氏,我问你俩,五年前张二牛做工死了,主顾家给的赔偿银子去哪儿了?你给刘氏了吗?”
刘氏惊愕,“啥?张大爷你说我家二牛有赔偿银子?咋不早说呢?我可没收到这银子啊!”
张月明虽然知道了这事儿,却没有告诉刘氏,怕刘氏知道了立马找孙氏闹,可就没今日这般的效果了。
孙氏一听,急了,张大爷怎么知道这事儿?望向张大山,也是一脸懵的样儿。
“张大爷,哪来什么赔偿银子啊?这张二牛明明是偷摸着主顾家的好东西,被打死的。”
“好了,别打量我不知道这事儿,昨日我去邻村走了一趟,当年和张二牛一起做工的说了,确实赔偿了五十两银子。”张大爷见刘氏还未死心,直接给揭穿了。
刘氏一听五十两,差点吓晕过去,难怪孙氏愿意养着自己一家,五十两是多大的数目啊,可是二牛一条人命换来的银钱呐!自己当初也以为是二牛犯事儿,被打死的,不光彩,自己都很少提及这事儿。
几位族老本来是本着看看热闹的心思,原本就是说这张大牛分家的事儿,都是些很常见的事儿,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般龌龊的事情。
一位白胡子族老直接嘴给气歪了,“张大山,你两口子干的好事情,这般欺瞒刘氏孤儿寡母的,简直心眼坏透了。”
张大山被点名骂了,心中委屈,自己也是受了孙氏的蛊惑,“叔公,都是孙氏硬要我隐瞒的,我没贪墨银子的念头,这些年我也替二牛养着他一家子,还供着月启念书呢!”
孙氏见罪状都在自己身上了,愤愤道,“张大山,你是不是个男人,平日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呢!现在什么祸事都是我干的,我呸,你这男人还要不要脸。”
张大山感觉自己男人的威严受到侮辱,顿时气急,抡起拳头要向孙氏招呼过去。
几位族老一看要打架了,情况不妙,连忙劝住,“张大山,不许胡闹,要打架是你们两口子私下的事情,今天先把家分了。”
张月明在一旁劝着刘氏,这会儿刘氏心里后悔没有去给张二牛料理后事,都怪自己这身体不争气病倒了。若早知道这五十两银子,这五年也不必日日看孙氏眼色行事,自己闺女也不必跟着自己受苦了。
“里正大叔谢谢您来主持这事儿,大丫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大伯娘硬要我去张地主家做小妾,我不愿意。”说着张月明垂下几滴泪书,柔柔弱弱,好不可怜的。
张大爷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先分家罢,张大山,你先说清楚你家的情况。”
张大山想了想这大概的东西,“里正,这家里有这座宅子,还有两亩田地,银钱还有几十个铜板,家里其余也没啥,都是些家什破烂了。至于那五十两都在孙氏手里,让她拿出来!”
孙氏再次开口,“这家里的银子都是大山挣的,是我家的银子。就算二牛有赔偿五十两银子,这些年都花在月启念书上面,还有我们一家也养活刘氏母女,要知道月启念书可贵了,哪次不是一二两银子地给的。”
孙氏厚脸皮,添油加醋说了许多花银子的地方,“张大爷,你可要主持公道,不能偏心呐!”
张大爷呵斥出声,“孙氏,人家吃的你啥能花掉五十两,就是月启念书,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少给我扯这些!”
孙氏倒在地上,又哭又闹“天地良心呐,这些年白养活这刘氏母女两个了,都说了银子花光了,哪里还有剩的啊!”
“张大山,你怎么说?五十两银子还剩多少?总得还给刘氏。”张大爷转向张大山。
张大山讪讪地开口,“都是孙氏在管着银子,我也,也不知道啊!”
孙氏继续在地上打滚叫骂,将族老们气的仰倒。张大爷哼了一声,看来这五十两今日是找不回来了。
张大爷转向刘氏,“刘氏,分了家你可只有一亩地可以依靠过活了,日后你们母女的生活可难了,你真愿意分家吗?”
张月明见这情况,垂着泪,“里正大叔,即使什么都分不到,我们也要分家,我不想被送到张地主家去做小妾。还有,这地方我们是住不得了!”
刘氏跟着附和,“里正,我们要分家,拼了命也不让孙氏把我闺女嫁个那糟老头子啊!”
孙氏气道,“刘氏你们这白眼狼,养你们几年了,竟然这样对付我,咱们以后走着瞧!”
里正见孙氏梗着脖子,似乎还要不依不饶,不耐烦孙氏的纠缠,他便道,“将你家东边那一亩地分给刘氏母女,另一亩都归张大山一家,五十两银子剩下多少等月启回来再算,孙氏你也给我消停着,关于张二牛这账我还没跟你算清呢!再闹罚你去祠堂跪着。”
张大山讪讪地,见分家结束,讨好道:“里正留下吃顿饭罢?我让这婆娘做点好吃的来?”
里正见事情差不多了,想着不放心刘氏母女继续住在这里,毕竟孙氏心眼太坏,顿了顿,“我不吃饭了,我去给刘氏母女找个住处。”
张月明心里欣慰,这里正人真的是很好了,处处为她们母女想着。
“里正大叔,谢谢您,要不是您,我怕是要被大伯娘送去给张地主做妾了。”说着,张月明朝里正福一福。
里正叹了口气,“大丫,别多想,从今往后,你们母女两好好过日子,我给你们找个住处,你们现在住在一起难免产生更多纠葛,待月启回来再做其他打算罢!”说着朝孙氏的方向撇了撇。
随即,里正带着刘氏母女去了一处破旧的茅草屋,看着四处都是洞,张月明心里却还是高兴的,不用跟孙氏一家在一处,自己自在多了。
“这茅草屋子是以前一个孤寡老婆子留下的,你们先住着,我这两日找个人来替你们修补修补。”里正丢下这句话便回了。
随后张大爷回家交代自己婆娘送些粮食给刘氏,徐氏心中不情愿,脸上却没有表现。
过了一会,张大爷的婆娘徐氏带着一些简单食物过来,嫌弃地看了看刘氏母女,丢下东西边走了。
在这茅草屋住了几日,张月明真是欲哭无泪,物质条件太差了。
这门窗都有洞就不说了,晚上风吹得呼呼地,简直瘆得慌。屋顶看来也是撑不了多久了,下场暴雨能给弄塌了。
在她们来这茅草屋的晚上,虎子偷偷地把家里破了的锅碗瓢盆送了过来,说是让将就用着。
然后刘氏又舔着脸到村子里去借了些粮食,她们母女两每日都是吃点米糊糊就着一点菜叶子度日,这才勉强过到几日,看看明日,又快没有吃的了。
张月明望了望后面的山,心生一计。
“娘,我明日想上普元山。”张月明一脸坚定地说。
“大丫,不行,娘知道你着急快揭不开锅了,娘再去借点粮食,娘还可以去开荒种点菜啥的,会撑过去的。”说着说着刘氏哽咽了,当时分家犹豫,就是因为担心是这种结局。
“娘,咱没粮食,不可能经常去借的,也要自己想办法生存的。”张月明一脸现实地说明情况。
“那也不行,那山里多危险啊,多少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多少活生生的例子呢!大丫,听娘的,别去,别去啊……”刘氏说得声泪俱下起来,即便如此困境,她也不愿大丫去冒险。
“娘,我进山不走多远,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可以采的,我不走远,肯定不会遇到山里的野兽什么的。”张月明无奈,刘氏对女儿的担忧不是没道理,但眼前生存是个大问题,她必须得做出决定。
想了想,她又保证道:“放心,娘,我会平安回来的,哥哥还在书院读书,我们别让他知道了操心。”
似又想起自己儿子,刘氏眼泪掉的更多了,丈夫死的早,自己也没办法啊。
第二日,张月明就背着个破背篓,带着一把菜刀防身,往山上去了。没办法,要生存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刘氏站在门口,默默垂泪,祈求老天爷保佑大丫可以平安归来。
普元山很少有人进去,因为野兽非常多,即便是当地猎户也只能在山的周边走走,并不敢往里面深了去,里面野兽凶狠,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住的。
张月明独自往山上去,进了山里,荆棘很多,左右刮伤了皮肤,火辣辣地疼。张月明却不在乎,比起这点小伤,生存危机近在眼前,必须要尽快改善了才行。
她走了不远便发现有蘑菇,心情一片大好,采摘了些没有毒物的装进背篓,还发现了好些可以用来制作调味品的原料,有八角、香叶什么的,她也开心地采摘装进了背篓。
她觉得,这山里应该还有很多的好东西,心里越想越开心,仿佛脱贫致富就在眼前。
就在张月明弯腰下去摘菜的时刻,一声嚎叫传来。妈呀!这不是狼的嚎叫吗?接着是一阵打斗的震荡声,十分惊悚。
正在张月明踌躇的时间里,打斗声突然停止了,好奇心迫使张月明小心翼翼地去寻那战斗的地方,慢慢地她越靠越近。
找到了地方,一看,好家伙,一头狼倒在血泊里,她再用眼神四处搜索,远处倒着一个人。
张月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丢了石子再三确认确认这狼没有动静之后,慢慢走到倒下的人面前。
近看,这人带着面具,整张脸基本被遮住,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颇好,显然和张月明身上的补丁衣服不是一个阶层的。
于是,她四处去找了点草药来,准备给这面具男敷上。
张月明以前是野外生存训练营的队长,体力好,知识面广,没想到在这里来却用上了这本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将面具男的伤口撕开,这伤处真是触目惊心,不知有狼咬伤的,似乎还有其他的刀伤之类的。张月明没有管太多,迅速动起来,蓟草能够快速止血,先给他敷上止血吧。再加点消炎的药材,这便差不多了。
张月明把草药混在一起放嘴里嚼着,接着将嚼碎的草药按在伤口上。
“嘶…”面具男给疼醒了,他望着张月明,眼眸深邃。
“诶,你醒了?伤口是很疼吗?你忍忍,我给你上药呢!”张月明说着,又一把嚼碎的草药按在面具男伤口上,伤口大,只好多敷点药。
随即她又将自己的粗布衣服撕下一块来,给伤口包扎包扎,动作倒是变得轻柔了很多。
面具男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愣愣地望着张月明,似要把人看穿似的。
“你刚才好厉害啊!居然独自杀了一头狼,真佩服你。”张月明自说自话,根本不管面具男有没有在听。
突然感觉身后有阵风,张月明一回头一个黑衣人站在身后,吓了一大跳。
“哎呀,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啊,吓死我了。”张月明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主子,属下保护不力,请主子责罚。”黑衣人忽视了张月明,说着就跪了下来。
张月明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鬼?作为一个现代自由女性,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心中一万个不适应。
“先回去再说吧!”面具男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好有磁性,好好听啊。
张月明此时最想做的事情是掀开面具男的面具,不知道人长得帅不帅呢!但是,看着面具男一副清冷的模样,自己要是真这么做,会不会被他一剑解决了。
黑衣人上前打横将面具男抱起,公主抱,张月明看这情形笑出了声。
面具男一囧,道:“今日多谢姑娘的搭救,若有需要帮助的事情,带着这块玉佩找第一当铺的老板。”说着便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
“主子,这玉佩怎么可以随意许人…”黑衣人惊呼出声。
“闭嘴,我做什么还轮不上你来插嘴!”面具男清冷一声呵斥。
张月明看着这两主仆说话,心中无奈:“公子不必客气,一点草药而已,无需介怀。”
想了想,又立即说道:“要不公子给点草药费吧!这便两清了。”
张月明不想占别人便宜,但是想想自己家这么困难的境况,自己索取点草药费应该不过分吧!
面具男眼眸的光闪了闪,一把将玉佩和一锭银子丢到张月明怀里,两人便轻功而去。
张月明惊于这黑衣人的轻功,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里的银子和玉佩,叹了口气。
其实,想想这次上山还是很有收获的,张月明看时辰不早了,要赶紧下山,不然家里刘氏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临走之前,看了看血泊中没有温度的狼,她狠心拿起菜刀割了一大块狼肉下来。
这些日子桌上不见荤腥,可把自己给馋坏了,这下好了,终于有肉吃了。
快要走回自己的茅草屋了,想刘氏见到自己采的东西一定会很开心的,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来。
隐隐听着自己茅草屋那边传来些争吵的声音,张月明心中暗暗吃惊,莫非刘氏出事了。抬起脚快步地向茅草屋里跑去。
声音越来越近,听罢,原来是孙氏找上门来闹腾了,张月明心一沉,这孙氏太过分了。
“孙氏,你来我家干什么?”张月明见孙氏和刘氏拉扯着争吵,作势要打架了。
“哟,这不是大丫吗?”孙氏不再和刘氏纠缠,上来打量着张月明。
“去哪里了?这背篓里是啥?给大伯娘看看呢?”孙氏见张月明背着个破背篓,但是背篓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张月明身子一侧,挡住背篓,“大伯娘这是来我家干啥?为什么要和我娘拉拉扯扯地?”
孙氏见着张月明不买账,显然是撕破脸皮了。
孙氏讥讽地笑,道“从前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分了家了还偷我家锅碗瓢盆,要脸不?”
刘氏心中恼怒,“孙氏,这是你家虎子给我送来的,说什么偷?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去偷你家东西了?”
张月明也补充道,“这确实是虎子哥给我们送来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
孙氏早就知道是虎子背着自己拿来的,因为没有成功地把大丫送去张地主家,自己没赚到那五两银子,心中不免记恨。今日就是想来示威一番,看着这茅草屋破旧的样,自己心里就笑出声来。
“现在虎子不在这里,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穷成这样子,偷我家东西也是常理的。”孙氏继续讥讽似说道。
张月明不欲和孙氏再争吵,便道,“那么,你欲如何?”
孙氏笑了笑,“把东西全部还给我,我就放过你们。还有,这东西你们用了一阵,总该给点使用费吧?十文钱不多。”
刘氏气急,“我们都净身出户,哪儿来的银子给你?况且这东西本就是你家虎子给拿来的。”
张月明似笑非笑地对着孙氏说,“你确定?”
孙氏被张月明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壮了壮胆子,“当然是真的,快点给钱,把我家东西还给我。”
“好啊,既然你想掰扯,我们请里正来做主吧!若是里正说我该给钱与你,我绝不失信。”张月明抬出里正来,吓吓孙氏。
“还有啊,我爹的五十两赔偿银子,赶紧还给我们。”张月明手握孙氏的把柄,便是在哪里也是能站住脚的。
“银子花光了,怎么的!你们母女吃我的喝我的,还有张月启,穷念书的,能考上才怪了呢!指不定最后没银子吃饭,还得露宿街头呢!”
刘氏听了愤怒了,说她可以,不能说她儿子。
“你这孙氏,我跟你拼了。”说着随手在边上操起一根棍子便要去打孙氏。
孙氏反应过来,急忙一闪躲开,躲闪之间,还是被棍子打了几下。
张月明也是气急,要死的孙氏居然还这么嚣张,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加入其中,抓着孙氏打了起来。
孙氏顿时被打得狼狈,不禁要逃走,似落水狗一般落荒而逃。
“贱皮子寡妇,改日没粮食了,可别哭着求着来找我家借粮,哼!”孙氏恨恨地说完,赶紧跑回家去。
刘氏上来瞧着张月明,“大丫,你回来没事真太好了,以后可别再去了,为娘在家里担惊受怕的。”
说完,往张月明身上到处看了看,检查一番看有没有受伤,这衣服有的地方都刮破了。
“娘,我没事儿,你别担心。今天找了好多草药,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卖掉,看能得多少银钱,到时候把家里需要的给添置一番。”
刚说道这里,门外传来一声喊,“刘氏,大丫,在家里不?”
刘氏赶忙迎出去,是李家婶子来了,眼见李家婶子手里提着个篮子,心中顿时酸楚,邻居都能给自己一点关怀,孙氏却步步紧逼。
李家婶子进门,一瞧刘氏眼带泪光,“诶,这是咋啦?刘氏,谁欺负你了?还是大丫脾气又倔了,不听你的话啊?”
刘氏哽咽道,“孙氏今日又上门来闹了,虎子把家里的破碗瓢盆给送来,她今日非跑来说是我们偷的,真是气人…”
李家婶子叹了口气,“这孙氏也真是个阴魂不散的,抠门得要死,不过一些破碗瓢盆也值得上门来闹腾一番。”
“幸亏你们分家了,不然你还在张家那个老屋里遭罪呢!要我说啊,如今你们母女俩日子好好过吧!等月启考上了,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张月明见刘氏这样,默默地去收拾东西,刘氏跟李家婶子坐在一边说话。
李家婶子安慰了刘氏一番便放下东西走了,临走前张月明递上一块狼肉,“婶子别嫌弃,这虽是狼肉,也是不比猪肉差的,婶子且拿回去吃罢!”
“大丫,真是好本事,刘氏你且和大丫好好过日子罢!缺了什么,或者需要帮忙,知会一声。”李家婶子说完便告辞了。
刘氏这才想起闺女带回来的东西,连忙帮着去收拾了。
张月明想着现在家里什么都缺,若不是虎子带了的东西,还有李家婶子送来的食物,自己和刘氏可就喝西北风去了。但是今天孙氏找上门来了,东西必须尽早还给他们,不然又给扯出什么闲话。
刘氏见背篓满满当当地,心疼大丫,独自一人犯险,心中十分酸楚。
张月明没有将自己山中的遭遇说给刘氏,一来是怕刘氏担心,二来自己得了的银子留作救急用。
两人收拾一阵,把各个东西归类,张月明虽然累,但是见刘氏不太会弄,自己亲自下厨房指导刘氏来做。
将狼肉剁成块,焯水,在一锅冷水将肉下了,丢下几块今天在山里找到的姜。过一会水沸了,张月明让刘氏将火小一点,过一会肉香便传了出来,馋的张月明直流口水。
再清洗了一把野菜,清炒出来,在加了点肉汤,这样便有了油星了。
刘氏看着张月明一脸满足的样子,自从大丫生病以后变得不一样了,这样子显然刘氏更喜欢,现在虽然分了家,且家里什么也没有,但是却生活充满了希望。
桌上一破瓦罐里面满满的鲜肉汤,还有一盘野菜,两碗稀稀的米糊糊。桌边坐着刘氏和张月明,张月明却想起了书院的便宜哥哥张月启。
不知道这便宜哥哥张月启在书院怎么样了,妹子出了这么大事情恐怕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会非常着急吧!
第二日,刘氏打算和张月明一起进城,这里距离原城挺远的,现在自己没钱坐村里周老汉的牛车,只能走着去,自己闺女还是第一次去,自己必须带着。
张月明今日真是非常怀念现代,现代的交通工具真的是造福人类,在破古代不知道什么朝代不说,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真是麻烦极了。
这不,走了好久,辛亏这不是夏天,不然晒成什么样了。一路上走得脚疼,看刘氏一乡村妇女都能坚持下来,张月明也就不好意思了,强撑着继续走。
终于,在张月明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到城里了,望着高高的城墙,下面有士兵把守,城墙伟岸坚实。这便是原城了,和自己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城门口长得倒是差不多。
张月明这一刻真想欢呼出来,还想着待会儿这药草卖了钱能找辆车回去就好了…
刘氏领着张月明进了城,便路边寻人打听城里的几个药铺,一听这前面不远便有个药铺,张月明急急地拉着刘氏前去。
走进古色古香的药铺,一个伙计走过来,询问道,“两位是来买药还是看病呢?”
“额,我们是来卖草药的,方便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一下吗?”张月明怀着激动的心情。
伙计仔细打量了刘氏母女两眼,穿着粗布补丁青色衣裳,脚上一双布鞋还有破洞,嫌弃了几分,立马开始赶人!
“卖药?走,走,走…两叫花子,我们药铺不收你的药…”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张月明愣了,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打扮,大声朝店小二喊着。
“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花子?谁是叫花子?”张月明双手叉腰,气的半死。
店小二见张月明气势上来,立即口气轻了几分,“你,你,你穿成这样破烂,不是叫花子是什么?”
“你,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收你的药!”伙计底气不足,支支吾吾说着。
张月明气的喘大粗气,还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不就是衣服破了一点吗?怎么就被看成叫花子了。
刘氏见状,看着张月明气的不行,欲少生事儿,焦急地扯着张月明袖子。
“大丫,我们走吧!别跟他计较了,这里不收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刘氏委屈地出声,想劝住张月明,想赶紧离开这个药铺。
“你太过分了,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这样的药铺能有人看病才怪了!”
张月明依然气愤不已,一把拉着刘氏,转身快步走出药铺。
张月明没有理会身后店小二嘟嘟囔囔地嫌弃,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心想哪里的药铺肯收她们的药草。
张月明没有气馁,只是想自己不能这么盲目地找上门,难免遇到这种为富不仁的商家。便街边找了个开面馆的和善模样的大叔询问,“大叔,请问你知道这城里哪家的医药馆为厚道仁慈呢?”
“这位姑娘你可是问对人了,小老儿在这里卖面十多年了,对城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啊,前面左拐,再顺着方向走一会儿,看到一个仁心药堂便是了,这家大夫最和善,从不乱收钱。”这面馆的大叔很细心地给张月明介绍着。
张月明觉得这家仁心药堂便挺靠谱的,向面馆大叔道谢,带着刘氏便对照路线找了去。
走进门,一个伙计跟上个一样的询问是看病还是抓药,待听了张月明两人是来卖药的,便也和善地说了几句,便去请掌柜了。
掌柜是个中年老伯伯,看着表情十分和善,“姑娘,你要卖草药?可否先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月明一听这和善的语气,便知道这次是找对人了,不禁欣喜。将背篓的草药倒出来,展示给这掌柜伯伯看。
掌柜一看,都是平常的药草,再放进鼻子闻了闻,观察一阵之后,觉得这药比自己平常收的药材品质更好一点,心中不免好奇。
“姑娘这药材虽然平常,但是药性倒是不错,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告知是哪里采的药材?”
张月明听了这询问,立马想到这普元山怕是灵气十足的,虽然常年有野兽出没,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但是平常人家也不敢去采。
“伯伯,这药材是普元山的,我也是冒险上山采的。”张月明十分耐心地回答。
“普元山?姑娘好胆色。”掌柜心想,难怪这品质这般好,看这姑娘衣着打扮,定是家中生计艰难了不得已上山采药,这普元山可是出了名的野兽多,寻常人不敢去的。
再沉吟片刻便道,“姑娘这些药材品质不错,本店有意收下,不够这些药材虽品质好,但是量少了,就一百五十文钱如何?”
“伯伯,谢谢您,一百五十文就卖给您了。”张月明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看模样这掌柜伯伯已经是十分照顾了,一百五十文确实很多了。
刘氏在一旁看着张月明将这些药材卖出,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惊异于女儿的表现实在好,心中便也不再操心了。
张月明想了想,这药材价格还是十分好的,现在家计艰难,太需要银钱了,恐怕还得上山采药才行。
“伯伯,你可以再给我说说收些什么药吗?比如你们比较需要的药材,我后面还会上山的。”张月明本想问值钱的药材有哪些,但是又觉得似乎不太好。
“这样啊,丫头看你家中似乎极其缺钱,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这样,你跟我来,我告诉你比较值钱的几种药材,你以后采来我收着。”掌柜伯伯似乎看出了张月明现在生活的窘迫,好心地帮助张月明。
掌柜伯伯带着张月明走到铺子后面的一间房前,这间房外面看着颇为干净,离前面铺子很近,几步路远。
掌柜伯伯推开门,一阵药香味弥漫在房间里。随即,掌柜伯伯带着张月明认识了一下比较贵一些的药材。
“姑娘,你看清楚了,这是灵芝、人参、何首乌…”
掌柜细心的教张月明认着药材,实在是看着姑娘带来的药材品质不错,想着或许下次这姑娘进山可以采到更好的,自己便教教她。
张月明才想起来这些药材更值钱,下次上山一定得就着贵的采了。
待认识结束,张月明跟刘氏一起告辞,然后去小杂货铺买了些生活器具。再采购了一些糙米面,加上点杂七杂八的,竟然把钱花完了。
回家时依然是走路,谁叫她们身上没银子呢!破背篓装着今天买的东西,本来刘氏想省着花,但是张月明坚持买了好多东西,包括置办了锅碗瓢盆,若是下次孙氏再来闹,东西就全部还给她。刘氏倔不过张月明,由着张月明自己挑了些东西。
夕阳西下,双肩的负重让张月明身体疲惫,但是心中却是安定一些了。卖药的银钱虽然都花了光了,用于买了些基本生活器具用品,但是初来这个世界,心中也稍稍地有了些生存的底气。
刘氏在前面提着不少物品,都是在杂货铺子淘的便宜货,做饭用的器具都是极其粗糙的下等货色,老板都甩甩手,表示三十文钱全都带走。若不是生活窘迫,急需这些简单的生活器具,用惯了现代高科技产品的张月明还真看不上这些,谁叫她们现在穷得响叮当呢!末了张月明还硬磨着老板送了一副碗筷。
傍晚的霞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刘氏在前面领路一般,背脊挺直,身上的负重似乎未曾压着她,脸上满足的笑容,连眼角的眼纹似乎都被磨平。
眼看快要接近茅草屋了,张月明内心激动而做着最后的努力,走了将近四五个时辰,终于要到家了,真是累极了。引入眼帘的茅草屋房前一辆简单的马车停着,这是什么情况?
显然前面的刘氏也看见了,急忙快步走近。
“这位小哥,您这是有什么事儿吗?”刘氏上前询问赶车的壮年男子。
赶车的小哥皱眉看着刘氏母女,似乎采买了一堆东西,模样颇为狼狈,要出口的话语又止住了。
看了看刘氏母女,才又张口,“你是张月启的母亲?张月启受伤了,你赶紧看看吧。”
随即跳下车,撩起马车上的帘子。
张月明跟上来也听着这话了,心中一惊,张月启不就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吗?连忙凑上去查看情况。
刘氏惊慌,“大丫,你快来看看,你哥哥这是怎么了?”
只见马车里躺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粗布衣衫,衣着凌乱,脸上眉头紧皱,静静躺在马车里,看样子还在昏迷之中。
刘氏如同受到雷击,颤颤巍巍,“月启怎么弄成这样?我的儿啊…”
张月明相对较为理智,连忙劝说,“哥哥应该是昏过去了,娘,赶紧地把哥哥扶进去屋里躺着,这样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张月明说着便踏入车中,小心扶起张月启,赶车的小哥见了也前来帮忙,小心地将张月启抬进屋子里。
待安顿好张月启,刘氏仿佛忘记了周围人一般,守着张月启垂泪。
张月明无奈,见赶车的小哥眉头紧蹙,欲言又止。便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说话。
而此时,屋里的刘氏慢慢地检查张月启身上的伤处。
“小哥,请问我哥哥张月启是怎么回事?你可了解?”张月明张口询问缘由。
赶车小哥犹豫了一下,便道,“张公子本来是上我们府上做抄书的活计,不想连夜抄书,困顿的片刻打翻油灯,引起火灾,烧了当时正在抄写的几本重要书籍。夫人大怒,命人将张公子打了一顿丢出府外。”
小哥看了看张月明,继续说道,“正好遇上我们公子回府,便指使小人将张公子送回来了。另外,公子说了夫人性子急了些,还望见谅。”
张月明腹诽,这公子倒是惯会做好人。
“谢谢小哥,也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对了,小哥是哪个府上?能否告知一下?”
小哥笑道,“我们是原城陆府,城里一打听都知道的。”
“只是姑娘,我赶车刚进村时问了一位大爷,说你家的位置在村东边的一座土房子,但是到了那家却将我骂了一顿,那妇人好生无理,经过几番辗转才找到这里,姑娘家中可是有困难?”
赶车小哥其实也是村里长大被卖去陆府为奴的,乡下这般行事他看的多了去了,哪家没有点龌龊的破事儿?
“叫小哥见笑了,我们是分家了,我和我母亲然后搬到了这茅草屋的。”张月明对这等事儿并不介意,现在的境况是大家都能看见的,索性直接坦言承认了。
“那赶紧帮张公子养好身子要紧,这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姑娘我这就走了。”说着将一包东西塞给张月明,挥挥衣袖,便消失在门口,响起远去的马蹄声。
送走了赶车的小哥,张月明进去看着刘氏拉着张月启的手垂泪,心想这刘氏确实性子弱了一点。
“娘,别哭了,哥哥是替人抄书不经意将别人书烧了,被当家夫人打了一顿,想必外伤重了些,昏迷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张月明出声安慰刘氏,希望她能有个积极的心态来面对这事。
“大丫,娘是心疼啊,你哥哥七岁的时候便由着你父亲送出念书,到十岁送到县城念书,见他念书不错才得夫子收留,咱家穷,你哥哥在外有事儿从来不说,娘知道他心里也哭,娘心疼,娘心里难受…呜…呜…”
刘氏越说越激动,哭声也越来越盛,似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哭而尽。
“我可怜的儿啊,身上伤这么严重,到处都是伤痕,月启,真是命苦啊,这么就遇上那么个狠心的当家夫人啊…”
张月明翻开记忆,便宜哥哥确实很让人省心,但是也让人很心疼。张月启的父亲是个对读书有执念的人,即便家中再穷也要儿子去念书,为了挣银子,不管不顾地,最后死在做活中。
张月启带着父亲的希望念书,在书院都是在夫子手下讨生活,夫子虽然人不错,还物质上帮扶张月启,可是长期的缺乏父爱母爱,这造成了张月启心中的自卑。
张月启基本三个月会回一次家,看看刘氏母女,然后继续回书院过着念书的生活。
这让张月明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国外念书的日子,没有亲人,周边也没什么朋友,日子过得很孤单,要不是意志力坚强,根本在国外撑不了多久。
“娘,放心,哥哥还有娘亲和妹妹啊,以后我会赚钱供哥哥念书,让哥哥踏踏实实的。”张月明安慰着刘氏,理解她的爱子心切。
张月明再想了想,决定给刘氏画个大饼,给与她希望。
“娘,以后咱有银子了就搬去县城好不好?县城买个房子,然后哥哥就住家里,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哥哥了。”
刘氏听了,为难道,“大丫说什么呢!咱们哪有银子?又哪里去赚银子?大白天地做百日梦呢!”
张月明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娘,相信我吧!我会让你和哥哥过上好日子的。”
“娘,这是刚才那小哥给的药,外服内服的都有,你赶紧给哥哥处理一下,我先出去煎药了。”
安置好张月启,吃了点米糊糊,准备歇息,另一间屋子没有床,刘氏母女只得在地铺将就着。
而张月明此刻想着现在自己也是有两个家人的人,刘氏心疼自己的儿女,便宜哥哥张月启也是个好的,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半夜里,张月启迷迷糊糊疼着醒来了一次,张口便喊着水之类的,刘氏惊醒赶紧爬起身来,喂了口凉水,张月启没进食,怕是饿了,又钻进厨房,抓了一把米,搭配了一些青菜叶子,煮出一碗稀粥,如大多的母亲一样,日常最牵挂儿女是否吃饱穿暖。
好在张月启情况不是太差,喝了口水,还撑着忍者身上的疼,吃了碗粥又沉沉睡去。刘氏这才放下心来,进食没问题,大概就情况不是太差罢。
张月明在白日里太累了,刘氏动作轻柔,也没能吵醒她。刘氏忙完了,望着女儿的睡颜,黄黄的脸上平静而和谐的面容,刘氏在四周掖了掖被角,躺在一旁也睡了。
这夜,张月明没有梦见现代的家人,在临时搭的地铺一夜酣睡到天明。
第二日里,张月明不知道在村里的公鸡第几声打鸣的时候迷糊醒来,身旁的刘氏没见踪影,她想该是在厨房忙着罢,乡村的妇人大多是这么勤劳。
一会儿,刘氏走进来,声音低低地,“大丫你醒啦?娘做好饭了,赶紧起来吃饭罢。”
张月明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日习惯和衣而睡,没有现代的胸衣的束缚,只有一层层衣服的包裹。这样的打扮已经没有初来的不适,似乎自己已经入乡随俗。
张月明踱步进厨房,“娘,不知道哥哥今日会不会醒来?”
昨日里,张月明见刘氏给哥哥换药,自己便去一边了不知道身上的伤痕究竟怎样。熬好的药能喂进去的很少,基本是硬喂的,母女俩手法笨拙,也是无可奈何。
“该是会的,昨夜里醒来了一次,身上依然疼得很,看着心疼得很呐!然后我喂了粥,今日也该醒来了罢。”刘氏大概估摸着。
“大丫,娘昨日给你哥哥看了看身子,伤痕渗人,这实在是下了狠手啊!我可怜的月启…”想着伤痕累累的儿子,刘氏眼泪又止不住了。
张月明急忙安慰,“娘,哥哥会好的,这伤势将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你要实在不放心,我请了李郎中来瞧瞧?”
这李郎中是村里的唯一的大夫,人颇为厚道,一般出诊收取十文二十文的,遇到家境实在困难的就没有收了,便是张月明醒来之前也是这位给看的病,当时见刘氏拿不出银钱,也没有与刘氏计较,倒是孙氏手里捏着银子,也不肯吝啬几文钱。
“还是不了,这不,那小哥送的药还没使完,再说咱们哪有银钱看病…”刘氏心里后悔把卖药的钱给花光了。
“伯娘,伯娘在吗?”虎子突然从门外走进内院,询问道。
张月明一看,是大伯一家来了,虎子走前面先进门,大伯拿着烟杆随后,最后面的孙氏依然一脸不善。
“昨日我还说是谁呢?咱家的读书人回家了呀?怎么的半死不活地回来啊?该不会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吧?”孙氏炮语连珠,一箭射往刘氏胸口。
张月启是刘氏的软肋,孙氏知道怎么拿捏才制得住刘氏,以前没分家在一个屋檐下要指使刘氏干活,语言上还收敛一点,如今分了家,可是没甚好顾忌的了。
“孙氏,你说什么鬼话呢!再乱说话送你回娘家!”张大山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近日可是被孙氏气的厉害了,想想这孙氏干的事儿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你,你这孙氏又来干甚?”刘氏怒极攻心,指着刘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伯娘,我们已经分家了,若是来做客我们欢迎,若是来咬人,侄女手里这棍子可不答应!”说着张月明抄起旁边一根棍子,往前两步挡在刘氏身前。
孙氏上次找上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今日若是还要闹腾,张月明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虎子见孙氏还要再开口,连忙阻止出声,“娘,你可别闹腾了,我们来看看月启哥哥的,昨日你怎么能将月启哥哥挡在门外,你太过分了。”
孙氏满脸不高兴,昨日见张月启被人送来,心中觉得好晦气,直接将人骂走了。张大山晚上回来听隔壁的说了这事,把自己好一顿骂。
“大丫,今日我们来看看月启怎么样了,这个给月启补补身子的。”张大山说着,眼神看向孙氏,示意孙氏递上篮子。
刘氏不甘,望着篮子,里面几个鸡蛋,还有些糙米面。心中不甘,眼中浮现几分冷意,嘴角的讥讽不变。
张月明挑了挑眉,从容接过篮子,现在自家穷成这样,不是讲骨气的时候。
“大伯,虎子哥,屋里喝口茶水罢!”张月明侧身,示意他们进屋。
“大哥,你坐着,我这就去烧水来泡茶,屋里去罢!”刘氏尽管与孙氏两人不对付,但是与张大山和虎子倒是没什么怒气。
张大山带着虎子提脚进门,孙氏撇撇嘴跟着,近日张大山脾气越见大了。
孙氏坐在屋内一简单的小凳子上,环顾四周,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这破地方,刘氏你也住的下去,要是大丫嫁去张地主家指不定现在都吃香的喝辣的了,真是个脑子笨的。”刘氏忍不住讥讽几句。
“胡说什么呢!若不是因为你要把我嫁个张地主,我娘会拼死要分家吗?”张月明抬脚进屋便听到孙氏的嘲讽,不甘示弱地回嘴。
“大丫,你说什么?谁要将你嫁给张地主了?哪个张地主?可是那个六十多岁的张地主?”屋内传来孱弱而颤抖的声音。
张月明心中一惊,连忙屋里去,只见张月启苍白着一张脸,孱弱的身子撑着坐了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张月明,满眼的愤怒。
张月启望着张月明,再转向刚进来的张大山,最后目光锁定在唯喏的孙氏身上。
“哥…你醒了,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张月明见自家哥哥身子单薄,如今还伤势在身,不由得担心。
“月启,我的儿啊,你醒了?”刘氏在隔壁厨房听到了声音,匆忙跑进来,见床上的人醒了,不禁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娘,妹妹说的可是真的?大伯娘要将妹妹嫁给那六十多岁的张地主?”张月启非常痛心,恨恨地盯着孙氏,恨不得将孙氏千刀万剐,眼中透出无限冷意。
“那个月启啊,你醒过来可是真的太好了,伯娘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儿,便先走了。”孙氏眼见这又要算账的架势,急忙要逃走。
张月明嘴角微扬,浮出一丝讥笑,这孙氏转脸真快,知道自己要遭殃了,赶紧跑掉了。
张大山一脸尴尬,转移话题:“月启啊,你醒了?你这是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大伯,刚才的话是真的么?是大伯娘要将我妹妹嫁个那半截入土的张地主吗?”张月启似不相信,转向自己的大伯。
“这…这事情是这样的…”张大山自觉惭愧,想要解释。
张月启忍着一身伤痛,哼了一声,心中依然悲愤不已,他也不想听张大山解释什么,冷冷地开口:“好了,大伯,你不用解释了,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一家了!”
说完忍痛侧过身子,转过脸,背对众人,不在理会。
张大山一看,不禁气闷,原本自己也是好意来着。一旁的虎子心中愧疚,自己爹娘还真是做错了事儿,尤其自己娘还得堂妹都撞树寻死了。
“爹,咱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看月启哥哥。”虎子见状,扯了扯张大山袖子,低头示意先回去。
张大山说不出话来,挥手带着虎子回家去了。
刘氏不禁流泪,看了看张月启,又望着张月明,心中的委屈爆发出来,“都怪娘没用,月启,都是娘没用,让你妹子给人欺负了,差点去做了别人小妾啊…”
张月明急忙安慰着刘氏,待刘氏平和了,再把事情说清楚。想着那时候这个家里没有男人做顶梁柱,刘氏撑不起来,实在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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