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吧,是应该离开了,马上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了,齐艳对着自己说。
她环视着家中的一切,一点一滴都是回忆。
他们一起安装的窗帘,他们一起买的床单,他们一起养大的植物。
刚刚搬家时,他们买回来富贵竹,那时他们都觉得寓意好。
她悉心的照料,希望讨个好彩头,让方西华的事业步步高升。
这么多年,齐艳把它养护的越长越好,方西华的事业也越来越好,他时不时感慨家有贤妻。
后来方西华确实富贵了,但也忘了背后操持的她。
齐艳自嘲的一笑,拿起滚烫的热水往土里浇灌。
随后她又搬起梯子拆掉了窗帘,换掉了她挑的床单,扔掉了他们的情侣衣物,剪掉了他们的合照。
做完这一切,这个家变得无比陌生,齐艳平慢慢的躺倒在地板上,任由冰冷贯穿她的身体,想让身体的痛掩盖她心脏的痛。
耳边手机聒噪的铃声传来,吵的齐艳心烦意乱,她想挂断,可僵硬的手指无意间点了接通。
“西华~你轻点~”名字的对象是方西华,声音却来自陈雨欣。
这道声音与她一直以来女汉子的形象截然相反,夹的男人听了都要酥麻。
齐艳要挂断电话的手停了下来。
听筒里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陈雨欣刻意迎合的娇喘声。
虽然男人没有说话,但齐艳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方西华。
从前日日夜夜的相伴,抵足相眠的亲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方西华动情的声音。
齐艳自虐般听着,方西华卖力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透过听筒,快要把她的灵魂撞碎。
陈雨欣娇喘的说着话:“西华,是我强还是她强?”
方西华并没有回答,只是动作更加卖力,进行最后的冲刺。
激情散去,陈雨欣不死心的问道:“西华,我们俩谁更好嘛?”
听筒里安静了半晌,方西华的声音传来:“当然是你骚,齐艳可干不出车震的事。”
“讨厌~”陈雨欣笑骂着方西华。
听筒又重新传来黏腻之声。
他们竟然在车上?方西华的车上?那个独属于她的座驾?
那个方西华说谁都不让坐的车,只有老婆才能坐的车?
那个她爱惜不已,精心布置,像个移动小家的车?
那个他们一家三口共同乘坐,一起开车旅行,有着美好回忆的车上?
电话里他们的状态越发亢奋,齐艳再也听不下去,她刚想要冲着电话大叫,电话却突然挂断。
他们把她当什么?他们激情的调味剂吗?
齐艳手指颤抖的回拨,可是刚响就挂断,又响再挂断。
她抓狂的出了门,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要干什么。
但她还是要走,因为再不走出去透口气,她知道她会疯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脚步把她带来了医院。
她来到方子琪的病房,里面空空荡荡,方子琪不见了。
医生说方子琪被她爸爸接走了。
齐艳木讷的坐在床边,摸着没有温度的床,眼神抽离又空洞。
医生不放心的说:“你撞到脑袋要不要拍个片?撞到后脑还是蛮严重的,我叫你先生让你拍片,他说没事不拍......”
“不是医生你说没问题,我才回家的吗?”齐艳问道。
“不是啊,是你先生说就这么摔下,没什么大事,懒得麻烦,坚持要带你回家,哦,当时他旁边还有个女人,你可以问他们求证。”医生急于撇清的说。
原来方西华是怕麻烦啊,如果她住院,他可不麻烦嘛,要接送方子琪上下课,家里还有个病患,他还怎么在外面寻欢作乐呢。
“嗯,我知道,麻烦医生关心了。”齐艳勉强的笑着。
等医生走后,她再也忍不住,用手掩着脸,压抑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