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米粥三两口喝的精光，李世民长呼一口气，“观音婢，你知道宫中共有多少宫女吗？”
长孙无垢闻言一顿，“总在万数左右吧”。
“单单是宫女，便有九千六百余人”，李世民扬扬手中的册子，“加上内侍，不下两万人”。
随手将册子递过去，“每月耗费竟如此之大，真是不看不知道，这一查还真是令我吃惊啊”。
长孙无垢翻看着册子，也是微微一惊，“竟有这么多人”。
“我当年打虎牢关的时候，也才一千五百人啊”，李世民点点头，“去年统计天下人户，只有两百余万户，但这小小的皇宫之内，竟然养着两万仆役”。
见李世民情绪不佳，长孙无垢只得宽慰道：“天下初定不久，很多地方也还没有捋清，二郎莫要着急”。
“不能不急啊”，李世民捻捻胡须，神情很是沉重，“那么多人等着看我笑话呢”。
说着话音一转，“现在国力维艰，府库空虚，百废待兴，我看这第一步便可以从节流开始，你觉得怎么样？”
长孙无垢第一时间领会到他的意思，也是点头应和道：“甚好，勤俭一点，总能省出一些钱粮”。
“那你觉得裁减宫中用度，释放宫女，如何？”李世民继续问道。
长孙无垢闻言一顿，直说道：“二郎是东宫储君，将来便是九五之尊，这些仆役，比起前隋大业皇帝而言，并不算多，还是莫要委屈自己，以免折损皇家威仪”。
话音落下，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讲话，便听得殿门口李承乾威武霸气的说道：“皇家威仪是靠百姓的人心衡量，而不是看服侍仆从的多寡。
阿娘，你看看这些人，一排排杵在这儿，也没活干，多碍事，呼吸都不顺畅”。
一边说着，李承乾一边指着两列恭敬候命的内侍宫女。
“你小子怎不通报就进来”，李世民板着脸训道。
“儿子来跟阿耶阿娘辞行呢，到门口发现阿耶你没在忙，也没外人，就进来了”，李承乾龇牙一笑，“我这一走，可就几个月见不到了，阿耶心里不得挂念啊”。
“我挂念你？早点滚远些”，李世民笑骂道，说罢便是脸色一顿，“辞行？你准备何时动身？”
“承乾你这就要出发？”长孙无垢也是言语惊诧，满脸的担忧。
“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就走”，李承乾背着双手，昂着头，很是认真的说道：“雏鹰总有独自高飞的时候，阿耶阿娘，你们就安心等候我的捷报吧”。
长孙无垢眼眶一红，“你才多大”。
“甘罗十二为使臣，我能差他多少？阿娘你要信我，不要担忧，你儿子真是神童”。
李承乾拉着长孙无垢的手安慰道：“不信我给你作一首诗，那些神童不都是七岁能诗吗？我八岁了，我也能”。
“你还能作诗？”李世民失笑道。
“阿耶，休要小看人，待我七步成诗”，李承乾闻言顿时一脸狂傲的说道。
随后抓起案桌上的空杯便在殿中踱步。
“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
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因击鲁句践，争博勿相欺”。
“这…这首诗真是你即兴所作？”李世民听后很是惊讶。
“这倒是没有，昨天晚上阿耶让我担任陕东道巡察大使后，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无聊就看了一本杂书《燕丹子》，里面记载的故事令我热血沸腾”。
李承乾咧嘴一笑，“阿耶，这首《少年行》可还行？”
“诗题《少年行》？行，太行了，这首乐府旧体诗，虽不注重韵律对仗，但是豪情逸性，溢于言表，慷慨有气魄，你这个年纪便能作出这等佳句，实在难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