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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炮灰千金改行当兽医黎烟黎母后续+全文

娓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71年春,南山村大队。老黎家乱成了一锅粥!黎家小五掉河里了!结果被人钓起来了!瞧见有村民过来,那钓鱼的把人给捞起来放到一旁,嗖地一下就跑了,连鱼竿都不要了。黎烟虽然被钓鱼佬给钓上来了,却一直昏迷不醒。黎母捧着热乎乎的大陶罐,快步进了家门。“哎呦,我说黎大姐你可真是好福气,闺女一找回来,没过多久连女婿都有了,还不赶紧操办起来。”刘老太幸灾乐祸的从后头追上来,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说着,她眼睛滴溜溜在老黎家院子里转了一圈,“好歹是城里来的,也没见补贴给你什么,瞧瞧这屋子破的。”黎母耷拉着脸,气势十足,那双被皱纹压小的杏眼嗖嗖往外冒冷光。“我看你是脸皮痒痒了,又想找抽是吧!”黎母呸了一声,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大陶罐,抄起墙角放着的柴刀,就...

主角:黎烟黎母   更新:2025-06-02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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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烟黎母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炮灰千金改行当兽医黎烟黎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娓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71年春,南山村大队。老黎家乱成了一锅粥!黎家小五掉河里了!结果被人钓起来了!瞧见有村民过来,那钓鱼的把人给捞起来放到一旁,嗖地一下就跑了,连鱼竿都不要了。黎烟虽然被钓鱼佬给钓上来了,却一直昏迷不醒。黎母捧着热乎乎的大陶罐,快步进了家门。“哎呦,我说黎大姐你可真是好福气,闺女一找回来,没过多久连女婿都有了,还不赶紧操办起来。”刘老太幸灾乐祸的从后头追上来,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说着,她眼睛滴溜溜在老黎家院子里转了一圈,“好歹是城里来的,也没见补贴给你什么,瞧瞧这屋子破的。”黎母耷拉着脸,气势十足,那双被皱纹压小的杏眼嗖嗖往外冒冷光。“我看你是脸皮痒痒了,又想找抽是吧!”黎母呸了一声,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大陶罐,抄起墙角放着的柴刀,就...

《穿书七零,炮灰千金改行当兽医黎烟黎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1971年春,南山村大队。

老黎家乱成了一锅粥!

黎家小五掉河里了!

结果被人钓起来了!

瞧见有村民过来,那钓鱼的把人给捞起来放到一旁,嗖地一下就跑了,连鱼竿都不要了。

黎烟虽然被钓鱼佬给钓上来了,却一直昏迷不醒。

黎母捧着热乎乎的大陶罐,快步进了家门。

“哎呦,我说黎大姐你可真是好福气,闺女一找回来,没过多久连女婿都有了,还不赶紧操办起来。”

刘老太幸灾乐祸的从后头追上来,毫不客气的跟了上去。

说着,她眼睛滴溜溜在老黎家院子里转了一圈,“好歹是城里来的,也没见补贴给你什么,瞧瞧这屋子破的。”

黎母耷拉着脸,气势十足,那双被皱纹压小的杏眼嗖嗖往外冒冷光。

“我看你是脸皮痒痒了,又想找抽是吧!”

黎母呸了一声,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大陶罐,抄起墙角放着的柴刀,就冲了出去,“胡说八道什么,老娘闺女好好的,不就是掉水里了,公社领导都说了,这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再让老娘听到你说闲话,就别怪老娘动手了!”

刘老太瞧见柴刀,吓了一跳,顿时笑不出来了,耷拉着脸嘟囔:“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被个钓鱼的混混给救了,这名声算是完了,还有谁敢娶,黎大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可有不少人瞧见。”

越说刘老太底气越足,嗓子也大了起来。

再说,她这回来也是给黎大姐解决问题来了,有什么可心虚的。

“黎大姐我这次来可是有件大好事和你说。”

黎母撇撇嘴,还大好事,这老婆子不下黑手就算不错了,有好事轮到她是比天上掉馅饼还稀有。

“滚,老娘不需要!”

刘老太也是被黎母的态度气得不轻,跳脚就骂:

“别啊,这回可是天大的好事,黎小五就是被人救了,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是没人要的破烂货。”

“从城里来的也这么不检点,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掉河里去的!”

“这回可是有人找上门,让老娘来做媒,你家要不是个破烂货还没人要呢!”

这时,黎烟睁开了眼睛,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房顶,脑袋乱糟糟的,一直放着一段记忆。

她的眼神从茫然到震惊。

直到那段记忆彻底梳理清楚,黎烟才眨了眨眼睛,抬眼打量四周。

入眼所见,粗糙又简陋,是极具年代感的场景。

结合之前的记忆,对照着眼前的场景,黎烟欲哭无泪,她这是穿了啊!

还穿到一本早前看过的书中,还狗血的穿成了开局就噶的炮灰假千金黎烟。

约莫十八年前,徐家和黎家一同在卫生院待产,黎父参军后不久就传来牺牲的消息,当时的黎母一人拖着四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一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之下大出血早产了。

卫生院乱作一团,以至于和徐家抱错了孩子。

书中女主就是被抱错的真千金徐安安,是坚强励志的代表,靠着聪慧的头脑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还找回了亲生父母。

在改革开放初期,抓住机遇,果断辞职下海,敢为人先,下海经商创办了无数企业。

富起来的徐安安,不忘回馈祖国,为无数下岗工人解决了就业问题,带领一大波人脱贫致富,还在大学设立奖学金,资助不少贫苦学生。

书中不仅写了徐安安波澜壮阔的一生,还写了徐安安和军官丈夫的爱情纠葛。两人先因误会而离婚,一对有情人至此分道扬镳,经历了一连串误会后,在男二的撮合下,最终消除误会和好。

总之,就是女主徐安安自强不息,通过自己的努力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故事。

这本来是一本励志文,但书中有一最大的败笔。

就是女主徐安安下海创业的启动资金,来自黎家。可以说,如果没有这笔资金,徐安安没有这么容易成功。

甚至也不能和之后的军官丈夫相识相知相爱。

徐安安成功之后,在各个采访中,谈起这段经历都要把黎家拉出来感谢一番,展示自己的善解人意,若不是黎家将她弄丢,也不会有如今的徐安安。

这点,让许多读者看得泪流满面,直呼女主太不容易了,怎么会如此善良又善解人意。

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黎烟是黄山村人,祖上是某朝某代的大官,父亲又是烈士,母亲是根正苗红的三代贫民,一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

黎家祖上虽然逐渐落魄,但也留下不少东西,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按理来讲,传家宝这样的东西,不该流到外人手中。

但奈何黎家的主心骨是黎母,日日夜夜盼着把女儿找回来,面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是无比疼爱。

黎烟自小就生活在徐家,十八岁时满脸茫然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对着纠结的徐家父母,黎烟一句话都没提,干脆利落的下乡。

本来徐家是想两个都留下,可奈何情况特殊,但凡家中没工作的年轻人都要下乡,这时节工作多难找啊。

而徐家只是普通工人,没大富大贵到能随意找个工作塞人进去,千辛万苦找来的工作也只够一个孩子。

黎烟就这么毅然跟着一批知青下了乡。

知青们到的时候,正值春季,是翻土播种的时间。

黎烟一个城市娇娇女,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就算有黎家帮衬着,松快了些,也还是在熬了大半个月之后病倒了。

等病好的差不多了,又被安排到去放鹅,这活还是黎母好不容易才给她争取来的。

黎烟自然不会拂了这份好意,不过这活就算在轻松,可对她来说难度也不小,一时不茬被鹅啄了几口,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河边。

然后,就被人给推下了河。

原书中,假千金就这么香消玉殒。

徐家在收到电报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当即奔到乡下要见养女最后一面。

而此时的黎母因为女儿死讯,打击太大一时难以忍受,也病倒了,没熬多久也跟在去了。

黎母是黎家的主心骨,她一死,黎烟的四个兄长散的散,走的走。

后来不知从哪听说黎烟的死有蹊跷,为了查真相连房子都卖了,最后遇上了杀人犯,在一个雨夜被杀害了。

黎家家破人亡后,徐家很是伤心,在一次去了乡下拜祭的时候,徐安安发现了黎家留下的东西,价值不菲的古董,玉器等等一些便于藏起来的小东西,这些东西自然归了徐家所有。

女主下海经商的时候,便拿了这些东西当做启动资金。

后来,在某一次回乡下的时候,徐安安遇见了同样来祭拜的军官,一番聊天下来,才知这人是黎父的下属,一直没机会来看望黎家,直到如今才有机会。

因着这一次相遇,女主徐安安和军官丈夫有了感情纠葛。

本来到这里,徐安安勉强也能称得上善有善报,有一堆读者怜爱。

黎烟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女主做什么事都是合理的,幸亏她看了番外,不然还真不知道女主做了什么。

一想起番外,黎烟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在书的番外,徐家父母很愧疚,因为黎烟的死他们都知情,但他们本意只是想弥补一下女儿,也就只当做没看见,只是没想到徐安安下手这么狠,竟然直接把人推下河。

最后导致了黎家家破人亡,他们也是没想到,心中极其愧疚不说,甚至还想着弥补黎家的四兄弟,可谁知道黎家四兄弟怎么就想不开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没办法之下……

想到这里,黎烟拳头都硬了。

去他妈的没办法,好好一家子就因为女主嫉妒就让人家破人亡。

原主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想好好回报养父母,甚至还觉得无比惭愧,就因为她替徐安安过了十八年的好日子。

即使如此,徐安安也不愿意放过她,就这样的人,还能当女主?!

真是岂有此理!

她不管书中如何,既然现在她成了黎烟,那这些事绝不能在发生。

原主的家人,她也会当自个的家人一样守护。

不过……黎烟想了想自己,又垮下了脸,她就是一个宠物医院的社畜,熬夜替流浪猫嘎蛋,一激动直接猝死了。

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人手一个金手指。

黎烟又振奋起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

正想着,黎烟脑袋里“叮”的一声。


黎烟吓了一跳,试着感应了一下,眼睛霎时就瞪圆了。

真有金手指!

只是这金手指,怎么还有些眼熟。

像是她的宠物医院?!

再认真一探。

可不就是嘛,满满当当的器械,前台放着的猫粮,墙上家长赠送的锦旗:“认真负责,救我猫命”八个大字,又大又显眼。

所以她的金手指就是她的宠物医院?

这有嘛用啊!

难不成让她在年代文里当兽医不成!?

黎烟抽了抽嘴角,自我安慰半晌,总比没有好,虽然不那么实用,好歹还能放放东西。

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是先看看空间有什么其他功能。

很快,黎烟发现她能凭借意念,自由存取空间中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还发现拿走一件东西,空间就能自己补满。

黎烟眼睛都亮了,扫向一旁吐着舌头,满脸生无可恋的小橘猫,心里有了个想法。

沉入意识,默念了一声“进”。

她眼前的场景立刻到了自个的宠物医院,小橘猫还在吐着舌头,一点反应都无,显然麻醉还没过去。

黎烟没敢耽误,先是检查一番,放好水和猫粮,又盖上了一层小毛毯,确保不会舔到伤口后,这才从空间中出来。

绝育后的猫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黎烟就没把它抱出来。

这个年代虽然和平,但吃不饱穿不暖,她之前看到有些书中描写,可能还会偷偷抓小猫,小狗吃。

这样的年代,黎烟还真不敢把小橘猫抱出来。

至少在她适应之前,还不能出来。

确定了自己的金手指就是自己的宠物医院,黎烟开始思索起以后来。

融合原主的记忆,黎烟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开始筹划要怎么让自己和老黎家在这个时代过得更好。

当然报仇,也是必需的。

别说之后的剧情还没发生,就说这时徐安安已经动手,找人把原主推下水。

这个仇就不能不报。

老黎家的一切悲惨都建立在原主死了之后,这回她没死,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还是好改变的。

黎烟默默回想,一边在心中计划。

首先,作为一个开局就炮灰掉的人,先苟为上。

炮灰之所以是炮灰,就在于非常容易丢命,又没有主角光环,所以啥时候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她最好先默默发育,苟到一定程度再去报仇才是正理。

其次就是推她下水的人,这人一定得找出来暗戳戳弄死。

“啊!你敢打我!”

就在黎烟思索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好的儿子不上心,对个丫头片子这么上心,活该你死男人!”刘老太哆嗦着嘴皮子,呼吸急促,却还是大着胆子骂。

她就不信,黎母还真敢动手!

黎烟的眸色冷了下来,立即从屋内冲出来,一阵风似的从黎母手里抢过柴刀,朝着刘老太砍了过去!

柴刀泛着冷光,刘老太心头一抖,转头就跑!

下一刻,脚下不偏不倚踩中狗屎,摔了个结结实实。

黎烟对着她就砍了下去,吓得黎母呼吸都停了,却见那柴刀劈在刘老太脖颈旁,砍断了几根头发。

刘老太震惊的看着她,白眼都要翻出来了,裤子不知何时湿了。

“口口声声破烂货,死男人,你爹死的也早,你娘还改嫁了带着你个老拖油瓶,你个不孝女,咋还把你爹娘,也给骂进去了!”

“刘翠娥,这可是宣扬封建迷信,像你这样的人,是会被抓进去的!”

刘老太白眼也不翻了,心里一咯噔,这东西可沾不得,被人举报可是要倒霉了!

看着黎烟那笑眯眯的模样,四周看好戏的人这么多,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不会往外说,眼前这个可不一样。

刘老太心里有数,今儿要是不服软,改明儿她一家几口就得被抓走。

那怎么能行!

“黎小五,这事是婶不对,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口气就算出了,看在你娘的份上,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别和婶计较。”刘老太脑子转了几道弯,陪着笑脸说道。

黎烟侧头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给我娘和我道歉,这事就算了,要不然我明儿就上公社举报你辱骂烈士,还宣扬封建迷信,把你给抓起来!”

刘老太眼皮一跳,瞧瞧,瞧瞧,她说什么来着,这死丫头绝对会这么干,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黎烟这才收起柴刀,扛在肩上,看着刘老太一瘸一拐的就要走,“等等!”

刘老太心头一跳,两条腿走的飞快,谁也别想拦住她!

“我就问一件事,是谁让你来做媒的。”黎烟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揽住刘老太的肩膀,揽着她就往黎家走。

刘老太哆哆嗦嗦,想挣扎悄悄用了用劲,发现纹丝不动。

这死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家村会计的儿子,今年二十五,托我来给你做媒。”刘老太没有一丝犹豫,她现在只想着赶紧走。

这话一出,黎母的神色就有些难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黎烟眨巴了下眼睛,没在问什么,松开手将刘老太给放了。

刘老太一走,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黎母看着自个闺女,又惊又喜心里又有些怀疑。

“小五,你咋醒了,没哪里不舒服吧?”

“娘,我没事。”

黎烟愣了愣,看向黎母,黎母头发花白,一缕一缕的黑发掺杂其中,脸上的皱纹比她一般年纪的还要深,

眼睛红肿,似是哭了许久。

看向黎烟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又有些不知所措。

黎烟心里叹气,黎母这辈子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尤其是徐安安走丢后,更是万念俱灰,要不是有四个半大儿子要养,早就跟着一道去了。

从此之后,黎母就变了性子。

开始斤斤计较,泼辣算计,又爱占便宜。

“娘的小五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可不能再出事,都是娘不好,没本事给你找个轻松的活。”

黎母眼眶越来越红,说着又要落下泪来。

黎烟呆愣了一下,原本只是为了安慰黎母随口说的话,这下竟然真的感受到了难过。

“娘……”黎烟抱住比她还瘦小的小老太太,“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我没死,我还见着了我爹……”

她好想自己的父母,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黎烟哭得越发伤心。

听到这话的黎母吓得眼泪都忘了流,小五这话她听懂了,可见到那个死鬼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在底下混的不好,要把闺女也带下去不成?!

原本还有一丝狐疑,立即抛到脑后,着急忙慌的拉住了闺女的胳膊:“闺女啊,你可不能跟你爹走,你爹在底下好好的,要是想你了就自个上来看看,抢老娘的闺女算什么事,你叫你爹过来,看老娘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娘,不是这样的。”黎烟哽住了,有些哭笑不得:“娘,爹说我是被人害死的,他在底下磕破了头,才把我送回来,而且……”

“而且啥?”黎母舒了口气,没想着把人带走就好,还算有个爹样,知道保闺女,磕破头也是应该的,“你爹还说啥了,是哪个王八犊子把你推下去的?!”

说起这个黎母心疼的要命,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撕了那王八羔子的皮。

黎烟看着黎母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心里有了成算。

黎家人口多,张嘴吃饭的更是好几口,日子不算太好过。

四个劳动力,如今只有三个在家,老大老二又结婚生子,底下各有两个孩子,等着张嘴吃喝,老三倒是没孩子,但也结了婚,加起来就有十口人。

在加上原主和黎母,再多的工分也填不饱肚子。

现在大队又设立大食堂,吃大锅饭,一村这么多人,分到手里的能吃到多少?

即使是这样,原主一回来,也没饿过肚子,家里其他人吃着半饱掺水的野菜糊糊,留给原主的都是稠稠的。

可以说,原主回来这么些天虽然吃的不比从前,但也没挨过饿。

黎烟垂下眼眸,要想生活过得好,她得有进项。

原主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一些衣物,其他什么都没拿,可以说是空手离开。

靠什么去挣钱呢?她就一个空间,除了拿取东西,就没有其他生钱的手段。

拿空间里的东西去卖?她疯了才这么干!

她能拿的出手的手艺,也就只有兽医技术了。

黎烟心里叹气,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人称黎·噶蛋圣手·兽医,又得重出江湖了!

而且,她记得原主学习挺好,借着这个名头,也可以投稿。

这个年代,动物生病啥的不是吃了,就是等彻底没救了宰了吃了,她也可以登报,写些基础常识,应该也挺受欢迎。

更何况,这个村子处于半农半牧的地区,牲畜可是牧民的心尖肉,兽医已经很稀缺。

如此一来,也算是一份收入。

干农活拔拔草之类,需要力气的活,她大概不太行。

想明白之后,黎烟松开黎母,认真说着:“娘,爹是看到咱们日子过得苦,教了我好些本领,给咱们改善生活来了。”

黎烟说完之后,黎母一脸不相信,但瞅着格外认真的闺女,还是怜爱地看着她,连连点头。

多少年夫妻,她会不知道黎大军有些什么本事吗?

黎烟有些无奈,她记得这个年代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些迷信,怎么老太太还不好糊弄了?!

不过,她也没有其他好的借口,原主从未学过医术,她想重操旧业,就必须有一个明面上的借口。

黎母擦掉眼角的泪,看着眼前这个好不容易回来的闺女,只觉得心都碎了,连忙哄着她:“小五乖啊,你爹那死鬼就是力气大了点,他教你的东西,可得擦亮眼睛别给带沟里去了,真把我这白白净净的闺女变成跟那几个光长力气,不长脑子的蠢蛋哥哥一样,老娘非抽他几个大嘴巴子都不带停的。”

黎烟抽了抽嘴角,对黎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算了,这事急不得,等到时候慢慢展现出本事,娘自然就信了。

黎母瞅着一脸说不出话来的闺女,心疼的要命,怪不得今儿闺女这么彪悍,原来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想到这里,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我的儿啊!苦了你了,都怪你那死鬼爹,把你教成这样,是你爹对不住啊!娘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

黎母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烧几把剪子下去,让黎大军那死鬼剃个头冷静冷静!

她乖乖巧巧的闺女,说话细声细气的,突然拿柴刀砍人,不是她那早死的死鬼教的,还能是谁教的?!

黎母就是在怕,在不相信,看见闺女这么大的变化,也信了三分。

黎烟见此,顺势道:“爹还教了我其他的本事,娘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有分寸个屁,黎母张嘴要骂,可瞧着闺女眼巴巴的看着她,咽下了嘴里的脏话,服了软:“行行行,娘信你还不成吗,不过可不许再学了,你爹要是在教你别的,你就和娘说,娘让你四哥写信烧下去骂他。”

“对了娘,你刚刚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黎烟见黎母虽然嘴上骂个不停,但眉宇间一副忧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黎母接过她手里的柴刀,放回角落里,叹了口气:“前几日咱们村的牛病了,大队长还想着找林家村借牛耕地,有了今天这事,怕是不太行。

如果借不来牛,那些碎嘴子怕是要戳咱家的脊梁骨了。”

黎母是不怕的,这么多年什么难听话没听过,她早就习惯了,可她怕自个闺女受不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闺女,怎么舍得给外人欺负。

她没文化,也知道有时候流言蜚语能害死一个人,她一个寡妇拖着四个儿子,什么苦没受过,再说她那几个光吃白饭的儿子也不是好惹的!

黎烟还真不知道这事,毕竟原主也没回来多久,不知道也正常。

“娘,就非得从林家村借吗?那牛病的很严重吗?”黎烟心里有了想法,可以借着这事,光明正展露本事。

黎母也没怀疑,“林家村最富裕,有十几头耕牛,又靠着牧区每年要耕的地又少,才有富余出来的牛借给咱们。”

“咱们村的牛病的严不严重不好说,村里也没个会给畜生看病的,那牛也就只能熬着,熬不熬的过去看命。”

黎母满脸慈爱,咬牙道:“这事你别管,娘会去解决的,谁要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回来告诉娘,娘给你出气。”

这话一听就是在转移话题,但黎烟明白,自个娘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不由得心尖一软。

黎烟抿了抿唇,开口想说些什么。

但还没来的及开口,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黎烟摸着肚子有些尴尬的笑,原主自落水后就没进过食。

饿了也很正常。

“傻孩子,饿了吧?”

黎母满脸慈爱,刚想去拿桌上从食堂端回来的大锅饭,动作一顿她舍不得闺女吃这种寡淡的糊糊,咬了咬牙黎母站起身来:“闺女,你在屋里等着,娘给你做个荷包蛋去。”

说完,拿起大陶罐就往外走。

黎烟心情有些复杂,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吃个荷包蛋都成了奢侈。

她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重新拎起那把柴刀,塞进空间。

当务之急就是找出那个推她下水的人,这次没得手,难保下次不会给她使绊子。

就像在暗处的蛇,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

柴刀生了锈,但不妨碍她用,能防身就行。

摸着柴刀,黎烟心安不少。

不一会儿,黎母就端着豁口的瓷碗回来。

瓷碗里头里头装着米粥,上面还放着两个荷包蛋,空气中米香肆意。

黎母把碗递给黎烟,小心翼翼说道:“闺女,小心点别烫着。”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闺女,她总是亏欠又小心的。

她找了很久,找了十几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她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会嫌弃这个贫穷的家,她怕女儿不习惯村里,也怕女儿不认她。

黎烟轻轻嗯了一声,夹起荷包蛋却没有往嘴里塞,反而递到黎母干裂的唇边:“娘,你先吃,你吃了我在吃。”

“哎呀,娘吃这么精贵的玩意干啥,吃啥都是要拉的,顶饿就行。”黎母一怔,当即红了眼,她可不舍得抢闺女的口粮,闺女掉河里好容易才醒,正是要好好补补的时候。

“哎哎哎,你可往娘嘴里戳了,等会掉了可咋整。”黎母左躲右闪,就是不张嘴。

“那娘快吃嘛,吃了就不脏了。”黎烟瞅准时机,直接塞进了自个娘嘴里,左手快速舀了一勺米粥也给塞进去。

黎母感受到嘴里的触感,想拒绝的,但瞧着闺女认真又凶巴巴的盯着她,心里是又感动又酸楚,因此也不在推辞慢腾腾吃着荷包蛋和米粥,一口一口像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硬是吧嗒了十几下也舍不得咽下去。

这可是她闺女第一次喂她吃东西,能不好吃吗?

但是荷包蛋还没吃完,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造孽啊!我老黎家怎么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媳妇,自己闺女也能抱错!

弄丢就算了,找回来了还如此不知羞,名声完了就完了,辛辛苦苦给你找了好人家还把人给赶出去,长着人脸不干人事!”

两人往外头看去,看到进来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来的正是黎母的婆婆,黎老太太。

黎老太太往屋里一走,鼻子一嗅又骂出声:“我看你是日子过够了,连这么金贵的米粥都给这丧门星喝,她跳河还跳出个功劳来了,喝米粥吃鸡蛋,有这钱给我四个孙子吃不行啊!”

黎母脸色越发难看,要不是看在黎大军那个死鬼份上,一巴掌早呼上去了。

见她们不说话,黎老太太瞬间有了底气,嗓子一扯:“我好心好意介绍的亲事,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把人吓尿了!!

我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倒霉东西,这么好的亲事说不要就不要了,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赔罪。”

黎老太太自顾自说完,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去够米粥。

这可捅了马蜂窝,黎母都舍不得吃一口,“娘,你脑子不好早点去卫生院看看,别老出来祸害人!”

“我脑子不好,你脑子才不好!”黎老太太炸了。

黎母可不惯着她,别说黎大军已经过继出去,黎老太太和她没多大关系,就是有关系她也照说不误,谁也不能欺负她闺女。

“嚎,你嚎,再嚎老娘就把那些事全给你抖搂出去!”

黎老太太:“!!!”

她立即松开贼手,想起那桩事一时竟然也不敢在嚎了。

跟着过来的刘老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急的抓心挠肝,说真的,她有些好奇了。

她可是全村最八卦的妇人,什么事还能是她不知道的?!

“我不管,那亲事好不容易才谈下来,明儿这死丫头得跟我去一趟。”黎老太太嘟嘟囔囔。

黎母眼一瞪刚要发作,就被黎烟给拦了下来。

“娘,我跟着奶去,就是去赔罪总得拿些东西不是,咱家两袖清风的也掏不出啥好玩意,奶您看您能给我点钱?

也不用多,给个百八十也行。”

黎老太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还不多,那可是百八十!!!

“你这贱皮子.......”

“奶,这就是你不对了,是你要赔罪,我这是陪你去,总不能是我出钱吧。”黎烟咧嘴一笑:“再说了,人家可是林家村的会计,咱家的东西拿去也丢人不是,这还不是丢的您的脸。”

黎老太:.......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瞧瞧这屋里的东西,她都看不上,更不用说别人了,是得买点像样的。

黎老太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磨磨蹭蹭从怀里掏了两块钱出来。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还指望着巴结上林会计,给她乖孙娶个好媳妇回来!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买点好的撑撑脸面,要是搞砸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奶。”黎烟笑得更灿烂了。

她黎烟终于手头有钱了!

黎老太看她一眼都嫌晦气,拉拉个脸就走了,刘老太瞧了一出好戏,吃了半拉瓜,正是抓心挠肝的时候,她倒是不想走。

可看着黎母有抄起柴刀的架势,脚底抹油赶紧跟上黎老太。

人走了,黎母扭头看过去,脸上满是担忧:“小五,你不能去,你不知那林会计是个什么德行,娘不放心。”

黎烟当然知道那姓林的是什么德行,书中林晨那是徐安安的终极舔狗,帮着她在乡下做了不少事,黎家几个兄长的死也和他有点关系。

也是他透露给徐安安,原主的死因被人查到了蛛丝马迹,才间接导致了黎家家破人亡。

她不清楚推原主的人是不是林晨,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不能放过,她就是去看看,又不吃亏。

就她这小身板,哪干得过人家,再说了她没死的消息早传出去了。

“娘,没事,爹爹在下面护着我,不会有事的。”黎烟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家里的榔头也藏在腰里:“这样就行了,要是谁敢欺负我,我一榔头砸过去。”

黎母瞅着全副武装的闺女,总算放下了心,“成,到时让那几个小萝卜头跟你一块去,谁欺负你让他们回来喊人。”


如今正是大队里最繁忙的时候,所以社员们每天天擦黑了才回来,黎母要忙着照顾黎烟,早早就下工了。

这会儿,黎家大门大开着,门外走进来了一堆人。

有扛着农具的劳动力,也有妇女和小孩。

刚进门就闻到空气里若隐若现的米香,黎家二媳妇皱起了眉,捅了捅黎老二,“娘又给小姑子做好吃的,那可是咱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工分,这也太偏心了。”

要她说,这小姑子还不如不找回来的好,一找回来他们一家就没吃饱过,还要养着这么个什么都不会的,她心里就是不平衡。

黎老二瞪了她一眼:“什么偏不偏心,当年要不是小妹出生,我们兄弟几个都活不下去,哪还能娶你,老子是饿着你了还是渴着你了,让你天天惦记小妹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娘给小妹攒的,有你什么事?!”

魏淑芬被他突然发作吓了一跳,“怎么就不干我的事,家里的一分一厘不都是我们天天干活赚来的吗,又没分家怎么就是小姑子一个人的了!”

黎老二瞧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冷笑:“你要这么算也成,咱们今天就搬出去,我和娘说分家。”

魏淑芬懵了:“分家?为什么要分家?”

“省的你在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是孝敬给娘的,娘要给谁用就给谁用,娘分给我们多少我们就拿着,小妹好不容易找回来,多给她一点也是应当的。”

魏淑芬气死了,她怎么就嫁了一个不跟她一条心的蠢男人。

她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现实里还是得夹着尾巴,万一被婆婆听到,丈夫虽然不会动手,但全家都要一起挨打。

黎家就这么大,黎母早就听到了,见外头安静下来,只冷笑一下,这会儿她心情好,因而没动怒,“闺女乖乖吃饭,娘出去和你几个哥哥说会儿话。”

她年纪大了,闺女还没好好稀罕几天,自然要给自家闺女铺好路。

她苏桂娟的闺女,光是她宠还不够,那几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也得宠,几个媳妇可以有小九九,但不能不对她闺女好。

整整十八年她都缺失了,剩下的时间她再也不会让小闺女受到一点委屈。

或许会说她偏心,可那是一个母亲缺失了整整十八年来的爱。

想到这里,黎母出门对着二房的人招了招手:“行了,老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老二媳妇你心里有什么不满现在就说,我立刻分家。”

她的小闺女不需要这样的嫂子,既然看不惯她老婆子做事现在就给她滚的远远的。

分家?!!!

魏淑芬嘴唇嗫嚅了半晌,到底还是没说话,分家可是大事,她是能当家做主,但分到的东西,可不一定多。

现在地里的活,她要是完不成,还有大嫂,弟妹帮衬,一旦分家哪个冤大头替她来干?!

不行,不行这家不能分!

“娘你别生气,我就随便说说,哪有什么不满。”魏淑芬陪着笑脸,连忙说道。

黎老二冷笑更甚:“随便说说?娘你打我吧,是我没和她说清楚,让她满口胡说八道,还惦记起娘和小妹的东西来了。”

这些年,黎家兄弟四个是看在眼里,真心觉得对不住,娘找小妹找的有多辛苦,一手拉大他们四个有多难,因而也不觉得是偏心,反而觉得就该如此。

这一番话,黎母听得很满意,这就是她爱听的。

“是啊娘,不能分家,咱们还没好好孝顺娘,怎么能分家,老二还不快给娘道歉。”黎老大立即开口。

黎老二翻了个白眼,他这不是正说着呢。

黎母摆了摆手,满脸的不高兴:“有话就直说,老娘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每月还有三块钱零钱补贴给你们,还不满意,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娘记着,老娘不欠你们啥,小五也不欠你们,小五吃的喝的都是老娘掏钱,老娘给什么都是应该的!”

“老二媳妇,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像老娘一样还每月给三块钱零钱,你们是修了几辈子福气才遇见这么好的婆家,你这脑子是灌水了还是咋地!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丧门星!”

黎母冷哼,因为三个孩子都帮着家里挣工分,又有孩子要养,所以她每月还给三块钱补贴。

黎母手艺好会点编竹筐的活,十几年攒下来每月三块咬咬牙也能拿的出来。

家里养的鸡鸭啥的,卖鸡蛋也能攒点钱下来。

你说说,上哪找她这么好的婆婆去?!

本想发发牢骚,给自己男人上眼药的魏淑芬,不仅挨了一顿批,还被几个妯娌看了笑话,气得脸都红了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婆婆眼睛一瞪,立刻蔫了。

收拾完老二媳妇,黎母转过头,见黎母看过来,不管大的小的,立马站得笔直溜圆,比站军姿还整齐,黎母满意的点点头。

“老大媳妇,我屋里桌上还有打来的野菜糊糊,你给拿出来分了。”黎母说完,黎家大儿媳惊讶了:“娘,那不是给小五的吗?”

“是啊,那是小五的口粮,谁也不能贪小五的口粮。”

“小姑子都吃上米粥了。”魏淑芬酸溜溜的嘀咕,还犯得着吃这个。

黎母转头使劲瞪了她一眼,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黎老二脸黑沉沉的,从牙缝里挤着说话。

魏淑芬撇嘴,又不吭声了。

她说的又没错,要是她也能吃上米粥,鸡蛋,哪里还看得上野菜糊糊。

“让你们吃就吃。”老鼠屎不说话了,黎母心情又美丽了:“小五不缺这口吃的,她掉河里才刚醒,正是要好好补补的时候,我哪还能让她吃这些冷掉的糊糊?这糊糊你们分了吃了,我出去走走。”

说着黎母冲着某颗老鼠屎一瞪眼:“别像某个人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怜我的小五,没有亲爹疼,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家里人没本事,没法帮她讨回公道,还要嫌弃小五,小五要不是太懂事,也不会咬牙硬撑,怕让你们几个哥哥花钱,之前生病了都不愿意去卫生所看看.......”

这话一出,黎家三兄弟又羞愧又感动。

说实话,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妹,一开始是没什么感情,听娘这么一说,心情更复杂了,甚至还想抽自己几巴掌。

“娘,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对小五好的。”

“我们也会孝顺小姑姑,要一辈子对小姑姑好,给小姑姑赚肉肉吃。”一旁的黎大涛黎小涛学着他爹说的话,憨声憨气的开口。

“嗯嗯,要对小姑姑好,小姑姑会讲故事,小姑姑讲的可好了。”黎小满一边歪歪头,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屋内,脑子里还回味着黎烟给她讲的故事。

瞧着这一连串的保证,嗓门大的比狗叫声还响,黎母彻底满意了,也不去计较那颗老鼠屎,娶都娶了,又不能退,只能勉强用用了。


黎母满意的点点头,一说完自己的话就没心思在敷衍他们:“赶紧去吃,老娘还要出门去找那王八犊子算账,别耽误老娘时间,想害死小五是不是?”

黎老三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娘,咋回事?”

“小五说是有人推得她下水,老娘得去找找。”黎母正不耐烦,扭头一看是最聪明的老三,耐下性子说道:“老三,你跟娘一块去找找。”

黎老三赶忙应是,放下手中的扁担就跟了上去。

黎老大和黎老二也想跟,被黎母眼睛一瞪,蔫蔫的在家干活,边干边心不在焉的伸头往外面看。

几个儿媳妇也同样担心,不时往外头看,除了老二媳妇撇撇嘴,心里还有些可惜。推都推了,怎么不把人淹死呢……

没过多久,黎母和黎老三满脸晦气的回来,“哪个王八羔子敢推小五,还瞅着正午大食堂开饭的时候,都没人看见。”

“娘,小五没事就行,这人咱们一定能找出来。”黎老三在一旁安慰:“有一就有二,这次没成下次一定还会动手。”

黎母阴沉着脸往家里走,耳边听着黎老三的话,心里盘算着事。

本来还想过来问问的黎老大和黎老二,看见黎母这脸色,得,也不用问了,一看就是没找着。

天色暗了下来,老黎家匆匆吃了顿饭,就躺回了床上,黎母是一整晚都睡不好,做梦都在骂那黑心眼的王八羔子,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拉屎掉茅坑里才好。

黎烟同样没睡好,这还是她第一次躺这么硬的炕,她可太想家了,想乳胶床,想鹅绒被,想香香软软的小猫咪,想吃羊肉涮火锅,那一卷一卷的羊羔肉,沾上酱料往嘴里一送,别提有多美了.......

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黎烟叹了口气,眯眼瞧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努力驱赶满脑子的美食,让自己尽快睡着。

迷迷糊糊间,外面忽然有许多嘈杂声响。

风声夹杂着脚步声,男人女人急匆匆跑个不停,黎母侧耳听了一会儿着急忙慌的从床上蹦下来:“小五,你乖乖睡觉,娘去看看。”

不用黎母说,黎烟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赶紧跟着起身,“娘,我跟你一块去。”

出了门,跟着人群冲到牛棚,周围的村民面色变得极为严肃,眉头紧皱,透着悲苦。

“这可咋办,咱们生产队就这么一头老黄牛,没了它今年都得饿肚子啊——”

“这大晚上的,去哪里找兽医,就是能去还要跨两个场部去请,别说根本请不来,人到了牛早死了。”

大队长黎建国黝黑的脸上,眉头紧紧皱着,大冷天硬是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这老黄牛可是村里的宝贝啊!

一年到头全村就指着它过活,春天靠着它耕地,麦收时节靠着它拉着板车往返晒谷场,承担了绝大部分的苦力。

要是出了事,今年不知得多苦啊!

南山生产队处在半农区,兽医这种稀罕人物,也就只有大草原有,来回都要三四天,哪里来的及啊。

黎烟站在人群外,透过缝隙往里头看,才看了个大概,心头一沉,这牛的情况不太好,怕是活不过几天了。

被人群包围着的老黄牛,拱着脊背,腹部胀大的像个气球,睁着无神的眼睛,隐隐透着痛苦,痛苦的仰着脑袋,一声接着一声发出低鸣,似乎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

黎建国擦着额角的汗,唉声叹气,看了好一会儿:“不管怎么样,先派人去请兽医,看不看得好看它的命了,改明儿我去林家村借牛,总不能耽误了春耕。”

说完,就要轰着周围的人群回去。

老黄牛似乎也能知道自己被放弃了,它口中的哀鸣愈发凄惨,一双湿漉漉的牛眼期期艾艾的看着人们,满满的牛眼里流出一行泪珠。

它在哭,祈求人们能救救它。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在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抹起眼泪,这是他们从小养大的老黄牛,怎么可能没一点感情。

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会干看着。

之前以为是小病,让牛歇歇就会好,可谁知道.......

黎烟听得眉头一皱,现下去请,哪里来的及,一来一回牛早死了,她立即往人群里挤。

“小五,你去干啥,那牛还不知道啥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呢!”黎母急得不行,双手一捞就想把人拽回来。

“我能救它。”黎烟头也不回,一鼓作气挤开人群就跑到牛跟前。

那边黎建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一个小姑娘就站在他前头。

大风呼过,城里来的黎小五就这么捏开牛嘴巴,把头凑到牛嘴巴前头去嗅,一股酸臭味顺着风拍在黎建国脸上。

等她嗅完,阖上牛嘴巴转道去检查牛肚子的时候,黎建国这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张嘴就要说话:“你闹什么呢!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黎烟没来的及解释太多,她快速回头简明扼要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是个急病,严重了只要一天就能没命。”

“娘,你去家里拿些大蒜捣碎加食油,醋一起混合,要装在瓶子里面。还需要一根湿木棍,让牛咀嚼,还要一根竹竿在牛腹下满满滚压,帮牛把肚子里的气排出去。”

黎烟尽量通俗易懂的回话,黎建国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牛肚子里有气,像气球一样放不出去,才会鼓的这么厉害。

听到黎烟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黎建国的眉头情不自禁的松了些。

这村里别的没有,大蒜,木板啥的管够。

“桂娟嫂子你快去拿,等牛治好了,出的东西来我这拿。”黎建国赶忙开口,想要再问些什么,但看到黎烟一刻不停的帮牛做检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况且.......小五认真起来的样子,莫名让人信服。

在等待的时间,黎烟转过身,一下一下的摸着老黄牛的头,与老黄牛的视线交汇之时,老黄牛的泪水慢慢止住,颤颤巍巍伸出舌头在黎烟手腕上轻轻舔舐。


湿漉漉的触感让黎烟心脏抽了一下,“没事,我会把你治好的。”

“我呸,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老婆子告诉你,这牛可是咱们全村的,你要是害死了它,这钱可要你来出!”黎老太讥讽一笑:“这钱我们老黎家可不会帮你出。”

她还指望着去林家村借牛,村里的牛要是治好了,她还怎么找借口去林会计家捞点好处。

借牛也不是白借的,是要给钱的,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黎老太要是领了这个差事,在和林会计打好关系,中间赚的差价可不就都进了她的口袋。

这下可好,突然冒出来一个给牛看病的!

黎老太白计划了,她自然是生气的。

“我安的什么心,自然是为了大队好,奶你想干啥,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黎烟咧嘴一笑:“大队长,她耽误我救牛,要是牛死了算谁的。”

黎建国当即虎着一张脸:“去去去,闹什么闹,要看看不看滚,别耽误小五治牛。”

救牛可是大事,要是能不花一分钱把牛给治好,那可是老天开了眼,给他们送来个宝贝。

黎建国这句话,直接把黎老太说懵了。

咋的,还真有人信啊。

一个小丫头片子随口胡诌,就把人唬住了,她要是说自己是玉皇大帝,不会也有人信吧?

黎老太撇撇嘴,还想再说什么,但周围的人都愤怒的盯着她,仿佛她在逼逼赖赖一句,唾沫星子就要吐上来,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黎老太吐了口唾沫,双手一背,就等着看好戏。

她倒要看看这黎小五能闯什么祸,等牛治死了,她就鼓动着大伙找黎小五赔钱。

“来了来了,大家快让开。”黎母火急火燎的端着个大盆从后头冲进来,身后还跟着拿着木板和木棍的黎老大。

“都让开,让开。”黎建国赶忙让围着人退后。

黎烟蹲在老黄牛腹侧,伸手反复触诊。

瘤胃里似乎没什么东西,不像是玉米面一样的易发酵饲料,可以排除是吃了这类东西导致的泡沫型膨气。

那就只能是其他的可能,黎烟抿了抿唇,要是有粗针头,胶皮管之类的,直接帮着排气会更快。

但想来是没有的。

她站起身,在黎母过来之后,掰开老黄牛的嘴巴,让黎老二固定住牛头,接过黎母手中的瓶子送入老黄牛的嘴巴,缓慢倾泻漏出一点大蒜混合物后,立即将瓶子取出来,如此反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眼看着这么一个操作都用了半个多小时,人们都有些焦躁,转头窃窃私语起来。

黎老太眉间扬起得意的笑,刚要说话就见黎母一个眼刀横了过来,顿时闭上了嘴。

不说就不说,打肿脸充胖子看等会儿还有没有脸。

黎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给牛排气也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大蒜的味太过刺激总是摇头甩动,不好固定不说,还有被牛角戳伤的风险。

黎烟动作很慢,一旁的黎建国看着瓶子见底,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睛只往老黄牛的肚子下面看。

想看看,这一顿操作下来牛的肚子有没有小一些。

直到再也倒不出东西,黎烟把瓶子放回大盆里,又拿走黎老大手中的湿木棍横放在牛嘴里,让它舔食。

“这就好了?”黎建国看见这一幕,心中一阵激荡:“牛肚子还没小下去呢?”

黎烟摇摇头:“大队长,你找几个壮实的汉子把竹竿穿过牛腹下,站在牛左右两边来回滚,帮助牛排气。”

黎建国忙不迭的点头。

很快就有几个汉子按照黎烟说的,抬着棍子前后滚着。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老黄牛口鼻噗噗冒气,紧接着老黄泥脖子脑袋忽然一阵抽动,一股酸臭的黄绿色液体顺着老黄牛的口鼻一起喷了出来。

“嗷嗷,我*****”离的近的黎老二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嗷嗷惨叫着后退,他一退老黄牛的牙齿一松,叼着的木棍就要吐出来。

黎烟忙喊:“二哥,别动别让牛吐木棍啊。”

黎老二:“!!!”

他幽幽转头,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家小妹,深切的产生了一种怀疑,小妹不会是因为白天他媳妇的话不高兴了,所以故意整他的吧?

黎烟摆着无辜脸,她还真没有,逮到谁算谁,随手的事。

那边黎建国却高兴了,“哎哎哎,牛的肚子小了,小五你可真有本事。”

黎老二一听,也顾不上去看黎烟,伸长脖子往牛肚子一看,可不就是小了一半。

他吐出一口气,被喷就被喷吧,牛没事就行。

这边是高兴了,黎老太可气得半死,这下可好,啥好处都捞不着了!

都是这该死的黎小五,怎么不掉河里淹死!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黎老太这会儿看向黎烟的眼中都带着恨意。

不过这会儿,都没人理她,都忙着看肚子渐小的老黄牛。

黎烟没跟着看老黄牛,而是蹲下身在那滩黄绿色液体中仔仔细细的瞅,如她所料,不是那些易发酵饲料,那是因为什么?

“小妹,你看出什么来了?这牛咋病的?”黎老三凑过来,跟着一起看,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他和刚找回来的小妹不算熟悉,如今的小妹总让他有点别扭,像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身上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气东西。

“我也不知道呢,爹只教过这些。”黎烟自然看出来了黎老三的怀疑,不过,她早就想好了借口。

照着她白日的观察,老黎家除了老二媳妇其他都算是可信任的人,其中黎老三是老黎家最聪明的,上过学读过高中。

她突然会了一门手艺,瞒得了谁都瞒不过黎老三,为了之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得早做准备。

“爹?你咋还见过爹了?”黎老三满脸懵,“这和爹有啥关系。”

“三哥,这事不好说,这会儿人太多等回家再说。”黎烟挠了挠头,显得很苦恼的样子。

黎老三看了眼牛棚里挤挤挨挨的人,也觉得不妥,只得压下满心的不解,跟着点点头。

“小五啊,你找啥呢,你快看看牛那是好了没啊?咋肚子都平了,还往外喷东西呢?!”黎建国慌慌张张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越飘越近。


黎烟赶忙站起身看过去。

老黄牛的肚子已经恢复原状,口鼻处却依旧在呕出液体。

黎烟借着煤油灯昏黄的火光,仔细看那些液体,不是黄绿色带着酸臭味的浑浊液体。

“大队长没事,这吐出来的东西不浑浊,就说明牛瘤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等它缓缓就好。”黎烟笑了起来,不等众人跟着心中的大石头落下,就立即肃着面孔:“大队长,饲养员之前给牛吃了什么,这可是很严重的病的,之后不能再给牛吃这个了。”

黎建国一头雾水,他平日也不养牛,最多只每天过来转一圈,看看牛的情况。

养牛这种事都是住牛棚的那些人负责的,难不成是因为不满被批斗,所以.......

想到这里,黎建国眉头皱成个川字:“四天前轮到谁负责照顾牛的?”

要是让他知道,谁这么不安好心,破坏公有资产,破坏团结,他一定要上报。

老实说被下放到南山村的人,情况可比别的村好多了。

至少没有喊打喊杀,也没有深更半夜往牛棚里扔石头做出些过激行为,顶多就是翻翻白眼,不理不睬而已。

而他也只是限制他们出村子而已,顶多就是吃的差,穿的不太暖和而已,其他的他可不敢做太多,否则他这大队长也算是干到头了。

所以说实话,发生今天这事,黎建国才会气得牙根痒痒,他自认对牛棚这些人可从来不亏心,没想到啊.......

这话一出,众人立即往后退,齐刷刷看向牛棚里的那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挤挤挨挨的站在角落,踮着脚往人群里头看,脸上都带着担忧。

有的面容坚毅却身材消瘦,有的长得高高瘦瘦清隽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无一例外都身形消瘦有的更是能看到脸上凸出的颧骨,瘦的吓人。

他们都站着牛棚对面矮小破旧的泥土房前,踮着脚透过人群望着他们精心照料的老黄牛。

面容清隽却异常消瘦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是我。”

黎建国皱眉问:“你给牛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老人也听到了黎烟那些话,他偏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照常喂饲料,大队长之前派人送来的那些,就放在那里。”

黎烟二话不说,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走过去,蹲下身翻看那堆在角落的草料,上层还没有问题,往下一番,下面的那些草表面都出现白色,灰色的斑点。

黎烟捏起一把,手指揉搓了一下,出现斑点的草料变得潮湿,甚至出现了黏连的现象。

“这些草料都发霉了,牛就是吃了这个才生病。”黎烟拍拍手站了起来,面容肃穆的看向黎建国:“牛吃了发霉的草,开始会少食,厌食,出现呕吐,腹泻的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出现瘤胃膨气,就是刚刚那样肚子涨大。”

黎建国越听脸色就越难看:“这是怎么回事,你喂牛的时候就没发现吗?”

他不得不怀疑,这秦老是不是故意的了,这么严重的霉味都闻不出来吗?!

人吃了霉变的东西都要生病,更何况是牛了。

秦老有苦难言,“我喂牛的时候都看过,从来没喂它吃过这些霉变的草料。”

黎建国大怒,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黎烟给打断了:“应该和这位老人家没有关系,大队长你看这些草料堆的整齐,发霉的草料都在底下,要是从下抽草料给牛吃,不会如此整齐,应该是有其他人给牛喂了发霉的东西。”

黎建国仔细一看,可不是嘛,草料被堆的整整齐齐,但凡从下面抽草料,一定会乱掉,不会像现在一样。

看来是他错怪了秦老,要不要道个歉啥的,黎建国想了又想,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那边黎烟可不管黎建国在想什么,朝着冲她面露感激的秦老弯唇笑了笑,就打算回去:“大队长,这些草料不能再给牛食用,直接丢掉,之后给牛吃的草料最好放在有沙土的地上,上面还要扑有圆木,防止草料再次发霉,等牛停止呕吐,给它喂些盐糖水。”

黎建国敛下心事,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连连应是。

盐糖水虽然也有些贵,但是那玩意攒攒钱也有的买,给牛喂也不心疼,总比去林家村借牛,然后再去买一头新的牛来的便宜。

相比之下,这些花销就显得不算啥了。

心中的念头一一转过,黎建国看向黎烟的目光都变得慈爱了。

乖乖!

黎大军家新找回来的小五是个宝贝啊!

黎烟眯着眼睛,困得直打哈欠往家里走,但她却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等到老黎家的都回去了,他这才按照黎烟说的把草料全扔了,在找人找些木棍竹棍之类的垫在地上。

瞅着众人都忙忙碌碌,黎建国才终于蹭到秦老身旁,压低声音跟做贼一样左右瞄来瞄去,见没人注意他这边,才深吸一口气:“秦老,刚刚的事.......”

“我明白。”秦老笑着打断黎建国的话,往后退远了些:“大队长不必如此,只要牛没事就行。”

黎建国余光看见老人那样,叹了口气,也保持着距离走了,他知道牛棚里的这些人都很有知识,不是什么教授就是什么将军,听说有几个还是以前上过报纸的,听听就顶顶了不起。

这样有本事的人落到如今的地步,还真是让人难受。

想到这里,黎建国心里越发愧疚,他刚刚咋子会有那种想法,这不是那什么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父?

不行,他得把给牛喂霉草的那人给找出来,还人家秦老一个清白才行。

他虽然不能做太过分的事,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他是为了牛,才不是为了牛棚里的那些人。

黎建国仔细琢磨一番,拉了几个住在附近的人问了一圈,又安排了人在附近盯着,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行了,该干啥都干啥去,天都黑了明儿在干也一样。”说着,他又摸了摸老黄牛,瞧着它贼有精神的左右甩着脑袋,沉重的心情立刻就舒坦了,背着手,心情颇好的往家里走。

忙忙碌碌的人都回去了,牛棚又恢复寂静,除了老黄牛难得舒展的哞哞叫,就只余下风声。

........

“小妹,你刚刚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进家门,黎老三就迫不及待的问。


“你咋这么多话,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少打听,小五跟娘回屋去。”黎母嫌弃得撇了黎老三一眼,拉着闺女的手就往屋里走。

笑话,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哪能让老三先知道了?

“娘.......”

黎老三哀怨的看着自个娘,他也想知道是咋回事啊!

他又不是小孩,他比小五还大几岁呢!

黎母不为所动,还使劲瞪了他一眼。

黎老三:“.......”

黎老三低下头,用脚使劲撵着墙角的野草,整个人更丧了。

“今个小五的事你们都看见了。”看见老黎家其他人都盯着她们看,黎母视线直勾勾的看回去:“咱家小五这本事从哪来的,是小五自个的事,你们别多问,也少打听,免得知道了去外头给老娘惹事!”

“你们只要知道,没有小五,那头老黄牛今儿就得死,咱们不仅要多出钱跟着去借牛,还要拿钱买新牛!那得是多大一笔钱,那些钱够咱家买多少东西,谁要是敢找小五瞎打听,出去嚼舌根,让老娘知道了,老娘抓回来就是活活打死扔去山上喂狼。”

黎家三个哥哥立即表态,“娘我们知道了,小五有本事是她自个的事,咱们护着小五还来不及,哪敢出去乱说。”

黎母点了下头,目光在魏淑芬身上扫了一眼,几个媳妇里她最担心的就是老二媳妇,现在她还能压制一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所以她才会拉着闺女,想赶快回去和闺女好好商量出个对策来。

其实黎母心里隐隐知道了什么,小五突然学会给牲畜看病了,说不定和那个黎大军那个死鬼有关系,但这事不能说。

知道自个娘也是为自己好,黎烟打了个哈欠,开口声音娇弱的冲黎母撒娇:“娘,我好困了.......”

“好好好,不说了!都回去睡觉!”黎母表情立刻变了,慈爱的拉着黎烟的手就往屋里走:“明儿个不干活啊,都在这围着,要是干不满工分,小心老娘削你。”

黎母一边走一边回头吓唬,吓得黎家三兄弟拉着自个媳妇孩子就往屋里钻。

........

屋内。

黎母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而后才迫不及待的关上门。

“闺女啊,你那给牛看病的本事,难不成是你爹那个死鬼教的?”黎母急切的问。

“是啊娘,这本事都是爹教给我的,爹说他以后还要教我更多的东西。”黎烟一本正经的胡扯,“爹还说,他教的都是从底下学来的,让我放心学就行。”

黎母眯起眼睛一想:“他在下面找着啥工作了,还会这一手,难不成在底下杀猪呢?”

杀猪?

黎烟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她立刻调整表情,憨憨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爹也没说。”

“啥也不说?估摸着你爹干的不是啥正经活,不然咋不敢让你知道,要不就是你爹一个在下头生活不经常动脑子,脑子都不太好使了,啥都不说个清楚。”

黎母嘴上嘟囔说的凶,其实眼里却带着柔色。

“娘,爹说不定是忘了,你看我学的又快又好,爹干的一定也是正经活.......”黎烟赶忙给不存在的老爹证明清白:“要不然也不能上来给我托梦啊。”

“也是,回头娘给他烧点东西去,让他多学点好好教教你。”黎母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往下头烧点东西,不然那死鬼养不活自己,上哪学东西教闺女啊?

“你爹教的小五你先学着,要什么东西就和娘说,娘给你去弄来。”黎母一边交代一边想着那些见过的卫生员,个个手里都有工具,啥镊子、刀、胶皮管子都有:“至于那些混不吝的东西,你可别学你爹。”

“对了.......”

黎母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小五你今儿出了这么一桩风头,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家里还好说,有娘在大队长那头,明儿肯定要来找你问话。”

黎烟闻言看向絮絮叨叨的黎母,听着她每一桩事都和自己有关,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娘,我知道的,我早就想好了。”

原主学习好,有时候会去图书馆看书,她的兽医知识完全可以推到书上去。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推到书上去,自然是因为她不愿意欺骗黎母,任何一个母亲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孩子有哪里不同,更不用说是找了原主近十五年的黎母了。

就算一开始不熟悉,但原主回来的这些时日,黎母必然是时时观察,处处留心,有什么不对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外人不像黎母一样留心,完全可以推到书中去,可黎母和黎老三不同,一个是太偏爱原主,一个是太过聪明。

“跟娘说说,娘帮你想想还有没有漏洞,可不能给别人怀疑了。”黎母想了想拉着闺女坐下,这事得有个名头,还是要注意分寸。

“好啊。”黎烟凑近了小声道:“我之前在城里的时候,可喜欢看书了,还经常去图书馆看书,图书馆里什么书都有,我就说是从书里学的。”

“从书里学的?”黎母砸吧下嘴,琢磨了好一会儿,“这理由成啊,咱们村里都没几个识字,顶佩服有知识的人,这么一说保准不会怀疑。”

“嗯,我听娘的。”黎烟点头:“三哥认识字,我怕他会怀疑就和他说了爹教我的,三哥刚刚就打算问我爹的事来着。”

黎母拉了下脸,这会儿倒是莫名有些嫌弃老三太聪明了,不好糊弄。

“乖乖,你咋不和娘先商量一下,娘帮你想办法。”黎母越想越气:“你三哥那嘴也不知道严不严,可别说漏了嘴。”

黎烟乖巧的笑着,动作十分自然的挽住了自个娘的胳膊:“这不是正想和娘商量吗,三哥那里还要娘帮忙啊。”

黎母一看闺女和自个亲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眼里瞬间就涌上泪花。

她找了整整十五年的闺女啊,这些年她做梦都想着挽着闺女的手,摸着她的头细细念叨个不停.......

想想那些年做的梦,就像是梦成真了一样,黎母再也憋不住的流下泪来,又想着闺女就在身边,大好的日子哭不吉利,连忙擦了擦脸。

“好好,娘帮你,你三哥要是不听话,娘帮你揍他,揍得他屁股开花。”


次日大清早,外头的天蒙蒙亮时,老黎家的人轻手轻脚的起床,就连黎母早起也不发出大动静,她的小闺女昨儿可是跟她贴贴了。

黎母心里美,出门瞧见又在偷懒的魏淑芬都没那么不顺眼了。

“老三,你跟娘过来。”想着昨儿小闺女说的话,黎母看见黎老三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就这么不好糊弄。

“娘咋了?”黎老三心里正惦记着事,眼神频频看向黎烟的屋子,冷不丁被黎母一叫,心下一抖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娘有事跟你说。”黎母背着手走到黎老三屋子里头,等人一进来“啪”的把门给关上了。

屋外,魏淑芬转了转眼珠,站起身小心翼翼凑到墙角,把耳朵贴近了墙,听着屋内的动静。

“二嫂,你干啥呢?在我屋门干什么?”老三媳妇路过瞧见了,赶忙放下手头的衣服跑过来。老黎家谁不知道魏淑芬是个啥样的人啊。

“没,没啥。”魏淑芬尴尬一笑,快速溜回灶房去了。

老三媳妇还一头雾水,屋门嘎吱一下开了,黎老三点着头,跟小鸡啄米一样从里头出来,“娘我明白的。”

黎母满意点头,眯着眼睛笑,看来老三还真怪聪明的,要不怎么说小闺女担心呢。

正当黎母这么想的时候,一直舍不得吵醒的闺女居然开门出来了。

黎烟眯着眼打着哈欠:“娘,早。”

说完黎烟又和在院子里的几个哥嫂打了招呼。

“哎呦,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起这么早干嘛。”黎母心疼的直嚷嚷。

黎烟眯着眼睛笑起来,探头看向黎母身后的黎老三:“娘我没事了,三哥我想和你说点事。”

黎母一听,大手一挥:“娘都和你三哥讲了,你快回去睡去。”

黎烟哦了一声,看见黎老三笑吟吟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异常才放下心来。

她起这么大早,就是想早点把事办好,没想到啊,她娘真是雷厉风行,都不需要她出手了。

嗯,挺好,不枉费她编的慌。

“对了娘.......”黎烟挽住黎母的胳膊,把人往屋里带,等进了屋关上门才小声说:“爹说怕我一个人孤单,就给我抓了一只猫来。”

黎母愣住了,啥?啥玩意,抓了一只猫上来玩?!

这是能上来的吗?

黎烟从被窝里装模装样一番,掏出黄狸猫来抱在怀里,递到黎母面前。

黎母看向眼前的黄狸猫,黄褐色的皮毛冲着她喵喵叫,那叫声在黎母听来鬼里鬼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那个死鬼哟!给什么不好送只猫上来,这猫从下头来,不会有什么阴气吧?”黎母一脸焦急,伸手就要去打黄狸猫,把闺女拉到她身后护着:“小五你快到娘身后来!”

黎烟歪着头,把猫往怀里一揣:“娘,这猫可不一般,爹说以后他会给我送东西,都让这猫给我叼来。”

其实她也是胡乱编的借口,谁让这小家伙淘气的很,一大清早就在空间里闹腾个不停,跳来跳去不是把那个推到,就是拆家到处搞破坏。

要知道,眼睛一睁看见空间被拆成那样,她有多心梗。

别的小猫噶了蛋都忧郁的不行,偏这小家伙不一样,到处拆家好像在报复她一样。

眼看着就要去咬电线,她吓了个半死,立即把它抱了出来。

为了空间的安全,也为了这小家伙不趁她不注意,把自己给电死,黎烟只得把它放出来。

外头虽然不安全,但至少没有电。

黎母收回手,还是有些不放心:“娘的乖宝欸,这.......这真的没事吗?”

黎烟一本正经的摇头。

黎母一脸的为难,但想想闺女有本事,之后的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好,闺女再也不会被人笑话是麻雀了。

“闺女啊,等你那死鬼老爹入老娘的梦,娘就去和他商量,别送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现在也只能养着它了。”

黎母左右看了看,还是觉得在院子里搭个窝更好。

“等你大哥他们上工回来,让他们在院子里搭个窝出来。”黎母念叨着就想把猫抱过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阴气什么的她一个老婆子也不怕,可不能让闺女沾上了。

“娘,还是让它在屋里吧,爹说它还怕生得和我相处相处,以后才好给我送东西。”

“........那行吧。”黎母纠结了一会儿。

黄狸猫一直气鼓鼓的蹲在黎烟怀里,爪子偷偷扒拉黎烟的衣服,想搞些破坏,听着两人说话大眼睛看来看去,看着两个大家伙都打算出去不带它,终于忍不住抱住黎烟的手。

喵喵喵的夹起来。

虽然这两脚兽很讨厌,让它当了公公,但自由价更高啊。

长长的毛绒尾巴缠在黎烟胳膊上,夹着嗓子喵个不停,然后轻轻的扭动起来。

看得黎烟目瞪口呆。

不对劲啊不对劲,怎么这么会夹!

刚刚在空间里你可不是这样的,嘎嘎嘎的公鸭嗓可不是喵喵夹子音。

“这猫好像很想出去的样子。”黎母看出来了,这猫眼睛一直往门口看。

“可能不习惯吧。”黎烟说着,看了会儿黄狸猫的超绝夹子音,把猫往炕上一放,拉着自个娘飞速关门。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外头什么情况她都没摸清楚呢,你一只小猫还是乖乖待着吧。

黄狸猫眼瞅着门被关上,气得喵喵夹子音变成了粗嘎公鸭音。

黎烟在外头听见了,乐得嘿嘿直笑,她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有两幅面孔的。

听见闺女笑,黎母也弯着眉眼笑起来,算了算了,闺女高兴就好,不就是阴气吗,大不了她去想办法。

“笑笑笑,笑个屁好好一桩婚事被你闹没了,还有脸笑,老娘让你买的东西呢!”黎老太一脚踹开门,耷拉着脸走进来。

她是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握到手里的钱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截胡了,她气得要死,这死丫头片子还有脸笑!

要不是这死丫头还有用,她真想挠花她的脸!

想到这里,黎老太气不打一处来耷拉着脸凶相毕露。

“还不走,还要老娘请你啊,要不要给你雇顶轿子抬你过去!别以为会给牛看病了不起,你一天是我老黎家的人,就要老老实实听老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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