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你狠。”
苏城影视基地的正式开机仪式定在周一。周日晚上，林若曦蹲在行李箱前反复确认物品清单，宛宛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妈妈，你能不能把我也装进去？”小丫头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
林若曦亲了亲她发顶：“三个月很快的，而且每天都能视频。爸爸不是要教你玩新手表吗？”
提到这个，宛宛总算抬起头，举起手腕上嫩粉色的儿童手表（宛宛专属内测款）表盘正跳动着她专属的卡通恐龙形象：“爸爸说这个能‘养’我！如果我好好吃饭，小恐龙就会进化！”
陈默靠在门边笑：“对，等妈妈回来，说不定能看到‘暴龙宛宛’。”
哄睡宛宛后，卧室只剩一盏小夜灯。林若曦正叠着最后一件睡衣，忽然被陈默从背后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拂过耳垂：“明天几点的飞机？”
“七点。”她放松地靠进他怀里，“这次拍摄周期长，你要盯紧宛宛的钢琴课，别让她找借口偷懒。”
“嗯。”他的手收紧了点，“每天一通视频，不许说‘在忙’就挂断。”
林若曦转身，指尖描摹他微皱的眉头：“陈总这是要签合作协议？”
“是家属条款。”陈默低头吻住她含糊道:“违约要赔……”
未尽的话融化在唇齿间。窗外春雨淅沥，而屋内温度攀升。
《浮生旧梦》开机第三天，苏城影视基地飘着细雨。
林若曦坐在化妆镜前，闭眼任由化妆师小雨在她脸上勾勒民国时期特有的柳叶弯眉。粉刷扫过眼睑时带着微微的痒，她睫毛轻颤，像受惊的蝶。
“林老师皮肤真好，几乎不用遮瑕。”小雨轻声赞叹，手指灵巧地为她贴上假睫毛，“这场戏是沈怡然得知周少爷订婚的消息，妆容要更破碎感一些。”
林若曦睁开眼，镜中的自己已逐渐褪去现代气息——苍白的唇色，眼下刻意加深的青影，一颦一笑间尽是旧时代名伶的哀婉。她伸手触碰镜面，恍惚间看见沈怡然从镜中回望她。
“怡然此生，不过是他人掌中玩物...”她低声念出台词，声音里浸透角色特有的绝望。
手机震动打破了氛围。屏幕上跳出陈默发来的照片：宛宛穿着恐龙连体睡衣，正撅着嘴给儿童手表充电，配文她说要给“恐龙能量”，明天才能进化。
林若曦嘴角不自觉上扬，方才萦绕的悲情气息瞬间消散。她快速回复：告诉她妈妈打败了“不睡觉怪兽”，获得双倍能量。
“林老师，该换戏服了。”场务在门外提醒。
沈怡然的戏服是一件月白色绣梅花的旗袍，领口盘扣紧束，勾勒出纤细脖颈。林若曦深吸一口气，布料上的淡淡樟脑味将她彻底拉入1935年的上海。
片场已布置成民国歌舞厅的后台。导演王振走过来，手里拿着分镜脚本：“若曦，这场戏情绪要有层次——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愤怒，最后归于绝望的平静。”他比划着，“摄像机从你背后推进，我们要看到肩膀的颤抖，但脸上不能太夸张。”
林若曦点头。她早已在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批注，甚至在家对着浴室镜子练习过十七种不同程度的落泪方式——陈默某天深夜醒来发现她对着空气念台词，差点以为她梦游。
“Action!”
打板声落，林若曦瞬间变成沈怡然。她颤抖的手指捏着那张订婚请柬，纸张在静默中发出细微的脆响。镜头推近，她背对摄像机，肩胛骨在单薄旗袍下如折翼的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