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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疯批美人疯狂索爱陈斯琢李景翎前文+后续

李怀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极度变态文,强制爱!强制爱!有一点悬疑色彩,不喜欢这种文的勿入,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请勿攻击作者。*走出演播室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陈斯琢裹紧了身上灰白色的外套,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单薄。他面无表情地按了电梯,沉默着走到地下车库。手机叮铃一声,在空寂的地下停车场,听起来格外刺耳。陈斯琢后背一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谨慎地回过头,确认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才飞快地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冒出来:“宝宝,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又来了……陈斯琢无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给他发这些消息。没得到他的回复,这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消息:“天气凉了,宝宝有多穿衣服吗?你是穿的那件白色毛衣,还是...

主角:陈斯琢李景翎   更新:2025-06-03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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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斯琢李景翎的女频言情小说《甜宠:疯批美人疯狂索爱陈斯琢李景翎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李怀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极度变态文,强制爱!强制爱!有一点悬疑色彩,不喜欢这种文的勿入,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请勿攻击作者。*走出演播室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陈斯琢裹紧了身上灰白色的外套,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单薄。他面无表情地按了电梯,沉默着走到地下车库。手机叮铃一声,在空寂的地下停车场,听起来格外刺耳。陈斯琢后背一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谨慎地回过头,确认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才飞快地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冒出来:“宝宝,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又来了……陈斯琢无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给他发这些消息。没得到他的回复,这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消息:“天气凉了,宝宝有多穿衣服吗?你是穿的那件白色毛衣,还是...

《甜宠:疯批美人疯狂索爱陈斯琢李景翎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极度变态文,强制爱!强制爱!有一点悬疑色彩,不喜欢这种文的勿入,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请勿攻击作者。

*

走出演播室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陈斯琢裹紧了身上灰白色的外套,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单薄。他面无表情地按了电梯,沉默着走到地下车库。

手机叮铃一声,在空寂的地下停车场,听起来格外刺耳。

陈斯琢后背一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谨慎地回过头,确认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才飞快地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

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冒出来:“宝宝,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又来了……

陈斯琢无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给他发这些消息。

没得到他的回复,这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消息:“天气凉了,宝宝有多穿衣服吗?你是穿的那件白色毛衣,还是那件灰色的外套?啊,好想看宝宝穿着毛衣坐在我身上,一定很漂亮。”

“一想到你,我就想发疯。”

“我好爱你,宝宝,我好爱你!”

短信还在一条接着一条地发过来,陈斯琢有点反胃,一个月以前,他的手机就收到了这种骚扰短信。

他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把对方拉黑以后,对方迅速又换了手机号,继续给他发消息。

这人说话极其露骨,还带着明晃晃的性暗示,让陈斯琢极度不适,从来没回过他一条消息。

屏幕对面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社交圈子很小,从来没有得罪人,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陈斯琢拿起手机,又冒出来一条短信:“啊……宝宝,我好想你,好想你,我想你想得要死,原谅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发来一张照片。

这个变态居然偷了他一件衬衫,用他的衬衫做了一些恶心事。

陈斯琢只看了一眼就止不住干呕,他趴到方向盘上,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对方乐此不疲地给他发着短信:“好喜欢,好喜欢,宝宝,这件衣服有你的味道,我好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我好爱你,你也爱我对不对?”

陈斯琢果断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呼吸急促,一双清冷漠然的眼眸染上愤恨,咬紧牙关,想不通屏幕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一想到有这样一个变态潜伏在他身边,无时无刻盯着他,还偷了他的衣服做那些事……

陈斯琢又想吐了。

手机总算是清静了,陈斯琢缓了缓,启动了车子。

他是一个深夜电台主播,每天凌晨一点到四点要直播。平时白天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社交,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注意到他,还潜入他家里偷走了他的衣服?

细思极恐,陈斯琢现在草木皆兵,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变态,对方了解他的情况,而他只知道这个人住在他家附近,是个男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敌暗我明,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陈斯琢开车回了家,他住的地方是一片老式居民楼,昏暗的路灯下盘旋着几只白色飞蛾,秋风一过,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

这一带很偏僻,住的多是一些老年人。

他加快了步伐,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他,越走越快,猛地钻进了楼道。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楼道灯年久失修,时亮时不亮,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陈斯琢吐出一口气,回过头看,身后空无一人。

被那个变态骚扰了一个月,他每时每刻神经都紧绷。

可以回家了。陈斯琢这样想着,摸着黑找到了自己家门,正准备开门,忽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

他猛地回头,下意识就是一拳砸过去!

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一个人!

对方闷哼一声,后背抵到了铁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打中了!

陈斯琢心跳如鼓,手指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亮了对方的脸。

少年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就闭上眼,长睫毛微微颤动着。

黑发半遮着眉,眉弓高,鼻梁挺,大半的脸都隐藏在黑暗里,只有眉眼被手电筒照亮。

这个人是……李景翎?

陈斯琢悬着的心瞬间落地,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李景翎,哭笑不得,“景翎,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景翎睁开眼,眸子黑沉亮丽,嗓音听起来很温和:“我把钥匙忘在家里了,进不去。”

“那你就一晚上都在这里等着?”

“嗯。”李景翎沉沉地凝视着陈斯琢瓷白的侧脸,背在身后的手指缓缓收紧。

“我都没看见你。”陈斯琢叹了口气,“怎么不去住酒店?”

“手机,关机了,身上没钱,身份证也没有带。”李景翎语调轻快,他很高,站直身子比陈斯琢高出半个脑袋。

“这样啊……”陈斯琢暗自叹气,他还以为是那个变态呢!

这个李景翎,是两个月前搬到他家对面的,听说今年才十九岁,现在在读大一,好像还是学音乐的。

这小子长得挺帅,平时见人就笑,温文儒雅,这附近的老太太们都很喜欢他。

陈斯琢对他印象也不错,李景翎搬过来以后,还给他送过几次自己做的小饼干,两个人又是对门关系,平时见面了,也会互相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最近这一片小偷挺多的,我刚刚没看见你,你一下子发出声音,我以为是小偷。”陈斯琢选择了隐瞒,担忧地询问:“你没受伤吧?”

李景翎面带微笑,很冰凉虚伪的一个笑容,眸子呈现一个月牙般的弧度,“有点疼,我好像咬到自己了。”

“伤到了?”

“嗯。出血了。”

陈斯琢放下了戒备,打开了自己家的防盗门,很歉然,“现在太晚了,你找不到开锁的,今天先来我家住一晚吧。”

他把人打伤了,总要跟人家道个歉。

李景翎站在他身后,借着手机的光,盯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胛骨,视线如同毒蛇一点点下滑,落到他细瘦的腰身上。

钥匙碰撞,叮铃作响。

楼道灌进冷风,鬼影重重。

李景翎慢慢地笑起来,字音几乎是在齿关打架,与舌尖缠绵,尾调上扬,“好啊。”


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洒满了整洁的房间。

李景翎眯起眼睛,迅速遮掩了自己脸上的神情,仪态端庄绅士,“那打扰了。”

“进来吧。”陈斯琢弯下腰给他找了一双崭新的拖鞋,“这是新的,没穿过。”

“谢谢。”

“刚刚打到你的脸了?”陈斯琢靠近他,细白的手指搭上他的肩头,目光落到他脸颊上,“我看一下。”

李景翎配合地低下头,睫毛垂下,眼珠子缓慢地转动,眼神晦暗不清。

陈斯琢的脸近在咫尺,唇色水红湿润。他的唇很饱满,还有小巧的唇珠,总是保持着一个浅浅的微笑的弧度。

看起来好好亲。

李景翎眼神又暗了几分。

“没什么大事,但是你把嘴唇咬破了,我给你抹一点药行吗?”陈斯琢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退了一步,面带担忧。

李景翎瞬间收敛,一笑起来,阳光也黯然失色,干干净净的春风少年,“不用了,谢谢。”

“真的很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打你的。”陈斯琢又给他道了歉。

“没关系。”李景翎很善解人意。

陈斯琢今年二十八岁,他很久没和这种年轻孩子打交道了,有几分僵硬,“你困不困?”

李景翎摇头。

“现在也不早了……那个,要不然你喝一杯牛奶助眠吧?”陈斯琢家里有很多牛奶,摆放在客厅里。

李景翎的视线从那几箱纯牛奶上扫过去,“你喜欢喝牛奶吗?”

陈斯琢愣了一下,“不是,只是因为它助眠。”

“你睡眠很差吗?”

陈斯琢点头,“算不上好。偶尔失眠。”

自从他毕业以后,他经常在失眠,吃药也没用。最后他把自己的工作选在了深夜,在别人熟睡的时候,他还在黑夜里沉沦。

“这样啊……”李景翎拖长了尾调,脸上笑意更浓。

“来,给你。”陈斯琢递给他一瓶奶。

两个人指尖无意相碰,像是一团火,滚烫而燥热。

李景翎接过牛奶,垂着眼安静喝奶,看起来很乖巧。他年纪也不大,平时话也不多,长得乖,这样乖乖地坐着,陈斯琢也实在生不出什么防备心。

“我去洗澡了,你要洗澡吗?”

李景翎摇头,“没带衣服。”

“嗯……我还有套只穿过一次的睡衣,但是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小,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给你用一下。”陈斯琢把他当个小孩子。

李景翎听见是他穿过的衣服,唇角猛地上扬,又压下来,眼里有着炙热的光,“谢谢。”

“好。”

陈斯琢把那套睡衣找出来,交到他手里,还给他找了根充电器,让他先把手机充上电。交代好这些,他才去了浴室洗澡。

李景翎目送他进了浴室,刚刚还端坐,慢悠悠地笑起来,手指抚摸着手里柔顺的睡衣布料。

好可爱。

他的宝宝好可爱。

背脊弯曲,他把睡衣抱进怀里,脸埋进去,还能闻到馥郁的冷香。他感觉自己身上冰凉的血都在沸腾,再多的冷水也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

李景翎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陈斯琢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拍了照,随后才拿去沙发处充电,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放轻了脚步,走进了陈斯琢的卧室。

床头柜上摆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里面还装了半杯温水,旁边摆了一板药。

李景翎走过去,拿起药看了一眼名字,安神片。

看来陈斯琢的睡眠的确有问题。也对,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瘦呢?

他往水杯里投放了一点东西。

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隔了一会儿,陈斯琢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都冒着热气,脑袋上搭着一块白色毛巾。

他穿的睡衣很普通,蓝色条纹,有点像医院病人服。领口大开,能看见他平直精致的锁骨。

头发上的水珠那么暧昧地落入脖颈,再顺着锁骨,落入衣服深处。

头发上的白色毛巾,像是新娘的头纱。

李景翎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饿狼。

“景翎,你去洗澡吧。”陈斯琢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到平时温和有礼的样子,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问题。

“嗯,好。”李景翎抱着睡衣进了浴室,陈斯琢耐心地告诉他怎么使用热水器,然后又给他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做完这些,陈斯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想,自己最近的确把神经绷得太紧了。

今天连脸都没看清楚,他就一拳揍过去。要是真的把人打伤了,才是真的难办。

他本来就头疼,发生了这些事,脑袋就更疼了。坐到床边,他取了两颗安神片,端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还好那个疯子没有继续给他发消息了。

李景翎没在浴室待很久,换上了陈斯琢的睡衣,对他来说的确短了一点,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斯琢哥,我该睡哪里?”

陈斯琢站起身,“次卧是干净的,你睡那里。”

把他带过去,陈斯琢贴心地跟他说了一声晚安。

李景翎笑着看他,眼睛弯成一条弧线,“晚安。”

两个小时以后,李景翎如同幽灵一般走到了陈斯琢的卧室前,推门而进。

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屋内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停在陈斯琢床前,身子因为激动止不住颤抖,他喊:“斯琢……”

没有人回答他。

“宝宝……听得见吗?”

陈斯琢睡得很熟,对外界一无所知。

李景翎确认他睡着了,才坐到他身边,床铺软软地塌下去一块。他眼神狂热,撕掉了表面儒雅的面具,喃喃自语:“好喜欢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好喜欢你,好爱你……是你要我来的,为什么不理我……”

他顿了一顿,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没关系,宝宝不理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手指落到陈斯琢领口,下滑,最终解开了青年的纽扣。


好热。

好难受。

身体里好像有一把无名火在熊熊燃烧,从骨髓烧到血肉,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释放。

好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贴着他的唇,辗转反侧,深入浅出。

陈斯琢想睁开眼睛去看,可他做不到,动一下手指都是他的妄想。

要醒过来……

要醒过来!

陈斯琢猛地睁开眼睛,天光大亮,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起来,孤零零地飘荡着。

正午的暖阳从窗口斜照进来,照得房间里明亮暖和,一切如常。陈斯琢大汗淋漓,他觉得自己身上很多地方都很奇怪,比如说他的唇。

他冲到浴室,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唇有几分红肿,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吻痕。

鲜艳得像是一朵花。

他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

是谁……

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止不住地又一阵干呕,生理性眼泪落下。陈斯琢单薄的身躯颤抖着,他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这个房子里,除了他,也就一个李景翎了。

可是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

联想到李景翎平时温柔隽秀的表现,陈斯琢瞬间把他排除了,又猛地想起来昨晚窗户没关,顿时心凉了一半。

他的楼层不高,在三楼,虽然有点危险,但那个变态爬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他没醒?

就因为他吃了一点安神片?

陈斯琢崩溃地扯住自己的头发,无限懊悔,他怎么会忘记关窗户!明明知道那个变态在盯着他,他居然还不关窗户!

他拿热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自己身上的痕迹,指腹擦过那些红痕,让他越来越恶心。

陈斯琢几乎要把自己身上的皮搓掉一层,他深吸一口气,才想起来李景翎还在他家里,走出去一看,发现李景翎已经没有在房间里面了。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干净整洁。

所有东西物归原处。

陈斯琢抿着唇,心神不安,又拿出手机,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变态发来的新消息:“宝宝,你好可爱,我昨天晚上亲了你好久,好可爱,好可爱!”

“你皮肤好白好香,我好喜欢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我一摸你你就会抖,好可爱的反应,跟我想得一模一样。”

看见他发来的消息,陈斯琢彻底爆发了,手指飞快地打了一行字:“你他妈在犯罪!”

消息发过去,对方几乎是秒回:“啊,宝宝回我了!宝宝你终于看见我了!好爱你!”

“宝宝你肯理我了,你爱我的对不对?我也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这人完全不看陈斯琢在说什么,一味地说着自己的话。

陈斯琢被他搞得火冒三丈,“你到底是谁!别在背后装神弄鬼!”

“宝宝你爱我吗?”对方这样问。

陈斯琢气极反笑,“你有病吗?谁会爱上你?”

“我爱宝宝,我爱你,我爱你!”对方发到这里,又开始了一连串的骚扰。

陈斯琢直觉这个人是个疯子,跟他无法沟通,只好再次把他拉黑,准备去找李景翎问一问。

一打开门,就看见李景翎正站在他自己家门前,身姿绰约,背脊挺拔,侧脸冷清,正在跟身边的开锁师傅说着话。

看见陈斯琢出来了,他就转过头来笑,明亮璀璨,“斯琢哥,午安。”

陈斯琢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你在换锁吗?”

“嗯。”李景翎扬起下巴,“刚刚看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

陈斯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师傅换好了锁,李景翎又转过来说:“要来我家里坐坐吗?”

正好借这个机会问一下昨晚的事。

陈斯琢笑着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李景翎侧身让他进门,跟陈斯琢的房子不一样,李景翎的房子除了构造和他一样,其它的都很空荡,家具都很少。

陈斯琢看了眼屋内布置,说:“你一个人住吗?”

“嗯,我爸妈不在身边,我来这边读书,一个人住。”李景翎慢条斯理地回答。

“难怪,看起来怪空的。”

“我一个人住,不怎么追求生活质量,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面。”

李景翎让他坐下来,指着墙角处的黑白三角钢琴,一双手白得发光,骨节分明,附着一层浅青色的脉络,的确是一双适合学音乐的手,“我平时回家就是弹弹琴,看看书,也没什么事情做。”

陈斯琢问:“我记得你学的音乐?”

“嗯。我在音大读一年级。”

音大是国内最好的的音乐学院了,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主要学的什么?”

“小提琴。”

陈斯琢感叹道:“好厉害。”

李景翎抿着唇,腼腆地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梨涡,乖巧有礼的模样,“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拉给你听。”

他这么乖,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陈斯琢点头,又迟疑着说:“昨天晚上,你几点睡的?”

李景翎面不改色,“四点半的样子。”

“那你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陈斯琢紧张地询问。

李景翎挑起眉,冷清清的,“没有。怎么了,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没事。”陈斯琢连连摆手,他怎么可能对这个小孩子说他被一个未知男人潜入了房间,这也太难以启齿了。

“我昨晚上睡得很早,早上起来去你房间看你还在睡觉,想着你是上夜班,害怕吵着你,就先离开了。”李景翎这样说。

陈斯琢心又凉了半截,“啊,这样啊,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李景翎却盯着他,很担忧的模样,漂亮的眉头敛拢,“怎么了,看你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陈斯琢毕竟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没有自乱阵脚,“我发现家里少了点东西,以为是进了贼,想问你看见没有。”

李景翎一听,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好委屈的样子,“不是我偷的。”

他那个表情太可怜了,本来就生得好看,露出这样的表情,谁也扛不住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斯琢生怕他误会,“我知道不是你,所以才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李景翎“哦”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哀乐,给了个建议:“报警吧。”


报警?

陈斯琢闭上眼睛,他不是没想过报警。可是他没办法对警察开口,他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性骚扰,说出来也太可笑了。

对方明显很了解他,知道他的一切。

手机号码也是虚拟的,打过去无人接听,被拉黑了一个马上就会有新的号码。

这个人有备而来。

陈斯琢叹了口气,站起身告辞,“没事,也没丢什么东西,随口问问罢了。我先走了,你下次出门记得带钥匙。”

“嗯。好。”李景翎送他到门口,秋后正午的阳光落到他的侧脸,投下一层暖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好像都融化在暖阳里,不断地发酵,“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叫我。”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面孔。

陈斯琢礼貌回应,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真的是爬窗户吗?

可这里是三楼,爬上来也没有那么轻松吧?

陈斯琢走到窗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鞋印,白色的窗帘随风飘动,铺着瓷砖的窗台反射着冰冷的光。

手机又响了。

听见短信铃声,陈斯琢条件反射般后背发凉,拿起手机一看,那人果然又给他发消息了,“宝宝怎么只穿那么一点,脖子上的痕迹都没遮住,被别人看到了我会吃醋的。好想亲亲你,想让你把腿缠到我的腰上,在我怀里颤抖。”

“宝宝,我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家,万一那个人对你有所企图怎么办?啊,宝宝好傻,好容易被骗。”

陈斯琢愣住了。

这个变态居然知道他进了李景翎的家?

这个人现在就在他家附近?

还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那么证明这个人刚刚跟他有过近距离接触。

除了李景翎,就只剩下那个开锁师傅了。

那个开锁师傅戴着帽子,一直没抬头,陈斯琢没看清楚对方的脸。

想到这里,陈斯琢脸色发白,难道真的就是那个人?

“宝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好难受,好难受,宝宝我要死了,我得了绝症,我快死了。”

对方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好似短信不要钱,接连不断地进行着轰炸。

陈斯琢没反应过来,以为他真的得了绝症,刚想回复,就看见他说:“从爱上你那一刻我就得了绝症,得不到你我就会死,我好难受,宝宝理理我,理理我,我快死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宝宝你理理我,求你了理理我,没有你我会死。”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让人反胃,这个人昨晚居然偷了他的贴身衣物,拿回家里去收藏!

陈斯琢反胃的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不是同性恋,对男人很排斥,胃一阵阵抽搐,几乎要吐出来。他单手捂着自己腹部,胡乱地把那张照片删除了。

“想着宝宝,我控制不住自己……好喜欢,好喜欢。我要死了,我得了绝症,病名为你。”

神经病!

陈斯琢瞬间失去了回复他的欲望,冷漠地再次拉黑他,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信这个变态会因为他不回消息就死。

那个开锁师傅应该就是跟踪他的变态。

陈斯琢努力回忆着对方的样子,可惜开锁师傅戴了个帽子,沉默寡言,他实在是没有记住对方的脸。

他又回到李景翎家门前,轻按门铃。

对方隔了好一阵子,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瓷白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嘴唇微张,眼神有些许迷离,好像沉浸在一场春梦里。

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雪白的耳垂染着一层薄粉。

长得好看,不管什么样的表情都会让人春心萌动。

陈斯琢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一脸怀春?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到底干什么了?

他也没多想,隔着门问:“刚刚那个开锁师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景翎舔了下唇,脸上带着狎昵的笑,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视线像是冰凉的毒蛇,从陈斯琢头看到脚,才慢条斯理地说:“没有。网上群里随便约的。”

“你能把那个群推给我吗?”

“可以啊。”李景翎笑着拿出手机,一脸人畜无害,“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推给你。”

陈斯琢低下头去找手机,李景翎比他高,能看见他脆弱的后颈,眼神一寸寸变得狂热,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诡异。

他就知道,像陈斯琢这样漂亮的人就该被关在屋子里,脖子上套上项圈,脚踝上锁上镣铐,每时每刻都只能待在床上,等待着他的抚摸。

这个念头破了壳,迅速在他心底扎根发芽生长。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陈斯琢问。

李景翎笑得温柔,“我扫你吧。”

他成功加上了陈斯琢的账号,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然后把陈斯琢拉进群,“好了,把你拉进去了。”

陈斯琢看了一眼群,迟疑着问:‘刚刚那个开锁师傅的账号是哪个?’

他说话时水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还能看见雪白的牙齿。左边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他说话的幅度摇晃,明明是很冷漠的脸,就因为那一刻痣,添了一份不可言说的风情。

李景翎俯下身子,好像也和他贴到一起了,肩膀贴着他的肩膀,脑袋并在一起,轻声细语:“啊……不见了,好像退群了。”

退群了!

果然是那个开锁师傅!

陈斯琢咬紧牙关,“那你有没有支付记录?”

“给的现金。”李景翎滴水不漏,还故作忧愁地询问,“你找他有事吗?不如我帮你找找吧。”

“没……”陈斯琢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往后退,很排斥别人的接触,“没事,我先走了,打扰到你了。”

李景翎很有分寸教养,眉目漆黑利落,眉弓高,像是嶙峋料峭的山峰,偏偏又生了一双含情眼,中和了这份凌厉,唇线弯弯,“没关系,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谢谢。”

陈斯琢退回了自己屋里,望着群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那个变态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一开始那个人只敢说一句你好,睡了吗,吃了吗,逐渐发展成性骚扰,如今都敢潜入他家里对他图谋不轨了。

再这样下去,那个人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绑走了。


陈斯琢抵达电台时已经过了凌晨,他的公司只是一个小公司,主播会有一个小房间,平时也就独自直播,咖位大一点才会配人当助手。

他在这里干了一年半,因为风格过于小众,直播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当哑巴,听众少得可怜。

工资总是被扣到最低,每个月像是在拿低保,跟个老黑奴一样。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跑了,他却一直干了下去。

录节目的时候要跟观众通话,陈斯琢心不在焉,一位听众对他说觉得压力很大,他冷漠地回复了一句谁的压力都很大,撑不下了就去死,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刚刚说完,听众就对着他破口大骂,大致意思就是他这种人怎么配做深夜电台主播。

他冷酷地切断了通话,面无表情地等待下一条听众来电。

陈斯琢是个对外界极度冷漠的人,他认为苦难不值得被歌颂,人和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他不会为别人的苦而落泪。

没人给他打电话,那他就坐着发呆,放一些老歌,打发时间。

同事们对他的评价就是厌世,跟谁都不亲近,独来独往,表面礼貌,实则疏离。

陈斯琢拿起手机,他想了很多办法,想找到那个开锁师傅,但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几天那人不断地给他发骚扰短信,都被他删除拉黑无视一条龙服务了。

他没办法解决掉那个人,只能采取冷处理。

听众又来电了,陈斯琢回过神,语气淡然:“听众你好,这里是《神明今夜有话说》节目,如果你近期有任何烦心事,都可以跟我倾诉。”

他说话一板一眼,没有感情,大部分听众听见他这个声音就直接跑了。

深夜电台,要的就是引起听众共鸣。他这么冷漠,自然没有听众。

对方长久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阴森森地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耳麦里,寂静而压抑,拖长了尾音,“我好烦啊——”

这个人的声音明显经过了特殊处理,带着电流,低沉沙哑,听不出来他原本的音色。

电流声混杂了人声,像是旧收音机里发出来的奇特声响,吱吱呀呀,激得人头皮发麻。

陈斯琢胆战心惊,咽了一口口水,他直觉电话那头来者不善,皱着眉问:“你在烦什么?”

那个人又笑了,闷闷的,又有几分疯癫:“我给我的宝宝发消息,他不回复我,我好难受,我要死了,没有他,我会死掉的!”

是那个变态!

他居然给电台打电话了!

“你能不能跟我的宝宝说一声,让他理理我,我要死了,我好难受,我想他,好想他!他要是再不理我,我会把他关起来,让他每天只能看着我,不给他穿衣服,让——”

话没说完,陈斯琢条件反射一般切断了通话,跟脱水的鱼一样激动起来。

这个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这里是电台,他怎么敢说出那些话!

他猛地站起身,也不管节目还没结束,直接下播,急匆匆地打开手机,果然,那个疯子又搞到了一个新号码,正在对他进行信息轰炸。

“宝宝,为什么穿的裤子那么短?你知不知道你的腿很美,他们都会爱上你,不要露出来,好吗?”

“好想亲你,好想亲你,你的唇好软,我好喜欢你。”

“你理理我,我快死了,你是我唯一的药。”

“你是我旷野中不灭的烈焰,让我死在你身上,让我融化在你的高温里。”

上面还有很多条短信,陈斯琢没有看,被他来电台发疯的操作给震撼到了,一颗心砰砰砰直跳,“你到底是谁?”

“宝宝回我了,我爱你,宝宝,我爱你!”对面几乎秒回,但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要纠缠我?”陈斯琢继续问。

“因为我爱你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每天都以为不会比今天更爱你了,但我每一个昨天都是这么想的。”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决定要爱你。”

陈斯琢眉头越皱越紧,他怎么感觉这个变态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呢?如果只是一个开锁工,应该没办法说出这么多假惺惺的话。

“我们认识吗?”

然而对面又开始发疯了,“好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真的会死掉。宝宝,以后也要回我消息,好不好?”

陈斯琢看见那些文字,只觉得头晕眼花,他的手指移动到拉黑键,正准备把这人再次拉黑,对方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如果你再拉黑我,我今天就会*了你。”

陈斯琢的手顿住了。

他不敢赌。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潜伏在他身边两个月,他却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我给你发消息,你要记得回复我,我知道宝宝很害羞,那宝宝只需要回复一个字就好了,让我知道宝宝在看。”这人得寸进尺。

陈斯琢沉默了。

他没拉黑这个变态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装作没看到这条消息,陈斯琢把手机屏幕熄灭,脸色铁青地望着窗外。

手机响了一阵子就没在响了,陈斯琢估计那个变态应该睡觉了,这才起身离开了公司,回了自己家里。

这个人到底是谁?

受过高等教育,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神出鬼没,了解他的行踪和日常,估计是个熟人。发消息的时间很混乱,白天晚上都在发,无法判断这人的工作时间。

陈斯琢在脑海里把自己认识的人全部过了一遍,又被他一一排除掉。

那个变态很聪明,反侦查意识很强,不像是普通人。

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么厉害的人。

陈斯琢想得脑子快要爆炸,疲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下子摔进自己的被窝里,长长地叹气。

他把手机丢在了客厅。

也没看见男人发来的最新消息。

“宝宝又不理我了,好难过,我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你不爱我。”

“我要惩罚宝宝。”


陈斯琢洗完澡以后,还惦记着那个变态说的话,担心对方真的会找上门来,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门窗,确定都上了锁,才安心地躺上床睡觉。

吃了安神药,陈斯琢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眼皮子直打架,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房间漆黑幽静,门窗紧闭,窗帘死死遮住了月光,幽不见光。

钥匙插入齿孔,咔嚓一声,锁被人打开。

李景翎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尝试着开门,果不其然,陈斯琢已经有防备心了,不仅是大门反锁,就连卧室也反锁了。

不过没关系,上次他来这里时,他趁着陈斯琢睡觉,偷了对方的钥匙去配了新的,这些锁对他来说形同摆设。

迷迷糊糊中之中,陈斯琢听见了很细微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侧。

他猛地惊醒过来,奈何房间里太黑,他什么也看不清,条件反射一般想去打开床头灯,按下开关,灯却没亮。

停电了吗?!

陈斯琢毛骨悚然,他敢肯定,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他能隐约看见一个轮廓,别的却看不清楚,想去找手机,摸了好一阵子都没摸到,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手机丢到客厅里面了!

那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陈斯琢想先下手为强,结果一阵阵头晕眼花,身体软绵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儿!

怎么回事?

陈斯琢一阵阵恐慌,这个变态又来了,他想干什么?

“呵呵呵……”男人沉声笑起来,他好像会伪音,发出来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听不出来他原本的音色,“宝宝,你醒了啊?”

这个声音很陌生,陈斯琢确认自己没听过。

人面对未知都会很恐惧,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喜怒不定,行踪诡异的男人闯进来了。

陈斯琢止不住颤抖,瘦弱的身躯抖得像是春雨里的残花,却只会激起人的凌辱欲。因为恐惧,他眼里含了泪水,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靠近了他一点,轻声笑起来:“宝宝,是不是很难受?没有力气?”

陈斯琢知道是他搞的鬼,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你乖乖回我消息不好吗?为什么不理我,没有你我会死的,你想我死掉吗?啊?”

男人逼近他,冰冷的手指掐住他的脸颊,“你不是说过爱我吗?为什么不理我?”

什么时候说过爱他?

陈斯琢活了二十八年,就没说过爱这个字。他性子内敛,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词。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陈斯琢挣扎着说出这句话,“你是不是网恋被骗了?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没有啊,我没有网恋啊,是你要我来找你的啊,陈——斯——琢。”男人慢条斯理地念出他的名字,一个名字,被他念得千回百转,像是在舌尖缠绵,打架。

“我没有……不是我,你真的找错人了!”

陈斯琢现在处于下风,不敢惹怒他,只能跟他讲道理,试图让他回心转意,“也许是别人冒充了我的身份,你……”

男人猛地把他按到床上,打断了他的话,狂热又痴迷,“没有别人,就是你,是你说爱我我才活下来的,我也爱你,宝宝,我也很爱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你不能不理我,我真的会死掉。”

他一靠近,陈斯琢就闻到他身上的清冷的香味,像是夏天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他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烟味和酒味,只有这样淡雅的香味。

他的身形轮廓高挺颀长,陈斯琢猜测他的身高应该接近了一米九。

声音和举止像极了中年变态男人,偏偏身上的味道和身形,又像个十八九岁的朝气少年。

如果忽视他怪异疯狂的举动,陈斯琢绝对会因为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而对他放下戒心。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带着薄茧,他单手按住陈斯琢的双手手腕,另外一只手抽出来皮带,捆住了陈斯琢的手,压低嗓音,“宝宝,别乱动好吗?我不做别的,你让我亲一亲,我好想你,得不到你我会死掉的。”

陈斯琢瞳孔缩小,“不……”

“我不想伤害你,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可是还没到时候,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宝宝,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原谅我不听话,原谅我。”

男人贴着他的脸颊,耳鬓厮磨,温热的唇瓣贴着他的耳垂,辗转反侧,高温几乎要使陈斯琢融化。

被他吻过的地方都好像起了一团火,陈斯琢被烫得发抖,哆哆嗦嗦,“不要……我会回你消息,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那我怎么办?啊?”

男人死死贴着他,沉重的呼吸在他耳边回荡,“我会死的,我要你,你说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是你说的!”

陈斯琢实在没力气,推又推不开,跑又跑不掉,他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有妄想症,说的每一句话都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他根本就听不懂!

男人的指腹贴上他的脸颊,摸到一手湿漉,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许多,腔调诡异,“宝宝别害怕,我会把你当成我永远的月亮,永不坠落。只要你爱我,我就为你而活。”

他俯下身子来,滚烫的气息落到陈斯琢脸上,独属于少年人的薄荷香味越发浓烈。

陈斯琢感受到他的鼻尖先一步抵着自己的额头,随后才是一个轻柔的吻,喃喃自语:“我不想伤害你,别害怕我,爱我就好了……”

陈斯琢做出了初步判断:这个男人很高,身形偏瘦,有高鼻梁和好闻的香味,身上衣服布料柔顺平滑,加上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猜出他家里比较有钱,有精神类疾病,真实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还会伪音。

总结,一个有钱,外表不错的神经病。


男人把他按在身下,温柔地吻掉他脸上的泪水。好像在对待世界珍宝,每亲一下就要虔诚跪拜,他说的话很疯狂,但他的动作却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的穆斯。

房间太黑,彼此之间什么也看不见。

陈斯琢感受到对方的眼睫毛,毛茸茸的,扫得他心痒痒。

这个人的眼睫毛也很长。

他以为自己会恶心得吐出来,可是当男人真的吻上来,馥郁的冷香包裹住他,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活了二十八年,没谈过恋爱,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结果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把初吻交给了一个变态。

或许人在极端情况下总是会丧失反抗的能力,陈斯琢就是如此,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任由男人的动作越来越过火。

他没有反抗,男人心满意足地松开他,又亲亲他的脸颊,把他抱在怀里,像是在抱一个巨大的玩具熊,“宝宝好听话,好喜欢你。”

天色渐渐亮了,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陈斯琢完全没了反抗,呆呆的,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样的疯子,他从来不会在网上跟人聊天,也没有多余的社交,他的世界太小,小到只剩下他自己。

他怎么会惹到这种人!

男人看不见他空洞的眼神,一味地说着自己的话,“宝宝以后要回我消息,我不想再这样伤害你,不要忽视我,我会发疯。”

他的确生病了,得了一种为陈斯琢痴迷的怪病,无药可治。

不知过了多久,陈斯琢混沌的思绪总算理清楚,他抓住男人的衣领,狰狞而崩溃,“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畜牲!”

男人好像比他还受伤,死死抱着他的腰身,“宝宝你不是爱我吗?”

陈斯琢没力气,抬起手给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也是软绵绵的,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歇斯底里吼出来,“畜牲!畜牲!我一定要杀了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轻轻地笑起来,凑近了在他耳边低语,又换了一个腔调,“只要你爱我,我就给你杀了我的机会。”

他伸手蒙住陈斯琢的眼睛,笑意盎然,“宝宝,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太爱你了,你要原谅我。”

疯子!

他根本就没有道德三观!

“天亮了呢,我得走了。”男人很遗憾地亲吻着陈斯琢的脸颊,“可惜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宝宝,委屈一下了。”

“什么?”

陈斯琢感受到一块布蒙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眼,随后又拿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男人站起身,床榻发出一声响。

他还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温度,这人还没走,就站在他身边。

“宝宝,对不起,不这样做我没办法离开。我会叫人来帮你解开的,我爱你,我很爱你,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男人虔诚至极,不断地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的真心。

他又俯下身子,摸着陈斯琢的头发,像是在爱抚一条宠物狗,“宝宝,不要报警,不要做那些没用的事。如果让我知道你报警了……呵呵。”

男人贴到陈斯琢耳侧轻声说了一句话,低俗下流,让陈斯琢瞳孔蓦然缩小。

“乖乖的别乱跑,报警是没有用的。等着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我们是两情相悦,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他走了。

房间门被他带上。

陈斯琢被双手捆绑,蒙了眼,堵了嘴,狼狈不堪地倒在床上。

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他屈辱地在心里痛骂着那个变态,又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他明明已经把该锁的地方全部锁了。

大概到了正午,他头昏脑胀,泪水打湿了蒙眼的布料,手腕被皮带磨得生疼。

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他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少年清脆干净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不可思议,“斯琢哥!”

是李景翎来了。

陈斯琢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被邻居家的小男生看见他这副模样,比杀了他还痛苦!

李景翎手忙脚乱地给他取下蒙眼的布,又使劲儿地去抠打成结的皮带,他好像真的笨拙,修长的手指在皮带上面扒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透进来一点,刚好能看清楚李景翎的脸。

少年眉眼清秀英隽,掩盖不住的焦虑,“是谁做的?你怎么会被人捆起来?有没有受伤?”

皮带终于被解开了,李景翎松了口气,这样就能解释皮带上有他指纹这件事了。

陈斯琢活动了一下手腕,抬手撕掉了自己嘴上的胶带,有点疼,他努力保持着镇静,声音在抖:“今天你看到的一切,都不要说出去,好吗?”

李景翎愣住了,“你……你难道喜欢玩……”

他没说下去。

眼底写满了震惊。

陈斯琢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不是,我不混那个圈子。”

李景翎手足无措,无意中瞥见陈斯琢大敞开的领口,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移开视线,“哥,你那个衣服,整理一下。”

好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

陈斯琢揉着手腕,抿唇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刚刚从学校回来,发现你家大门没关,上面还贴了张字条,写着SOS。”

李景翎把那张纸条递给他看,“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擅自做主进来了,结果就看见……”他声音越说越小,很害羞的样子。

陈斯琢想起那个男人走之前对他说的话,呼吸越发急促,在报警和不报警之间犹豫。

那个男人好神秘,如果报警了却没有抓到他,那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李景翎面带担忧,“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帮你报警?”

陈斯琢冷汗淋漓,他没办法开口,起码现在,他不可能告诉李景翎真相。他把颤抖的手背到身后,摇着脑袋,“没事,你别想太多。”


李景翎眸子一沉,盯着他的锁骨出神。

“谢谢你景翎,今天这事你别说出去,我自己会处理好,就当……就当是个恶作剧。”陈斯琢从床上爬起来,背过身子,整理好自己的领口。

他得去报警,但他不能把真相告诉李景翎。对他来说,李景翎只是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子,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分享这种事,

“别太担心,我和我朋友开玩笑,他玩得太过分了,没想到会被你看到。”

李景翎很有分寸,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抗拒,眼睫毛垂下来,虚幻的光在他脸上渲染开,一半藏在阴暗里,一半沐浴在光里,清俊端正,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利落。他很失落的样子,“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别……别玩得太过火。”

陈斯琢知道他是误会了,可他宁愿这小子误会他喜欢玩捆绑那一套,也不想让李景翎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故作冷淡地点头,用冷漠的态度来伪装真相。

等他离开了,陈斯琢去检查了电箱,果不其然被人拉了电闸。

第二天,陈斯琢去了警局备案,然而他又拿不出来任何证据,家里被断了电,监控摄像什么也没拍到。他又是个男人,犯罪嫌疑人也是男人,在当前社会并不能得到足够公正的判决,再者那个男人并且没有真正的对他做什么,情节较轻,报案了也无济于事。

从警局出来,虽然警方一再安慰他,他却始终打不起精神。

他站在人潮里,迷茫地望着天。

为什么那个变态会选择他?

为什么?

秋日阳光正好,刺耳的鸣笛声让陈斯琢回过神,扭头一看,正巧看见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孩子笑着从街对面走过去。他们中间簇拥着李景翎,少年很高挑,颀长挺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听见身边的人说话,时不时跟着笑两声。

陈斯琢想,这小子有点帅啊。

在那么一大堆帅气男大里面也那么耀眼。

李景翎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看着他的身形,陈斯琢莫名其妙联想到那天夜里他看到的模糊轮廓。

好像……差不多?

他警觉了几分,眯着眼睛继续看李景翎,越看越怀疑。

他拿出手机,试探性地给那个变态发了一条短信,短短的一个句号。

按照那个变态的习惯,绝对会秒回他。

刚刚发过去,那个变态就回了消息:“啊,宝宝给我发消息了,爱你,我好爱你!宝宝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好想进入你的身体,合二为一,一辈子都不分离。”

他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陈斯琢没有再看,而是抬头去看李景翎。

李景翎依然和那群男孩子在一起,笑眼弯弯,温和有礼的王子形象,一群人手里拿了篮球,应该是要去球场打球。

李景翎没有用手机。

果然是巧合。

陈斯琢舒了口气,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李景翎这个孩子是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都特别喜欢他,他也经常去给小区里的小孩子们补课,教别人画画唱歌,人缘特别好。

这个人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他都无法想象,李景翎怎么会用那张清冷俊秀的脸说出那些恶心的话!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李景翎却注意到他了,在人群里朝他招手,有点小雀跃,“斯琢哥!你怎么在这里?”

一群男孩子齐刷刷地看过来。

被那么多人盯着,陈斯琢有点尴尬,笑着说:“办点事,你们去打篮球啊?”

李景翎好像忘了昨天被冷落的事了,笑得特别乖,“对啊,哥要不要一起?”

“算了,我打不动了,你们玩开心点。”陈斯琢连连摆手,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他逃走了。

“翎哥,那是谁?”

李景翎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警察局,笑容透出几分冰冷,漫不经心地回答:“一个很不听话的……小骗子。”

身边的人愣了一下,他又轻飘飘地笑起来,“骗你的,那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偶尔会和他一起玩。”

陈斯琢刚刚到家,就被短信轰炸了。

“宝宝怎么不回我?”

“啊,让我猜猜,宝宝是不是去报警了,现在被警察缠着,没办法理我。”

变态语气一转,“你怎么不听话啊?啊?不是说好了爱我吗?为什么要去报警?你以为抓得到我吗?我跟你是相爱的,他们凭什么抓我!”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好生气。”

陈斯琢颤抖着回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和你相爱!”

但是变态立刻扭曲了他的意思,迫不及待地回复:“原来宝宝也想和我相爱,我愿意,我愿意!”

“我们很快就会认识了,可以先谈恋爱再认识,我也爱你,我们相爱了,宝宝我们相爱了!”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欢呼雀跃。陈斯琢又一次体会到了正常人和疯子的区别,他果然还是太正常了,不然他怎么跟不上这个疯子跳跃的思维?

“如果我被抓了,我会在被抓走之前潜入你的房间,占有你,亲吻你,在你身上打下我的烙印。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忍不住颤抖,宝宝,我好期待那一天!等我被放出来了,我就为你打造一个囚笼,专属于你的囚笼,让你一辈子都困在我身边!”疯子的发言越来越激烈,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相爱不好吗?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断了三根肋骨才走到你身边,你让我爱你不行吗?啊?我爱你啊!”

什么断了三根肋骨?

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陈斯琢问:“你为什么要爱我?”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显得有点庄重,破天荒地没使用一大堆感叹号,简简单单一句话:“因为你爱我。”


变态发的消息太多了,陈斯琢一直怀疑他发短信不要钱,只要回复了他一句,他就可以自说自话,一鼓作气发过来上百条短信。

看了他那么多疯言疯语,陈斯琢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个变态说到做到,既然上次放了狠话,那就一定会实施。

那他报警这事已经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陈斯琢后背发凉。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件已经颠覆了他的人生,在这之前,他老老实实读书,按部就班地生活,从来没有偏离正轨。

那个疯子把他也拉下水了。

今天不能待在家里了。

现在已经快晚上六点了,陈斯琢准备先出门找个人多的地方坐着,然后就去电台上班。

刚刚走出门,就看见李景翎迎面走来,狭窄的楼道,残阳从楼道的空隙处照进来,落到少年身后,显得他走过的地方一片光亮。

见到陈斯琢,他眉梢微微挑动,轻快地笑,“哥,你又要出门啊?”

他刚刚才从球场回来,眉角带着一层薄汗,瓷白的脸上多了份激烈运动后的红晕,热腾腾的,“这么晚了还出去,到饭点了。”

年轻真好啊。

陈斯琢看着他坦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很有生命力,“嗯,懒得做饭,出去吃。”

李景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球衣,不再是街上相遇的白色卫衣,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落,他不太好意思,撩起衣角擦了下汗,无意中露出结实精瘦的腰身,“哥你别出去,我会做饭,我给你做。”

这小子怎么身材也那么好!

女娲造人的时候这么偏心吗?

陈斯琢皱眉,不动声色,“不用了。”

“我一个人住很无聊的,很久没人陪我吃顿饭了。”李景翎又把衣服放下来,转身打开门,可怜兮兮地求他,“我手艺还不赖,试试吧?”

他之前还给陈斯琢送过几次小点心。

他会做饭,也会做糕点,做出来味道都很棒。

陈斯琢拧不过他,“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男孩子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赶紧请他进门。

从李景翎身边擦过去的时候,陈斯琢闻到了淡淡的汗味,不算难闻,少年人的体温让他也跟着燥热。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熟悉的薄荷香。

薄荷香!

他一把拽着李景翎的手腕,汗津津的,男孩子的身体是热的,手腕却是凉的,“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李景翎愣了一下,顿时红了脸,无措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才打完球,是不是不好闻?那我先去洗澡,对不起对不起。”

陈斯琢依然拽着他不放,“不是汗味,是其它的味道。”

“什么?”

“薄荷香。”陈斯琢斩钉截铁。

李景翎很不解的样子,“没有啊……”

“有!”

纵使他刚刚打了球,被汗水冲淡了一点,那股薄荷香依然存在。

李景翎想了想,“你说的是不是沐浴露啊?”

“沐浴露?”

李景翎点头,“我的沐浴露好像是这个味道,有点薄荷的香味。可能是因为我洗得勤,所以身上才有那个味道吧。”

他把陈斯琢带到浴室,指着那瓶沐浴露,“就那个,薄荷味的。你很喜欢这个味道吗?”

“不是……”陈斯琢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有点小众的牌子,“你在哪里买的?”

李景翎说:“万景广场里面买的,当时搞促销,打五折,我就多买了几瓶。”

万景广场是这附近最大的商业中心,里面有很多家店,客流量庞大。

那个变态也很可能去那里买了这款沐浴露。

陈斯琢一下子卸了力,肩膀垂下来,“这样啊。”

又是巧合。

李景翎还挺大方的,以为他喜欢这个味道,就给了他一瓶新的,他也不好推脱,抱着一瓶沐浴露又哭又笑。

扭过头去,李景翎正在用冷水洗脸洗手,侧脸很乖,标准的好学生模板。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优秀啊。

陈斯琢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个变态总算消停了,现在没给他发短信了,只停留在最后一句“宝宝等我来找你”。

为什么消停了?

是在来的路上了吗?

他烦得要命,又不敢说什么,那些肮脏的字眼在他眼前打转,幻化成飞蛾,几欲呕吐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李景翎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系着小围裙,像个贤妻良母,动作利落干净,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一盘菜,再一眨眼,一桌子饭菜都做出来了。

陈斯琢很惊讶,他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那么多的菜,“你怎么那么厉害?”

李景翎矜持地抿唇笑,“外婆教的。”

“你谈恋爱了吗?”陈斯琢越看他越觉得乖,这么好的男孩子可不多了,礼貌懂事还会干家务,“应该很多女孩子追吧?”

李景翎摇头,“没有。”

“你这么好还没谈恋爱啊?不想谈?”陈斯琢找不到话题,只能胡扯。

“不是。”李景翎认认真真地说,“有喜欢的人,但是还没追到。”

“哎呀,你这么好都追不到她?那女孩子眼光有点高呀。”陈斯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把李景翎狠狠地夸了一顿。

李景翎说:“还没跟他表白,有机会就去。”

“你条件好,不着急。只要你表白了,那姑娘不会拒绝你的。”陈斯琢这样说。

“我不好意思。”

李景翎脸颊红红的,羞涩地说:“我有点腼腆,不敢跟他说话,害怕被他拒绝。”

看着眼前腼腆到脸红的男孩,陈斯琢更加坚信他不是那个变态。

那个变态可以一天到晚把“我爱你”挂在嘴边,怎么可能是这个连表白都要脸红的乖孩子!

“勇敢点,别让人家女孩子主动。”

李景翎点点头,意味深长道:“我会主动的。”

手机叮铃一声,又是一条短信。

陈斯琢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后背发凉,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宝宝,我到了哦~”

到哪里了?

到他家了?

陈斯琢猛地站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李景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眼睑微微垂下,盯着陈斯琢的腰身,心里的野兽快要破笼而出。

门外没人。

那个变态是什么意思?

陈斯琢拿不准主意,忐忑不安地坐回来。

“怎么了,有客人找你吗?”李景翎笑眯眯地说,“如果有客人的话,哥可以先回去,不用管我的。”

“不是……”陈斯琢难以启齿,他现在不知道那个变态在哪里,他怎么敢出门!

万一一出去就被绑架了怎么办?

陈斯琢像是吃了苍蝇,刚刚还觉得很好吃的饭菜也吃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那一句“我到了哦”。

他纠结半天,最后选择不要走出这扇门。

可这里是李景翎的家。

陈斯琢鼓起勇气,他很不喜欢麻烦别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了,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今天晚上,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

李景翎眉头惊讶地挑起,脸上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丝错愕,随即笑眼弯弯:“好啊。”


陈斯琢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都已经报警了,就没必要再听那个变态的话。他直接把变态拉黑了,然后把手机甩到一边,防止自己被扰乱心神。

吃完饭,李景翎就去洗碗了。

陈斯琢还能听见他在哼歌,轻轻柔柔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歌,但调子跳跃,能听出来这小子心情不错。

好烦。

那个变态到底藏在哪里?

躲在小区的某个角落里?还是已经潜入了他家里面?

陈斯琢实在想不清楚,太阳穴突突地跳。

“头疼吗?”李景翎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坐到他身侧,低声道:“我会按摩,给你揉揉,好吗?”

他靠得太近了,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陈斯琢被他吓了一跳,“不,不用了。”

李景翎也不强求,唇线上扬,一张脸漂亮清纯,黑眼珠漆黑透亮,“那你想出去散散步吗?”

出去散步不就落入那个变态的圈套了吗?

陈斯琢说:“不了,我准备休息了。”

“我记得你要上班,今天不去了吗?”李景翎有点惊讶。

贞洁都快保不住了,还上班,上什么班?陈斯琢欲哭无泪,又没办法开口,只能点头,“今天休假,不用上班”

李景翎又看到了他脸颊上的那颗小痣,眸色深沉几分,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陈斯琢瑟瑟发抖,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变态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变态的下落,他寝食难安。毕竟对方说了,这一次抓到他,就一定要把他弄一顿。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被搞得神经几乎崩溃。

李景翎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牛奶,“你好像头很疼的样子,喝杯牛奶,早些睡了吧。”

少年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陈斯琢终于绷不住了,犹豫着问:“景翎啊,你身边……有没有那种,喜欢男人的男生啊?”

对陈斯琢来说,同性恋太稀奇古怪了。

那个变态也让他开始害怕男人了。

“有吧,现在挺开放的。”李景翎想了想才回答,“我们班好像就有一对。”

“可是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陈斯琢真的搞不明白,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穷追不舍,被逼到躲进别人的房子。

李景翎淡淡道:“只要喜欢,就不用在意性别。”

陈斯琢不太懂,喃喃自语:“可能是我老了,你们这些小孩子的观念对我来说太超前了……”

“哥哥不能接受吗?”

陈斯琢猛地摇脑袋,“不能。”

“嗯,也正常。有人能接受,也有人不能接受。”李景翎还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话像是悦耳的大提琴,很会哄人。

“你能接受?”

李景翎眸子微微眯起,唇角翘起:“我尊重别人的选择。”

他又贴近了一点,肩膀碰着陈斯琢的肩膀,故作惊讶,“难道有男人在追你吗?”

“没有!”陈斯琢立刻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被男人喜欢,对他来说是耻辱,他死也不会承认。

“当然没有!”

李景翎也不戳穿他,“我一直觉得哥很好看,感觉……会被男人喜欢。”

陈斯琢茫然地问:“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很普通,没什么特点,为人处事也很糟糕,不像是讨人欢心的那种人。

“就是感觉而已,不用在意。”

李景翎笑着摇头,又注意到陈斯琢的手机亮了,就很好心地提醒他,“好像有人给你发消息。”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个变态又换了个号来骚扰他了。

陈斯琢颤巍巍地接过来,一点开就被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变态发了他家客厅的照片,显然是成功潜入了,“啊,我进来了,你人呢?我的宝宝逃去哪里了?”

下一条,变态又问:“难道是躲进你邻居家里了吗?那我把他杀掉以后再来找你,好不好?”

“或者我们可以在他的面前做爱,让他看着我们,怎么样啊?宝宝你说句话啊,喜不喜欢啊?”

陈斯琢脸色一寸寸惨白,这个变态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瞒住他。

万一李景翎因为他受到了牵连,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陈斯琢捏紧手机,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景翎,那个,我临时有事,要去公司一趟,我先走了。”陈斯琢站起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镇静一点。

“那我开车送你吧。”李景翎很有绅士风度。

“你有车?”

李景翎微笑道:“自行车。”

他一个大学生哪来的钱?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陈斯琢被他扰乱了思绪,也没发现他眼里异样的迷恋,慌乱地穿鞋,“对了,今天晚上要是有人敲门,你千万别开门。开门之前也要看看猫眼,不认识就别开,记住了吗?”

李景翎双手抱着胸,靠在门边,“小时候外婆出门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哈哈……这年头坏人很多的,你一个小孩子要注意安全。”

李景翎点头,语调拖得很长,“是啊,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否则就会被他这种变态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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